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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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門內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站在門前思考著，想著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韓朕看著蘇澤恒，輕輕的搖了搖頭，一甩手將身後的背包放在了地上，從裏面拽出了一個塑料的文件保護罩。韓朕將裏面的文件全部抽了出來，又拿出鑰匙，用上面掛著的小刀在保護罩的左上方挖了一個小小的洞。
蘇澤恒皺眉看向韓朕，“你這是想要幹嘛？”
韓朕將自己的作品舉了起來，“非常時候就要采取非常辦法。”說完，走到門邊，將保護罩輕輕的穿過了側邊的門縫，一直向上移動到了電子門把手的位置。
蘇澤恒當下明白了韓朕的意圖，現在公寓所采用的電子門把手，為了方便住戶，都設計成了一種，只要從屋內轉動的話，門的所有防護措施都會瞬間解除，就是所有的鎖都會一瞬間打開。
雖然韓朕的方法蘇澤恒很不予同流合汙，但是內心裏他對他還是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韓朕反覆試幾次，終於勾上了裏面的門把，“好了，好了！”他輕輕一拉，門“滴嘟”一聲，果然打開了。
屋內，瞬間傳來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蘇澤恒和韓朕四目相對，兩個人心照不宣，臉上的表情瞬間都凝重了起來。
屍體，還是屍體。一，二，三，四，一共是四具，全部以小醜案同樣死法倒在客廳的地板上。
蘇澤恒蹲下，一具一具的開始查看，等看到第二具的時候，卻發現這張臉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
蘇澤恒的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腦中突然有畫面一閃，這個男人，就是kwsong身邊的那個保鏢！沒有穿保鏢的制服，自己差一點沒有認出來。
那其他的這些人，難道也都是kwsong的手下？他們，又為什麽會死在這裏？
就在蘇澤恒以為線索又要斷了的時候，裏屋的屋內突然傳出了一陣窸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人在。
蘇澤恒三腳並作兩步的向著裏屋的門沖了過去。
靜謐的陽光傾灑在屋內的空氣中，形成了一個個小的光球，讓整間屋子顯得跟外面那血腥的場景格格不入。窗戶微微的開著，風從外面輕輕的溜了進來，時不時的帶動白色的紗簾。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男生站在窗邊，擡起頭看著宛城的天空，眼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蘇澤恒眼前的畫面，此時就像是一幅畫一樣，雖然那畫中的男孩就是他心心念念想找的kwsong，雖然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但此刻，他卻只是這樣站著，不願去打擾眼前的這種安靜。
Kwsong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他收起目光，慢慢的轉過身，看向蘇澤恒。
雖然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但那眼神仿佛是在說，“我等你很久了。”
“我們想問一些關於你妹妹的事情。”韓朕率先打破了沈默。
“小敏……”kwsong嘴裏默默的念道，眼中竟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自責，他看向眼前的兩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韓朕的身上，“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也知道你們在查什麽……但，我想我沒辦法幫你們。”
“彼岸花是你造的，你知道買主，必然知道兇手是誰。”蘇澤恒依舊沒放棄，“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殺你妹妹的兇手是誰，為什麽不願意配合警方，而是要跟他們一起同流合汙，去殺更多的人呢？！”
“因為就算我配合警方……就算知道兇手是誰，也依舊奈何不了他們。”kwsong忍不住的輕笑了出來，“你們以為我沒有查嗎？小敏死後我就一直在調查有關小醜案的一切，但我越接近真相，擺在我面前的路便越清晰，要不是死，要不就是跟他們同流合汙。”
“你這樣，對得起你妹妹嗎？！”韓朕忍不住的沖口而出。
“是，我知道我對不起小敏。但罪惡的活著和清白的死去，我選擇了前者。”kwsong擡起手，蘇澤恒和韓朕此刻才發現，他的手裏一早便握著一把槍。
韓朕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你想幹嘛？”
“放心，這把槍我是為自己準備的，不是用來殺你們的。”kwsong說完，轉頭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新城的天空真美，只是不知道它還可以這樣美多久……”
Kwsong收回眼眸，他慢慢的舉起槍，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蘇澤恒上前幾步，“等一下！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可以怎樣的只手遮天。但我所知道的是，人的生命是用來尊重的，不是用來收買和掩蓋錯誤的，如果小敏沒死，你們現在會一起生活在這裏，會是一對最普通但是最快樂的兄妹。”
Kwsong聽著蘇澤恒的話，拿著槍的手開始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別深究了，這也是我對你們的忠告，如果不想身邊的人有事，該過去的就過去吧，至於那個秘密和那些人，遲早會有命運來收拾他們。”
“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會有更多人的命運被影響，會有更多像小敏這樣的孩子會死，會有更多像你這樣的犧牲者，你就……”
猝不及防“砰”的一聲槍響，kwsong微笑著緩緩在兩人的面前倒了下去。
彼岸花的子彈進入肩膀，先只是傷口不停的流血，人還沒有辦法立刻死亡。
蘇澤恒趕到kwsong的身邊，將他緩緩托了起來，“無辜的人不斷死去，你就真的無所謂嗎？”
Kwsong看著蘇澤恒的眼睛，那眼神中的篤定和信念全都是他所沒有的。
或許，這個人真的可以也說不定？
他慢慢的湊到蘇澤恒的耳邊，“新城……風林路東街35號……”
一聲悶響在kwsong的身體裏隱隱響了起來，他四肢開始忍不住的抽搐，鮮血從嘴裏慢慢的溢了出來，“原來，小敏死的時候，是這個感覺呀……”
鮮血從kwsong的眼中和鼻中也留了出來，他最後看了蘇澤恒一眼，“抓到他們！”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第74眼
新城風林路東街35號。
警方的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蘇澤恒站在35號公寓的門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看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在自己面前緩緩滑了過去。
他認識擔架上躺著的男人，準確一點來說，這男人不過幾個星期前差點殺了他而已，在他想要將kwsong讓他帶來新城的東西交給他的時候。
這個地址是kwsong死之前最後告訴他的信息。
蘇澤恒可以確認這個信息跟兇手有關，但有多少關系，兇手是不是眼前這個在擔架上已經死掉的人，他現在還無法確認。
孫小晴穿著白衣，拿著一些初步的鑒定資料從裏屋走了出來。“初步判斷，死者也是死於彼岸花，但跟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更多的我傾向於自殺……而且……”
“而且什麽？”
“雖然死亡時間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但根據我的經驗，死者應該已經死了超過兩天以上了。”
“兩天……”蘇澤恒嘴裏默念著這個數字，現在他可以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有人算到他們會找到kwsong，然後又算到kwsong會將跟兇手有關的這個人的線索透露給他們，然後先一步的將線索中斷在了這裏。
可以控制，甚至是命令一個人的生死……他，不對，是他們……究竟會是怎樣的人呢？
