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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若有人攔你明路，可置之不理。正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光，才會潛意識裏懼怕光吧。
1
我在零君懷裏，包子在我懷裏。
我嘀咕了一句：“一只貓隨隨便便在別人懷裏睡覺，不知廉恥。”
他瞥我，冷笑：“你還有臉說別人？”
2
我家境一般，父母早年是在意大利打工的僑民，沒什麽錢。我為了讀書，一直勤工儉學。零君也很獨立，都是自己賺錢付生活與水電費，衣服幾年沒添新的。我以為他家境很差，相處了七八年才知，原來他的家庭條件比我好很多。
我楞了：“我以為你家在國內是住在山裏，養雞養鴨的那種。我不嫌棄，也不介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錢我可以自己賺。”
他啞然失笑：“你是不是傻？我這樣，是因為我父母對兩個兒子管教都很嚴格，從來不給多餘的錢，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能自己供學業就自己讀，相反，他們也不會和我們要錢。不過……你這樣說，我很開心。”
“什麽？”
“原來你早做好要嫁給我的準備，即使家境貧寒，也不離不棄。”
“沒有，假的，全是謊話。”我臉紅，硬邦邦回答。
3
昨晚玩游戲，游戲裏缺女孩，一群單身漢都想找老婆。
我不滿：“知道我是女孩子，為什麽幫派裏沒人捧我臭腳？”
他斜我一眼，說：“誰會捧你？你以為都是我嗎？”
幾天後，我得知。在我上游戲之前，零君在幫派群裏發口令紅包：“草燈是零君媳婦，勿擾，謝謝。”
被我發現之後，他依舊不知悔改：“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了。”
4
零君爸爸開車，他坐車上，給我發短信：“車裏不能打電話，而且吵。肉麻的話也不能講，譬如，我愛你。”
光是隔著屏幕，已經足夠甜了。
5
忘了發生什麽事情，和零君吵架。
我生氣，吼：“你又不是我老公？！”
他笑一下，湊近，將我公主抱舉起，逗我：“那就證明一下，我是你老公。”
“……”咳咳。
6
網絡方面，有些人對我現實信息感興趣，時常制造惡意給我添堵。
我被零君養得很好，涉世未深，所以一點惡意便能擊潰我，讓我不開心。
零君嘆氣：“一不會保護自己，二又笨兮兮的，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沒有我，你該怎麽辦？”
我哭喪著臉，開玩笑：“對啊，太可怕了，只有你的懷裏最安全。”
他微笑，張開手：“那就來懷裏，你的專屬避風港。”
7
零君媽媽給零君以及一君買衣服很簡單粗暴，身高就差一個頭，基本都買兩件同款，俗稱情侶款。
某次，零君開車去接一君。
一君問：“你怎麽有我衣服？！”
零君皺眉：“少廢話，就你不爽嗎？！我也很不爽！”
8
我和零君一起出門買貓罐頭，到他家門口，我打算先回去。
他：“你確定不要跟我回家看看包子？告訴它，罐頭是媽媽買給它的。不然的話，它會以為是爸爸送的怎麽辦？”
我：“……”
你就想千方百計把我騙到家裏去。
9
晚上，零君帶我約會，下館子。
然而家中媽媽煮了飯，他在電話那頭壓低聲音：“怕她不爽我不在家吃飯，隨意吃幾口偽裝。等我，馬上來接你。”
我無語，自古婆媳兩難全，這廝倒是游刃有餘，情商真高。
10
我不吃蔬菜，平時煮餃子，會象征性放幾片菜葉點綴。等出鍋了，吃完餃子，剩下菜，只是個擺設。
零君見狀，冷笑：“你這是自欺欺人，沒半點實質性作用。我就不同了，平時手工包餃子，直接把菜末混到餡裏餵你。”
我：“……”等等，你是不是暴露了什麽事情？
11
我常杞人憂天，擔心以後我倆找不到工作，流落街頭。
他笑：“即使是要飯，我也會把你放在家裏，一個人去要。”
“我和你一起去。”
他抿唇，許是感動，聲音溫柔：“你是笨蛋嗎？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吃苦的。”
12
床單又叒叕破了。
零君媽媽質問：“你們怎麽總把床單扯破？！”
零君：“包子幹的。”
老江湖了，顯然是不信的。她呵呵一笑：“什麽壞事都說包子，死性不改！”
等她走後，我嘀咕：“你媽媽為什麽要說‘你們’，明明只是你的床啊？”
零君幹咳一聲，轉頭望別處：“不知道。”
13
冬天，最近下過幾場雪。
零君做飯，我在房間睡覺。
他怕我冷，進來，遞給我一件毛衣。
我揉眼：“你幫我穿。”
他嘀咕：“一般男孩子是不會幫忙穿衣服的，他們有自尊，只會脫。”
“啊？”
“不過我全能，都會。”
“……”說話請註意一點！
14
零君日常騙我過夜，給我拍他床的照片，誘惑：“今晚不來我家睡嗎？被子是剛換的，香香的，真的不來？”
我：“……”不了不了，享受不來。
15
一覺醒來，入目第一眼，是零君。
他說：“早安，小老婆。”
我：“早安，我去上課了。”
“好的，等你回來。”
兩秒後，我：“我要起床！”
“嗯。”他不為所動。
我忍無可忍：“所以，松開我！你抱著，我根本就站不起來！”
“嘖。”陰謀敗露，零君異常不爽。
16
零君突然和我說了很多理科知識的比喻，我聽不懂。
他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換句話講，你就是我的心頭肉。”
咳咳，現在懂了。
17
時隔七年，零君跟我深情表白：“初次見到你，保護欲作祟，覺得你像個小妹妹，需好好守護。”
我：“所以你就把小妹妹保護成老婆了？”
“那是後話了，轉變過程略漫長。”
“……”我不想聽。
【絕望】——願你在暗地，仍能赴死而生。
1
零君想去打掃衛生，我拽住他，哀求：“先陪我聊聊天。”
他回頭，笑：“聊天不會，撩妹會，想被我撩嗎？”
2
我和零君視頻，他一臉憔悴。
我頗嫌棄：“你胡茬能不能理掉？”
許是幾天沒見到我了，他一臉幽怨地說：“不行，我要老婆大人親自幫我理。”
“……”我懂了，又想騙我去他家。
3
今天來大事情，零君還有他媽媽都不肯讓我吃冰淇淋。零君媽媽深知女人之苦，勒令零君這幾日對我溫柔一點，別做過分的事情，也不許欺負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等一下，零君能欺負我什麽？
隔了一會兒，我實在想吃冰淇淋，哀求零君。
他小聲說：“你唯一可以攻略的缺口是我，好好想想怎麽討好我。如果你表現極佳，或許我會良心發現，給你吃一口。”
我：“……”等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潛規則？
4
中午，我去超市順了一盒臘腸給零君。晚上他做飯，冰箱剩菜不多，於是炒了臘腸。沒一會兒，又來了親戚，要吃晚飯。
零君臉都綠了，炒菜時，鍋鏟敲得邦邦響。
我很尷尬，低聲問他：“你幹什麽呢？砸鍋賣鐵也不是你這樣的啊。”
他頗委屈，聲音有點啞：“可我不想把你買給我的臘腸分給別人吃……”
