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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詭事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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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詭事錄11

“剛出爐的花糍誒~客官要不要來一碟嘗嘗?”

一股糯米混雜著濃濃豆沙的香甜氣味飄散在食坊外,最先駐足停留的就是小道士。

這花糍無非是外層裹著糯米,裏面包著豆沙餡的團子,但硬是被手巧的攤主捏成了白面粉耳的小兔子形狀,煞是可愛,怪不得能吸引到小道士的註意力。

“你不是剛吃了四碟饆饠,怎麽又餓了?”

藥初九眨眨眼,戳了戳小道士臉上的嬰兒肥,“你可真是個小饞貓。”

“難得有個古代副本,這不得好好體驗一下唐朝人民的生活。”

小道士煞有其事地和藥初九她們講著道理。

誰讓她在副本裏是個兜裏沒有一分銀錢的小孩子呢,想要買點什麽還得努力說服別人。

“給我三碟花糍,打包帶走。”

左芷沒有理會小道士的各種大道理,直接爽快地掏錢買東西。

“走吧,找家好一點的酒樓坐下休息一會兒,順便聊聊道觀裏的事情。”

左芷大步走在前頭,其他人見狀也跟了上去。

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車馬喧囂,車輪碾過青石板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道士剛才說得也在理,這一路上的異朝風景看得人眼花繚亂,藥初九恨不得自己再多長一雙眼睛來。

她們一行人穿梭在絡繹不絕的行人間,各色衣飾、花邊巾帽交相輝映。遠處傳來艷麗的歌舞聲和賣藝者的琴音,吸引了眾多觀賞者駐足觀看。

這種獨特的熱鬧與活力,不枉她們進入副本穿越時空,感受那個繁榮盛世的氣息。

不過由於藥初九她們四人並沒有多少原身的記憶,所以對洛陽城裏有名的就不是很了解。

好在回大理寺請求大理寺卿派人前去太清道觀的時候,藥初九旁敲側擊問出了幾家在洛陽名氣不錯的酒樓。

“醉鼎樓。”

郝牧歌瞇著眼睛看向面前的這塊掛在酒樓上牌匾,轉頭詢問道:“要不就在這家解決晚飯吧?我看裏面生意也挺好的。”

醉鼎樓,喲,真是巧了,這不就是那幾個名滿洛陽的大酒樓之一嘛。

藥初九自然沒有拒絕品嘗美食佳肴的機會,於是率先走進去。

“小二,還有沒有雅間?有的話來一間。”

藥初九她們一進門,就被迎上了二樓獨立的雅間。

“呼,終於可以歇息了。”

小道士累了一上午,這會兒直接趴在桌子上。

“別睡了,快起來吃飯。這丁子香淋膾可是醉鼎樓的招牌菜。”

藥初九夾了一筷子魚膾放入她面前的白瓷碗中。

小道士端起碗,銀筷夾起一塊魚膾放在光線下仔細端詳:

“這生魚片薄如蟬翼,後廚師傅的刀工了得啊。”

接著她話鋒一轉,“話說回來,你們說那功德墻上會不會也有兇手的名字?畢竟那人關系與韓修思如此之好,他不可能不知道韓修思去過太清觀。”

藥初九從懷裏掏出一張淺色布帛,上面是她從功德墻上的名單裏謄抄的人名。

“這個我也懷疑過,假設這個猜想是真的,這上面與韓修思關系密切,出生官宦人家,常年習武的人符合要求的倒也並不多,我請求大理寺丞幫我把符合的人名都圈了出來,也就僅三人而已。”

“哪三人?”

左芷和郝牧歌頓時放下手中的碗筷,任務在前,面前一桌的美食也沒有這三個人名的吸引力大。

只有小道士依舊奉行著“民以食為天”的鐵律,在一旁繼續幹飯。

她做得離藥初九極近,稍微扭頭一瞥,就能看到布帛上的字跡。

“宋經武,曾鴻雲,晏陽。”

左芷:“你可知這些人任何職位?”

藥初九:“宋經武,現任北衙禁軍統領,出生秦陵宋家,家父與韓修思的父親關系很好,因此他們兩從小就在一起長大,是與他志同道合的摯友。”

“曾鴻雲,韓修思的表弟,三年前中進士後前來投奔他,現任正六品上昭武校尉,在韓修思一眾親人裏與他關系最好。”

藥初九的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個人名上。

“晏陽,曾是韓修思的下屬,擔任禮部郎中職位。在他逝世後,被提拔為禮部侍郎,填補了韓修思的空缺。此人應是韓修思的心腹。”

“等等,最後一人並不符合那三個要求呀,他一禮部郎中怎麽會長期習武呢?”

小道士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藥初九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醉鼎樓最有名的桑落酒,潤了潤喉。

“此酒的確是香醇,真是不虛此行。”

“好了,不逗你了。”

藥初九對上小道士那急切的目光,悠然繼續道:

“我去調查過,這個晏陽出身清河晏家,這是一個武將世家,他排行老二,他爹他爺爺他大哥都是武官,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之下,從小會點武功應該不成問題吧?”

郝牧歌恍然,“原來這就是你也把他列為兇手嫌疑人之一的原因。”

“不錯。”

藥初九夾了一塊水晶龍鳳糕,丟進嘴裏細細品嘗。

“所以你覺得這三位中哪一位嫌疑最大?”