蘇澤恒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了一旁被媒體圍堵在警戒線外的蘇平。“蘇局長，這已經是連環兇殺案死去的第五個人了，請問警方有沒有做出相應的對策？”“蘇局長，有傳言說兇手有可能涉及警方高層，請您回答一下？”“蘇局長，現在整個新城人心惶惶，可不可以請你跟廣大市民們說幾句……”
“對不起，案子還在調查中，暫時我沒什麽可說的。”蘇平暫時這麽搪塞道，說罷便由左右的警察護著，從一堆記者和攝像機中擠進了警戒線內。
蘇平走到蘇澤恒的面前，兩父子四目相對，突然有陣說不出的尷尬，“那個……聽說第一現場是你發現的。”
蘇澤恒點點頭，“是我和韓朕……具體的原因，我之後會跟岑哥細說。”蘇澤恒邊說著，邊四處看去，從剛才他和韓朕一起發現屍體，一起報警到現在，他一直在思考，竟沒有留意到韓朕什麽時候已經不在現場了。
蘇平看向蘇澤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澤恒，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談談，是關於……”
蘇平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蘇澤恒打斷，“我剛好也有事情想問問你。”
“那好，你也好久沒回家了，要不今晚回來吃飯，我給你弄你最喜歡的番茄炒蛋吃。”
蘇澤恒猶豫了一下，腦中浮現出了蘇落站在門口那張掛滿淚水的臉。“還是算了吧……”蘇澤恒看向不遠處的商業街，“那邊街上有一家叫simple life的咖啡廳，比較安靜，也適合談事情。我等下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那邊等你。”
蘇平的眼中略略的閃過一絲失望，“那好，那等下再說。”
“嗯。”蘇澤恒平靜的答道。
咖啡廳就在離案發現場不遠處的街尾處，從昨天晚上一直折騰到現在，他的身體和心靈現在都疲憊到了極點。
蘇澤恒選了一個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杯黑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暖暖的液體醇香流進自己的胃裏，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整個人活了過來。
蘇平要處理的事情應該挺多，借著這段自己獨處的時間，他可以安靜的思考一下，也可以整理一下他等下要問蘇平的問題。
他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今天韓朕跟他一起發現黑衣人屍體時候的表現，雖然韓朕想要極力的表現出鎮定的樣子，但蘇澤恒分明卻還是能感覺到他抑制不住的身體的戰栗。
如果假設韓朕的資料是從兇手那邊獲得的，那麽當他一路尋到黑衣人這邊的時候，他如此反常的反應只說明了一件事情，他知道黑衣人跟兇手的關系，而且很有可能認識兇手，而且在他的意料之外。
突然的不辭而別似乎也剛剛好說明了這一點。
黑衣人？kwsong？他們？韓朕？爸爸？小洛？甚至是自己？都在這彼岸花的命運中究竟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呢？
想到小洛，蘇澤恒的心裏又是一緊……不知道她傷的重不重，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開門的鈴聲“叮咚”一聲的響了起來。
蘇平從門口緩步的走了進來，四下望了一下，不難找到蘇澤恒的位置，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這麽快就搞定了……”
“快麽？”蘇平有些疑惑的望了望蘇澤恒，“這都快到中午飯時間了……”
蘇澤恒下意識的看了下表，離自己坐在這裏居然已經快要過去三個小時的時間了。
果然，一想起她，時間就會過去的特別快，而且他只是那樣想著她的臉，然後靜靜的發呆，都會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
蘇平同樣的也點了一杯黑咖啡，其實這是他從兒子那邊學到的習慣，因為之前的他其實很抗拒咖啡這種東西。“從國外傳來的什麽亂七八糟黑乎乎的東西，還是老祖宗留下的葉子好喝……”蘇平曾經對蘇澤恒如此說道。但當他某晚不小心拿錯了杯子，嘗了兒子的一口黑咖啡之後，便對這個黑乎乎的東西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比蘇澤恒還更加的喜歡。
父子兩人同時拿起杯子，對飲了一口，“你想跟我說什麽？”蘇澤恒率先開口問道。
蘇平猶豫了一下，沈默了幾秒鐘，“關於小洛，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蘇澤恒心下一顫，本來以為蘇平找他會是說些跟案子有關的事情，卻沒想到竟是為了小洛。
“小洛她，怎麽了嗎？”蘇澤恒盡量裝出一副只是關心妹妹的樣子，騙著蘇平，也騙著自己。
“小洛這孩子，應該是喜歡上你了。”蘇平淡淡的道，平淡到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自己女兒喜歡上自己兒子的事情。但如此直接的態度，還是讓蘇澤恒心裏還是禁不住的狂跳了起來。
難道，她跟爸爸全都說了……
蘇平似乎是看透了兒子的想法，“不是小洛告訴我的，是我自己猜到的。”他拿起咖啡，又抿了一口，“很苦，但真的很好喝……”喝完繼續解釋道，“你們兩個去舊城查事情的信息我收到了，但之後是小洛一個人回來的，那孩子回來之後心情就很不好，而且我有的時候起夜，能聽到那孩子房間裏的哭聲。而且……你也不回家，我說不上來，父親的直覺吧……你們兩個從小吵吵鬧鬧，再因為什麽事情不合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剩下的，我也只能猜到跟感情有關，本來嘛，你們本身就沒有什麽血緣關系……”
蘇平的樣子很篤定，他不像是來詢問蘇澤恒，而是只想從兒子這裏得到一個答案，算是作為兩人父親的知情權。
蘇澤恒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小老頭的直覺和洞察力確實無可挑剔。
“抱歉……”蘇澤恒想不到合適的話，對於父親他此時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蘇平笑著搖了搖頭，“不用跟我道歉，現在也不是舊社會了，我也不是那種完全不講理的父親。你們不是親兄妹，本來如果小洛媽媽還在的話，我應該也不會收養她，談戀愛，哪怕結婚都是你們的自由。但命運往往就是如此……陰錯陽差的叫人哭笑不得。”
“小洛她，一直在在意你的感受，也一直在壓制自己的感情。”
“那你呢？”
“我？”
“嗯，對於小洛，對於這個妹妹，你是怎樣的感情……作為一個爸爸，我想聽你的心裏話。”蘇平擡起頭，看向蘇澤恒的眼睛，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但眼睛始終都不會騙人。
蘇落的眼淚在蘇澤恒的眼眸慢慢的滑下，蘇澤恒的眼眸一閃，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對面的蘇平輕聲一笑，“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是，我也喜歡她……蘇澤恒在心裏默默的補了一句。
蘇平看向窗外，遠處的案發現場處，各種的圍觀人群還沒有散去，“如果你們真的想好了，我可以解除我對小洛的撫養權，本來她也已經十八了，也是時候成家立業了。只是……”
“只是……？”
蘇平重新看向蘇澤恒，“你要想好，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諒解你們，容忍你們，你們將來要面對的路不會像一般的情侶那樣簡單。你必須做好可以隨時保護好小洛的準備，我才會把小洛讓出去……”
蘇澤恒心裏忍不住的一笑，這小老頭說的，好像是自己情敵的樣子，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跟韓朕說話，“放心，我會認真的考慮一下的……”
蘇平說完心裏的話，情緒頓時有些舒暢，臉上的表情也比剛才慢慢展開了些，“那你呢？剛才不是說有事情想問我，是什麽？”
父親既然這麽直接，蘇澤恒也下意識的不想再繞什麽彎子，“那我就直接問了……我們之所以能找到這裏，是我和韓朕在警局的資料裏找到了小醜案第三個受害者的資料，不知道被警局內部什麽人藏起來的那個受害人……”
蘇平臉上的表情一僵，手中的咖啡杯不穩的晃了晃。
蘇澤恒看到他如此，便知自己應該是找對了方向，“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小醜案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麽，竟讓所有人都不惜大費周章的，不停用殺人來掩蓋真相呢，蘇局長？”
他這次沒有稱呼他為父親，而是將自己放在了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真相的位置，將他暫時的當成了案件的嫌疑人。
☆、第75眼
冰冷的停屍房外，蘇澤恒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孫小晴站在他面前，雖然表面上努力的再維持平靜，但其實情緒依舊很低落，“你就這麽直接的問自己父親，不就是相當於在問他到底是不是殺人兇手嗎？！真的……厲害！”
