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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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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出五日,龍王便點齊了五萬水軍,開拔至狐界入口處安營紮寨。立時,整個狐界,陰雲密布,天雷陣陣。

狐王殿中,長老嚴陣以待。

“狐王,我們這有魔障,龍兵也不敢擅闖。您不必過於憂心。”黑雲看著緋色眉頭深鎖,出言安慰。魔障乃是狐族先烈們的英魂死後所化,絕不會放任何人進狐界,哪怕是他要通過魔障也是不行的。所以狐界除了入口處,堪稱固若金湯。這也是龍族與狐族交戰多年,也耐狐族不得的理由。只是苦了待在人界的狐族,被人欺淩,卻無還手之力。

“可是在人界的那些狐族怎麽辦?龍族必不會放過它們。”白風憂心。

“是啊,我得到線報,天兵正在人界四處捉拿狐族,看樣子在人界的狐族怕是大難臨頭了。”

“小十五,反正是要抓我。要不我回神界吧,無需你如此為難。我就不信天帝還敢向神界發兵攻打。”睚眥深嘆口氣,以前不覺得天界如此無情冷酷,現如今才發現,天界的殘忍遠超自己想象。

“不必,七師兄。就算是你回神界,天界也不會放過我狐族,何必為此拖累神界。”緋色淡然答道。

“可是狐王,我們可以打仗的戰士只有不足五千了,如何能與五萬水軍一戰呢?”金立憂心忡忡,狐族真要亡族了嗎?

“狐族之中,會使用遁地術的有多少?”緋色淡笑,不過區區蝦兵蟹將就把這群狐族中人嚇成這樣,看樣子沒有少被龍族欺壓啊。

“我去統計。”白風道。

“胡然,你去查一下在人界狐族的分布。”

“是。”

“狐族聽令,如今我狐族要與龍族水軍一戰,所有願意保家衛國的狐族自願參軍。所有在人界的狐族請藏匿好,如果會使用遁地術者,請拯救自己的兄弟姐妹回我狐界。我狐王緋色,在此立誓,有我一日,便護佑你們一日,要死,我先死。”緋色狐火號令一出,普天之下的狐族熱血沸騰。

“姐姐,真的能贏嗎?”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紫萱有些憂心。

“紫萱,你可知道我在救那黑雲之時,便已經普算出今日之事了。有時,我們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

“對不起,姐姐。我未曾想到會引起如此大的禍端。”紫萱頭次為自己的沖動感覺到後悔。

“無礙的,紫萱。這是命運,我們每一個人都要遵從。”緋色輕輕嘆了口氣。有時,無知,未嘗不是一種幸福。約莫三炷香的時間,狐王宮前,男女老少,三萬餘名狐族迅速集結。

“狐王陛下,請您去閱兵吧。”金立畢恭畢敬的單膝跪下行禮。

“以後這跪拜之禮就免了吧,看著怪讓人難受的。我不是很習慣跪來跪去,我不喜歡跪拜別人,也不喜歡別人跪拜我。”緋色揮了揮手,示意胡然退下。

“尊狐王旨意。”金立迅速起身,身為軍人他感覺自己熱血沸騰,看樣子自己並沒有因為當長老久了就愛上安逸生活,骨子裏他對戰爭是渴望的。他渴望上戰場與那可恨的龍族一戰。

站在高高的點將臺之上,風將緋色的衣袖吹起,狐族眾人第一次看見了他們的王。只有一半狐族血統,美麗高貴的上古神君之女緋色。緋色精致的五官是上天的完美傑作,此時正帶著淺淺笑意凝望著眾人。風將緋色額前碎發吹起,發絲飄揚間,緋色輕聲開口。

“老弱婦孺請出列。”

“狐王,我們狐界一旦被攻破,家國不在,我們何以為家。請您準許我們上戰場,保家衛國。”美貌狐女抓緊三名幼子,仰頭高聲喝道。

“狐王,我們老了,眼看著龍族殘害我們的兄弟姐妹何以萬計,我們盼望狐族出一鐵血狐王,期盼了已經萬年了。現在盼來您了,我這把老骨頭,為了您,沒什麽舍不得的,我就是死也想殺死幾個龍族,為我的孩兒報仇。”老黑狐一萬多歲了,孩兒,孫兒都死於龍族之手,只剩下這個孤老頭子,此時一心求死。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吧。但是,所有母親均不許去,帶好幼子,住在狐王宮內,等著我們凱旋。你們的孩子乃是我們狐族未來希望。”肩負著一族的生死存亡,緋色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敗退。發絲飄揚間,緋色依然淺笑。

