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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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當當當當——
鑼聲響起時，兩人其實並未分出勝負。但執錘的小和尚卻大驚失色，連連敲鑼，緊急叫了停。
秋嵐心中忐忑，不安地望向周凝：“沒事吧？”
沒這麽嚴重吧，不就是手上劃破了一道口子嗎？她臉上都被鞭尾帶了一下，現在還火辣辣地疼呢。
誰知周凝一動不動地蹲坐在地，像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完全沒了方才趾高氣昂的氣焰。
不對啊……
秋嵐疑惑地走上前，卻被沖上臺的小和尚攔住了。
“女俠！”小和尚顫抖著聲音求饒道，“刀下留人！”
秋嵐：？？？
她沒想殺人啊？
小和尚道了聲“罪過”，趕緊手忙腳亂地扶起周凝。秋嵐這才註意到不對。
此時的周凝臉色蒼白，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珠，雙眼緊閉，嘴唇不住地顫抖，漸漸顯出青紫之色。顯然是中了毒。
臺下眾人本來對比賽突然叫停感到不解，一看周凝這副樣子，頓時都起了憐香惜玉之心，紛紛湧上臺來。一道身影跑得最快，眨眼間便沖上臺，將周凝攬在懷裏。
“凝兒，凝兒？”常玉焦急地喚了兩聲，周凝始終閉著眼不答。他深深看了秋嵐一眼，沒有說話，但那眼神讓秋嵐禁不住眉頭一跳。
呵，他以為是她下的毒？
就算打不過，她也決計不會用這種陰損的手段。況且下毒對她有什麽好處嗎？一次下毒，終身禁賽，她犯得著自毀前程嗎？
也許是找到了撐腰的人，小和尚在一旁一個勁地埋怨道：“這位女俠也太霸道了，比武就比武，點到為止就行了，竟然真的下狠手！也不知道是什麽仇什麽怨……”
秋嵐啞然。她方才是急了一點。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其餘擂臺的比賽基本都結束了。她惦記著莊純的下落，出手便急了些，想要盡快決出勝負，好早點去找周衛國問個究竟。
說她下毒是冤枉她了，可狠手……的確是她下的。
“常……”
她有心想解釋兩句，可常玉卻迅速收回了眼神，帶著人走了。小和尚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對這麽覆雜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於是便沒收了秋嵐的刀，叫她回去等信。
等就等吧，反正她現在也不在意。
不顧眾人的議論紛紛，她一路飛奔，終於在演武場門口追上了人。
“等等！”秋嵐氣喘籲籲地攔在周衛國面前。
周衛國頓時“啊”了一聲，焦急道：“你那位師弟怎麽樣了？”
“你知道？”她頗感意外。以申離這小心眼，既然懷疑周衛國，就不會告訴他真相才對。
“是啊！”周衛國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們回客棧細說。”
秋嵐心中焦急，一路盤算著到底該怎麽開口，剛一進門，便急火火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周衛國從窗縫瞥了一眼屋外：“今天有捕快來過了。”他說的應當是左護法假扮的捕快。
秋嵐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地問道：“聽說他這幾天總來找你喝酒，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周衛國嘆著氣搖了搖頭：“他昨天天黑時來的，不到亥時便走了。我無父無母，無人可祭奠，他也不願去街上湊熱鬧，便約定天黑來找我。我們不過飲了兩壺，他便推說不能再喝了，一路上要散散酒氣，不然回去會被掌門們罵，不到亥時他便走了。”
不過，飲了，兩壺？兩壺還算少嗎？莊純才幾歲啊！
眼見秋嵐面色不佳，周衛國趕緊解釋道：“我跟莊兄還算性格相投，能得如此酒友實屬不易。我也知道他年紀小，平時只叫他飲一兩杯而已。”
