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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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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耗神,這一覺一睡便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孫寄心人依舊在醫院,蘇澤恒和孫小晴沒猜錯的話這會兒應該去了孤兒院,就連韓朕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孫家偌大的別墅內,蘇洛穿著一件睡衣像個幽魂似得晃悠著,瘦小的身影顯得既冷清又孤寂。

一束野花突然伸到了蘇洛的面前。

蘇洛擡起頭,看到韓朕有些窘迫的站在那裏,一雙眼睛不敢看她,但卻又不知道究竟該擺在哪裏才好。

蘇洛放下手裏剛剛從冰箱裏拿出的牛奶,“這是什麽?”

“花。”

“我知道是花,這是什麽意思?”

“送你的。”

“你……送我花?”

蘇洛認真想了想,今天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韓朕的這個舉動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道歉?雖然昨天晚上他確實禽獸不如,但看到現在韓朕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蘇洛的一顆心還是軟了下來。

蘇洛從韓朕的手裏拿過花,“我原諒你了。”

韓朕有些詫異,“你原諒我什麽?”

“為了你昨天晚上的那些混蛋行為。”

“可是……我給你花並不是送來道歉的。”

韓朕一句話,讓蘇洛瞬間僵在了原地。那只接過花的手此刻也不知道是該收回來,還是直接就扔回韓朕臉上去。

敢情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昨天他是一個混蛋麽!

蘇洛強忍住自己的怒氣,沖著韓朕擠出了一個瘆人的笑容,“那請問韓公子,你不是要跟我道歉的話,這一大早就往我這邊送花,你真當我蘇洛是花瓶呀!”

“網上說,要想博得一個女生的好感分三步。第一步,打扮好自己;第二步,想辦法給兩人制造浪漫的氣氛……所以,這花……”

蘇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花的作用是如此……只是這韓朕平日裏接近她,無非是想贏了她那個天才哥哥罷了,昨天晚上她都已經當著他的面將蘇澤恒趕出去了,現在這又唱的是哪一出?不過想到這麽一個平日裏閱女無數的少爺,到了緊要關頭還要去不知道哪個十八線戀愛網站上查資料,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本來有些十分的生氣便也去了五分。

“我是真的想讓你開心一點的。”韓朕望著蘇洛,“那個網站上還說,這最後一步至關重要,能不能成功就看這最後一步了。”

“那這第三步是什麽,我倒要看看……”

一股溫熱慢慢的貼上了蘇洛的唇,蘇洛瞪大著眼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

自己這是……被強吻了?

如果說自己真的不記得和韓朕的那天晚上,其實也是撒謊,只是那個時候酒喝多了,除了覺得身體滾燙,特別想發洩完睡覺之後,也沒有什麽別的感覺。可是現在……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韓朕的嘴唇很溫暖,韓朕的眼睫毛很長,韓朕的鼻子旁邊好像有一些小雀斑,韓朕這麽距離很近的看,似乎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被美色所迷惑!蘇洛強打起了精神,神志從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裏面恢覆了過來,一把將韓朕推開。

蘇澤恒和孫小晴的身影,漸漸的出現在了蘇洛的視線裏。

蘇洛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不是出去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見了?

他,也看見了?

蘇洛轉過頭,用手擦著自己的嘴唇,不想去看韓朕,也不想去看蘇澤恒此時的表情。

“我先上樓去休息一下。”身後響起了蘇澤恒有些冰冷的聲音。“那……我也先上去了……”孫小晴的聲音也透著一股尷尬。

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之後,客廳內又再次剩下了蘇洛和韓朕兩個人。

蘇洛一拍桌子,拿起花走到垃圾桶旁邊,一整束全部丟了進去。

“你,你幹嘛!”韓朕急忙沖了過去想要接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你是計劃好了嗎?讓他看見?”

