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2章 (2)

關燈
蘇澤恒的身後縮了縮。

“陳媽,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詛咒……我一定會找出殺呂院長的兇手的。”

“如果不是詛咒,為什麽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全都變成了孤兒。這才十年,十年……”

十年,也是蘇洛媽媽過世的日子,是小醜殺人案一直懸而未決的日子。

這時,一個警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跟在蘇澤恒身後的小濤耳邊嘀咕了幾句。

“什麽?!”小濤吃驚的叫道。

“怎麽了?”

“警察局那邊傳來消息,說屈楚憑空消失了!”

☆、第25眼

蘇澤恒站在拘留室的外面,看著空蕩蕩的內室楞楞的出著神。

門鎖完好無缺,裏面也沒有任何可以逃出去的窗戶或者下水道,好端端那麽大的一個活人,怎麽就會突然沒有了呢?

“我一直都在外面守著,雖然打過幾下盹兒,但我發誓,昨天夜裏連一只老鼠都沒從門口跑出去過。”昨夜看守屈楚的警察,站在一旁焦急的解釋著,生怕這意外會給自己未來的仕途惹來什麽麻煩。

“這裏有監控嗎?”蘇澤恒查看完畢,拍了拍手上的土,轉身問道。

“可愛灣地方偏僻,我們是申請過好幾次,但總局那邊一直說裝,卻一直拖著,到現在都沒有弄好。”小濤站在蘇澤恒身邊,輕聲嘆氣,“這裏雖然是宛城的郊區,但卻更像是一個被宛城遺忘的地方……真的像是被詛咒了的。”

蘇澤恒點點頭,看他們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屈楚失蹤這件事情應該確實跟他們也沒什麽關系。這裏,現在確實也沒有什麽好查的了,剛準備走,卻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轉身問道,“屈楚這個人……你們有什麽看法?”

看守的小警察看了眼小濤,猶豫了一下,小聲的答道,“我不相信屈楚他會無緣無故的傷害呂院長……”

蘇澤恒一挑眉,“不會無緣無故,那麽就一定是有原因了?”

“其實我們所有人都不清楚,因為那只是個謠傳……”小濤看著蘇澤恒,慢慢的說道,“屈楚他,是十年前孤兒院重建時候最早的一批孩子,從小就在孤兒院內長大,對孤兒院的感情自然很深厚。難得的是他還在管理方面十分的有天賦,呂院長見到如此,便留他在孤兒院內,做一些簡單的管理工作……”

“那這麽說,屈楚應該跟呂院長的關系很好了?”蘇澤恒問道。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但時間久了,就慢慢傳出了兩人不和的傳聞。屈楚一直說呂院長在虐待孤兒院的孩子,還一度鬧到了宛城市政府那裏。結果是,政府有關部門的人員來監督檢查了好幾次,卻什麽東西都沒有查出來,這件事情便也這麽不了了之了。”小濤解釋道。

蘇澤恒點了點頭,如果按現在的情況看來,屈楚所說的虐待不一定就不存在。

那個是他從小長大的家,如果有人在他的家內,又在傷害他的家人,在嘗試了多方面努力無果之後,殺了呂院長,做出如此極端的選擇,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就算解決了他的動機,那麽他殺人的手法呢?又是怎麽就這麽憑空不見的?管理學和魔術可沒什麽關系。

看來是時候要去孤兒院看看了……

“如果呂院長真的有虐待孤兒院內的孩子,我想剩下三個董事也不一定不知情。屈楚現在下落不明,你們最好申請人手,去三個董事的家裏,先保護起來,以防再發生什麽傷人的事情。”蘇澤恒道。

“對對對,我立刻安排。”守門的小警察仿佛抓住了什麽能將功補過的稻草,立刻轉身去打電話了。

小濤看著蘇澤恒,“那現在送您去哪兒?”

“先回去孫家吧,我還有一件事情要確認。”蘇澤恒默默的道。

——————————————

蘇洛有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我這是在哪兒……?”

