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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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是。”白風將緋色抱起送入內殿。她們明白緋色傷怕是很重了，狐界怕是要靠紫萱聖女了。
“你先出去一下白鳳，姐姐這裏有我照顧。”
“是，聖女。”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因為救了黑雲這麽一件小事會有如此大的牽扯。我如今知道了什麽是命中註定了，如果有人命中註定一定要死的話我希望是我。我希望我的死可以終止這場戰爭。姐姐，我知道父親不會來的，因為他要來的話，怕是會將龍族徹底推向天界，所以沒有人會來幫助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
“紫萱，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竹秀亦是滿身傷痕累累，疲憊不堪，但仍然堅持著步履蹣跚的走向緋色。
“對不起，姐姐。這次我不會再聽你話了。”紫萱輕輕俯身親吻了下緋色的額頭，轉身看向竹秀。
“漂亮哥哥，我將姐姐托付給你了。姐姐不愛哭，可是她的心卻會哭泣。其實我覺得愛哭不是什麽羞恥事，但是姐姐總是太堅強。姐姐清醒明白自己該走什麽樣的路，做什麽樣的事。你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我走了，再見，漂亮哥哥。”
聽著紫萱莫名其妙的話語，竹秀有些許不安，輕輕掐算未來。竹秀頹然倒地。
紫萱默默走出狐界，無人阻攔。
金立看著紫萱走出，神色哀戚，連聖女也要棄狐族與不顧嗎？是啊，狐族就要滅族了，能留一人是一人吧。
“長老，我的妹妹還在人界呢，不去救了嗎？”一狐兵看著金立，滿眼希望。
“回來也是個死，自求多福吧，希望你妹妹能躲過一劫。”金立看著官兵們漸漸黯淡下來的神色，怒發沖天。
“你們一個個的怎麽了？狐王以命護佑我們狐界，我們狐族難道真的就像天界所說的全是貪生怕死之徒嗎？”看著垂頭喪氣的狐兵，胡安很是來氣。
“不怕，我們不怕死。保衛狐界，誓死效忠狐王。”狐將胡飛站定身子，視死如歸。
“保衛狐界，誓死效忠狐王。”全部狐兵們站直身體，以生命發出吼聲。
喊聲傳進狐王宮內，在宮內庇護所內，一眾狐族婦女看著在身邊的幼子，眼中閃現出不舍。
“娘，請你照顧好孩子，如能僥幸逃過一劫。讓他以後守衛狐界，護衛狐王。”一狐族美婦，施法喚出戰甲，拿起寶劍準備去守衛狐界入口。
“去吧。”老奶奶看著熟睡的孩子，她以有這樣的媳婦為榮。
其它狐族年輕女子慢慢的站起，目光堅毅。紛紛喚出戰甲，拿起寶劍，將孩子托於老人。“大娘，我不認識您，可是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幫我照顧一下孩子，等孩子長大，告訴她，她的父母都是為保衛狐界戰死的，女子一樣可以征戰沙場，護衛狐族。”
“去吧，孩子。有我一口吃的，必有你孩子一口吃的。”老人抓起哭泣的小狐貍，小狐貍尚且年幼，還不會說話。但她也明白娘親這一去，怕是會像爹一樣一去不回了，死活不肯松開抓住娘親衣袍的小爪子。女子一狠心撕下衣袍，轉身離去，不再回頭，小雌狐貍發出哀鳴聲。
一群狐族女子，人數上萬，手拿寶劍，默默向著狐界入口走去。白風看著這群遠去的女子，很是欣慰。
“狐王，哪怕是我們狐界滅亡，我們狐族精神也是不滅的。”看著緋色，白風下定決心，拼死也要護住緋色。
遠處，紫萱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狐王宮。
“姐姐，保重。我知道戰爭有多麽殘酷了，也明白以前自己有多麽不懂事了，希望我能夠阻止這場戰爭。我愛你，姐姐。”
“站住，你是何人？”
“小神紫萱，求見龍王。”紫萱站直身體，目視前方。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姐姐，從小一直是你保護我，這次換我保護你一次。
龍王大帳內
“紫萱，你是來投降的嗎？”狻猊抽著煙，看著這個小神女，有點意思。
“龍王，天界天帝並沒有派來援軍，明顯是要你們自己攻打狐族，削弱你們的實力。”紫萱不理會狻猊，淡淡看著龍王。
“那是因為狐族不堪一擊，不需旁人援手。”龍王也不無後悔，因自己一時沖動，造成水軍三萬傷亡。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哦，是嗎？我一路看來，水軍已死傷過半了，這場仗怕是沒人會贏。贏的只能是天帝，消滅了狐族，削弱了龍族，打擊了神族。”
“就算這樣，我們也要報仇，你能還我被毀的龍筋嗎？”睚眥有仇必報，現在的他神力減半，只能以左手持劍，成為他人笑柄。
“我可以，龍王。如果我祭出生命之火，治愈囚牛，嘲風與睚眥，您可願退兵？”
“好。”看著面前的紫萱，龍王覺得自己真的是錯了，萬年來為天界做牛做馬，如今看來天帝無非就想挑起神族內鬥，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紫萱祭出生命之火，頃刻間煙消雲散。龍宮之內，囚牛興奮起身，他的龍筋已然得到覆原。龍族依言退兵。狐族卻無人歡騰慶賀。
狐族獲得了平靜，長達萬年的平靜。只是這平靜付出的代價是如此之大，大到緋色難以承受，痛苦了萬年之久。
緋色沈睡了半年，在狐王宮中蘇醒。
“狐族被滅了？”望著坐在身邊的竹秀，想是他救得自己吧。
“沒有，龍王退兵了。”