“我去,我這就比竇娥還冤枉了,我怎麽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蘇洛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但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個情緒的宣洩口,韓朕不是想讓她開心麽,那就自認倒黴好了。

誰讓他突然吻上來的……

看著韓朕氣的直跺腳的樣子,蘇洛心裏也忍不住好受了很多,沖著韓朕哼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我去,這都什麽跟什麽呀!”韓朕一擡手,將蘇洛桌上的牛奶打翻在了地上。白色的液體四濺而開,純潔中又仿佛處處充滿了危險。

☆、第29眼

漆黑的夜色裏,一輛車從孫家別墅的側門小心翼翼的開了出來。

蘇澤恒手握方向盤,借著車燈映照出的道路,正努力回想著今天早上去孤兒院司機的行車路線。

這次的突然行動,完全是蘇澤恒從孤兒院回到房間,而後楞在那裏,仔細的思考了一陣時間突然下的決定。因為他總覺得,夜晚,當一切都放松警惕的時候,或許他可以看到白天在孤兒院看不到的東西。

蘇澤恒正在看路,行車的倒後鏡內,突然出現了一個一頭長發的黑影。

蘇澤恒猛的一踩剎車,等他再認真看去的時候,那黑影竟是披頭散發坐在後座的蘇洛。

“你在這裏幹嘛?”蘇澤恒輕輕呼了口氣,雖然他一直不相信有什麽鬼怪之說,但是這夜深人靜,蘇洛這身裝束確實有點嚇人。

蘇洛撥了撥頭發,從後座慢慢的爬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衣服,“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這麽晚了,你偷偷從司機那邊拿了車鑰匙,是要幹嘛?”要不是她半夜突然覺得口渴,想著到客廳喝點水,還發不現一向光明磊落的蘇澤恒也有做小偷的時候。

蘇澤恒看著蘇洛的臉,猶豫著究竟要不要解釋,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下午那一幕,眼睛竟然不自覺的朝著蘇洛的嘴唇移了過去。只是想到這嘴唇已經被韓朕碰過不止一次,蘇澤恒心裏竟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蘇澤恒輕輕咳嗽了一聲,移開視線,“我有點事情想要去調查一下。”

蘇洛點點頭,“行,不想說也可以……”說罷,隨手扣上了安全帶,一副理所當然看向前面,”開車吧。”

“說不定會有危險……”蘇澤恒淡淡的道。

“這麽黑的路,我一個人回去難道就沒有危險?”雖然還在生他的氣,但這人生地不熟的,讓她就這麽扔下他一個人不管,她也實在做不出來。而且,怕黑這件事情是真的,因為母親死的夜,就是這樣的夜裏。

蘇澤恒看看車後伸手不見五指的路,便沒再多做糾纏,油門一踩,便又繼續向著孤兒院的方向而去。

夜色裏的孤兒院跟白天比起來,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陰森。蘇澤恒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手下意識的緊緊抓著蘇洛。蘇洛貼在蘇澤恒的背後,或許是因為母親的離去讓她太缺乏安全感了,就是這樣的安全感,才讓她對蘇澤恒多了幾分超越兄妹的感情吧。

偌大的孤兒院內靜謐的聽不到一點聲音。蘇澤恒打開一個教室,沒人。打開孩子們的睡房,沒人。打開飯堂和玩具房,還是沒人!整個孤兒院在一夜之間突然空了!聰明如蘇澤恒,此刻的臉上也寫滿了想不出所以然的痛苦。

“你確定,你們白天來的真的是這個孤兒院?”蘇洛看向蘇澤恒,眼神裏充滿了不解。

蘇澤恒點點頭。“沒錯,梁楚國,李忠,還有幾十個孩子,都見過了。”

蘇洛瞪大眼睛,臉上的不解慢慢的變成了恐懼,“這麽多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吧。你們不會是……”蘇洛咽了一口口水,“見鬼了!”蘇洛看看四周,拉了拉蘇澤恒的衣角,“這地方陰陰森森的,你要是確認完了,我們就快點走吧。”

蘇澤恒依舊不死心,不可能,幾十個孩子,不可能沒理由就這麽沒了?刺殺,屈楚,鬧鬼的孫家倉庫,死掉的呂德修,這裏面肯定有什麽東西是可以把一切都連起來的,究竟是什麽呢?