一陣溫暖的感覺包裹著她的全身,那溫暖之中還夾雜著一股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蘇洛默默的擡起頭,映入她眼簾的是蘇澤恒那依舊帥氣卻又冷冰冰的側臉。蘇洛的心裏不由的一震,“等一下,現在這是什麽情況,我竟然在蘇澤恒的懷裏!”

蘇洛不由的趕緊閉上了眼睛,繼續假裝自己還在睡覺的樣子。一邊努力的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剛才蘇澤恒要去查看屈楚消失的地方,然後自己就太累,然後好像就在車上睡著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自己居然什麽都記不得了。

只是這樣靜靜的躺在蘇澤恒的懷裏,竟讓蘇洛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冷漠如雪的他,體溫竟然是這樣的溫暖。而且,這家夥絕對有心機的去健過身,這胸膛躺起來,好有彈性……

我在想什麽呀!

蘇洛在內心深處忍不住給了自己幾巴掌,讓自己快點停下對蘇澤恒這種色色的妄念,他是我哥哥!就算不是,我也永遠不會喜歡他!

“你們都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不遠處傳來了韓朕有些微怒的聲音。

蘇洛立刻將眼睛閉的更緊了,順便覺得自己剛才假裝繼續睡覺的決定太對了,至少不用面對現在三個人共處一個畫面,而且蘇澤恒還抱著自己,而且韓朕之前還問過自己那些奇怪的問題這種說不出來的尷尬。

只是蘇洛逃了過去,蘇澤恒怕是沒有了那麽好的運氣。

韓朕走到蘇澤恒的面前,看到他懷裏的蘇洛,一張臉更加的難看起來。那表情就像是在說,“看吧,我說什麽來著,被我發現了吧……”

對,是一種抓奸在床的感覺。

蘇澤恒內心雖然有波動,但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平靜。“我們去查案了。”

“查案?”

“嗯……小洛累了,我先送她回房間。”蘇澤恒仿佛懶得跟韓朕解釋。

“孫小晴也跟你們去了?怎麽沒看到她?”韓朕才不關心誰死了誰沒了,只是急著確認或許這大半天都是他們三個人在一起,這樣子自己心情似乎才會好一些。

“小晴不是在家嗎?”蘇澤恒皺了皺眉。

“這一整天這家裏連個鬼都沒有。怎麽……她沒跟你們一起?”韓朕的如意算盤珠子散了一地,一張臉抽搐著,似乎立刻就要一拳揮向蘇澤恒的表情。

“那孫叔叔呢,你也沒看到?”蘇澤恒繼續問道,雖然明白,卻一點也不在意韓朕在氣什麽。

“沒看到。”韓朕咬著牙,擠出了三個字。

蘇澤恒的心中略過一絲隱隱的不安,從上次孫小晴打破玻璃就開始的不安。他總覺得,她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蘇洛在蘇澤恒的懷裏,故意哼唧了一聲,想要打破這兩人的尷尬。

蘇澤恒看了韓朕一眼,沒多說什麽,抱著蘇洛便向裏屋的臥室內走去。

韓朕看著蘇澤恒的背影,心裏竟忍不住的開始覺得好笑,“這兩人真的有意思,兄妹……呵呵……但無論如何,自己是絕對不會輸給蘇澤恒的……絕對不會!”

——————————————

蘇澤恒將蘇洛放在床上,輕輕的幫她蓋上被子。

折騰了一整天,已經到了黃昏十分。落霞的餘暉順著窗子邊慢慢的爬上蘇洛那本身就有點紅彤彤的小臉上,竟越發的可愛起來。

蘇澤恒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竟有些怔怔的出了神。他擡起手,慢慢的靠近蘇洛那紅撲撲的臉頰,但卻在最後的關頭停了下來。“我究竟是在幹什麽……”蘇澤恒不禁笑了笑,理智再一次取代感情的他,將本來要去觸碰蘇洛的手,輕輕的放在蘇洛的被子上,幫她掖了掖被角,“好好睡吧……”

門,咯吱一聲,像是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蘇澤恒轉過頭去,見孫小晴站在門邊,像是在等他,卻又是無法控制的躲避著他的目光。

