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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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件好事
顧明德擺了擺手，這點東西對他來說並不是很貴重，但能夠還姜珂的人情，因此很值得。
“第一次上門總得帶點心意來才行，嫂子你就不用太客氣了。”
顧明德如今已經學會兩分人情事故，不再是那眼高於頂的小少爺。
“除了給孩子們帶了禮物，也為嫂子帶了一套化妝品，不值什麽錢，嫂子別嫌棄。而且我一個男人不懂這些，所以都是櫃臺上的人選的。嫂子看看合不合適，要是不合適，發票還在盒子裏，能去退換。嫂子每天工作辛苦了，姜哥又是個搞學術的，就算想體貼嫂子，恐怕也想不出什麽來，今天我來打個樣兒，以後讓姜哥給你買。”
顧明德是給這一家子都買了東西，可不是給一個人。
“另外還有些茶葉之類的，姜哥應該會喜歡。”
顧明德買的不只是這些，但他沒有都一一點出來，只說那些看似不貴的。
可即便是這樣，也夠李曼春開心的了。
“明德你真是太客氣了，其實不用拿這麽多東西的，你有這個心，來看看孩子，這就夠了。家裏啥都有，不缺什麽的。”
李曼春雖然這樣說，但是她對那套護膚品真的很感興趣。
姜珂的確沒有那個心，逢年過節也想不到給她買禮物。而且她看孩子們的玩具都不便宜，想來顧明德送她的護膚品也不會很差。
“姜珂，你招呼著明德坐會兒，我廚房裏還開著火呢。”
雖然李曼春很好奇那一套護膚品，但是他她不是孩子，總不能現在就去看，但這頓飯她已經做的心甘情願了。
“嫂子，不用忙了，把我帶的飯菜擺出來就成了，我看也到飯點兒了，孩子們也該餓了。”
顧明德沒有麻煩他們夫妻的打算，笑著開口。
“就算咱們大人不餓，也得考慮考慮孩子們，而且嫂子做那麽多菜，咱們幾個人肯定也吃不完，那不就浪費了。等到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嘗嘗嫂子的手藝。”
顧明德嘴裏的下次一般都是沒有的，可李曼春不知道，她回頭看了看丈夫。
“明德都已經那麽說了，那就別忙活了。”
姜珂知道顧明德的意思，他這是還人情來了。
李曼春聽到這話又張羅著擺飯，顧明德也拉著姜珂幫忙。
“你們先吃著，我去給你們拿酒去。”
李曼春對著樂樂、桃桃招手，要把他們叫走，把空間留給丈夫和顧明德。
“嫂子，酒就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呢。等到下回我，下回我跟姜哥再好好的喝一杯。讓樂樂、桃桃過來吃吧，嫂子你辛苦了，就別張羅了，坐姜哥旁邊，咱們吃飯。”
顧明德來他們家，可不是讓他們一家子伺候自己的。
這次來不是為談事，所以顧明德和姜珂也就是隨口聊了些廢話，等飯吃完，顧明德就走了。
兩口子送走顧明德以後，就回去看他帶的禮物。
李曼春先是打開了護膚套盒，吃了一驚。
“你這朋友出手可真夠大方的，這一套東西都頂上咱家一月生活費了。還有樂樂、桃桃的玩具，可都不是便宜貨，你哪兒認識的這麽有錢的朋友？”
李曼春以前從沒有聽姜珂提過，有這麽個人。
“有錢人家的小少爺，跟咱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次也是因為我幫了他點小忙，害怕直接給我錢不好，所以才想了個法子來感謝我。”
姜珂笑了笑，要是換做以前的顧明德，應該還不會如此迂回。
“他既然都已經送過來了，那就用吧，平時我還真不舍得給你買這麽貴的護膚品。就那幾樣茶葉什麽的，先放著吧，咱們自己喝，實在浪費。”
姜珂想著等到過年的時候，拿出去送禮也有面子。
李曼春也是一樣的想法，畢竟要是讓她們自己花錢去買這禮物，她們是舍不得的。
“那我先把其他東西收起來，免得孩子們給碰壞了。”
李曼春小心的將禮盒放進櫃子裏，生怕碰壞了。
姜珂也幫著收拾桌子，他原來是沒有這樣的意識的，但是顧明德一個外人都知道幫著他媳婦兒擺飯，他總不能比一個外人做的還要差。
等到收拾好以後，兩口子又坐在一塊兒，說起了顧明德。
“不管怎麽樣，人家有這個心了，你該幫人家的一定要上心。”
李曼春覺得她們不能白收人家這麽貴重的東西，要不然良心上也過不去。
“這是當然了，我當初幫他也沒有想著讓他回報我。”
姜珂點頭，他沒有講述太多過去和顧明德的故事。
“這事你心裏知道就行，出去別亂說。”
李曼春嗔了他一句：“還用你交代我，我還能不知道嗎？”
她打開護膚套盒，愛不釋手的拿起來反覆觀看。
“不過啊，你竟然有個這麽有錢的朋友，就應該多跟人家聯絡聯絡感情，萬一有什麽事兒，人家也能幫襯你。”
李曼春想的簡單，但姜珂可沒有這個打算。
“你少想這些吧，人家這樣的人，根本不會真心和你做朋友，現在他這是不想回家低頭，才求到我的頭上，要不然人家家裏一句話就解決了，根本用不著我。”
姜珂心裏跟明鏡似的，他和顧明德是攀不上關系的。
李曼春不這麽想，她覺得顧明德今日這個態度，就不像是富家少爺高高在上的模樣。
要不是看他提的禮物，她以為他和其他的客人沒什麽區別。
“我真覺得這個小少爺當朋友不錯，你請其他人來家裏吃飯的時候，哪個管我們娘三兒的死活了。”
李曼春對顧明德的印象是真的好，絕不是單看他出手大方才有的想法。
姜珂並沒有這個打算，有些感情點到為止要比舔著臉交往更合適。
他與顧明德比點頭之交要好上一些，但又稱不上真正的朋友，也吃過飯、喝過酒，講過醉話，在這場關系上，已經有了完美的句號。
“有機會再說吧，咱們只管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姜珂垂眸，他不希望親手破壞掉這部分記憶的美好，就當是送給青年時期拮據的他的禮物吧。
李曼春見真的說不動丈夫，也不再勸，只是心裏仍覺可惜。
顧明德不知道這夫妻倆還盤過他的一筆賬，從姜珂家裏出來以後，他就一身輕松。
明天他就能回小灣村了，畢竟事情談完了，幾位老師也答應會考慮，如果他們的學生有這個意願，會直接將作品寄到小灣村。
顧明德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畢竟他也不回家住。
工廠裏也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雖說有許廊因在，可許廊因還有那麽多課要上呢。
顧明德不能自己在外面瀟灑，讓許廊因幫他看著廠子，這也太不夠兄弟了。
許廊因的確有些忙，他的課程基本上都排滿了，還要抽時間來廠裏，而趙溫柔本質上就是個工作狂，他沒有時間陪趙溫柔，趙溫柔更不知道休息。
顧明德回來的時候，許廊因終於松了一口氣。
“廊因，你看看我新買的車怎麽樣？核載23人呢？”
顧明德興沖沖的介紹道，這可是他精心細選挑出來的。
許廊因對他買的車並不感興趣，載多少人都無所謂，只要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就行了。
