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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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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於娜每天早晨都會收到來自韓引峰的早安問候。

使她開始期待每一天的清晨。

韓引峰總是很忙碌,沒有休息時間的忙碌,休息的時間他也總是在看書學習。而於娜也開始好好努力看書充實自己。

於娜總是和他說自己看不懂書上這些基礎解剖,特別是心臟方面的知識是最難懂的。上學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習現在工作了這些基礎知識都是硬傷。

於娜聽說韓引峰下班偶爾會去圖書館看書。也決定拿上書去試一試會不會偶遇。

快下班的時候於娜從科室辦公室的書架上拿下了兩本書,一本很厚但是很全面的解剖書,另一本是關於超聲診斷的書。

路過辦公室的姜小舒看著於娜抱著兩本書放進袋子裏準備帶走,有些震驚的問:“哇,你這是準備回家努力學習的節奏嗎?”

於娜把書放好對姜小舒說:“是啊,這不太多還都不太懂嘛”

“天吶,你讓我刮目相看了於娜”姜小舒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於娜邊上勾著於娜的肩膀繼續說道:“要是被主任知道你那麽用功,他的笑死了,下個月獎金加一千,哈哈哈”

“好啦,你就最會開玩笑了,我先回去咯”於娜被沖姜小舒說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了,沖她笑了笑準備出門做公交車去圖書館。

手機上也發來了韓引峰習慣性的下班消息。

“你今天不加班,還是準備去圖書館看書嗎”於娜試探著韓引峰

“是啊,想在空的時候多看看書”

“恩”於娜簡單的回覆了一個字,但是腦海裏卻是計劃著這種巧遇的畫面。

下班時間點的公交車總是最擁擠的。擠滿了下班、放學、還有一些老人。穿過一條條被車流擁堵的路口。

圖書館裏邊很安靜,有一種掉根針都能聽得到的感覺。於娜的腳步都放慢放輕了。在一樓的圖書閱覽處轉了一大圈,並沒有看到韓引峰的身影,於娜有些失望,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六點鐘了。

忽然想到二樓還有一間自習室,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看了看。

二樓的自習室真的是人滿為患,氣氛更是安靜的似乎要凝固住一樣。有小學生和初中生一群一群的圍坐著安靜的看書學習,也有高中生眉頭緊鎖的低頭專心刷題。還有拿著筆記本在耐心看資料的人。

每個桌子上都有一盞小臺燈。桌子是面對面的。

於娜終於尋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落日餘暉正好灑在窗戶邊上那張椅子上,他今天穿著一身米白色的T恤,滿身的光芒仿佛鍍上一層金邊,被剪裁成幹脆簡潔的線條。讓於娜一眼就能看到。

韓引峰拿著筆在一本厚厚的書上停劃劃寫寫,又在邊上的記事本上記錄一些重點,然後繼續翻頁認真的看。完全沒有註意到於娜已經走到了他對面的座位上並且坐下。

於娜沒有打擾他,也沒有喊他名字,只是自顧自拿出從科室拿來的書也耐心看起來。

時而擡頭看著坐在對邊的韓引峰。中間隔著一盞臺燈,使她的視線只能看到韓引峰一半的臉。他認真的樣子還是一樣的好看。

於娜拿出手機忍不住偷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只是忽然之間手機鏡頭裏的他居然擡起頭來。於娜嚇的立馬藏起了手機低下頭。

“你……??”韓引峰看到於娜有些震驚,想她怎麽會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不由皺了皺眉,把臺燈往上拉了一下想看清楚對面這個女生的臉,可又意識到周圍的安靜氛圍,硬生生把接下來想說的話給咽回去了。

於娜擡起頭用書遮住自己的半張臉,歪著頭只露出月牙一樣彎彎的眼睛面對著他。樣子異常可愛。

韓引峰拿出手機打著字,打完後遞給於娜。上面問於娜為什麽會來這裏。

於娜想了想,拿著他的手機繼續在後面寫道:來看書啊

韓引峰明顯是不相信,瞇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於娜。於娜朝著他調皮的笑著。韓引峰看著於娜的笑,忍不住嘴角也偷偷的有些上揚,但是很快忍住了,低下頭然後繼續看書。沒有再和於娜說話。