蘇澤恒最後看了蘇洛一眼,起身帶上了門離開。

斜陽下,蘇洛慢慢的睜開眼睛,擡起手摸了摸自己那微微滾燙的臉頰。

——————————————

蘇澤恒和孫小晴並排默默的走著,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

“爸爸的情況不是太好,我考慮了一下,就先送他去了醫院……所以……”孫小晴在回來的路上碰見了韓朕,知道了他剛和蘇澤恒的那一番對話,為了打消蘇澤恒的顧慮,便先解釋道。

蘇澤恒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孫小晴的眼睛。

人們都說從一個人的眼睛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否在撒謊,但蘇澤恒卻自問現在竟無法看出孫小晴究竟說的是謊話,還是真話。

“我明天想去孤兒院看看。”蘇澤恒道。

孫小晴點點頭,“沒問題,這本來就是我帶你過來的目的。”

“不過……”蘇澤恒停頓了一下,“在去孤兒院之前,我還有一個地方想先看看。”

“哪裏?”

“你們家外面的那個倉庫,小洛告訴我,說她看見裏面有人!”

☆、第26眼

破舊的鐵門在蘇澤恒的面前慢慢打開,就像打開了一段塵封的老故事那樣,連空氣中都漂浮起了一股淡淡的苦澀。只是面前的孫小晴,竟完全沒有蘇澤恒所意料的那種驚慌失措,反而像是胸有成竹那樣,透出了一股過分了的坦然和自信。

蘇澤恒不禁在心裏罵了一句自己,他竟然忘記了自己當初願意跟孫小晴成為搭檔的理由,那個極少數能成為他所在意的智商的人,又怎麽會這麽輕易的讓自己抓到把柄。本以為等呂德修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再來解決這邊的事情,現在看來是自己大意了。

鐵門嘩啦一下被孫小晴拉開。

倉庫內的灰塵像是許久不見自由的囚犯,在夕陽的餘暉上,全都跳起了舞,在空氣中歡快的四散而開。

果然,破舊的倉庫內,連一只螞蟻都看不到,更別說什麽人了。

孫小晴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轉身看著身後的蘇澤恒道,“我不得不說你了澤恒,這次確實是你多心了。”

蘇澤恒向著倉庫內步了幾步,裝修剩下的木料,魚竿,還有一些廢棄的舊家具,確實,這個倉庫看起來跟一般的舊倉庫沒有任何的分別。但蘇澤恒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尤其是孫小晴表現的越坦然,他越覺得有問題。

孫小晴走到墻邊,拿起靠在上面的魚竿,仿佛陷入了回憶似的,“以前小的時候,爸爸總喜歡帶著全家去釣魚,澤恒你還記得嗎?有一次還是和蘇叔叔和你一起去的呢。”

那一天就算是打死蘇澤恒他都忘不掉,如果不是因為蘇平用買書的錢威脅他,他是說什麽也不會去弄什麽釣魚,搞得未老先衰的樣子。如果不是去釣魚,就不會認識孫家一家人,也就不會在孫小晴落水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救了她,然後也不會有兩家人那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婚約了。

聰明如蘇澤恒,自然能看懂現在的孫小晴想打什麽樣的牌。無論是轉移他的註意力,還是真的開始回憶小時候,都在往他不願意的方向發展。

“我不太記得了……”蘇澤恒淡淡的道。

孫小晴的臉上略過一絲失望,“也是……我們分開了十年。十年,可以消磨任何的東西……”只是這份失望唯獨孫小晴自己明白,卻沒有落在蘇澤恒的眼睛裏。

蘇澤恒走過一個舊沙發邊,沙發的下面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什麽東西。蘇澤恒看著那東西,皺了皺眉,趁著孫小晴還沒察覺,迅速拾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我看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蘇澤恒一句話,又將美好拉回了現實。

孫小晴不禁在心裏笑了笑,這麽多年,也只有她,一直自作多情的以為他還會記得自己。孫小晴將魚竿重新的擺放好,“孤兒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就可以過去。”