“行，挺好的。”
許廊因捧場式點了點頭，敷衍道。
“另外就是設計師的事兒，我想著人家學生都沒畢業，讓人家來鄉下也不合適。所以我跟他們的老師都談了一下，想采取征稿的形式，只要咱們使用了他們的稿件就會付稿費，如果來稿被退，我們也會負擔他們的郵費。這樣的話，學生們是沒有任何成本的，只要他們願意投，我們就願意收。如果同學們畢業以後想全職工作，我們也很歡迎他們過來。”
顧明德原原本本告訴了許廊因他的想法，和談判的過程。
許廊因聽到這話，對他這次的處理方式還算滿意。
“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好，可以嘗試一下。”
許廊因停頓下來，看向顧明德。
“明德，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想法的，只是有人幫你清掃障礙，所以你才不去思考那麽多。其實沒有我們，你一樣可以的。”
許廊因不是為了哄顧明德，他是真覺得投稿的方法很不錯。
設計本來就不是非要坐班，只要能出圖就行。
而且投稿的設計師不需要全職，也不用領全職工資，其實他們還是省錢的。
如果養一批設計師，他們肯定要出一大筆工資，可如果是投稿式的，只需要付一筆稿費就可以。
“不過他們如果真的來稿了，你就需要多付出一點時間了。”
許廊因想著，就算顧明德要請趙溫柔幫忙，也該做個基本篩選，如此趙溫柔也會輕松許多。
“這倒是不要緊，不過是看個設計圖能要多長時間，我最怕的是咱們招不來人，也沒有人願意往咱們這兒投稿，那就麻煩了。”
顧明德擺了擺手，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總是讓趙溫柔一個人幹，畢竟趙溫柔也很忙。
顧明德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接下來也沒有什麽要緊事了，就在廠子裏守著。
新品上市，大受歡迎，僅僅幾天就被搶購一空，他也需要安排新一輪的生產。
顧明德可不是天天閑著沒事兒幹，在廠子裏數錢玩兒呢。
他們的產品每發出去一批，他就需要知道銷售的情況，以及消費者的反饋。
當然這些是不需要他親自去調研的，合作方都會給他消息，為了和合作方溝通，他們的廠子裏早就已經安上了電話。
如今趙溫柔設計的蕾絲襪子大受歡迎 ，很多地方的貨都賣斷了。
這是一件好事。
可是離了趙溫柔，顧明德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做的那麽好，他莫名有些憂慮。
若是放在從前，他必然是不在意這些的，可如今他很重視這個廠子。
可是焦慮是毫無意義的，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麽改變。
顧明德也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從辦公室走出，去了學校。
現在學校那邊已經步入正軌，趙溫柔和許廊因的大部分精力也都在學校上，但若是顧明德來找他們，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
趙溫柔再次見到顧明德的時候，心裏多少都有一點預感，他是來找自己的。
“溫柔，正好你下課了，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顧明德笑呵呵的開口，他如今的臉皮已經越來越厚了，早不是那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了。
趙溫柔和他也不是頭一天認識，聽到他這麽說，也好脾氣的問他，“有什麽事啊？”
“咱們的新款很暢銷，經銷商已經又訂了一批，不管是普通價位的還是貴一點的，都大受歡迎，包括咱們之前的襪子也被帶的銷量好了起來。”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趙溫柔聽到也笑了起來。
“這很好啊，那咱們這個月的業績也不錯了。”
趙溫柔點頭，那到她手裏的分紅也不會少了，她也有錢給老師們發工資了。
“是啊，這個月的業績不錯，可是你也知道的，新品上市撐不了多久，就會有盜版出現，所以我想著當收到投稿了，下個月就再做一批新款出來。我才采取征稿形式的事兒，廊因跟你說過了沒有？”
顧明德主要還是想找個商量事情的人，他自己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趙溫柔點頭，表示認可。
“我聽廊因說過了，這個方法挺好的呀。”
既然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她不明白顧明德來找自己還有什麽事？
“是還有什麽問題嗎？”
趙溫柔覺得顧明德如今頗有些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來找她，八成是有事兒。
“有一點兒問題。”
顧明德沒有兜圈子，直接回應道。
“我沒有什麽設計的經驗，雖然平時你畫完圖也是咱們商討決定的，但你的水平我是放心的，而且你每一次畫的圖，只要上市都能銷售一空。可是這些學生們他們沒有這些經驗，他第一次來搞不太理想，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他們，所以想問問你到時候有沒有空，幫我一起審審稿？”
顧明德前面鋪墊那麽多，最重要的就是最後一句。
趙溫柔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語氣略帶著玩笑。
“明德，什麽時候你說話也這麽拐彎抹角的了，廠子是我們三個人辦起來的，你要我幫忙直說就行，我絕對不會推辭。”
趙溫柔並不是滿嘴理由不幹活的人，這廠子也有她的一部分股份，她該做的事情，一樣都不會少做。
“我知道你是擔心廊因有意見，他有時候也就是那麽一說。最主要還是想讓你能夠獨立起來，畢竟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月蘭還在等你呢。”
趙溫柔不希望他們兄弟之間有嫌隙，因此就多解釋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這不是又厚著臉皮來找你了嘛。”
顧明德明白她的意思，笑呵呵的說道。
“我想著咱們既然采取了征稿的方式，那就要嚴格一點，一開始就把稿件的質量，要不然等以後再提高要求，學生們說不準會有意見。”
趙溫柔是讚同他這個想法的，因為一旦有了低標準，那麽所有人都會覺得事情是這樣的簡單，等到想要再提高標準的時候，就會有人覺得他們已經達到目的，想要卸磨殺驢。