“奧，紫萱呢？”那小丫頭跑哪玩去了，希望可別再惹禍了。
“紫萱祭出生命之火，續了囚牛，嘲風，睚眥龍筋。龍王，因此退兵。”
“奧。”緋色躺回床上。
“緋色，你沒事吧？”竹秀很是擔心，照例緋色不該如此平靜。他本來準備在緋色找龍王尋仇時，以武力制服緋色呢。
“沒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哀默莫大於心死。紫萱死了，緋色的心也死了。
“緋色，因為是你，所以我們才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竹秀依舊放心不下。
“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立志，長大後要做一個了不起的人。那時我曾經很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努力，願望就可以達到。後來，過了很久，我才發覺，原來，等待著我們的是命運的枷鎖，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無法去掙脫命運的枷鎖，只能學會接受。任我多麽努力，也仍是徒勞。我們都終將死去，沒人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仍你多愛這個人，這個人也終有一天會離去。我想要保護紫萱，但終究還是護不住她。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竹秀退出緋色臥房，守在臥房門外。當他再次進入之時，狐王殿內已經人去樓空。徒留一張字條在桌子之上靜靜躺著。
時光越老，人心越淡。曾經說好要生死與共的人，如今離我遠去。歲月是賊，不經意間就被它偷走了重於生命的東西。我無法對此視若無睹。原諒我吧，我不想再去失去任何東西了。我想回家了。
我不想再去想未來，我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掌握，更何況是狐族的未來。
狐族需要一個領袖，但是遺憾我不會是一個好的領袖，我無法看淡生死。
哀默莫大於心死，竹秀明白。竹秀將字條交與狐族長老金立。
“我們可以等狐王，我們狐族再不會有新的狐王了。我們只承認緋色一人為我們狐族首領，再不會有旁人了。”
“隨你吧。”竹秀走出狐界，回到千燈客棧，在這裏有緋色的影子，只有在千燈客棧他才可以無限接近緋色。
白虎沈浸在喪女之痛中，與緋色每日互舔傷口。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十數年間過去，一日受劫沈睡的米粒醒來，第一時間找到緋色。
“沒了紫萱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在我需要你時，你不在，你以後也不必再在了。”緋色慢慢擡頭看天，天有多美，白雲有多自由。其實自由不是身體的自由，而是心的自由。緋色撒謊了，她知道米粒喜歡自己。但是自己心裏有了龍斌，她已經辜負了竹秀不想再多加個米粒了。
“我又不是上古神君不用歷劫，我是莫名其妙被雷劈中，成為天神的好不好。”米粒覺得自己很是冤枉，自己是在得到龍族進攻狐族的消息之時就立刻動身，趕往狐界。卻是沒有料到，神劫忽然降臨，被九道天雷擊中，成了天神卻因此昏迷了幾年，錯過了狐族與龍族之戰，沒有幫上緋色，他也很懊惱。
“米粒，你的生活不該只是圍繞著我打轉，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不想要只屬於我自己的生活，沒有了你我的生命就變的蒼白且無色。神族的生命幾乎是無盡的，遙不可及的命運總是琢磨不透。但是我覺得人生的色彩是靠自己上色的。如果可以，我會盡力把我們的人生調配成七色彩虹，許你一世的幸福！貍力曾經說過，在年輕的時候，若是愛上了一個人，請一定好好的相待，始終溫柔的相待。我能愛的人，從來沒有別人，只有你。我能溫柔相待的人，也只有你。”
“米粒，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兄弟，我喜歡你但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喜歡。”
“無所謂啊，緋色。我知道你喜歡龍斌，但現在我已然成為天神，不比龍斌差的。”
“米粒，這不是強不強，差不差的問題。我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人。我一路走下來實在是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以前，在人間擡頭看天，我總會想龍斌在做什麽？他好不好？就又會重拾起勇氣和信心。現在，我回首望望來路，想想丟下了什麽，還有什麽是可放棄的。只要我能好過點，任何放棄都是我可以接受的。卻發現，我什麽都可以放棄，卻放棄不了龍斌。不要再對我苦苦執著了，我們之間是無果的。”緋色決定去人間躲避一下米粒的糾纏。卻不曾想，躲開了米粒的糾纏，卻招來倆個更為厲害的男子的糾纏。
竹秀依舊在人間開千燈客棧，與原先的幾乎一模一樣。
一日，緋色在人間四處閑逛，竟然發現了千燈客棧。在千燈客棧裏喝著桃花釀，吃著桂花糕，不錯不錯，好似一切從未改變。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吉祥是只男狐貍精，如意是只女狐貍精，都是竹秀前幾天在山上救的。再加上白風派來照顧她的狐貍精，基本上千燈客棧現在成了狐貍窩了。以前的房間竹秀還一直給自己留著，緋色現在就住在這裏。