於娜深吸一口氣。可是對面坐著的人使她沒辦法一心一意的看書。眼角餘光和心都在對面的人身上了。

於娜看了一會書就沒耐心的拿出手機玩著,或者是雙手托著臉光明正大的看著韓引峰,打量著她眼前的這個男生,白白凈凈很好看,戴著眼鏡總是假裝一副特別正經的樣子。認識的時間不久,但好像不知不覺間,這個人就已經住進她心裏某個角落了。

韓引峰似乎被於娜看的有些不自在,但是又強裝淡定並沒有說話,依舊自顧自認真看書。時間慢悠悠過去了一個小時。

“走”韓引峰毫無預兆的整理完書就拉上於娜走出了自習室。

“啊?你等下一下我把書放一下”於娜被他弄的手忙腳亂,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等走出了門於娜才開口問:“怎麽了?現在還早你怎麽出來了,不看了嗎?”

韓引峰看了一眼於娜:“今天不想看了”

“為什麽?”於娜追上去問道。

韓引峰沒有立馬回答,只是看著於娜,嘴唇輕啟但又猶豫的沒說出話,最後扭過頭憋出一句:“沒什麽”。

“哦……”於娜輕聲應著,沒有多想。

韓引峰看著於娜的臉色透著些許失望,不由覺得剛剛說的話是不是過於冷漠,有些愧疚想幫她提手上的書,結果卻被一口拒絕。

不知道為什麽,在自習室裏面,當於娜一直看著他的時候,他的腦海裏已經完全看不進去書了,想擡頭又覺得對視有些尷尬,只能強裝淡定的繼續看下去,但是最後實在忍不了只能拉著於娜出來。

想和於娜說些什麽,可是剛剛到嘴邊的話又因為一些莫名的自尊給咽了下去。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有些餓了”韓引峰想轉移話題,看著於娜繼續問道:“你有想吃的東西嗎?”

“我想吃你。”於娜居然脫口而出。前面的失落在她臉上一掃而光。

韓引峰調了挑眉,繼續順著她的話說:“恩,那今晚去我那兒吧,怎麽樣”話音剛剛落下,又補充了一句“不對,應該是現在,就去,走”

韓引峰說著便轉過頭微微傾身,似乎在征求同意一般的眼神盯著於娜,於娜停住腳步,同樣睜著眼睛看向他,對視了三秒鐘後於娜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沒有人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跳很快很快。快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從心口跳出來。

“我想吃面,就前面那家面店吧,走”於娜撓了撓脖子,扯出一個笑,直接忽略了剛剛韓引峰說的那些話,指著前面一家偏僻的小面館。

韓引峰看著於娜的背影搖搖頭,嘴角卻掛著笑。跟上加快步伐的於娜。

於娜一個人走的很快,雙手捂著有些發燙的臉,拍了拍,希望讓自己躁動的內心安靜下來。讓自己不要瞎想。

和韓引峰吃過晚飯後已經有些晚了,進門前還有亮光的天空,一頓飯的功夫就漆黑一片,街邊的路燈開始亮起。

天空依舊看不到月亮,也只能見到稀疏的幾顆星星。

“我有些想家裏天空的星星了”

韓引峰擡起頭看著天空,說完這句話就嘆了一口氣。

“那你家一定很漂亮吧”於娜問。

“我家……是在一個小村莊裏,環境很好,沒有城市的嘈雜”韓引峰邊走邊說,時而還會擡起頭看看這仿佛被一塊大黑布遮住所有光芒的天空。

於娜沒有作聲,兩個人的身影被路燈拉的長長的,肩並肩走著。於娜總是會側過頭看著韓引峰,看著他的側臉。

於娜走路的習慣不太好,總是會低著頭,踩著幾個點,看到小石子還會踢幾下。

而韓引峰走路卻從來挺胸擡頭,只是偶然會拿出手機邊走邊看。

“我最近看解剖看的不是很懂,心臟那一塊的知識點太難了,你教教我唄”於娜打破沈悶,睜著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韓引峰。