“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咱們既然想要質量高的，那就不能從一開始就降低要求。退而求其次並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還有可能還影響我們的工作推進。”
如果想要高質量的稿件，那麽第一批的稿件就要好好審查，以免有人想要渾水摸魚。
“等到有稿件寄來時，你只管來找我，我們一起研究，若是哪位同學的稿件出眾，我們也可以和他簽約，長期合作。”
趙溫柔覺得若是有這樣的人才，就算是多出些錢，也該把人綁在她們工廠，可不能被同行挖去。
現在的小廠可能還沒有這種意識，但難保大廠不會有想法。
如今趙溫柔她們家的廠子，在業內也算打出了名氣，只是還沒有危及到大廠的地位，因此也沒有人在意她們。
可趙溫柔她們的野心不止於此，要想進一步發展，手上肯定得有人才。
除了設計師以外，其他的人才同樣需要。
趙溫柔覺得顧明德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這只是個開始。
“溫柔，有你這句話就太好了。”
顧明德激動的說道，他這些日子也在思考，自己不能滿足於現狀，她需要抓住時機，盡快發展工廠，這樣才能早日和月蘭見面。
雖然月蘭會等他，但他不能仗著月蘭等他，就不進步。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的話，想廊因的話，也在想馬伯父的話，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嘴上說努力是沒有用的，我得行動起來，我得把事實擺在馬伯父的跟前。可是我從前太安逸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所以我現在一步步的探索著往前走，也希望廊因和你幫幫我。”
顧明德這話說的很真誠，他是真的反思過的。
“有你這番話，我們肯定會幫你的，不過就像你說的，你也不能光嘴上行動。”
許廊因下課回來，正好聽到他的話。
“等你收到稿件的時候，咱們再湊在一塊聊聊吧，除了看稿件以外，也該再探討一下擴充廠子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遲早要提上日程，畢竟這個廠子已經邁上正軌有一段時間了。
許廊因也不可能和趙溫柔真的一輩子待在小灣村，他們還有別的計劃。
趙溫柔點頭，她也是這樣的打算，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冬天的時候，推出其他的產品。
“我們的定位從來就不是一直做襪子廠，而是從襪子開始，慢慢的延伸。”
不過小灣村這邊的工廠肯定是做不了其他的產品了，畢竟廠子的體量就那麽大，工人和機器也有限。
那就需要開其他的工廠，招聘新的工人和設計師等。
這些都需要好好商討一番，畢竟建廠房、買機器都需要大批資金。
就算他們現在手中寬裕，也不能瞎搞。
顧明德明白他們的意思，一開始的時候，趙溫柔就提過一嘴她的展望。
不過那個時候的顧明德並未上心，只是抱著湊熱鬧的心疼。
而且這麽多年，他早就習慣了跟在許廊因的身後，許廊因的身影後面必定有他。
“我覺得可以，到時候咱們碰一下想法吧。”
顧明德沒有意見，因為現在他也燃起了鬥志，想要把這個廠子發展起來。
“那今天就先這樣，你們還有課上，我就不在這影響你們了。”
顧明德今天是沒有課的，趙溫柔給他排的課很少，而且不是重要的課程。
趙溫柔也沒有留他，她馬上就要去教室上課了，而許廊因雖然沒有課，但他們計劃摸底考試，因此這些天，許廊因都在出試卷。
新來的老師們已經工作一段時間了，總要看看她們的教學成果吧。
因此這次的考試，不僅是看學生們學的如何，也在看老師的教學水平。
雖然考試的方法有些片面，但也最簡單直觀。
趙溫柔在想不到其他辦法的時候，會一直沿用這個辦法的。
自從趙溫柔來了以後，孩子們就習慣了考試和隨堂測驗，因此對於考試這件事，他們不僅不反感，有些小朋友還挺期待的。
畢竟考試過後，成績好的同學都是有獎勵的，而且今年趙溫柔還允諾他們會發獎狀。
誰不想抱著大紅的獎狀回家呢？
一路上指不定有多少人註視著他，嘴裏還嘖嘖的誇讚道：“誰家的孩子有出息了，上學還捧了個獎狀回家，以後指不定要做個狀元！”
孩子們只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就忍不住心動。
因此他們得知要考試以後，更加拼命地學習，為獎勵，也為獎狀，這是他們學習的成果，看得見、摸得著。
整個學校的學習氛圍空前的好，就連最調皮搗蛋的小同學，也在認真學習。
新老師們不了解學生們的情況，但看到這麽好的學習氛圍也是高興的。
趙溫柔如今帶的都是一二年級的小孩兒，乖起來很乖，但鬧起來也很鬧。
不過他們都怕趙溫柔，因此趙溫柔的課上，他們都是乖乖的。
如今班上女孩子已經有7個了，看似不多，但與之前相比，已經很好了。
趙溫柔剛來的時候，有些班上，是連一個女孩也見不到的。
看著講臺之下的孩子們，趙溫柔不由得浮現出笑容。
“同學們，今天咱們先不學習新知識，咱們一起來覆習一下這周的知識，看看你們都記住了多少。”
趙溫柔會寧願把時間用在覆習，也不會趕進度，畢竟她們教育的目的是讓孩子學會知識，而不是牛嚼牡丹似的把這本書學完。
鄉下的孩子基礎知識弱一點，但只要老師有足夠的耐心，他們也不是一點都學不會。
趙溫柔辦學校的目的不是為了培養出狀元，這些孩子也沒有那個潛力，畢竟也沒有這樣的條件，她只希望這些孩子能夠多學習一些知識，盡可能的能改變他們的未來。
“老師，我們就要考試了，這次覆習的知識，會不會跟考試有關系呢。”
底下的同學弱弱的問道，他們希望趙溫柔能給他們開後門。
趙溫柔搖頭，不會做這樣的事，也不希望孩子們樹立這樣的想法，認為老師會給他們開後門。畢竟將來進了社會，誰又會給他們開後門呢？
“並不是喔，我們僅僅就是為了覆習上周的知識和這周的知識，讓你們的印象更加深刻。這次考試的出題人不是我，我也沒有看過考試試卷，所以你們不要想著從我這裏打聽到任何消息。”
趙溫柔笑著說道，她需要把這些想法都扼殺在搖籃裏。
“你們不要總是想著有老師給你們透題，因為這是沒有意義的，我們考試並不是為了讓你們每一個人都考滿分，而是希望能看到你們的缺點不足，再進行針對性的教學。”
趙溫柔給他們獎勵的原因，也是希望他們能好好學習，而不是搞那些小聰明的東西。
“你們現在還只是在小學階段，凡是都有老師給你們兜底，可你們要考了初中呢？到時候你們就要離開村子，去鎮上上學，鎮上那麽多學生，一個班裏沒有幾十個人，你沒有那麽優秀，只是靠著老師透題考出高分，哪個老師能看到你呢？而且考初中可不容易，你們要不好好學的話，小學畢業那就是徹底畢業了。”
趙溫柔知道他們的水平如何，但也希望這學校裏能有幾個能考上初中的。
考上初中，是邁出這片土地的第一步。