“好,謝謝。”蘇澤恒的客氣讓孫小晴更加的難過起來。

“澤恒……”她好想告訴他,她回宛城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但面對她和蘇澤恒的咫尺天涯,一顆心卻又再次退縮了起來。“沒事……我們走吧……”

可愛灣的夜,孤寂而又清冷。

蘇澤恒的屋內沒有開燈,靜靜的在月光下,他手裏拿著今天在倉庫發現的東西正仔細的端詳著。

那是一張老舊的全家福,仔細一點說應該是孫小晴家裏的全家福。小照片裏的孫小晴看起來也不過就是當年跟他去釣魚的那個年齡,她身穿著一身公主裙,拿著一個魔法棒,擺著八十年代末期最流行的兒童拍照姿勢。站在她身後的,一個是年輕時候的孫寄心,另一個,雖然蘇澤恒對於她的印象很模糊,但還是能確定個八九不離十,那便是孫小晴的母親。

至於為什麽印象模糊,是因為那僅有的幾次和孫家一起出去玩的記憶力,孫小晴的媽媽要不就是坐在車裏,要不就是坐在岸上,時不時向著孫小晴和孫寄心的方向揮揮手。所以對於蘇澤恒來說,她永遠都只是一個輪廓,沒有細節。但又能確定是她的原因,是因為孫媽媽的脖子上,永遠都圍著一條絲巾,春夏秋冬,這個習慣永遠都不會改變,而且還從來不重樣。就憑著這一點,在幼年的蘇澤恒心裏,也覺得這個女人意外的有些特別了。

蘇澤恒從回憶裏慢慢的抽離出來,註意力繼續放到了照片上面。

如此重要的一張全家福,就這麽隨意的擺在舊倉庫內的一張沙發底下?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那個沙發上並沒有什麽灰塵……

孫家,到底想隱藏些什麽呢?

而且自從踏入了這裏,便也沒有見過孫小晴的媽媽,如果她媽媽過世了,孫小晴應該會提起,如果沒有過世,那這個家的女主人去了哪裏呢?

蘇洛的驚叫聲,突然傳入了蘇澤恒的耳朵內。

蘇澤恒下意識的從床上彈起來,連照片都沒來及收好,便三腳並作兩步的向著蘇洛的房間跑去。

韓朕抓著蘇洛的手,將她死死的壓在床上。蘇洛現在除了一張嘴之外,完全沒有了任何能反擊的餘地。韓朕眼睛盯著她,突然俯身而下,拼命的想要將蘇洛的嘴唇占為己有。蘇洛憑著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不停的掙紮著,一副誓死也不會從了韓朕的樣子。

韓朕得不到便宜,有些煩躁的停下了自己的進攻。

他不得不承認,這幾天蘇洛和蘇澤恒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和暧昧將他弄得有些急了,他拼命的想在任何的地方贏了蘇澤恒,但卻連一個女人都吸引不過來麽?而且,他們兩個還有一個打死都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你早就已經是我的了,還在這裏抵抗些什麽?”

“那次是喝醉,是意外!而且我們是在一起了一夜,但你也幫哥哥破了學校的案子,我們算是兩清了,再也沒有什麽瓜葛了。”

“沒有什麽瓜葛……”韓朕笑了笑,湊到了蘇洛的耳邊,輕輕的吹著氣,“你別忘了,這學期我可是你的服務對象,你知道服務的最本質是什麽?”

蘇洛提溜著圓圓的大眼睛,“是什麽?”

“是……無條件的服從主人的任何要求。”

“哈哈哈……”蘇洛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這一笑,笑的韓朕有些不自在了。

“有什麽可笑的?!”

