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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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簡離認出了朱薇安。
確切地說，他認出了朱薇安的聲音。是那個“中環區研究所”裏面的博士。
最近每天都很忙，簡離差點忘了他曾經封印的那五只奇種。
見到朱薇安，他這才想了起來，勾勾尾巴，朝對方露出一抹乖巧的微笑。
不遠處的蔣游：……
朱薇安躬身把簡離扶起來，沒忍住，伸手在他臉蛋上輕輕捏了一把。
“呀，可真軟！”她笑了兩聲，問，“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嗎？噢，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亞人來說可能有點冒犯，但是……哎呀，我真的好喜歡小貓咪！我從出生開始，就一直想養只可愛的小貓咪了！”
簡離本來就想和朱薇安打好關系，以便將來找機會接近研究所，看看這個世界的科技到底是怎麽從奇種身上獲取靈力的。
聽到朱薇安的話，他眨巴眨巴眼睛，裝出一副害羞又懵懂的神情，把自己毛茸茸的尾巴遞了過去。
朱薇安心花怒放，捧著簡離的尾巴，幾乎將整張臉埋進去，深深地吸了一口。
卻在這時，車上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駕駛位上的男人傾身湊近副駕這邊，開口催促：“朱博士，該走了，檢查站那邊還要耽誤些功夫，再不進城就太晚了。這邊的事會有專人負責處理，您快上車吧！”
朱薇安看了眼終端，嘆氣，又問了簡離一次：“跟我走嗎？”
簡離的目光飛快地從她的終端掃過，然後怯怯地望向站在不遠處的蔣游，似是糾結了許久，才輕輕搖了搖頭，就差把“害怕”和“委屈”寫在臉上了。
這也太惹人憐愛了！
朱薇安忍不住在小貓咪的腦袋上揉了一把，然後拉起他的手，退而求其次：“那加個通訊吧。以後要是遇到什麽困難……”
她說著，轉頭瞥了一眼蔣游，用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或者是被誰欺負了，盡管找我！我給你撐腰！”
被簡離傳音警告不許開口的蔣游：……
運輸車駕駛位上，被戍衛長派來接人的嚴煒：……
這一刻，幾乎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內心的話居然無比詭異地重合了：給簡離撐腰，恐怕用不上您。
簡離加了朱薇安的通訊，無比乖巧地回到蔣游身邊。
朱薇安則戀戀不舍地上了車，直到車子駛入隧道，再也看不見站在城門外的小貓咪，她這才轉身坐正，長長地嘆了口氣。
駕駛位，嚴煒終於忍不住開口：“朱博士，您家養了那麽多貓貓狗狗，雪貂狐貍，還不夠啊？”
“那怎麽能夠！”朱薇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毛茸茸毫無抵抗力。”
她摩挲著指尖殘留的觸感，又道：“唉，可惜，那麽漂亮的皮毛和眼睛，怎麽就長在了亞人身上？他要是一只真正的小貓咪就好了，他要是真的貓，我剛才無論如何都得把他從那個傭兵手裏搶回來！”
嚴煒默然。
心道：還好，朱薇安只是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
……
簡離坐在蔣游的摩托車後座，繞著東寰城飛馳了一整圈，興奮得瞳孔都變圓了。
回到中央樞紐，車子停下，他擡手把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額發捋平，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蔣游：“好玩！我喜歡這個，下次還來！”
蔣游哈哈一笑：“下次帶你去城市遺跡！在那邊跑車才叫刺激！”
簡離毫不猶豫地答應：“好！”
兩人在檢查站做完一系列檢查，終於被允許入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蔣游註意到，簡離的興奮勁兒似乎已經過去了，變得有點蔫，沈默不語地坐在後座，松松摟著他的腰，幾乎將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背上。
