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終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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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終傀儡
“什麽叫收不了手？”時玥問道。
時瑤月無言，轉頭看向折返回來的傀儡大軍與前行的相撞在一起，裏頭還有小範圍的騷動。
她比誰都要清楚，這是發生了什麽。
終究是她，低估了連依和時遷二人了。
“阿爹，你愛的天下，看來不會與我們一同歸於混沌了。”
連依一躍而起，撲簌簌抖落一身灰塵，只有手中遷影還在散著柔和的光。
“十九，回來！”她喊道。
停在時瑤月影子旁邊的影兵飛遁向連依，緊緊依偎在她身上。
“沒事了。”她的手穿過十九漆黑的身體，撫慰道，而後又落回傀儡前用遷影斬殺著。
時遷還在傀儡群中，用寒翼奮力斬殺著這些傀儡——不，只能說是阻攔，傀儡即使受到傷害，也會無痛覺地站起，嗅著生人之氣，企圖將其吞吃。
傀儡相撞，倒落一片，而後又晃悠著站起，聞著生人之氣反向靈根之處撲去。
而靈根所在，唯一有著生人之氣的，就是被捆縛著的魏珂。
時瑤月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任何驚訝之情，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幕，認命般地閉上了眼，而後輕聲開口：“殺！”
時玥見傀儡大軍朝著他們的方向撲來，彈出一顆梧桐子，將他和時瑤月兩人罩在其中。
“趁現在大錯尚未鑄成，瑤月，你回頭吧，阿爹會保你。”
“倘若我說，是我解開了你對季思懷的囚禁，指使她殺人奪影；是我化作映源招募術士，禍亂朝廷；是我放出柳渡惡魂，煉化傀儡，企圖讓晉國覆滅——這樣說，你還會保我嗎？”
“瑤月，你尚且年幼——”
時玥還未說完，時瑤月便踏出他的屏障，走向魏珂。
“我走到這一步，等著這一天這麽久，怎麽可以半途而廢！”
她走過去，狠狠捏起魏珂的下巴，逼迫著問道：“魏珂，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呵呵呵呵……”魏珂已然癲狂，“時玥不會讓你殺我的，他這個人，和那個死去的連朗一樣，就固執著他們所謂的天下正義，所謂的民心所向。”
“殺你，就是天下正義，就是民心所向。”時瑤月冷冷地說，可眼底蒙上了一層薄霧，看不出是狠厲還是落寞更多些。
在她身後，傀儡大軍越是靠近魏珂，便越是興奮，快步著撲來。
“看吧，那是楚地地動死去的殘軀，哪怕是從塵土之中重塑成傀儡，他們最想拆吃入肚的，就是你這個親手毀了一國的人。”
她俯身，靠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死在他們手上，死在靈根之下，就用你的血，去祭奠這楚地數以千計的亡魂吧！這樣，也算是便宜你了。”
當她站起身，傀儡一擁而上。
時遷不知何時已經沖到了最前方，正要攔住傀儡，卻被時玥攔下。
“別攔了，害了誰，為誰償命，這是他應得的。”他說。
“時玥！時玥！護駕！給朕護駕！”魏珂瘋狂地掙紮著，一只傀儡已經沖上前，狠狠撕咬著他的四肢，他的皮肉被傀儡殘酷地剝離，血液噴濺而出，露出森白的腿骨，血腥味讓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傀儡更加興奮，幾乎是一瞬間內自四面八方一擁而上。
