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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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下，光線便越發的暗了起來。
蘇澤恒打開手機的電筒，繞過樓梯，來到他記憶中舞池的位置。沒人？蘇澤恒又向著他當時見kwsong的辦公室走去，還是沒人？
這個酒吧其實本來不大，兩人又繞著裏面走了一遍，在檢查了沒什麽暗門之後，他們終於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Kwsong怕是收到了什麽風聲，這個本來的根據地早已人去酒空。
重新回到地面上，蘇洛臉上的失望難掩。
蘇澤恒環顧了下四周，看到酒吧門口不遠處蹲著一個衣衫破舊的女人，那女人身後還用破紙箱堆了一個臨時的房子。蘇澤恒下意識的來到女人的面前，“你好，請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家酒吧搬到哪裏去了？或者老板去哪兒了？”
那女人擡起空洞的眼睛看了看蘇澤恒，“我也想知道他去哪兒了……可是我一直等，卻什麽都等不來。”
蘇澤恒被女人說的有些雲霧裏，“你說你也在等這家酒吧的老板？”
女人頓了頓，轉身走近了自己的紙箱內，拿出了幾張舊的尋人啟事，“我在找他，請問你有沒有見過？”
蘇澤恒看著那上面熟悉的面孔，不由的一驚，怪不得剛才覺得這女人如此的面熟，原來他在陳哥隨身的照片裏見過。
眼前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陳哥的太太。
蘇澤恒一時語塞的站在那裏，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她。
“如果你看完了，可不可以把那個還我。”女人指了指蘇澤恒手裏的尋人紙，“我不夠錢，印了沒幾張。”
蘇澤恒剛要將尋人紙遞過去，卻被蘇洛一把搶過來。蘇洛上下掃了一眼，將紙還給女人，淡淡的說了句，“他死在新城了。”說罷，便轉身向前走了去。
蘇澤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人，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拿了出來，塞在了女人的手裏，說了句，“保重！”便循著蘇洛的身影而去。
身後，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聲音就像是幫蘇洛將心底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一樣，這麽長的時間，蘇洛第一次覺得身心如此的透徹。
人，原來什麽都想要找到同伴，連痛苦也不例外……
☆、第70眼
蘇澤恒打開屋門，灰，洋洋灑灑的從門縫的邊緣上落了下來，“就是這裏了。”
蘇洛沒有說話，有些熟門熟路的在屋子內繞了一圈，“我之前和韓朕來這裏找過你，不過那個時候你沒在。”
蘇澤恒點點頭，“我知道。”他關上門，難得的空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我回來的時候聽人說這邊發生了打鬥，就已經差不多猜到，應該是你們找過來了。”
“那段時間，我的狀態也不是很好，韓朕幫了我很多……”蘇洛的語氣裏充斥的不是愛情，而是感謝。
“恩……”蘇澤恒想起在孫小晴家時，無意聽到她們兩人的對話，蘇洛承認了自己跟韓朕在一起。
那她現在……也是別人的女朋友了……
蘇洛看到蘇澤恒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心有靈犀的知道他想問什麽，“我已經跟韓朕沒有什麽關系了，如果你是想知道這個的話。”
蘇澤恒心裏忍不住的泛起一絲疑惑，他們分手了？難道是因為自己？但自己的身份畢竟是蘇洛的哥哥，難道韓朕看出來什麽了？亦或是？蘇澤恒的腦子一團漿糊，這個世界最難的案子就是有關愛情了。
蘇洛笑了笑，像是又看透了蘇澤恒的想法，故意像是寬慰他道，“我們分手是因為案子……現在這麽多事情，而且我們都牽扯在內……我說不上來，我想至少等事情有個結果了，再去談感情的問題。”
蘇澤恒不知為什麽，內心的罪惡感稍稍輕了一些。他翻箱倒櫃的好不容易找到兩個可以喝水的杯子，背對的蘇洛答了一聲“哦~”意思是他知道了。
雖然答的如此雲淡風輕，但內心卻還是抑制不住的透著喜悅。
他蘇澤恒向來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也不是一個卑鄙的人，但突然卻蹦出一個念頭，小醜案的再次翻盤竟是如此的及時。
他驚訝於自己的邏輯，也驚訝於自己原來已經這麽喜歡她了。
蘇澤恒倒好了兩杯水，將其中的一杯遞到蘇洛的面前，“喝吧。”
蘇洛輕輕的擡起手，手指無意間碰到了蘇澤恒的手指。
四目相對之間，似乎就像是有電流突然穿過彼此的身體一樣，讓兩個人都酥酥麻麻的。
蘇澤恒輕咳幾聲，也沒有說話，端著水走到臥室的門邊，將臥室門推開。又一些灰塵撒了下來，蘇澤恒用手扇了扇，“在找到kwsong的下落之前，我們就先住這裏吧，爸爸那邊我會給他電話，讓他不用擔心。”蘇澤恒看向蘇洛繼續道，“只是……有個問題……”
蘇洛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蘇澤恒，“什麽問題？”
蘇澤恒擡起手向著臥室的方向一指。
蘇洛順著蘇澤恒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空蕩蕩的臥室內，中間只擺了一張睡床。蘇洛當下明白了蘇澤恒的意思，這有一張床，但是他們有兩個人，其它都好說，但睡覺該怎麽辦呢？
其實蘇洛跟蘇澤恒也並不是沒有睡在一起過，不過那些都是年幼時候的事情了。現在？讓她懷著喜歡他的心情跟他睡在一起，她不是怕他把持不住，而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蘇洛咽了咽口水，看看床，再看看屋內的紙箱，“那你要不睡紙箱……”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聽到蘇澤恒似乎事不關己，雲淡風輕的道，“我也可以睡外面，但地上太涼容易生病，要是生病了接下來就麻煩了，要不……我們兩個人就將就一下吧，我們也不是沒睡在一起過。”
蘇洛喝了口水，本想掩飾自己的尷尬，聽到蘇澤恒這麽說，忍不住一口水從嘴裏噴了出來，“要不……我睡外面吧。這裏這麽多紙箱，我疊一疊將就一下就行了。”
蘇澤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也是一個好辦法，只是……”
這次又是什麽呀……？！蘇洛在心裏忍不住的苦笑道。
蘇澤恒皺了皺眉，兩只眼睛開始在地上不停的搜索著，不一會兒便像發現了什麽似得，沖著蘇洛示意道，“諾，你真的確定你要睡地上？”
蘇洛順著蘇澤恒眼神的方向看去，一只跟口紅差不多大小的蟑螂，正在一堆紙箱裏上躥下跳的爬著。
蘇洛驚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身上，渾身扭動著，好像有什麽東西已經爬上去了一樣。
蘇澤恒心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嘴上依舊道，“這些都還只是小的，這裏是舊城，環境不好，到了晚上……”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蘇洛急忙打住蘇澤恒將要說下去的恐怖場面，“好，不管你睡哪兒，我肯定睡床。”
她又會跟他鬥嘴了。
從白洛的事情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失去那個歡樂的她了，現在看來，她依舊還在，只是被悲傷藏了起來，被自己藏了起來。
他上前幾步，慢慢的走向她。
她只是那麽怔怔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或許只有天知道，他現在是多麽的想要抱著她，緊緊的抱住，不讓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的倫理道德將他們分開。
可他，依舊還是在離她還有一步位置的地方，停下了。因為她剛剛說的是對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案子，感情的事情等到這一切有了結果的時候再說吧。
這幾天，就這一次，借著偷來的時光，讓他暫時放下做哥哥的責任，放下對父親的愧疚，放下所有的人事紛擾，像個陪在她身邊的男朋友一樣，真正的喜歡她一次。
