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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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脆生生的巴掌聲拖著回音繞場三周半，震得眾人腦瓜子嗡嗡直響。
有生之年能夠看到申離被打，也是人生一大奇遇了，但這兩人的姿勢……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啊！難道這是魔教新研發的招式，需要摟在一起才能見效？
……不對！沒聽錯的話，剛才申離是不是喊了一句……娘子？！
啊哈？
眾人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眼神仿佛要把臺上的兩人望穿。
那一巴掌慌亂之中用了十足的力，鮮紅的五指印頓時浮現在申離那張明艷逼人的臉上。但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摟得更緊了，手臂死死圈住秋嵐，另一只手撫向她的臉。秋嵐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那只手便停在了半空，識相地垂了下去。
“找到你了！”他的語氣顫抖，竟是難掩的激動。
雖然知道逃避無濟於事，但秋嵐還是像個鴕鳥一樣，始終低著頭不看他，好像這樣就能堅守住最後一道防線，讓敵人善罷甘休一樣。
可是……低頭的姿勢好像也不太對，她現在被他半摟半抱地摁在懷裏，垂下眼就能看見他們暧昧的姿勢，呼出的熱氣撞在他胸膛上，然後帶著更高的溫度湧向她的面頰。
……我太難了。
秋嵐心中嘆了口氣，終於認命地擡起頭，望向申離。
果然，好看的人，就算頂著巴掌印也還是一樣的好看。在讚嘆申離的容貌之餘，她只微微地感到有些驚詫。她沒有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重逢，更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魔教的教主。
不過怎麽說呢？雖然過程很意外、很難堪，可並沒有什麽緊張和驚慌的情緒，反倒是莫名松了一口氣，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那人一一對號入座，然後忍不住想道：原來是他啊！
大概就是這種感受吧。
申離仍是笑吟吟地望著秋嵐，眼中壓抑的濃重的情緒，看得她心中一緊。
“你……”她剛說出一個字，申離就作勢親了上來，似乎根本不想聽她一句解釋。
她堂堂秋少俠，怎麽會讓這等奸賊得手兩次？擡手又要扇過去，卻被他猛地扣住手腕，攥在手裏。他也不強求，順勢拉過她的手，湊在嘴邊，吻了吻她的指尖。她掙紮了一下，沒能抽出手，反而被握得更緊了，緊到骨頭都隱隱作痛。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秋嵐表面穩如泰山，內心早已慌得一匹。他是要打擊報覆、伺機尋仇，還是早就發現她了，單純來找她算賬？嗐，大家都是成年人，當初她也是不得已嘛，怎麽他還這麽耿耿於懷……
腦中飛快地想著對策，冷不防申離忽的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發現了嗎……你緊張的時候，倒是很喜歡憋氣呢。”
秋嵐一楞，連忙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然後……因為憋氣太久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申離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兩手忽的松開，動作溫柔，卻結結實實地把她整個人熊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輕摩挲。
“我好想你……”他喃喃道。語氣中夾雜了太多的情緒，悠遠得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嘆息。
秋嵐正要推開他的手就這麽停在半路，最終還是心軟地垂了下來，一動不動地停在身側。
對不起。她在心中說道。是我對不起你。
轉折來得太突然，現場眾人都沈浸在這跌宕起伏、蕩氣回腸的劇情中，久久不能自拔。而作為焦點的秋嵐則破罐破摔地想道，反正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說不定他只是想進行一下親切友好的交流會面呢……
一分鐘。兩分鐘。
一刻鐘。兩刻鐘。
秋嵐：……
是不是抱得太久了點啊！
“咳咳，”她用手指戳了戳申離的肩膀，“能放開一下嗎？”