其實學生們想不到那麽多，也不理解，他們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但他們不敢反駁趙溫柔，因為趙溫柔有的是手段收拾他們。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也不明白，不過沒有關系，我們站在不同的角度和位置，我也不需要你們的理解，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趙溫柔看到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是什麽想法，不過她從來沒指望過別人能理解她。
“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怎麽想，現在我們開始上課了。”
趙溫柔把課本翻開，開始帶著同學們覆習知識。
學生們聽到趙溫柔這話，也開始把狀態拉回來，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他們都得好好學習。
就像趙溫柔所說，現在的考試只是一個小考試而已，他們如果想要去更廣闊的天地，就要考過升學考試。
升學考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孩子來說，簡直是太難了。
雖然他們在努力的學習，但是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有些孩子就算和別人上的課一樣，也還是學不會。
不過在這裏從來就沒有批評，就算學習不好也沒有關系，只要付出過精力和認真就可以。
趙溫柔辦學的宗旨從來都不是讓所有學生都變成成績優異的孩子，而是希望他們能夠盡可能的學習到知識。
雖然這些知識現在對他們來說可能沒有什麽用，並不影響他們種地打工，但將來他們如果想出去看一看，或許他們今天學習到的知識能夠幫助到他們。
哪怕僅僅是認識些字，都要比大字不是一個要好的多。
趙溫柔知道，她做不到真正的改變他們，只能盡可能的用微小的力量，對他們的未來產生一點影響。
她如今已經認清這個現實。
若是換到年前的時候，她可能還會興致勃勃的說改變孩子們的未來這些話。然而不過短暫的幾個月，她越來越清楚，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
趙溫柔也在不斷地嘗試中成長，包括思想也更為成熟，不再像之前那樣簡單。
可惜這些孩子們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學校，能夠投入使用都經歷過多少困難。
他們的世界太小了，能看到的也很有限。
趙溫柔上課的間隙，嘆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還不知會持續多久呢。
不僅她不知道，就連許廊因和顧明德也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又在哪裏？
哪怕有奮鬥的目標，可總是覺得有些虛浮，仿佛一切都在等一個機遇或是一個貴人幫助。
這樣的感覺並不是很好，雖然總是會有驚喜，可他們不能總是依靠驚喜。
顧明德等了這兩天，已經有些坐不住，沒有一個投稿了，也沒有回信。
不知道是對方還在猶豫，還是覺得他靠不住。
不管是哪個原因，對顧明德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如今新品已經又送出去一批，包括老款都帶動的銷量好了起來。
今年順利的話，他們就可以順勢而上開分廠。
只是現在手裏沒有可用的人，也沒有設計師，就讓他們舉步維艱。
雖然趙溫柔可以做，但不可能讓她一個人負責兩個廠的設計工作，那誰也忙不過來。
顧明德現在就希望趕緊有個設計師，不管水平如何，總能叫他看到個回音。
現在趙溫柔和許廊因都忙著準備考試，顧明德也不好來學校打擾他們，因此只能暗自著急。
他甚至想去鎮上問一問，有沒有他們的信件。
雖然他們已經和郵局達成協議，有信件的話會送到廠裏來。
顧明德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壓根兒就坐不住。
許廊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新教師們雖然有極大的工作熱情，但是工作經驗上仍有不足，他和趙溫柔不僅要操心考試事宜，還要關註老師們的教學情況。
許廊因現在忙的焦頭爛額，真是一點閑工夫都抽不出。
趙溫柔下課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揉太陽穴。
“要不然剩下的交給我來出吧？你最近實在是太辛苦了，也該休息一下了。”
趙溫柔也知道心疼許廊因，她們在一起這麽久，她很少見許廊因這麽疲憊。
“還是算了吧，你也不比我輕松多少，我這邊也快弄完了，等到出完的時候，咱們一塊看一下，沒問題就開始覆印。”
許廊因擺了擺手，趙溫柔操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再把這活兒也給她，那她就真的不用睡覺了。
“等考完試，把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以後……”
許廊因話音未落，就被趙溫柔打斷。
“咱們就得把重心放到工廠上了，畢竟要發展工廠的話，明德一個人肯定不行，咱們得幫幫他，這工廠雖說讓明德管理，可也是咱們三個人的。”
他們當初分工的時候，也是想著每個人的理念不同，擅長的也不一樣，只要各自做好各自領域內的工作就可以。但是現在他們要做的更大，就需要共同努力。
“明德上次來找我，跟我說了一下設計師的問題，我覺得他的思路是沒問題的，而且說實話，找大學生確實便宜一點兒。”
趙溫柔從招聘成本上來看，顧明德這一舉動的確減少了不少金錢成本，不過增加了時間成本。
“就是咱們現在沒那麽多人，所以我還得幫明德看看那些稿件，咱們收到了來稿總不能一直不回信吧，那要讓學生們怎麽想呀？”
趙溫柔是個極具工作效率的人，她不會拖延一點工作。
許廊因明白她的意思，而且他們現在也需要稿件。
“嗯，我知道。另外就是也要和明德開個會，這個我們之前也提過。”
許廊因點頭，他在心裏悄悄嘆了一口氣。
女朋友太工作狂了，顯得他有些不努力。
“不說這些了，你還是先出試題吧，大題給他們出點有難度的，咱們考試也不是為了哄他們玩的，得讓他們知道，他們和外面的孩子還差得遠呢。”
趙溫柔覺得這些孩子們有些安於現狀了，覺得他們村子的情況變好了，就算不努力，以後也有工廠。但趙溫柔不這樣想，她辦工廠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讓孩子們有退路。
“就他們現在的水平，想要考初中還遠著呢。我最初給他們設立獎勵，是因為他們的條件困難，而不是為了讓他們想方設法的取得好成績。”
