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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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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林朗月將丁靜送回房間,稍稍安撫了幾句,裝得自己酒醉頭暈,從丁靜房裏溜了出來,臨走時還順走丁靜的一雙帆布鞋。

除了白故天,所有人都不知道林郎月今晚的真正目的。她要搜查丁家幾房太太的房間尋找蛛絲馬跡,幫助白故天查找刑峰的死因。

既然刑峰死在丁家的“小昆山”,燒毀刑峰車子是胡立文下的指令,她準備先從二房的獨棟別墅查起。

二太太張美鳳是標準的美人,以前是話劇團的臺柱。有時下午天氣晴朗時,林郎月站在落地窗前遠遠看見一婀娜身影坐在花園裏品茶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那人便是張美鳳,一道背影一道風景。只不過這人不張嘴就是大家閨秀美若無人,只要一張嘴便暴露了讀書少又不明理的本性。

林郎月戴上手套,將長裙裙擺撩起來紮在自己腰上,露出緊身運動短褲包裹住的修長大腿。從哪裏搜起呢?正當她猶豫是從張美鳳的書房查起還是從她的衣帽間入手時,樓下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林郎月慌了腳步,慌亂間被一只大手給拉進了一間陌生的屋子。

“噓!”

“你怎麽也在這?”

“你這麽毛躁,我怎麽能放心將這麽重要的事都交給你。”黑暗中熟悉的味道、明亮的眼睛讓林郎月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這麽冰冷的人卻有著這麽一雙丹鳳眼,這麽濃的眉毛,有時兩人吵架拌嘴,這對眉毛會微微蹙起,眼神雖然冰冷,但吵多了,林郎月也就不太怕了。

這對眼睛在黑暗中卻熠熠生輝,特別特別的亮,只要有這雙眼睛看著,林郎月就覺得自己很安全。

被按在他懷裏的林郎月稍稍掙脫開,才註意到這間屋子。這間屋子面積並不大,四面都是鏡子,鏡子前面裝有壓腿橫桿。這裏是……張美鳳的練功房?

林郎月站在鏡子前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在橫桿上一抹,喃喃自語道,“我從來不知道她這棟樓裏有這麽一間房。”

“這間屋子非常不起眼,但是這並沒有灰塵,可見一直有人打理。”白故天見林郎月呆呆地楞在那,“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張美鳳這個人。”林郎月轉過身來背靠鏡子,在沒有發現這間練功房之前,林郎月非常記恨她,要不是她的慫恿,自己也不會被丁家坤打了一巴掌,又在祠堂跪到半夜;要不是她的情人指使人殺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受傷,可如今見了這間練功房,林郎月心裏徒增一絲悲涼,“你知道她是怎麽和丁家坤搞在一起的嗎?”

白故天搖了搖頭,“資料上顯示是說他倆患難見真情。”

患難見真情?林郎月搖搖頭,諷刺一笑,“其實他倆早就搞在一起,丁家坤出手也很闊綽,每次去看她演出都會給足她面子,可丁家坤這人很精,就算她生下丁靜,也一直沒點頭讓她進丁家的門,直到有一年他突發心臟病在醫院等待手術前,張美鳳在他床邊哭了整整三天,他才點頭答應。”

白故天安靜地聽著林郎月說話。

“張美鳳進門之後立刻辭去話劇團的工作,外界都說是丁家坤封建家長思想,要求她在家相夫教子,其實丁家人都知道是張美鳳不樂意再去受那份苦,她自己主動辭掉的工作。你知道她平時是怎麽管教丁靜的嗎?她自己沒讀幾年書,卻要求丁靜成績不能跌出全年級前五,我有次聽說剛上大學那會丁靜參加話劇社,她知道後狠狠地打了自己女兒一頓,自那次以後丁靜再也沒去過話劇社。丁家上下一致認為她非常討厭這份事業,恨到都不讓自己女兒碰一碰,如今看到這個練功房,或許是我想錯了。”

白故天安安靜靜地聽完,“人本身就是矛盾體,有可能當年她的確討厭話劇團,可隨著年齡增長,很多想法會發生改變,她又很渴望回到過去呢?”

林朗月點了點頭,“或許她原本以為自己想要的是闊太太的生活,得到之後才發現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又或許她嫁給丁家坤這些年過得並不快樂。”

既然提起丁靜,林郎月繼續說道,“剛才丁靜的事,我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替我解圍,我真的丟人丟大了。”

“你知道今夜丁靜為什麽會受辱嗎?”