蘇澤恒撇撇嘴，“我沒有這個意思，而且kwsong死之前說的是他們……他們，就是兇手不僅僅是一個人，我頂多也是想試探一下那第三個死者信息被掩藏是不是跟他有關。”
孫小晴依舊還是忍不住的搖頭，“那結果呢，我想知道叔叔是怎麽說的。”
蘇澤恒的表情瞬間又沈了下去，“他的反應，跟之前kwsong的反應一樣，讓我不要再插手小醜案的事情，全權都交給警方那邊處理。而且他說，這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孫小晴的眼睛一挑，“父親大人都發話讓你別跟這個案子了，你這看來是要違抗父命呀……！”
“他越不讓我管，我就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而且既然還將他……”提起蘇平，蘇澤恒的表情頓了頓，“牽扯在內，我就更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所以你才來找我了……”
“現在只希望能從黑衣人這邊得到更多的線索了……”
旁邊打印機“滴滴滴”的發出聲響，孫小晴放下手裏的茶杯，“好了！”說罷走到打印機邊，從出紙口拿出了幾張印好的資料，遞到了蘇澤恒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就這麽幾張……”蘇澤恒接過，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一絲失望。
孫小晴重新拿起茶杯，“死者所住地方登記人是他自己，而且警局那邊也確認過了，死者是一個孤兒，而且每天都深居簡出的，並沒有什麽親戚或者朋友，而且有點巧合的是……”孫小晴眼睛一挑看向蘇澤恒，“你猜他是從哪個孤兒院出來的？”
“不會是……”既然孫小晴能是這個反應，那肯定就是可愛灣無疑了。
“嗯。”孫小晴肯定了蘇澤恒的答案。
“有件事情……其實我一直有點在意。”蘇澤恒一邊翻看著資料，一邊問，“可愛灣是非營利機構，雖然每年都會有政府的款項幫忙，但要維持那麽大一個孤兒院那些錢顯然是不夠的。”
“你想知道除了政府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機構在支持孤兒院？”
“是。”
孫小晴柳眉低垂，陷入沈思，“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確實有一個大的資助方在支持孤兒院，但那個人每次都只跟父親私下見面……哦，對了，我記得父親說過，他是什麽環保公司的總裁……”
環保公司？環境局？
蘇澤恒突然想起了第三個死者的資料，這其中又會有什麽關系呢？
指尖觸碰到了黑衣人資料的最後一張紙，上面是有關黑衣人屍體全方位的解刨資料。跟其他的幾個案件的受害人相同，也是因為彼岸花而死……子彈從左臂射入……
等一下，左臂？！
蘇澤恒的眼睛慢慢的移到了黑衣人左胳膊的手腕上，在那裏正靜靜的躺著一朵黑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是橫著紋的，所以蘇澤恒也將整張紙橫了過來，以方便查看。“這個圖案……我好像在哪兒看過……”
孫小晴也好奇的湊了上來，“是麽……”來回的看了一下黑色的圖形，“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蘇澤恒陷入了沈思，腦中出現了在蘇落窗前的那朵同樣黑色的花。“小晴……”蘇澤恒有些篤定的認為自己離真相又進了一步，“有件事情，我不太方便出面，可能要你去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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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亮閃閃的有些刺眼。
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是不太願意看到太過美好的事物，這就是此刻蘇洛走在路上的心情。
自從在舊城跟蘇澤恒分開之後，這是她這麽多天第一次出門。
如果不是收到孫小晴的電話，說是有了小醜案兇手的線索，她現在依舊會將自己關在那幾平方米不到的小屋內，獨自的舔著傷口，不願意見任何人類的臉。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學校主樓後的一片小樹林裏。
蘇落先孫小晴一步到了約定的地方，找了一個靠近路邊，方便可以看到孫小晴來到的長椅坐了下來。
不久之前，就在這同一張長椅上，她還在跟彭彭坐在一起，差一點打開了他內心中的那個黑盒子。
而現在，她自己的心中似乎也多了一個光明無法闖入的黑盒子。
蘇落忍不住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在笑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洛……”一個依舊親切的聲音在蘇洛的身後響了起來。
“小晴……姐。”蘇洛的聲音小到似乎只有自己可以聽到。
“這麽早就到了……”孫小晴有意無意的說著一些客套話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自上次孫小晴的母親被殺之後，兩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孫小晴對蘇洛是有虧欠的，因為她為了保護母親隱藏了小醜案真正的目擊者。而蘇洛對孫小晴也依然有虧欠，因為孫小晴母親的死或多或少都跟自己當時的男朋友韓朕有關系。
如果按比賽來說，兩人此時算是打了個平手。但是，感情……又何來的平等和道理。
既然沒有道理，兩人便都心照不宣的避開了讓人敏感的話題。
孫小晴拿出一疊照片遞到了蘇洛的面前，“澤恒說……你可能會認得這個東西……”
聽到他的名字，蘇洛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的一痛。
黑色的彼岸花慢慢的侵入蘇洛純白色的眼眸裏，十年前那個她永遠都不願回憶起的畫面似乎在她的面前再次重映了起來。
母親流血的臉龐和窗簾黑暗處那借著月光若隱若現的彼岸花。
蘇洛大叫一聲，將照片重新甩給了孫小晴，嘴裏不住的叫著，“是他……是他……就是他殺了媽媽，他回來了？”
孫小晴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你可以確定嗎？他就是兇手？”
“我無法確認他的臉，但是我可以確認那朵花，就是我十年前看到的那朵花……”蘇洛的聲音不禁有些嗚咽起來。
孫小晴為了慎重起見，將照片再次遞到了蘇洛的面前，“要不要再確定一下，這件事情不僅是對於伯母，對於所有小醜案的受害者來說都很重要。你應該還不知道呢吧？kwsong已經死了……”
“kwsong死了……”蘇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孫小晴。
“是……”是在見過澤恒和韓朕之後用彼岸花自殺的，不知道澤恒跟他說了什麽，他在臨死前松了口，將有關兇手的信息告訴了澤恒。讓後他和韓朕在一間公寓內找到了這個身上紋著彼岸花的人，但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這個人也已經用彼岸花自殺了。
“你是說……”蘇洛的眼睛瞪的更大了，“這個兇手……已經死了……”
“我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蘇洛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殺了那麽多的人，最後就這麽自殺了，也真的是太便宜他了。要我說，淩遲對他來說都不過分！”
“但kwsong臨死前告訴澤恒的是，兇手不僅僅是一個。”
蘇洛眼睛裏對於命運的恥笑僵在了那裏，“兇手，不是一個人……？”
“是，澤恒說他可以確認這一點……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好像挺顧忌來見你的，不過還是想讓你看一看，或者再盡力的回憶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也說不定……如果事情就在這裏告一段路，真的就太可惜了……”
是呀……改變了那麽多人的命運，讓那麽多人賠上了一生，如果真的有其它的兇手，因為自己軟弱就這麽放過他們，未免也太可惜了……
蘇洛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照片請再給我看一下……”
孫小晴將照片重新遞給蘇洛。
第一張，是紋身的特寫……蘇洛可以確實，是自己記憶中的那朵花，百分之二百確定……
第二張，黑衣人側面的中景……蘇洛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
蘇洛迅速的將圖片翻到下一張。
第三張，黑衣人正面的近景……蘇洛的瞳孔漸漸瞪大了起來，整個嘴巴也不禁的微微長大……
蘇洛看向孫小晴，用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聲音說道，“這個人，我見過……”