“主人!哈哈哈……韓朕你還活在原始社會麽?不論是愛情觀,還是價值觀,怎麽都如此的腐朽,完全沒有一個當代富二代該有的灑脫。”蘇洛收起了笑容,表情比剛才變得更加的嚴肅起來,“那就是一個晚上,什麽都不代表,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這,就是韓朕最不舒服的事情。

蘇洛越灑脫,他就覺得輸的越慘。“那就是一個晚上,什麽都不代表。”要說這句臺詞也應該他來說才對呀!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韓朕的衣服。還沒來得及韓朕反應,他便被一股向後的力道一拉,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違背婦女的意志,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行與婦女發生性關系的行為為□□罪。犯□□罪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對於未遂犯,會酌情處理,建議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蘇澤恒看著韓朕,冷冷的道,“那麽問題來了,你說韓伯伯需要花多少錢,才能把他兒子從警察局裏面保出來,外加壓住宛城的所有新聞媒體。”

蘇洛看著蘇澤恒,那血液裏特有的安全感就被他這麽簡單的幾句話,再次喚醒了起來。只是她雖然高興,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不願意,韓朕如此要強的一個人,是斷然不會強迫她的。現在的狀況,還完全沒有上升到要去驚動警察的地步。但看著蘇澤恒那如此認真的眼神,蘇洛在心裏不禁湧起了一個天理不容的臆想。

難道,他生氣了……

韓朕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蘇澤恒的話並沒有嚇住他,而他此刻的心裏,竟不謀而合跟蘇洛想到一塊兒去了。

韓朕擡起手,指向蘇洛,“她……一早便是我的女人了,你是用什麽樣的身份在這裏阻止我。”

“我是她的哥哥,就用權利保護她不受到傷害……”

“哥哥……”蘇洛的耳朵突然開始嗡嗡作響,除了這兩個字外,蘇澤恒之後說了些什麽,她似乎完全沒有聽進去。那一瞬間,蘇洛突然覺得,如果解決不了這兄妹的宿命,那麽之後誰成為她的男朋友,成為她的丈夫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想和他生活在一起,但卻永遠只能用妹妹的身份。

那是徹骨的絕望。

另一邊的韓朕和蘇澤恒還在對峙,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這兩人現在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蘇洛慢慢的起身,幽幽的來了句,“你走……”

韓朕閉上眼睛,自從遇見了他們,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贏過一次。罷了,來日方長,就不相信他們兩個能永遠這樣下去。

韓朕轉身,向著門外步去。

“我說的不是你……”蘇洛擡起頭,看著蘇澤恒,“是你……”

房間內的兩個男生,一時間都楞在了那裏。

“哥哥……你先走吧,我還有事情想跟韓朕說。”蘇洛幾乎是哀求的眼神,望著滿臉詫異的蘇澤恒。“求求你快走吧,不要讓我再跟你解釋了。”蘇洛別過臉去,眼淚忍不住順著臉頰落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或許是因為之前韓朕那樣對自己的委屈,或許是之後蘇澤恒來保護自己之後又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又或許……兩個原因都有。

“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我尊重你。”蘇澤恒閉起眼睛,轉身走了出去,再也沒有看蘇洛一眼。

蘇洛坐在那裏,想要哭出聲,卻害怕那聲音又再次被蘇澤恒聽到,只能捂著嘴隱忍著小聲的抽泣。

一只手,默默搭在了蘇洛的肩膀上。

看著蘇洛的眼淚,那是韓朕第一次,覺得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壓著,重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可愛灣清冷的月光下,他第一次的開始認真思考。自己一直這麽纏著蘇洛,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要贏蘇澤恒麽……

☆、第27眼

一輛車停在了孤兒院的院前。

孫小晴家的司機熄滅了車火,轉頭對著後座道,“到了。”

蘇澤恒看向窗外,午後的太陽正濃,竟曬的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韓朕那人本就對孤兒院的事情沒什麽興趣,而蘇洛……本來是吵的最兇的一個要來看孩子的人,卻因為昨天晚上那一鬧,也徹底沒有了跟蘇澤恒一起來的興致。蘇澤恒內心忍不住笑了笑自己,這本來就是自己答應了要跟孫小晴一起來調研的事情,現在又在失落個什麽勁兒。

孤兒院坐落在可愛灣整個村鎮的正中間,與其說它是一座孤兒院,倒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座帶著點兒歐式建築風格的中型別墅。白磚青瓦,高高的尖頂聳立雲邊,從內裏便顯示著一種距離感。