韓引峰輕笑了一下,拍了拍著左邊的胸膛,正好是心臟的位置說:“我連自己的心都不知道在哪,怎麽教你”

於娜沒有聽懂他的話,一臉茫然。

“我是說,我的心都飛走了,還怎麽教你”說著韓引峰便側過身彎下腰靠近於娜。

於娜有些臉紅的趕忙往後退了一步,支支吾吾打斷話題說:“時間差不多,我得回家了”

韓引峰直起腰忍住了笑,看了看左手上的手表時間:“是不早了,要不要我帶你回家”

“不用啦”於娜笑著擺擺手。

“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韓引峰皺著眉頭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我長得很安全啊”於娜拿自己打趣

“好了,有這功夫都出發了,走吧”韓引峰直接拉著於娜的袖子走到了他的小毛驢面前,順便拿出頭盔給她戴上,扣好。

於娜看著韓引峰放大的臉在眼前,總覺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坐上來”韓引峰轉動了鑰匙留了空位在後坐給於娜

於娜側著身坐下,這一次很自覺的就抱著了韓引峰的腰。

車開的不快不慢,速度足矣讓她好好欣賞這一路的夜景了。於娜試著慢慢往韓引峰背後靠著,雙手也嘗試抱緊一些。

韓引峰感受到背後的溫度,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馬上就要啟動時,將於娜的雙手拉的更緊的摟在自己腰間。

“晚上天冷,抱緊一些別又感冒了”

韓引峰的這番話像一罐蜂蜜倒進了於娜的心口,甜蜜的快要溢出來,一瞬間滲透全身。

街邊的路燈夜景還有汽車都飛馳而過。有些開著遠光燈的汽車,路口開過時候亮的讓人睜不開雙眼。夜晚的風因為兩個人的緊貼也變的不再冰涼。

韓引峰通過後視鏡看著於娜的側臉。於娜正閉著眼睛靠著他,頭發被吹的有些亂,時而會掃過他的脖頸,有些癢癢的,但又很舒服。

身後的溫暖感無法形容。車速開始放慢。心底升起一些想法,但是很快的被壓抑下去。

還是那條藏在市區邊緣的小巷子。韓引峰依舊把這條路給記的很熟悉了。

送完於娜回家,韓引峰住的地方與她家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路。夜晚的風依舊很冷,還是一樣的路,但是這段回程的路卻沒有去時的那麽快了。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於娜看著手機,編輯了“謝謝”兩個字點擊了發送

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的無法入眠,連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韓引峰的樣子。

難道,喜歡上他了?

於娜的腦海裏出現了這麽一個念頭,但是搖搖頭想甩走這個可怕的想法。有些奇怪的捫心自問,明明是一個沒有接觸多久的人,自己又為什麽會喜歡他。

難不成是因為她的孤獨忽然被一個人打破,在作祟嗎?

應該多一些天讓自己靜一靜了。

於娜關掉了床頭燈,努力的把腦海裏韓引峰的身影給甩掉。

回到公寓的韓引峰拿出手機,手機屏幕上只有於娜簡單的謝謝兩字。繼續在空白的對話框處編輯了“晚安”,發送。

回到空蕩蕩的房間,忽然之間有一種尤然而生的孤獨感襲來。

韓引峰打開移門拉開窗簾走到陽臺,雙手靠在欄桿上眺望著遠處還燈火通明的商場和林立的寫字樓。他住的公寓在九樓,恰好能看到這座城市這一片最好看的夜景。這個時間的城市依舊很熱鬧。

想到前不久父母再三催促的對象問題有些心煩,他原本並沒有什麽心情和時間找對象。可是對於於娜,他說不清對到底是什麽感覺。

好像有一句話是那麽寫的:我遇到你的時候,沒有想過會有那麽多以後。如果當初沒有添加好友,也是不是不會有那麽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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