我笑噴：“你怎麽這麽小氣？”
5
零君愛看港臺僵屍片，我嫌老套，不肯陪他。
他軟磨硬泡許久，我沒轍，只能陪他看了一部。結果劇情惡俗，看到一半，我就喊他關了。
他不動聲色看我許久，問：“被雷得外焦裏嫩嗎？”
我點頭。
突然，零君燦然一笑：“哦，那就可以吃了。”
“嗯？”等等，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6
零君很粘人，即使我在碼字，也要和他連著視頻，聽我這邊的動靜。
他玩LOL，一般來說都是激戰，硝煙彌漫，鍵盤敲得啪啪響，然而這兩天卻很清靜，一點聲息全無。
我詫異，問他：“怎麽了？”
零君抿唇，說：“其實你平時碼字，我很想和你聊天，又不敢出聲打擾，游戲也玩不下去。站在塔裏發呆，被人殺了也沒反應過來。隊友罵我，你他媽在幹什麽。我想說，卻不能說……”
“想說什麽？”
他突然目光柔和，溫柔對我說：“其實，我在想你。”
我楞了一秒，被零君認真的模樣撩到，心跳也快了一拍。
笨蛋。
笨蛋笨蛋。
7
之前得知零君會換地方工作，心情低落。老板店裏不忙，不需要人手，如果離開，可能會去很遠的城市，我舍不得。
零君笑，揉揉我頭發：“看看，我就知道。離不開我的小姑娘，說的是你嗎？”
8
零君表面樂觀，實際上也怕我父母刁難，不能順利結婚。
他故作輕松，對我道：“和你約定一個事情。”
我：“嗯？”
“一定要嫁給我，好嗎？”
我點頭，“好。”
“那麽，拉鉤。”他對我伸出小指，不安地說。
“拉鉤。”
我給了零君承諾，今生今世絕不會變。
9
包子很有趣，作為家中交際花，立志討好所有人。
它聽到腳步聲，就想出門迎接，趴在門上，喵喵叫，示意零君開門。
零君無奈，把包子抱回床上：“別看了，肯定不是你認識的人。”
10
最近流行旅行青蛙，零君憂心忡忡問我：“青蛙出門了，沒有護身符怎麽辦？”
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出去旅行可能會被殺掉吧！”
“……”這是治愈游戲，這位玩家請註意自己的言行。
11
前幾次在零君家過夜，實際上，他都是睡沙發居多。
某日中午，零君媽媽醒了，推房間門，喊零君：“零，中午記得煮飯。等等，你怎麽睡在這裏？床上是誰？”
零君剛醒，擰了擰眉心，說：“草燈。”
“為什麽分開睡？！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床太小。”
“哦……”她有些失望地走了。
零君清醒以後，後知後覺問我：“她好像很失望？為什麽？”
我揉眼：“我也不懂啊……”
12
我看了一個熱門微博，問零君：“如果我的眼線筆畫不出來，用力甩，墨水甩到你的襯衫和領帶上，你會說什麽？
零君：“再給你買一支眼線筆。”
這是標準答案，男朋友第一關心的是女朋友的需求，而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驚訝：“你怎麽知道？！你看微博了？”
他冷笑：“撩妹不都這麽撩的嗎？就你這點段數，別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騙走了。”
13
我每次出版，零君就會請我吃大餐，獎勵我。吃飽喝足，我跟零君漫步街頭。
我問：“你想什麽時候結婚？”
零君想了一會兒，說：“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算了，當我沒問。
14
零君每次教我學習，看到我程度差就會恨得牙癢癢。他什麽都懂，我卻一竅不通，突然自卑，認為自己配不上零君。
我低落：“你喜歡我什麽？”
零君正在氣頭上，回答：“我不喜歡你。”
我掰了掰手指，笑得慘兮兮的，沒說話。
他嘆氣：“騙你的。”
“嗯？”
“我喜歡你的笨蠢傻。”
“……”你還是別說話了。
15
下午，吵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架。最主要還是我的問題，我這個人極端，決定放棄一個東西就絕不會再碰。一氣之下，我毀了自己的游戲號，今後反正和零君決裂，也不打算再玩。
和好以後，我小心翼翼提：“那個號不小心被我毀了，我換個號吧？”
因為這個號是零君的心血，我沒玩的時候，他怕我受欺負，就幫我攢錢，鍛寶石，鍛武器，好不容易練厲害了，結果被我一通小脾氣，全部毀於一旦。
他沈聲，回答我：“你毀去的游戲寵物，還有裝備，我會一點一點幫你練回來。你一次脾氣，相當於浪費了我半年的時間，因為是我在幫你培養游戲號。雖然很不值得，也很心疼。但是我要讓你知道，棄號，逃避，是沒有用的。毀了什麽，就要補什麽，這世界最不怕的就是遲到。即使會懊悔，會不甘心，也要努力向上。以後做事，先考慮好後果。”
我羞愧難當，被他上了一課。零君一向睿智，是我人生導師。
【入夢】人有百世，夜有千夢，願你歲歲年年入夢，年年歲歲屬我枕邊人。
1
睡前，我和零君煲電話。從幾年前非智能機維持的老年人習慣，到現在有了智能機也無法割舍，非得用電話聊上幾句才開心。我記得之前我用的是諾基亞，歸檔可以存短信，因為幾年前話費貴，睡前只發一條長長的情話，互訴相思，也存了足足快三千條。
某次，他突然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麽，我沒聽清，反問他：“你剛才說，掛電話？”
零君說：“你聽錯了，我舍得掛電話嗎？你以為誰都是你，肆意掛別人電話，從來不珍惜人家。我是不舍得掛你電話，也從沒想過。”
“……”我，咳咳，突然有點羞愧。
2
打游戲被抓，零君催我學習：“現在有空，你去抄筆記。”
我面不改色，撒謊：“空閑時間，我特地用來想你。”
“不必了，真疼我的話，趕緊去看書，再看見你的分數，是個人都得英年早逝。”
“……”不解風情的男人！
3
零君帶我吃披薩，到了店裏，想起了什麽，問我：“說起來，你喜歡我，是不是饑不擇食？”
我就聽到一句饑不饑的，沒明白他話中含義，下意思答了一句：“是啊。”
“說不是！”
“不是……”我正襟危坐。
他心情舒暢一些，咬牙切齒：“再說是，你就死定了！”
“……”我頗委屈，就順口一說，怎麽成送命題了？
4
我看雜志，指著腰細臀翹的模特問零君：“你喜歡左邊的女孩，還是右邊的？”
他撐頭，湊近，突然笑說：“我哪個都不喜歡，我只喜歡你。”
“……”我心跳慢了半拍，啞口無言，滿嘴灌風，心動。
5
幾日不見包子，它思我如隔三秋。
一日，驚見它瘸腿。
我憂心忡忡，撫它，摸它，疼它，愛它。
幾秒後，不經意間發現它行動自如。
等等，裝的？？
6
零君媽媽的微信名是真名，零君搶我手機，打算把包子的視頻發給他媽媽。
我在一旁指手畫腳：“是叫XX的那個用戶，你別發錯了。”
哪知，他一本正經，說：“XX是你喊的嗎？你有這個資格？”
“啊？”
“喊媽。”
“……”流氓！
7
零君接我電話時，特意提醒我：“我現在開著擴音。”
一君路過，問：“為什麽要特地告訴她，是開擴音的？”
我：“……”
零君瞪他一眼：“咳，小孩子別亂問。”
8
我的成績很差，屬於那種勤奮看書，但是總不得要領，考試分數很低的類型。