“你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秋嵐不悅道。
“就是這幾天的事。莊兄說跟你有些同門之誼，你那玉簪是他給你的。我也是想著，玉簪既然出自他手裏，那他應當知道些許我那未婚妻的下落，說不定還能有我爹娘的線索。可他其實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多慮了。不過，一來二去，我倒發現莊兄是個心思純正的人，值得結交，所以才……”周衛國羞愧一笑，沒再說下去。
他的解釋倒是合理。
只不過秋嵐不懂，莊純為什麽要試探周衛國，她不是說了不讓他插手嗎？他試探能試探出什麽來呢？他難道不知道，這種伎倆在明眼人看來簡直跟跳梁小醜一般可笑嗎？
周衛國沒看出來還好，如果他看出來了，還故意這麽說的話……
“王姑娘……王姑娘？”耳邊響起周衛國的呼喚聲。
秋嵐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這是怎麽了？剛才難道睡著了？
不可能啊！
她猛地晃了晃腦袋，沒有任何頭暈或不適，更沒有任何困意。低頭一看，杯中的水少了大半，茶壺的水也早已涼了，沒有一絲熱氣冒出。
她是什麽時候端起的茶杯，又是什麽時候喝的水，怎麽全然不記得了？
剛才明明只是沈思了片刻而已，怎麽一眨眼就過去了這麽久？
真是見鬼了……
秋嵐暗自心驚，不敢再多留，不動聲色地告別奔回了房。
保不齊是醉花陰的後遺癥，她得好好問問申離。
不到中午，便有人來請她，美其名曰“過去坐坐”，但秋嵐知道根本沒有這麽簡單。
這次審問的地點是在若水山莊的宅子裏，比佛堂的威壓小了許多，而且到場的掌門也不多。這種出陰招、下毒藥的事情，直接按照比賽規則處理了就行，私人恩怨罷了，他們還沒閑心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當然，因為當事人跟上次“牽扯魔教”的人是同一個，所以也有幾個掌門不放心地跟了過來。
許掌門也是其中之一。
上次他扣屎盆子扣得最起勁，所以秋嵐記得很清楚，這次聽徐若水一說，她才知道這個許掌門的身份——天道派掌門人。天道派聽著名字很正派，其實麽，整個門派從上到下，私生活都極其混亂，但凡是對武林軼事稍有了解的，都能講上兩段天道宗的八卦。
這樣一個掌門竟然出現在武林大會的現場，叫她頗為意外。她還以為天道派只有“男女雙修”那點事呢。
不過，令她更意外的是，許掌門突然態度大變，竟然還幫她說了話。
“依我所見，毒藥多在刀柄和刀鞘連接處，刀身只有部分沾染了毒液殘留，不像是用刀之人自己下的毒，倒像是——”許掌門的傷還沒好，說每句話都要停上半晌。
平覆了一下呼吸，他擡起手中的杯子往前一送：“潑上去的。”
徐若水沖秋嵐眨了眨眼，挑眉望著周厝。若水山莊的弟子比武時中毒，本來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更何況中毒的是他的大弟子。按照規矩，直接將人趕出賽場，在江湖上放句狠話，就能保證兇手下半生倉皇潦倒了。他要叫人知道，若水山莊可不是外人能隨便欺辱的。
但此時此刻，周厝卻猶豫了。
他將信將疑地望向許掌門：“那依許兄之見……”
許掌門喘息著總結道：“栽贓嫁禍。”
聽到這話，秋嵐心裏終於舒服了一點。周厝卻皺眉不語，一片沈默之中，突然有人開口了：“是三日眠。”
秋嵐一楞，三日眠……根本不是毒藥啊！
出聲那人是周厝專門請來驗毒的老相識，精通醫術也通曉毒術。見眾人紛紛望過去，他邊用帕子擦著手，邊輕松道：“等上三日便會自行解毒，周兄不必擔憂。”
眾人紛紛對視一眼，都松了一口氣。
秋嵐提著的心這才算徹底放下來。無聊的人發明的無聊的藥，偏偏還有個無聊的人栽贓她。
三日眠雖然不是毒藥，但也不是什麽好玩的東西啊！說起來，這藥最開始還是從魔教流出來的，魔教教主不知為什麽給人下了毒，那人以為命不久矣，便傾盡所有財產，找了江湖上頂尖的殺手殺他，誰知道殺手還沒趕到，人就自己好了。
“毒藥多貴呀，我才舍不得給你用呢！讓你昏三天而已，我很大度吧？”據說這是魔教教主的原話。“三日眠”便由此得名。
去掉“據說”兩個字，她知道這肯定是原話。
