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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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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直到回了居所, 海林仍心有餘悸。

她幾度看向身後,生怕楚江派人跟了過來,後怕地對方雲蕊問道:“姑娘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這人能順利上鉤嗎?”

方雲蕊其實並不很在意這些, 只反問:“若他再追我一回,可比這冒險嗎?”

海林啞了聲, 那何止是冒險, 楚江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險境,而當下海林也終於反應過來——原來姑娘今早特意的打扮不是為了楚嵐少爺,而是為著楚江。

“走吧。”方雲蕊道, “這個時間, 咱們正好進竹林采了晨露, 去朝暉堂拜見大夫人。”

“是。”海林點點頭。

換了身衣服,又卸下妝容之後, 方雲蕊才與海林去竹林中采露, 她雖不知大夫人為何要讓她每日都帶著晨露過去,但橫豎這些日子閑暇著,去了也是打發時間。

再加上那日大夫人為她指點迷津, 她其實覺得大夫人是很不錯的。

到了朝暉堂,大夫人才剛起, 她也未施妝容, 很是隨意地出來與方雲蕊相見。許是因為沒有子嗣操勞的緣故,大夫人看著比二夫人和三夫人都要年輕不少,精神氣也很足。

“你今兒怎麽來這麽早。”江月容看她,少頃又自己想通了答案, “今日楚嵐出去了罷?”

“是。”方雲蕊說著,遞上自己所采的晨露。

江月容看了眼那個小罐子, 道:“這些日子,你替我采露倒是盡心,不過馬上就要深秋了,我嫌深秋露水煮的茶滋味不好,以後過來就不必采了。”

方雲蕊聞言,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江月容註意到她的笑容,也笑問道:“你笑什麽?”

“我只是猜想著,大夫人喚我采露來,其實非是為了真的需要我來采露,只是想試試我辦事是不是穩妥盡心,想考驗我。”方雲蕊答道。

她起先只是隱隱這樣覺著,今日大夫人開口免了她的采露,卻仍要她日日過來,瞬間就坐實了她的猜想。

沒想到江月容也應得十分爽快,“沒錯,我就是想試試你,我這朝暉堂清靜了十多年了,突然要進個人來,自然得看過品性,知道是個安穩的才行。”

“恕晚輩愚鈍。”方雲蕊聽了話,卻是站起身來微微一禮,“不知大夫人讓我過來,是想做什麽?”

江月容看著她,道:“我初嫁來楚家時,其實也如你一般前後無人,丈夫又拋下我去了道觀,讓我成了全族的笑話,我也很是無助過的。那日我看見你,便覺得你格外親切,我便想著,若我能有個女兒,興許也是你這般年紀。”

方雲蕊有些受寵若驚,所以這大夫人是想......

“我觀你年紀,像是也要及笄了,婚事不能沒有人做主,我雖伶仃,不過好歹還有娘家倚仗,若想給你挑一位老實穩重的夫君不是難事,只是不知你可否願意呢?”江月容繼續著後話。

“我?”方雲蕊還是震驚,像是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樣一樁好事能落到自己頭上似的,這國公府竟然會有人願意為她謀劃婚事。

見她遲疑,江月容以為她是還有什麽顧慮,想了想道:“你放心,若是當真有了人選,肯定會提前叫你二人相看過,覺得滿意才會落定,你全然不必擔心什麽。”

方雲蕊見大夫人竟然能考慮到這個份上,哪裏還會有什麽意見,她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可她而今哪裏是什麽能考慮婚事的身份呢?

前有狼後有虎,她現在已經是忠勇侯府說定是妾了,可這樁事她又不能告訴大夫人,橫豎國公府掌家的是馮氏,大夫人就算有心又能幫得上什麽呢。

“我......”方雲蕊輕輕開口,“我明年才及笄,還不想這麽早就考慮婚事。”

江月容一楞,立時道:“傻孩子,這好姻緣哪裏還是等待時機的?若是有了,要及時抓住才是正理。”

方雲蕊又哪會不知這個道理,然而她實在是不能。

“勞煩大夫人費心了,我真的不想。”方雲蕊低低垂下眼去。

“這是為何?”江月容微微擰眉,想不出她究竟有什麽理由拒絕,“你信不過我?覺得我是在誆騙於你?”