零君很擔心我無法順利畢業，所以總會在下班期間，給我開小竈。他教課頗嚴厲，不許我坐在床上，也不許我分神，戀愛裏的撒嬌小花招，在學習面前統統無效。
某次，考前，知識點翻譯不出來。零君嘆氣，讓我來他家，手把手抱著教我。
那時他在打游戲，廝殺慘烈，突然下線，留言：“不玩了。”
隊友急了，問：“怎麽不玩了？”
“教老婆學習。”
我也很無語。
幾分鐘後，我在來他家之前，小心翼翼問他：“來你家，要不要帶點小零食給你？”
零君冷淡回答：“不用。”
其實是我想吃。
我再接再厲，討好他：“你辛苦教我學習，不用報酬嗎？不給點什麽，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哪知，他嗤笑一聲：“肉償好了。”
我急忙拒絕：“都是自己人，這麽客套做什麽？！要什麽報酬啊！生分！”
9
零君這個人有時候幼稚得要命。
包子在門邊哀嚎，要出去玩，零君無動於衷。
我聽得可憐，提醒他：“小家夥想出門玩。”
哪知，他一把撈起包子，抱懷裏，特別珍惜地說：“不，它想和我待在一起！”
“……”放屁！
10
早上起床，聽到零君捂唇，咳得厲害，病美人似的。
我驚訝，問：“怎麽這麽咳？”
零君咬牙切齒：“你還敢問我為什麽這麽咳？”
仔細想了想，昨天我一意孤行要喝他喝過的水杯，結果把這廝傳染了感冒？
不對啊，那水是我喝過的，這個變態背著我偷偷喝剩下的吧？
流氓！
11
零君兄弟幾個喝水胡吹，說起日後生活艱難。
他一笑置之：“我倒不怕什麽困難，畢竟我連我家小美人的心都俘虜了。”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12
在零君家吃飯，我突然跟零君耳語，問他：“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嗎？”
零君：“一半，算青梅竹馬。嗯，我是竹馬，合適從少年時期養大，和你結婚的那一種。”
我震驚，結結巴巴：“你要臉嗎？有你這麽壞的竹馬？”
“呵，怎麽沒有？現在不就有了嗎？”
“……”OK，我閉嘴。
13
我們一起看綜藝節目，聽到主持人感動地說：“如果找不到你兒子，我給你當兒子。”
零君不知想了什麽，湊到我耳邊，輕聲細語：“如果找不到你老公，我當你老公。”
“……”餵！再亂調戲我要報警了！
14
我在看書，零君突然對我說：“早上，包子沖過來碰我的臉，然後逃跑了。”
我心不在焉：“哦。”
“言語表達不清楚，我給你演示一下。”
“嗯？”
零君偏頭，偷親了一口我臉頰，隨之逃去廚房做飯。
我楞了半天，還沒緩過勁來。整顆心胡亂搏動，兵荒馬亂。
15
國內張燈結彩，馬上要過年了，我和零君討要禮物。
實際上我們意大利過的是公歷年，早拿過禮物了。
他斜我一眼：“我把心都給你了，還想要什麽？”
“……”這廝滿嘴情話，犯規！
16
零君表弟回國玩，差不多要來意大利了。
零君研究許久，如何不經意間炫耀我送他的手表。
他：“等他回來，有一小物需他過目。”
我很無語：“你還有誰沒炫耀過嗎？”
“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一個。”
17
零君親戚請他去公司裏上班，相當於是物流公司分部的管理，是老大。
雖然輕松，待遇也還可以，但是工作位置偏遠，和我會異地，他沒答應。結果對方極力請求，零君也沒多想，就當給個人情，打算工作三個月就回來。
他接手前員工的工作，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直到今天，突然和我說：“前員工兩個月貪了至少幾萬歐元，分部有幾十個集裝箱，平時他會私自租給客人，一個集裝箱一天大約十幾歐，又沒寫租櫃合同，所以沒有把賬目上交總部，沒人知情。”
我震驚：“老板不管嗎？”
“沒人管，分部就是獨立的公司，我現在頂替的位置專門負責賬目，幾乎所有事情都是我在安排管理，老板也不會檢查櫃子的用途。”
我有點迷失了，要知道零君起早貪黑工作，一個月才一千多歐。我們非常缺錢，零君休學一年就是為了賺錢讀書。兩個月就能賺幾萬歐的外快，沒多久，連禮金都能解決，要知道零君做夢都想和我結婚，他怎麽可能經得起誘惑？不得不說這是一筆巨款，貪欲一時間戰勝了理性。
我猶豫地問：“你打算怎麽做？”
零君說：“不知道有多少貓膩在這裏，之前司機都說，辦公室的員工每天都在玩，並沒有工作，這樣也能賺得盆滿缽滿。不過，我不會做，良心上過不去。”
“長輩教我的道理是，賺到錢就是好的，需要不擇手段，到底什麽才是對的？”
“對不起自己良心的，就是錯的。剛才我親戚想逼我做點手腳，想來他是知道前員工的手段，這次找我工作，就是想讓我暗中幫忙操作。可惜，我故意打電話給總部，也和新的客人說了，以後租櫃，需要簽訂合同，留下個人信息，我會將租金一五一十交給總部，租櫃合同我也會擬好。這樣一來，他們就吃不了這塊肉了。”
“嗯，我們問心無愧就好。”
“你說這種事，完全沒誘惑力是假話。問題是，我們接受過高等教育，對錯還是分得清楚的。如果一時念起，跨過心裏的那條線，就再難回頭了。我也挺慶幸來這裏工作，對這個社會了解更多了。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我做了多少工作，拿回自己該拿到的那一份工資就滿意了。其實這裏面水很深，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為什麽我剛來這裏時，發現工作總缺很多文件，我的辦公室也很亂，文件亂放，客人租櫃頻繁，但是連最基本的租櫃合同都沒找到，更別提客戶的證件覆印件了。電腦還有手機也刪得幹幹凈凈，全部被恢覆了出廠設置。我之前以為，前員工只是為了刪除自己的私人信息，現在聯系起這些，恐怕也沒那麽簡單，還有很多人情世故要處理，只能說維持平常心。”
我覺得零君挺聰明的，並未大大咧咧去告發一個人，而是不動聲色私自擬了合同，今後一切都按照程序走，以免被前員工私底下報覆。關於從前員工到底拿了多少，就是老板以及總部該思考的問題了。他不會斷人財路，多管閑事，但一定會遵從本心，摸著良心做事。
以前一直覺得零君油嘴滑舌，做事長袖善舞，是個世故的人。今天見過他正義感十足的一面，不莽撞，不自作聰明。在那樣泥濘的環境，也能巧妙脫身，才更加確定這個男人是真的聰明，且秉性純良，值得托付終生。
聊完了，我清醒了許多。心中驚訝，我居然也有一瞬間的迷茫，險些被拽到罪惡彼岸去。
零君笑說：“小寶貝，抱抱。來我的懷裏吧，這個社會很陰暗。快來懷裏，我保護你。”
即使經歷這種事情，他第一反應也是要保護好我，再無其他。
我能像現在這樣維持赤誠本心，一切都該感謝零君吧。是他教會我取舍與處事，也是他一路逆風擋雨，護我遠航。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可言，
至少心秤不偏移分毫，問心無愧。
事後，我對零君說：“如果我在古代，肯定是臭名昭著的奸臣吧。這麽容易分辨對錯的事情，我都忍不住同流合汙。”
零君挑眉：“哦，那我不屑與你為伍。”
“你不會喜歡我嗎？”