孫小晴告訴蘇澤恒,這孤兒院最開始只不過是幾間瓦房而已,用來收留可愛灣甚至是宛城那些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孩子。但之後因為十年前的那個小醜殺人案,宛城政府一直破不了案,受到了市民們極大的爭議。政府官員們為了挽救形象,便拿出一部分稅金,在當年推展開了一系列慈善活動,這孤兒院就是那些慈善活動其中之一,所以才有了今天看到的這個樣子。政府對孤兒院的慈善舉動,當年也確實幫他們挽回了不少的顏面。但說起來也奇怪,也就是從十年前孤兒院翻新了開始,這可愛灣就出了奇似得,沒爹沒媽的孩子也變得越來越多。

“這就是你們口裏所說的詛咒……”蘇澤恒消化著孫小晴給他的信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寧靜夜幕下,屋頂尖又尖,三個怪物把著門,烏龜滑倒了,站在它身後的是誰?”院墻內傳來了孩子們的嬉戲聲和歌聲。

孫小晴走下車,一眼便看見迎面而來的梁楚國和李忠。“梁叔叔,李叔叔。”孫小晴甜甜的叫了兩聲。

“小晴來了呀。”梁楚國走到孫小晴的面前,孫小晴順勢挽住了梁楚國的胳膊,“聽說老孫他進醫院了,都還好嗎?”梁楚國關心的問道。

“爸爸他高血糖發作了而已,老毛病了,叔叔不用擔心。”

“怎麽能不擔心,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呀,真是一點也不能大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因為一些小問題去見了菩薩。警察們都說老呂的情況有待商榷,但那家夥一直就有頭暈的毛病,我說了他好幾次了,也不見他上點兒心去看看醫生。這次不是出事了,肯定是頭一暈一不小心滑到在了浴缸裏,你可千萬要提提你爸爸,我們都這把年齡了,萬事都要小心……”梁楚國握了握孫小晴的手。

蘇澤恒擡了擡眼,梁楚國的這段話,擺明了是話裏有話。

只是不知道是孫小晴是沒聽出來,還是不在意,反正笑嘻嘻的答應自己一定會如實的轉達給父親知道,便也就過去了。

梁楚國像是對孫小晴的反應很滿意,轉身對身後的李忠,“都安排的怎麽樣了?”

“孩子們都在教室等著呢。”李忠說罷看了蘇澤恒一眼,眼神卻最終落在了孫小晴的身上,“跟我來吧。”

雖然只有一眼,但那一眼,卻讓蘇澤恒覺得十分不舒服。

因為孫小晴之前跟梁楚國打了招呼,所以孤兒院一早便按照孫小晴的要求挑選了幾個孩子作為她與蘇澤恒課題的研究對象。本來平日裏接待安排都是屈楚的事情,現在屈楚不知所蹤,孤兒院內的瑣事都不得不由李忠來打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蘇澤恒從第一眼看見他,便覺得他並不十分高興,充滿著一股怨氣。

兩人由李忠帶著,來到一間教室內,裏面坐著三個衣著整齊的孩子,兩女一男。

孩子們擡頭看到李忠身後的蘇澤恒和孫小晴,暗淡的眼神中突然透出了些許的光亮,仿佛都在期待什麽,不禁都坐了坐直。院長告訴他們,這對叔叔阿姨有一些問題想問,而他們都明白這背後意味什麽。生不出孩子要來孤兒院□□的一對夫妻,或許打死蘇澤恒和孫小晴他們也猜不出孩子們現在對他們的定位。

蘇澤恒和孫小晴來到孩子們的面前。李忠在門邊選了一個不近不遠的位置站了下來,似乎並沒有準備離開。

蘇澤恒皺了皺眉,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這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孫小晴倒像是並不在意,蹲在了唯一的那個小男孩面前。雖然之前早就了解過這男孩的背景,但還是禮貌性的想要跟男孩拉近距離,“你叫什麽名字?”