蘇澤恒腦子裏有什麽念頭突然一閃,轉身便向孤兒院的二樓飛快走去。“你去哪兒!”蘇洛看看四周,黑暗中一咬牙,“當我前世欠你的好了。”硬著頭皮也跟了上去。

教職員宿舍,指導員辦公室,副院長辦公室,院長辦公室,“到了。”蘇澤恒站在梁楚國的辦公室前,向著身後匆匆而來的蘇洛說道。

蘇澤恒轉動了一下門把,門鎖著。“有尖尖的針之類的東西麽?”蘇澤恒轉身問蘇洛。

“誰大晚上出來帶針呀!”蘇洛撇了撇嘴,這家夥果然情商還是有問題。

蘇澤恒上下打量了蘇洛一眼,目光似乎被蘇洛身上的什麽東西吸引,臉漸漸的向著蘇洛的臉貼了上去。蘇洛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蘇澤恒的氣息越來越近,近到她幾乎已經可以看到蘇澤恒的睫毛。

這家夥想幹嘛?難道……蘇洛想起了早上韓朕的那個吻,突然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蘇澤恒一楞,一擡手,從蘇洛的頭發上拿下了一個發卡。心裏不由的吐槽起來,這家夥智商果然有問題,這種情況了,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東西。

蘇洛這才明白蘇澤恒的用意,臉瞬間一片緋紅,只是這緋紅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自己的自作多情。

蘇澤恒看著手裏那黑色的小棍子,用手折了一下,將尖端弄成了一個轉彎形狀,插進了鑰匙孔裏來回扭動。

不一會兒的時間,門鎖咯噔一聲,被蘇澤恒打開了。蘇洛站在一旁,吃驚的目睹著發卡開鎖的整個經過。

“看來你跟來還是有用的。”蘇澤恒默默的跟蘇洛丟了一句,看了看手裏已經被折的不成形狀的發卡,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扔回給了蘇洛。

蘇洛拿著那發卡,一口悶氣堵在心裏,臉不斷的抽搐著。

節儉,樸素,這絕對是蘇澤恒打開那扇門之後第一感覺。想起之前在學校去過蘇志武辦公室,跟眼前的這個比起來,那風格絕對是天上地下奢華感的差距。辦公室內的陳列不多,一張長桌擺在正中間,桌邊擺放著一排書架,算是這個房間內最隆重的擺設。書架上擺滿了有關兒童教育的書籍,前面還零星的擺著幾幅照片,看著似乎是這些年孤兒院的捐贈人和孩子們的合照。

蘇澤恒停在了一副照片前,那照片裏,是許久不見的一個熟悉的身影,中洋集團總裁韓朕的父親韓博明。

“你在看什麽?”蘇洛較有興趣的湊到了蘇澤恒的身邊。

“沒什麽。”蘇澤恒搖了搖頭,之前就聽孫小晴說起過孤兒院總是被宛城的商業人士資助,只是想不到韓博明也是其中一員。

蘇洛撇了撇嘴,“不說拉倒,那我也不告訴你我發現了什麽。”

“你發現了什麽?”

“想知道呀……那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

“賠我一個發卡,要跟你弄彎的這個一模一樣的!”蘇洛的卡子是小時候蘇平買給她的,這麽多年過去了,要想找個一模一樣的根本不可能。蘇洛知道這不可能實現,但她現在就是擺明了找茬。

“那要看你發現的東西有沒有價值了。”

蘇洛略帶傲嬌的小腦袋一擡,從身後拿出了一張圖紙,遞到了蘇澤恒的面前。

蘇澤恒將圖紙拿過,橫鋪在桌子上,看著那圖紙裏面的內容,一雙眼睛竟瞪的越來越大。如果真的是按照圖上面所顯示的這樣,那麽呂德修的死,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據就都沒有了。還有這突然空掉的孤兒院,似乎也說的通了。

蘇洛看著蘇澤恒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壓對寶了。剛想要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再損上蘇澤恒幾句,卻突然被蘇澤恒往過一拉,緊緊的抱在了懷裏。蘇洛一楞,剛反應過來要掙紮,卻看到蘇澤恒在自己的耳邊做出了“噓”的姿勢。