申離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卻沒有收回手，而是順著她的胳膊滑了下來，扯住她的袖子。就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小朋友搖著另一個小朋友的袖子，讓她一起過去玩一樣。
“不放。”他十分耐心地拒絕道。然後飛快地把自己的袖子和她的袖子纏在一起，打了死結。還是兩道。
……真是出奇的幼稚啊！
事已至此，秋嵐覺得她不得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了。為當初的陰差陽錯，為他們當年的分開，為了她的不告而別。
“啊，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音調沒有任何起伏地吐出了一連串感嘆句。然後無可奈何地望著申離：“對不起，我失憶了。”
如果不是離得夠近，他還真看不出來她微微變化的眼神表達的其實是“過去的都過去了讓我們放彼此一個自由吧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呢”。
還真是心狠啊……
“沒關系。”申離輕笑一聲，“我會讓你想起來的，娘子。”
“哦還有。”秋嵐補充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娘子。”
“也對。”申離忽的放開了秋嵐，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倒讓秋嵐一楞。
緊接著他便說道：“我的娘子會給我吃好吃的，會給我買好玩的，會在我睡著的時候悄悄給我掖被角，會明明臉紅得不行還堅決不承認她喜歡我。”
我才不喜歡你呢，秋嵐差點脫口而出。轉念一想，不對，他說他娘子不承認喜歡她，她要是不承認……差點上當了！
他靜靜地低著頭，語氣充滿向往和篤定：“結發為夫妻，白首不相離。”說著晃了晃兩人連在一起的袖子，“聽說結發同心，心心說，既然是夫妻了，她就跟我一條心。”
心心……
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呢？久到秋嵐以為只要沒人提，只要她不主動說，就永遠不會有人想起，連她自己也會慢慢、慢慢地忘記。直到再次被人明明白白地叫著這個名字，那些她本以為早就忘卻的記憶、早已對她沒有任何影響的畫面，全都一股腦地湧了出來，像是蓄力已久的巖漿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瘋狂地噴湧而出。
原來她以為的“過去的都過去了”，只是暫時封存而已。等再次開啟記憶的大門，便是要了命的反噬。
“我不是心心。”
反正都是當初信口胡謅的名字，她只要打死都不承認就好了。過去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記起來了。
“是不是可不由你說了算。”申離把目光從懷中的人身上拉開，稍稍擡起了眼皮，落在了她身後。雖然一顆心都落在秋嵐的身上，但他卻像是背後，不，渾身都長了眼睛似的，時刻留意著其餘眾人的動向。此時，他一只手微微擡起，勾指成爪，似乎隨時都能動動手指，把這些“螞蟻”們捏死。
準備偷襲的人：……
對不起，打擾了，您請繼續！
被這麽一打擾，秋嵐的呼吸倒是順暢了許多。申離也沒有繼續敘舊的意思，而是吩咐道：“收拾幹凈。”
話是沖著左右護法說的，但眼神依舊直勾勾地盯著秋嵐。秋嵐心道不妙，果然，下一瞬，就覺得後頸一陣鈍痛，一聲驚呼到了嘴邊，沒來得及出口，就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左右護法早已好心地撤出了戰場，轉到場外畫面，正在賭教主幾招之內秒殺眾人，卻沒想到畫面轉眼之間就變得這麽……刺激。望著教主扛著人離開的背影，右護法忽的一拍大腿。
“是她？！”
左護法摸著下巴沈吟了片刻，眼神飄忽，陷入了回憶：“好像……真的是她。”
“哇哦！”右護法興奮地搓搓手，“趕緊收拾幹凈，咱們回去看熱鬧吧！”
左護法讚同地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轉過頭，眼裏寫滿了兩個字：興奮。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魔教教主跑了，蒼山派掌門昏迷不醒，其餘傷的傷，中毒的中毒——這還是在申離中途收手的情況下。計劃徹底失敗了，眾人的士氣就像漏氣的皮球，在空中上上下下地起伏跌宕，最後吧唧一聲掉在地上，再也升不起來了。面對兩個護法時，完全沒了一開始的氣勢，反而因為想到魔教即將到來的瘋狂報覆，忍不住萌生了怯意。
沒辦法，打也打不過，偷襲也偷襲不中，只能趕緊找個深山老林躲著，勉強維持生活這樣子。
“我……咳咳，我們走！”某掌門氣勢洶洶地喊道。
“我們才不是怕你呢！只是、只是掌門中毒了，要趕緊回去療傷。”