“當然不是!”眼見大夫人就要動怒誤會了,方雲蕊連忙矢口否認,她知道今日不給出一個正當周全的理由,是說不過去了。

“大夫人,我內心的確是願意的,然而我現今過不了心裏那個砍。”方雲蕊道,“我爹娘當年入京被山匪所害,那時因我年紀小的緣故,便未再行守孝的規矩,然而我在國公府這些日子,每每想起當年都覺寢食難安,已在自如替爹娘守孝盡心,不想中間因旁的事斷了,還望大夫人見諒。”

她聲音很低,聽著好似是有哭腔一般,說得江月容心頭一酸。

“你當年的遭遇,我聽說過,若非你娘機敏將你藏了起來,你只怕要與你爹娘一同葬身山匪手中,唉。”江月容沈沈嘆了口氣,“好罷,你既然這樣說,我總不能再勉強你,你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只是我這話是一直作數的,等什麽時候你想了,就來找我,也是一樣的。”

方雲蕊趕緊道:“多謝大夫人。”

小坐之後,方雲蕊便與海林自僻靜的道路離開了。

路上,海林輕輕嘆了口氣:“若是大夫人能早一個月提出此事,該多好啊。”

方雲蕊垂眸,這都是因果循環,若無乞巧節那晚的事,她自不會求上楚嵐,不求上楚嵐,她自不會因與楚嵐鬧了別扭而慌不擇路去茶會認識了大夫人,也就沒有今日這一說了。

她是很能肯定的,她在府上三年都沒有與這位大夫人說過話,倘若沒有乞巧節這個變故,定然是到現在也說不上話,所以也就沒什麽好遺憾的。

“不過,大夫人說姑娘隨時可以再提此事,應當也是作數的罷?”海林問。

方雲蕊點了點頭,江月容是名門閨秀,而今江家又是得力之輩,自然不會不認自己說過的話。只是時移世易,到了那個時候,大夫人是不是真的願意,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今日大夫人這番話的確讓方雲蕊感動,她本就是伶仃之人,大夫人竟願意為她操持婚事。說實話,其實將婚事靠給楚嵐,方雲蕊是很不安的。

畢竟這世間男子與女子到底不同,所看到的人和事自然也就不同,楚嵐或許能識一位才幹之能,卻不一定就能替她掌眼一位好夫君,這是很不同的。

婚事總要交到女子手中,才知道應該看些什麽。

倘若,等她終了忠勇侯府一事,進了女學,有幸拿到了玉牌,再請大夫人幫忙主持婚事呢?楚嵐已經允準她再嫁了,想來她自己擇個如意郎君,楚嵐也不會再說什麽的。

吃過午飯便到了下午,楚江還是如此沈不住氣,中午的時候就趁著人多眼雜,派自己的小廝來給方雲蕊送東西。

一塊他自己的貼身玉佩和一封信,信上寫著的無非是些酸話,三句兩句地問她:聽見她喚了那聲表哥後心緒難安,詢問她是不是開了竅,究竟是有什麽意思。

方雲蕊看完了信,楚嵐說是去三日,但其實後日白天就會回來,他回府那日國公府必要一處吃飯,別人家的女兒不來,可嘉寧郡主一定是會來的。

方雲蕊聽說,即便是家塾已經罷課,嘉寧郡主去松英堂的次數也格外頻繁,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一是為著與馮氏這個未來的婆母搞好關系,二則是為能巧遇楚嵐。

