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三十五章
仙魔結界處，已然沒有了往日的安寧。曾經輕舟浮於河上、青山連綿之景在此時都被屍山血海覆蓋，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瘡痍。
蠱羽正腹背受敵，陷入僵持之中。他對面站著的，是一位眉目倨傲的仙君，頭戴金冠，用看螻蟻一般的眼神盯著他。
“還不束手就擒。”
正在這時，蠱羽忽然勾起了嘴角。他大喝一聲，右腳猛地踏下，揚起了一片灰塵，黑貓從他的肩上躍下，猛地向那人撲去。
“不自量力。”那人朝蠱羽掠去，卻猛然發現不對，為何這麽輕易就近了身——對方甚至一點反抗都沒有做。猙獰的面容沖著他咧開了嘴，身後一寒。
一只冰藍色的羽箭飛來，凜冽殺氣如能控制人一樣，令他動彈不得。
饒是那人動作極快地閃避到一旁，箭光也劃開了他右側的銀甲，將蠱羽身後的天將捅了個對穿。他回過頭，滾滾沙塵裹著血光，一名環佩叮當的少女現出身影。完全不符合年紀的神情將她的模樣襯得越發妖冶。
“嵐祈，你來晚了。”蠱羽大笑，左手一揮，將斧頭砍向身側一人。
嵐祈面無表情，手中的弓指向剛剛那人。她的聲音空洞：“讓他們停下。”
那人背後，千軍萬馬廝殺作一團，銀光和黑霧糾纏在一起，不時發出了猛烈的碰撞。他手中凝出了兩把長劍：“無知妖孽，還不速速求饒。”
話音剛落，他就向嵐祈發難而來。然而嵐祈絲毫不避，數支箭光劃過長空，淩厲襲人。忽然，那人消失了。
嵐祈腳步一頓。
一聲冷笑出現在咫尺之內，是隱身之法。她退了半步，突然反手用長弓一擊，藍光化為了短刃，再次搏去。她與那看不見的人影纏鬥著，短刃在停滯中猛地增長，成了一柄長劍。這一次，她聽見了聲音。
虛無之空裏無端泛起了波瀾。那人被逼現形，銀甲碎開，左肩已是一個血窟窿。金冠已碎，不少殘片粘在了頭發上，顯得極為狼狽。
嵐祈也沒有好太多。那人的手法極快，表面上看只是割出了數道細長的小傷口，其實創口極深，在向外滲著血珠。只是她一身朱紅，看得並不真切。
“搖風？”嵐祈念出了這個名字。
“怎麽，本太子的名諱在魔界也如此響亮嗎？”那人意味深長。
一只沾了血的金釵被扔到了搖風面前。他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哦？你殺了丹苗？”
“這個愚蠢的女人，都讓她不要自作主張了，”搖風輕描淡寫，好像在評價一個完全不相識的人，“也罷，死就死了，省得本君還要考慮怎麽處置她。”
說到這裏，搖風瞇起了眼睛，看向嵐祈：“你若怕了，跪下來求饒就是。屆時饒你一命，將你關在寒冰獄之中，給本太子做奴婢。天界之中，還未見過你這般模樣的。”
“廢物。”嵐祈冷冷道。
長劍再次逼去，藍光攝人。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和靈淮那叛徒茍合的妖女吧？”搖風擋了她一劍，貼近她的耳畔，“靈淮背叛天界，總歸是活不成的，不如給本君玩玩？本君在床上，肯定比他強。”
嵐祈眼神一凜：“靈淮在哪兒？”
“嘖，這個時候還惦記著他？估計，早已被父君剝皮抽筋了吧。”搖風得意地笑了一聲。感覺到了嵐祈的慍怒，他劍光不停，口中遺憾道：“當初夫君派靈淮來魔界當臥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本君能手刃他，殺掉八荒中最後的一條黑龍，給龍族一個了結。誰知他竟然真的背叛了天界，本君這把劍也就更正義了。只是可惜，父君要親手殺了他。”
“他沒有背叛天界。”
“哦？小美人兒，你說了可不算。本君說他是，他就是。就像七百年前，龍神被扒皮抽筋扔進血池裏一樣。父君可是憑借那場大戰徹底踏平了三界。”搖風的臉上被箭光劃出了一道血痕。
嵐祈咬牙切齒：“齷齪！”
“是嗎？本君行在光天化日之下，倒是你們這些鼠輩茍且偷生，永不見天日。”
嵐祈握緊了手，掌心凝出了一人高的長弓，弦上錚錚，箭光瞬間擊碎了搖風手上的劍。搖風瞇起眼睛，忽然背後傳來了低沈的聲音。
“搖風，到底是誰見不得光？”
“舒逸……”搖風咬牙切齒。
舒逸拉下了鬥篷，金光化作了一把彎刀：“天帝不顧六界生靈塗炭，拿魔界、人間、或是別的什麽地方給你做鋪路的石頭，你可有半點羞愧？”