“如果你品性很壞的話，那就看你長得多漂亮了。”
“如果可以迷倒我，或許我會允許你當我正室，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
“……”那還是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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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若有人攔你明路，可置之不理。正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光，才會潛意識裏懼怕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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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零君懷裏，包子在我懷裏。
我嘀咕了一句：“一只貓隨隨便便在別人懷裏睡覺，不知廉恥。”
他瞥我，冷笑：“你還有臉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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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境一般，父母早年是在意大利打工的僑民，沒什麽錢。我為了讀書，一直勤工儉學。零君也很獨立，都是自己賺錢付生活與水電費，衣服幾年沒添新的。我以為他家境很差，相處了七八年才知，原來他的家庭條件比我好很多。
我楞了：“我以為你家在國內是住在山裏，養雞養鴨的那種。我不嫌棄，也不介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錢我可以自己賺。”
他啞然失笑：“你是不是傻？我這樣，是因為我父母對兩個兒子管教都很嚴格，從來不給多餘的錢，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能自己供學業就自己讀，相反，他們也不會和我們要錢。不過……你這樣說，我很開心。”
“什麽？”
“原來你早做好要嫁給我的準備，即使家境貧寒，也不離不棄。”
“沒有，假的，全是謊話。”我臉紅，硬邦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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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玩游戲，游戲裏缺女孩，一群單身漢都想找老婆。
我不滿：“知道我是女孩子，為什麽幫派裏沒人捧我臭腳？”
他斜我一眼，說：“誰會捧你？你以為都是我嗎？”
幾天後，我得知。在我上游戲之前，零君在幫派群裏發口令紅包：“草燈是零君媳婦，勿擾，謝謝。”
被我發現之後，他依舊不知悔改：“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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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爸爸開車，他坐車上，給我發短信：“車裏不能打電話，而且吵。肉麻的話也不能講，譬如，我愛你。”
光是隔著屏幕，已經足夠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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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發生什麽事情，和零君吵架。
我生氣，吼：“你又不是我老公？！”
他笑一下，湊近，將我公主抱舉起，逗我：“那就證明一下，我是你老公。”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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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方面，有些人對我現實信息感興趣，時常制造惡意給我添堵。
我被零君養得很好，涉世未深，所以一點惡意便能擊潰我，讓我不開心。
零君嘆氣：“一不會保護自己，二又笨兮兮的，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沒有我，你該怎麽辦？”
我哭喪著臉，開玩笑：“對啊，太可怕了，只有你的懷裏最安全。”
他微笑，張開手：“那就來懷裏，你的專屬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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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媽媽給零君以及一君買衣服很簡單粗暴，身高就差一個頭，基本都買兩件同款，俗稱情侶款。
某次，零君開車去接一君。
一君問：“你怎麽有我衣服？！”
零君皺眉：“少廢話，就你不爽嗎？！我也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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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零君一起出門買貓罐頭，到他家門口，我打算先回去。
他：“你確定不要跟我回家看看包子？告訴它，罐頭是媽媽買給它的。不然的話，它會以為是爸爸送的怎麽辦？”
我：“……”
你就想千方百計把我騙到家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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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零君帶我約會，下館子。
然而家中媽媽煮了飯，他在電話那頭壓低聲音：“怕她不爽我不在家吃飯，隨意吃幾口偽裝。等我，馬上來接你。”