☆、第76眼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韓家大別墅的正門前。
韓博明有些疲憊的從車上走了下來，“你先回去吧。”他對著身後的司機說道。
他駐足在原地，擡起頭，看著眼前那個沒有任何燈火，冷冰冰的黑色城堡，竟有點懷念起了十年前她還在的日子。
算了……自己用她的生命才換來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如果這個時候後悔，那不是等於否定了她的犧牲嗎？雖然她的犧牲並不是自願的。
韓博明忍不住的笑了笑自己的多愁善感，最近真的是年紀大了，總無端端的生出這些一般人的情緒。
這情緒不是他該有的，因為他不僅守著整個韓家的產業，還守著那個天大的秘密。
他，早就不是一般人了。
韓博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伸手推開了別墅的門。
客廳燈的開關就在一進門的地方，屋內一瞬間便通亮了起來。
他望了望樓上洗浴的方向，想象著等下整個人都被埋進熱水的感覺，頓時感到身體和心靈都是一陣舒暢。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從客廳一角幽幽的響了起來，“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轉過身看去，“你在家呀……”他的聲音冷的似乎不帶一點的感情，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跟兒子這麽居高臨下的說話。
韓朕坐在沙發上，一雙紅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滿臉的疲憊和胡渣，看起來像是一副幾天都沒有睡覺的樣子。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們父子兩人的關系就一直不太好，但也畢竟是相依為命，自己的這個王國將來也要韓朕幫忙，所以這麽多年，也都落得個相安無事。
但韓朕此時的這個眼神，他卻是第一次見。
韓博明的心中頓時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那預感之後緊接而來的卻是一股無法言喻的厭惡感。
真實的自己好像要被看穿的厭惡。
“他死了，你知道嗎……？”
“這個世界……每天要死很多的人……”
“我說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打死白洛，被kwsong指認為小醜案兇手，而且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人！”韓朕似乎被韓博明那事不關己的態度激怒，聲音微微的有些發抖。
韓博明有些不耐煩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們，是，誰？”
“他們？”
韓朕微微的閉上眼睛，從小到大，他雖然一直懼怕父親的威嚴，但在他的心中，父親一直是一個像高端符號一般的存在，他想要用力的去理解，但卻發現那個世界不是自己所能進入和駕馭的，所以他一直都在仰望。
但現在，眼前的這個故意裝傻的人，卻讓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失望。“我真的是受夠了……！”他一字一句的從嘴裏擠了出來，“到底是怎樣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利益，可以讓你不惜去犧牲自己妻子的生命，去犧牲兒子一輩子的幸福。”
韓博明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對面沈默著。
韓朕擡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爸……我只想你能告訴我，媽媽的死不關你的事情……對嗎？”
時光的齒輪，仿佛隨著韓朕的問題開始慢慢倒轉。
韓博明的目光不經意的瞟向了不遠處那個曾經以她的意願而裝飾而成的廚房，廚房的燈微微的亮了起來，她穿著一身圍裙站在那裏，一邊切西紅柿，一邊微笑的望著剛剛下班回來的他，跟他說今天的小朕又怎麽怎麽不聽話。
她的微笑，讓他的心突然一瞬間軟了下來，“你媽媽的事情……”韓博明看著韓朕，眼神裏多了一些溫柔，“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也不想……”
但是他一時的溫柔和坦誠，換來的卻是兒子更大的絕望，“所以，你是承認了……小醜案的那些受害人，全部都是你指使人去殺的。”
韓博明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動了一下，想要說話，但卻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一顆一顆的眼淚從韓朕的眼眶裏禁不住的落下，“為什麽不否認呢？……為什麽不說不呢？你明明知道，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會相信的……”
韓朕的眼淚將韓博明從縹緲的回憶中又拉回了現實，“我公司電腦裏的加密文件，是你動過的，對吧？”
韓朕含著眼淚點點頭，默認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件案子你了解多少，但我勸你一句，也麻煩你去勸你的朋友一句，還是不要再跟下去了，對你們沒好處。”韓博明有些不耐煩起來，不想再跟這個熊孩子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好好學習吧，畢業了，等著繼承我的公司就好了……”說罷，轉身就要往樓上走。
韓博明的話仿佛擊中了韓朕最敏感的神經，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沒有媽媽，沒有所愛的人，我要一個公司有屁用！”
怒氣，從韓博明的心中一直慢慢的燃燒到了他的眼睛裏。今天，他的坦誠和忍耐都已經到了極限。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韓朕的面前，露出仿佛要殺人般的目光看著他，“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聽清楚了嗎？！”
遠處，突然想起了忽長忽短的警笛聲。
韓博明的眉頭一皺，“你叫了警察？”
韓朕也同樣的有些吃驚，“不是我……”
韓博明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道刺眼的白光從門庭處照了過來，最快的一輛警車已經到了韓家別墅的大門口。
跑，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太可能了。
以他在新城的地位，警方既然已經出動，那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而且必會將整個別墅圍個水洩不通。
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可以保護自己資產，可以保護那個秘密的辦法！
韓博明快步的走到客廳的一個矮櫃邊，從側面的縫隙了拿出一把一早就準備好的□□，□□裏，也早已準備好了彼岸花的子彈。
韓朕看到□□一驚，快步的走到韓博明的身邊，想要將他手裏的□□搶過來，他已經沒有了媽媽，無論如何也不能沒有爸爸。“爸……放手吧，求求你了，將一切都交給警方，告訴他們你知道的，無論是怎樣的審判，無論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你根本不懂，我如果不這麽做，他們根本不會放過我……而且到時候說不定連你都會有危險……”
“他們到底是誰啊？！”
別墅的門“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岑汗領著幾名警察從外面進來，蘇澤恒和蘇落也跟在隊伍的最後。
看到韓博明的手裏有槍，幾名警察也迅速的將配槍拔了出來，齊齊指向了客廳中還在爭執的那對父子，“韓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宗連環殺人案有關，請放下武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韓博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臨死前他卻還想弄個明白，“你們，是怎麽查到我的？”
岑汗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隊伍最尾端的蘇洛。
“我小的時候，在媽媽被殺的地方，見過這個彼岸花的紋身……而且這個男人，我在醫院的時候，無意中還撞見了他一次，就是……”蘇洛望向韓朕，眼神中充斥著說不出的覆雜情緒，“上次韓朕受傷的時候……”
“之後，我們跟醫院那邊做了交涉，調出了當天的監控錄像，發現他是跟您一起出入的。”蘇澤恒看到蘇洛的情緒不穩，幫她補充道，“而且，我們也詢問了你身邊的一些人，有幾個目擊證人都可以證明，彼岸花紋身的死者是您的私人保鏢。”