自從上次之後，緋色再未見過龍斌。是啊，自己從未被他放在心上又何來放下呢？
緋色哀嘆，縱使法力再高也不能控制自己不傷心啊。算了，還是睡覺吧，這被子真舒服，曬得蓬松柔軟，有陽光的味道。還是人間舒服，太陽落山了，黑黑的蓋被睡覺。
“這位客官今日前廳已滿，請隨我來後廳。”龍斌信步走在客棧，這就是緋色在人間的所謂營生嗎？邊走邊聽店小二介紹這百年老店。其實，這家客棧之所以屹立百年是因為竹秀百年間變幻成不同人形守著這家客棧。
進到後廳，後廳也滿了，不得不說，這客棧生意還真是好。
“客官，要不您開個房間，把酒菜拿到房間吃可好。”
越來越會做生意了，看著拋下一客人向他走來的掌櫃。龍斌笑了。突然，笑容在他臉上凝固，透過掌櫃，他看見掌櫃身後那個灰衣人。那人看著窗外，手上拿著個包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夕陽在他身上鍍上餘輝，猶如幾年前那個寂寞的背影。
緋色。”沖口而出，龍斌急急奔向那抹身影，仿佛晚一步，她就要消失不見了。
“恩？”緋色看著龍斌，很是詫異。
“對不起，認錯人了。”龍斌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帶給他好熟悉的感覺，周身彌漫的懶散味道像極了緋色。可惜不是緋色，緋色看他的目光灼熱，仿佛要把他吞了，不似面前人這般冷淡，仿佛把什麽都看在眼裏，又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呵呵，即使是你也認不出面具下的臉了吧，是啊，緋色自己都快記不起自己面具下長什麽樣了。面具戴的久了，就會長在臉上，再想揭下來，除非傷筋動骨扒皮。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年輕人，祝你早日脫離苦海，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緋色看一眼龍斌，仿佛是看一陌生人。摸著自己還算俊美的臉，是不是就算不戴面具，你也認不出我來呢？
“你為什麽穿灰衣呢？”龍斌皺眉，緋色似乎是愛穿紅衣的。
“因為臟了看不出來。人間的灰塵太多了。吃飽了，我該去睡了。”緋色信步離開，她易容成此樣子，本是為了躲避米粒的糾纏，現在拿來躲避龍斌也是不錯的。
“那位是什麽人？”龍斌轉身問竹秀。
“是神，卻不是護佑天下蒼生的善佛慈仙，沒有菩薩心腸，所以也對蒼生的萬千祈求不屑一顧，喜歡整日無所事事，四處游蕩的小神古雲。”想起段自我介紹，竹秀笑了，緋色看透世間萬物，已然超脫了。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遇見緋色易容的古雲之時，自己也險些被騙了。看樣子眼前的龍斌也是被騙住了。
“是嗎？有意思。”直覺告訴龍斌，那就是緋色。
黃昏，一天沒出過房門的古雲出來了。
找個位置坐下，要了份花生湯圓，配著竹葉青，吃吃喝喝的，很是悠閑。
龍斌見慣了不沾人間煙火的神，見到這個如此像凡人的神，多少有點不適應。
“你是怎麽看神或魔的？”龍斌坐在緋色對面，看著這個自稱古雲的緋色耍寶。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在我眼裏，神或魔都是一樣的。”緋色的眼光看向龍斌卻又仿佛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您給我的感覺很像是個故人。”龍斌笑得淒慘。
“哦，人有相似，不足為奇。”緋色淡笑。
是夜，皓月當空。
古雲出門散步。她現在已然習慣白天休息，晚上出來閑逛，無所事事的活著。
一出門便見龍斌站在月下沐浴著月光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古雲忍不住開口打消這一方靜寂。
“你在看些什麽？”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
“那不打擾您了。”古雲繼續漫步前行。走時，肩膀一晃一晃的，活像個痞子流氓，和龍斌記憶中的緋色相去甚遠。緋色是優雅的，是透至骨子裏的優雅，即使是在人間逛窯子也如在天宮赴宴一般淡然優雅，對眼前之人，龍斌越發的不確定了。
“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好。”古雲微笑。
趁此機會，龍斌猛然拉住古雲，四唇相貼的瞬間，古雲心中一片空白，心臟砰砰劇烈的跳著，直到唇上溫柔而炙熱的輕吻改為柔軟而又貪婪的舌吻時，古雲一驚，嘴一閉，正好咬到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頭。一聲輕呼，龍斌又不甘心的親親古雲的嘴角。
“笨女人。”
緋色就不懂自己哪裏笨了，怎麽從小大家都不是說她呆，就是說她笨。
看著嘴撅的老高的緋色，龍斌笑了，被咬的是自己好不好，她不高興個什麽勁？
“傻女人。”
“哼。”緋色沒意識到自己的嘴撅的更高了。傻就傻吧，笨就笨吧。
“還不承認自己就是緋色。”龍斌輕輕笑著，聲音仿若銀鈴。
“你怎麽知道是我？”
“因為你的味道，我與你從小就相識，你的味道我自然熟悉。”
“哪有什麽味道？再說人有相似。”
“但是他們都不是你，我摯愛了萬年的女子。”
緋色的臉如有火燒。
“是，我是緋色，但是我們之間已無可能。”緋色輕手化去臉上的易容，總是戴著個面具，即使再輕薄，也總是不舒服的。
“為何？緋色，我們為何不能在一起呢？”龍斌看著掙脫自己的緋色，她已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小師妹了。緋色身上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仿佛住在緋色身體裏的是另一個靈魂。