“小正。”男孩避開孫小晴的眼睛,小聲的答道。

“我叫孫小晴,你可以叫我小晴姐姐。”

“小晴姐姐……”

“對。”孫小晴從身旁的手提包裏拿出一塊巧克力,放在了小正的手裏,又拿了兩塊分給了旁邊的兩個女孩。

三個孩子拿過巧克力,卻都遲遲不願意打開,像是在猶豫著什麽。

“怎麽了?不喜歡吃嗎?”

小正搖搖頭,“喜歡。”

“那快吃吧。”

“我們……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了,這是姐姐從宛城專門買給你們的,吃吧。”

聽著孫小晴的話,三個孩子互相看了一樣,像是最終確認了什麽,才小心翼翼的剝開外面的包裝紙,一下將巧克力塞進了嘴裏。吃完了,還不忘將包裝紙疊好,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自己的小口袋裏。

連一張糖紙都如此珍惜,這一舉動落在孫小晴的眼裏,竟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孫小晴擡起手,忍不住摸了摸小正的頭。她看過這孩子的卷宗,很小的時候父親便在宛城的工地上出了事故。之後跟著母親和外婆一起長大,因為家裏的經濟情況不好,前幾年母親也不得不去宛城尋找生計。誰知外婆也在去年過世,村裏的人托人去宛城給小正母親帶消息,卻一直找不到人,於是小正才到了這裏。

小正吃著巧克力,臉上透著難以言喻的滿足。

“那除了巧克力,小正還有什麽喜歡吃的東西嗎?”孫小晴看著孩子們,聲音越發的溫柔了起來。

“……面包片。”

孫小晴一楞,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蘇澤恒,“可愛的巧合,是不是?”

蘇澤恒不由的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沒有搭話。

“媽媽以前……最喜歡做面包給小正吃了。”小正低著頭,小聲的補充著。

“對於媽媽,小正還有什麽記憶嗎?”

小正沈默了下來,不一會兒,豆大的淚珠便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小手的手背上。

孫小晴迅速從包包裏拿出紙巾,幫小正擦了擦眼淚,內心忍不住的開始責怪起了自己關於媽媽的問題,是自己太急了,也太殘忍了。“對不起,對不起,姐姐不問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聊點兒別的。小正在孤兒院最好的朋友是誰呢?”

小正抽泣著,搖了搖頭。

“沒有朋友?那小正平時在孤兒院都做些什麽呢?”

小正把頭埋的更深,眼淚也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身旁的兩個女生或許是看到了唯一的男孩子在哭,也都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如果媽媽的問題是觸及到了孩子的傷口,那麽現在這是……孫小晴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蘇澤恒,小聲道,”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麽了……”

蘇澤恒思索著,眉頭皺的更深了起來。

李忠站在一旁,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小正幾人的哭聲立刻小了下來。

孫小晴看孩子們這個樣子,也確實沒辦法再問下去,便起身對李忠道,“孩子們情緒不好,是我的問題,今天就先談到這裏吧。”

李忠擡起手看看表,“梁院長說要我好好招待你們,現在中午,食堂剛好開餐。”

本來來孤兒院調研的事就是麻煩別人,當然是能少麻煩一點,就少麻煩一點。孫小晴本想著拒絕李忠的,卻不想身邊的蘇澤恒搶先的答了句,“走吧。”

孫小晴瞪了個大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蘇澤恒,竟不知道這家夥腦子裏又在打什麽算盤。

☆、第28眼

孫小晴猜的沒錯,蘇澤恒的那句“走吧”絕對不是想吃一頓孤兒院的兒童餐這麽簡單。

自從踏入這個孤兒院裏來,蘇澤恒就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感。老奶奶曾經哼唱過的那首童謠,孩子們本能所表現出的馴服和恐懼,還有李忠一直的形影不離。一切的直覺都告訴他,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在職員餐廳隨意應付著巴拉了幾口,借著上洗手間的借口,蘇澤恒趁機擺脫了眾人,獨自來到庭院內。