辦公室的門不知被什麽人輕輕的推開了,蘇澤恒從桌子底下的縫隙看去,這身形應該是李忠沒錯。或許是屋內太過昏暗的關系,蘇澤恒又抱著蘇洛躲在狹小的桌子底下,李忠來回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看著李忠離開,蘇澤恒稍稍出了口氣,一轉頭,目光剛好遇上了蘇洛的目光。狹小的空間內,四目相對之間,蘇澤恒幾乎能感覺到蘇洛在自己身前此起彼伏的呼吸。蘇澤恒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突然一跳,下意識的放開了捂著蘇洛嘴巴的手。那手上濕濕的,似乎還有蘇洛嘴唇留下的溫熱。

蘇澤恒迅速將目光移開,蘇洛也有些手忙腳亂的看向別的地方。“這木頭不錯……是好料子……”

蘇澤恒站起身,差點被木板撞到頭,但也只是差點而已,“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走。”蘇洛幹凈利落,第一次這麽聽話。

蘇澤恒收起圖紙,手機突然在黑暗中亮了起來。蘇澤恒打開手機,短信內是孫小晴的留言,“澤恒,快點回來,梁叔叔他,也失蹤了……”

☆、第30眼

等蘇澤恒趕到梁家的時候,梁家家裏的人已經亂做了一團。與其說是失蹤,其實更準確一點來說應該算是失聯。已經是快要日出的時間,梁偉國的電話卻一直處在關機的狀態。讓梁家人真正擔心的事情有兩件,第一件是之前呂德修不明不白的死,雖然警方極力壓制,但卻還是有一些謠言傳了出來,說什麽宛城來的大偵探覺得呂德修是被人殺害。第二件是之前梁楚國的表現,其實身為一方孤兒院的院長,平日裏有點什麽應酬徹夜未歸也不是什麽緊要的事情,但是卻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所以綜合了以上兩點,梁家人十分有理由的懷疑梁楚國說不定是被外面正在四處游蕩的那個所謂的殺人兇手抓了個正著。但是警方卻還是很堅持,失蹤沒有超過四十八個小時,這個案子暫時還是不能受理。梁家人沒有辦法,想到了那個大偵探,卻沒有蘇澤恒的號碼,於是才半夜聯系到了孫小晴。

蘇澤恒向梁家人詢問了一些例行的問題,然後跟李忠當面確定了梁楚國離開孤兒院的時間,做了簡單的推測之後,便和蘇洛一路沿著梁楚國從孤兒院回家的方向逆向而去,果然在後山的一角發現了梁楚國的自駕車。

車的大門敞開著,並沒有任何打鬥掙紮的痕跡。蘇澤恒蹲在車的門邊,車門下有兩個完全不同的腳印。而且那腳印相互交錯著,一直延伸到了一旁的草叢裏。蘇澤恒跟著腳印一直走到盡頭,那兩個腳印卻在草叢裏面憑空消失了,而且沒有向四周移動的任何痕跡。

蘇洛走過來,蹲在了蘇澤恒的身邊,“你怎麽看?”

蘇澤恒擡起手按了按草皮,“把那張圖紙給我。”

蘇洛的眼睛一亮,就算智商如她,也想到了蘇澤恒在懷疑什麽。

蘇澤恒將圖紙攤開在了草地上,一會兒看看圖紙,一會兒又擡起頭看看遠處的建築物,坐標了一會兒之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這裏。”蘇澤恒指向了圖紙上的一個空地。

蘇洛看著,卻還是無法完全相信,“難道……真的是在下面?”

蘇澤恒點點頭,在梁楚國辦公室內的發現,應該是他近段時間以來最大的突破。與其說他們現在手裏的是一張圖紙,還不如說這是可愛村一張老舊的地圖。而且這地圖不僅標明了可愛村各種地上的建築,更標明了這裏曾經是抗日戰爭時期一個重要的游擊戰根據地,也就是說可愛村的地下有著錯綜覆雜的地下通道。而且這些通道更通向了一些用老期的房子改裝的人家,呂德修就是其中的一家。“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麽呂德修能在一個密室裏面被別人給淹死,而且大家表面上都有不在場證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這些隧道來殺人?還綁架了梁院長?”

