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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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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將慧琳抱到馬車內,遵照岳謙的要求平放之後,除了腿腳不便的苑冉之外,其餘人等都只能在外等候。

眼看著容南征在樓頂上漸漸變成一團倒下的火球,所有人都深感震驚。

再一看周遭被煽動起來的百姓,陸喻衿和顧知愚都意識到了。

“這就是李巖政想要看到的嗎?”

與此同時,正在酒肆之內看著容南征徹底被燒成交談的李透,心滿意足的關上了窗戶。

“看來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是啊。”

水濁林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也頗為得意的點了點頭:“不枉我們早早安插你到赤崁來,這些年來你明裏暗裏的洗腦操縱之下,赤崁的大部分百姓應該對西陸乃至於從那來的湣宗一派,都很仇視了吧?”

話落,他看向了坐在身側的王維澤:“你說對不對?王府正...”

“先生過譽了,在下不過是奉宗上之命行事罷了。”

王維澤拎起的案上的酒壺,往水濁林杯中倒酒:“容南征是您忠實的追隨者,若非當初您親自出面說服,想要讓他舍棄自己的性命來成就我們的大業,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說的也是。”

水濁林笑道:“雖說有些可惜,不過這件事也只能由他去做了。況且我們也給了他夫人參政的承諾,算是給他有個一個交代了。”

“打鐵要趁熱。”

回過身來的李透走到了案旁:“鹽埕那裏的馬啟程也傳來了消息,那邊的局勢也盡在他之中,再加上諸羅,整個帆公島的南部皆在我們掌中,是時候開始了。”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水濁林放下了剛剛端起了酒杯:“方才我看到了人群之中,好像出現了顧知愚的身影,他會不會是來搗亂的?”

“應該不是。”

李透坐回到了椅子上:“此事我們綢繆許久,在此之前知道的就只有在場三個人,況且除了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出來說了幾句之外,進行得也十分順利。即便是顧知愚能夠未蔔先知,也應該有更好的阻止辦法的。”

水濁林和王維澤聽罷也點頭表示認可:“司丞所言有理。”

隨即,李透便對王維澤吩咐道:“眼下就看王府正你的了,這第一場聲勢要足夠大,才能引起足夠的轟動。”

王維澤起身道:“是,卑職明白。”

同時,水濁林始終都顧知愚的事不放心,也對王維澤補了一句:“眼下對他的動作還需要進行監視,畢竟他是魁一手調教出來的,不知道何時回反咬我們一口。”

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李透,王維澤也對齊拱手應道:“先生放心。”

直到官府處理好容南征的屍體之後,一直在馬車外焦急等待的陸喻衿等人,終於見苑冉擡手撩開了布簾。

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岳謙正在一根一根拔出慧琳身上的銀針。

“如何了?”

面對顧知愚一臉的期待,岳謙卻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

唐父宛若晴天霹靂,無力的蹲在了地上,雙手死死地抱著頭。

下了車的岳謙,對陸喻衿和顧知愚說道:“她的病比我想象得要嚴重許多,如果能夠早一些的話,或許我還能想想辦法。可她剛剛又經歷了精神上近乎毀滅的打擊,我用盡了全力,也只能暫時穩住而已,但想要治愈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察覺到岳謙欲言又止的樣子,陸喻衿趕忙追問道:“還有呢?”

短暫猶豫之後,岳謙回道:“即便是能夠恢覆意識,她的時間不多了,趕緊把她送回家,看看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的,免得留遺憾。”

懷著萬分沈痛的心情,所有人坐上了馬車。

坐在車廂前列的顧知愚撩開了布簾,看了一眼雙目微閉、面色慘白的慧琳,心中很不是滋味。

就在他的手隨著布簾緩緩落下之際,慧琳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慧琳...”

“慧琳姐...”

滿滿睜開眼睛的慧琳,微微側過臉來仰視著面前的顧知愚。

見她艱難的挪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麽,顧知愚趕忙轉過身來將耳朵湊到了她的唇邊。

“我看不到那座橋了...別讓壑海阻絕了回家的路...”

雖說此刻的慧琳氣若游絲,即便是近在咫尺,也不太聽得清她在說什麽。

可顧知愚能夠感受到,她抓著自己左腕的手,卻沒有過片刻放松。

眼泛淚光的他,右手附在了慧琳的手背之上:“你放心慧琳,我一定會讓那座橫跨壑海的橋出現的,那時兩岸一體、再無西東。”

聽到顧知愚對自己所立下的誓言,慧琳的眼角淌過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隨即雙目緩閉,右手也從顧知愚的手心滑落了下來。

“慧琳姐!”