趙溫柔提起此事，也有些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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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德擺了擺手，這點東西對他來說並不是很貴重，但能夠還姜珂的人情，因此很值得。
“第一次上門總得帶點心意來才行，嫂子你就不用太客氣了。”
顧明德如今已經學會兩分人情事故，不再是那眼高於頂的小少爺。
“除了給孩子們帶了禮物，也為嫂子帶了一套化妝品，不值什麽錢，嫂子別嫌棄。而且我一個男人不懂這些，所以都是櫃臺上的人選的。嫂子看看合不合適，要是不合適，發票還在盒子裏，能去退換。嫂子每天工作辛苦了，姜哥又是個搞學術的，就算想體貼嫂子，恐怕也想不出什麽來，今天我來打個樣兒，以後讓姜哥給你買。”
顧明德是給這一家子都買了東西，可不是給一個人。
“另外還有些茶葉之類的，姜哥應該會喜歡。”
顧明德買的不只是這些，但他沒有都一一點出來，只說那些看似不貴的。
可即便是這樣，也夠李曼春開心的了。
“明德你真是太客氣了，其實不用拿這麽多東西的，你有這個心，來看看孩子，這就夠了。家裏啥都有，不缺什麽的。”
李曼春雖然這樣說，但是她對那套護膚品真的很感興趣。
姜珂的確沒有那個心，逢年過節也想不到給她買禮物。而且她看孩子們的玩具都不便宜，想來顧明德送她的護膚品也不會很差。
“姜珂，你招呼著明德坐會兒，我廚房裏還開著火呢。”
雖然李曼春很好奇那一套護膚品，但是他她不是孩子，總不能現在就去看，但這頓飯她已經做的心甘情願了。
“嫂子，不用忙了，把我帶的飯菜擺出來就成了，我看也到飯點兒了，孩子們也該餓了。”
顧明德沒有麻煩他們夫妻的打算，笑著開口。
“就算咱們大人不餓，也得考慮考慮孩子們，而且嫂子做那麽多菜，咱們幾個人肯定也吃不完，那不就浪費了。等到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嘗嘗嫂子的手藝。”
顧明德嘴裏的下次一般都是沒有的，可李曼春不知道，她回頭看了看丈夫。
“明德都已經那麽說了，那就別忙活了。”
姜珂知道顧明德的意思，他這是還人情來了。
李曼春聽到這話又張羅著擺飯，顧明德也拉著姜珂幫忙。
“你們先吃著，我去給你們拿酒去。”
李曼春對著樂樂、桃桃招手，要把他們叫走，把空間留給丈夫和顧明德。
“嫂子，酒就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呢。等到下回我，下回我跟姜哥再好好的喝一杯。讓樂樂、桃桃過來吃吧，嫂子你辛苦了，就別張羅了，坐姜哥旁邊，咱們吃飯。”
顧明德來他們家，可不是讓他們一家子伺候自己的。
這次來不是為談事，所以顧明德和姜珂也就是隨口聊了些廢話，等飯吃完，顧明德就走了。
兩口子送走顧明德以後，就回去看他帶的禮物。
李曼春先是打開了護膚套盒，吃了一驚。
“你這朋友出手可真夠大方的，這一套東西都頂上咱家一月生活費了。還有樂樂、桃桃的玩具，可都不是便宜貨，你哪兒認識的這麽有錢的朋友？”
李曼春以前從沒有聽姜珂提過，有這麽個人。
“有錢人家的小少爺，跟咱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次也是因為我幫了他點小忙，害怕直接給我錢不好，所以才想了個法子來感謝我。”
姜珂笑了笑，要是換做以前的顧明德，應該還不會如此迂回。
“他既然都已經送過來了，那就用吧，平時我還真不舍得給你買這麽貴的護膚品。就那幾樣茶葉什麽的，先放著吧，咱們自己喝，實在浪費。”
姜珂想著等到過年的時候，拿出去送禮也有面子。
李曼春也是一樣的想法，畢竟要是讓她們自己花錢去買這禮物，她們是舍不得的。
“那我先把其他東西收起來，免得孩子們給碰壞了。”
李曼春小心的將禮盒放進櫃子裏，生怕碰壞了。
姜珂也幫著收拾桌子，他原來是沒有這樣的意識的，但是顧明德一個外人都知道幫著他媳婦兒擺飯，他總不能比一個外人做的還要差。
等到收拾好以後，兩口子又坐在一塊兒，說起了顧明德。
“不管怎麽樣，人家有這個心了，你該幫人家的一定要上心。”
李曼春覺得她們不能白收人家這麽貴重的東西，要不然良心上也過不去。
“這是當然了，我當初幫他也沒有想著讓他回報我。”
姜珂點頭，他沒有講述太多過去和顧明德的故事。
“這事你心裏知道就行，出去別亂說。”
李曼春嗔了他一句：“還用你交代我，我還能不知道嗎？”
她打開護膚套盒，愛不釋手的拿起來反覆觀看。
“不過啊，你竟然有個這麽有錢的朋友，就應該多跟人家聯絡聯絡感情，萬一有什麽事兒，人家也能幫襯你。”
李曼春想的簡單，但姜珂可沒有這個打算。
“你少想這些吧，人家這樣的人，根本不會真心和你做朋友，現在他這是不想回家低頭，才求到我的頭上，要不然人家家裏一句話就解決了，根本用不著我。”
姜珂心裏跟明鏡似的，他和顧明德是攀不上關系的。
李曼春不這麽想，她覺得顧明德今日這個態度，就不像是富家少爺高高在上的模樣。
要不是看他提的禮物，她以為他和其他的客人沒什麽區別。
“我真覺得這個小少爺當朋友不錯，你請其他人來家裏吃飯的時候，哪個管我們娘三兒的死活了。”
李曼春對顧明德的印象是真的好，絕不是單看他出手大方才有的想法。
姜珂並沒有這個打算，有些感情點到為止要比舔著臉交往更合適。
他與顧明德比點頭之交要好上一些，但又稱不上真正的朋友，也吃過飯、喝過酒，講過醉話，在這場關系上，已經有了完美的句號。
“有機會再說吧，咱們只管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姜珂垂眸，他不希望親手破壞掉這部分記憶的美好，就當是送給青年時期拮據的他的禮物吧。
李曼春見真的說不動丈夫，也不再勸，只是心裏仍覺可惜。
顧明德不知道這夫妻倆還盤過他的一筆賬，從姜珂家裏出來以後，他就一身輕松。
明天他就能回小灣村了，畢竟事情談完了，幾位老師也答應會考慮，如果他們的學生有這個意願，會直接將作品寄到小灣村。
顧明德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畢竟他也不回家住。
工廠裏也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雖說有許廊因在，可許廊因還有那麽多課要上呢。
顧明德不能自己在外面瀟灑，讓許廊因幫他看著廠子，這也太不夠兄弟了。
許廊因的確有些忙，他的課程基本上都排滿了，還要抽時間來廠裏，而趙溫柔本質上就是個工作狂，他沒有時間陪趙溫柔，趙溫柔更不知道休息。
顧明德回來的時候，許廊因終於松了一口氣。
“廊因，你看看我新買的車怎麽樣？核載23人呢？”
顧明德興沖沖的介紹道，這可是他精心細選挑出來的。
許廊因對他買的車並不感興趣，載多少人都無所謂，只要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就行了。
“行，挺好的。”
許廊因捧場式點了點頭，敷衍道。
