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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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自第一日退守安岐城以來，苑斌百人隊已經在這裏堅持了整整三天。
依舊連半個援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城中守軍難免開始有所怨言。
苑斌卻安撫著他們的情緒，以免軍心士氣持續低落。
“我們所攜帶的糧食已經所剩不多了。”
正在城墻上俯視著下方敵情的苑斌，見岳謙走近自己的身旁出言提醒，便低聲問道：“還能堅持幾天？”
岳謙如實回道：“按每個人最小的配給量計算，撐死也不到七天了。”
“七天...”
苑斌微微點了點頭：“應該足夠援兵趕過來了。”
“要來的話，早就到了。”
對於這一點，岳謙倒是和顧知愚、郭燦的想法一致。
他趁著四下無人，便對苑斌壓低聲音說道：“我剛剛仔細清點了一點，原本堅守馬祖宮之時，我們就陣亡了十一名兄弟，輕傷二十名、重傷八名。又經歷了這三日的守城，雖說傷亡比以往要減少一些，不過眼下能夠作戰的不到五十人了。”
“壞處可不止如此。”
循聲望去，只見從瞭望塔上下來的顧知愚，也走向了他們面前：“宗上剛剛東渡之際，津嶼口的百姓懼怕受到戰火牽連，大多都遷徙到吉至島...不對，是帆公島了。眼下城中除了這些破敗的屋舍之外，就連半粒糧食都找不到。”
“聽你們這口吻一致的腔調。”
眼睛在兩者之間瞄來瞄去，苑冉問道：“直說吧，你們想怎麽樣？”
“盡快突圍。”
彼此對視之後，顧知愚和岳謙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同樣的答案。
“突圍，那就是抗命。”
苑斌卻沒有同意：“莫說我們成功與否，即便是突圍了，回去也是死罪。”
“至少眼下，我們戰力尚存，若是敵軍再強攻數日的話，我們的傷亡會更多，到時候拖累著更多的傷兵，我們即便是想要突圍，也根本做不到了。”
“沒錯，目下的態勢非常明顯，我們似乎已經成了棄子。”
認可顧知愚之言的同時，岳謙也說出了一個他一直隱藏在內心的秘密：“其實自宗上兵敗西陸而被迫東渡開始，大羊就一直慫恿宗上放棄津嶼口，只全力拱衛帆公島。面對西陸剛剛如虎豹驅趕羊群一般的得勝之師，津嶼口的守備顯然太過倉促，難以招架。”
一聽這話，苑斌與顧知愚都面露訝異之色。
“你怎麽知道的？”
事實上，岳謙一直隱瞞自己高官之子的身份，見已到生死關頭，他也就如實說了。
“既然是這樣，你為何還要到這裏來？以你家的背景，明明可以不必來送死吧？”
“我不喜歡和那些滿是銅臭和腐屍氣息的人呆在一起。”
岳謙的坦白，使得三人之間氛圍愈發沈悶。
再也無法盲目樂觀的苑斌，也瞬間沈默了。
“小心下面！”
正當這時，站在瞭望塔上的郭燦，突然沖著下方的他們高聲疾呼。
未待語落，一支羽箭“嗖”的一聲便朝著瞭望塔射去。
“火把！”
苑斌下意識從顧知愚手中接過火把，探頭往城樓下一看，下方黑壓壓的一片，已經將勾繩爪拋向了城墻。
“敵襲！”
高聲疾呼之下，所有人都趕緊應對敵人夜襲。
一時之間箭矢如雨、傾瀉在城墻之上，令守軍連頭都擡不起來，猝不及防的守軍只得匆忙迎戰。
一番血戰，好不容易成功登上城墻的西陸軍將士，除了留在那裏的是十幾具屍體之外，再度被擊退。
而經過此番，城中守軍更是死傷慘重，所有人都或輕或重的負傷，能夠拿著武器戰鬥的，只剩二十人。
而更令他們感到絕望的，是他們在守衛安岐的第十四天，也就是斷糧的第一天，終於等來了大隊人馬。
只不過，五六千人並不是東面趕來馳援的，而是西岸源源不斷登陸的西陸軍。
城中士氣極為低落。
所有人都知道，岳謙的話成為了現實，眼下整座津嶼口的守軍，就只有他們了。
斷糧第三日，城外西陸軍再度向城中喊話，勸其投降。
剛剛被岳謙處理好傷口的苑斌，右手將劍撐在地上，緩緩站起身，對著在場的十幾人說道：“陪我奮戰至今，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勇氣和意志。眼下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你們要是想要出城投降的話，我不會怪你們。”
終究，在場有些人經受不住戰爭的恐懼，開始緩緩起身，對著苑斌行禮賠罪，而後扭頭順著綁好的繩子下了城樓。
連同苑斌、顧知愚、郭燦以及岳謙在內，只剩下了八個人。
“好兄弟。”
之後，苑斌提議眾人在戰死之前結拜，下黃泉也好有個伴。
很巧合的是，苑斌和顧知愚等四人恰恰是年歲最長的四個。
兩日之後，西陸軍再度開戰。
這一次，只有四人的守軍，根本無法阻擋大規模的登城作戰。
郭燦認為，投降的士卒定然會將城中真實的情況向敵軍交代，因此需要改變戰術。