“人做事可以執著，但要分清是什麽事情，有些肯定不成的事情就不要執著。因為今日的執著會造成明日的後悔。愛情更是如此，你可以擁有愛，但是不要執著於愛，因為有些愛情的結局是分離。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東西，什麽時候你放下了，什麽時候就沒有煩惱了，不要把生命浪費在你註定後悔的地方上。”
看著眼前對自己說教的緋色，龍斌感覺很是新奇。“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擁有嗎？緋色，這不像你。”
“大家都會變的，你也不是你了，不是嗎？”
“那麽我們不談過去，不談未來。我們只在這一刻相愛如何？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走到最後，那麽我也心甘情願。”
“哦，哪怕我們之間的愛情是無果的？”
“是否無果，總要試過才知道，不是嗎？”
“愛應是無私的，可是我是自私的。我只想好好把握住屬於我的，直到永遠，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愛情是個甜蜜又冒險的事情，也許一方放棄，一方重又變成孤單一人。但是為了那麽優秀可愛的你，我甘願冒險。即使錯了，那也不是你的錯，是我看錯了。”
“好吧，那麽此時此刻，我們在一起，不想過去，不想未來，只在此時此刻。活在當下，貌似也不錯。”輕輕與龍斌牽手，緋色淺笑，她不是沒有幻想過此刻，只是未曾想過此刻來得如此容易。
“夏天還是游泳舒服。”
俊美的雌雄莫辨的龍斌赤裸著上半身從湖裏游泳出來，看著有幾分慵懶坐在湖邊釣魚的緋色，兩條手臂自然的環上她的腰，在她身後坐著，緋色自然而然依偎在龍斌懷裏。龍斌笑著擁緊。這女人，活像是蛇，沒骨頭。
“你怎麽那麽瘦啊。”緋色抱怨著。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可是靠著有點咯得慌。”自然的與龍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緋色覺得無比幸福。
一會兒，沒動靜了，看著緋色寧靜安詳的睡顏，龍斌覺得自己無聊的生命因為她而變得有趣。輕輕撫摸緋色輕皺的眉頭。
“緋色，你究竟在擔憂什麽呢？”
“我在擔憂，擔憂我們今生緣分太淺，怕只怕最後只剩下你一個人孤單在這人世徘徊，怕你耐不住孤寂。緋色輕輕睜開眼，望著龍斌的優美的唇形，憶起那天唇舌交纏的滋味，臉上有些火辣。
猶如著了魔一般，她輕輕湊上前，龍斌卻突然微微偏頭，躲了開來。
緋色有點羞惱，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麽躲？”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個什麽位置，或者說我在你心裏有幾分？”
緋色有些茫然，位置？幾分？
不可否認，她喜歡龍斌，也許不止是喜歡……
位置？
幾分？
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心裏仿佛裝了很多東西，又仿佛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龍這種東西，和誰都能有一腿，要不然也不會有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了。
但她不一樣，她很少喜歡一個人，龍斌目前是她唯一喜歡的一個，也許以後，她會喜歡上別人，也可能不會，畢竟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但要說她的喜歡有多深，貌似也沒有太深，起碼沒有深到願意為龍斌生蛋的地步。
龍這種生物的繁衍，，不同於其他種族，母龍與公龍之間最大的情誼，就是一起生個蛋。
這個蛋雖說像母雞下蛋一般容易，但得來可是不易的。
龍蛋要成，首先得需要公龍的心頭血，龍心上的鱗片是全身上下最結實的，要想取心頭血，首先得公龍自己將鱗片一片一片的揭下，再在心口上剜一刀取血。在心上剜一刀有多疼先不說，就直說沒了護心鱗的龍，就像沒了獠牙的猛虎，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去了。一般沒有哪條公龍想不開，想要和母龍生蛋，畢竟想要後代，隨便找個什麽交配就有了，不用那般冒險……
龍蛋不止公龍要付出，母龍也要付出，甚至於比起公龍來，母龍需要付出的更多。母龍在吞下公龍的心頭血後，龍蛋就能成型。在龍蛋成型後，母親要拿法力不停的養護它，法力高的可能拿半身修為就能將龍蛋撫育成熟，而法力低的，則有可能耗盡全身的法力，依然撫育不成功，最後鬧得龍死蛋完，因而一般也少有母龍冒著生命危險，跑去生蛋。
但即使蛋出生了，也要看幼龍自身能否破殼而出，比如公龍是火龍，母龍是水龍，水火不相容，在殼裏往往就受不了煎熬死了，根本就出不了殼。即使父母均是同屬性的龍，也偶有意外會發生，比如母龍在孵蛋時睡著了，幼龍剛一破殼就被壓死了，也不是沒有過……
所以說，龍這種存在本身，便是對生命的敬畏，但也離不了天意，所以，龍往往代表了天意……