“另外就是設計師的事兒，我想著人家學生都沒畢業，讓人家來鄉下也不合適。所以我跟他們的老師都談了一下，想采取征稿的形式，只要咱們使用了他們的稿件就會付稿費，如果來稿被退，我們也會負擔他們的郵費。這樣的話，學生們是沒有任何成本的，只要他們願意投，我們就願意收。如果同學們畢業以後想全職工作，我們也很歡迎他們過來。”
顧明德原原本本告訴了許廊因他的想法，和談判的過程。
許廊因聽到這話，對他這次的處理方式還算滿意。
“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好，可以嘗試一下。”
許廊因停頓下來，看向顧明德。
“明德，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想法的，只是有人幫你清掃障礙，所以你才不去思考那麽多。其實沒有我們，你一樣可以的。”
許廊因不是為了哄顧明德，他是真覺得投稿的方法很不錯。
設計本來就不是非要坐班，只要能出圖就行。
而且投稿的設計師不需要全職，也不用領全職工資，其實他們還是省錢的。
如果養一批設計師，他們肯定要出一大筆工資，可如果是投稿式的，只需要付一筆稿費就可以。
“不過他們如果真的來稿了，你就需要多付出一點時間了。”
許廊因想著，就算顧明德要請趙溫柔幫忙，也該做個基本篩選，如此趙溫柔也會輕松許多。
“這倒是不要緊，不過是看個設計圖能要多長時間，我最怕的是咱們招不來人，也沒有人願意往咱們這兒投稿，那就麻煩了。”
顧明德擺了擺手，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總是讓趙溫柔一個人幹，畢竟趙溫柔也很忙。
顧明德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接下來也沒有什麽要緊事了，就在廠子裏守著。
新品上市，大受歡迎，僅僅幾天就被搶購一空，他也需要安排新一輪的生產。
顧明德可不是天天閑著沒事兒幹，在廠子裏數錢玩兒呢。
他們的產品每發出去一批，他就需要知道銷售的情況，以及消費者的反饋。
當然這些是不需要他親自去調研的，合作方都會給他消息，為了和合作方溝通，他們的廠子裏早就已經安上了電話。
如今趙溫柔設計的蕾絲襪子大受歡迎 ，很多地方的貨都賣斷了。
這是一件好事。
可是離了趙溫柔，顧明德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做的那麽好，他莫名有些憂慮。
若是放在從前，他必然是不在意這些的，可如今他很重視這個廠子。
可是焦慮是毫無意義的，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麽改變。
顧明德也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從辦公室走出，去了學校。
現在學校那邊已經步入正軌，趙溫柔和許廊因的大部分精力也都在學校上，但若是顧明德來找他們，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
趙溫柔再次見到顧明德的時候，心裏多少都有一點預感，他是來找自己的。
“溫柔，正好你下課了，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顧明德笑呵呵的開口，他如今的臉皮已經越來越厚了，早不是那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了。
趙溫柔和他也不是頭一天認識，聽到他這麽說，也好脾氣的問他，“有什麽事啊？”
“咱們的新款很暢銷，經銷商已經又訂了一批，不管是普通價位的還是貴一點的，都大受歡迎，包括咱們之前的襪子也被帶的銷量好了起來。”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趙溫柔聽到也笑了起來。
“這很好啊，那咱們這個月的業績也不錯了。”
趙溫柔點頭，那到她手裏的分紅也不會少了，她也有錢給老師們發工資了。
“是啊，這個月的業績不錯，可是你也知道的，新品上市撐不了多久，就會有盜版出現，所以我想著當收到投稿了，下個月就再做一批新款出來。我才采取征稿形式的事兒，廊因跟你說過了沒有？”
顧明德主要還是想找個商量事情的人，他自己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趙溫柔點頭，表示認可。
“我聽廊因說過了，這個方法挺好的呀。”
既然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她不明白顧明德來找自己還有什麽事？
“是還有什麽問題嗎？”
趙溫柔覺得顧明德如今頗有些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來找她，八成是有事兒。
“有一點兒問題。”
顧明德沒有兜圈子，直接回應道。
“我沒有什麽設計的經驗，雖然平時你畫完圖也是咱們商討決定的，但你的水平我是放心的，而且你每一次畫的圖，只要上市都能銷售一空。可是這些學生們他們沒有這些經驗，他第一次來搞不太理想，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他們，所以想問問你到時候有沒有空，幫我一起審審稿？”
顧明德前面鋪墊那麽多，最重要的就是最後一句。
趙溫柔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語氣略帶著玩笑。
“明德，什麽時候你說話也這麽拐彎抹角的了，廠子是我們三個人辦起來的，你要我幫忙直說就行，我絕對不會推辭。”
趙溫柔並不是滿嘴理由不幹活的人，這廠子也有她的一部分股份，她該做的事情，一樣都不會少做。
“我知道你是擔心廊因有意見，他有時候也就是那麽一說。最主要還是想讓你能夠獨立起來，畢竟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月蘭還在等你呢。”
趙溫柔不希望他們兄弟之間有嫌隙，因此就多解釋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這不是又厚著臉皮來找你了嘛。”
顧明德明白她的意思，笑呵呵的說道。
“我想著咱們既然采取了征稿的方式，那就要嚴格一點，一開始就把稿件的質量，要不然等以後再提高要求，學生們說不準會有意見。”
趙溫柔是讚同他這個想法的，因為一旦有了低標準，那麽所有人都會覺得事情是這樣的簡單，等到想要再提高標準的時候，就會有人覺得他們已經達到目的，想要卸磨殺驢。
“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咱們既然想要質量高的，那就不能從一開始就降低要求。退而求其次並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還有可能還影響我們的工作推進。”
