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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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話2
66、
齊藤自覺和妹妹也算是親近，卻向來不知齊歡有了什麽心上人，在他看來齊歡循規蹈矩，雖然容貌瑰麗，但性情卻是極穩妥老成的。
可被葉棽這麽冷不丁地一問，齊藤自己也忍不住疑惑起來。
如果皇帝以齊歡進宮與否為要挾，齊家無論如何都要送女兒進宮的，齊歡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而妹妹那麽抗拒進宮，卻也只說自己性情不好不願被宮規束縛，這種理由其實並不能站得住腳。
難道她真有心上人了？
葉棽之所以有此一問，其實也是因著前世的記憶，齊妃入宮後郁郁寡歡，只平時偶爾逛逛禦花園。有一次葉棽在禦花園碰到她，隨便寒暄幾句卻發現齊妃不僅滿腹詩書極有才情，而且似乎是個癡情人，言語中時不時都流露著對過往某人的思慕懷念，仿佛是入宮前的有情人。
當時他還暗暗可惜，父皇一時貪慕美色，便叫有情人勞燕分飛。如今他才會想著若是齊歡真的有意中人，那自己便幫著成全，自然也是為了拉攏齊藤。
不過瞧著他的樣子，似乎是毫不知情，看來齊歡要麽是沒和家裏人說實話，要麽就是這會還不曾結識某人，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當時想岔了。
葉棽隨意一笑：“你也不要多想，我不過隨口一問，想著若是你家早給令妹相看了什麽人，或者她自己又屬意的人選，很多事我做起來便也有的放矢不是？既然沒有，那便算了，大不了再走旁的路。”
齊藤眼睛一亮：“敢問殿下有什麽打算？”
葉棽抿了抿唇，沈吟道：“兵法有雲，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如今父皇沒有動靜，你們家倒不必先急著撇清，且不說落在旁人眼裏不好，便是父皇難道得不到消息？他如今還顧不上這些，咱們也先得空先籌劃一番。”
景帝如今確實是顧不上齊歡，但是葉棽還有句話沒說透，那就是等景帝顧得上了，齊家再怎麽著也是沒轍。
古往今來，以天子之尊想要什麽還能有不前仆後繼的人嗎？只有他說不要的份，沒有別人搖頭的機會。
可這話現在不能說，嚇著齊藤就不好了。
“殿下的意思是，叫歡兒先把身子‘養好’？”齊藤問。
“畢竟是姑娘家，身子不好這種話傳久了終究於婚嫁不利。”葉棽道，“過幾天我來安排，你帶上你妹妹來見我一面。有些話，我要親自問問她。”
齊藤想了想道：“殿下若是擔心舍妹與人有私情，微臣回家去問就是了。”畢竟自己的妹妹自己心疼，若是被人當面問起，以齊歡的性子怕是撐不住。
“你想哪去了。”葉棽搖搖頭，“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自然分得清。更何況，方才我也解釋了，不過想到了隨口一問，你可別多心。”
兩人說了一番話，齊藤送了葉棽回宮才告辭離開。
因著葉棽不在，新陽宮上下依舊是燈火通明，所有人不敢休息，都在候著主子回來。
今日遇刺，葉棽並未刻意掩藏消息，是以闔宮上下都知道了，新陽宮裏的人自不例外。是以葉棽夤夜又被召去元清殿，眾人皆免不了一番忐忑。
葉棽坐著步輦進了院門，就見傅衣頭上包著紗布，吊著一只胳膊由小太監左右扶著，自回廊上趕著過來，到了葉棽面前掙紮著要行禮。
葉棽擺擺手，示意小太監扶好了他：“傅衣你這是做什麽？傷的這麽重快回去歇著。”
傅衣眼裏蓄了淚，顫巍巍地道：“老奴醒來就想著殿下，如今可算見著您完好無事，老奴這顆心才算是安生了。老奴沒能護好殿下，老奴罪該萬死！”
他說著又要下跪，葉棽由福海扶著從步輦上下來，伸手拉住他：“知道你心裏念著我，大半夜的就別折騰了，我還靠你護著嗎？我好著呢，倒是你傷的這麽重，要是不快點去睡，將來好不了，我可不要你伺候了。”