“對對對，你們等著瞧！”
一眾師徒雖敗猶榮地轉過身，然後……拎著袍子飛快地跑沒影了。
兩人默契地轉動視線，眼神掃射之處，眾人都非常有組織、有紀律地落荒而逃了。
效果不錯嘛。
彼此彼此。
左右護法很滿意自己眼神殺的威力，正要急火火地離開，就聽到有道聲音怯怯地、卻又堅定地喊道：“等等！師姐她、她去哪兒了？”
左護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行想起來這是剛才一直跟在秋嵐身後的人，而飛霞宗的掌門海舟正攔在他身前，雖然看似害怕，卻沒有阻攔他的話，望著他們的眼神中同樣有著不安和質問。
“不知道。”看在夫人的面上，就勉強跟他客套幾句吧。
“怎麽會！”莊純立刻叫起來。被左護法冷冷一瞪，他立刻慫了，弱弱地問道：“他……要對我師姐做什麽？”
左護法想了想，鄭重其事道：“可能要吃了她。”說罷望向右護法，右護法讚同地點了點頭。兩人嘿嘿笑著離開了。
什、什麽？！
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莊純頭上。
魔教……竟然要吃人的嗎！
————
青州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這裏景色優美，空氣清新，民風淳樸，是休閑度假、夫妻蜜月、門派團建的不二之選。不過，青州很大，越往南山越多，地形也越覆雜。最南端有一座高山，此處人跡罕至，只有不大的幾個村莊，村民沿河而居。
村裏幾乎都是男人，偶爾有人要成親了，就會離開村莊，再也不回來。原因只有一個：鎖心宮就在山上。
鎖心宮是江湖上極其神秘的一個門派，最近兩年忽的名聲鵲起。更準確的說，應該叫臭名昭著。沒人知道鎖心宮是什麽時候建好的，也沒人知道裏面是什麽人。就像竹筍一樣，仿佛一場雨的功夫，江湖上就冒出了這麽一個地方，這麽一個門派，還有這麽一群神秘人。
傳聞說，鎖心宮專擄女子，不論江湖中人，還是平民百姓，已經有無數女子慘遭毒手；
傳聞說，想要擅闖鎖心宮的人，全都有去無回，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傳聞說，鎖芯宮宮主長得極醜，所以才不挑肥揀瘦，只要是女的就統統抓走。
傳聞還說……
秋嵐站在一棟霸氣側漏的建築前，使勁眨了眨眼睛，擡頭望向上方高懸的碩大匾額。
鎖心宮。
秋嵐：……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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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能夠看到申離被打，也是人生一大奇遇了，但這兩人的姿勢……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啊！難道這是魔教新研發的招式，需要摟在一起才能見效？
……不對！沒聽錯的話，剛才申離是不是喊了一句……娘子？！
啊哈？
眾人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眼神仿佛要把臺上的兩人望穿。
那一巴掌慌亂之中用了十足的力，鮮紅的五指印頓時浮現在申離那張明艷逼人的臉上。但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摟得更緊了，手臂死死圈住秋嵐，另一只手撫向她的臉。秋嵐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那只手便停在了半空，識相地垂了下去。
“找到你了！”他的語氣顫抖，竟是難掩的激動。
雖然知道逃避無濟於事，但秋嵐還是像個鴕鳥一樣，始終低著頭不看他，好像這樣就能堅守住最後一道防線，讓敵人善罷甘休一樣。
可是……低頭的姿勢好像也不太對，她現在被他半摟半抱地摁在懷裏，垂下眼就能看見他們暧昧的姿勢，呼出的熱氣撞在他胸膛上，然後帶著更高的溫度湧向她的面頰。
……我太難了。
秋嵐心中嘆了口氣，終於認命地擡起頭，望向申離。
果然，好看的人，就算頂著巴掌印也還是一樣的好看。在讚嘆申離的容貌之餘，她只微微地感到有些驚詫。她沒有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重逢，更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魔教的教主。
不過怎麽說呢？雖然過程很意外、很難堪，可並沒有什麽緊張和驚慌的情緒，反倒是莫名松了一口氣，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那人一一對號入座，然後忍不住想道：原來是他啊！
大概就是這種感受吧。
申離仍是笑吟吟地望著秋嵐，眼中壓抑的濃重的情緒，看得她心中一緊。