“貔貅,你去找眾位師兄,請他們助我一臂之力。”下了點將臺,緋色對著貔貅說道。

“好,狐王。”貔貅遁地而去。

“啟稟狐王,我們會使用遁地術的只有五千。”白鳳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

“白風與胡然命你二人將這五千人集結起來,讓他們從人界每人帶倆狐族中人回狐界,能救一個是一個。”

“白風領命,但狐界唯一沒有魔障的入口處,已被龍族水軍重兵把守。若是除了魔障,頃刻間龍族便可攻入。這該如何呢?”

“等你們回來,我們會廝殺出一條血路供你們回來。”黑雲握緊手中寶劍,他已明白緋色的意思。

“等著我狐火為號,狐族的未來仰仗各位了。”緋色深深一鞠躬,她感謝狐族對她的信任,把一族的生死交與她手。

依然是狐界點將臺,緋色高站與臺上,衣袖翻飛,王者威嚴壓制全場。

“稟報狐王,除了遁地者與守護入口處的三千兵馬。我狐軍一萬人馬集結完畢。”狐界大軍嚴陣以待等待緋色號令。

“好,大家一起隨我出征,為人界狐族殺出回家血路,你們當中有些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你們怕嗎?”

“不怕,不怕,不怕。”喊聲震天。

“切,我看這群狐貍是瘋了。”在陣地裏聽著狐族的嘶吼聲,睚眥眼裏閃著嗜血光芒。

“我不想打了,我回家了。”螭吻騰雲而去,他腦中浮現著小狐貍精的笑臉,索性就去東華山去走走吧。

“滾吧,懦夫。”睚眥不以為意,不是他小瞧這個弟弟,螭吻的懦弱是很讓人不恥的。

“螭吻,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

你最帥了。

我愛你。

我愛你比你愛我多一點。”螭吻騰雲回想著與小玉的種種猶在夢中,如今夢醒了,恍若隔世。

“玉玉,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被你所深愛。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每次見我都是那麽高興。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拒絕傷害了你。玉玉,如果你能回來,哪怕毀天滅地我也願意。

因為你,我苦苦執著,有了七情六欲,你讓我懂了,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你卻棄我而去。我後悔自己離開你,後悔沒有保護好你。你是否對我失望了呢?所以即使是夢裏也不來找我。

玉玉,這次我不參戰,你是否會高興呢?我想你該是高興的。有些事情,我想想就覺得後悔,後悔對你不夠好。現在想要再見你已是不可能了。只能在此思念你,你讓我這漫長的一生該如何是好?殺你的又是我五哥,我連仇都沒有辦法幫你報,玉玉,你可曾恨過我?我想你應是恨我的,否則不會連在夢中都不願意見我。”螭吻在東華山上,撫摸著小玉的墓碑癡癡的說著。“玉玉,原諒我,不能為狐族做什麽,因為我不能與家人為敵。但是我是不會傷害任何狐族中人的,你放心。就算你不原諒我,我也只能如此了。”

此刻,遠在天界的龍斌正在天人交戰。他想要去保護緋色,害怕緋色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但又實在很難徹底與天帝撕破臉為敵。矛盾中,他用心術呼喚了竹秀。“竹秀,緋色有危險,你速去保護她吧。”

竹秀聞之動容,龍斌該有多愛緋色,才能做到把心愛女子拱手讓與別人?

在竹秀收到龍斌報信,正欲離開客棧之時,被一天將攔住。

“仙君,我們收到命令,不許你離開客棧半步。”天將毫不在意的眾人面前現身,攔住竹秀。

“哦,是嗎?你們認為攔得住我嗎?”竹秀隨意站在原地微笑,神威如清風圍繞住天將,讓天將困得動彈不得。

“小懷,我不在期間,店裏就交給你了。盡量保持原樣啊,盡可能的收留保護落難的狐族。”竹秀淡淡吩咐小二。

“是,天神大人。”小二也就是小懷,淡定的回答,一揮手將天將移到郊外荒山,順道消除了店內客人的記憶,大家似乎只是突然閃了下神,都不甚在意。

小懷看著竹秀離開的背影有些煩心。但細一想,似乎也沒什麽。既然竹秀仙君放棄了天界,選擇了入神界,那麽本來身為神界小神的他也只能跟隨,他認的主可不是天帝,從來他都只認竹秀一人為主。竹秀是仙君那麽他跟隨為小仙,如果竹秀回神界當天神,那麽他亦是跟隨,跟隨了竹秀上萬年,小懷已經不知道除了跟隨竹秀,他還可以做什麽。