溫熱的觸感隔著衣服傳過來，蔣游心裏忽然漫起一層異樣。
那個女人說的話倒是沒錯。
蔣游心想：像簡離這麽可愛的亞人，確實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哪怕他其實不是亞人，哪怕他可能是一位S級覺醒者，但當他變成這副毛茸茸軟乎乎的模樣時，沒有人能對他不心軟。
怕簡離迷迷糊糊睡著，從車上掉下去，蔣游不惜能量地驅動異能，在後座凝聚出一圈石質圍欄，把小貓咪整個圈在了裏面。
然後他放慢車速，避開路上的所有顛簸，無比平穩地駛回傭兵團駐地。
就在簡離沒精打采趴在蔣游背上被帶回傭兵團的時候，上城區軍醫院的某個角落，一只雪白的貓咪睜開眼睛，弓著身體伸了個懶腰。
簡離沿著灌木叢的陰影，熟門熟路地摸到病房樓下，攀上一株喬木，再借力跳上醫院墻壁，沿著外墻的腰線，一路行至陸星海住的病房窗外。
然而，他剛準備探出靈力，打算像昨晚一樣從陸星海身上抽取魔氣，就感知到窗戶內被布置了一圈類似結界的東西。
好在他靈識足夠敏銳，靈力還沒觸碰到那層結界，就立刻被他收了回來。
不過，那層結界無法阻擋和捕捉他的靈識。簡離小心翼翼觀察了一陣，發現那層“結界”居然是用幾個奇怪的儀器設立出來的，能夠捕捉並記錄病房裏的異常能量流動。
那些儀器中灌註著簡離熟悉的靈力——不久前，他剛被這些靈力凝成的風絆了一跤。
顯然，正在用異能操控儀器的人是朱薇安。
果不其然，緊接著，簡離就聽到病房裏傳來朱薇安的聲音：“快睡！你要是不睡著，我這兒就控制不了變量，鬼知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睡著了之後夢游，才把那些災厄能量弄沒了的。”
陸星海語氣淡淡：“睡不著。”
朱薇安又道：“需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反正安眠藥是不能用的，物理催眠也不能用。真是太可惜了。”
安靜片刻，她又道：“所以你昨晚是怎麽睡著的？”
陸星海：“如果你繼續跟我說話，我一整夜都不可能睡著。”
簡離趴在窗外，深感讚同。
昨天晚上陸星海之所以能睡著，當然是因為他下的催眠術。
可惜，他的實力折損大半，之前弄暈陸星海時耗費的靈力也沒有完全恢覆，暫時無法同時給房間裏的兩個S級覺醒者下催眠。
再加上那些儀器構築的結界……
他今晚恐怕是沒辦法遠程抽取陸星海體內的魔氣了。
可那些魔氣是被他強行壓下去的，如果不能及時驅除，十天之期一到，魔氣就會覆蘇，並且變得比先前更加暴戾，陸星海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而若是只靠這個世界低效率的治療方式，別說十天，恐怕兩三個月都無法將那些魔氣完全驅除。
要是有什麽辦法能進到病房裏，直接貼在陸星海身上就好了。
這只白貓的身體是完全用他的神魂捏造的，沒有五臟六腑和靈脈經絡，他完全可以先把魔氣導入這具軀體，封印起來，然後帶到無人註意的角落，再用三昧真火燒幹凈。
這個過程，陸星海體內魔氣和他的靈力會直接從兩人相觸的軀體間傳遞，沒有能量溢出，就不會被儀器捕捉到。
可是……他該怎麽名正言順地進入病房，並和陸星海貼在一起呢？
簡離蹲坐在窗戶外面，低著頭沈思起來。
良久，他的目光落到白貓毛茸茸軟乎乎的爪子上，忽然靈光一現！
對啊！
朱薇安喜歡貓啊！
她剛說過，她一直想養一只小貓咪來著！
當年他修行的時候，雖然和人類接觸得不多，卻也從與他親近的貓咪那裏聽到過不少故事。
比如村頭的大橘，假裝腿瘸，從新搬來的漁夫那裏騙了一條魚；
比如鎮上的三花，曾經大著肚子，強行把崽生在了司令員三姨太的閨房裏；
比如城裏的小黑，往別人自行車軲轆前面一躺，成功被善良的姑娘收養，從此不愁吃喝……
所以說，碰瓷是小貓咪必學的技能。
簡離回想了一下當初那只貓給他講故事時提及的碰瓷技巧，心神一動，將原本身材修長的大白貓幻化成了一只圓滾滾、奶呼呼的小貓崽。
他操控著幼崽的身體跳回窗邊的那棵樹，假裝被樹枝掛住不敢動彈，然後——
扯著嗓子，喵嗷喵嗷地叫了起來！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剛叫了沒幾下，他就聽見了朱薇安的聲音：“哎？我怎麽聽到有貓叫？你聽見了麽？”
片刻，陸星海道：“窗外。”
下一秒，病房的窗戶猛然拉開，露出朱薇安盛滿憐惜的臉。
緊接著又是一道強風驟起，卻無比溫柔地將簡離裹了起來，小心翼翼托進病房。