“啊啊啊啊啊……救我！時玥！朕會重封你為親王，你想要什麽朕都給你！朕讓你做皇帝……”魏珂慘叫著，疼痛幾乎讓他口不擇言，他低頭看見傀儡正在試圖啃斷他的腿骨，擡頭望去想找時玥，卻只看到了絲毫不被傀儡影響的時瑤月。
時瑤月就像是局外人一般，“欣賞”著魏珂被一點點撕碎的過程，扯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歪著頭盯著他。
魏珂一瞬間心就沈了下去。
“瑤月是嗎？瑤月！瑤月！你是朕的女兒，朕在世界上最親最好的人，救救朕！求你！”他聲音已經喊啞了，沒有嘴唇的下巴顫抖著乞求著她。
“父皇這是在求我嗎？”
“對！求你！求你！是朕錯了！是朕該死！是朕禽獸不如害了你娘！求你了！朕——”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是放不下自己帝王身份，你就是依靠著自己的身份，驅使天下、操縱天下、肆意妄為！”
傀儡已經開始撕咬著魏珂全身，就連面部也不例外，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剩一雙眼睛能看見時瑤月。
“永別了，魏珂。”她說。
話音剛落，兩只傀儡分別一左一右，將他的眼睛吞吃入肚。
生人之氣消散，傀儡散開開始尋找新的生人，靈根之處，只餘一條繩索，還有一地鮮血。
一時間除了傀儡，誰也沒有動作，連依趕來，只看見滿地飛濺的鮮血。
“他死了？”她明明是疑問，可是語氣卻又這麽肯定。
“對，他死了。”時瑤月扯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眼裏的淚卻止不住往下掉。
魏珂死了，死在楚地的殘軀傀儡的撕扯下，死在他自己創下的罪惡之下。
“收手吧，瑤月，”時遷說，“魏珂已死，你的執念已解，撤去傀儡，晉國之人是無辜的。”
“兄長，你可知為何我要讓季思懷把你們騙到禪城嗎？”時瑤月足尖輕點，懸至半空，俯視著傀儡大軍，望向晉國的方向。
傀儡便像得了指令，齊刷刷轉頭，又奔向晉國。
“楚地地動，無一生還，所有殘軀埋於厚土，被封印在禪城的唯一惡魂所吸納，將你們引入惡魂回憶，無論你們破沒破局，惡魂一散，傀儡便出。這是我和柳渡，做的交易。
“楚地地動是必然，可遍地修靈之處，又怎麽可能沒人逃出？是晉國之人，因為自己的普通，而排斥修靈之人，認為他們是怪物，他們無處可去，只能留在楚國，絕望地等著這場地動。你說，這樣的晉國人，真的無辜嗎？”
連依回想起幻境之中阿昔的姐姐所說——“我哪都不去，若我走了，阿昔就找不到家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反駁道，“這一切只是你妄加猜測，欲加之罪，便判了一國生死，你怎能如此是非不辨！”
“我是非不辨？真正是非不辨的是那些愚蠢而隨波逐流的人！你被謠傳為‘影殺’之時，難道就沒有恨過嗎？如今，就算你用影兵護著那幫愚昧之人，他們也不見得念著你的好，說不定還覺得你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連依正要開口，時瑤月卻領著傀儡大軍向晉國遁去。
時遷一躍而起，飛速追趕上去，喊道：“攔住她！”
三人追了上去。
晉國邊境，時瑤月一落地，傀儡就跟了過來，瞬間和正在布陣的影兵撕扯成一片。
時遷最快追了上來，死死鉗制住她，寒翼虛抵在她喉間，傀儡聞見他的生人之氣，迅猛地撲了上來。他足尖一點，就這樣帶著時瑤月淩於半空。
“給我停下，快點！”他第一次用這麽果斷決絕的聲音命令道。
“我做不到。”
他語氣強硬地收緊手上動作，寒翼淺淺劃破了她喉間，逼迫道：“我再說一遍，給我停下。”
“兄長，我做不到。”她沈重地說，“是真的，不騙你。”
“你究竟和柳渡做了什麽交易？”