可惜她在府上這麽久,竟然都未看出楚嵐與馮氏的關系不好,根本不可能日日過去拜見。

“姑娘,咱們接下來怎麽辦?”海林問,“這些日子咱們去采晨露之後去往朝暉堂的路線,並未刻意隱瞞,若楚江當真派人盯著這邊的動靜,定然早就知道了。”

方雲蕊默了瞬,道:“明日,咱們去四方院那邊折桂花。”

這個時節,桂花正盛放著,香飄十裏。

四方院與榮國公所在的榮壽堂不遠,算得上在國公府中間位置,方雲蕊幾乎不會過去,每年也就無緣一見那邊的桂花盛景。

聽今年要去,海林很是高興,“是要折給大夫人的嗎?”

方雲蕊湊近海林耳畔,輕聲耳語了幾句,海林點了點頭。

第二日天不亮,方雲蕊便與海林早起,前往四方院的桂花林。正是桂花盛開的時節,還沒有走到時遠遠就嗅見一股桂花香,她二人進入林中,特地走得很慢。

等采摘桂花時,海林開口道:“姑娘,咱們今日為何突然來采桂花了?”

“大夫人說秋日的露水不好,我想拿桂花做些點心送去。”方雲蕊道。

“姑娘為何對大夫人突然如此上心呢?”

方雲蕊:“我將要及笄,自然要掛心自己的婚事,只是在國公府舉目無親,大夫人又膝下無子,說不定討好了她,她就會幫我了。”

海林了然地點點頭,又道:“奴婢倒是覺得,外面的公子再怎麽樣,倒也比不上國公府的少爺們好呢。”

“是啊。”方雲蕊口齒清晰地說著,“若是能做了誰的妾室,我哪裏還需要如此費心討好別人呢。”

在二人的交談聲中,遠處一個身影悄悄撤走了。

“少爺,今日那二位沒去竹林,去的是桂花林。”

楚江聽著,皺眉道:“怎麽突然換了地方?”

桂花林那邊可遠不如竹林幽靜,竹林那邊又靠著鈴蘭閣,平日總不好動手,他正想著趁著楚嵐走了,好好找個機會將那小妮子困住,誰知第二日她就換了個地方。

小廝便把方才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學給了楚江。

楚江楞了楞,那股煩心瞬間散去,大喜過望地問:“她當真是這麽說的?願意留在國公府做妾?”

小廝笑嘻嘻答道:“小的哪裏敢騙少爺您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小妮子之前都是假清高呢,昨兒她叫我那聲表哥,擺明了就是在勾引我,瞧著我送了東西過去便立馬生了做妾的想法!”

楚江笑著,留在國公府做妾,她自然高攀不上楚嵐,楚平是嫡子,但長得那麽醜,又惡名在外,她自然也不會很樂意。

思來想去,適合的就只有他一個,她一想通這點,便立即松了口叫他表哥。

楚江愈發得意,只覺得已然得了美人在懷。

他這副模樣被三房的月姨娘瞧見,問道:“你這是在樂什麽?還不用功讀書去?眼瞧著楚嵐就回來了,他這回要是再中,我看你祖父眼裏還能不能看見你。”

楚江不以為然,“便是如此,最先沒臉的肯定也是楚平,他們可都是嫡子。”

月姨娘臉色頓變,“沒出息的東西!你倒知道自己只是個庶子,還不知道用功!”

“若是可能,我也不想從你的肚子裏出來!”楚江怒吼一聲,他多年因嫡庶沒少被親娘念叨過,時間久了,他自己原不覺得什麽,後來也厭惡起自己這個庶子的身份來。

倘若是嫡子,他若是嫡子,不知會比楚平那個廢物爭氣多少,說不定不等楚嵐回來,早就贏得了祖父的倚重喜愛,只因他是庶子!什麽爵位,都與他失之交臂!

月姨娘險些被楚江這話氣得別了過去,指著楚江顫抖不已,“你、你這白眼狼,我是你娘,你竟然這麽對我說話!”