“嗯。”

“但是……不對呀……”蘇洛小腦袋瓜一斜,“如果屈楚知道有這些密道的話,那麽他一開始直接利用這些密道就好了,為什麽要那麽明目張膽的在孫家襲擊呂院長。”

“現在做什麽判斷都為時過早。”蘇澤恒的眼睛看向了那片草地,“唯一的辦法就是下到下面去看看,我總覺得關鍵就在這地下通道之內。”蘇澤恒說罷,繼而看向蘇洛,“你回去吧,不用跟我下去。還有,暫時對任何人保密,如果小晴問起來,就說我有點事情去孤兒院了,晚上再回去。”

“連小晴師姐也要瞞著?”

蘇澤恒的眼睛閃過一絲憂慮,“嗯,我總覺得她有什麽事情似乎瞞著我們。”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蘇洛覺得自己感情表達的有些直白,立刻又擺手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只是覺得,要是你在這下面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我怎麽回去跟老爸交代。”

“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才沒法跟爸爸交代吧。”蘇澤恒搖了搖頭。

“不行就是不行,我是你的助理,就要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再說了,我身子骨這麽硬朗,多我一個,遇到什麽事情還能抵擋兩下。你手無縛雞之力,萬一那連環殺手就躲在下面,豈不是很危險。”

蘇澤恒知道自己拗不過蘇洛。

確實,與其讓她回去一驚一乍的到時候洩了底,還不如留在自己的身邊。萬一遇到什麽事情,自己至少可以保護她。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什麽危險都挺的過去,蘇澤恒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冒出了這麽結婚誓詞一樣的想法。“好,但有個條件,到了下面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聽我的,不許有任何反駁的意見。”

“聽就聽,誰怕你。”蘇洛信誓旦旦的擡起了腦袋。

蘇澤恒收起圖紙,按照上面指示的位置掀開了一處草皮,果然,在草皮下面竟有一塊隔著的鐵板作為隧道入口處的屏障。蘇澤恒費了好大的力氣,那鐵板依舊紋絲不動,倒是蘇洛過來輕輕的幫了下忙,便一下子掀開了,完了還不忘得意的望了望蘇澤恒,那小神情大概就是在說,看吧,我早就說了我有用。

鐵板的下面是一段長長的木制扶梯,兩人一前一後的順著那梯子下到隧道最低處,還沒走幾步,蘇洛便開始後悔起了自己剛才的決定。倒不是因為這隧道潮濕昏暗,而是蘇洛總能感覺到黑暗中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就像是有好多好多的蟲子正在向著她身上逼近的感覺。蘇洛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那幾乎可以從人類毛孔鉆進去的小蟲子。只是剛才自己那麽的信誓旦旦,現在想要後悔卻也是來不及了。再看看前面的蘇澤恒,高大的身軀被隧道的頂端壓著,一直彎著腰走,看著也並不是很舒服。既然蘇澤恒都沒問題,自己也一定沒問題,蘇洛不停的給自己打氣。

兩人估摸著走了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間,蘇澤恒突然直起了腰,前面出現了一片豁然開朗的空地。蘇澤恒在附近的墻壁上摸索了一翻,“果然有。”說著用手一拉,周圍瞬間全都亮了起來。

蘇洛這才發現,這片暫停的空地中居然有燈。“你是怎麽知道的?”