我無語，自古婆媳兩難全，這廝倒是游刃有餘，情商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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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蔬菜，平時煮餃子，會象征性放幾片菜葉點綴。等出鍋了，吃完餃子，剩下菜，只是個擺設。
零君見狀，冷笑：“你這是自欺欺人，沒半點實質性作用。我就不同了，平時手工包餃子，直接把菜末混到餡裏餵你。”
我：“……”等等，你是不是暴露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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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杞人憂天，擔心以後我倆找不到工作，流落街頭。
他笑：“即使是要飯，我也會把你放在家裏，一個人去要。”
“我和你一起去。”
他抿唇，許是感動，聲音溫柔：“你是笨蛋嗎？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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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單又叒叕破了。
零君媽媽質問：“你們怎麽總把床單扯破？！”
零君：“包子幹的。”
老江湖了，顯然是不信的。她呵呵一笑：“什麽壞事都說包子，死性不改！”
等她走後，我嘀咕：“你媽媽為什麽要說‘你們’，明明只是你的床啊？”
零君幹咳一聲，轉頭望別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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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最近下過幾場雪。
零君做飯，我在房間睡覺。
他怕我冷，進來，遞給我一件毛衣。
我揉眼：“你幫我穿。”
他嘀咕：“一般男孩子是不會幫忙穿衣服的，他們有自尊，只會脫。”
“啊？”
“不過我全能，都會。”
“……”說話請註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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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日常騙我過夜，給我拍他床的照片，誘惑：“今晚不來我家睡嗎？被子是剛換的，香香的，真的不來？”
我：“……”不了不了，享受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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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入目第一眼，是零君。
他說：“早安，小老婆。”
我：“早安，我去上課了。”
“好的，等你回來。”
兩秒後，我：“我要起床！”
“嗯。”他不為所動。
我忍無可忍：“所以，松開我！你抱著，我根本就站不起來！”
“嘖。”陰謀敗露，零君異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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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突然和我說了很多理科知識的比喻，我聽不懂。
他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換句話講，你就是我的心頭肉。”
咳咳，現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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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七年，零君跟我深情表白：“初次見到你，保護欲作祟，覺得你像個小妹妹，需好好守護。”
我：“所以你就把小妹妹保護成老婆了？”
“那是後話了，轉變過程略漫長。”
“……”我不想聽。
【絕望】——願你在暗地，仍能赴死而生。
1
零君想去打掃衛生，我拽住他，哀求：“先陪我聊聊天。”
他回頭，笑：“聊天不會，撩妹會，想被我撩嗎？”
2
我和零君視頻，他一臉憔悴。
我頗嫌棄：“你胡茬能不能理掉？”
許是幾天沒見到我了，他一臉幽怨地說：“不行，我要老婆大人親自幫我理。”
“……”我懂了，又想騙我去他家。
3
今天來大事情，零君還有他媽媽都不肯讓我吃冰淇淋。零君媽媽深知女人之苦，勒令零君這幾日對我溫柔一點，別做過分的事情，也不許欺負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等一下，零君能欺負我什麽？
隔了一會兒，我實在想吃冰淇淋，哀求零君。
他小聲說：“你唯一可以攻略的缺口是我，好好想想怎麽討好我。如果你表現極佳，或許我會良心發現，給你吃一口。”
我：“……”等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潛規則？
4
中午，我去超市順了一盒臘腸給零君。晚上他做飯，冰箱剩菜不多，於是炒了臘腸。沒一會兒，又來了親戚，要吃晚飯。
零君臉都綠了，炒菜時，鍋鏟敲得邦邦響。
我很尷尬，低聲問他：“你幹什麽呢？砸鍋賣鐵也不是你這樣的啊。”
他頗委屈，聲音有點啞：“可我不想把你買給我的臘腸分給別人吃……”
我笑噴：“你怎麽這麽小氣？”
5
零君愛看港臺僵屍片，我嫌老套，不肯陪他。
他軟磨硬泡許久，我沒轍，只能陪他看了一部。結果劇情惡俗，看到一半，我就喊他關了。
他不動聲色看我許久，問：“被雷得外焦裏嫩嗎？”
我點頭。
突然，零君燦然一笑：“哦，那就可以吃了。”
“嗯？”等等，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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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很粘人，即使我在碼字，也要和他連著視頻，聽我這邊的動靜。
他玩LOL，一般來說都是激戰，硝煙彌漫，鍵盤敲得啪啪響，然而這兩天卻很清靜，一點聲息全無。
我詫異，問他：“怎麽了？”