察覺到慧琳已經依然氣絕的陸喻衿,失聲痛哭起來。

而駕車的岳謙也及時擂主了韁繩,不待馬車停穩,便回到車廂為慧琳切脈。

結果,誰都知道。

南兮抱著陸喻衿的肩膀,不斷安撫著她哀痛的情緒。

唐父更是老淚縱橫。

而顧知愚看了一眼永遠沈睡慧琳,顧知愚又看向了自己的左腕,輕輕握住了慧琳的手。

慧琳病故,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是低落。

協助唐父、唐母將慧琳妥善安葬之後,顧知愚和陸喻衿站在了她的墓前,久久悼念不願離去。

這時,去采買返回太府城所需食物的岳謙和南兮,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

岳謙一臉嚴肅的對顧知愚說道:“出事了。”

待到他們來到了鬧市口,便見著大量的百姓手持白幡、披麻戴孝,正朝著州府衙門雲集而去。

一路上他們還不聽的喊著相同的口號。

寶島當立、島民自決。蕩滌濁流,物歸原主。

“這不是明擺著要與西陸徹底劃清界限嗎?”

陸喻衿頃刻之間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不止如此,這簡直...”

“簡直就是民亂。”

未等岳謙把話說完,只見顧知愚眉頭緊鎖:“而接下來,就是政變了...”

此話一出,陸喻衿和岳謙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知愚對他們說道:“只怕動靜只會越鬧越大,我要立刻趕回太府城。”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

“不!”

厲聲打斷了陸喻衿的他,口吻非常果決:“這次的事不同以往,是國府的巨大挑戰,也是整個帆公島是否會天翻地覆的命運當口,已經沒有你插手的餘地了。”

說罷,他對岳謙和南兮囑咐道:“郭燦先前說過,南兮你的父親已經和李巖政暗地裏達成了合作盟約,我想李巖政短時間內不可能對你和岳謙下手的,我不知道接下來的風浪要掀起多大,所以喻衿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不等陸喻衿開口,顧知愚便快步回身跑開了。

“等一下!”

正當陸喻衿要追上去之際,岳謙卻一把拉住了他。

“做什麽?快放開我!他可能會有危險的。”

“知愚他說得對。”

可岳謙卻並沒有聽她的,而是低聲道:“你是一介女流,卻沒有半點官職在身,要如何去幫他?去了也只是累贅罷了。”

雖然岳謙的話很難聽,不過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見陸喻衿漸漸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恢覆了冷靜,岳謙也就放開了自己的手。

原地沈默了片刻之後,陸喻衿看向了南兮。

“南兮,我有一個忙,只有你才能幫。”

“你又想做什麽危險的事嗎?”

南兮並沒有答應,可陸喻衿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岳謙和知愚說得對,在這座島內,我的確沒有任何可以使力的地方了,不過李巖政布的這個局實在是太大了,知愚也根本應付不來,我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幫他,這也是幫這座島上的所有人。”

察覺到陸喻衿似乎話有深意,岳謙便問道:“先說說你的想法。”

快步跑到了城中的馬市,顧知愚便見著有人提前牽著一匹馬在那裏等著自己了。

她就是李透。

“真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赤崁城內相遇。”

顧知愚緩步上前,眼神滿是提防:“這些都是你們搞的鬼對嗎?為了達成你們所謂的大計,竟然可以操縱一個人活活自焚而死?”

“別給我亂扣罪名好嗎?”

李透牽著馬緩緩上前:“你在街市之上不是已經親眼目睹了嗎?我可沒有脅迫他,這一切都是他為了追尋自己的理想而心甘情願做的事而已。”

“心甘情願?”

顧知愚卻冷聲笑道:“是服下攝心丹之後,又長期被你們洗腦之下的心甘情願吧?”

“隨你怎麽說。”

面對顧知愚的橫眉冷對,李透根本毫不在意,擡手輕輕撫拍著自己身旁的馬背:“你急著要趕回太府城,應該很需要馬吧?”

見顧知愚不回答,李透索性把韁繩遞到了他的面前:“父親正好也想見你,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要問他吧?與其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還不如直接去見他要直接一些。”

雖然顧知愚並不想去見李巖政,不過李透的話也不無道理。

這的確是最直接的一條近路。

想到這裏,他伸手接過了韁繩。

與李透一道趕回了太府城,沿途顧知愚所聽百姓的議論,更加深了他內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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