“因為一條裙子。”

“因為她德不配位。那條裙子原本屬於你,你應該穿但你卻把它給了丁靜,而她的地位配不上那條裙子。”

林郎月問道,“你認為這件事錯在我?”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對與錯,是適合不適合。”

“德薄而位尊,遲早惹人非議。”

林郎月承認白故天說的有道理,心裏對丁靜產生愧疚感,“我……我沒想這麽多。”

“有時候你以為是幫她,其實是害她。在豪門家族生活,每一言每一行都要琢磨清楚再動作。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不然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而你那個現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妹妹說不定也會怨恨你。”

“受教。”

白故天嘴角閃過一絲笑,拿出平板。林郎月好奇地將腦袋探出來挨著白故天,驚訝地問道,“你竟然黑掉丁家的攝像頭?”

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若非這樣,你以為你可以這麽自由出入這裏嗎?走吧,一樓的傭人已經走了,二房這棟樓我已經查過,沒有什麽線索。”

“你確定嗎?”林郎月給了他一個我怎麽著也不信的表情。

“如果換做是你出軌,你會把你和情夫的證據放在自己家裏嗎?”經白故天提醒,她想起剛才在院子裏偷襲她的那位男子,如果以後和白故天結婚,這樣的男子再這樣騷擾自己,恐怕這也得算出軌……

白故天在她額頭上敲了一個毛栗子,“想什麽呢!”

從二房這棟樓出來之後,林郎月拉著白故天跑到大房馮春玲的住所。這套房子從風水上來看真是整個丁家最不起眼的位置,前面有二房壓著擋住太陽,東面又被丁婉的小樓擋住財路,只有每天太陽落山時才能看到幾度夕陽,似乎也預示大房馮春玲此時在丁家的地位。

“馮春玲平時吃齋念佛,我剛打賭如果她想藏什麽那麽肯定是在佛堂。”

白故天看了看手表,“時間來不及,宴會馬上就要結束了。”

“我倆分開行動?”

林郎月剛擡腳被白故天拽了回來,“待在我身邊。我之前查過馮春玲,她在嫁給丁家坤之前是一名護士,沒有任何背景,娘家也是普通人家,在邢峰出事的三個月裏並沒有太多出入‘小昆山’的數據,她不是我們首要選擇的嫌疑犯。”

“我們應該從哪裏開始?”

白故天反問道,“丁家這麽大,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要找什麽?”

林郎月略略想了想,沈吟道,“要找殺害你那個好朋友刑峰的幕後真兇。”

“對。既然是張美鳳的情人胡立文雇了殺手清理邢峰的車子,為什麽張美鳳的房間裏沒有一絲線索?”

林郎月脫口而出道,“如果換做是你出軌,你會把你和情夫的證據放在自己家裏嗎?你別這麽看我,這句話可是你剛才說的。”

面對這麽頑劣的學生,白故天憋了一秒,才緩緩說道,“是我說的沒錯,可我追查了三個多月始終一無所獲,這件事恐怕沒這麽簡單。胡立文為什麽讓那個殺手燒了邢峰的車子,而不是連邢峰的屍體一起處理掉呢?”

“或許因為胡立文信不過那個殺手,怕那個殺手走漏風聲?”

白故天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你這個顧慮說不通,這種人幹的就是這種買賣,他們只管拿錢辦事,反正人又不是他殺的,就算到時候東窗事發,他頂多就是個處理屍體罪,如果請個好律師說不定坐不了幾年牢。”

“能處理而沒有處理。那個幕後的人不想掩蓋邢峰的屍體,而是想讓人在小昆山發現他的屍體!邢峰死亡的地點和時間才是關鍵!”

白故天難得露出一絲讚許的笑容,“邢峰死了三個月才發現,而你也是三個月之後醒來的,時間截點未免也太巧合了。”

“你懷疑這件事和我……不……和丁婉有關,或者說和我們倆有關?”

“我懷疑邢峰要麽是從這個幕後主使口中得知關於這個丁家大小姐的某個秘密被滅了口,要麽就是撞見幕後主使對付丁婉。”

林郎月問,“你比較傾向哪一種可能性?”

白故天想了想,“目前不好說,兩種可能性都有。”

林郎月掰了掰手指頭,“馮春玲被你暫時排除在外,張美鳳的小樓也沒有線索,就剩下丁家坤和段琳瑯。但是丁家坤或許知道一些關於自己女兒不為人知的秘密,但他絕對不會指示自己老婆的姘頭去處理這件事,更不會指示人去殺了自己親身女兒。”

“對,所以現在嫌疑人……”

倆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丁家最好的那棟樓,那棟是段琳瑯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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