“紋身？……哈哈哈……沒想到自己算來算去，到最後我還是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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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朕看著蘇澤恒，輕輕的搖了搖頭，一甩手將身後的背包放在了地上，從裏面拽出了一個塑料的文件保護罩。韓朕將裏面的文件全部抽了出來，又拿出鑰匙，用上面掛著的小刀在保護罩的左上方挖了一個小小的洞。
蘇澤恒皺眉看向韓朕，“你這是想要幹嘛？”
韓朕將自己的作品舉了起來，“非常時候就要采取非常辦法。”說完，走到門邊，將保護罩輕輕的穿過了側邊的門縫，一直向上移動到了電子門把手的位置。
蘇澤恒當下明白了韓朕的意圖，現在公寓所采用的電子門把手，為了方便住戶，都設計成了一種，只要從屋內轉動的話，門的所有防護措施都會瞬間解除，就是所有的鎖都會一瞬間打開。
雖然韓朕的方法蘇澤恒很不予同流合汙，但是內心裏他對他還是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韓朕反覆試幾次，終於勾上了裏面的門把，“好了，好了！”他輕輕一拉，門“滴嘟”一聲，果然打開了。
屋內，瞬間傳來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蘇澤恒和韓朕四目相對，兩個人心照不宣，臉上的表情瞬間都凝重了起來。
屍體，還是屍體。一，二，三，四，一共是四具，全部以小醜案同樣死法倒在客廳的地板上。
蘇澤恒蹲下，一具一具的開始查看，等看到第二具的時候，卻發現這張臉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
蘇澤恒的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腦中突然有畫面一閃，這個男人，就是kwsong身邊的那個保鏢！沒有穿保鏢的制服，自己差一點沒有認出來。
那其他的這些人，難道也都是kwsong的手下？他們，又為什麽會死在這裏？
就在蘇澤恒以為線索又要斷了的時候，裏屋的屋內突然傳出了一陣窸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人在。
蘇澤恒三腳並作兩步的向著裏屋的門沖了過去。
靜謐的陽光傾灑在屋內的空氣中，形成了一個個小的光球，讓整間屋子顯得跟外面那血腥的場景格格不入。窗戶微微的開著，風從外面輕輕的溜了進來，時不時的帶動白色的紗簾。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男生站在窗邊，擡起頭看著宛城的天空，眼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蘇澤恒眼前的畫面，此時就像是一幅畫一樣，雖然那畫中的男孩就是他心心念念想找的kwsong，雖然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但此刻，他卻只是這樣站著，不願去打擾眼前的這種安靜。
Kwsong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他收起目光，慢慢的轉過身，看向蘇澤恒。
雖然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但那眼神仿佛是在說，“我等你很久了。”
“我們想問一些關於你妹妹的事情。”韓朕率先打破了沈默。
“小敏……”kwsong嘴裏默默的念道，眼中竟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自責，他看向眼前的兩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韓朕的身上，“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也知道你們在查什麽……但，我想我沒辦法幫你們。”
“彼岸花是你造的，你知道買主，必然知道兇手是誰。”蘇澤恒依舊沒放棄，“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殺你妹妹的兇手是誰，為什麽不願意配合警方，而是要跟他們一起同流合汙，去殺更多的人呢？！”
“因為就算我配合警方……就算知道兇手是誰，也依舊奈何不了他們。”kwsong忍不住的輕笑了出來，“你們以為我沒有查嗎？小敏死後我就一直在調查有關小醜案的一切，但我越接近真相，擺在我面前的路便越清晰，要不是死，要不就是跟他們同流合汙。”
“你這樣，對得起你妹妹嗎？！”韓朕忍不住的沖口而出。
“是，我知道我對不起小敏。但罪惡的活著和清白的死去，我選擇了前者。”kwsong擡起手，蘇澤恒和韓朕此刻才發現，他的手裏一早便握著一把槍。
韓朕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你想幹嘛？”
“放心，這把槍我是為自己準備的，不是用來殺你們的。”kwsong說完，轉頭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新城的天空真美，只是不知道它還可以這樣美多久……”
Kwsong收回眼眸，他慢慢的舉起槍，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蘇澤恒上前幾步，“等一下！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可以怎樣的只手遮天。但我所知道的是，人的生命是用來尊重的，不是用來收買和掩蓋錯誤的，如果小敏沒死，你們現在會一起生活在這裏，會是一對最普通但是最快樂的兄妹。”
Kwsong聽著蘇澤恒的話，拿著槍的手開始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別深究了，這也是我對你們的忠告，如果不想身邊的人有事，該過去的就過去吧，至於那個秘密和那些人，遲早會有命運來收拾他們。”
“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會有更多人的命運被影響，會有更多像小敏這樣的孩子會死，會有更多像你這樣的犧牲者，你就……”
猝不及防“砰”的一聲槍響，kwsong微笑著緩緩在兩人的面前倒了下去。
彼岸花的子彈進入肩膀，先只是傷口不停的流血，人還沒有辦法立刻死亡。
蘇澤恒趕到kwsong的身邊，將他緩緩托了起來，“無辜的人不斷死去，你就真的無所謂嗎？”
Kwsong看著蘇澤恒的眼睛，那眼神中的篤定和信念全都是他所沒有的。
或許，這個人真的可以也說不定？
他慢慢的湊到蘇澤恒的耳邊，“新城……風林路東街35號……”
一聲悶響在kwsong的身體裏隱隱響了起來，他四肢開始忍不住的抽搐，鮮血從嘴裏慢慢的溢了出來，“原來，小敏死的時候，是這個感覺呀……”
鮮血從kwsong的眼中和鼻中也留了出來，他最後看了蘇澤恒一眼，“抓到他們！”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第74眼
新城風林路東街35號。
警方的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蘇澤恒站在35號公寓的門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看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擔架在自己面前緩緩滑了過去。
他認識擔架上躺著的男人，準確一點來說，這男人不過幾個星期前差點殺了他而已，在他想要將kwsong讓他帶來新城的東西交給他的時候。
這個地址是kwsong死之前最後告訴他的信息。
蘇澤恒可以確認這個信息跟兇手有關，但有多少關系，兇手是不是眼前這個在擔架上已經死掉的人，他現在還無法確認。
孫小晴穿著白衣，拿著一些初步的鑒定資料從裏屋走了出來。“初步判斷，死者也是死於彼岸花，但跟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更多的我傾向於自殺……而且……”
“而且什麽？”
“雖然死亡時間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但根據我的經驗，死者應該已經死了超過兩天以上了。”
“兩天……”蘇澤恒嘴裏默念著這個數字，現在他可以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有人算到他們會找到kwsong，然後又算到kwsong會將跟兇手有關的這個人的線索透露給他們，然後先一步的將線索中斷在了這裏。
可以控制，甚至是命令一個人的生死……他，不對，是他們……究竟會是怎樣的人呢？
蘇澤恒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了一旁被媒體圍堵在警戒線外的蘇平。“蘇局長，這已經是連環兇殺案死去的第五個人了，請問警方有沒有做出相應的對策？”“蘇局長，有傳言說兇手有可能涉及警方高層，請您回答一下？”“蘇局長，現在整個新城人心惶惶，可不可以請你跟廣大市民們說幾句……”