如果想要高質量的稿件，那麽第一批的稿件就要好好審查，以免有人想要渾水摸魚。
“等到有稿件寄來時，你只管來找我，我們一起研究，若是哪位同學的稿件出眾，我們也可以和他簽約，長期合作。”
趙溫柔覺得若是有這樣的人才，就算是多出些錢，也該把人綁在她們工廠，可不能被同行挖去。
現在的小廠可能還沒有這種意識，但難保大廠不會有想法。
如今趙溫柔她們家的廠子，在業內也算打出了名氣，只是還沒有危及到大廠的地位，因此也沒有人在意她們。
可趙溫柔她們的野心不止於此，要想進一步發展，手上肯定得有人才。
除了設計師以外，其他的人才同樣需要。
趙溫柔覺得顧明德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這只是個開始。
“溫柔，有你這句話就太好了。”
顧明德激動的說道，他這些日子也在思考，自己不能滿足於現狀，她需要抓住時機，盡快發展工廠，這樣才能早日和月蘭見面。
雖然月蘭會等他，但他不能仗著月蘭等他，就不進步。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的話，想廊因的話，也在想馬伯父的話，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嘴上說努力是沒有用的，我得行動起來，我得把事實擺在馬伯父的跟前。可是我從前太安逸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所以我現在一步步的探索著往前走，也希望廊因和你幫幫我。”
顧明德這話說的很真誠，他是真的反思過的。
“有你這番話，我們肯定會幫你的，不過就像你說的，你也不能光嘴上行動。”
許廊因下課回來，正好聽到他的話。
“等你收到稿件的時候，咱們再湊在一塊聊聊吧，除了看稿件以外，也該再探討一下擴充廠子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遲早要提上日程，畢竟這個廠子已經邁上正軌有一段時間了。
許廊因也不可能和趙溫柔真的一輩子待在小灣村，他們還有別的計劃。
趙溫柔點頭，她也是這樣的打算，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冬天的時候，推出其他的產品。
“我們的定位從來就不是一直做襪子廠，而是從襪子開始，慢慢的延伸。”
不過小灣村這邊的工廠肯定是做不了其他的產品了，畢竟廠子的體量就那麽大，工人和機器也有限。
那就需要開其他的工廠，招聘新的工人和設計師等。
這些都需要好好商討一番，畢竟建廠房、買機器都需要大批資金。
就算他們現在手中寬裕，也不能瞎搞。
顧明德明白他們的意思，一開始的時候，趙溫柔就提過一嘴她的展望。
不過那個時候的顧明德並未上心，只是抱著湊熱鬧的心疼。
而且這麽多年，他早就習慣了跟在許廊因的身後，許廊因的身影後面必定有他。
“我覺得可以，到時候咱們碰一下想法吧。”
顧明德沒有意見，因為現在他也燃起了鬥志，想要把這個廠子發展起來。
“那今天就先這樣，你們還有課上，我就不在這影響你們了。”
顧明德今天是沒有課的，趙溫柔給他排的課很少，而且不是重要的課程。
趙溫柔也沒有留他，她馬上就要去教室上課了，而許廊因雖然沒有課，但他們計劃摸底考試，因此這些天，許廊因都在出試卷。
新來的老師們已經工作一段時間了，總要看看她們的教學成果吧。
因此這次的考試，不僅是看學生們學的如何，也在看老師的教學水平。
雖然考試的方法有些片面，但也最簡單直觀。
趙溫柔在想不到其他辦法的時候，會一直沿用這個辦法的。
自從趙溫柔來了以後，孩子們就習慣了考試和隨堂測驗，因此對於考試這件事，他們不僅不反感，有些小朋友還挺期待的。
畢竟考試過後，成績好的同學都是有獎勵的，而且今年趙溫柔還允諾他們會發獎狀。
誰不想抱著大紅的獎狀回家呢？
一路上指不定有多少人註視著他，嘴裏還嘖嘖的誇讚道：“誰家的孩子有出息了，上學還捧了個獎狀回家，以後指不定要做個狀元！”
孩子們只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就忍不住心動。
因此他們得知要考試以後，更加拼命地學習，為獎勵，也為獎狀，這是他們學習的成果，看得見、摸得著。
整個學校的學習氛圍空前的好，就連最調皮搗蛋的小同學，也在認真學習。
新老師們不了解學生們的情況，但看到這麽好的學習氛圍也是高興的。
趙溫柔如今帶的都是一二年級的小孩兒，乖起來很乖，但鬧起來也很鬧。
不過他們都怕趙溫柔，因此趙溫柔的課上，他們都是乖乖的。
如今班上女孩子已經有7個了，看似不多，但與之前相比，已經很好了。
趙溫柔剛來的時候，有些班上，是連一個女孩也見不到的。
看著講臺之下的孩子們，趙溫柔不由得浮現出笑容。
“同學們，今天咱們先不學習新知識，咱們一起來覆習一下這周的知識，看看你們都記住了多少。”
趙溫柔會寧願把時間用在覆習，也不會趕進度，畢竟她們教育的目的是讓孩子學會知識，而不是牛嚼牡丹似的把這本書學完。
鄉下的孩子基礎知識弱一點，但只要老師有足夠的耐心，他們也不是一點都學不會。
趙溫柔辦學校的目的不是為了培養出狀元，這些孩子也沒有那個潛力，畢竟也沒有這樣的條件，她只希望這些孩子能夠多學習一些知識，盡可能的能改變他們的未來。
“老師，我們就要考試了，這次覆習的知識，會不會跟考試有關系呢。”
底下的同學弱弱的問道，他們希望趙溫柔能給他們開後門。
趙溫柔搖頭，不會做這樣的事，也不希望孩子們樹立這樣的想法，認為老師會給他們開後門。畢竟將來進了社會，誰又會給他們開後門呢？
“並不是喔，我們僅僅就是為了覆習上周的知識和這周的知識，讓你們的印象更加深刻。這次考試的出題人不是我，我也沒有看過考試試卷，所以你們不要想著從我這裏打聽到任何消息。”
趙溫柔笑著說道，她需要把這些想法都扼殺在搖籃裏。
“你們不要總是想著有老師給你們透題，因為這是沒有意義的，我們考試並不是為了讓你們每一個人都考滿分，而是希望能看到你們的缺點不足，再進行針對性的教學。”
趙溫柔給他們獎勵的原因，也是希望他們能好好學習，而不是搞那些小聰明的東西。
“你們現在還只是在小學階段，凡是都有老師給你們兜底，可你們要考了初中呢？到時候你們就要離開村子，去鎮上上學，鎮上那麽多學生，一個班裏沒有幾十個人，你沒有那麽優秀，只是靠著老師透題考出高分，哪個老師能看到你呢？而且考初中可不容易，你們要不好好學的話，小學畢業那就是徹底畢業了。”
趙溫柔知道他們的水平如何，但也希望這學校裏能有幾個能考上初中的。
考上初中，是邁出這片土地的第一步。