零君抿唇，說：“其實你平時碼字，我很想和你聊天，又不敢出聲打擾，游戲也玩不下去。站在塔裏發呆，被人殺了也沒反應過來。隊友罵我，你他媽在幹什麽。我想說，卻不能說……”
“想說什麽？”
他突然目光柔和，溫柔對我說：“其實，我在想你。”
我楞了一秒，被零君認真的模樣撩到，心跳也快了一拍。
笨蛋。
笨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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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得知零君會換地方工作，心情低落。老板店裏不忙，不需要人手，如果離開，可能會去很遠的城市，我舍不得。
零君笑，揉揉我頭發：“看看，我就知道。離不開我的小姑娘，說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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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表面樂觀，實際上也怕我父母刁難，不能順利結婚。
他故作輕松，對我道：“和你約定一個事情。”
我：“嗯？”
“一定要嫁給我，好嗎？”
我點頭，“好。”
“那麽，拉鉤。”他對我伸出小指，不安地說。
“拉鉤。”
我給了零君承諾，今生今世絕不會變。
9
包子很有趣，作為家中交際花，立志討好所有人。
它聽到腳步聲，就想出門迎接，趴在門上，喵喵叫，示意零君開門。
零君無奈，把包子抱回床上：“別看了，肯定不是你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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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流行旅行青蛙，零君憂心忡忡問我：“青蛙出門了，沒有護身符怎麽辦？”
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出去旅行可能會被殺掉吧！”
“……”這是治愈游戲，這位玩家請註意自己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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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次在零君家過夜，實際上，他都是睡沙發居多。
某日中午，零君媽媽醒了，推房間門，喊零君：“零，中午記得煮飯。等等，你怎麽睡在這裏？床上是誰？”
零君剛醒，擰了擰眉心，說：“草燈。”
“為什麽分開睡？！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床太小。”
“哦……”她有些失望地走了。
零君清醒以後，後知後覺問我：“她好像很失望？為什麽？”
我揉眼：“我也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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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個熱門微博，問零君：“如果我的眼線筆畫不出來，用力甩，墨水甩到你的襯衫和領帶上，你會說什麽？
零君：“再給你買一支眼線筆。”
這是標準答案，男朋友第一關心的是女朋友的需求，而不是自己的衣服。
我驚訝：“你怎麽知道？！你看微博了？”
他冷笑：“撩妹不都這麽撩的嗎？就你這點段數，別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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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出版，零君就會請我吃大餐，獎勵我。吃飽喝足，我跟零君漫步街頭。
我問：“你想什麽時候結婚？”
零君想了一會兒，說：“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算了，當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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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每次教我學習，看到我程度差就會恨得牙癢癢。他什麽都懂，我卻一竅不通，突然自卑，認為自己配不上零君。
我低落：“你喜歡我什麽？”
零君正在氣頭上，回答：“我不喜歡你。”
我掰了掰手指，笑得慘兮兮的，沒說話。
他嘆氣：“騙你的。”
“嗯？”
“我喜歡你的笨蠢傻。”
“……”你還是別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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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吵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架。最主要還是我的問題，我這個人極端，決定放棄一個東西就絕不會再碰。一氣之下，我毀了自己的游戲號，今後反正和零君決裂，也不打算再玩。
和好以後，我小心翼翼提：“那個號不小心被我毀了，我換個號吧？”
因為這個號是零君的心血，我沒玩的時候，他怕我受欺負，就幫我攢錢，鍛寶石，鍛武器，好不容易練厲害了，結果被我一通小脾氣，全部毀於一旦。
他沈聲，回答我：“你毀去的游戲寵物，還有裝備，我會一點一點幫你練回來。你一次脾氣，相當於浪費了我半年的時間，因為是我在幫你培養游戲號。雖然很不值得，也很心疼。但是我要讓你知道，棄號，逃避，是沒有用的。毀了什麽，就要補什麽，這世界最不怕的就是遲到。即使會懊悔，會不甘心，也要努力向上。以後做事，先考慮好後果。”
我羞愧難當，被他上了一課。零君一向睿智，是我人生導師。
【入夢】人有百世，夜有千夢，願你歲歲年年入夢，年年歲歲屬我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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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我和零君煲電話。從幾年前非智能機維持的老年人習慣，到現在有了智能機也無法割舍，非得用電話聊上幾句才開心。我記得之前我用的是諾基亞，歸檔可以存短信，因為幾年前話費貴，睡前只發一條長長的情話，互訴相思，也存了足足快三千條。