因此，在他的提議之下，苑斌放棄了堅守城樓，而是利用城中尚存的幾十座房屋作為掩護，待到西陸軍進城之後，再展開巷戰。
這樣的策略，的確使得敵軍在人數上的優勢大大減少。
可終究，他們先是陷入了包圍之中。
苑斌手中的長劍已經卷了刃，他對與自己背靠背的三人笑道：“這兒不錯，我就死在這裏了，你們要是有誰能夠活著回去，記得替我照顧小冉。”
“說什麽豬話？”
岳謙冷呵一聲：“你還是自己回去照顧吧，我最怕麻煩了。”
面對團團包圍自己的敵軍，四人已經決定放棄了生命。
可就在這時，馬祖宮方向燃起的滔天大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多時，城外便傳來了緊急撤退、放棄作戰的鼓號聲。
眼見短時間啃不下眼前視死如歸的四人，且還有房屋做掩護，西陸軍只好被迫撤出城外。
“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快，城外喊殺聲震天。
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靖海都護司的援兵趕到了。
“喲，居然還有活著的呢？”
看著滿身血汙的四人，水師提督秦勇歸和靖海都護司王璉，都深感驚訝。
秦勇歸親自上前誇讚道：“了不起，多虧了你們的堅守，才能夠使賊軍相信我們已經放棄了津嶼口，主力源源不斷的吸引上岸。”
他揮動馬鞭指向了燃起大火的方向：“如今他們渡海的船只已被我派出的秘密斥候全部燒掉了，他們已成甕中之鱉。”
說罷，馬背上的秦勇歸揮動手中的馬鞭指向了疲憊不堪的四人：“你們之中軍階最高的是誰？”
此時四人方知他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成了誘敵深入的棄子，心中自然憤懣難忍。
尤其是性格最為直突的岳謙，當即便要起身向秦勇歸理論，卻被苑斌擡手攔在了身後。
“卑職馬祖宮守衛百夫長：苑斌！”
在向秦勇歸自報家門的同時，苑斌一一介紹了身後的顧知愚等三人。
聽完之後，秦勇歸滿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好，難得你們四個命大。”
話落，他從懷中逃出一枚銘牌，拋向了苑斌。
待到苑斌穩穩將其接住，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是千總的令牌。
“從現在起，我麾下千人海防軍交給你了，苑千總。”
微微俯身淺笑之餘，秦勇歸又問道：“現在我們要展開一場狩獵，目標就是近萬人登島的西陸賊軍，你們若還想立下更大的功勳，就跟著我來吧！把先前被他們圍困的憤恨通通發洩出來，成倍報覆他們的。”
話音剛落，只見顧知愚突然出現在秦勇歸的坐騎旁，伸手握住了韁繩低聲道：“請提督稍退，您的馬正在踩著與我們浴血奮戰而已的同袍。”
低頭一看，自己坐騎的馬蹄的確踩踏在守軍遺體的身上。
這一幕同樣令苑斌等三人更一步感到心寒。
“大膽！”
隨行護衛見狀上前呵斥，卻被秦勇歸伸手阻攔。
“你叫顧知愚是吧？”
說罷，秦勇歸駕馬後撤兩步，並調轉馬頭：“我會記住的，抓住這次機會吧，你們很快就會出人頭地的！”
很快，秦勇歸便駕馬率隊出城。
而護衛則牽來了四匹馬，交到了他們的手中。
戰局瞬間逆轉。
正如秦勇歸所言，船只被燒毀的西陸軍九千餘人，面對三倍於己的津嶼口守軍解除隱蔽分路緊逼，加之他們對這裏的地形熟悉程度低，陷入了極大的被動。
而更換鎧甲的苑斌等人，率領著千人步卒尾隨追擊，迅速將他們分割包圍。
可即便是陷於此等絕境，被圍困在山林之中的西陸軍餘部，也並沒有因此而亂了陣腳，他們有序阻止反擊，雖說不能沖出包圍，卻也與合圍的島內兵馬形成了短暫的拉鋸。
但沒有防禦工事的他們，終究還是抵擋不了手握生力軍的苑斌。
包圍圈不斷縮小，直至苑斌下令最後總攻。
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了，而是慘無人道的單純屠殺。
勝負已然可見。
喊殺聲斷斷續續，整整三日才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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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連半個援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城中守軍難免開始有所怨言。
苑斌卻安撫著他們的情緒，以免軍心士氣持續低落。
“我們所攜帶的糧食已經所剩不多了。”
正在城墻上俯視著下方敵情的苑斌，見岳謙走近自己的身旁出言提醒，便低聲問道：“還能堅持幾天？”
岳謙如實回道：“按每個人最小的配給量計算，撐死也不到七天了。”
“七天...”