“天吶！這麽小的貓咪，怎麽會困在樹上……”朱薇安把貓崽抱進懷裏，一邊檢查它有無受傷，一邊道，“也就是上城區的人都不缺吃的，要是走丟到下城區，那可就太危險了。”
陸星海忽然開口：“寄生檢測。”
朱薇安笑道：“放心，這就做。你我都是S級，還怕一只小貓咪帶奇種進來麽？”
簡離僵了一下。
是他的疏忽，一時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寄生型奇種這回事。這下糟了，他說不定會被交給醫護帶去檢測，然後直接送去朱薇安的住處。
那他打算留在病房的計劃，豈不是要失敗了？
然而，朱薇安卻並沒有喚來護士，也沒有把他送出去。
只見她打開放在病房角落的箱子，從裏面掏出一架儀器，對著貓崽上上下下地掃描了好幾遍。
然後她看了看讀數，將結果遞到陸星海面前。
“你看，災厄能量波動為零。放心了吧？”朱薇安笑著說，“知道你謹慎，是好事。但這兒可是上城區，和城外隔著中央樞紐和好幾道關卡呢，怎麽可能有被奇種感染的動物混進來啊？”
說著，她將貓咪抱進懷裏：“況且它還這麽小，看著三四個月的樣子，估計是誰家寵物生了崽兒，不小心跑丟的……別說奇種，它恐怕連上城區以外的地方是什麽樣子都沒見過。”
陸星海神色淡漠：“你確定要在我的病房裏養貓？”
“當然不會養在這兒。”朱薇安擼著貓，搖了搖頭，“今天太晚了，不方便大動幹戈，先在你這兒留一宿，明天我就喊管家過來把它接走。”
接走？
那可不行！
他的工作還沒做完呢！
簡離猛地掙紮了一下，成功從朱薇安的懷裏掙脫，翹著小尾巴，啪唧啪唧地跑到陸星海病床邊，試圖跳上床。
卻無奈身體太小，病床太高，他一個彈跳沒能上去，向下滑落，後腿沒穩住重心，一骨碌倒在了地上。
簡離：……
“哈哈哈哈哈哈！”朱薇安發出毫不掩飾地嘲笑。
陸星海被她吵得心煩，擡手按了按眉心，隨意朝床下的貓崽瞥了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令他驟然怔住。
通身雪白的幼貓蹲坐在地上，柔軟得好似一團絨球。它仰著臉，一雙渾圓的大眼睛正懵懂而無辜地朝他望過來。
那雙眼睛，如翠玉般碧綠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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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離認出了朱薇安。
確切地說，他認出了朱薇安的聲音。是那個“中環區研究所”裏面的博士。
最近每天都很忙，簡離差點忘了他曾經封印的那五只奇種。
見到朱薇安，他這才想了起來，勾勾尾巴，朝對方露出一抹乖巧的微笑。
不遠處的蔣游：……
朱薇安躬身把簡離扶起來，沒忍住，伸手在他臉蛋上輕輕捏了一把。
“呀，可真軟！”她笑了兩聲，問，“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嗎？噢，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亞人來說可能有點冒犯，但是……哎呀，我真的好喜歡小貓咪！我從出生開始，就一直想養只可愛的小貓咪了！”
簡離本來就想和朱薇安打好關系，以便將來找機會接近研究所，看看這個世界的科技到底是怎麽從奇種身上獲取靈力的。
聽到朱薇安的話，他眨巴眨巴眼睛，裝出一副害羞又懵懂的神情，把自己毛茸茸的尾巴遞了過去。
朱薇安心花怒放，捧著簡離的尾巴，幾乎將整張臉埋進去，深深地吸了一口。
卻在這時，車上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駕駛位上的男人傾身湊近副駕這邊，開口催促：“朱博士，該走了，檢查站那邊還要耽誤些功夫，再不進城就太晚了。這邊的事會有專人負責處理，您快上車吧！”
朱薇安看了眼終端，嘆氣，又問了簡離一次：“跟我走嗎？”
簡離的目光飛快地從她的終端掃過，然後怯怯地望向站在不遠處的蔣游，似是糾結了許久，才輕輕搖了搖頭，就差把“害怕”和“委屈”寫在臉上了。
這也太惹人憐愛了！
朱薇安忍不住在小貓咪的腦袋上揉了一把，然後拉起他的手，退而求其次：“那加個通訊吧。以後要是遇到什麽困難……”
她說著，轉頭瞥了一眼蔣游，用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或者是被誰欺負了，盡管找我！我給你撐腰！”