某次，他突然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麽，我沒聽清，反問他：“你剛才說，掛電話？”
零君說：“你聽錯了，我舍得掛電話嗎？你以為誰都是你，肆意掛別人電話，從來不珍惜人家。我是不舍得掛你電話，也從沒想過。”
“……”我，咳咳，突然有點羞愧。
2
打游戲被抓，零君催我學習：“現在有空，你去抄筆記。”
我面不改色，撒謊：“空閑時間，我特地用來想你。”
“不必了，真疼我的話，趕緊去看書，再看見你的分數，是個人都得英年早逝。”
“……”不解風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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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帶我吃披薩，到了店裏，想起了什麽，問我：“說起來，你喜歡我，是不是饑不擇食？”
我就聽到一句饑不饑的，沒明白他話中含義，下意思答了一句：“是啊。”
“說不是！”
“不是……”我正襟危坐。
他心情舒暢一些，咬牙切齒：“再說是，你就死定了！”
“……”我頗委屈，就順口一說，怎麽成送命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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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雜志，指著腰細臀翹的模特問零君：“你喜歡左邊的女孩，還是右邊的？”
他撐頭，湊近，突然笑說：“我哪個都不喜歡，我只喜歡你。”
“……”我心跳慢了半拍，啞口無言，滿嘴灌風，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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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不見包子，它思我如隔三秋。
一日，驚見它瘸腿。
我憂心忡忡，撫它，摸它，疼它，愛它。
幾秒後，不經意間發現它行動自如。
等等，裝的？？
6
零君媽媽的微信名是真名，零君搶我手機，打算把包子的視頻發給他媽媽。
我在一旁指手畫腳：“是叫XX的那個用戶，你別發錯了。”
哪知，他一本正經，說：“XX是你喊的嗎？你有這個資格？”
“啊？”
“喊媽。”
“……”流氓！
7
零君接我電話時，特意提醒我：“我現在開著擴音。”
一君路過，問：“為什麽要特地告訴她，是開擴音的？”
我：“……”
零君瞪他一眼：“咳，小孩子別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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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成績很差，屬於那種勤奮看書，但是總不得要領，考試分數很低的類型。
零君很擔心我無法順利畢業，所以總會在下班期間，給我開小竈。他教課頗嚴厲，不許我坐在床上，也不許我分神，戀愛裏的撒嬌小花招，在學習面前統統無效。
某次，考前，知識點翻譯不出來。零君嘆氣，讓我來他家，手把手抱著教我。
那時他在打游戲，廝殺慘烈，突然下線，留言：“不玩了。”
隊友急了，問：“怎麽不玩了？”
“教老婆學習。”
我也很無語。
幾分鐘後，我在來他家之前，小心翼翼問他：“來你家，要不要帶點小零食給你？”
零君冷淡回答：“不用。”
其實是我想吃。
我再接再厲，討好他：“你辛苦教我學習，不用報酬嗎？不給點什麽，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哪知，他嗤笑一聲：“肉償好了。”
我急忙拒絕：“都是自己人，這麽客套做什麽？！要什麽報酬啊！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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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這個人有時候幼稚得要命。
包子在門邊哀嚎，要出去玩，零君無動於衷。
我聽得可憐，提醒他：“小家夥想出門玩。”
哪知，他一把撈起包子，抱懷裏，特別珍惜地說：“不，它想和我待在一起！”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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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聽到零君捂唇，咳得厲害，病美人似的。
我驚訝，問：“怎麽這麽咳？”
零君咬牙切齒：“你還敢問我為什麽這麽咳？”
仔細想了想，昨天我一意孤行要喝他喝過的水杯，結果把這廝傳染了感冒？
不對啊，那水是我喝過的，這個變態背著我偷偷喝剩下的吧？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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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兄弟幾個喝水胡吹，說起日後生活艱難。
他一笑置之：“我倒不怕什麽困難，畢竟我連我家小美人的心都俘虜了。”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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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君家吃飯，我突然跟零君耳語，問他：“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嗎？”
零君：“一半，算青梅竹馬。嗯，我是竹馬，合適從少年時期養大，和你結婚的那一種。”
我震驚，結結巴巴：“你要臉嗎？有你這麽壞的竹馬？”
“呵，怎麽沒有？現在不就有了嗎？”