但代表天意的龍，有時卻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被鎖文了，所以瞎改了一通，湊合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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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風將緋色抱起送入內殿。她們明白緋色傷怕是很重了，狐界怕是要靠紫萱聖女了。
“你先出去一下白鳳，姐姐這裏有我照顧。”
“是，聖女。”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因為救了黑雲這麽一件小事會有如此大的牽扯。我如今知道了什麽是命中註定了，如果有人命中註定一定要死的話我希望是我。我希望我的死可以終止這場戰爭。姐姐，我知道父親不會來的，因為他要來的話，怕是會將龍族徹底推向天界，所以沒有人會來幫助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
“紫萱，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竹秀亦是滿身傷痕累累，疲憊不堪，但仍然堅持著步履蹣跚的走向緋色。
“對不起，姐姐。這次我不會再聽你話了。”紫萱輕輕俯身親吻了下緋色的額頭，轉身看向竹秀。
“漂亮哥哥，我將姐姐托付給你了。姐姐不愛哭，可是她的心卻會哭泣。其實我覺得愛哭不是什麽羞恥事，但是姐姐總是太堅強。姐姐清醒明白自己該走什麽樣的路，做什麽樣的事。你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我走了，再見，漂亮哥哥。”
聽著紫萱莫名其妙的話語，竹秀有些許不安，輕輕掐算未來。竹秀頹然倒地。
紫萱默默走出狐界，無人阻攔。
金立看著紫萱走出，神色哀戚，連聖女也要棄狐族與不顧嗎？是啊，狐族就要滅族了，能留一人是一人吧。
“長老，我的妹妹還在人界呢，不去救了嗎？”一狐兵看著金立，滿眼希望。
“回來也是個死，自求多福吧，希望你妹妹能躲過一劫。”金立看著官兵們漸漸黯淡下來的神色，怒發沖天。
“你們一個個的怎麽了？狐王以命護佑我們狐界，我們狐族難道真的就像天界所說的全是貪生怕死之徒嗎？”看著垂頭喪氣的狐兵，胡安很是來氣。
“不怕，我們不怕死。保衛狐界，誓死效忠狐王。”狐將胡飛站定身子，視死如歸。
“保衛狐界，誓死效忠狐王。”全部狐兵們站直身體，以生命發出吼聲。
喊聲傳進狐王宮內，在宮內庇護所內，一眾狐族婦女看著在身邊的幼子，眼中閃現出不舍。
“娘，請你照顧好孩子，如能僥幸逃過一劫。讓他以後守衛狐界，護衛狐王。”一狐族美婦，施法喚出戰甲，拿起寶劍準備去守衛狐界入口。
“去吧。”老奶奶看著熟睡的孩子，她以有這樣的媳婦為榮。
其它狐族年輕女子慢慢的站起，目光堅毅。紛紛喚出戰甲，拿起寶劍，將孩子托於老人。“大娘，我不認識您，可是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幫我照顧一下孩子，等孩子長大，告訴她，她的父母都是為保衛狐界戰死的，女子一樣可以征戰沙場，護衛狐族。”
“去吧，孩子。有我一口吃的，必有你孩子一口吃的。”老人抓起哭泣的小狐貍，小狐貍尚且年幼，還不會說話。但她也明白娘親這一去，怕是會像爹一樣一去不回了，死活不肯松開抓住娘親衣袍的小爪子。女子一狠心撕下衣袍，轉身離去，不再回頭，小雌狐貍發出哀鳴聲。
一群狐族女子，人數上萬，手拿寶劍，默默向著狐界入口走去。白風看著這群遠去的女子，很是欣慰。
“狐王，哪怕是我們狐界滅亡，我們狐族精神也是不滅的。”看著緋色，白風下定決心，拼死也要護住緋色。
遠處，紫萱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狐王宮。
“姐姐，保重。我知道戰爭有多麽殘酷了，也明白以前自己有多麽不懂事了，希望我能夠阻止這場戰爭。我愛你，姐姐。”
“站住，你是何人？”
“小神紫萱，求見龍王。”紫萱站直身體，目視前方。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姐姐，從小一直是你保護我，這次換我保護你一次。
龍王大帳內
“紫萱，你是來投降的嗎？”狻猊抽著煙，看著這個小神女，有點意思。
“龍王，天界天帝並沒有派來援軍，明顯是要你們自己攻打狐族，削弱你們的實力。”紫萱不理會狻猊，淡淡看著龍王。
“那是因為狐族不堪一擊，不需旁人援手。”龍王也不無後悔，因自己一時沖動，造成水軍三萬傷亡。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哦，是嗎？我一路看來，水軍已死傷過半了，這場仗怕是沒人會贏。贏的只能是天帝，消滅了狐族，削弱了龍族，打擊了神族。”
“就算這樣，我們也要報仇，你能還我被毀的龍筋嗎？”睚眥有仇必報，現在的他神力減半，只能以左手持劍，成為他人笑柄。
“我可以，龍王。如果我祭出生命之火，治愈囚牛，嘲風與睚眥，您可願退兵？”
“好。”看著面前的紫萱，龍王覺得自己真的是錯了，萬年來為天界做牛做馬，如今看來天帝無非就想挑起神族內鬥，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紫萱祭出生命之火，頃刻間煙消雲散。龍宮之內，囚牛興奮起身，他的龍筋已然得到覆原。龍族依言退兵。狐族卻無人歡騰慶賀。
狐族獲得了平靜，長達萬年的平靜。只是這平靜付出的代價是如此之大，大到緋色難以承受，痛苦了萬年之久。
緋色沈睡了半年，在狐王宮中蘇醒。
“狐族被滅了？”望著坐在身邊的竹秀，想是他救得自己吧。
“沒有，龍王退兵了。”
“奧，紫萱呢？”那小丫頭跑哪玩去了，希望可別再惹禍了。
“紫萱祭出生命之火，續了囚牛，嘲風，睚眥龍筋。龍王，因此退兵。”