被簡離傳音警告不許開口的蔣游：……
運輸車駕駛位上，被戍衛長派來接人的嚴煒：……
這一刻，幾乎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內心的話居然無比詭異地重合了：給簡離撐腰，恐怕用不上您。
簡離加了朱薇安的通訊，無比乖巧地回到蔣游身邊。
朱薇安則戀戀不舍地上了車，直到車子駛入隧道，再也看不見站在城門外的小貓咪，她這才轉身坐正，長長地嘆了口氣。
駕駛位，嚴煒終於忍不住開口：“朱博士，您家養了那麽多貓貓狗狗，雪貂狐貍，還不夠啊？”
“那怎麽能夠！”朱薇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毛茸茸毫無抵抗力。”
她摩挲著指尖殘留的觸感，又道：“唉，可惜，那麽漂亮的皮毛和眼睛，怎麽就長在了亞人身上？他要是一只真正的小貓咪就好了，他要是真的貓，我剛才無論如何都得把他從那個傭兵手裏搶回來！”
嚴煒默然。
心道：還好，朱薇安只是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
……
簡離坐在蔣游的摩托車後座，繞著東寰城飛馳了一整圈，興奮得瞳孔都變圓了。
回到中央樞紐，車子停下，他擡手把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額發捋平，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蔣游：“好玩！我喜歡這個，下次還來！”
蔣游哈哈一笑：“下次帶你去城市遺跡！在那邊跑車才叫刺激！”
簡離毫不猶豫地答應：“好！”
兩人在檢查站做完一系列檢查，終於被允許入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蔣游註意到，簡離的興奮勁兒似乎已經過去了，變得有點蔫，沈默不語地坐在後座，松松摟著他的腰，幾乎將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背上。
溫熱的觸感隔著衣服傳過來，蔣游心裏忽然漫起一層異樣。
那個女人說的話倒是沒錯。
蔣游心想：像簡離這麽可愛的亞人，確實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哪怕他其實不是亞人，哪怕他可能是一位S級覺醒者，但當他變成這副毛茸茸軟乎乎的模樣時，沒有人能對他不心軟。
怕簡離迷迷糊糊睡著，從車上掉下去，蔣游不惜能量地驅動異能，在後座凝聚出一圈石質圍欄，把小貓咪整個圈在了裏面。
然後他放慢車速，避開路上的所有顛簸，無比平穩地駛回傭兵團駐地。
就在簡離沒精打采趴在蔣游背上被帶回傭兵團的時候，上城區軍醫院的某個角落，一只雪白的貓咪睜開眼睛，弓著身體伸了個懶腰。
簡離沿著灌木叢的陰影，熟門熟路地摸到病房樓下，攀上一株喬木，再借力跳上醫院墻壁，沿著外墻的腰線，一路行至陸星海住的病房窗外。
然而，他剛準備探出靈力，打算像昨晚一樣從陸星海身上抽取魔氣，就感知到窗戶內被布置了一圈類似結界的東西。
好在他靈識足夠敏銳，靈力還沒觸碰到那層結界，就立刻被他收了回來。
不過，那層結界無法阻擋和捕捉他的靈識。簡離小心翼翼觀察了一陣，發現那層“結界”居然是用幾個奇怪的儀器設立出來的，能夠捕捉並記錄病房裏的異常能量流動。
那些儀器中灌註著簡離熟悉的靈力——不久前，他剛被這些靈力凝成的風絆了一跤。
顯然，正在用異能操控儀器的人是朱薇安。
果不其然，緊接著，簡離就聽到病房裏傳來朱薇安的聲音：“快睡！你要是不睡著，我這兒就控制不了變量，鬼知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睡著了之後夢游，才把那些災厄能量弄沒了的。”
陸星海語氣淡淡：“睡不著。”
朱薇安又道：“需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反正安眠藥是不能用的，物理催眠也不能用。真是太可惜了。”
安靜片刻，她又道：“所以你昨晚是怎麽睡著的？”
陸星海：“如果你繼續跟我說話，我一整夜都不可能睡著。”
簡離趴在窗外，深感讚同。
昨天晚上陸星海之所以能睡著，當然是因為他下的催眠術。
可惜，他的實力折損大半，之前弄暈陸星海時耗費的靈力也沒有完全恢覆，暫時無法同時給房間裏的兩個S級覺醒者下催眠。
