情絲怨極，待剪恨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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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絲怨極，待剪恨縷
越晚開竅的人，愛意便越旺盛。那一瞬，其實李扶嫣很想腦子一熱沖動回應，可涼風陣陣熄滅了她的心頭火。
李扶嫣沈默著退出孫悟空的懷抱，訥訥道：“對不起……我們，我們不合適……”在亂成一團麻的腦中，她也只能搜索到這麽一句經典臺詞。
孫悟空急切跟上她的腳步：“哪裏不合適？”
李扶嫣連頭都擡不起來，她渾渾噩噩轉身欲走：“你，你只是把師徒的情誼錯認為愛情……你都不了解我，你喜歡的只是表面的我，你就是太缺愛了……”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看見你開心便喜悅！看見你難過會心痛！”
聞言，李扶嫣猛地停住腳步。
孫悟空站在原地，竟一股腦兒地將自己的所感所想全部傾倒了出來，“看見你對別人好會不舒服，你不在身邊便提心吊膽，甚至想牽你的手、想抱你，你現在還覺得，俺老孫不懂嗎？”
仿佛有誰在操控著她的身子，一點一點轉過去。
“你說我不了解你？”孫悟空急促地呼吸著，眼裏明亮得如同太陽般，他攥著拳，似乎在隱忍著什麽，突然像是某根弦斷了，他一步步朝李扶嫣走去。
“你表面看著無憂無慮，每天笑容滿面，可實際上滿腹心事。”
“你敏感多疑、沒有安全感，也不願與人交心，卻不得不笑對一切。”
“你向往自由，卻被西行的枷鎖困住，只能被迫低頭。”
“你總說什麽封心鎖愛，可實際上你比誰都渴望會有人來愛你。”
孫悟空已行至她面前，李扶嫣茫然地擡頭，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原來自己竟不知何時落下淚來。
孤身一人被迫闖入異世，面對著全然不同的西游世界，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能屍骨無存。在無數個睡不著的夜裏，眼前是未知且一片黑暗的未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可頂著搖搖欲墜的公主稱號，又不能顯露出一絲脆弱。
她希望有個人能讀懂自己，卻又不想有人讀懂自己，她害怕卸下防備後會突然跌入無盡深淵，又害怕會因此連累無辜之人，既如此倒不如從未開始。
“阿嫣……”
“悟空！”李扶嫣狠狠一抹臉，打斷繾綣的聲線，“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孫悟空澀聲道：“你不喜歡我？”
“不是……”李扶嫣顫抖著聲線小聲辯解，沒一會兒臉上再次變得濕噠噠。她素來口齒伶俐，可每每面對孫悟空時，便什麽都說不出了。
不是不喜歡，那就是喜歡！
孫悟空暈暈乎乎的，一顆心又酸又軟。他微微彎著腰，伸手輕柔地擦去李扶嫣臉上的淚，哄道，“那為何不願與我在一起？”
若是因為時空與身份，她早已不怕了。可那打不破的天道卻始終無法變更，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命數，一旦打破，就需要付出代價。
孫悟空的結局只有成佛，若是被改變，天罰會是什麽？
她一個死過一次的人，當然不會害怕，可若是天罰降在孫悟空身上呢？
她不敢賭。
李扶嫣腦袋發沈，她終於停止抽泣，然後滿心疲憊地推開孫悟空的雙臂，轉身冷靜道：“今日種種只當作沒發生過，我們都忘了吧。”
*
那日之後，李扶嫣和孫悟空之間的關系僵到了冰點，或者可以說，若非正常交談，李扶嫣便開始單方面地逃離孫悟空傳遞給自己的一切關心，只為除去她心裏的雜草，再斷絕紮在他心裏的根。
整個西行之路的氣氛開始讓人忐忑，直到終於到達雷音寺。
原著中十多年的路程，她只用了將近四年的時間完成，從前期盼已久的結局終於到來，如今也竟開始生出了難舍的心情。
摒除雜念，李扶嫣望向眼前的金光寶剎，忽有一種熟悉感縈繞在心頭，抓不著、看不見。
殿前金剛雙手合十：“李姑娘請進殿去吧。”
李扶嫣心不在焉地微微頷首，便準備進殿，誰知身後幾人卻被那金剛攔了下來，他依舊面不改色，“諸位還請移步珍樓，阿儺迦葉二位尊者已攜真經等候多時了。”
豬八戒有些驚訝：“讓師父一人進去啊？”
金剛道：“稍後佛祖會面見諸位。”
孫悟空一顆心七上八下，蹙著眉就要反駁。
李扶嫣攔住他的話：“等我一會兒吧，馬上就出來。”
孫悟空擡眼看向李扶嫣，時隔一月之後，她終於對自己露出了笑。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他攥緊了手心，低聲道：“是。”