周厝自知許掌門說得有道理，周凝中毒也很快能解，因此沒對秋嵐真的做什麽。但畢竟若水山莊的弟子被傷是真，他面子上過不去，叫秋嵐下次當眾給認個錯，便將此事揭過。
認錯而已，又不會少塊肉，秋嵐自然滿口答應。
終於把這件破事搞定，她一刻都不願意停留，心急如焚地往回跑。徐若水自從上次被襲，精神一直不怎麽好，不過對秋嵐倒是多了幾分真情實意。除了長相脾氣對她的胃口，秋嵐對她還多了一層救命之恩。徐若水邊送秋嵐出門，邊輕聲道：“我已經叫人去找了，他不是沒有分寸的孩子，你就別擔心了。”
秋嵐知道這話是假的，但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沈沈“嗯”了一聲，低著頭往外走。
一出門，便見申離倚在墻上，雙手抱胸，手中捏著一根枯草轉來轉去，明明是流裏流氣的動作，卻叫他做出一副渾然天成的風流。徐若水微怔了片刻，笑著推了秋嵐一把：“去吧，有人來接你了。”
申離見秋嵐出來，頓時眼前一亮，扔了手裏的草枝，像等待主人回家的狗似的撲了上來：“心心！”
“找到了？”秋嵐見他高興，頓時也激動起來。
“沒有。”申離搖頭，見她眼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過倒是有些進展。”申離安慰道，“我出城查了，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秋嵐驚喜道：“他還在城裏？！”
申離點點頭：“基本能確定。”
“還是上次那夥人嗎？”
“說不清。”
沒找到人，光憑一灘血跡，什麽都判斷不了。秋嵐自然也知道，不過她直覺是同樣的作案手法，認定是同一夥人所為，氣憤道：“徐若水就罷了，我和莊純又怎麽招惹南疆了？”
申離眉毛一跳：“你？”
“我覺得，上次把我抓到水牢裏的，就是這夥人。”
只不過她沒有證據，只是憑兩夥蒙面人同樣陰翳的眼神，和同樣慘白的皮膚做出的判斷。除了要把逃犯抓回去之外，她想不到有什麽仇怨，能跟一個與世隔絕十餘年的人有關。
“啊。”秋嵐忽的低呼一聲，望向申離。申離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顯然，他們都想到了同一個人：
許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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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麽嚴重吧，不就是手上劃破了一道口子嗎？她臉上都被鞭尾帶了一下，現在還火辣辣地疼呢。
誰知周凝一動不動地蹲坐在地，像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完全沒了方才趾高氣昂的氣焰。
不對啊……
秋嵐疑惑地走上前，卻被沖上臺的小和尚攔住了。
“女俠！”小和尚顫抖著聲音求饒道，“刀下留人！”
秋嵐：？？？
她沒想殺人啊？
小和尚道了聲“罪過”，趕緊手忙腳亂地扶起周凝。秋嵐這才註意到不對。
此時的周凝臉色蒼白，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珠，雙眼緊閉，嘴唇不住地顫抖，漸漸顯出青紫之色。顯然是中了毒。
臺下眾人本來對比賽突然叫停感到不解，一看周凝這副樣子，頓時都起了憐香惜玉之心，紛紛湧上臺來。一道身影跑得最快，眨眼間便沖上臺，將周凝攬在懷裏。
“凝兒，凝兒？”常玉焦急地喚了兩聲，周凝始終閉著眼不答。他深深看了秋嵐一眼，沒有說話，但那眼神讓秋嵐禁不住眉頭一跳。
呵，他以為是她下的毒？
就算打不過，她也決計不會用這種陰損的手段。況且下毒對她有什麽好處嗎？一次下毒，終身禁賽，她犯得著自毀前程嗎？
也許是找到了撐腰的人，小和尚在一旁一個勁地埋怨道：“這位女俠也太霸道了，比武就比武，點到為止就行了，竟然真的下狠手！也不知道是什麽仇什麽怨……”
秋嵐啞然。她方才是急了一點。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其餘擂臺的比賽基本都結束了。她惦記著莊純的下落，出手便急了些，想要盡快決出勝負，好早點去找周衛國問個究竟。
