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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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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白故天拉著林郎月走到段琳瑯這棟樓背後,掏出一根自動升降的鐵鏈向上一拋,那鐵鏈立刻青雲直上牢牢地掛在二樓的窗臺上,白故天往下拽了拽鏈條,托住林郎月的腰,說道,“上去。”



林郎月難以置信地瞅著白故天,“為什麽有門不走要爬窗?”

“整棟樓只有這裏是監控盲區。”

“白故天,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我問的是為什麽我們不能走大門?”

白故天的表情有些僵,不自然地說道,“這位丁家三太太可不簡單,她居住這棟樓監控是加密保護的。”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懷疑段琳瑯的,”幾乎被白故天抱在懷裏的林郎月回頭揶揄道,“沒想到啊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林郎月戲謔地說道,“我沒想到雙重加密監控就能難倒你白故天。”看來你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在夜色的掩護下,林郎月的眼睛裏仿佛能看到絢麗的星河,盤起的頭發有些松散,碎發慵懶地垂在耳旁,白故天被她那一眼頓了動作,只盯著那張妖媚的臉蛋,目色一暗,落在那張嘟嘟囔囔正在揶揄他的嘴唇上。

對於別人的看法,白故天本不屑一顧,但看見這雙狡黠的眸子透著一股滑稽的嘲諷,他挑眉說道,“自然是難不倒,不過破解需要時間,眼下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翻墻對於林郎月來說並不是難事,她順著這根鏈條一直往上爬,翻進段琳瑯書房的窗戶。這間書房與其說是書房,倒不如是一間畫室比較貼切。從畫室的布局不難看出段琳瑯的確是搞藝術的,她非常喜歡畫畫,特別是素描和油畫,幾乎所有畫架上都放著她未畫完的畫,幾個假體模特隨意擺放在角落。

這樣一間畫室在沒有開燈的情況下看起來多少有些陰森恐怖。林郎月不想在白故天面前流露出膽怯,目光刻意回避這些畫和假人。

她需要轉移自己的註意力,輕輕咳嗽了一聲,遞給他一副手套,“我們可以先找保險箱。丁家每間書房都有一個保險箱,用來放貴重物品,我想這間書房也不例外。”

這難不倒白故天。他仔細觀察整間畫室的地板和墻面之後,悄悄挪開擺放石膏像的架子,背面的墻上立刻出現一個嵌入式保險箱。

林郎月瞧了一眼,一縷疑惑湧上心頭,她的書房裏的確也是這類老式保險箱,但這裏就連監控都是雙重監控,怎麽保險箱還是這般老式?

白故天拿著手電筒仔細觀察了一番,“這種老式的保險箱一定要用鑰匙。”

“鑰匙嗎?我找找。”

林郎月拉開書桌臺後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卻被咯吱作響的椅子給嚇了一跳,她差點驚叫地跳起來。

“誰會把保險箱的鑰匙這麽隨便地放在抽屜裏?”白故天見她臉色煞白,學著她剛才的口氣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害怕……?”

林郎月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這聲音怎麽聽都像是在取笑她。她扯著脖子死鴨子嘴硬道,“誰害怕了!這……大半夜做賊的,不論誰聽這種聲音都得瘆得慌,我一時沒準備好也是正常的。”

她像是賭氣似地開始亂翻段琳瑯寫字臺的抽屜,終於在最後一個抽屜裏發現一個紅木盒,她好奇地將它拿出來放在桌上,打開一看,“這是什麽?”

“別碰!”

雖然白故天及時屏住呼吸,但是他的警告還是晚了一步,林郎月的手指已經拿起紅木盒裏的東西,手指才觸碰到一點,頓時一股芬芳的氣味撲鼻而來,順著她的鼻尖蔓延至全身,她手指毫無征兆地一松,那根細長條的東西跌回紅木盒,掌心感到一陣麻木。

林郎月眼神迷離地看著白故天,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的表情,“白……故……天……”

才不過兩三秒,她便覺不太對勁,自己的右手手臂被成千上百的針紮似地,白故天立刻合上紅木盒,扶起林郎月,“別怕,我帶你離開這。”

“別走正門,我可以順著原路……”林郎月雖然這麽說,可一雙腿完全不聽使喚,她想伸手扯住他的衣服卻怎麽也擡不起手,只能無力地趴在他的懷裏,“我是……怎麽了?”

白故天按住耳返似乎在對人說些什麽,可林郎月聽不清楚,她只感受到白故天將她抱起,絲毫沒有猶豫地打開書房大門,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林郎月極力想阻止他,四肢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林郎月不知他是怎麽將自己抱出丁家,再次有意識時,她已經在車上靠在他懷裏,“去白氏醫院。”

“不……行,不……”林郎月強提著一口氣,“你會被……丁……發現的……”

都什麽時候了,她怎麽還能關心自己的安危?的確,如果貿然帶她去白氏醫院治療,即便是自家醫院,他倆暗中調查丁家的事情會增加被洩露的風險,可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如果非要做出選擇……這樣的選擇也絕對不需要考慮。

他嗅著她頭發上傳來的陣陣幽香,她一直都活得這樣鮮活,剛才還和他陰陽怪氣諷刺他的鮮活生命如今毫無生氣地躺在他懷裏。

白故天第一次感受到心臟被重擊的滋味,圈住她的雙臂不知不覺中收緊,低聲呵道,“你別管這麽多,難道我還不能管住自己下屬的嘴巴?”