他在心裏這麽說服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大概是蘇洛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了，無論過去，還是未來。
她和蘇澤恒像極了一對剛剛搬入這間房子的小夫妻，雖然舊城的生活艱苦，但兩個人的心裏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白天，蘇澤恒會出去打聽kwsong的下落，而她有時會陪伴在他身邊，有時會在家裏準備一些吃的等蘇澤恒回來。而到了晚上，兩人擠在一張不太大的床上，剛開始還有些局促，但漸漸的，卻也適應了下來，像是生活本該就如此這般。
只是上天似乎是太過公平了。
有了幸福的感覺，得到的往往是不幸的消息。
今天，是他們在舊城呆的第五天，而kwsong依舊是沒有任何消息。而且不僅是kwsong，連之前蘇澤恒用來聯絡kwsong的人，都沒有了任何下落。整個舊城的毒品鏈條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好像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月亮，靜靜的掛在天上，看著躺在床上依舊沒有入眠的蘇澤恒。
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收到岑漢的電話，說是已經查到了蘇澤恒拜托他查到的事情。
孫小晴的母親和韓朕的母親是高中同學，之後便斷了聯系，也是在小醜案第一起案件發生前不久，兩個人才重新見了面。
蘇澤恒腦子裏的信息開始重新的整合，既然是這樣，那麽只剩下了兩種可能，一是孫小晴的媽媽看到了韓朕媽媽被殺的經過，只是目擊證人，跟這件事情無關；二是孫小晴的媽媽也被卷入了某件事件中，但是兇手卻只知道她的名字，而不知道她的樣子。
到底是哪一種呢？
蘇澤恒其實更偏向於第一種解釋，但是還需要證據。
身邊，突然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輕輕的抽泣聲。蘇洛以為蘇澤恒已經睡著了，盡量將自己哭的聲音壓低了下來。
蘇澤恒側身轉向蘇洛的方向，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輕輕的將手臂環繞在了蘇洛的肩膀上。
蘇洛微微的一楞，但是卻沒有推開他，任憑他這麽抱著。只是哭的比剛才更加的大聲起來，因為已經不用顧忌到他在睡覺了。
兩人就這樣的姿勢擁著許久，蘇洛的哭聲漸漸的小了下來，她擦了擦眼淚，轉身向著蘇澤恒的方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這一輩子都找不到兇手怎麽辦？”
說實話，蘇澤恒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思考了一下，眼睛望向蘇洛的眼睛，“那就一直找下去，找到我們老了，走不動了，頭發白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蘇洛的心裏一暖，但隨即而來的卻是巨大的空洞，“可是，我們也終將有自己的生活，你會娶妻，我會嫁人，或早或晚，我們遲早都要放棄。”
蘇澤恒擡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蘇洛的頭發，“你說你準備等這件事情有了定論再談論感情，這也是我想說的。如果查不出來，我就陪著你，單身一輩子……”
蘇洛忍不住的“噗”了一聲，“爸爸他如果聽到這樣的話，估計要難過死了。”
蘇澤恒搖搖頭，“你錯了。”蘇澤恒停了一下，繼續道，“如果爸爸他知道了我們的真心，估計會更加難過的。”
蘇洛微張著嘴巴，有些驚訝的看向蘇澤恒。
他，這是在跟我告白嗎？
眼前的蘇澤恒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軟，像是渾身都透著一股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蘇洛覺得自己的下巴微微的被人擡起，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呼吸。
她閉氣眼睛，讓一切都見鬼去吧，她現在只想要他，而她也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渴望。
吻，輕輕的落在了蘇洛的額頭上。
蘇澤恒還是沒有跨越那最後的一絲禁地，“睡吧。”他摸了摸蘇洛的頭，語氣中卻也有失望，還有極力壓制的欲望。
他故意轉過身，將後背對著蘇洛，仿佛這樣就可以讓她跟他的距離遠一點。
☆、第71眼
手電筒的燈光在辦公室內來回的掃射。
韓朕一個閃身，躲進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辦公桌下面。他忍不住的在內心笑了笑現在這種場面內在的滑稽，自己將來是要繼承這家公司的，但現在卻只能像個小偷一樣的潛進來。
幾名保安人員帶著電筒的燈光漸漸走遠。
韓朕呼出一口氣，憑著身體的感覺，躡手躡腳的來到韓博明的辦公室跟前。他做了這麽多年他的兒子，說實話，關於孫小晴母親的事情，那天韓博明的解釋他真的一個字都不信。
既然正途不能知道真相，他只有用偏門了。
他左右看了一下，確認暫時不會有人出現，接著打開了手電筒的燈，在韓博明的密碼前按了幾下。
門鎖傳來“滴嘟”一聲，在他的面前漸漸打開了。
韓朕忍不住的在內心誇讚自己的聰慧，要不是上次特意的留心了一下韓博明進辦公室前的動作，記了下來，這會兒一切也不會這麽順利。
他三腳並作兩步的來到韓博明的辦公桌前，打開第一個抽屜，沒什麽特別的；第二個抽屜，也沒什麽特別的；第三個，第四個……右邊看完了，接著看左邊……
韓朕合上左邊的最後一個抽屜，難道是自己找錯地方了。
他微微皺著眉頭，手臂不小心的碰到了一旁的電腦主機。主機“嗡”的一聲重新啟動了起來，連帶著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也亮了起來。
韓朕看著那屏幕腦袋一轉，坐在了韓博明的辦公椅上，沒有幾下，便將登陸的密碼破解了開來。
他侵入電腦主程式，開始尋找韓博明有沒有加密的隱藏文件。
一個文檔，兩個文檔，三個文檔……一共五個隱藏文檔跳出在了電腦的屏幕上，而這些文檔同樣也是加密，而且是雙重密碼。
韓朕忍不住的笑了笑，這東西對於他來說可比開一把鎖簡單多了。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跳躍，第一層密碼解開了……一顆一顆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慢慢的滑下，密碼錯誤……他屏氣凝神，如果再打不開的話，文件就會進入自我毀壞程序……
但越是如此，他便越知道這文件的重要性。如果他能再接近真相一點，他就會離蘇洛更近一點。
最後的一次嘗試。
旋轉的光標在他眼前轉了幾圈，文件被打開了。
韓朕看著電腦屏幕，滿眼的驚恐，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五個文件的文件名，從第一個開始，分別是他母親被殺的日子，蘇洛母親被殺的日子，第四個和第五個是最近的兩起案件發生的日期。
但，為什麽還會有第三個？
如果韓朕的記憶沒錯，在警方公布出來的小醜案的死者中，並沒有這個人。從蘇洛母親死去到最近的這兩起案件發生中間，難道還有其他的死者？
韓朕的手微微的發著抖，他拿住鼠標，一個接著一個文件夾的打開。
一張張血淋淋的照片出現在他的面前，而文件裏除了死者的照片之外，還有一些對於警方案件進展的拷貝資料。
母親滿臉鮮血的畫面，出現在了電腦的屏幕上。
她死的時候，韓朕的年紀還小，而且也並沒有真的見過案發現場的樣子。現在，真實的場面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韓朕忍不住的胃裏一陣反酸，拿起一旁的垃圾桶開始不停的吐了起來。
他的精神和胃越痛，腦子卻越發的清楚了起來。就現在的狀況看到，韓博明一定跟當年的案子脫不了關系，但究竟他是以什麽樣的一種方式參與，韓朕現在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胃裏最後一點惡心的東西被他吐進了垃圾桶。
他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U盤插入電腦，將所有隱藏文件的資料全部拷貝了進去，尤其是第三個文件。
警方查了這麽久都找不到小醜案的線索，或許就是只差這一塊拼圖。
他需要幫忙，但是不能找警察。
或許只有他了……韓朕忍不住的這麽想著。
……
舊城城中唯一一間破舊的餐廳內，韓朕擡起胳膊看看手表，時間剛剛好指到了下午三點鐘。
餐廳的門突然“咯噔”一響，被人從外面推開。