苑斌微微點了點頭：“應該足夠援兵趕過來了。”
“要來的話，早就到了。”
對於這一點，岳謙倒是和顧知愚、郭燦的想法一致。
他趁著四下無人，便對苑斌壓低聲音說道：“我剛剛仔細清點了一點，原本堅守馬祖宮之時，我們就陣亡了十一名兄弟，輕傷二十名、重傷八名。又經歷了這三日的守城，雖說傷亡比以往要減少一些，不過眼下能夠作戰的不到五十人了。”
“壞處可不止如此。”
循聲望去，只見從瞭望塔上下來的顧知愚，也走向了他們面前：“宗上剛剛東渡之際，津嶼口的百姓懼怕受到戰火牽連，大多都遷徙到吉至島...不對，是帆公島了。眼下城中除了這些破敗的屋舍之外，就連半粒糧食都找不到。”
“聽你們這口吻一致的腔調。”
眼睛在兩者之間瞄來瞄去，苑冉問道：“直說吧，你們想怎麽樣？”
“盡快突圍。”
彼此對視之後，顧知愚和岳謙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同樣的答案。
“突圍，那就是抗命。”
苑斌卻沒有同意：“莫說我們成功與否，即便是突圍了，回去也是死罪。”
“至少眼下，我們戰力尚存，若是敵軍再強攻數日的話，我們的傷亡會更多，到時候拖累著更多的傷兵，我們即便是想要突圍，也根本做不到了。”
“沒錯，目下的態勢非常明顯，我們似乎已經成了棄子。”
認可顧知愚之言的同時，岳謙也說出了一個他一直隱藏在內心的秘密：“其實自宗上兵敗西陸而被迫東渡開始，大羊就一直慫恿宗上放棄津嶼口，只全力拱衛帆公島。面對西陸剛剛如虎豹驅趕羊群一般的得勝之師，津嶼口的守備顯然太過倉促，難以招架。”
一聽這話，苑斌與顧知愚都面露訝異之色。
“你怎麽知道的？”
事實上，岳謙一直隱瞞自己高官之子的身份，見已到生死關頭，他也就如實說了。
“既然是這樣，你為何還要到這裏來？以你家的背景，明明可以不必來送死吧？”
“我不喜歡和那些滿是銅臭和腐屍氣息的人呆在一起。”
岳謙的坦白，使得三人之間氛圍愈發沈悶。
再也無法盲目樂觀的苑斌，也瞬間沈默了。
“小心下面！”
正當這時，站在瞭望塔上的郭燦，突然沖著下方的他們高聲疾呼。
未待語落，一支羽箭“嗖”的一聲便朝著瞭望塔射去。
“火把！”
苑斌下意識從顧知愚手中接過火把，探頭往城樓下一看，下方黑壓壓的一片，已經將勾繩爪拋向了城墻。
“敵襲！”
高聲疾呼之下，所有人都趕緊應對敵人夜襲。
一時之間箭矢如雨、傾瀉在城墻之上，令守軍連頭都擡不起來，猝不及防的守軍只得匆忙迎戰。
一番血戰，好不容易成功登上城墻的西陸軍將士，除了留在那裏的是十幾具屍體之外，再度被擊退。
而經過此番，城中守軍更是死傷慘重，所有人都或輕或重的負傷，能夠拿著武器戰鬥的，只剩二十人。
而更令他們感到絕望的，是他們在守衛安岐的第十四天，也就是斷糧的第一天，終於等來了大隊人馬。
只不過，五六千人並不是東面趕來馳援的，而是西岸源源不斷登陸的西陸軍。
城中士氣極為低落。
所有人都知道，岳謙的話成為了現實，眼下整座津嶼口的守軍，就只有他們了。
斷糧第三日，城外西陸軍再度向城中喊話，勸其投降。
剛剛被岳謙處理好傷口的苑斌，右手將劍撐在地上，緩緩站起身，對著在場的十幾人說道：“陪我奮戰至今，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勇氣和意志。眼下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你們要是想要出城投降的話，我不會怪你們。”
終究，在場有些人經受不住戰爭的恐懼，開始緩緩起身，對著苑斌行禮賠罪，而後扭頭順著綁好的繩子下了城樓。
連同苑斌、顧知愚、郭燦以及岳謙在內，只剩下了八個人。
“好兄弟。”
之後，苑斌提議眾人在戰死之前結拜，下黃泉也好有個伴。
很巧合的是，苑斌和顧知愚等四人恰恰是年歲最長的四個。
兩日之後，西陸軍再度開戰。
這一次，只有四人的守軍，根本無法阻擋大規模的登城作戰。
郭燦認為，投降的士卒定然會將城中真實的情況向敵軍交代，因此需要改變戰術。
因此，在他的提議之下，苑斌放棄了堅守城樓，而是利用城中尚存的幾十座房屋作為掩護，待到西陸軍進城之後，再展開巷戰。