“不……不……能冒險……你打手機……邵……一辰……去……秋識,我有……辦……相信……我……”

白故天沈默了一會,對司機點了點頭,翻出丁婉的手機撥通邵一辰的電話。

“白……你……怎麽……出這麽……多汗……”她的目光落在白故天微微泛白的指關節上,他的手掌狠狠地捏在自己的左膝蓋上,“對不……起……”

“你怎麽了?”雖然已經接近淩晨,但夜晚正是酒吧熱鬧的時候,邵一辰接到電話一路飆車,等在酒吧的後門處。白故天的車剛剛停穩,他便打開車門查看她的情況。

林郎月的情況不好,四肢冰冷僵硬,渾身冒冷汗,神智已經開始渙散。邵一辰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她的瞳孔。

見到邵一辰,林郎月心安不少,面帶微笑地說道,“你不是說……下次我再……遇到這類事,要先……打電話……通知你嗎?”

邵一辰輕輕拍了拍林郎月的臉,極力克制住自己聲音中的顫抖,關切地壓低聲音道,“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你……到底……中的什麽毒?”

“可能是毒雪茄。她只碰了一下,接觸面不是很廣,只有右手。”白故天替丁婉答道,“我第一時間紮住她的手腕,但似乎沒有阻止毒性擴散。”

邵一辰低頭看了一眼紮在林郎月手腕上的領帶,立刻意識到讓丁婉中毒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男人,“你到底帶她去了什麽地方?”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被白故天這麽一頂,邵一辰頗為不滿地下了一道逐客令,“既然人已送到,你可以自行離開,剩下的事,我會處理。”

“不行,我要知道你詳細的治療方案。”白故天其實想說,要不是她的意思,他早就將她送到白氏醫院。可這話若是說出口,眼前這個傲慢的男人恐怕更會洋洋得意。他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如果你的治療方案不行,我不想耽誤時間,我有整個醫療團隊在待命。”

林郎月顫抖地擡起手拉邵一辰,被他半路握住,他側耳湊近林郎月的嘴,“丁婉,你想說什麽?”

“他……沒關系……可以……”

白故天不理解林郎月的意思,但邵一辰卻讀懂了,他深深地刀了白故天一眼,探進車裏抱起林郎月,白故天想接手,邵一辰卻也是寸步不讓,不甘心地說道,“跟我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將去何方,但白故天卻非常信任這個快要昏迷的女人,跟著邵一辰走進密室。他也終於明白剛才丁婉說的意思,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有這份心思,在這間酒吧的掩蓋下打造了這麽個密室。

邵一辰將林郎月放在病床上,打開吸氧設備,替她調解好吸氧管,蓋上被子,盡可能溫柔地說道,“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去調制解毒劑。”

林郎月聽見他的話,用力地想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並不是這麽嚴重,可在邵一辰眼裏完全沒有看見她點頭示意,她的狀況極度虛弱,已經毫無生氣地閉上眼睛。他立刻轉過身來問站在床邊的白故天,“那根雪茄上配了哪幾種毒知道嗎?”

白故天在車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回答道,“毒性很強,迅速擴散,中毒方式是接觸表面,也有部分吸入性,我得到的結論是曼陀羅或是滴水觀音。”

邵一辰點了點頭,“我剛才湊近聞過,她的嘴角沒有可可粉的氣味,所以排除曼陀羅,應該是滴水觀音。”

白故天繼續說道,“她剛才在車上出現過片刻幻覺,我懷疑還有北美罌粟或者夾竹桃的汁液夾雜在其中,但剛才她說話時聲音不沙啞,所以應該不是紅掌。”

“中毒時間。”

“半個小時至四十分鐘。”

邵一辰皺眉,“中毒時間太久,我先打一針解毒劑,再檢查一下腎功能,如果她的腎功能依舊持續下降,可能要做血透。”

白故天的手毫無征兆地握緊,剛才他跟著邵一辰走進來時發現這裏只有一間很小的配藥室,不免有些擔心,“藥劑都齊全嗎?”

見到奄奄一息的丁婉,邵一辰沒有耐心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我說沒有,白氏現在來得及送藥劑過來嗎?”

白故天目色一暗,啞口無言。

邵一辰繼續說道,“她既然在生命垂危的一刻選擇我,就說明信任我,我不會讓她出事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一旁的配藥室開始配置解毒劑。半個小時之後,林郎月開始陷入深度昏迷。邵一辰不得不進行血透。

他推著血透機來到床邊,盡管林郎月可能聽不見他說話,他還是彎下腰對她說道,“我真慶幸當時買了這臺血透機,可能有一點疼,你忍一下。”

倆人忙碌到大半夜。林郎月的情況總算趨於平穩。天快亮的時候,林郎月的腎功能的指標開始恢覆。這間並不寬敞的病房裏擠著一張病床,兩個高大的男人,顯得局促又狹窄。邵一辰和白故天除了剛開始時詢問病情時的幾句對話,之後沒有再說過任何話,一人坐在床邊,一人坐在沙發上。

天色大亮時。

“你總算醒了。”坐在床邊的邵一辰明顯是松了一口氣,陰沈著一張俊臉,指責道,“丁婉,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找麻煩?你昨天晚上做了兩遍血透!”

林郎月噗嗤笑出聲,稍微一動扯到脖子,只覺脖子被斬斷一般疼,想伸手去摸,邵一辰又呵斥道,“別動,管子剛剛拔下。”

“多謝邵醫生救命之恩。”

“先別急著謝,”邵一辰眼皮一翻,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斜後方,小聲又嚴厲地說道,“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是怎麽中的毒,下次這種你只管殺,讓我管埋的事別來找上我。”

“好。”

“你再休息一下,我得去上班,再不走可就遲到了。”邵一辰回頭望一眼白故天,“今天她身邊不能離人,我下午五點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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