說她下毒是冤枉她了，可狠手……的確是她下的。
“常……”
她有心想解釋兩句，可常玉卻迅速收回了眼神，帶著人走了。小和尚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對這麽覆雜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於是便沒收了秋嵐的刀，叫她回去等信。
等就等吧，反正她現在也不在意。
不顧眾人的議論紛紛，她一路飛奔，終於在演武場門口追上了人。
“等等！”秋嵐氣喘籲籲地攔在周衛國面前。
周衛國頓時“啊”了一聲，焦急道：“你那位師弟怎麽樣了？”
“你知道？”她頗感意外。以申離這小心眼，既然懷疑周衛國，就不會告訴他真相才對。
“是啊！”周衛國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們回客棧細說。”
秋嵐心中焦急，一路盤算著到底該怎麽開口，剛一進門，便急火火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周衛國從窗縫瞥了一眼屋外：“今天有捕快來過了。”他說的應當是左護法假扮的捕快。
秋嵐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地問道：“聽說他這幾天總來找你喝酒，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周衛國嘆著氣搖了搖頭：“他昨天天黑時來的，不到亥時便走了。我無父無母，無人可祭奠，他也不願去街上湊熱鬧，便約定天黑來找我。我們不過飲了兩壺，他便推說不能再喝了，一路上要散散酒氣，不然回去會被掌門們罵，不到亥時他便走了。”
不過，飲了，兩壺？兩壺還算少嗎？莊純才幾歲啊！
眼見秋嵐面色不佳，周衛國趕緊解釋道：“我跟莊兄還算性格相投，能得如此酒友實屬不易。我也知道他年紀小，平時只叫他飲一兩杯而已。”
“你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秋嵐不悅道。
“就是這幾天的事。莊兄說跟你有些同門之誼，你那玉簪是他給你的。我也是想著，玉簪既然出自他手裏，那他應當知道些許我那未婚妻的下落，說不定還能有我爹娘的線索。可他其實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多慮了。不過，一來二去，我倒發現莊兄是個心思純正的人，值得結交，所以才……”周衛國羞愧一笑，沒再說下去。
他的解釋倒是合理。
只不過秋嵐不懂，莊純為什麽要試探周衛國，她不是說了不讓他插手嗎？他試探能試探出什麽來呢？他難道不知道，這種伎倆在明眼人看來簡直跟跳梁小醜一般可笑嗎？
周衛國沒看出來還好，如果他看出來了，還故意這麽說的話……
“王姑娘……王姑娘？”耳邊響起周衛國的呼喚聲。
秋嵐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這是怎麽了？剛才難道睡著了？
不可能啊！
她猛地晃了晃腦袋，沒有任何頭暈或不適，更沒有任何困意。低頭一看，杯中的水少了大半，茶壺的水也早已涼了，沒有一絲熱氣冒出。
她是什麽時候端起的茶杯，又是什麽時候喝的水，怎麽全然不記得了？
剛才明明只是沈思了片刻而已，怎麽一眨眼就過去了這麽久？
真是見鬼了……
秋嵐暗自心驚，不敢再多留，不動聲色地告別奔回了房。
保不齊是醉花陰的後遺癥，她得好好問問申離。
不到中午，便有人來請她，美其名曰“過去坐坐”，但秋嵐知道根本沒有這麽簡單。
這次審問的地點是在若水山莊的宅子裏，比佛堂的威壓小了許多，而且到場的掌門也不多。這種出陰招、下毒藥的事情，直接按照比賽規則處理了就行，私人恩怨罷了，他們還沒閑心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當然，因為當事人跟上次“牽扯魔教”的人是同一個，所以也有幾個掌門不放心地跟了過來。
許掌門也是其中之一。
上次他扣屎盆子扣得最起勁，所以秋嵐記得很清楚，這次聽徐若水一說，她才知道這個許掌門的身份——天道派掌門人。天道派聽著名字很正派，其實麽，整個門派從上到下，私生活都極其混亂，但凡是對武林軼事稍有了解的，都能講上兩段天道宗的八卦。