“對不起，案子還在調查中，暫時我沒什麽可說的。”蘇平暫時這麽搪塞道，說罷便由左右的警察護著，從一堆記者和攝像機中擠進了警戒線內。
蘇平走到蘇澤恒的面前，兩父子四目相對，突然有陣說不出的尷尬，“那個……聽說第一現場是你發現的。”
蘇澤恒點點頭，“是我和韓朕……具體的原因，我之後會跟岑哥細說。”蘇澤恒邊說著，邊四處看去，從剛才他和韓朕一起發現屍體，一起報警到現在，他一直在思考，竟沒有留意到韓朕什麽時候已經不在現場了。
蘇平看向蘇澤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澤恒，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談談，是關於……”
蘇平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蘇澤恒打斷，“我剛好也有事情想問問你。”
“那好，你也好久沒回家了，要不今晚回來吃飯，我給你弄你最喜歡的番茄炒蛋吃。”
蘇澤恒猶豫了一下，腦中浮現出了蘇落站在門口那張掛滿淚水的臉。“還是算了吧……”蘇澤恒看向不遠處的商業街，“那邊街上有一家叫simple life的咖啡廳，比較安靜，也適合談事情。我等下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那邊等你。”
蘇平的眼中略略的閃過一絲失望，“那好，那等下再說。”
“嗯。”蘇澤恒平靜的答道。
咖啡廳就在離案發現場不遠處的街尾處，從昨天晚上一直折騰到現在，他的身體和心靈現在都疲憊到了極點。
蘇澤恒選了一個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杯黑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暖暖的液體醇香流進自己的胃裏，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整個人活了過來。
蘇平要處理的事情應該挺多，借著這段自己獨處的時間，他可以安靜的思考一下，也可以整理一下他等下要問蘇平的問題。
他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今天韓朕跟他一起發現黑衣人屍體時候的表現，雖然韓朕想要極力的表現出鎮定的樣子，但蘇澤恒分明卻還是能感覺到他抑制不住的身體的戰栗。
如果假設韓朕的資料是從兇手那邊獲得的，那麽當他一路尋到黑衣人這邊的時候，他如此反常的反應只說明了一件事情，他知道黑衣人跟兇手的關系，而且很有可能認識兇手，而且在他的意料之外。
突然的不辭而別似乎也剛剛好說明了這一點。
黑衣人？kwsong？他們？韓朕？爸爸？小洛？甚至是自己？都在這彼岸花的命運中究竟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呢？
想到小洛，蘇澤恒的心裏又是一緊……不知道她傷的重不重，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開門的鈴聲“叮咚”一聲的響了起來。
蘇平從門口緩步的走了進來，四下望了一下，不難找到蘇澤恒的位置，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這麽快就搞定了……”
“快麽？”蘇平有些疑惑的望了望蘇澤恒，“這都快到中午飯時間了……”
蘇澤恒下意識的看了下表，離自己坐在這裏居然已經快要過去三個小時的時間了。
果然，一想起她，時間就會過去的特別快，而且他只是那樣想著她的臉，然後靜靜的發呆，都會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
蘇平同樣的也點了一杯黑咖啡，其實這是他從兒子那邊學到的習慣，因為之前的他其實很抗拒咖啡這種東西。“從國外傳來的什麽亂七八糟黑乎乎的東西，還是老祖宗留下的葉子好喝……”蘇平曾經對蘇澤恒如此說道。但當他某晚不小心拿錯了杯子，嘗了兒子的一口黑咖啡之後，便對這個黑乎乎的東西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比蘇澤恒還更加的喜歡。
父子兩人同時拿起杯子，對飲了一口，“你想跟我說什麽？”蘇澤恒率先開口問道。
蘇平猶豫了一下，沈默了幾秒鐘，“關於小洛，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蘇澤恒心下一顫，本來以為蘇平找他會是說些跟案子有關的事情，卻沒想到竟是為了小洛。
“小洛她，怎麽了嗎？”蘇澤恒盡量裝出一副只是關心妹妹的樣子，騙著蘇平，也騙著自己。
“小洛這孩子，應該是喜歡上你了。”蘇平淡淡的道，平淡到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自己女兒喜歡上自己兒子的事情。但如此直接的態度，還是讓蘇澤恒心裏還是禁不住的狂跳了起來。
難道，她跟爸爸全都說了……
蘇平似乎是看透了兒子的想法，“不是小洛告訴我的，是我自己猜到的。”他拿起咖啡，又抿了一口，“很苦，但真的很好喝……”喝完繼續解釋道，“你們兩個去舊城查事情的信息我收到了，但之後是小洛一個人回來的，那孩子回來之後心情就很不好，而且我有的時候起夜，能聽到那孩子房間裏的哭聲。而且……你也不回家，我說不上來，父親的直覺吧……你們兩個從小吵吵鬧鬧，再因為什麽事情不合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剩下的，我也只能猜到跟感情有關，本來嘛，你們本身就沒有什麽血緣關系……”
蘇平的樣子很篤定，他不像是來詢問蘇澤恒，而是只想從兒子這裏得到一個答案，算是作為兩人父親的知情權。
蘇澤恒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小老頭的直覺和洞察力確實無可挑剔。
“抱歉……”蘇澤恒想不到合適的話，對於父親他此時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蘇平笑著搖了搖頭，“不用跟我道歉，現在也不是舊社會了，我也不是那種完全不講理的父親。你們不是親兄妹，本來如果小洛媽媽還在的話，我應該也不會收養她，談戀愛，哪怕結婚都是你們的自由。但命運往往就是如此……陰錯陽差的叫人哭笑不得。”
“小洛她，一直在在意你的感受，也一直在壓制自己的感情。”
“那你呢？”
“我？”
“嗯，對於小洛，對於這個妹妹，你是怎樣的感情……作為一個爸爸，我想聽你的心裏話。”蘇平擡起頭，看向蘇澤恒的眼睛，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但眼睛始終都不會騙人。
蘇落的眼淚在蘇澤恒的眼眸慢慢的滑下，蘇澤恒的眼眸一閃，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對面的蘇平輕聲一笑，“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是，我也喜歡她……蘇澤恒在心裏默默的補了一句。
蘇平看向窗外，遠處的案發現場處，各種的圍觀人群還沒有散去，“如果你們真的想好了，我可以解除我對小洛的撫養權，本來她也已經十八了，也是時候成家立業了。只是……”
“只是……？”
蘇平重新看向蘇澤恒，“你要想好，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諒解你們，容忍你們，你們將來要面對的路不會像一般的情侶那樣簡單。你必須做好可以隨時保護好小洛的準備，我才會把小洛讓出去……”
蘇澤恒心裏忍不住的一笑，這小老頭說的，好像是自己情敵的樣子，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在跟韓朕說話，“放心，我會認真的考慮一下的……”
蘇平說完心裏的話，情緒頓時有些舒暢，臉上的表情也比剛才慢慢展開了些，“那你呢？剛才不是說有事情想問我，是什麽？”
父親既然這麽直接，蘇澤恒也下意識的不想再繞什麽彎子，“那我就直接問了……我們之所以能找到這裏，是我和韓朕在警局的資料裏找到了小醜案第三個受害者的資料，不知道被警局內部什麽人藏起來的那個受害人……”
蘇平臉上的表情一僵，手中的咖啡杯不穩的晃了晃。
蘇澤恒看到他如此，便知自己應該是找對了方向，“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小醜案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麽，竟讓所有人都不惜大費周章的，不停用殺人來掩蓋真相呢，蘇局長？”
他這次沒有稱呼他為父親，而是將自己放在了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真相的位置，將他暫時的當成了案件的嫌疑人。
☆、第75眼
冰冷的停屍房外，蘇澤恒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孫小晴站在他面前，雖然表面上努力的再維持平靜，但其實情緒依舊很低落，“你就這麽直接的問自己父親，不就是相當於在問他到底是不是殺人兇手嗎？！真的……厲害！”
蘇澤恒撇撇嘴，“我沒有這個意思，而且kwsong死之前說的是他們……他們，就是兇手不僅僅是一個人，我頂多也是想試探一下那第三個死者信息被掩藏是不是跟他有關。”