“……”OK，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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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看綜藝節目，聽到主持人感動地說：“如果找不到你兒子，我給你當兒子。”
零君不知想了什麽，湊到我耳邊，輕聲細語：“如果找不到你老公，我當你老公。”
“……”餵！再亂調戲我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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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看書，零君突然對我說：“早上，包子沖過來碰我的臉，然後逃跑了。”
我心不在焉：“哦。”
“言語表達不清楚，我給你演示一下。”
“嗯？”
零君偏頭，偷親了一口我臉頰，隨之逃去廚房做飯。
我楞了半天，還沒緩過勁來。整顆心胡亂搏動，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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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張燈結彩，馬上要過年了，我和零君討要禮物。
實際上我們意大利過的是公歷年，早拿過禮物了。
他斜我一眼：“我把心都給你了，還想要什麽？”
“……”這廝滿嘴情話，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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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表弟回國玩，差不多要來意大利了。
零君研究許久，如何不經意間炫耀我送他的手表。
他：“等他回來，有一小物需他過目。”
我很無語：“你還有誰沒炫耀過嗎？”
“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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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君親戚請他去公司裏上班，相當於是物流公司分部的管理，是老大。
雖然輕松，待遇也還可以，但是工作位置偏遠，和我會異地，他沒答應。結果對方極力請求，零君也沒多想，就當給個人情，打算工作三個月就回來。
他接手前員工的工作，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直到今天，突然和我說：“前員工兩個月貪了至少幾萬歐元，分部有幾十個集裝箱，平時他會私自租給客人，一個集裝箱一天大約十幾歐，又沒寫租櫃合同，所以沒有把賬目上交總部，沒人知情。”
我震驚：“老板不管嗎？”
“沒人管，分部就是獨立的公司，我現在頂替的位置專門負責賬目，幾乎所有事情都是我在安排管理，老板也不會檢查櫃子的用途。”
我有點迷失了，要知道零君起早貪黑工作，一個月才一千多歐。我們非常缺錢，零君休學一年就是為了賺錢讀書。兩個月就能賺幾萬歐的外快，沒多久，連禮金都能解決，要知道零君做夢都想和我結婚，他怎麽可能經得起誘惑？不得不說這是一筆巨款，貪欲一時間戰勝了理性。
我猶豫地問：“你打算怎麽做？”
零君說：“不知道有多少貓膩在這裏，之前司機都說，辦公室的員工每天都在玩，並沒有工作，這樣也能賺得盆滿缽滿。不過，我不會做，良心上過不去。”
“長輩教我的道理是，賺到錢就是好的，需要不擇手段，到底什麽才是對的？”
“對不起自己良心的，就是錯的。剛才我親戚想逼我做點手腳，想來他是知道前員工的手段，這次找我工作，就是想讓我暗中幫忙操作。可惜，我故意打電話給總部，也和新的客人說了，以後租櫃，需要簽訂合同，留下個人信息，我會將租金一五一十交給總部，租櫃合同我也會擬好。這樣一來，他們就吃不了這塊肉了。”
“嗯，我們問心無愧就好。”
“你說這種事，完全沒誘惑力是假話。問題是，我們接受過高等教育，對錯還是分得清楚的。如果一時念起，跨過心裏的那條線，就再難回頭了。我也挺慶幸來這裏工作，對這個社會了解更多了。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我做了多少工作，拿回自己該拿到的那一份工資就滿意了。其實這裏面水很深，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為什麽我剛來這裏時，發現工作總缺很多文件，我的辦公室也很亂，文件亂放，客人租櫃頻繁，但是連最基本的租櫃合同都沒找到，更別提客戶的證件覆印件了。電腦還有手機也刪得幹幹凈凈，全部被恢覆了出廠設置。我之前以為，前員工只是為了刪除自己的私人信息，現在聯系起這些，恐怕也沒那麽簡單，還有很多人情世故要處理，只能說維持平常心。”
我覺得零君挺聰明的，並未大大咧咧去告發一個人，而是不動聲色私自擬了合同，今後一切都按照程序走，以免被前員工私底下報覆。關於從前員工到底拿了多少，就是老板以及總部該思考的問題了。他不會斷人財路，多管閑事，但一定會遵從本心，摸著良心做事。
以前一直覺得零君油嘴滑舌，做事長袖善舞，是個世故的人。今天見過他正義感十足的一面，不莽撞，不自作聰明。在那樣泥濘的環境，也能巧妙脫身，才更加確定這個男人是真的聰明，且秉性純良，值得托付終生。
聊完了，我清醒了許多。心中驚訝，我居然也有一瞬間的迷茫，險些被拽到罪惡彼岸去。
零君笑說：“小寶貝，抱抱。來我的懷裏吧，這個社會很陰暗。快來懷裏，我保護你。”
即使經歷這種事情，他第一反應也是要保護好我，再無其他。
我能像現在這樣維持赤誠本心，一切都該感謝零君吧。是他教會我取舍與處事，也是他一路逆風擋雨，護我遠航。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可言，
至少心秤不偏移分毫，問心無愧。
事後，我對零君說：“如果我在古代，肯定是臭名昭著的奸臣吧。這麽容易分辨對錯的事情，我都忍不住同流合汙。”
零君挑眉：“哦，那我不屑與你為伍。”
“你不會喜歡我嗎？”
“如果你品性很壞的話，那就看你長得多漂亮了。”
“如果可以迷倒我，或許我會允許你當我正室，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
“……”那還是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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