蘇澤恒走入店內，環顧了一下四處，看到韓朕坐著的方向，勁直走了過去，在韓朕的面前坐了下來。
服務員一臉不耐煩的走到兩人面前，“可以點東西了吧？”
韓朕示意蘇澤恒先，“你想喝什麽？”
蘇澤恒的眼睛簡略的瞟了一下旁邊的餐單，“一杯冰美式，謝謝。”
“那我要一杯麥茶。”韓朕為自己補充道。
“等著。”因為兩人都沒點貴的東西，服務員的臉色更加的臭了起來。
“你找我什麽事情？”蘇澤恒開門見山，昨天他收到了韓朕信息，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他談。
韓朕從側身的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遞到了蘇澤恒的面前。
蘇澤恒打開文件，本來雲淡風輕的臉上掃過一絲驚訝，“這是……？”
“小醜案五名死者的資料。”韓朕解釋。
“五名死者？！”蘇澤恒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將文件打開，一頁一頁的翻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的嚴肅了起來，尤其是到第三個案子的時候，“這些文件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韓朕沈默著，在一切沒有查清楚之前，他還是不想將自己的父親當成嫌疑人，“如果我沒有記錯，小醜案警方公布的受害者只有四個，這個女孩……”韓朕指了指蘇澤恒手裏拿著的照片，“最好可以有辦法弄清楚她的情況，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麽線索。”
蘇澤恒合上文件，“小醜案的資料我看了很多遍，這裏面有些東西，是連警方都沒有的。而且……”蘇澤恒望向韓朕的眼睛，“小晴媽媽死前眾所周知見的最後一個人是你，如果你不告訴我這些資料的出處，我想我根本不會成為你的助力，而會是你的阻力……”
☆、第72眼
黑臉的服務員將兩杯飲品摔在了蘇澤恒和韓朕的面前，暫時打破了兩人之間短暫的沈默。
韓朕拿起杯子，將裏面的麥茶一飲而盡，“我知道你的暗示是什麽，但這些資料的源頭我還是要保密。因為我不想在事情沒有定論的時候就去讓一個無辜的人受到懷疑，而且……為了小洛，也為了我自己，如果結果出來，我一旦確定了那個人就是兇手，我一定不會包庇他，這點還請你相信我。”
蘇澤恒看著韓朕的眼睛一挑，“那個人……看來，你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韓朕無奈的嘴角一擡，“你不是也在懷疑嗎？給我資料的那個人，或許就是兇手也不一定。”
蘇澤恒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氣定神閑，“我只是懷疑而已。”他放下杯子，“說吧，你想我怎麽幫你。”
韓朕湊近了蘇澤恒一些，聲音故意壓低了許多，“我需要進入警局。”
“哦？”
韓朕繼續解釋道，“我需要內部資料，去確認這個不明死者的身份，這是最快的辦法。但警局內網的防火墻太強，如果我在外面操作，很難才能進去，而且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你需要讓我幫你混入警局。”
“別說的混這麽難聽……你有進入的權限，應該說是等到大家都不在的時候，我們溜進去，我就需要半個鐘。”
溜也沒有比混好多少吧……蘇澤恒在內心忍不住的吐槽道。“你為什麽不將這些資料直接拿去給警察，如果是他們查的話，不會更快，偏要找我繞這麽大一個圈。”
“如果我說，我信不過他們，你會信我嗎？”韓朕的表情嚴肅起來。
“你的意思是……他們有意去隱瞞還有受害者的事實，你知不知道這個指責是很大的。”蘇澤恒的心裏也忍不住的一驚，如果真的是照韓朕的推測，那就說明警察局的內部有人刻意去幫忙兇手隱藏線索，也就是掩蓋他的身份。
那這麽多年，案子都破不了，就不是僅僅找不到線索這麽簡單了……
看來，這第三個死者很關鍵。
蘇澤恒的嘴角微微一擡，“有意思。”將杯子裏的咖啡一飲而盡，“這個忙我幫你了，但我希望無論你查到什麽，都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韓朕點點頭，算是承諾，“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蘇澤恒剛想要再說什麽，一旁的手機“鈴鈴鈴”的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蘇洛的名字。
蘇澤恒看了韓朕一眼，並沒有刻意的避開他，接起電話，“嗯，嗯，知道了，我等下回去的時候買，除了面包你還要什麽？”語氣和措辭都像極了一對生活在一起的甜蜜小夫妻。
韓朕坐在對面，感覺心像是踩空了一拍，整個人蒙蒙的。
蘇澤恒說完掛上電話，“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警局那邊的事情我安排一下，我會再通知你時間。”
“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韓朕擡起頭，始終還是對蘇澤恒說出了他在可愛灣就想說出的話。“是，你們是可以什麽都不管，但這樣就會傷害到身邊的很多人……我了解小洛，她不是一個自私到只顧感情的人。”
蘇澤恒頓了頓，說實話韓朕的話他已經在心裏告訴自己千萬次了，但在他的面前他卻還是想逞強，“感情的事情，等案件結束再說，現在談完全沒有意義。”
“要不然我們賭一下。”韓朕看向蘇澤恒，似曾相識的場面，但是兩人的心境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誰先找到兇手，誰就能跟小洛在一起。”
“你還說你了解小洛，看來你根本不了解她……”蘇澤恒起身邊說邊準備離開，他已經不想在這裏跟韓朕廢話了，“她不是一個東西，而且，跟上次一樣，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一杯，兩杯，三杯……
蘇澤恒本身是最討厭酒精的一個人，但是現在，這個時刻，他卻只想讓自己長醉不起。
如果能有點毒品就好了，但是他答應過她，再也不碰那個東西了。
對了，她。
蘇澤恒又是一杯酒下肚，他和她，他糾結，她痛苦，但那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今天，從第三者的嘴裏聽到那句“不可能”，他沒想到會這麽刺耳，他不得不承認，在這點上，韓朕是贏了。
一個穿著黑色小短裙的姑娘，琢磨著慢慢的扭動到了蘇澤恒的身邊，“要不要請我喝杯酒呀，帥哥。”
蘇澤恒擡起眼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將自己手裏的半杯酒推到了她的面前。
黑衣姑娘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便大起了膽子，一斜身子靠在了蘇澤恒的胳膊上，“喝了你的酒，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黑衣姑娘眼睛慢慢的看向蘇澤恒的敏感部位，“無論你有什麽樣的需要，我都可以滿足你。”
蘇澤恒揮了揮手，酒杯又再次被酒保填滿。
他大口大口的喝了幾下，轉頭看著面前妖艷多姿的姑娘，“我只有一個需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
看著蘇澤恒有些嚴肅的表情，黑衣姑娘慢慢的從他身上移開，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雖然這裏是舊城，我知道很多人什麽都豁的出去，但是太變態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說罷，轉身就要走。
蘇澤恒一把拉住黑衣姑娘。
黑衣姑娘本來要掙紮，但一轉身看到蘇澤恒那有些紅紅的眼眶，竟覺得有些不忍起來。
蘇澤恒慢慢的擡頭看向她的眼睛，“放心，我只是想讓你陪我演一出戲。”
蘇洛坐在桌前，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晚飯吃的青菜湯和一些小菜都已經備好，現在唯一在等的便是主食面包了，或者等的是那個即將拿著面包回來的人。
因為是老舊到不行的房子，隔音向來不是很好。門外長廊的盡頭，窸窸窣窣的響起了幾聲腳步聲，“是，他回來了！”蘇洛的心中忍不住的一甜，立刻快步走到門邊。
門，緩緩的在兩人之間打開，蘇洛的笑容也漸漸僵在了臉上。
蘇澤恒一身酒氣的靠在門柱上，胳膊裏還摟著一個穿著小短裙的姑娘。“啊，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蘇澤恒好似不經意的說著，就像當蘇洛完全無關緊要一樣，樓著黑衣姑娘進了家門。