“奧。”緋色躺回床上。
“緋色，你沒事吧？”竹秀很是擔心，照例緋色不該如此平靜。他本來準備在緋色找龍王尋仇時，以武力制服緋色呢。
“沒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哀默莫大於心死。紫萱死了，緋色的心也死了。
“緋色，因為是你，所以我們才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竹秀依舊放心不下。
“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立志，長大後要做一個了不起的人。那時我曾經很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努力，願望就可以達到。後來，過了很久，我才發覺，原來，等待著我們的是命運的枷鎖，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無法去掙脫命運的枷鎖，只能學會接受。任我多麽努力，也仍是徒勞。我們都終將死去，沒人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仍你多愛這個人，這個人也終有一天會離去。我想要保護紫萱，但終究還是護不住她。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竹秀退出緋色臥房，守在臥房門外。當他再次進入之時，狐王殿內已經人去樓空。徒留一張字條在桌子之上靜靜躺著。
時光越老，人心越淡。曾經說好要生死與共的人，如今離我遠去。歲月是賊，不經意間就被它偷走了重於生命的東西。我無法對此視若無睹。原諒我吧，我不想再去失去任何東西了。我想回家了。
我不想再去想未來，我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掌握，更何況是狐族的未來。
狐族需要一個領袖，但是遺憾我不會是一個好的領袖，我無法看淡生死。
哀默莫大於心死，竹秀明白。竹秀將字條交與狐族長老金立。
“我們可以等狐王，我們狐族再不會有新的狐王了。我們只承認緋色一人為我們狐族首領，再不會有旁人了。”
“隨你吧。”竹秀走出狐界，回到千燈客棧，在這裏有緋色的影子，只有在千燈客棧他才可以無限接近緋色。
白虎沈浸在喪女之痛中，與緋色每日互舔傷口。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十數年間過去，一日受劫沈睡的米粒醒來，第一時間找到緋色。
“沒了紫萱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在我需要你時，你不在，你以後也不必再在了。”緋色慢慢擡頭看天，天有多美，白雲有多自由。其實自由不是身體的自由，而是心的自由。緋色撒謊了，她知道米粒喜歡自己。但是自己心裏有了龍斌，她已經辜負了竹秀不想再多加個米粒了。
“我又不是上古神君不用歷劫，我是莫名其妙被雷劈中，成為天神的好不好。”米粒覺得自己很是冤枉，自己是在得到龍族進攻狐族的消息之時就立刻動身，趕往狐界。卻是沒有料到，神劫忽然降臨，被九道天雷擊中，成了天神卻因此昏迷了幾年，錯過了狐族與龍族之戰，沒有幫上緋色，他也很懊惱。
“米粒，你的生活不該只是圍繞著我打轉，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不想要只屬於我自己的生活，沒有了你我的生命就變的蒼白且無色。神族的生命幾乎是無盡的，遙不可及的命運總是琢磨不透。但是我覺得人生的色彩是靠自己上色的。如果可以，我會盡力把我們的人生調配成七色彩虹，許你一世的幸福！貍力曾經說過，在年輕的時候，若是愛上了一個人，請一定好好的相待，始終溫柔的相待。我能愛的人，從來沒有別人，只有你。我能溫柔相待的人，也只有你。”
“米粒，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兄弟，我喜歡你但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喜歡。”
“無所謂啊，緋色。我知道你喜歡龍斌，但現在我已然成為天神，不比龍斌差的。”
“米粒，這不是強不強，差不差的問題。我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人。我一路走下來實在是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以前，在人間擡頭看天，我總會想龍斌在做什麽？他好不好？就又會重拾起勇氣和信心。現在，我回首望望來路，想想丟下了什麽，還有什麽是可放棄的。只要我能好過點，任何放棄都是我可以接受的。卻發現，我什麽都可以放棄，卻放棄不了龍斌。不要再對我苦苦執著了，我們之間是無果的。”緋色決定去人間躲避一下米粒的糾纏。卻不曾想，躲開了米粒的糾纏，卻招來倆個更為厲害的男子的糾纏。
竹秀依舊在人間開千燈客棧，與原先的幾乎一模一樣。
一日，緋色在人間四處閑逛，竟然發現了千燈客棧。在千燈客棧裏喝著桃花釀，吃著桂花糕，不錯不錯，好似一切從未改變。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吉祥是只男狐貍精，如意是只女狐貍精，都是竹秀前幾天在山上救的。再加上白風派來照顧她的狐貍精，基本上千燈客棧現在成了狐貍窩了。以前的房間竹秀還一直給自己留著，緋色現在就住在這裏。
自從上次之後，緋色再未見過龍斌。是啊，自己從未被他放在心上又何來放下呢？