這樣的策略，的確使得敵軍在人數上的優勢大大減少。
可終究，他們先是陷入了包圍之中。
苑斌手中的長劍已經卷了刃，他對與自己背靠背的三人笑道：“這兒不錯，我就死在這裏了，你們要是有誰能夠活著回去，記得替我照顧小冉。”
“說什麽豬話？”
岳謙冷呵一聲：“你還是自己回去照顧吧，我最怕麻煩了。”
面對團團包圍自己的敵軍，四人已經決定放棄了生命。
可就在這時，馬祖宮方向燃起的滔天大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多時，城外便傳來了緊急撤退、放棄作戰的鼓號聲。
眼見短時間啃不下眼前視死如歸的四人，且還有房屋做掩護，西陸軍只好被迫撤出城外。
“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快，城外喊殺聲震天。
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靖海都護司的援兵趕到了。
“喲，居然還有活著的呢？”
看著滿身血汙的四人，水師提督秦勇歸和靖海都護司王璉，都深感驚訝。
秦勇歸親自上前誇讚道：“了不起，多虧了你們的堅守，才能夠使賊軍相信我們已經放棄了津嶼口，主力源源不斷的吸引上岸。”
他揮動馬鞭指向了燃起大火的方向：“如今他們渡海的船只已被我派出的秘密斥候全部燒掉了，他們已成甕中之鱉。”
說罷，馬背上的秦勇歸揮動手中的馬鞭指向了疲憊不堪的四人：“你們之中軍階最高的是誰？”
此時四人方知他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成了誘敵深入的棄子，心中自然憤懣難忍。
尤其是性格最為直突的岳謙，當即便要起身向秦勇歸理論，卻被苑斌擡手攔在了身後。
“卑職馬祖宮守衛百夫長：苑斌！”
在向秦勇歸自報家門的同時，苑斌一一介紹了身後的顧知愚等三人。
聽完之後，秦勇歸滿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好，難得你們四個命大。”
話落，他從懷中逃出一枚銘牌，拋向了苑斌。
待到苑斌穩穩將其接住，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是千總的令牌。
“從現在起，我麾下千人海防軍交給你了，苑千總。”
微微俯身淺笑之餘，秦勇歸又問道：“現在我們要展開一場狩獵，目標就是近萬人登島的西陸賊軍，你們若還想立下更大的功勳，就跟著我來吧！把先前被他們圍困的憤恨通通發洩出來，成倍報覆他們的。”
話音剛落，只見顧知愚突然出現在秦勇歸的坐騎旁，伸手握住了韁繩低聲道：“請提督稍退，您的馬正在踩著與我們浴血奮戰而已的同袍。”
低頭一看，自己坐騎的馬蹄的確踩踏在守軍遺體的身上。
這一幕同樣令苑斌等三人更一步感到心寒。
“大膽！”
隨行護衛見狀上前呵斥，卻被秦勇歸伸手阻攔。
“你叫顧知愚是吧？”
說罷，秦勇歸駕馬後撤兩步，並調轉馬頭：“我會記住的，抓住這次機會吧，你們很快就會出人頭地的！”
很快，秦勇歸便駕馬率隊出城。
而護衛則牽來了四匹馬，交到了他們的手中。
戰局瞬間逆轉。
正如秦勇歸所言，船只被燒毀的西陸軍九千餘人，面對三倍於己的津嶼口守軍解除隱蔽分路緊逼，加之他們對這裏的地形熟悉程度低，陷入了極大的被動。
而更換鎧甲的苑斌等人，率領著千人步卒尾隨追擊，迅速將他們分割包圍。
可即便是陷於此等絕境，被圍困在山林之中的西陸軍餘部，也並沒有因此而亂了陣腳，他們有序阻止反擊，雖說不能沖出包圍，卻也與合圍的島內兵馬形成了短暫的拉鋸。
但沒有防禦工事的他們，終究還是抵擋不了手握生力軍的苑斌。
包圍圈不斷縮小，直至苑斌下令最後總攻。
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了，而是慘無人道的單純屠殺。
勝負已然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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