黑衣姑娘也當蘇洛是空氣一樣，在蘇澤恒的懷裏各種撒嬌磨蹭。
蘇澤恒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幾次你來我往，蘇澤恒將黑衣姑娘一下拉進了臥室，推倒在了床上。
臥室門，像是故意的留下了一個縫隙，一個剛剛好可以讓蘇洛看到一切發展的空隙。
黑衣姑娘的嬌喘聲，蘇澤恒沈重的呼吸聲，那裏面發生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節拍都像是無形中的一個巴掌，一巴一巴的打在蘇洛的臉上。
她雙腿僵在那裏，她想要走，門就在旁邊，但卻一步也沒辦法挪動。
身體中的另外一個她強迫著讓她就這麽站著，就這麽看著，看著她愛他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讓她不要再傻了，現在這樣的生活不過都是虛幻，腦子清楚一點。
心，像是死了一樣，漸漸的感覺不到跳動，只有刺骨的寒冷，還有時不時會發出的戰栗。
“看清楚了嗎？”另一個自己這麽問她。
蘇洛沖著自己點了點頭。
“清醒了嗎？”另一個自己繼續問道。
蘇洛猶豫了一下，流著眼淚點了點頭。
腳，似乎可以慢慢的移動了。
蘇洛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的走出家門，“砰”的一聲將門，將對於蘇澤恒的一切關在了自己的身後。
隨著那一聲巨響，蘇澤恒快吻到黑衣姑娘兩腿間的嘴巴也停了下來。
他目光有些呆滯的癱坐在了一旁，幸虧有酒精的關系，要不此時他一定會追出去，然後將她抱在懷裏，用力的吻下去。
黑衣姑娘從床上坐了起來，將裙子拉了拉，從包裏拿出一支煙，靠在床上開始抽了起來，“你剛才說，她是你妹妹……”
蘇澤恒向來不喜歡說自己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傾訴的對象，或許用一個陌生人當一下出口也好。
“恩，她是我爸爸收養的孩子，沒有血緣關系。”
黑衣姑娘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那……你們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
蘇澤恒楞了一下，這樣的原因不是很明顯的嗎？“為了，不傷害到我們身邊的人，那些對我們重要的人吧。”
黑衣姑娘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出來，“有意思，新城的人原來都是這麽想問題的，哈哈哈……”
蘇澤恒轉頭看向她，“這麽想有什麽不對嗎？”
“這麽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如果是真的愛你人，他只會想讓你幸福。所以你的幸福就是他們最大的幸福，又何談傷害……只有那些，表面上說著愛你，其實最愛的是自己的人，才會不停的強調，你的幸福傷害了他……”黑衣姑娘緩緩的道，手裏的煙也漸漸的燒完了。
蘇澤恒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邏輯好到如他，但是對於感情卻從來沒有從這一方面去想過。“如果，他和她願意坦誠的將這一切將給蘇平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原諒呢？”蘇澤恒忍不住的在心裏開始這麽想道。
☆、第73眼
夜晚的警察局，兩個黑影偷偷的溜到檔案室前。
蘇澤恒左右看了看，拿出自己臨時的出入卡，在讀卡器上一刷，門“滴嘟”一聲打開，“我們要快點，他們吃飯要不了多久時間。”
今天剛好趕上局內的一個前輩退休，大家都去附近的一個小餐館吃飯慶祝，蘇平將這件事情無意的說給了蘇澤恒知道，或許是連天也在幫他們制造機會。
韓朕越過蘇澤恒，率先一步走進門內，“放心，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倆已經可以在家呼呼睡大覺了。”
蘇澤恒在心裏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韓朕的這種迷之自信還是讓他整個人很不舒服。
檔案室內的光線很暗，伴隨著還有非常微弱的電腦主機運轉聲。
應該是有電腦在待機……！？
韓朕心下這麽想著，便循著那聲音而去，發現在角落內的一個電腦果然處在待機狀態。
韓朕搖了兩下鼠標，電腦的屏幕隨即亮了起來，“警察局內的安保措施做的也太差了吧，這連登入密碼都不需要破解了。”
韓朕轉頭看向蘇澤恒，見他沒有說話，像是一幅理虧的樣子，心裏暗自得意了起來。
蘇澤恒內心又翻了一個白眼，現在是為了案子，盡量的不要去搭理他。他避開韓朕的視線，看向了走廊盡頭的方向，監察著，以免有人會突然回來。
韓朕在電腦前坐下，“讓我來看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翻找了起來。
沒多久，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加密文件框，韓朕在鍵盤上又是一陣狂敲，很快的那些加密文件就被他一個接著一個的破解了出來。
韓朕盯著屏幕，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蘇澤恒走到韓朕的身後，“發現什麽了嗎？”
韓朕用鼠標調出一個文件框，“你看這個……”
蘇澤恒順著韓朕所指看過去，屏幕上出現了警方內部對於小醜案的調查記錄。看著看著，蘇澤恒就知道剛才韓朕的表情是為了什麽，因為在警方的記錄裏，小醜案的被害者也是五人。
韓朕用手托著下巴，說出了跟蘇澤恒腦中此刻想法一致的話，“所以，也就是說……警方一早就知道有第三個受害者，但是……”
蘇澤恒想到了自己從蘇平和岑漢那裏拿到的小醜案資料，根本對第三個受害者連提都沒有提。
韓朕看蘇澤恒不說話，繼續道，“警方卻將受害者的信息隱瞞了下來……”
蘇澤恒湊近屏幕，忍不住的小聲重覆起了被害者的信息，“甘敏，23歲，大學畢業後在宛城市的環境局開始工作，於2009年3月27日失蹤，三日後在家中發現屍體，經警方勘察後確認為小醜案件的第三起兇殺案……”蘇澤恒直起身子，“看來有人一直想隱瞞什麽，為了阻止小醜案的偵破，將有可能關聯到兇手的受害者信息隱藏了起來。”
韓朕若有所思，他其實也同意蘇澤恒的說法，看來這第三個死去的人對於整個案件來說應該是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這裏的資料和你拿到的資料有什麽不同嗎？”蘇澤恒問韓朕。
“我看看……”韓朕將電腦中的資料翻了一遍，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腦中像是有什麽東西一閃。他迅速的定位到第三個被害者的資料，然後將文件拉到了最下面的位置，“找到了，這裏！”
韓朕指著文件上的一個地址，“就是這個，我的資料上，沒有被害者地址信息的。”
蘇澤恒的情緒也隨之激動了起來，像是塵封在海面之下的冰山經過漫長的寒冬，終於緩緩的露出了一角，“快，在戶籍檔案裏搜一下這個地址的信息。”
又是一陣飛快的鍵盤跳動聲，幾十秒的時間後，韓朕便嘴角一挑，“找到了！不過……父母都已經不在了，看來是個孤兒……”韓朕的聲音暗淡了下來，沒有特別關系親近的人，也就意味著又要大費周折去了解死者。
韓朕想要關掉文件，拿著鼠標的手卻突然被蘇澤恒一下打開，“等一下！”蘇澤恒向下滑動了一下，在死者的家庭關系下面又出現了一個新的人。
“這個，看起來是死者的哥哥吧……”韓朕默默的道。
蘇澤恒看著那張男生的證件照片，一張臉越來越嚴肅起來，因為那張臉就是他最近迫切的想和蘇洛一起見到的人——kw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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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朕站在新城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公寓門前，再次核對了手機裏的地址，“就是這裏了，沒錯。”
蘇澤恒上前幾步，來回觀察了一下，這裏是戶籍資料上kwsong和死者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既然資料被掩蓋的這麽嚴密，那麽很有可能kwsong從舊城消失之後就一直躲在這裏。