或許是孩子們都在吃飯的關系,午間的庭院沒有了歌謠聲,寂靜非常。

院內老槐樹上綁著一個破舊的秋千,旁邊還隨意的扔著幾根跳繩,現代孩子們都已經在玩電子產品的如今,這裏的孩子卻依舊只能用這些最原始的方式取樂。

蘇澤恒上前幾步,撿起跳繩,看樣子應該已經有些年份了。之前孫小晴不是說宛城的市政府每年都會撥一筆不小的資金給這邊麽?細節決定一切,既然是不小的資金,那這孤兒院的領導者要不就是粗心大意,要不……

蘇澤恒正想著,突然覺得自己脊背一陣發涼,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暗中窺視著自己。等他再轉頭看去,庭院內依舊是一個人影也沒有。蘇澤恒納悶的回過頭,背後那發涼的感覺又再一次的蘇醒。

“什麽人?出來!”

墻角處,一個小腦袋帶著有些恐慌的神情慢慢的伸了出來。蘇澤恒內心輕輕松了一口氣,竟然是剛才在教室見過的那個小男孩。

蘇澤恒朝著小正揮了揮手。

小正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了蘇澤恒的面前。

“你跟著我幹嘛?”蘇澤恒審視著低了他好幾個頭的小正。

“聽小晴姐姐說,你是警察……所以……”

“所以什麽……”

小正擡起一雙眼睛,懇切的望著蘇澤恒,“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們把屈楚哥哥找回來。”

“哦?”提到屈楚這件事情,蘇澤恒瞬間來了興趣,俯身在小正面前,“你們的屈楚哥哥……可是殺了人的……”

“屈楚哥哥他不可能殺人!”

蘇澤恒故意的話顯然是起了效果,氣的小正眼淚又要奪眶而出。他心裏明白雖然這樣對一個孩子有點卑鄙,但這也許是唯一能沖破整件事情的突破口。

“為什麽屈楚哥哥不可能殺人?”

“屈楚哥哥他……他是很好的人,他只會保護我們,好人是不會殺人的!”小正極力的想要讓蘇澤恒相信自己的話,聲音都開始抖了起來。

“好人,不一定就不會做錯事。比如,我也相信你的媽媽是好人,但你媽媽把你丟在這裏沒有音訊,不負責任,就是錯的。”蘇澤恒繼續刺激著小正。

“就算做錯了,屈楚哥哥也是為了我們好。他說過……”

“小正!”

一聲嚴厲的怒吼聲從庭院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李忠站在那裏,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小正,臉上的表情比剛才見面時更加不對稱起來。

見到李忠,小正的身體一抖,立刻閉起了嘴巴。

“吃飯的時候不跟老師說一聲就亂跑出來,罰你不許午睡,去教室門口站著!”

小正噙著眼淚,連看都不敢再看蘇澤恒一眼,便顫顫巍巍的向著教室走了過去。

“小孩子都貪玩,就算是不守規矩,你這樣的懲罰未免有些重了。”蘇澤恒發自內心卻又略帶挑釁。

李忠的目光終於正面迎上了蘇澤恒,盯了蘇澤恒許久才開口道,“我聽說過你,在宛城那邊破了很多大案子。但宛城是宛城,可愛灣是可愛灣,每個地方,都有它自己的游戲規則。”

“不想要我插手?”

“有些事情,如果想保全自己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多管閑事。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嗎?調研完了就快點離開,這裏不歡迎你。”李忠說罷,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像是有些嫌棄什麽似得,有些鄙夷的轉身走了。

但李忠的算盤總歸是打錯了,本以為這麽隨意的恐嚇蘇澤恒兩句,他大概就會夾著尾巴離開。但蘇澤恒這人,你什麽都可以拿來挑戰,就是別沒事挑戰他的勝負欲。這想要贏的心一旦被點起來,就什麽人,什麽事情,什麽理由都攔不住他了。從這點來說,他不得不承認,他跟韓朕還是挺像的。

諾大的庭院內,又再次剩下了蘇澤恒一個人。

他站在那裏,手裏拿著那破舊的跳繩,一個聲音在他身體裏開始忍不住的跳動了起來,“可愛灣的這個案子,我破定了!”

——————————————

蘇洛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或許是昨天晚上哭的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