其實學生們想不到那麽多，也不理解，他們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但他們不敢反駁趙溫柔，因為趙溫柔有的是手段收拾他們。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也不明白，不過沒有關系，我們站在不同的角度和位置，我也不需要你們的理解，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趙溫柔看到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是什麽想法，不過她從來沒指望過別人能理解她。
“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怎麽想，現在我們開始上課了。”
趙溫柔把課本翻開，開始帶著同學們覆習知識。
學生們聽到趙溫柔這話，也開始把狀態拉回來，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他們都得好好學習。
就像趙溫柔所說，現在的考試只是一個小考試而已，他們如果想要去更廣闊的天地，就要考過升學考試。
升學考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孩子來說，簡直是太難了。
雖然他們在努力的學習，但是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有些孩子就算和別人上的課一樣，也還是學不會。
不過在這裏從來就沒有批評，就算學習不好也沒有關系，只要付出過精力和認真就可以。
趙溫柔辦學的宗旨從來都不是讓所有學生都變成成績優異的孩子，而是希望他們能夠盡可能的學習到知識。
雖然這些知識現在對他們來說可能沒有什麽用，並不影響他們種地打工，但將來他們如果想出去看一看，或許他們今天學習到的知識能夠幫助到他們。
哪怕僅僅是認識些字，都要比大字不是一個要好的多。
趙溫柔知道，她做不到真正的改變他們，只能盡可能的用微小的力量，對他們的未來產生一點影響。
她如今已經認清這個現實。
若是換到年前的時候，她可能還會興致勃勃的說改變孩子們的未來這些話。然而不過短暫的幾個月，她越來越清楚，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
趙溫柔也在不斷地嘗試中成長，包括思想也更為成熟，不再像之前那樣簡單。
可惜這些孩子們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學校，能夠投入使用都經歷過多少困難。
他們的世界太小了，能看到的也很有限。
趙溫柔上課的間隙，嘆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還不知會持續多久呢。
不僅她不知道，就連許廊因和顧明德也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又在哪裏？
哪怕有奮鬥的目標，可總是覺得有些虛浮，仿佛一切都在等一個機遇或是一個貴人幫助。
這樣的感覺並不是很好，雖然總是會有驚喜，可他們不能總是依靠驚喜。
顧明德等了這兩天，已經有些坐不住，沒有一個投稿了，也沒有回信。
不知道是對方還在猶豫，還是覺得他靠不住。
不管是哪個原因，對顧明德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如今新品已經又送出去一批，包括老款都帶動的銷量好了起來。
今年順利的話，他們就可以順勢而上開分廠。
只是現在手裏沒有可用的人，也沒有設計師，就讓他們舉步維艱。
雖然趙溫柔可以做，但不可能讓她一個人負責兩個廠的設計工作，那誰也忙不過來。
顧明德現在就希望趕緊有個設計師，不管水平如何，總能叫他看到個回音。
現在趙溫柔和許廊因都忙著準備考試，顧明德也不好來學校打擾他們，因此只能暗自著急。
他甚至想去鎮上問一問，有沒有他們的信件。
雖然他們已經和郵局達成協議，有信件的話會送到廠裏來。
顧明德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壓根兒就坐不住。
許廊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新教師們雖然有極大的工作熱情，但是工作經驗上仍有不足，他和趙溫柔不僅要操心考試事宜，還要關註老師們的教學情況。
許廊因現在忙的焦頭爛額，真是一點閑工夫都抽不出。
趙溫柔下課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揉太陽穴。
“要不然剩下的交給我來出吧？你最近實在是太辛苦了，也該休息一下了。”
趙溫柔也知道心疼許廊因，她們在一起這麽久，她很少見許廊因這麽疲憊。
“還是算了吧，你也不比我輕松多少，我這邊也快弄完了，等到出完的時候，咱們一塊看一下，沒問題就開始覆印。”
許廊因擺了擺手，趙溫柔操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再把這活兒也給她，那她就真的不用睡覺了。
“等考完試，把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以後……”
許廊因話音未落，就被趙溫柔打斷。
“咱們就得把重心放到工廠上了，畢竟要發展工廠的話，明德一個人肯定不行，咱們得幫幫他，這工廠雖說讓明德管理，可也是咱們三個人的。”
他們當初分工的時候，也是想著每個人的理念不同，擅長的也不一樣，只要各自做好各自領域內的工作就可以。但是現在他們要做的更大，就需要共同努力。
“明德上次來找我，跟我說了一下設計師的問題，我覺得他的思路是沒問題的，而且說實話，找大學生確實便宜一點兒。”
趙溫柔從招聘成本上來看，顧明德這一舉動的確減少了不少金錢成本，不過增加了時間成本。
“就是咱們現在沒那麽多人，所以我還得幫明德看看那些稿件，咱們收到了來稿總不能一直不回信吧，那要讓學生們怎麽想呀？”
趙溫柔是個極具工作效率的人，她不會拖延一點工作。
許廊因明白她的意思，而且他們現在也需要稿件。
“嗯，我知道。另外就是也要和明德開個會，這個我們之前也提過。”
許廊因點頭，他在心裏悄悄嘆了一口氣。
女朋友太工作狂了，顯得他有些不努力。
“不說這些了，你還是先出試題吧，大題給他們出點有難度的，咱們考試也不是為了哄他們玩的，得讓他們知道，他們和外面的孩子還差得遠呢。”
趙溫柔覺得這些孩子們有些安於現狀了，覺得他們村子的情況變好了，就算不努力，以後也有工廠。但趙溫柔不這樣想，她辦工廠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讓孩子們有退路。
“就他們現在的水平，想要考初中還遠著呢。我最初給他們設立獎勵，是因為他們的條件困難，而不是為了讓他們想方設法的取得好成績。”
趙溫柔提起此事，也有些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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