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蘇澤恒按了幾下門鈴。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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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下，光線便越發的暗了起來。
蘇澤恒打開手機的電筒，繞過樓梯，來到他記憶中舞池的位置。沒人？蘇澤恒又向著他當時見kwsong的辦公室走去，還是沒人？
這個酒吧其實本來不大，兩人又繞著裏面走了一遍，在檢查了沒什麽暗門之後，他們終於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Kwsong怕是收到了什麽風聲，這個本來的根據地早已人去酒空。
重新回到地面上，蘇洛臉上的失望難掩。
蘇澤恒環顧了下四周，看到酒吧門口不遠處蹲著一個衣衫破舊的女人，那女人身後還用破紙箱堆了一個臨時的房子。蘇澤恒下意識的來到女人的面前，“你好，請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家酒吧搬到哪裏去了？或者老板去哪兒了？”
那女人擡起空洞的眼睛看了看蘇澤恒，“我也想知道他去哪兒了……可是我一直等，卻什麽都等不來。”
蘇澤恒被女人說的有些雲霧裏，“你說你也在等這家酒吧的老板？”
女人頓了頓，轉身走近了自己的紙箱內，拿出了幾張舊的尋人啟事，“我在找他，請問你有沒有見過？”
蘇澤恒看著那上面熟悉的面孔，不由的一驚，怪不得剛才覺得這女人如此的面熟，原來他在陳哥隨身的照片裏見過。
眼前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陳哥的太太。
蘇澤恒一時語塞的站在那裏，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她。
“如果你看完了，可不可以把那個還我。”女人指了指蘇澤恒手裏的尋人紙，“我不夠錢，印了沒幾張。”
蘇澤恒剛要將尋人紙遞過去，卻被蘇洛一把搶過來。蘇洛上下掃了一眼，將紙還給女人，淡淡的說了句，“他死在新城了。”說罷，便轉身向前走了去。
蘇澤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人，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拿了出來，塞在了女人的手裏，說了句，“保重！”便循著蘇洛的身影而去。
身後，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聲音就像是幫蘇洛將心底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一樣，這麽長的時間，蘇洛第一次覺得身心如此的透徹。
人，原來什麽都想要找到同伴，連痛苦也不例外……
☆、第70眼
蘇澤恒打開屋門，灰，洋洋灑灑的從門縫的邊緣上落了下來，“就是這裏了。”
蘇洛沒有說話，有些熟門熟路的在屋子內繞了一圈，“我之前和韓朕來這裏找過你，不過那個時候你沒在。”
蘇澤恒點點頭，“我知道。”他關上門，難得的空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我回來的時候聽人說這邊發生了打鬥，就已經差不多猜到，應該是你們找過來了。”
“那段時間，我的狀態也不是很好，韓朕幫了我很多……”蘇洛的語氣裏充斥的不是愛情，而是感謝。
“恩……”蘇澤恒想起在孫小晴家時，無意聽到她們兩人的對話，蘇洛承認了自己跟韓朕在一起。
那她現在……也是別人的女朋友了……
蘇洛看到蘇澤恒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心有靈犀的知道他想問什麽，“我已經跟韓朕沒有什麽關系了，如果你是想知道這個的話。”
蘇澤恒心裏忍不住的泛起一絲疑惑，他們分手了？難道是因為自己？但自己的身份畢竟是蘇洛的哥哥，難道韓朕看出來什麽了？亦或是？蘇澤恒的腦子一團漿糊，這個世界最難的案子就是有關愛情了。
蘇洛笑了笑，像是又看透了蘇澤恒的想法，故意像是寬慰他道，“我們分手是因為案子……現在這麽多事情，而且我們都牽扯在內……我說不上來，我想至少等事情有個結果了，再去談感情的問題。”
蘇澤恒不知為什麽，內心的罪惡感稍稍輕了一些。他翻箱倒櫃的好不容易找到兩個可以喝水的杯子，背對的蘇洛答了一聲“哦~”意思是他知道了。
雖然答的如此雲淡風輕，但內心卻還是抑制不住的透著喜悅。
他蘇澤恒向來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也不是一個卑鄙的人，但突然卻蹦出一個念頭，小醜案的再次翻盤竟是如此的及時。
他驚訝於自己的邏輯，也驚訝於自己原來已經這麽喜歡她了。
蘇澤恒倒好了兩杯水，將其中的一杯遞到蘇洛的面前，“喝吧。”
蘇洛輕輕的擡起手，手指無意間碰到了蘇澤恒的手指。
四目相對之間，似乎就像是有電流突然穿過彼此的身體一樣，讓兩個人都酥酥麻麻的。
蘇澤恒輕咳幾聲，也沒有說話，端著水走到臥室的門邊，將臥室門推開。又一些灰塵撒了下來，蘇澤恒用手扇了扇，“在找到kwsong的下落之前，我們就先住這裏吧，爸爸那邊我會給他電話，讓他不用擔心。”蘇澤恒看向蘇洛繼續道，“只是……有個問題……”
蘇洛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蘇澤恒，“什麽問題？”
蘇澤恒擡起手向著臥室的方向一指。
蘇洛順著蘇澤恒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空蕩蕩的臥室內，中間只擺了一張睡床。蘇洛當下明白了蘇澤恒的意思，這有一張床，但是他們有兩個人，其它都好說，但睡覺該怎麽辦呢？
其實蘇洛跟蘇澤恒也並不是沒有睡在一起過，不過那些都是年幼時候的事情了。現在？讓她懷著喜歡他的心情跟他睡在一起，她不是怕他把持不住，而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蘇洛咽了咽口水，看看床，再看看屋內的紙箱，“那你要不睡紙箱……”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聽到蘇澤恒似乎事不關己，雲淡風輕的道，“我也可以睡外面，但地上太涼容易生病，要是生病了接下來就麻煩了，要不……我們兩個人就將就一下吧，我們也不是沒睡在一起過。”
蘇洛喝了口水，本想掩飾自己的尷尬，聽到蘇澤恒這麽說，忍不住一口水從嘴裏噴了出來，“要不……我睡外面吧。這裏這麽多紙箱，我疊一疊將就一下就行了。”
蘇澤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也是一個好辦法，只是……”
這次又是什麽呀……？！蘇洛在心裏忍不住的苦笑道。
蘇澤恒皺了皺眉，兩只眼睛開始在地上不停的搜索著，不一會兒便像發現了什麽似得，沖著蘇洛示意道，“諾，你真的確定你要睡地上？”
蘇洛順著蘇澤恒眼神的方向看去，一只跟口紅差不多大小的蟑螂，正在一堆紙箱裏上躥下跳的爬著。
蘇洛驚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身上，渾身扭動著，好像有什麽東西已經爬上去了一樣。
蘇澤恒心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嘴上依舊道，“這些都還只是小的，這裏是舊城，環境不好，到了晚上……”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蘇洛急忙打住蘇澤恒將要說下去的恐怖場面，“好，不管你睡哪兒，我肯定睡床。”
她又會跟他鬥嘴了。
從白洛的事情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失去那個歡樂的她了，現在看來，她依舊還在，只是被悲傷藏了起來，被自己藏了起來。
他上前幾步，慢慢的走向她。
她只是那麽怔怔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或許只有天知道，他現在是多麽的想要抱著她，緊緊的抱住，不讓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的倫理道德將他們分開。
可他，依舊還是在離她還有一步位置的地方，停下了。因為她剛剛說的是對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案子，感情的事情等到這一切有了結果的時候再說吧。
這幾天，就這一次，借著偷來的時光，讓他暫時放下做哥哥的責任，放下對父親的愧疚，放下所有的人事紛擾，像個陪在她身邊的男朋友一樣，真正的喜歡她一次。
他在心裏這麽說服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大概是蘇洛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了，無論過去，還是未來。