緋色哀嘆，縱使法力再高也不能控制自己不傷心啊。算了，還是睡覺吧，這被子真舒服，曬得蓬松柔軟，有陽光的味道。還是人間舒服，太陽落山了，黑黑的蓋被睡覺。
“這位客官今日前廳已滿，請隨我來後廳。”龍斌信步走在客棧，這就是緋色在人間的所謂營生嗎？邊走邊聽店小二介紹這百年老店。其實，這家客棧之所以屹立百年是因為竹秀百年間變幻成不同人形守著這家客棧。
進到後廳，後廳也滿了，不得不說，這客棧生意還真是好。
“客官，要不您開個房間，把酒菜拿到房間吃可好。”
越來越會做生意了，看著拋下一客人向他走來的掌櫃。龍斌笑了。突然，笑容在他臉上凝固，透過掌櫃，他看見掌櫃身後那個灰衣人。那人看著窗外，手上拿著個包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夕陽在他身上鍍上餘輝，猶如幾年前那個寂寞的背影。
緋色。”沖口而出，龍斌急急奔向那抹身影，仿佛晚一步，她就要消失不見了。
“恩？”緋色看著龍斌，很是詫異。
“對不起，認錯人了。”龍斌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帶給他好熟悉的感覺，周身彌漫的懶散味道像極了緋色。可惜不是緋色，緋色看他的目光灼熱，仿佛要把他吞了，不似面前人這般冷淡，仿佛把什麽都看在眼裏，又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呵呵，即使是你也認不出面具下的臉了吧，是啊，緋色自己都快記不起自己面具下長什麽樣了。面具戴的久了，就會長在臉上，再想揭下來，除非傷筋動骨扒皮。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年輕人，祝你早日脫離苦海，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緋色看一眼龍斌，仿佛是看一陌生人。摸著自己還算俊美的臉，是不是就算不戴面具，你也認不出我來呢？
“你為什麽穿灰衣呢？”龍斌皺眉，緋色似乎是愛穿紅衣的。
“因為臟了看不出來。人間的灰塵太多了。吃飽了，我該去睡了。”緋色信步離開，她易容成此樣子，本是為了躲避米粒的糾纏，現在拿來躲避龍斌也是不錯的。
“那位是什麽人？”龍斌轉身問竹秀。
“是神，卻不是護佑天下蒼生的善佛慈仙，沒有菩薩心腸，所以也對蒼生的萬千祈求不屑一顧，喜歡整日無所事事，四處游蕩的小神古雲。”想起段自我介紹，竹秀笑了，緋色看透世間萬物，已然超脫了。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遇見緋色易容的古雲之時，自己也險些被騙了。看樣子眼前的龍斌也是被騙住了。
“是嗎？有意思。”直覺告訴龍斌，那就是緋色。
黃昏，一天沒出過房門的古雲出來了。
找個位置坐下，要了份花生湯圓，配著竹葉青，吃吃喝喝的，很是悠閑。
龍斌見慣了不沾人間煙火的神，見到這個如此像凡人的神，多少有點不適應。
“你是怎麽看神或魔的？”龍斌坐在緋色對面，看著這個自稱古雲的緋色耍寶。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在我眼裏，神或魔都是一樣的。”緋色的眼光看向龍斌卻又仿佛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您給我的感覺很像是個故人。”龍斌笑得淒慘。
“哦，人有相似，不足為奇。”緋色淡笑。
是夜，皓月當空。
古雲出門散步。她現在已然習慣白天休息，晚上出來閑逛，無所事事的活著。
一出門便見龍斌站在月下沐浴著月光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古雲忍不住開口打消這一方靜寂。
“你在看些什麽？”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
“那不打擾您了。”古雲繼續漫步前行。走時，肩膀一晃一晃的，活像個痞子流氓，和龍斌記憶中的緋色相去甚遠。緋色是優雅的，是透至骨子裏的優雅，即使是在人間逛窯子也如在天宮赴宴一般淡然優雅，對眼前之人，龍斌越發的不確定了。
“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好。”古雲微笑。
趁此機會，龍斌猛然拉住古雲，四唇相貼的瞬間，古雲心中一片空白，心臟砰砰劇烈的跳著，直到唇上溫柔而炙熱的輕吻改為柔軟而又貪婪的舌吻時，古雲一驚，嘴一閉，正好咬到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頭。一聲輕呼，龍斌又不甘心的親親古雲的嘴角。
“笨女人。”
緋色就不懂自己哪裏笨了，怎麽從小大家都不是說她呆，就是說她笨。
看著嘴撅的老高的緋色，龍斌笑了，被咬的是自己好不好，她不高興個什麽勁？
“傻女人。”
“哼。”緋色沒意識到自己的嘴撅的更高了。傻就傻吧，笨就笨吧。
“還不承認自己就是緋色。”龍斌輕輕笑著，聲音仿若銀鈴。
“你怎麽知道是我？”
“因為你的味道，我與你從小就相識，你的味道我自然熟悉。”
“哪有什麽味道？再說人有相似。”
“但是他們都不是你，我摯愛了萬年的女子。”
緋色的臉如有火燒。
“是，我是緋色，但是我們之間已無可能。”緋色輕手化去臉上的易容，總是戴著個面具，即使再輕薄，也總是不舒服的。
“為何？緋色，我們為何不能在一起呢？”龍斌看著掙脫自己的緋色，她已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小師妹了。緋色身上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仿佛住在緋色身體裏的是另一個靈魂。