“我助他解脫，他還我傀儡，僅此而已。”她扭頭想要看著時遷，卻什麽都沒看到，“只是我沒想到，柳渡會悔恨。”
連依和時玥也趕了過來。
影兵的血陣岌岌可危，她腕間的血痕幹涸了又破裂，已經沒有辦法再支撐太久，只能絕望地用遷影奮力斬著，可傀儡還是迅速包圍了她。
時玥早就發現了這些傀儡無法斬殺，哪怕他們還有一只手、一條腿，都能重新站起和影兵撕扯著，只能用梧桐子一層層加固著結界。
“血陣撐不了太久了，”她對著時玥和時遷喊道，“快想辦法阻止她！”
傀儡已經將她重重包圍，甚至已經開始撕扯著她的腳下，她冷不防被咬了一口，用遷影戳穿那傀儡的後背，將其掀翻出去。
“往後退，收緊血陣！”時玥喊道。
她捏指，確認身後沒有人之後，將血陣驟然收緊，步步向後退著。
時遷萬分焦急地看向下面時玥和連依兩人步步後退，鉗制著時瑤月，喊道：“你不是能命令他們嗎？叫他們撤退，快！”
“我命令不了，他們聞的是生人之氣，之所以跟著我，是因為我是生人。”
連依還在和傀儡糾鬥，卻突然感覺到其中一個影兵在消散，她朝著感覺傳來的地方望去，看見血陣的位置被突破了一個小口，原本那處影兵，驟然化作白骨掉落一地，傀儡一擁而上，甚至還有一些趴在地上啃食著那白骨。
那是她家人的骨骸。
她感到呼吸一滯，卻半點不敢遲疑地叫其他影兵重新調整補上。
而她的影兵，還在不斷地化作白骨，消散在血陣中。
“影兵在消散，血陣真的撐不了太久了！快想想辦法！”
時玥一邊用梧桐子加固結界，一步步後退著，一邊用剩餘的梧桐子擊打著傀儡。
“瑤月，你生於晉長於晉，當真如此決絕！你若再不撤，我便將你扔下去，同魏珂一樣被其吞吃。”時遷焦急地看著傀儡之中的兩人即將疲軟，沈聲道。
“哈哈哈哈……”時瑤月低頭看著她創造出的混亂局面，淒慘地笑出聲，“他們不會攻擊我，不是我不收手，是我真的做不到。”
時遷沈默落地，松開了鉗制著時瑤月的手，轉身同另兩人一起對抗傀儡大軍。
“撤退！撤退！撤退！”時玥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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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收不了手？”時玥問道。
時瑤月無言，轉頭看向折返回來的傀儡大軍與前行的相撞在一起，裏頭還有小範圍的騷動。
她比誰都要清楚，這是發生了什麽。
終究是她，低估了連依和時遷二人了。
“阿爹，你愛的天下，看來不會與我們一同歸於混沌了。”
連依一躍而起，撲簌簌抖落一身灰塵，只有手中遷影還在散著柔和的光。
“十九，回來！”她喊道。
停在時瑤月影子旁邊的影兵飛遁向連依，緊緊依偎在她身上。
“沒事了。”她的手穿過十九漆黑的身體，撫慰道，而後又落回傀儡前用遷影斬殺著。
時遷還在傀儡群中，用寒翼奮力斬殺著這些傀儡——不，只能說是阻攔，傀儡即使受到傷害，也會無痛覺地站起，嗅著生人之氣，企圖將其吞吃。
傀儡相撞，倒落一片，而後又晃悠著站起，聞著生人之氣反向靈根之處撲去。
而靈根所在，唯一有著生人之氣的，就是被捆縛著的魏珂。
時瑤月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任何驚訝之情，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幕，認命般地閉上了眼，而後輕聲開口：“殺！”
時玥見傀儡大軍朝著他們的方向撲來，彈出一顆梧桐子，將他和時瑤月兩人罩在其中。
“趁現在大錯尚未鑄成，瑤月，你回頭吧，阿爹會保你。”
“倘若我說，是我解開了你對季思懷的囚禁，指使她殺人奪影；是我化作映源招募術士，禍亂朝廷；是我放出柳渡惡魂，煉化傀儡，企圖讓晉國覆滅——這樣說，你還會保我嗎？”