“舒逸，天帝也是你的父君！你還要抗命不成！”搖風低吼道。他深知嵐祈和舒逸加在一起，他絕對不是對手。“父君說了，只要你能戴罪立功，別說蓮玉星君了，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你忘了，我已經被他逐出天宮了，”舒逸哈哈一笑，“恐怕你還不知道，天帝老兒不是我的父君。”
搖風臉色微變：“……你知道了？”
嵐祈望去，舒逸眉目間露出一絲狂喜：“本來不確定的，剛剛知道了。”
“……你！”搖風握緊了劍。
“東章神尊才是我的父親，我說的沒錯吧？”舒逸不疾不徐，“當年天帝看上了我母親，強迫她回天宮，我母親不允，就在她生下我之後逼迫她自盡了。我這次重回人間，竟然找到了當年她與東章神尊的定情信物。原來神尊當年與我談及除了龍神之外的另一位紅顏知己，就是我母親。”
“想必天帝也早就知道了自己戴著兩頂綠帽子。你作為他的愛子，他怎麽能不忍辱負重，為你多想想呢？”舒逸搖了搖頭，“可惜我那傻哥哥早先認錯了父親，差點就失去了我這麽一個好兄弟。”
嵐祈的長弓蓄勢待發，舒逸步步緊逼：“你說，天帝因為一己私心，作出愧對六界的事情，這個位置他是配也不配？”
“舒逸，難道你要弒君不成？！”一根弦在搖風腦海裏崩斷了，“不對，靈淮……你和靈淮串通好了！”
正在此時，天邊傳出了一聲巨響。雷鳴轟動，白色的閃電穿透了層層黑雲。嵐祈擡頭望去，只見天帝如同巨人般站在天地間，正與一條黑龍纏鬥著。血一般的紅光照在黑龍堅硬的鱗片上，隨著他吞雲吐霧。
忽然，天帝的五指握著一把金色的斧頭，向黑龍砍去。黑龍速度極快，躲過了這一擊，卻見眼前出現了第二只手和第二把斧頭。無數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誓要將他困死在其間。
嵐祈看了舒逸一眼：“交給你了。”
舒逸微微頷首，對著搖風一笑：“我馬上就到。”
黑雲橫無邊際，冷風如刀。靈淮穿梭在其中，凝神尋找著其中的破綻。那壓迫之力太過強大，如牢籠一般逐漸縮小。流雲散去，紫色的眼睛瞇了起來。
“孽子靈淮，還不束手就擒！”天帝的聲音雄渾，如鐘聲一般撞在雲間。
“你又不是我的父親。”靈淮咬斷了一只他的手臂。巨斧掉落在半空中，化為了粼粼波光，將靈淮摔向了另一端。
“東章？”天帝聲音低沈，肯定道，“你知道了。”
“我本想放過你和舒逸，豈料你們都在自尋死路。尤其是你，靈淮。”被咬斷的手臂重新生長了出來。
“我母親……是不是你殺的？”靈淮忍著劇痛，眼含憤恨。
“是又如何？天意不可違，我就是天意。”天帝放聲大笑，變得更為龐大，一腳就能踏平半個魔界。數只肌肉虬結的手臂將靈淮纏繞起來，迅速收緊。
“靈淮！！！”
箭光破陣，那些手臂猛得縮了回去。
黑龍迅速下墜，落在了雲端，被嵐祈護在了身後。長弓在側，她毫不遲疑，無數淡藍色的光箭朝天帝飛去，穿透了他的手臂。與黑龍的撕咬不能重傷他相比，這箭輕易就擊碎了巨斧。
嵐祈回過頭，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殺不了他，只有……”
“竟然是你……？”天帝的語氣透著不容反駁的威懾，“交出天魔刃！”
巨掌向嵐祈打來，靈淮尾巴一動，將嵐祈帶離了原地。
頭頂上的聲音近乎瘋狂：“天魔刃，天魔刃在哪裏……”
嵐祈伏在靈淮額頭上，幾乎能感覺到他的精疲力盡：“靈淮，只有天魔刃可以真正殺了天帝。他恐怕就是為了這個，才不惜發動大戰，要強行打破結界。我們得先他一步拿到天魔刃才行。”
“不能取天魔刃。”靈淮疲憊的聲音響起。
巨斧交疊，在嵐祈和靈淮的四周形成了屏障，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從頭頂降臨，如同捏著螞蟻一般收緊。
“告訴我，天魔刃在哪裏？”
靈淮周身的銀光在全力抵抗著那搖山撼海的壓迫，替嵐祈擋去了大半。有什麽冰涼的液體從嵐祈的手下經過，她擡起攀在鱗片上的掌心，已被血紅覆蓋。堅硬的鱗片在狂風中生出了裂縫，鮮血淋漓。
她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自己的掌心，將血液抹在了鱗片上。有用的！嵐祈驚喜地發現，繼而試圖將傷口撕裂開，好讓靈淮愈合的速度更快。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眼眸恢覆成了黑色。她悲哀地發現，她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動了真情。不過是一本書而已——可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她舍不得，更不能視而不見。因為她與其他人一樣，也會痛。