楚江對她早已厭煩至極,轉身便出了院落不再理會,只看這會兒時辰尚早,轉而又去了三夫人院裏。

楚江是庶子,他的生母是月姨娘,自從懂事之後,楚江卻會日日到三夫人柳氏那裏去請安,多年來雷打不動,這也是外傳楚江老實本分的原因。

柳氏自己的兒子是個不恭順的,所以對楚江就還算和顏悅色,看著楚江一日日竄高,忍不住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到了考慮婚事的年紀。”

楚江現在滿腹心思都在方雲蕊那裏,哪兒還顧得上親事,道:“母親說的是,只是眼下長兄還未成婚,二哥也不曾成婚,兒子總不好先邁出這步來。”

柳氏也就是這麽一說,自不可能真心為楚江謀劃什麽,見他這樣說也是隨口應下。

不過既然柳氏提起,楚江又不甘心將這話頭這麽草草過去,試探著道:“不過兒子的確也想在讀書的時候紅袖添香。”

柳氏擡眸,“聽你這麽說,好似是已經有了人選。”

楚江便笑了笑,“是有個惦記的,只想到時候能在母親這邊得個點頭讓她進門便可。”

這是要迎個妾還是通房進來了,楚平的通房不知凡幾,成日鬧哄哄地吵得柳氏頭疼,楚江開口要一個她自然不會不同意,只道:“既然你已經有了主意,自己看著辦便是。”

左不過是一個妾,還無需她費什麽心神。

“多謝母親!”楚江大喜。

快到正午的時候嘉寧郡主便來了國公府,她甚至帶了幾身衣裳,大有在國公府小住幾日的意思。康王府的排場大,方雲蕊不必出去,就知道嘉寧郡主已然來了,還是和往常一樣,被安排在四方院住。

“奴婢出去的時候,聽說嘉寧郡主學了道八寶團圓飯,要等楚嵐少爺回來後親做呢。”海林道了一聲。

方雲蕊點了點頭,難怪這麽早就過來了,想必是需要些時辰準備,能讓嘉寧郡主洗手作羹湯的,這天底下恐怕也就楚嵐一個了。

她正如此想著,就聽海林道:“這郡主都這般上心,姑娘要不要也給楚嵐少爺準備些什麽?”

方雲蕊搖了搖頭,“嘉寧郡主如此,是對他有情意,我又是因為什麽呢。”

她不能對楚嵐有情,也不能與楚嵐長久,既然都不能,費這個心思做什麽?反倒顯得她很難堪。

看來姑娘仍是沒有對楚嵐少爺生什麽心思,海林心中微嘆,也就不提了。

本是到了吃飯的時候,這會兒正趕上下人往各處送飯來,她們這邊雖是偏僻,離府上的廚房卻不遠,沒多時就送了過來。

海林正準備布菜,誰知方雲蕊道:“走吧,咱們去四方院。”

“又去?”海林楞了楞,“桂花不是已經采回來了嗎?”

“不是去采桂花的。”方雲蕊道,“海林,把你的衣服給我一件。”

國公府女使的衣裳都是統一的樣式,縱然府上的夫人小姐可以給自己身邊的上等女使換衣服穿,不過方雲蕊從不會湊這個熱鬧,一來低調,二來不會惹人非議。

眼下正是府上忙碌的時候,更是便捷了她。

海林聞言便去取了自己的一套衣服來給方雲蕊換上,方雲蕊又用妝容將自己和海林的容貌壓了壓,二人這才出門。

國公府的姑娘們與嘉寧關系究竟如何,方雲蕊不得而知,只是每次嘉寧來時她們都會去說會兒話,這是慣例。

雖是秋日,不過正午陽光正好,方雲蕊到時,她們正坐在院子裏。

“今年的桂花開得特別好,我已經讓我房裏的媽媽存了一樹,回頭做桂花糕吃。”楚玥道。

嘉寧縱眼高於頂,也不會與楚家的人鬧僵,她在學堂素來跋扈,不過從不會拿楚家的姑娘撒氣。

見楚玥說話,嘉寧也笑說了一句:“你就是愛吃甜食,不過今年的桂花的確開得太好了,倒叫我有幾分不適。”