“你……”她剛說出一個字，申離就作勢親了上來，似乎根本不想聽她一句解釋。
她堂堂秋少俠，怎麽會讓這等奸賊得手兩次？擡手又要扇過去，卻被他猛地扣住手腕，攥在手裏。他也不強求，順勢拉過她的手，湊在嘴邊，吻了吻她的指尖。她掙紮了一下，沒能抽出手，反而被握得更緊了，緊到骨頭都隱隱作痛。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秋嵐表面穩如泰山，內心早已慌得一匹。他是要打擊報覆、伺機尋仇，還是早就發現她了，單純來找她算賬？嗐，大家都是成年人，當初她也是不得已嘛，怎麽他還這麽耿耿於懷……
腦中飛快地想著對策，冷不防申離忽的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發現了嗎……你緊張的時候，倒是很喜歡憋氣呢。”
秋嵐一楞，連忙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然後……因為憋氣太久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申離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兩手忽的松開，動作溫柔，卻結結實實地把她整個人熊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輕摩挲。
“我好想你……”他喃喃道。語氣中夾雜了太多的情緒，悠遠得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嘆息。
秋嵐正要推開他的手就這麽停在半路，最終還是心軟地垂了下來，一動不動地停在身側。
對不起。她在心中說道。是我對不起你。
轉折來得太突然，現場眾人都沈浸在這跌宕起伏、蕩氣回腸的劇情中，久久不能自拔。而作為焦點的秋嵐則破罐破摔地想道，反正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說不定他只是想進行一下親切友好的交流會面呢……
一分鐘。兩分鐘。
一刻鐘。兩刻鐘。
秋嵐：……
是不是抱得太久了點啊！
“咳咳，”她用手指戳了戳申離的肩膀，“能放開一下嗎？”
申離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卻沒有收回手，而是順著她的胳膊滑了下來，扯住她的袖子。就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小朋友搖著另一個小朋友的袖子，讓她一起過去玩一樣。
“不放。”他十分耐心地拒絕道。然後飛快地把自己的袖子和她的袖子纏在一起，打了死結。還是兩道。
……真是出奇的幼稚啊！
事已至此，秋嵐覺得她不得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了。為當初的陰差陽錯，為他們當年的分開，為了她的不告而別。
“啊，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音調沒有任何起伏地吐出了一連串感嘆句。然後無可奈何地望著申離：“對不起，我失憶了。”
如果不是離得夠近，他還真看不出來她微微變化的眼神表達的其實是“過去的都過去了讓我們放彼此一個自由吧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呢”。
還真是心狠啊……
“沒關系。”申離輕笑一聲，“我會讓你想起來的，娘子。”
“哦還有。”秋嵐補充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娘子。”
“也對。”申離忽的放開了秋嵐，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倒讓秋嵐一楞。
緊接著他便說道：“我的娘子會給我吃好吃的，會給我買好玩的，會在我睡著的時候悄悄給我掖被角，會明明臉紅得不行還堅決不承認她喜歡我。”
我才不喜歡你呢，秋嵐差點脫口而出。轉念一想，不對，他說他娘子不承認喜歡她，她要是不承認……差點上當了！
他靜靜地低著頭，語氣充滿向往和篤定：“結發為夫妻，白首不相離。”說著晃了晃兩人連在一起的袖子，“聽說結發同心，心心說，既然是夫妻了，她就跟我一條心。”
心心……
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呢？久到秋嵐以為只要沒人提，只要她不主動說，就永遠不會有人想起，連她自己也會慢慢、慢慢地忘記。直到再次被人明明白白地叫著這個名字，那些她本以為早就忘卻的記憶、早已對她沒有任何影響的畫面，全都一股腦地湧了出來，像是蓄力已久的巖漿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瘋狂地噴湧而出。