她和蘇澤恒像極了一對剛剛搬入這間房子的小夫妻，雖然舊城的生活艱苦，但兩個人的心裏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白天，蘇澤恒會出去打聽kwsong的下落，而她有時會陪伴在他身邊，有時會在家裏準備一些吃的等蘇澤恒回來。而到了晚上，兩人擠在一張不太大的床上，剛開始還有些局促，但漸漸的，卻也適應了下來，像是生活本該就如此這般。
只是上天似乎是太過公平了。
有了幸福的感覺，得到的往往是不幸的消息。
今天，是他們在舊城呆的第五天，而kwsong依舊是沒有任何消息。而且不僅是kwsong，連之前蘇澤恒用來聯絡kwsong的人，都沒有了任何下落。整個舊城的毒品鏈條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好像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月亮，靜靜的掛在天上，看著躺在床上依舊沒有入眠的蘇澤恒。
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收到岑漢的電話，說是已經查到了蘇澤恒拜托他查到的事情。
孫小晴的母親和韓朕的母親是高中同學，之後便斷了聯系，也是在小醜案第一起案件發生前不久，兩個人才重新見了面。
蘇澤恒腦子裏的信息開始重新的整合，既然是這樣，那麽只剩下了兩種可能，一是孫小晴的媽媽看到了韓朕媽媽被殺的經過，只是目擊證人，跟這件事情無關；二是孫小晴的媽媽也被卷入了某件事件中，但是兇手卻只知道她的名字，而不知道她的樣子。
到底是哪一種呢？
蘇澤恒其實更偏向於第一種解釋，但是還需要證據。
身邊，突然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輕輕的抽泣聲。蘇洛以為蘇澤恒已經睡著了，盡量將自己哭的聲音壓低了下來。
蘇澤恒側身轉向蘇洛的方向，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輕輕的將手臂環繞在了蘇洛的肩膀上。
蘇洛微微的一楞，但是卻沒有推開他，任憑他這麽抱著。只是哭的比剛才更加的大聲起來，因為已經不用顧忌到他在睡覺了。
兩人就這樣的姿勢擁著許久，蘇洛的哭聲漸漸的小了下來，她擦了擦眼淚，轉身向著蘇澤恒的方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這一輩子都找不到兇手怎麽辦？”
說實話，蘇澤恒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思考了一下，眼睛望向蘇洛的眼睛，“那就一直找下去，找到我們老了，走不動了，頭發白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蘇洛的心裏一暖，但隨即而來的卻是巨大的空洞，“可是，我們也終將有自己的生活，你會娶妻，我會嫁人，或早或晚，我們遲早都要放棄。”
蘇澤恒擡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蘇洛的頭發，“你說你準備等這件事情有了定論再談論感情，這也是我想說的。如果查不出來，我就陪著你，單身一輩子……”
蘇洛忍不住的“噗”了一聲，“爸爸他如果聽到這樣的話，估計要難過死了。”
蘇澤恒搖搖頭，“你錯了。”蘇澤恒停了一下，繼續道，“如果爸爸他知道了我們的真心，估計會更加難過的。”
蘇洛微張著嘴巴，有些驚訝的看向蘇澤恒。
他，這是在跟我告白嗎？
眼前的蘇澤恒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軟，像是渾身都透著一股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蘇洛覺得自己的下巴微微的被人擡起，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呼吸。
她閉氣眼睛，讓一切都見鬼去吧，她現在只想要他，而她也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渴望。
吻，輕輕的落在了蘇洛的額頭上。
蘇澤恒還是沒有跨越那最後的一絲禁地，“睡吧。”他摸了摸蘇洛的頭，語氣中卻也有失望，還有極力壓制的欲望。
他故意轉過身，將後背對著蘇洛，仿佛這樣就可以讓她跟他的距離遠一點。
☆、第71眼
手電筒的燈光在辦公室內來回的掃射。
韓朕一個閃身，躲進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辦公桌下面。他忍不住的在內心笑了笑現在這種場面內在的滑稽，自己將來是要繼承這家公司的，但現在卻只能像個小偷一樣的潛進來。
幾名保安人員帶著電筒的燈光漸漸走遠。
韓朕呼出一口氣，憑著身體的感覺，躡手躡腳的來到韓博明的辦公室跟前。他做了這麽多年他的兒子，說實話，關於孫小晴母親的事情，那天韓博明的解釋他真的一個字都不信。
既然正途不能知道真相，他只有用偏門了。
他左右看了一下，確認暫時不會有人出現，接著打開了手電筒的燈，在韓博明的密碼前按了幾下。
門鎖傳來“滴嘟”一聲，在他的面前漸漸打開了。
韓朕忍不住的在內心誇讚自己的聰慧，要不是上次特意的留心了一下韓博明進辦公室前的動作，記了下來，這會兒一切也不會這麽順利。
他三腳並作兩步的來到韓博明的辦公桌前，打開第一個抽屜，沒什麽特別的；第二個抽屜，也沒什麽特別的；第三個，第四個……右邊看完了，接著看左邊……
韓朕合上左邊的最後一個抽屜，難道是自己找錯地方了。
他微微皺著眉頭，手臂不小心的碰到了一旁的電腦主機。主機“嗡”的一聲重新啟動了起來，連帶著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也亮了起來。
韓朕看著那屏幕腦袋一轉，坐在了韓博明的辦公椅上，沒有幾下，便將登陸的密碼破解了開來。
他侵入電腦主程式，開始尋找韓博明有沒有加密的隱藏文件。
一個文檔，兩個文檔，三個文檔……一共五個隱藏文檔跳出在了電腦的屏幕上，而這些文檔同樣也是加密，而且是雙重密碼。
韓朕忍不住的笑了笑，這東西對於他來說可比開一把鎖簡單多了。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跳躍，第一層密碼解開了……一顆一顆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慢慢的滑下，密碼錯誤……他屏氣凝神，如果再打不開的話，文件就會進入自我毀壞程序……
但越是如此，他便越知道這文件的重要性。如果他能再接近真相一點，他就會離蘇洛更近一點。
最後的一次嘗試。
旋轉的光標在他眼前轉了幾圈，文件被打開了。
韓朕看著電腦屏幕，滿眼的驚恐，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五個文件的文件名，從第一個開始，分別是他母親被殺的日子，蘇洛母親被殺的日子，第四個和第五個是最近的兩起案件發生的日期。
但，為什麽還會有第三個？
如果韓朕的記憶沒錯，在警方公布出來的小醜案的死者中，並沒有這個人。從蘇洛母親死去到最近的這兩起案件發生中間，難道還有其他的死者？
韓朕的手微微的發著抖，他拿住鼠標，一個接著一個文件夾的打開。
一張張血淋淋的照片出現在他的面前，而文件裏除了死者的照片之外，還有一些對於警方案件進展的拷貝資料。
母親滿臉鮮血的畫面，出現在了電腦的屏幕上。
她死的時候，韓朕的年紀還小，而且也並沒有真的見過案發現場的樣子。現在，真實的場面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韓朕忍不住的胃裏一陣反酸，拿起一旁的垃圾桶開始不停的吐了起來。
他的精神和胃越痛，腦子卻越發的清楚了起來。就現在的狀況看到，韓博明一定跟當年的案子脫不了關系，但究竟他是以什麽樣的一種方式參與，韓朕現在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胃裏最後一點惡心的東西被他吐進了垃圾桶。
他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U盤插入電腦，將所有隱藏文件的資料全部拷貝了進去，尤其是第三個文件。
警方查了這麽久都找不到小醜案的線索，或許就是只差這一塊拼圖。
他需要幫忙，但是不能找警察。
或許只有他了……韓朕忍不住的這麽想著。
……
舊城城中唯一一間破舊的餐廳內，韓朕擡起胳膊看看手表，時間剛剛好指到了下午三點鐘。
餐廳的門突然“咯噔”一響，被人從外面推開。
蘇澤恒走入店內，環顧了一下四處，看到韓朕坐著的方向，勁直走了過去，在韓朕的面前坐了下來。