李扶嫣突然覺得鼻子酸了起來，這一路雖艱險萬分，可生活卻也因為有她這四個徒弟而變得多姿多彩起來。她緊抿嘴唇，不讓眼淚落下：“若非有你們在我身邊，怕是永遠也完成不了此番重任，李扶嫣在此拜謝了。”她提著裙擺屈膝行了一大禮。
“師父！”身前三人趕緊跪下，就連敖烈也嘶鳴一聲跪坐下來。
有淚珠直直落於地面瞬間消失，她不知道接下來面對自己的會是什麽，但不論如何，走這一程她無悔無怨。
李扶嫣擡起頭，揚起一個燦爛明艷的笑容，而後決絕轉身。
腳步踏在平坦且泛著金光的磚瓦上，兩行排列著菩薩金剛、揭諦伽藍，而慈眉善目且形態莊嚴的如來佛祖就坐在金蓮臺上，看著那丈六金身，李扶嫣心下突然打起鼓來。
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李扶嫣穩了穩心神，俯首參拜：“小女李扶嫣見過如來佛祖。”
如來悲憫的聲音在殿上回蕩：“雖是一番陰差陽錯，倒也是功德圓滿。”
李扶嫣嗓子有些發幹：“如今取得真經，小女何去何從，還請佛祖明示。”不管是何結果，她都認了，因為她還要幫紅孩兒回家。
於是她繼續道：“只是小女仍有一事相求，還望佛祖允許紅孩兒卸下善財童子身份，回到凡界與鐵扇公主團聚。”
如來沒有回答，倒是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李扶嫣，此處即為你的來處，也是你的歸處。”
李扶嫣被這話打了個暈頭轉向，她擡起頭來，觀音腳踏祥雲站在不遠處，卻不見蓮花在此。她猶豫著開口：“小女不懂……”
觀音嘴角輕揚：“百年前，鮫族擅闖天宮，世尊座下二弟子金蟬子因其王姬阿潭生出情絲，鮫族被滅後，又因輕慢佛法被貶下凡，只待轉世投胎西行取經，歸來之日化去情絲。”
“入輪回池之日，卻生變故，三魂七魄離體，只剩一具軀殼。情絲一分為二，一條落往大唐浮雲庵，一條不慎飛往千年後的人間。”
李扶嫣只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骨攀爬至天靈蓋，以至於她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所以是什麽意思？她是金蟬子的情絲？
觀音還在不緊不慢地開口：“如今合二為一，又代替金蟬子取回真經，你也算圓滿。”
李扶嫣恍惚了半晌，面無血色，她呆呆地張著嘴，半晌才聽見自己囁嚅出聲：“這樣啊……”
她不斷地回顧事情的來龍去脈，試圖理解事情為何發展成了這般。
恍然間鋪天蓋地的絕望將她淹沒，李扶嫣終於伏在地面上悲泣出聲。雷音寺中、佛祖座前，她在滿天神佛的包圍下嚎啕大哭。
那些前世的經歷、疼愛她的爺爺奶奶、美好又難忘的記憶，難道都是虛假的、不屬於自己的嗎？
她短暫地擁有過，又被徹底抹殺，那這些年她算什麽？
忽有一道金光破開殿門，有一陣腳步聲重重踏在她的心上。
有羅漢變了神色：“孫悟空？你要做什麽？佛祖面前豈敢造次！”
“我管你們是誰？有本事就再壓俺老孫五百年。”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耳畔傳來一道柔聲低語，“阿嫣，跟我走。”
她恍恍惚惚跟著來人離開，而身後滿殿神佛卻於原地註視著二人漸漸消失的背影。
如來穩坐金蓮之上，不動如山。
而觀音垂下雙眸，突然感慨萬千緩緩道：“阿彌陀佛。”
李扶嫣坐在雲上，像個毫無生氣的木偶，她看著飛速倒退的雲彩，突然動了動眼珠：“他們呢？”
這一聲很微弱，孫悟空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趕緊蹲下身：“老朱老沙騎著敖烈真身去獅駝嶺了，蓮花仙子聯系不上，她又不在觀音身邊，有些事必須問個清楚。”
李扶嫣眼裏色彩更加黯淡：“你都聽見了？”
孫悟空沈默了一瞬，悶聲應道：“嗯。”
李扶嫣聲音突然啞的厲害：“你不該帶我走。”
“該不該的也都做了。”
孫悟空神色如常，“阿嫣，有俺老孫在，你不用怕。我帶你回花果山，以後那兒就是你的家……”
“孫悟空！”李扶嫣終於忍不住了，她努力維持著正常聲線直截了當，“你非要我說這麽明白嗎？我不能打破正軌，將你帶上歧路，更何況我現在是金蟬子身體的一部分，天道不會允許我和你在一起！”
孫悟空盯著李扶嫣，沈著臉咬牙堅定道：“什麽是正道？什麽是歧路？一切皆在於心之所向！天道算個屁？俺老孫是齊天大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自然也能打破天道！”
李扶嫣崩潰道：“你說你能打破天道？可邑姜不就是個例子？你可知她前世是通曉天機的凈世青蓮，三清為她力量所化，本事通天卻還不是死於天罰？”
孫悟空賭氣似的反問：“可她不是回來了？”
李扶嫣慘笑一聲：“是回來了，然後呢？她的師父師兄為此做了多少努力，最終不還是功虧一簣、被禁錮在這天上？”
短暫的爭執與沈默後，她聽見孫悟空深沈話音中飽含的滿滿張狂——