“梁楚國的辦公室有圖,孩子們半夜消失,那麽這地道在他們孤兒院的幾個高層那邊應該不是秘密。既然要加以利用,那麽肯定有一些必要的設備。”蘇澤恒向著四周望了一圈,“你看。”

空地的正中間,擺著一個類似拳擊比賽的擂臺,只是搭建的材料看起來很舊,殘破的繩索和搖搖欲墜的桅桿,有些像家家酒一樣好笑的矗立在哪裏。擂臺的旁邊擺放著一個類似記分牌一樣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些孩子的名字,名字下面還有一些不等的數字。木板正對著的,是一排用泥土堆砌而成的座位,座位上還擺著一些破舊的紙筆。

蘇澤恒走到一個土堆旁邊,拿起放在上面的紙翻看起來,紙上寫的是一串一串的數字和比例。

蘇洛伸過一個小腦袋,“這是什麽東西?”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賭博用來計數的東西。”蘇澤恒的臉色一沈。

“賭博?在這裏?”蘇洛看看四周,這破地方,能賭什麽東西。

蘇澤恒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指甲深深的扣進了握著的紙張裏。那塊小木板上,昨天晚上有了一個新的分數,小正。

如果蘇澤恒的方向感沒錯,剛才跟蘇洛一路走來的方向,就是來孤兒院的方向,而他們兩個現在所站的位置應該就是孤兒院的正下方。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屈楚要那麽做了,如果他猜測的沒錯,這些孤兒院的孩子根本不是受到虐待,而是被人當成了賭博的工具,成為了地下賭場大人們去獵奇的棋子。而就在昨天晚上,他跟蘇洛在孤兒院內翻找東西的時候,有一個孩子正在為了自己白天的魯莽受著懲罰。

“這幫禽獸!”蘇澤恒轉身看向蘇洛,一顆心竟然越來越痛。

這是蘇平一直讓他瞞著蘇洛的事情,如果當年不是蘇平力排眾議將蘇洛收養回家,蘇洛應該也會被送來這裏,那之後的事情,蘇澤恒不敢再想下去。

蘇洛卻是被蘇澤恒這突然起來溫柔的眼神看的有些尷尬,急忙的別過頭去,自己一心的想要避開一些事情,最近卻為什麽總在莫名其妙的升級。

昏暗的角落裏,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抹紅色。

蘇洛下意識的定神看了過去,竟發現那紅色越來越重,竟還向著蘇洛和蘇澤恒的方向慢慢流了過來。

“血!是血!”蘇洛大喊一聲,踉蹌的後腿了幾步。

角落裏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蘇澤恒緊追上去,看到的是屈楚離開的背影,還有梁楚國還溫熱的屍體。

☆、第31眼

蘇澤恒緊追著屈楚而出,他可以理解他的絕望,可以理解他的感情,但犯罪終歸是犯罪,這裏的事情,除了殺人,應該可以有更好的方式來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蘇澤恒追到一個十字路口出,氣喘籲籲的停下了腳步。

“你不用再追了,你是永遠追不到我的。”不遠處傳來了屈楚的聲音,但蘇澤恒卻無法辨明是哪個方向。

“跟我回去警局,我一定想辦法讓孤兒院的那些人付出他們相應的代價。”

“看來你都知道了。那你就更應該清楚,我不會現在這個時候跟你回去,因為還有兩個人,沒有死!”

“告訴了我你的目標,不怕你得不了手嗎?”

屈楚冷的一笑,“很多事情都是註定的,惡有惡報,就算我死了,他們也絕對活不長。”

蘇澤恒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聽到不遠處漸漸消失了的腳步聲。他終究還是沒有勸服的了他,還有兩個?看來要趕快告訴孫小晴,孫寄心要有危險了。

蘇澤恒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卻突然楞在了原地。身後空蕩蕩的隧道,哪裏還有蘇洛的影子。蘇澤恒的脊背一涼,剛才跑的太快,竟將蘇洛和那屍體扔在了一起。恐懼向著蘇澤恒肆虐而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害怕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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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隧道內,心裏早已將蘇澤恒前前後後都罵了個遍。什麽下了隧道之後要跟緊他,要聽他的,現在可倒好,聞到了線索的味道,直接把她一個人扔在了一個剛剛死去的屍體旁邊。