孫小晴依舊還是忍不住的搖頭，“那結果呢，我想知道叔叔是怎麽說的。”
蘇澤恒的表情瞬間又沈了下去，“他的反應，跟之前kwsong的反應一樣，讓我不要再插手小醜案的事情，全權都交給警方那邊處理。而且他說，這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孫小晴的眼睛一挑，“父親大人都發話讓你別跟這個案子了，你這看來是要違抗父命呀……！”
“他越不讓我管，我就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而且既然還將他……”提起蘇平，蘇澤恒的表情頓了頓，“牽扯在內，我就更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所以你才來找我了……”
“現在只希望能從黑衣人這邊得到更多的線索了……”
旁邊打印機“滴滴滴”的發出聲響，孫小晴放下手裏的茶杯，“好了！”說罷走到打印機邊，從出紙口拿出了幾張印好的資料，遞到了蘇澤恒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就這麽幾張……”蘇澤恒接過，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一絲失望。
孫小晴重新拿起茶杯，“死者所住地方登記人是他自己，而且警局那邊也確認過了，死者是一個孤兒，而且每天都深居簡出的，並沒有什麽親戚或者朋友，而且有點巧合的是……”孫小晴眼睛一挑看向蘇澤恒，“你猜他是從哪個孤兒院出來的？”
“不會是……”既然孫小晴能是這個反應，那肯定就是可愛灣無疑了。
“嗯。”孫小晴肯定了蘇澤恒的答案。
“有件事情……其實我一直有點在意。”蘇澤恒一邊翻看著資料，一邊問，“可愛灣是非營利機構，雖然每年都會有政府的款項幫忙，但要維持那麽大一個孤兒院那些錢顯然是不夠的。”
“你想知道除了政府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機構在支持孤兒院？”
“是。”
孫小晴柳眉低垂，陷入沈思，“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確實有一個大的資助方在支持孤兒院，但那個人每次都只跟父親私下見面……哦，對了，我記得父親說過，他是什麽環保公司的總裁……”
環保公司？環境局？
蘇澤恒突然想起了第三個死者的資料，這其中又會有什麽關系呢？
指尖觸碰到了黑衣人資料的最後一張紙，上面是有關黑衣人屍體全方位的解刨資料。跟其他的幾個案件的受害人相同，也是因為彼岸花而死……子彈從左臂射入……
等一下，左臂？！
蘇澤恒的眼睛慢慢的移到了黑衣人左胳膊的手腕上，在那裏正靜靜的躺著一朵黑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是橫著紋的，所以蘇澤恒也將整張紙橫了過來，以方便查看。“這個圖案……我好像在哪兒看過……”
孫小晴也好奇的湊了上來，“是麽……”來回的看了一下黑色的圖形，“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蘇澤恒陷入了沈思，腦中出現了在蘇落窗前的那朵同樣黑色的花。“小晴……”蘇澤恒有些篤定的認為自己離真相又進了一步，“有件事情，我不太方便出面，可能要你去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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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亮閃閃的有些刺眼。
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是不太願意看到太過美好的事物，這就是此刻蘇洛走在路上的心情。
自從在舊城跟蘇澤恒分開之後，這是她這麽多天第一次出門。
如果不是收到孫小晴的電話，說是有了小醜案兇手的線索，她現在依舊會將自己關在那幾平方米不到的小屋內，獨自的舔著傷口，不願意見任何人類的臉。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學校主樓後的一片小樹林裏。
蘇落先孫小晴一步到了約定的地方，找了一個靠近路邊，方便可以看到孫小晴來到的長椅坐了下來。
不久之前，就在這同一張長椅上，她還在跟彭彭坐在一起，差一點打開了他內心中的那個黑盒子。
而現在，她自己的心中似乎也多了一個光明無法闖入的黑盒子。
蘇落忍不住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在笑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洛……”一個依舊親切的聲音在蘇洛的身後響了起來。
“小晴……姐。”蘇洛的聲音小到似乎只有自己可以聽到。
“這麽早就到了……”孫小晴有意無意的說著一些客套話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自上次孫小晴的母親被殺之後，兩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孫小晴對蘇洛是有虧欠的，因為她為了保護母親隱藏了小醜案真正的目擊者。而蘇洛對孫小晴也依然有虧欠，因為孫小晴母親的死或多或少都跟自己當時的男朋友韓朕有關系。
如果按比賽來說，兩人此時算是打了個平手。但是，感情……又何來的平等和道理。
既然沒有道理，兩人便都心照不宣的避開了讓人敏感的話題。
孫小晴拿出一疊照片遞到了蘇洛的面前，“澤恒說……你可能會認得這個東西……”
聽到他的名字，蘇洛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的一痛。
黑色的彼岸花慢慢的侵入蘇洛純白色的眼眸裏，十年前那個她永遠都不願回憶起的畫面似乎在她的面前再次重映了起來。
母親流血的臉龐和窗簾黑暗處那借著月光若隱若現的彼岸花。
蘇洛大叫一聲，將照片重新甩給了孫小晴，嘴裏不住的叫著，“是他……是他……就是他殺了媽媽，他回來了？”
孫小晴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你可以確定嗎？他就是兇手？”
“我無法確認他的臉，但是我可以確認那朵花，就是我十年前看到的那朵花……”蘇洛的聲音不禁有些嗚咽起來。
孫小晴為了慎重起見，將照片再次遞到了蘇洛的面前，“要不要再確定一下，這件事情不僅是對於伯母，對於所有小醜案的受害者來說都很重要。你應該還不知道呢吧？kwsong已經死了……”
“kwsong死了……”蘇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孫小晴。
“是……”是在見過澤恒和韓朕之後用彼岸花自殺的，不知道澤恒跟他說了什麽，他在臨死前松了口，將有關兇手的信息告訴了澤恒。讓後他和韓朕在一間公寓內找到了這個身上紋著彼岸花的人，但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這個人也已經用彼岸花自殺了。
“你是說……”蘇洛的眼睛瞪的更大了，“這個兇手……已經死了……”
“我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蘇洛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殺了那麽多的人，最後就這麽自殺了，也真的是太便宜他了。要我說，淩遲對他來說都不過分！”
“但kwsong臨死前告訴澤恒的是，兇手不僅僅是一個。”
蘇洛眼睛裏對於命運的恥笑僵在了那裏，“兇手，不是一個人……？”
“是，澤恒說他可以確認這一點……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好像挺顧忌來見你的，不過還是想讓你看一看，或者再盡力的回憶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也說不定……如果事情就在這裏告一段路，真的就太可惜了……”
是呀……改變了那麽多人的命運，讓那麽多人賠上了一生，如果真的有其它的兇手，因為自己軟弱就這麽放過他們，未免也太可惜了……
蘇洛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照片請再給我看一下……”
孫小晴將照片重新遞給蘇洛。
第一張，是紋身的特寫……蘇洛可以確實，是自己記憶中的那朵花，百分之二百確定……
第二張，黑衣人側面的中景……蘇洛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
蘇洛迅速的將圖片翻到下一張。
第三張，黑衣人正面的近景……蘇洛的瞳孔漸漸瞪大了起來，整個嘴巴也不禁的微微長大……
蘇洛看向孫小晴，用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聲音說道，“這個人，我見過……”
☆、第76眼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韓家大別墅的正門前。
韓博明有些疲憊的從車上走了下來，“你先回去吧。”他對著身後的司機說道。
他駐足在原地，擡起頭，看著眼前那個沒有任何燈火，冷冰冰的黑色城堡，竟有點懷念起了十年前她還在的日子。