“瑤月，你尚且年幼——”
時玥還未說完，時瑤月便踏出他的屏障，走向魏珂。
“我走到這一步，等著這一天這麽久，怎麽可以半途而廢！”
她走過去，狠狠捏起魏珂的下巴，逼迫著問道：“魏珂，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呵呵呵呵……”魏珂已然癲狂，“時玥不會讓你殺我的，他這個人，和那個死去的連朗一樣，就固執著他們所謂的天下正義，所謂的民心所向。”
“殺你，就是天下正義，就是民心所向。”時瑤月冷冷地說，可眼底蒙上了一層薄霧，看不出是狠厲還是落寞更多些。
在她身後，傀儡大軍越是靠近魏珂，便越是興奮，快步著撲來。
“看吧，那是楚地地動死去的殘軀，哪怕是從塵土之中重塑成傀儡，他們最想拆吃入肚的，就是你這個親手毀了一國的人。”
她俯身，靠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死在他們手上，死在靈根之下，就用你的血，去祭奠這楚地數以千計的亡魂吧！這樣，也算是便宜你了。”
當她站起身，傀儡一擁而上。
時遷不知何時已經沖到了最前方，正要攔住傀儡，卻被時玥攔下。
“別攔了，害了誰，為誰償命，這是他應得的。”他說。
“時玥！時玥！護駕！給朕護駕！”魏珂瘋狂地掙紮著，一只傀儡已經沖上前，狠狠撕咬著他的四肢，他的皮肉被傀儡殘酷地剝離，血液噴濺而出，露出森白的腿骨，血腥味讓原本就蠢蠢欲動的傀儡更加興奮，幾乎是一瞬間內自四面八方一擁而上。
“啊啊啊啊啊……救我！時玥！朕會重封你為親王，你想要什麽朕都給你！朕讓你做皇帝……”魏珂慘叫著，疼痛幾乎讓他口不擇言，他低頭看見傀儡正在試圖啃斷他的腿骨，擡頭望去想找時玥，卻只看到了絲毫不被傀儡影響的時瑤月。
時瑤月就像是局外人一般，“欣賞”著魏珂被一點點撕碎的過程，扯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歪著頭盯著他。
魏珂一瞬間心就沈了下去。
“瑤月是嗎？瑤月！瑤月！你是朕的女兒，朕在世界上最親最好的人，救救朕！求你！”他聲音已經喊啞了，沒有嘴唇的下巴顫抖著乞求著她。
“父皇這是在求我嗎？”
“對！求你！求你！是朕錯了！是朕該死！是朕禽獸不如害了你娘！求你了！朕——”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是放不下自己帝王身份，你就是依靠著自己的身份，驅使天下、操縱天下、肆意妄為！”
傀儡已經開始撕咬著魏珂全身，就連面部也不例外，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剩一雙眼睛能看見時瑤月。
“永別了，魏珂。”她說。
話音剛落，兩只傀儡分別一左一右，將他的眼睛吞吃入肚。
生人之氣消散，傀儡散開開始尋找新的生人，靈根之處，只餘一條繩索，還有一地鮮血。
一時間除了傀儡，誰也沒有動作，連依趕來，只看見滿地飛濺的鮮血。
“他死了？”她明明是疑問，可是語氣卻又這麽肯定。
“對，他死了。”時瑤月扯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眼裏的淚卻止不住往下掉。
魏珂死了，死在楚地的殘軀傀儡的撕扯下，死在他自己創下的罪惡之下。
“收手吧，瑤月，”時遷說，“魏珂已死，你的執念已解，撤去傀儡，晉國之人是無辜的。”
“兄長，你可知為何我要讓季思懷把你們騙到禪城嗎？”時瑤月足尖輕點，懸至半空，俯視著傀儡大軍，望向晉國的方向。
傀儡便像得了指令，齊刷刷轉頭，又奔向晉國。
“楚地地動，無一生還，所有殘軀埋於厚土，被封印在禪城的唯一惡魂所吸納，將你們引入惡魂回憶，無論你們破沒破局，惡魂一散，傀儡便出。這是我和柳渡，做的交易。