“那又如何？俺老孫偏要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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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急切跟上她的腳步：“哪裏不合適？”
李扶嫣連頭都擡不起來，她渾渾噩噩轉身欲走：“你，你只是把師徒的情誼錯認為愛情……你都不了解我，你喜歡的只是表面的我，你就是太缺愛了……”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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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李扶嫣猛地停住腳步。
孫悟空站在原地，竟一股腦兒地將自己的所感所想全部傾倒了出來，“看見你對別人好會不舒服，你不在身邊便提心吊膽，甚至想牽你的手、想抱你，你現在還覺得，俺老孫不懂嗎？”
仿佛有誰在操控著她的身子，一點一點轉過去。
“你說我不了解你？”孫悟空急促地呼吸著，眼裏明亮得如同太陽般，他攥著拳，似乎在隱忍著什麽，突然像是某根弦斷了，他一步步朝李扶嫣走去。
“你表面看著無憂無慮，每天笑容滿面，可實際上滿腹心事。”
“你敏感多疑、沒有安全感，也不願與人交心，卻不得不笑對一切。”
“你向往自由，卻被西行的枷鎖困住，只能被迫低頭。”
“你總說什麽封心鎖愛，可實際上你比誰都渴望會有人來愛你。”
孫悟空已行至她面前，李扶嫣茫然地擡頭，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原來自己竟不知何時落下淚來。
孤身一人被迫闖入異世，面對著全然不同的西游世界，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能屍骨無存。在無數個睡不著的夜裏，眼前是未知且一片黑暗的未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可頂著搖搖欲墜的公主稱號，又不能顯露出一絲脆弱。
她希望有個人能讀懂自己，卻又不想有人讀懂自己，她害怕卸下防備後會突然跌入無盡深淵，又害怕會因此連累無辜之人，既如此倒不如從未開始。
“阿嫣……”
“悟空！”李扶嫣狠狠一抹臉，打斷繾綣的聲線，“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孫悟空澀聲道：“你不喜歡我？”
“不是……”李扶嫣顫抖著聲線小聲辯解，沒一會兒臉上再次變得濕噠噠。她素來口齒伶俐，可每每面對孫悟空時，便什麽都說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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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暈暈乎乎的，一顆心又酸又軟。他微微彎著腰，伸手輕柔地擦去李扶嫣臉上的淚，哄道，“那為何不願與我在一起？”
若是因為時空與身份，她早已不怕了。可那打不破的天道卻始終無法變更，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命數，一旦打破，就需要付出代價。
孫悟空的結局只有成佛，若是被改變，天罰會是什麽？
她一個死過一次的人，當然不會害怕，可若是天罰降在孫悟空身上呢？
她不敢賭。
李扶嫣腦袋發沈，她終於停止抽泣，然後滿心疲憊地推開孫悟空的雙臂，轉身冷靜道：“今日種種只當作沒發生過，我們都忘了吧。”
*
那日之後，李扶嫣和孫悟空之間的關系僵到了冰點，或者可以說，若非正常交談，李扶嫣便開始單方面地逃離孫悟空傳遞給自己的一切關心，只為除去她心裏的雜草，再斷絕紮在他心裏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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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扶嫣攔住他的話：“等我一會兒吧，馬上就出來。”
孫悟空擡眼看向李扶嫣，時隔一月之後，她終於對自己露出了笑。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他攥緊了手心，低聲道：“是。”
李扶嫣突然覺得鼻子酸了起來，這一路雖艱險萬分，可生活卻也因為有她這四個徒弟而變得多姿多彩起來。她緊抿嘴唇，不讓眼淚落下：“若非有你們在我身邊，怕是永遠也完成不了此番重任，李扶嫣在此拜謝了。”她提著裙擺屈膝行了一大禮。