算了……自己用她的生命才換來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如果這個時候後悔，那不是等於否定了她的犧牲嗎？雖然她的犧牲並不是自願的。
韓博明忍不住的笑了笑自己的多愁善感，最近真的是年紀大了，總無端端的生出這些一般人的情緒。
這情緒不是他該有的，因為他不僅守著整個韓家的產業，還守著那個天大的秘密。
他，早就不是一般人了。
韓博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伸手推開了別墅的門。
客廳燈的開關就在一進門的地方，屋內一瞬間便通亮了起來。
他望了望樓上洗浴的方向，想象著等下整個人都被埋進熱水的感覺，頓時感到身體和心靈都是一陣舒暢。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從客廳一角幽幽的響了起來，“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轉過身看去，“你在家呀……”他的聲音冷的似乎不帶一點的感情，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跟兒子這麽居高臨下的說話。
韓朕坐在沙發上，一雙紅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滿臉的疲憊和胡渣，看起來像是一副幾天都沒有睡覺的樣子。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們父子兩人的關系就一直不太好，但也畢竟是相依為命，自己的這個王國將來也要韓朕幫忙，所以這麽多年，也都落得個相安無事。
但韓朕此時的這個眼神，他卻是第一次見。
韓博明的心中頓時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那預感之後緊接而來的卻是一股無法言喻的厭惡感。
真實的自己好像要被看穿的厭惡。
“他死了，你知道嗎……？”
“這個世界……每天要死很多的人……”
“我說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打死白洛，被kwsong指認為小醜案兇手，而且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人！”韓朕似乎被韓博明那事不關己的態度激怒，聲音微微的有些發抖。
韓博明有些不耐煩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們，是，誰？”
“他們？”
韓朕微微的閉上眼睛，從小到大，他雖然一直懼怕父親的威嚴，但在他的心中，父親一直是一個像高端符號一般的存在，他想要用力的去理解，但卻發現那個世界不是自己所能進入和駕馭的，所以他一直都在仰望。
但現在，眼前的這個故意裝傻的人，卻讓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失望。“我真的是受夠了……！”他一字一句的從嘴裏擠了出來，“到底是怎樣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利益，可以讓你不惜去犧牲自己妻子的生命，去犧牲兒子一輩子的幸福。”
韓博明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對面沈默著。
韓朕擡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爸……我只想你能告訴我，媽媽的死不關你的事情……對嗎？”
時光的齒輪，仿佛隨著韓朕的問題開始慢慢倒轉。
韓博明的目光不經意的瞟向了不遠處那個曾經以她的意願而裝飾而成的廚房，廚房的燈微微的亮了起來，她穿著一身圍裙站在那裏，一邊切西紅柿，一邊微笑的望著剛剛下班回來的他，跟他說今天的小朕又怎麽怎麽不聽話。
她的微笑，讓他的心突然一瞬間軟了下來，“你媽媽的事情……”韓博明看著韓朕，眼神裏多了一些溫柔，“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也不想……”
但是他一時的溫柔和坦誠，換來的卻是兒子更大的絕望，“所以，你是承認了……小醜案的那些受害人，全部都是你指使人去殺的。”
韓博明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動了一下，想要說話，但卻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一顆一顆的眼淚從韓朕的眼眶裏禁不住的落下，“為什麽不否認呢？……為什麽不說不呢？你明明知道，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會相信的……”
韓朕的眼淚將韓博明從縹緲的回憶中又拉回了現實，“我公司電腦裏的加密文件，是你動過的，對吧？”
韓朕含著眼淚點點頭，默認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件案子你了解多少，但我勸你一句，也麻煩你去勸你的朋友一句，還是不要再跟下去了，對你們沒好處。”韓博明有些不耐煩起來，不想再跟這個熊孩子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好好學習吧，畢業了，等著繼承我的公司就好了……”說罷，轉身就要往樓上走。
韓博明的話仿佛擊中了韓朕最敏感的神經，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沒有媽媽，沒有所愛的人，我要一個公司有屁用！”
怒氣，從韓博明的心中一直慢慢的燃燒到了他的眼睛裏。今天，他的坦誠和忍耐都已經到了極限。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韓朕的面前，露出仿佛要殺人般的目光看著他，“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聽清楚了嗎？！”
遠處，突然想起了忽長忽短的警笛聲。
韓博明的眉頭一皺，“你叫了警察？”
韓朕也同樣的有些吃驚，“不是我……”
韓博明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道刺眼的白光從門庭處照了過來，最快的一輛警車已經到了韓家別墅的大門口。
跑，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太可能了。
以他在新城的地位，警方既然已經出動，那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而且必會將整個別墅圍個水洩不通。
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可以保護自己資產，可以保護那個秘密的辦法！
韓博明快步的走到客廳的一個矮櫃邊，從側面的縫隙了拿出一把一早就準備好的□□，□□裏，也早已準備好了彼岸花的子彈。
韓朕看到□□一驚，快步的走到韓博明的身邊，想要將他手裏的□□搶過來，他已經沒有了媽媽，無論如何也不能沒有爸爸。“爸……放手吧，求求你了，將一切都交給警方，告訴他們你知道的，無論是怎樣的審判，無論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你根本不懂，我如果不這麽做，他們根本不會放過我……而且到時候說不定連你都會有危險……”
“他們到底是誰啊？！”
別墅的門“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岑汗領著幾名警察從外面進來，蘇澤恒和蘇落也跟在隊伍的最後。
看到韓博明的手裏有槍，幾名警察也迅速的將配槍拔了出來，齊齊指向了客廳中還在爭執的那對父子，“韓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宗連環殺人案有關，請放下武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韓博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臨死前他卻還想弄個明白，“你們，是怎麽查到我的？”
岑汗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隊伍最尾端的蘇洛。
“我小的時候，在媽媽被殺的地方，見過這個彼岸花的紋身……而且這個男人，我在醫院的時候，無意中還撞見了他一次，就是……”蘇洛望向韓朕，眼神中充斥著說不出的覆雜情緒，“上次韓朕受傷的時候……”
“之後，我們跟醫院那邊做了交涉，調出了當天的監控錄像，發現他是跟您一起出入的。”蘇澤恒看到蘇洛的情緒不穩，幫她補充道，“而且，我們也詢問了你身邊的一些人，有幾個目擊證人都可以證明，彼岸花紋身的死者是您的私人保鏢。”
“紋身？……哈哈哈……沒想到自己算來算去，到最後我還是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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