傅衣嚇了一跳，趕忙應了，又反覆和葉棽保證自己一定好好養傷，這才告退。
葉棽點點頭，又囑咐兩個小太監：“傅公公年紀大了，你們小心著些，缺什麽少什麽只管和福海說，懂嗎？”
兩個小太監哪敢不應，連著福海也一並道：“殿下放心，傅公公是奴才的師父，奴才沒有不盡心的。”
傅衣自是感激不盡，這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葉棽自福海手中接過黃花梨的手杖，也不用人攙扶，自己往後面重華殿走去。
抄手游廊裏掛著燈籠，光線所及，地上草色漸黃，時有落葉飄飛，只不過深秋的肅殺在柔和昏黃的燈光下變得繾綣了起來。
重華殿的大門虛掩著，門外站著兩個宮女，見葉棽帶人過來，忙回身將門打開。
葉棽進了門，轉頭便見寧易從裏間出來，見了他面上一喜，又行禮請安。
“起來吧。”葉棽說了一句，又對福海道，“這幾日父皇讓我靜心修養，前朝的事就不要來煩我了，該擋的擋，該推的推，懂嗎？”
福海躬身：“是，奴才明白，殿下放心。”
“嗯，留下守夜的，其餘都下去吧。”葉棽說著，便很自然地朝寧易伸出一只手，“福海去鳳翔宮傳個話，就說我明兒去給母後請安，陪她用早膳。”
福海應了一聲便帶人退下，一時間殿中就只剩了葉棽和寧易兩人。
寧易側轉身來到他身側，扶著他緩緩地往裏間走，一面道：“殿下去了許久，腿上覺得如何？”
葉棽笑笑：“來回都是坐著，去了也是坐著，沒事。”
寧易想了想，道：“方才殿下說明日去鳳翔宮，可我聽說剛才皇後娘娘也去了元清宮，只不過離開的早。”
“嗯，你消息倒是靈通。”葉棽勾了勾唇，直言道，“母後和淑妃碰到了一處，淑妃挨了頓排揎走了，她自然也不好多呆。其實母後也是過於關心我了，本用不著她去的。”
寧易笑了下：“關心則亂也是人之常情，再說了，要是淑妃去了皇後娘娘沒在，受排揎的難免不是殿下你呢。”
“嗯？”葉棽挑眉，“在你眼裏，我這麽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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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齊藤自覺和妹妹也算是親近，卻向來不知齊歡有了什麽心上人，在他看來齊歡循規蹈矩，雖然容貌瑰麗，但性情卻是極穩妥老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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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皇帝以齊歡進宮與否為要挾，齊家無論如何都要送女兒進宮的，齊歡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而妹妹那麽抗拒進宮，卻也只說自己性情不好不願被宮規束縛，這種理由其實並不能站得住腳。
難道她真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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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棽抿了抿唇，沈吟道：“兵法有雲，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如今父皇沒有動靜，你們家倒不必先急著撇清，且不說落在旁人眼裏不好，便是父皇難道得不到消息？他如今還顧不上這些，咱們也先得空先籌劃一番。”
景帝如今確實是顧不上齊歡，但是葉棽還有句話沒說透，那就是等景帝顧得上了，齊家再怎麽著也是沒轍。