再加上那些儀器構築的結界……
他今晚恐怕是沒辦法遠程抽取陸星海體內的魔氣了。
可那些魔氣是被他強行壓下去的，如果不能及時驅除，十天之期一到，魔氣就會覆蘇，並且變得比先前更加暴戾，陸星海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而若是只靠這個世界低效率的治療方式，別說十天，恐怕兩三個月都無法將那些魔氣完全驅除。
要是有什麽辦法能進到病房裏，直接貼在陸星海身上就好了。
這只白貓的身體是完全用他的神魂捏造的，沒有五臟六腑和靈脈經絡，他完全可以先把魔氣導入這具軀體，封印起來，然後帶到無人註意的角落，再用三昧真火燒幹凈。
這個過程，陸星海體內魔氣和他的靈力會直接從兩人相觸的軀體間傳遞，沒有能量溢出，就不會被儀器捕捉到。
可是……他該怎麽名正言順地進入病房，並和陸星海貼在一起呢？
簡離蹲坐在窗戶外面，低著頭沈思起來。
良久，他的目光落到白貓毛茸茸軟乎乎的爪子上，忽然靈光一現！
對啊！
朱薇安喜歡貓啊！
她剛說過，她一直想養一只小貓咪來著！
當年他修行的時候，雖然和人類接觸得不多，卻也從與他親近的貓咪那裏聽到過不少故事。
比如村頭的大橘，假裝腿瘸，從新搬來的漁夫那裏騙了一條魚；
比如鎮上的三花，曾經大著肚子，強行把崽生在了司令員三姨太的閨房裏；
比如城裏的小黑，往別人自行車軲轆前面一躺，成功被善良的姑娘收養，從此不愁吃喝……
所以說，碰瓷是小貓咪必學的技能。
簡離回想了一下當初那只貓給他講故事時提及的碰瓷技巧，心神一動，將原本身材修長的大白貓幻化成了一只圓滾滾、奶呼呼的小貓崽。
他操控著幼崽的身體跳回窗邊的那棵樹，假裝被樹枝掛住不敢動彈，然後——
扯著嗓子，喵嗷喵嗷地叫了起來！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剛叫了沒幾下，他就聽見了朱薇安的聲音：“哎？我怎麽聽到有貓叫？你聽見了麽？”
片刻，陸星海道：“窗外。”
下一秒，病房的窗戶猛然拉開，露出朱薇安盛滿憐惜的臉。
緊接著又是一道強風驟起，卻無比溫柔地將簡離裹了起來，小心翼翼托進病房。
“天吶！這麽小的貓咪，怎麽會困在樹上……”朱薇安把貓崽抱進懷裏，一邊檢查它有無受傷，一邊道，“也就是上城區的人都不缺吃的，要是走丟到下城區，那可就太危險了。”
陸星海忽然開口：“寄生檢測。”
朱薇安笑道：“放心，這就做。你我都是S級，還怕一只小貓咪帶奇種進來麽？”
簡離僵了一下。
是他的疏忽，一時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寄生型奇種這回事。這下糟了，他說不定會被交給醫護帶去檢測，然後直接送去朱薇安的住處。
那他打算留在病房的計劃，豈不是要失敗了？
然而，朱薇安卻並沒有喚來護士，也沒有把他送出去。
只見她打開放在病房角落的箱子，從裏面掏出一架儀器，對著貓崽上上下下地掃描了好幾遍。
然後她看了看讀數，將結果遞到陸星海面前。
“你看，災厄能量波動為零。放心了吧？”朱薇安笑著說，“知道你謹慎，是好事。但這兒可是上城區，和城外隔著中央樞紐和好幾道關卡呢，怎麽可能有被奇種感染的動物混進來啊？”
說著，她將貓咪抱進懷裏：“況且它還這麽小，看著三四個月的樣子，估計是誰家寵物生了崽兒，不小心跑丟的……別說奇種，它恐怕連上城區以外的地方是什麽樣子都沒見過。”
陸星海神色淡漠：“你確定要在我的病房裏養貓？”
“當然不會養在這兒。”朱薇安擼著貓，搖了搖頭，“今天太晚了，不方便大動幹戈，先在你這兒留一宿，明天我就喊管家過來把它接走。”
接走？
那可不行！
他的工作還沒做完呢！
簡離猛地掙紮了一下，成功從朱薇安的懷裏掙脫，翹著小尾巴，啪唧啪唧地跑到陸星海病床邊，試圖跳上床。
卻無奈身體太小，病床太高，他一個彈跳沒能上去，向下滑落，後腿沒穩住重心，一骨碌倒在了地上。
簡離：……
“哈哈哈哈哈哈！”朱薇安發出毫不掩飾地嘲笑。
陸星海被她吵得心煩，擡手按了按眉心，隨意朝床下的貓崽瞥了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令他驟然怔住。
通身雪白的幼貓蹲坐在地上，柔軟得好似一團絨球。它仰著臉，一雙渾圓的大眼睛正懵懂而無辜地朝他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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