“師父！”身前三人趕緊跪下，就連敖烈也嘶鳴一聲跪坐下來。
有淚珠直直落於地面瞬間消失，她不知道接下來面對自己的會是什麽，但不論如何，走這一程她無悔無怨。
李扶嫣擡起頭，揚起一個燦爛明艷的笑容，而後決絕轉身。
腳步踏在平坦且泛著金光的磚瓦上，兩行排列著菩薩金剛、揭諦伽藍，而慈眉善目且形態莊嚴的如來佛祖就坐在金蓮臺上，看著那丈六金身，李扶嫣心下突然打起鼓來。
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李扶嫣穩了穩心神，俯首參拜：“小女李扶嫣見過如來佛祖。”
如來悲憫的聲音在殿上回蕩：“雖是一番陰差陽錯，倒也是功德圓滿。”
李扶嫣嗓子有些發幹：“如今取得真經，小女何去何從，還請佛祖明示。”不管是何結果，她都認了，因為她還要幫紅孩兒回家。
於是她繼續道：“只是小女仍有一事相求，還望佛祖允許紅孩兒卸下善財童子身份，回到凡界與鐵扇公主團聚。”
如來沒有回答，倒是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李扶嫣，此處即為你的來處，也是你的歸處。”
李扶嫣被這話打了個暈頭轉向，她擡起頭來，觀音腳踏祥雲站在不遠處，卻不見蓮花在此。她猶豫著開口：“小女不懂……”
觀音嘴角輕揚：“百年前，鮫族擅闖天宮，世尊座下二弟子金蟬子因其王姬阿潭生出情絲，鮫族被滅後，又因輕慢佛法被貶下凡，只待轉世投胎西行取經，歸來之日化去情絲。”
“入輪回池之日，卻生變故，三魂七魄離體，只剩一具軀殼。情絲一分為二，一條落往大唐浮雲庵，一條不慎飛往千年後的人間。”
李扶嫣只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骨攀爬至天靈蓋，以至於她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所以是什麽意思？她是金蟬子的情絲？
觀音還在不緊不慢地開口：“如今合二為一，又代替金蟬子取回真經，你也算圓滿。”
李扶嫣恍惚了半晌，面無血色，她呆呆地張著嘴，半晌才聽見自己囁嚅出聲：“這樣啊……”
她不斷地回顧事情的來龍去脈，試圖理解事情為何發展成了這般。
恍然間鋪天蓋地的絕望將她淹沒，李扶嫣終於伏在地面上悲泣出聲。雷音寺中、佛祖座前，她在滿天神佛的包圍下嚎啕大哭。
那些前世的經歷、疼愛她的爺爺奶奶、美好又難忘的記憶，難道都是虛假的、不屬於自己的嗎？
她短暫地擁有過，又被徹底抹殺，那這些年她算什麽？
忽有一道金光破開殿門，有一陣腳步聲重重踏在她的心上。
有羅漢變了神色：“孫悟空？你要做什麽？佛祖面前豈敢造次！”
“我管你們是誰？有本事就再壓俺老孫五百年。”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耳畔傳來一道柔聲低語，“阿嫣，跟我走。”
她恍恍惚惚跟著來人離開，而身後滿殿神佛卻於原地註視著二人漸漸消失的背影。
如來穩坐金蓮之上，不動如山。
而觀音垂下雙眸，突然感慨萬千緩緩道：“阿彌陀佛。”
李扶嫣坐在雲上，像個毫無生氣的木偶，她看著飛速倒退的雲彩，突然動了動眼珠：“他們呢？”
這一聲很微弱，孫悟空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趕緊蹲下身：“老朱老沙騎著敖烈真身去獅駝嶺了，蓮花仙子聯系不上，她又不在觀音身邊，有些事必須問個清楚。”
李扶嫣眼裏色彩更加黯淡：“你都聽見了？”
孫悟空沈默了一瞬，悶聲應道：“嗯。”
李扶嫣聲音突然啞的厲害：“你不該帶我走。”
“該不該的也都做了。”
孫悟空神色如常，“阿嫣，有俺老孫在，你不用怕。我帶你回花果山，以後那兒就是你的家……”
“孫悟空！”李扶嫣終於忍不住了，她努力維持著正常聲線直截了當，“你非要我說這麽明白嗎？我不能打破正軌，將你帶上歧路，更何況我現在是金蟬子身體的一部分，天道不會允許我和你在一起！”
孫悟空盯著李扶嫣，沈著臉咬牙堅定道：“什麽是正道？什麽是歧路？一切皆在於心之所向！天道算個屁？俺老孫是齊天大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自然也能打破天道！”
李扶嫣崩潰道：“你說你能打破天道？可邑姜不就是個例子？你可知她前世是通曉天機的凈世青蓮，三清為她力量所化，本事通天卻還不是死於天罰？”
孫悟空賭氣似的反問：“可她不是回來了？”
李扶嫣慘笑一聲：“是回來了，然後呢？她的師父師兄為此做了多少努力，最終不還是功虧一簣、被禁錮在這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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