原來她以為的“過去的都過去了”，只是暫時封存而已。等再次開啟記憶的大門，便是要了命的反噬。
“我不是心心。”
反正都是當初信口胡謅的名字，她只要打死都不承認就好了。過去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記起來了。
“是不是可不由你說了算。”申離把目光從懷中的人身上拉開，稍稍擡起了眼皮，落在了她身後。雖然一顆心都落在秋嵐的身上，但他卻像是背後，不，渾身都長了眼睛似的，時刻留意著其餘眾人的動向。此時，他一只手微微擡起，勾指成爪，似乎隨時都能動動手指，把這些“螞蟻”們捏死。
準備偷襲的人：……
對不起，打擾了，您請繼續！
被這麽一打擾，秋嵐的呼吸倒是順暢了許多。申離也沒有繼續敘舊的意思，而是吩咐道：“收拾幹凈。”
話是沖著左右護法說的，但眼神依舊直勾勾地盯著秋嵐。秋嵐心道不妙，果然，下一瞬，就覺得後頸一陣鈍痛，一聲驚呼到了嘴邊，沒來得及出口，就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左右護法早已好心地撤出了戰場，轉到場外畫面，正在賭教主幾招之內秒殺眾人，卻沒想到畫面轉眼之間就變得這麽……刺激。望著教主扛著人離開的背影，右護法忽的一拍大腿。
“是她？！”
左護法摸著下巴沈吟了片刻，眼神飄忽，陷入了回憶：“好像……真的是她。”
“哇哦！”右護法興奮地搓搓手，“趕緊收拾幹凈，咱們回去看熱鬧吧！”
左護法讚同地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轉過頭，眼裏寫滿了兩個字：興奮。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魔教教主跑了，蒼山派掌門昏迷不醒，其餘傷的傷，中毒的中毒——這還是在申離中途收手的情況下。計劃徹底失敗了，眾人的士氣就像漏氣的皮球，在空中上上下下地起伏跌宕，最後吧唧一聲掉在地上，再也升不起來了。面對兩個護法時，完全沒了一開始的氣勢，反而因為想到魔教即將到來的瘋狂報覆，忍不住萌生了怯意。
沒辦法，打也打不過，偷襲也偷襲不中，只能趕緊找個深山老林躲著，勉強維持生活這樣子。
“我……咳咳，我們走！”某掌門氣勢洶洶地喊道。
“我們才不是怕你呢！只是、只是掌門中毒了，要趕緊回去療傷。”
“對對對，你們等著瞧！”
一眾師徒雖敗猶榮地轉過身，然後……拎著袍子飛快地跑沒影了。
兩人默契地轉動視線，眼神掃射之處，眾人都非常有組織、有紀律地落荒而逃了。
效果不錯嘛。
彼此彼此。
左右護法很滿意自己眼神殺的威力，正要急火火地離開，就聽到有道聲音怯怯地、卻又堅定地喊道：“等等！師姐她、她去哪兒了？”
左護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行想起來這是剛才一直跟在秋嵐身後的人，而飛霞宗的掌門海舟正攔在他身前，雖然看似害怕，卻沒有阻攔他的話，望著他們的眼神中同樣有著不安和質問。
“不知道。”看在夫人的面上，就勉強跟他客套幾句吧。
“怎麽會！”莊純立刻叫起來。被左護法冷冷一瞪，他立刻慫了，弱弱地問道：“他……要對我師姐做什麽？”
左護法想了想，鄭重其事道：“可能要吃了她。”說罷望向右護法，右護法讚同地點了點頭。兩人嘿嘿笑著離開了。
什、什麽？！
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莊純頭上。
魔教……竟然要吃人的嗎！
————
青州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這裏景色優美，空氣清新，民風淳樸，是休閑度假、夫妻蜜月、門派團建的不二之選。不過，青州很大，越往南山越多，地形也越覆雜。最南端有一座高山，此處人跡罕至，只有不大的幾個村莊，村民沿河而居。
村裏幾乎都是男人，偶爾有人要成親了，就會離開村莊，再也不回來。原因只有一個：鎖心宮就在山上。
鎖心宮是江湖上極其神秘的一個門派，最近兩年忽的名聲鵲起。更準確的說，應該叫臭名昭著。沒人知道鎖心宮是什麽時候建好的，也沒人知道裏面是什麽人。就像竹筍一樣，仿佛一場雨的功夫，江湖上就冒出了這麽一個地方，這麽一個門派，還有這麽一群神秘人。
傳聞說，鎖心宮專擄女子，不論江湖中人，還是平民百姓，已經有無數女子慘遭毒手；
傳聞說，想要擅闖鎖心宮的人，全都有去無回，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傳聞說，鎖芯宮宮主長得極醜，所以才不挑肥揀瘦，只要是女的就統統抓走。
傳聞還說……
秋嵐站在一棟霸氣側漏的建築前，使勁眨了眨眼睛，擡頭望向上方高懸的碩大匾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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