服務員一臉不耐煩的走到兩人面前，“可以點東西了吧？”
韓朕示意蘇澤恒先，“你想喝什麽？”
蘇澤恒的眼睛簡略的瞟了一下旁邊的餐單，“一杯冰美式，謝謝。”
“那我要一杯麥茶。”韓朕為自己補充道。
“等著。”因為兩人都沒點貴的東西，服務員的臉色更加的臭了起來。
“你找我什麽事情？”蘇澤恒開門見山，昨天他收到了韓朕信息，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他談。
韓朕從側身的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遞到了蘇澤恒的面前。
蘇澤恒打開文件，本來雲淡風輕的臉上掃過一絲驚訝，“這是……？”
“小醜案五名死者的資料。”韓朕解釋。
“五名死者？！”蘇澤恒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將文件打開，一頁一頁的翻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的嚴肅了起來，尤其是到第三個案子的時候，“這些文件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韓朕沈默著，在一切沒有查清楚之前，他還是不想將自己的父親當成嫌疑人，“如果我沒有記錯，小醜案警方公布的受害者只有四個，這個女孩……”韓朕指了指蘇澤恒手裏拿著的照片，“最好可以有辦法弄清楚她的情況，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麽線索。”
蘇澤恒合上文件，“小醜案的資料我看了很多遍，這裏面有些東西，是連警方都沒有的。而且……”蘇澤恒望向韓朕的眼睛，“小晴媽媽死前眾所周知見的最後一個人是你，如果你不告訴我這些資料的出處，我想我根本不會成為你的助力，而會是你的阻力……”
☆、第72眼
黑臉的服務員將兩杯飲品摔在了蘇澤恒和韓朕的面前，暫時打破了兩人之間短暫的沈默。
韓朕拿起杯子，將裏面的麥茶一飲而盡，“我知道你的暗示是什麽，但這些資料的源頭我還是要保密。因為我不想在事情沒有定論的時候就去讓一個無辜的人受到懷疑，而且……為了小洛，也為了我自己，如果結果出來，我一旦確定了那個人就是兇手，我一定不會包庇他，這點還請你相信我。”
蘇澤恒看著韓朕的眼睛一挑，“那個人……看來，你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韓朕無奈的嘴角一擡，“你不是也在懷疑嗎？給我資料的那個人，或許就是兇手也不一定。”
蘇澤恒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氣定神閑，“我只是懷疑而已。”他放下杯子，“說吧，你想我怎麽幫你。”
韓朕湊近了蘇澤恒一些，聲音故意壓低了許多，“我需要進入警局。”
“哦？”
韓朕繼續解釋道，“我需要內部資料，去確認這個不明死者的身份，這是最快的辦法。但警局內網的防火墻太強，如果我在外面操作，很難才能進去，而且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你需要讓我幫你混入警局。”
“別說的混這麽難聽……你有進入的權限，應該說是等到大家都不在的時候，我們溜進去，我就需要半個鐘。”
溜也沒有比混好多少吧……蘇澤恒在內心忍不住的吐槽道。“你為什麽不將這些資料直接拿去給警察，如果是他們查的話，不會更快，偏要找我繞這麽大一個圈。”
“如果我說，我信不過他們，你會信我嗎？”韓朕的表情嚴肅起來。
“你的意思是……他們有意去隱瞞還有受害者的事實，你知不知道這個指責是很大的。”蘇澤恒的心裏也忍不住的一驚，如果真的是照韓朕的推測，那就說明警察局的內部有人刻意去幫忙兇手隱藏線索，也就是掩蓋他的身份。
那這麽多年，案子都破不了，就不是僅僅找不到線索這麽簡單了……
看來，這第三個死者很關鍵。
蘇澤恒的嘴角微微一擡，“有意思。”將杯子裏的咖啡一飲而盡，“這個忙我幫你了，但我希望無論你查到什麽，都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韓朕點點頭，算是承諾，“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蘇澤恒剛想要再說什麽，一旁的手機“鈴鈴鈴”的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蘇洛的名字。
蘇澤恒看了韓朕一眼，並沒有刻意的避開他，接起電話，“嗯，嗯，知道了，我等下回去的時候買，除了面包你還要什麽？”語氣和措辭都像極了一對生活在一起的甜蜜小夫妻。
韓朕坐在對面，感覺心像是踩空了一拍，整個人蒙蒙的。
蘇澤恒說完掛上電話，“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警局那邊的事情我安排一下，我會再通知你時間。”
“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韓朕擡起頭，始終還是對蘇澤恒說出了他在可愛灣就想說出的話。“是，你們是可以什麽都不管，但這樣就會傷害到身邊的很多人……我了解小洛，她不是一個自私到只顧感情的人。”
蘇澤恒頓了頓，說實話韓朕的話他已經在心裏告訴自己千萬次了，但在他的面前他卻還是想逞強，“感情的事情，等案件結束再說，現在談完全沒有意義。”
“要不然我們賭一下。”韓朕看向蘇澤恒，似曾相識的場面，但是兩人的心境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誰先找到兇手，誰就能跟小洛在一起。”
“你還說你了解小洛，看來你根本不了解她……”蘇澤恒起身邊說邊準備離開，他已經不想在這裏跟韓朕廢話了，“她不是一個東西，而且，跟上次一樣，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一杯，兩杯，三杯……
蘇澤恒本身是最討厭酒精的一個人，但是現在，這個時刻，他卻只想讓自己長醉不起。
如果能有點毒品就好了，但是他答應過她，再也不碰那個東西了。
對了，她。
蘇澤恒又是一杯酒下肚，他和她，他糾結，她痛苦，但那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今天，從第三者的嘴裏聽到那句“不可能”，他沒想到會這麽刺耳，他不得不承認，在這點上，韓朕是贏了。
一個穿著黑色小短裙的姑娘，琢磨著慢慢的扭動到了蘇澤恒的身邊，“要不要請我喝杯酒呀，帥哥。”
蘇澤恒擡起眼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將自己手裏的半杯酒推到了她的面前。
黑衣姑娘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便大起了膽子，一斜身子靠在了蘇澤恒的胳膊上，“喝了你的酒，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黑衣姑娘眼睛慢慢的看向蘇澤恒的敏感部位，“無論你有什麽樣的需要，我都可以滿足你。”
蘇澤恒揮了揮手，酒杯又再次被酒保填滿。
他大口大口的喝了幾下，轉頭看著面前妖艷多姿的姑娘，“我只有一個需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
看著蘇澤恒有些嚴肅的表情，黑衣姑娘慢慢的從他身上移開，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雖然這裏是舊城，我知道很多人什麽都豁的出去，但是太變態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說罷，轉身就要走。
蘇澤恒一把拉住黑衣姑娘。
黑衣姑娘本來要掙紮，但一轉身看到蘇澤恒那有些紅紅的眼眶，竟覺得有些不忍起來。
蘇澤恒慢慢的擡頭看向她的眼睛，“放心，我只是想讓你陪我演一出戲。”
蘇洛坐在桌前，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晚飯吃的青菜湯和一些小菜都已經備好，現在唯一在等的便是主食面包了，或者等的是那個即將拿著面包回來的人。
因為是老舊到不行的房子，隔音向來不是很好。門外長廊的盡頭，窸窸窣窣的響起了幾聲腳步聲，“是，他回來了！”蘇洛的心中忍不住的一甜，立刻快步走到門邊。
門，緩緩的在兩人之間打開，蘇洛的笑容也漸漸僵在了臉上。
蘇澤恒一身酒氣的靠在門柱上，胳膊裏還摟著一個穿著小短裙的姑娘。“啊，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蘇澤恒好似不經意的說著，就像當蘇洛完全無關緊要一樣，樓著黑衣姑娘進了家門。
黑衣姑娘也當蘇洛是空氣一樣，在蘇澤恒的懷裏各種撒嬌磨蹭。