“楚地地動是必然，可遍地修靈之處，又怎麽可能沒人逃出？是晉國之人，因為自己的普通，而排斥修靈之人，認為他們是怪物，他們無處可去，只能留在楚國，絕望地等著這場地動。你說，這樣的晉國人，真的無辜嗎？”
連依回想起幻境之中阿昔的姐姐所說——“我哪都不去，若我走了，阿昔就找不到家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反駁道，“這一切只是你妄加猜測，欲加之罪，便判了一國生死，你怎能如此是非不辨！”
“我是非不辨？真正是非不辨的是那些愚蠢而隨波逐流的人！你被謠傳為‘影殺’之時，難道就沒有恨過嗎？如今，就算你用影兵護著那幫愚昧之人，他們也不見得念著你的好，說不定還覺得你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連依正要開口，時瑤月卻領著傀儡大軍向晉國遁去。
時遷一躍而起，飛速追趕上去，喊道：“攔住她！”
三人追了上去。
晉國邊境，時瑤月一落地，傀儡就跟了過來，瞬間和正在布陣的影兵撕扯成一片。
時遷最快追了上來，死死鉗制住她，寒翼虛抵在她喉間，傀儡聞見他的生人之氣，迅猛地撲了上來。他足尖一點，就這樣帶著時瑤月淩於半空。
“給我停下，快點！”他第一次用這麽果斷決絕的聲音命令道。
“我做不到。”
他語氣強硬地收緊手上動作，寒翼淺淺劃破了她喉間，逼迫道：“我再說一遍，給我停下。”
“兄長，我做不到。”她沈重地說，“是真的，不騙你。”
“你究竟和柳渡做了什麽交易？”
“我助他解脫，他還我傀儡，僅此而已。”她扭頭想要看著時遷，卻什麽都沒看到，“只是我沒想到，柳渡會悔恨。”
連依和時玥也趕了過來。
影兵的血陣岌岌可危，她腕間的血痕幹涸了又破裂，已經沒有辦法再支撐太久，只能絕望地用遷影奮力斬著，可傀儡還是迅速包圍了她。
時玥早就發現了這些傀儡無法斬殺，哪怕他們還有一只手、一條腿，都能重新站起和影兵撕扯著，只能用梧桐子一層層加固著結界。
“血陣撐不了太久了，”她對著時玥和時遷喊道，“快想辦法阻止她！”
傀儡已經將她重重包圍，甚至已經開始撕扯著她的腳下，她冷不防被咬了一口，用遷影戳穿那傀儡的後背，將其掀翻出去。
“往後退，收緊血陣！”時玥喊道。
她捏指，確認身後沒有人之後，將血陣驟然收緊，步步向後退著。
時遷萬分焦急地看向下面時玥和連依兩人步步後退，鉗制著時瑤月，喊道：“你不是能命令他們嗎？叫他們撤退，快！”
“我命令不了，他們聞的是生人之氣，之所以跟著我，是因為我是生人。”
連依還在和傀儡糾鬥，卻突然感覺到其中一個影兵在消散，她朝著感覺傳來的地方望去，看見血陣的位置被突破了一個小口，原本那處影兵，驟然化作白骨掉落一地，傀儡一擁而上，甚至還有一些趴在地上啃食著那白骨。
那是她家人的骨骸。
她感到呼吸一滯，卻半點不敢遲疑地叫其他影兵重新調整補上。
而她的影兵，還在不斷地化作白骨，消散在血陣中。
“影兵在消散，血陣真的撐不了太久了！快想想辦法！”
時玥一邊用梧桐子加固結界，一步步後退著，一邊用剩餘的梧桐子擊打著傀儡。
“瑤月，你生於晉長於晉，當真如此決絕！你若再不撤，我便將你扔下去，同魏珂一樣被其吞吃。”時遷焦急地看著傀儡之中的兩人即將疲軟，沈聲道。
“哈哈哈哈……”時瑤月低頭看著她創造出的混亂局面，淒慘地笑出聲，“他們不會攻擊我，不是我不收手，是我真的做不到。”
時遷沈默落地，松開了鉗制著時瑤月的手，轉身同另兩人一起對抗傀儡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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