古往今來，以天子之尊想要什麽還能有不前仆後繼的人嗎？只有他說不要的份，沒有別人搖頭的機會。
可這話現在不能說，嚇著齊藤就不好了。
“殿下的意思是，叫歡兒先把身子‘養好’？”齊藤問。
“畢竟是姑娘家，身子不好這種話傳久了終究於婚嫁不利。”葉棽道，“過幾天我來安排，你帶上你妹妹來見我一面。有些話，我要親自問問她。”
齊藤想了想道：“殿下若是擔心舍妹與人有私情，微臣回家去問就是了。”畢竟自己的妹妹自己心疼，若是被人當面問起，以齊歡的性子怕是撐不住。
“你想哪去了。”葉棽搖搖頭，“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自然分得清。更何況，方才我也解釋了，不過想到了隨口一問，你可別多心。”
兩人說了一番話，齊藤送了葉棽回宮才告辭離開。
因著葉棽不在，新陽宮上下依舊是燈火通明，所有人不敢休息，都在候著主子回來。
今日遇刺，葉棽並未刻意掩藏消息，是以闔宮上下都知道了，新陽宮裏的人自不例外。是以葉棽夤夜又被召去元清殿，眾人皆免不了一番忐忑。
葉棽坐著步輦進了院門，就見傅衣頭上包著紗布，吊著一只胳膊由小太監左右扶著，自回廊上趕著過來，到了葉棽面前掙紮著要行禮。
葉棽擺擺手，示意小太監扶好了他：“傅衣你這是做什麽？傷的這麽重快回去歇著。”
傅衣眼裏蓄了淚，顫巍巍地道：“老奴醒來就想著殿下，如今可算見著您完好無事，老奴這顆心才算是安生了。老奴沒能護好殿下，老奴罪該萬死！”
他說著又要下跪，葉棽由福海扶著從步輦上下來，伸手拉住他：“知道你心裏念著我，大半夜的就別折騰了，我還靠你護著嗎？我好著呢，倒是你傷的這麽重，要是不快點去睡，將來好不了，我可不要你伺候了。”
傅衣嚇了一跳，趕忙應了，又反覆和葉棽保證自己一定好好養傷，這才告退。
葉棽點點頭，又囑咐兩個小太監：“傅公公年紀大了，你們小心著些，缺什麽少什麽只管和福海說，懂嗎？”
兩個小太監哪敢不應，連著福海也一並道：“殿下放心，傅公公是奴才的師父，奴才沒有不盡心的。”
傅衣自是感激不盡，這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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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手游廊裏掛著燈籠，光線所及，地上草色漸黃，時有落葉飄飛，只不過深秋的肅殺在柔和昏黃的燈光下變得繾綣了起來。
重華殿的大門虛掩著，門外站著兩個宮女，見葉棽帶人過來，忙回身將門打開。
葉棽進了門，轉頭便見寧易從裏間出來，見了他面上一喜，又行禮請安。
“起來吧。”葉棽說了一句，又對福海道，“這幾日父皇讓我靜心修養，前朝的事就不要來煩我了，該擋的擋，該推的推，懂嗎？”
福海躬身：“是，奴才明白，殿下放心。”
“嗯，留下守夜的，其餘都下去吧。”葉棽說著，便很自然地朝寧易伸出一只手，“福海去鳳翔宮傳個話，就說我明兒去給母後請安，陪她用早膳。”
福海應了一聲便帶人退下，一時間殿中就只剩了葉棽和寧易兩人。
寧易側轉身來到他身側，扶著他緩緩地往裏間走，一面道：“殿下去了許久，腿上覺得如何？”
葉棽笑笑：“來回都是坐著，去了也是坐著，沒事。”
寧易想了想，道：“方才殿下說明日去鳳翔宮，可我聽說剛才皇後娘娘也去了元清宮，只不過離開的早。”
“嗯，你消息倒是靈通。”葉棽勾了勾唇，直言道，“母後和淑妃碰到了一處，淑妃挨了頓排揎走了，她自然也不好多呆。其實母後也是過於關心我了，本用不著她去的。”
寧易笑了下：“關心則亂也是人之常情，再說了，要是淑妃去了皇後娘娘沒在，受排揎的難免不是殿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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