蘇澤恒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幾次你來我往，蘇澤恒將黑衣姑娘一下拉進了臥室，推倒在了床上。
臥室門，像是故意的留下了一個縫隙，一個剛剛好可以讓蘇洛看到一切發展的空隙。
黑衣姑娘的嬌喘聲，蘇澤恒沈重的呼吸聲，那裏面發生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節拍都像是無形中的一個巴掌，一巴一巴的打在蘇洛的臉上。
她雙腿僵在那裏，她想要走，門就在旁邊，但卻一步也沒辦法挪動。
身體中的另外一個她強迫著讓她就這麽站著，就這麽看著，看著她愛他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讓她不要再傻了，現在這樣的生活不過都是虛幻，腦子清楚一點。
心，像是死了一樣，漸漸的感覺不到跳動，只有刺骨的寒冷，還有時不時會發出的戰栗。
“看清楚了嗎？”另一個自己這麽問她。
蘇洛沖著自己點了點頭。
“清醒了嗎？”另一個自己繼續問道。
蘇洛猶豫了一下，流著眼淚點了點頭。
腳，似乎可以慢慢的移動了。
蘇洛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的走出家門，“砰”的一聲將門，將對於蘇澤恒的一切關在了自己的身後。
隨著那一聲巨響，蘇澤恒快吻到黑衣姑娘兩腿間的嘴巴也停了下來。
他目光有些呆滯的癱坐在了一旁，幸虧有酒精的關系，要不此時他一定會追出去，然後將她抱在懷裏，用力的吻下去。
黑衣姑娘從床上坐了起來，將裙子拉了拉，從包裏拿出一支煙，靠在床上開始抽了起來，“你剛才說，她是你妹妹……”
蘇澤恒向來不喜歡說自己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傾訴的對象，或許用一個陌生人當一下出口也好。
“恩，她是我爸爸收養的孩子，沒有血緣關系。”
黑衣姑娘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那……你們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
蘇澤恒楞了一下，這樣的原因不是很明顯的嗎？“為了，不傷害到我們身邊的人，那些對我們重要的人吧。”
黑衣姑娘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出來，“有意思，新城的人原來都是這麽想問題的，哈哈哈……”
蘇澤恒轉頭看向她，“這麽想有什麽不對嗎？”
“這麽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如果是真的愛你人，他只會想讓你幸福。所以你的幸福就是他們最大的幸福，又何談傷害……只有那些，表面上說著愛你，其實最愛的是自己的人，才會不停的強調，你的幸福傷害了他……”黑衣姑娘緩緩的道，手裏的煙也漸漸的燒完了。
蘇澤恒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邏輯好到如他，但是對於感情卻從來沒有從這一方面去想過。“如果，他和她願意坦誠的將這一切將給蘇平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原諒呢？”蘇澤恒忍不住的在心裏開始這麽想道。
☆、第73眼
夜晚的警察局，兩個黑影偷偷的溜到檔案室前。
蘇澤恒左右看了看，拿出自己臨時的出入卡，在讀卡器上一刷，門“滴嘟”一聲打開，“我們要快點，他們吃飯要不了多久時間。”
今天剛好趕上局內的一個前輩退休，大家都去附近的一個小餐館吃飯慶祝，蘇平將這件事情無意的說給了蘇澤恒知道，或許是連天也在幫他們制造機會。
韓朕越過蘇澤恒，率先一步走進門內，“放心，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倆已經可以在家呼呼睡大覺了。”
蘇澤恒在心裏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韓朕的這種迷之自信還是讓他整個人很不舒服。
檔案室內的光線很暗，伴隨著還有非常微弱的電腦主機運轉聲。
應該是有電腦在待機……！？
韓朕心下這麽想著，便循著那聲音而去，發現在角落內的一個電腦果然處在待機狀態。
韓朕搖了兩下鼠標，電腦的屏幕隨即亮了起來，“警察局內的安保措施做的也太差了吧，這連登入密碼都不需要破解了。”
韓朕轉頭看向蘇澤恒，見他沒有說話，像是一幅理虧的樣子，心裏暗自得意了起來。
蘇澤恒內心又翻了一個白眼，現在是為了案子，盡量的不要去搭理他。他避開韓朕的視線，看向了走廊盡頭的方向，監察著，以免有人會突然回來。
韓朕在電腦前坐下，“讓我來看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翻找了起來。
沒多久，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加密文件框，韓朕在鍵盤上又是一陣狂敲，很快的那些加密文件就被他一個接著一個的破解了出來。
韓朕盯著屏幕，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蘇澤恒走到韓朕的身後，“發現什麽了嗎？”
韓朕用鼠標調出一個文件框，“你看這個……”
蘇澤恒順著韓朕所指看過去，屏幕上出現了警方內部對於小醜案的調查記錄。看著看著，蘇澤恒就知道剛才韓朕的表情是為了什麽，因為在警方的記錄裏，小醜案的被害者也是五人。
韓朕用手托著下巴，說出了跟蘇澤恒腦中此刻想法一致的話，“所以，也就是說……警方一早就知道有第三個受害者，但是……”
蘇澤恒想到了自己從蘇平和岑漢那裏拿到的小醜案資料，根本對第三個受害者連提都沒有提。
韓朕看蘇澤恒不說話，繼續道，“警方卻將受害者的信息隱瞞了下來……”
蘇澤恒湊近屏幕，忍不住的小聲重覆起了被害者的信息，“甘敏，23歲，大學畢業後在宛城市的環境局開始工作，於2009年3月27日失蹤，三日後在家中發現屍體，經警方勘察後確認為小醜案件的第三起兇殺案……”蘇澤恒直起身子，“看來有人一直想隱瞞什麽，為了阻止小醜案的偵破，將有可能關聯到兇手的受害者信息隱藏了起來。”
韓朕若有所思，他其實也同意蘇澤恒的說法，看來這第三個死去的人對於整個案件來說應該是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這裏的資料和你拿到的資料有什麽不同嗎？”蘇澤恒問韓朕。
“我看看……”韓朕將電腦中的資料翻了一遍，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腦中像是有什麽東西一閃。他迅速的定位到第三個被害者的資料，然後將文件拉到了最下面的位置，“找到了，這裏！”
韓朕指著文件上的一個地址，“就是這個，我的資料上，沒有被害者地址信息的。”
蘇澤恒的情緒也隨之激動了起來，像是塵封在海面之下的冰山經過漫長的寒冬，終於緩緩的露出了一角，“快，在戶籍檔案裏搜一下這個地址的信息。”
又是一陣飛快的鍵盤跳動聲，幾十秒的時間後，韓朕便嘴角一挑，“找到了！不過……父母都已經不在了，看來是個孤兒……”韓朕的聲音暗淡了下來，沒有特別關系親近的人，也就意味著又要大費周折去了解死者。
韓朕想要關掉文件，拿著鼠標的手卻突然被蘇澤恒一下打開，“等一下！”蘇澤恒向下滑動了一下，在死者的家庭關系下面又出現了一個新的人。
“這個，看起來是死者的哥哥吧……”韓朕默默的道。
蘇澤恒看著那張男生的證件照片，一張臉越來越嚴肅起來，因為那張臉就是他最近迫切的想和蘇洛一起見到的人——kw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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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朕站在新城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公寓門前，再次核對了手機裏的地址，“就是這裏了，沒錯。”
蘇澤恒上前幾步，來回觀察了一下，這裏是戶籍資料上kwsong和死者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既然資料被掩蓋的這麽嚴密，那麽很有可能kwsong從舊城消失之後就一直躲在這裏。
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蘇澤恒按了幾下門鈴。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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