這樣一個掌門竟然出現在武林大會的現場，叫她頗為意外。她還以為天道派只有“男女雙修”那點事呢。
不過，令她更意外的是，許掌門突然態度大變，竟然還幫她說了話。
“依我所見，毒藥多在刀柄和刀鞘連接處，刀身只有部分沾染了毒液殘留，不像是用刀之人自己下的毒，倒像是——”許掌門的傷還沒好，說每句話都要停上半晌。
平覆了一下呼吸，他擡起手中的杯子往前一送：“潑上去的。”
徐若水沖秋嵐眨了眨眼，挑眉望著周厝。若水山莊的弟子比武時中毒，本來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更何況中毒的是他的大弟子。按照規矩，直接將人趕出賽場，在江湖上放句狠話，就能保證兇手下半生倉皇潦倒了。他要叫人知道，若水山莊可不是外人能隨便欺辱的。
但此時此刻，周厝卻猶豫了。
他將信將疑地望向許掌門：“那依許兄之見……”
許掌門喘息著總結道：“栽贓嫁禍。”
聽到這話，秋嵐心裏終於舒服了一點。周厝卻皺眉不語，一片沈默之中，突然有人開口了：“是三日眠。”
秋嵐一楞，三日眠……根本不是毒藥啊！
出聲那人是周厝專門請來驗毒的老相識，精通醫術也通曉毒術。見眾人紛紛望過去，他邊用帕子擦著手，邊輕松道：“等上三日便會自行解毒，周兄不必擔憂。”
眾人紛紛對視一眼，都松了一口氣。
秋嵐提著的心這才算徹底放下來。無聊的人發明的無聊的藥，偏偏還有個無聊的人栽贓她。
三日眠雖然不是毒藥，但也不是什麽好玩的東西啊！說起來，這藥最開始還是從魔教流出來的，魔教教主不知為什麽給人下了毒，那人以為命不久矣，便傾盡所有財產，找了江湖上頂尖的殺手殺他，誰知道殺手還沒趕到，人就自己好了。
“毒藥多貴呀，我才舍不得給你用呢！讓你昏三天而已，我很大度吧？”據說這是魔教教主的原話。“三日眠”便由此得名。
去掉“據說”兩個字，她知道這肯定是原話。
周厝自知許掌門說得有道理，周凝中毒也很快能解，因此沒對秋嵐真的做什麽。但畢竟若水山莊的弟子被傷是真，他面子上過不去，叫秋嵐下次當眾給認個錯，便將此事揭過。
認錯而已，又不會少塊肉，秋嵐自然滿口答應。
終於把這件破事搞定，她一刻都不願意停留，心急如焚地往回跑。徐若水自從上次被襲，精神一直不怎麽好，不過對秋嵐倒是多了幾分真情實意。除了長相脾氣對她的胃口，秋嵐對她還多了一層救命之恩。徐若水邊送秋嵐出門，邊輕聲道：“我已經叫人去找了，他不是沒有分寸的孩子，你就別擔心了。”
秋嵐知道這話是假的，但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沈沈“嗯”了一聲，低著頭往外走。
一出門，便見申離倚在墻上，雙手抱胸，手中捏著一根枯草轉來轉去，明明是流裏流氣的動作，卻叫他做出一副渾然天成的風流。徐若水微怔了片刻，笑著推了秋嵐一把：“去吧，有人來接你了。”
申離見秋嵐出來，頓時眼前一亮，扔了手裏的草枝，像等待主人回家的狗似的撲了上來：“心心！”
“找到了？”秋嵐見他高興，頓時也激動起來。
“沒有。”申離搖頭，見她眼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過倒是有些進展。”申離安慰道，“我出城查了，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秋嵐驚喜道：“他還在城裏？！”
申離點點頭：“基本能確定。”
“還是上次那夥人嗎？”
“說不清。”
沒找到人，光憑一灘血跡，什麽都判斷不了。秋嵐自然也知道，不過她直覺是同樣的作案手法，認定是同一夥人所為，氣憤道：“徐若水就罷了，我和莊純又怎麽招惹南疆了？”
申離眉毛一跳：“你？”
“我覺得，上次把我抓到水牢裏的，就是這夥人。”
只不過她沒有證據，只是憑兩夥蒙面人同樣陰翳的眼神，和同樣慘白的皮膚做出的判斷。除了要把逃犯抓回去之外，她想不到有什麽仇怨，能跟一個與世隔絕十餘年的人有關。
“啊。”秋嵐忽的低呼一聲，望向申離。申離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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