“人做事可以執著，但要分清是什麽事情，有些肯定不成的事情就不要執著。因為今日的執著會造成明日的後悔。愛情更是如此，你可以擁有愛，但是不要執著於愛，因為有些愛情的結局是分離。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東西，什麽時候你放下了，什麽時候就沒有煩惱了，不要把生命浪費在你註定後悔的地方上。”
看著眼前對自己說教的緋色，龍斌感覺很是新奇。“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擁有嗎？緋色，這不像你。”
“大家都會變的，你也不是你了，不是嗎？”
“那麽我們不談過去，不談未來。我們只在這一刻相愛如何？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走到最後，那麽我也心甘情願。”
“哦，哪怕我們之間的愛情是無果的？”
“是否無果，總要試過才知道，不是嗎？”
“愛應是無私的，可是我是自私的。我只想好好把握住屬於我的，直到永遠，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愛情是個甜蜜又冒險的事情，也許一方放棄，一方重又變成孤單一人。但是為了那麽優秀可愛的你，我甘願冒險。即使錯了，那也不是你的錯，是我看錯了。”
“好吧，那麽此時此刻，我們在一起，不想過去，不想未來，只在此時此刻。活在當下，貌似也不錯。”輕輕與龍斌牽手，緋色淺笑，她不是沒有幻想過此刻，只是未曾想過此刻來得如此容易。
“夏天還是游泳舒服。”
俊美的雌雄莫辨的龍斌赤裸著上半身從湖裏游泳出來，看著有幾分慵懶坐在湖邊釣魚的緋色，兩條手臂自然的環上她的腰，在她身後坐著，緋色自然而然依偎在龍斌懷裏。龍斌笑著擁緊。這女人，活像是蛇，沒骨頭。
“你怎麽那麽瘦啊。”緋色抱怨著。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可是靠著有點咯得慌。”自然的與龍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緋色覺得無比幸福。
一會兒，沒動靜了，看著緋色寧靜安詳的睡顏，龍斌覺得自己無聊的生命因為她而變得有趣。輕輕撫摸緋色輕皺的眉頭。
“緋色，你究竟在擔憂什麽呢？”
“我在擔憂，擔憂我們今生緣分太淺，怕只怕最後只剩下你一個人孤單在這人世徘徊，怕你耐不住孤寂。緋色輕輕睜開眼，望著龍斌的優美的唇形，憶起那天唇舌交纏的滋味，臉上有些火辣。
猶如著了魔一般，她輕輕湊上前，龍斌卻突然微微偏頭，躲了開來。
緋色有點羞惱，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麽躲？”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個什麽位置，或者說我在你心裏有幾分？”
緋色有些茫然，位置？幾分？
不可否認，她喜歡龍斌，也許不止是喜歡……
位置？
幾分？
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心裏仿佛裝了很多東西，又仿佛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龍這種東西，和誰都能有一腿，要不然也不會有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了。
但她不一樣，她很少喜歡一個人，龍斌目前是她唯一喜歡的一個，也許以後，她會喜歡上別人，也可能不會，畢竟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但要說她的喜歡有多深，貌似也沒有太深，起碼沒有深到願意為龍斌生蛋的地步。
龍這種生物的繁衍，，不同於其他種族，母龍與公龍之間最大的情誼，就是一起生個蛋。
這個蛋雖說像母雞下蛋一般容易，但得來可是不易的。
龍蛋要成，首先得需要公龍的心頭血，龍心上的鱗片是全身上下最結實的，要想取心頭血，首先得公龍自己將鱗片一片一片的揭下，再在心口上剜一刀取血。在心上剜一刀有多疼先不說，就直說沒了護心鱗的龍，就像沒了獠牙的猛虎，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去了。一般沒有哪條公龍想不開，想要和母龍生蛋，畢竟想要後代，隨便找個什麽交配就有了，不用那般冒險……
龍蛋不止公龍要付出，母龍也要付出，甚至於比起公龍來，母龍需要付出的更多。母龍在吞下公龍的心頭血後，龍蛋就能成型。在龍蛋成型後，母親要拿法力不停的養護它，法力高的可能拿半身修為就能將龍蛋撫育成熟，而法力低的，則有可能耗盡全身的法力，依然撫育不成功，最後鬧得龍死蛋完，因而一般也少有母龍冒著生命危險，跑去生蛋。
但即使蛋出生了，也要看幼龍自身能否破殼而出，比如公龍是火龍，母龍是水龍，水火不相容，在殼裏往往就受不了煎熬死了，根本就出不了殼。即使父母均是同屬性的龍，也偶有意外會發生，比如母龍在孵蛋時睡著了，幼龍剛一破殼就被壓死了，也不是沒有過……
所以說，龍這種存在本身，便是對生命的敬畏，但也離不了天意，所以，龍往往代表了天意……
但代表天意的龍，有時卻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被鎖文了，所以瞎改了一通，湊合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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