狐族入口處,守門狐軍很是狐疑的看著這個天界仙君,見過不怕死的,但是他們還真沒見過來送死的。

“我是來幫助你們的,麻煩你們讓開,我要面見緋色。”竹秀看著一眾受驚的狐貍覺得有些好笑。

“誰知你是不是來刺殺我們狐王的?一旦我們放你進去,你豈不是陰謀得逞了。”胡安發話了。這狐界有狐族歷代英魂守護著,除了此門進出,再無可以出入的地方,不管是遁地還是騰雲都是進不了鐵桶般被英魂嚴密守衛的狐界。除了狐火之主下令散了守衛,否則應是無人可以跨越雷池半步的。

若不是為了方便人界狐族回家,他們早就撤回狐界,讓英魂守衛,怕是任誰有通天之能也無法進入狐界半步。英魂似乎沒有自我意識,只是會遵從狐族之主的號令。

“你還是去通傳一聲吧,看緋色要不要見我。”竹秀打定主意,要是緋色怕連累他,把他拒之門外的話,自己就是硬闖也要闖進去。就怕到時控制不好局面,傷了這些狐族守衛。

“好,您稍候。”看著面前自信滿滿的竹秀仙君,胡安親自進去向緋色稟報。心想,外一緋色要見此人,他拼死也要相攔。胡安敏感的感覺到竹秀的修為甚高,怕是不遜色於緋色的修為。

聽完胡安的稟報,緋色微有些意外。“你做的很好,攔住他,就說我不想見他。也請他莫要為難我。”緋色輕輕閉起雙眼。

胡安松了口氣,回到狐界入口。“大人請回吧,我們狐王說了不見你,也請你莫要難為她。”對這最後一句,莫要難為,胡安不是很懂,但仍是盡職盡責的轉述了。

果然在意料之中,緋色似乎是猜到拒絕了自己的請求,自己怕會是硬闖的,還特別提及莫要難為與她。竹秀輕笑出聲,緋色你這何嘗不是難為與我?明知你有危險,我又如何能夠置之不理。

“緋色,讓我陪在你身邊可好?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在這裏等著。”竹秀用心術給緋色傳音。

聽見心音,緋色很是吃驚。她不是不想讓人陪,尤其是在如此危急的時刻。想她一女子,肩負一族生死,也是很想讓人陪伴。肩上的重擔重於千斤,已經壓的她快喘不上氣了。她有想過找人幫他分擔,許是龍斌,許是米粒,可她從未曾想過要找竹秀,偏又是竹秀在此生死關頭冒出,非要執著於她。她不是不感動,只是很難心動。也許換個人,她就能輕松答應了,偏偏是竹秀,這個她一直拒絕的男子,讓她好生為難啊。

“傳我令,放竹秀進來。”隨手招來個狐兵,緋色吩咐道。

“是,狐王。”狐兵有些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剛剛還不讓放進來,怎麽轉眼間就變卦了?但還是堅定不移的去執行緋色的命令。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緋色看著竹秀在胡安的陪同下走進來,一身月白色衣衫,飄飄如謫仙。仙味如此之濃郁,難怪守門的胡兵們看不出來眼前的竹秀乃是神界天神一尊呢。

“緋色,我很想念你。”竹秀的一句話讓緋色石化,緋色真真是不知要如何回應。楞了半天,緋色輕聲說:“許久不見,非常想念。”是啊,對竹秀,緋色是想念的,除了爹爹之外,只有竹秀對她最好,好到自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緋色,馬上就要開戰了,你可做好準備了?”竹秀眼神中濃濃的眷戀讓胡安安心了。男人看心愛女子的眼神,他懂。他現在相信竹秀是真心來幫助緋色的。默默的胡安退出狐王大殿,徒留緋色與竹秀在裏面閑話家常。