蘇洛有意的側過臉去,盡量不去看,也不去想梁楚國現在正橫屍在自己的身邊。她慢慢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如果現在自己追上去,地下的隧道錯綜覆雜,很有可能就跟蘇澤恒走散,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那就在原地等吧,蘇洛權衡左右,最後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洛拿出手機看了看,差不多跟蘇澤恒已經走散了三個小時了,蘇洛的後脊背越發的涼了起來。按道理說,如果按著原路找回來,蘇澤恒早就應該到了。這麽久的時間,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蘇澤恒跟屈楚發生了什麽爭鬥,或許傷了,或許……反正沒辦法來找自己。二,自己蘇平收養了自己,那個家夥就一直看自己不順眼,不會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幹掉自己算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蘇洛都越想越可怕,猛的從坐著的土墩上彈了起來。這麽坐以待斃下去不是辦法,得按照剛才的路回去,至少上去地面,還有可能遇到人來救自己。蘇洛下定決心,看看四周,仔細的推算了一下自己和蘇澤恒剛才來的路,便向著那個方向抹黑走了過去。

一般人的智商不高,判斷力也不會太好。蘇澤恒以前一直吐槽蘇洛這點,蘇洛也一直反駁蘇澤恒。只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卻讓蘇洛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她完全找不到和蘇澤恒進來時候的路口,而且身旁的路竟越發的曲曲折折起來。蘇洛不得不面對現實,她迷路了。

鎮定,現在急也沒什麽用!

蘇洛在黑暗中反覆的告誡自己,既然這隧道能通向那麽多的地方,那麽就算自己找不到和蘇澤恒一起進來的那個口,也一定有別的入口可以出去。她的記憶裏,剛才從入口處下來的時候剛好是隧道的交叉口,那麽只要到了下一個交叉口,她就試著檢查一下,或許還有出去的可能。

蘇洛這麽想著,便打亮了手機,憑著手機剩下的最後一點電力勉強維持著光亮向前走著。

不久的時間,一個新的交叉口出現在了蘇洛面前。蘇洛興奮的三腳並作兩步上前,剛想要查看四周,手機卻突然沒了電。

黑暗再次一股腦的向著蘇洛湧來,吞噬著蘇洛那僅留下還不多的堅強。如果這個交叉口不可以的話,蘇洛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力和勇氣撐到下一個去。

蘇洛借著隧道的斜土坡慢慢的摸索到了隧道的頂端。蘇洛擡手敲了敲,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這頂端不是隧道本來的泥土,還是一層鐵皮。而且從鐵皮聲音來判斷,外面是空的,這也就是說,這裏可以通向外面!

蘇洛讓自己在土坡上短暫的休息了一下,長出了一口氣,用盡自己的全部力氣慢慢的將鐵皮頂了起來。

溫柔的白光一點一點的出現在了蘇洛的眼前。

蘇洛當下歡喜萬飛,自己果然猜的沒錯,等自己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和蘇澤恒好好炫耀一下,讓他別再小看自己的能力。

只是這入口的鐵皮卻不是很輕,似乎上面還蓋著什麽東西。蘇洛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才稍稍挪動了一條窄窄的縫隙。如果再讓這鐵皮回來,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第二次的力氣去移動它。蘇洛鼓氣全部的力氣想要再奮力一搏,可是那眼前的亮光竟像是跟她作對一樣,竟一點一點的消失了起來。

突然,鐵皮上的重量好像慢慢消失了。

一只枯老的手從外面伸了進來,一下扳住了鐵皮蓋子。

蘇洛猛的一驚,這手,不就是自己之前在小晴師姐家倉庫看到的那只手嗎?

還沒等蘇洛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那手從外面一用力,鐵皮蓋子便掀了開來,一個瘦弱又蒼老的女人的臉出現在了蘇洛的視線裏。

蘇洛和那女人對視了幾秒鐘,兩人都僵在那裏,一時間蘇洛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要怎麽辦。只見那女人遲疑著,最後還是伸出了手,示意讓蘇洛拉住自己,一把將蘇洛從地下拉了出來。