“我覺得……”

藥初九擡起頭,臉色覆雜。

左芷和郝牧歌都看著她,等著她說什麽。

“——這水晶龍鳳糕有些過於甜了。”

“咳咳!”

小道士趁她們不註意,拿起酒壺在自己的杯子裏偷偷倒上些,正準備品嘗時被這荒謬的對話直接嗆到氣管裏,拼命咳嗽著。

左芷一臉嫌棄地避開小道士不小心灑出的酒水,“罷了,這事不急,還是聊聊鬼市吧。”

提到鬼市,眾人都紛紛沈默了。

過了一會,還是郝牧歌打破了僵局。

“目前我們對鬼市的詳細情況了解得太少了,藥初九在大理寺也只找到對鬼市的描述的只言片語。”

藥初九點頭:“我只在卷宗裏找到了鬼市出現的大概位置——城西郊區有塊亂葬崗,那裏就是鬼市會出現的地方。”

亂葬崗這詞聽上去就代表著不詳,危險與死亡。

眾人眼底掠過一絲微妙的神色。

“但是進入鬼市的正確道路我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若實在不行,就一路殺進去。”

左芷眉眼帶著些狠意。

“對啊對啊,大不了遇鬼殺鬼,遇魔降魔嘛。”

小道士在一旁附和道。

見此情形,藥初九和郝牧歌互換了一個眼神。

左芷和小道士作為京都大學特別派來搶鑰匙的執念師,那實力她們幾個也見識過了,先不說左芷,別看小道士平時看著像個小孩一樣天真幼稚,但是在關鍵時刻卻從未掉過鏈子。

可作為寧江大學進入副本的學生中唯一一個擁有攻擊力的藥初九,不管是在精神力層次還是在技能卡的積累方面,顯然都趕不上左芷她們。

因此對於明日的鬼市之行,郝牧歌對於她們的處境其實是非常擔心的。

就在藥初九想要轉移話題之際,二樓的樓道處傳來一陣巨大的嘈雜聲。

“怎麽回事?”

左芷起身拉開門,向店員詢問道。

“今日是新上任的禮部侍郎的宴請日,三樓全被他包了下來,有些食客不知,貿然闖入,因此才引起了一些爭吵。”

新上任的禮部侍郎?!

小道士眼珠子一轉,趁大家不備,從左芷身下的縫隙裏溜了出去,準備去看看熱鬧。

“哎呀,你出去幹什麽,還不快回來!”

藥初九假意喊了兩句,往後向左芷和郝牧歌使了個眼神,也跟著跑了出去。

二樓與三樓的樓梯交界處確實站了不少人,但藥初九一眼就看見了被簇擁在中心的一位年輕男子。

他披著纖塵不染的白色輕裘,芝蘭玉樹般光華溫潤。

“這不會就是那個禮部侍郎晏陽吧?他看上去好年輕啊。”

小道士趴在欄桿上,露出半個腦袋,待看清那人的面容後,不由得驚呼道。

藥初九沒有出聲,側耳傾聽著那幫人吵鬧的聲音。

過了會,她才肯定道:“從他旁邊的仆從對他的稱呼來講,你剛才猜的沒錯,他就是晏陽。”

“你待會沖過去,裝作不小心撞到他,然後借此機會查看他的掌心是否有習武的繭子。”

左芷不知何時站在了小道士身後,冷聲吩咐道。

藥初九擡頭看去,那邊的爭吵似乎有了結果,雙方好像達成了什麽協議,兩邊的人流開始慢慢退去。

“等等!”

藥初九一把抓住正摩拳擦掌準備沖出去訛詐那名年輕的禮部侍郎的小道士,往她手裏塞了一張卡。

“這是史詩技能卡,可以在目標上留下標記,可持續48小時。你待會記得對他使用這個技能。”

這張卡還是藥初九從項紹元那敲詐……不對,是項紹元給她的勞務費呢。

項紹元果然給了她兩張沒什麽攻擊能力的技能卡,尤其是這張追蹤卡,冷卻時間竟有48小時之久。

顯然這種技能卡對於項紹元來說比較雞肋,否則他也不會輕易給她。

藥初九本以為她一直不會使用這張卡,沒想到這麽快就等來了使用的機會。

她緊緊盯著小道士從人群裏鉆了進去,往晏陽身邊沖,然後“不小心”在他腳下摔倒。

晏陽果真下意識地去攙扶摔倒的小道士。

“哎喲~摔的疼死我了。”

小道士的演技不錯,死死扒住晏陽的衣袍,大聲哭喊。

“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麽不好好看管,走路不長眼睛嗎?”

晏陽身邊的仆從忙用力試圖把小道士從自家主子身上拔下來,奈何小道士的臉皮非比尋常地厚,於是只能向外求救。

藥初九正要前去,左芷用劍柄攔住她道:“你的身份不宜暴露在太多人面前,還是我去吧。”

說著她便往小道士那走去。

“不好意思,家裏大人一時疏忽,讓舍妹跑出來沖撞到了公子。”

左芷微微低頭,向晏陽表示歉意,順勢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無妨,小孩難免調皮些,之後好好看管便是了。”

晏陽頷首,緩步向上走去。

就在他即將消失在三樓的雅間的時候,他倏然回頭,不經意間正對上藥初九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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