“你小時候聞見桂花便會起疹子,太醫不都說是弱癥,現在也沒好嗎?”楚姒問了一句。

嘉寧道:“近乎大好了,現今也不至於起疹子,就是身上會有點癢罷了,我現今也是能聞得這香味的,只是不能靠太近了。”

嘉寧郡主不能聞桂花?方雲蕊先是皺了皺眉,須臾又松開了眉心,這樣或許......會更好。

方雲蕊與海林在墻外聽了幾句,楚家的幾個姑娘便要動身了,這些人無不知道嘉寧的心思,本來覺得楚嵐已經回來,那與嘉寧的婚事怕是順理成章,怎麽也沒想到楚嵐竟憑空多出一個未婚妻來。

“這些日子,你可查到我哥要娶的那個女人是誰了?”楚苒道。

一提起這個,嘉寧便露出幾分不耐,“我細細查了,能走動的人我都動了一遍,可就是無人知曉榮國公究竟給表哥定下了誰!如此耗費下去也是枉費時間,不找也罷!”

現在學堂又是罷課,她就更不好找了。

楚苒道:“等考完了試,想必學堂馬上就要恢覆了,你再找也不遲。”

嘉寧點點頭,目光卻飄忽著,覺得這樣未免也太被動了些,難道她就只能這樣看著不成?退一步講,就算找到了那個小賤人,她又能如何呢?

寥寥幾句,楚家三位姑娘便離開了四方院,趕著去自己院子裏用飯了。

嘉寧郡主出來相送,見她們走了正打算回去,方雲蕊這便快步走出,在嘉寧郡主轉身之際打了個噴嚏。

嘉寧郡主果然很快轉身,滿臉不悅地打量了方雲蕊一眼,沒看出什麽端倪來。

方雲蕊忙道:“郡主恕罪,奴婢對這桂花香氣有些不適,以後經過這邊一定會記得戴上面紗的,還請郡主不要怪罪。”

嘉寧收回目光,罷了,到底是國公府的下人,她若大做文章管教一番,怕是不好。

只是有句話被她聽見,反問道:“戴了面紗,便不會難受了麽?”

“是。”方雲蕊道,“戴上面紗便不會了,奴婢往常都是會戴的,只是今日夫人叫奴婢采摘桂花討個彩頭,沾染的香氣濃郁了些,這才不小心驚擾了郡主。”

嘉寧已不欲與她計較方才那個噴嚏的事,只下意識問:“什麽彩頭?”

方雲蕊回:“回郡主的話,是蟾宮折桂的彩頭。”

蟾宮折桂?嘉寧一楞,對啊,她怎麽就沒想到桂花還有這一層的意思?表哥明日回來,若她也采摘些桂花備在八寶飯上,那豈不是足叫表哥見了她的心意?

想通了這點,嘉寧更是愉悅起來,八寶飯配上桂花香,表哥一定會喜歡的,何況她對桂花過敏一事表哥不是不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會更加感動!

“行了,你下去罷。”嘉寧揮了揮手,輕笑了一聲。

方雲蕊朝海林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道不動聲色離開了四方院。

“姑娘。”海林尋了個岔路與方雲蕊會合,問,“姑娘怎麽就確定嘉寧郡主必定會去桂花林采摘呢?”

“她一定會去的。”方雲蕊喃喃著,“這一個月來,她為了能巧遇楚嵐,三天兩頭地往松英堂跑都不見得麻煩,采幾朵桂花又算得了什麽。”

“咱們......咱們這樣,算不算陷害郡主啊姑娘?”海林小聲問。

“不算。”方雲蕊即刻否決,她面上一派鎮定,“無人敢害嘉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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