蘇洛漸漸的適應了眼前的光亮,發現自己竟身處在一個別樣的屋子內。說它是間屋子,更準確一點說這裏的擺設更像是一個臥室。屋內的家具都是紅木質地,現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典雅。睡床的旁邊放著一個畫架,上面有一副未完的畫作,畫裏漆黑的夜色下,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正借著街燈在路上走著。

蘇洛仔細的盯著那畫看了許久,為什麽竟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女人看蘇洛的註意力一種在畫架上,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她走到畫架邊,將那副畫了一半的畫蓋了起來。

蘇洛有些不好意思的頓了頓,註意力重新回到了這個屋子裏。剛才她四周圍看的時候,就一直覺得這個屋子和平時的屋子有些不同,現在她才終於看出來,原來這裏,沒有窗戶。蘇洛來回望了一圈,確認了自己的推測。屋內所有的光都是由電力產生,白色的燈光雖然明亮,但卻也總比不上陽光的生命力,總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那女人遞了杯茶到蘇洛的面前,沒有說話,之後面無表情的坐到了一邊的木椅上。

蘇洛在隧道內出了一身汗,這會兒正渴的要死,一擡頭將茶一飲而盡,“謝謝。”蘇洛沖著女人說道。

女人眨了眨眼睛,算是對蘇洛的回應。

蘇洛放下茶杯,“那個……謝謝你幫了我,我應該怎麽稱呼你?”

女人依舊沈默著。

“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我想問這是可愛村的什麽地方?我要怎麽才能回到孫小晴的家裏去?”

女人聽到孫小晴的名字,眼裏突然有了光亮,“小晴……”女人嘴裏發出很小的聲音。

“你認識小晴學姐?”

女人眼裏的光突然又暗淡了下去,再次陷入了沈默。

兩個人陌生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著,那女人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像一樣,反而搞得蘇洛十分尷尬,在那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說話也不是,沈默也不是。“那個……真的謝謝你救了我,既然我沒什麽事了,就先回去了,我不見了這麽久,外面的人肯定等著急了。”

蘇洛說罷,起身就朝著門的方向而去。但奇怪的是,那屋子的門像是被鎖死了一樣,準確點說像是從外面鎖死了一樣,任憑蘇洛一個人在這邊怎麽的努力,依舊開不了一條縫。蘇洛有些絕望的站在原地,腦裏飛快的搜尋著自己為數不多的理化生知識,想著怎樣才能最省力的把這個門打開。

“別費力氣了,那扇門是打不開的。”那女人的聲音從蘇洛身後幽幽的傳了過來。

或許是蘇洛長的人畜無害,又或許是蘇洛執著開門的行為深深的打動了那女人,那女人終於願意跟蘇洛做簡單的交流。從那一個一個簡單的句子裏,蘇洛簡單的推斷出了這女人的處境。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被家人鎖在了這裏,不許外面的人接觸她,也不許讓她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世界。畫畫是她平日裏冗長生活唯一排解寂寞的出口,當然從那女人的表情裏,蘇洛覺得還有一些她無法言喻的原因。至於她為什麽不直接從隧道的入口逃到外面去,那女人的解答是,那樣她的丈夫就會很不開心。她很愛她丈夫,所以不想讓他不開心。

蘇洛張著大嘴楞在那裏,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會有密室拘禁這種事情,可愛灣的警察們都不管一管麽。蘇洛義憤填膺的告訴那女人,等自己想辦法出去了,一定要幫她從這裏出去,不能一味的這麽任憑她丈夫的擺布。

那女人聽到蘇洛如此,竟又是有些急了,叫喊著讓蘇洛千萬不要將自己的事情說去給警察。她願意告訴蘇洛自己的事情,就是因為覺得蘇洛可以信任。但現在看來蘇洛也跟外面那些壞蛋一樣,是隨時會奪走別人生存的人。

蘇洛看著那女人在自己面前突然的歇斯底裏,自己也有些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為她考慮,究竟錯在了哪裏。

那女人大喊大叫,情緒越來越失控。

蘇洛站在一旁,哪裏見過這種大場面,一時間楞在那裏看著那女人發瘋,也沒了主意。

門外,響起了拉動橫栓的聲音。

一陣陽光斜射到了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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