“將軍,只放一仙人在裏面,不會對狐王不利嗎?”一小狐兵很是憂心,緋色可是他們狐族唯一的希望,也是狐族的未來啊。

“不會的,安心吧,別去打擾狐王與老友敘舊。”胡安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看了竹秀對緋色的愛慕。但是心裏也知道緋色對竹秀無意,同樣的,緋色的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當緋色看向龍斌時,眼神炙熱的驚人,卻偏要壓抑自己,而當緋色看向竹秀時,眼裏只有欣喜,沒有愛戀。女子看心愛男子的眼神同樣騙不了任何人。

深夜寂靜,在狐火彌漫中,緋色整點了隊伍,將隊伍拉至狐界入口處。

“聽我號令,殺出血路。”緋色領著狐軍趁著夜色在水軍之中沖殺,漫天狐火照亮每一個水軍的臉龐,狐軍卻隱沒在黑暗之中。喊殺陣陣,血腥氣彌漫。

當天色微亮時,地上狐軍與水軍屍首煙消雲散,徒留一地鮮血。

“大家休息一下,我們今晚再去救人。”

“狐王,經此一戰,我怕天兵會加快步伐追殺狐族,懇請您允許我們去帶人。”白風單膝跪地,她一生從未佩服過什麽人,但她佩服緋色,殺伐決斷,相信狐族在緋色的領導下,必將強盛。

“也好。”緋色的手腕輕抖已經快要握不住劍了。

“啟稟狐王,我軍除卻老弱婦孺一萬人出戰,戰死了一千八百餘人,傷了五百多人,剩餘七千七百人仍可再戰。”黑雲熱血沸騰,今日他終於殺了個疼快。

“狐王,新救回的一萬人中,有五千自願參軍。”

“好。”緋色坐與王座之上閉目休息。

水軍龍王帳內。

“父王,為何不直接攻入狐界呢?”睚眥不懂。

“我等著它們狐族全部回狐界,一舉殲滅,一個不留。”龍王捏碎酒杯,一群低等生物既然能在一晚時間擊殺他五千水軍,全部該死。

“你去面見天帝,請他調來五萬天兵助陣,我要滅了狐族全族。”

“是,父王。”睚眥領命而去。

天亮的如此之快,緋色輕輕理了理衣袍,上面的血跡已經幹涸,所幸未有自己的血跡,新的廝殺即將開始。

狐界入口,緋色,胡然,金立與嘲風,蒲牢,狻猊,赑屃,負屃廝殺在一處,緋色已經沒有多少神力可以操控青絲劍了。

不遠處,黑雲正與狴犴纏鬥,黑雲負傷累累。“胡然,金立,你們去幫黑雲。”緋色眼看著黑雲就要不行了。

“呵呵,你的對手是我。”負屃纏上金立,打鬥起來,阻止金立去救黑雲。

“狐王,我護你周全,你是我們狐族的希望。”背靠著緋色,胡然默默用身體擋下狻猊一劍,他不能閃躲,他的背後就是緋色的後背。但是終究因為力竭,長嘆了一口氣,化為灰燼。

“胡然。”緋色悲傷的嘶吼聲響徹戰場,大家不約而同的望向緋色。

瞬間緋色滿頭青絲飛舞,強運周身神力,青絲劍化為數劍,與嘲風,蒲牢,狻猊纏鬥,緋色自己手握其中一柄青絲劍像瘋了一樣沖向面前的狴犴,負屃砍刺著。轉眼間,眾龍子就已傷痕累累了

“退兵。”蒲牢震驚之下下令,這個緋色是瘋了嗎?哪有人這樣亂用神力的。但是最奇怪的卻是緋色的神力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

回到殿中,緋色慢慢坐在臺階之上,感覺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已然不是自己的。短短幾步路的臺階,也好似遙不可及的天邊一樣難以登上。“啟稟狐王,我軍傷亡慘重,如今能再戰的只有守門的三千人,與新進兵員五千人了。”

“一萬餘人,無人生還嗎?”

“是的。”如果龍族不退兵的話,怕是僅靠那三千狐兵也守不住狐界之門。

緋色一口鮮血吐出,昏迷不醒。紫萱跪坐在緋色身邊擦幹緋色嘴角血跡。“白風,你照顧姐姐。黑雲,你下去休息吧。金立,你負責看守狐界之門。”

因為在修文,許久未更新,在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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