“嵐祈，不必浪費……你快走。”靈淮忍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要走一起走。”她跪坐在黑龍身上，逆風張開長弓，眼神堅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仙魔結界處，已然沒有了往日的安寧。曾經輕舟浮於河上、青山連綿之景在此時都被屍山血海覆蓋，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瘡痍。
蠱羽正腹背受敵，陷入僵持之中。他對面站著的，是一位眉目倨傲的仙君，頭戴金冠，用看螻蟻一般的眼神盯著他。
“還不束手就擒。”
正在這時，蠱羽忽然勾起了嘴角。他大喝一聲，右腳猛地踏下，揚起了一片灰塵，黑貓從他的肩上躍下，猛地向那人撲去。
“不自量力。”那人朝蠱羽掠去，卻猛然發現不對，為何這麽輕易就近了身——對方甚至一點反抗都沒有做。猙獰的面容沖著他咧開了嘴，身後一寒。
一只冰藍色的羽箭飛來，凜冽殺氣如能控制人一樣，令他動彈不得。
饒是那人動作極快地閃避到一旁，箭光也劃開了他右側的銀甲，將蠱羽身後的天將捅了個對穿。他回過頭，滾滾沙塵裹著血光，一名環佩叮當的少女現出身影。完全不符合年紀的神情將她的模樣襯得越發妖冶。
“嵐祈，你來晚了。”蠱羽大笑，左手一揮，將斧頭砍向身側一人。
嵐祈面無表情，手中的弓指向剛剛那人。她的聲音空洞：“讓他們停下。”
那人背後，千軍萬馬廝殺作一團，銀光和黑霧糾纏在一起，不時發出了猛烈的碰撞。他手中凝出了兩把長劍：“無知妖孽，還不速速求饒。”
話音剛落，他就向嵐祈發難而來。然而嵐祈絲毫不避，數支箭光劃過長空，淩厲襲人。忽然，那人消失了。
嵐祈腳步一頓。
一聲冷笑出現在咫尺之內，是隱身之法。她退了半步，突然反手用長弓一擊，藍光化為了短刃，再次搏去。她與那看不見的人影纏鬥著，短刃在停滯中猛地增長，成了一柄長劍。這一次，她聽見了聲音。
虛無之空裏無端泛起了波瀾。那人被逼現形，銀甲碎開，左肩已是一個血窟窿。金冠已碎，不少殘片粘在了頭發上，顯得極為狼狽。
嵐祈也沒有好太多。那人的手法極快，表面上看只是割出了數道細長的小傷口，其實創口極深，在向外滲著血珠。只是她一身朱紅，看得並不真切。
“搖風？”嵐祈念出了這個名字。
“怎麽，本太子的名諱在魔界也如此響亮嗎？”那人意味深長。
一只沾了血的金釵被扔到了搖風面前。他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哦？你殺了丹苗？”
“這個愚蠢的女人，都讓她不要自作主張了，”搖風輕描淡寫，好像在評價一個完全不相識的人，“也罷，死就死了，省得本君還要考慮怎麽處置她。”
說到這裏，搖風瞇起了眼睛，看向嵐祈：“你若怕了，跪下來求饒就是。屆時饒你一命，將你關在寒冰獄之中，給本太子做奴婢。天界之中，還未見過你這般模樣的。”
“廢物。”嵐祈冷冷道。
長劍再次逼去，藍光攝人。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和靈淮那叛徒茍合的妖女吧？”搖風擋了她一劍，貼近她的耳畔，“靈淮背叛天界，總歸是活不成的，不如給本君玩玩？本君在床上，肯定比他強。”
嵐祈眼神一凜：“靈淮在哪兒？”
“嘖，這個時候還惦記著他？估計，早已被父君剝皮抽筋了吧。”搖風得意地笑了一聲。感覺到了嵐祈的慍怒，他劍光不停，口中遺憾道：“當初夫君派靈淮來魔界當臥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本君能手刃他，殺掉八荒中最後的一條黑龍，給龍族一個了結。誰知他竟然真的背叛了天界，本君這把劍也就更正義了。只是可惜，父君要親手殺了他。”
“他沒有背叛天界。”
“哦？小美人兒，你說了可不算。本君說他是，他就是。就像七百年前，龍神被扒皮抽筋扔進血池裏一樣。父君可是憑借那場大戰徹底踏平了三界。”搖風的臉上被箭光劃出了一道血痕。
嵐祈咬牙切齒：“齷齪！”
“是嗎？本君行在光天化日之下，倒是你們這些鼠輩茍且偷生，永不見天日。”
嵐祈握緊了手，掌心凝出了一人高的長弓，弦上錚錚，箭光瞬間擊碎了搖風手上的劍。搖風瞇起眼睛，忽然背後傳來了低沈的聲音。
“搖風，到底是誰見不得光？”
“舒逸……”搖風咬牙切齒。
舒逸拉下了鬥篷，金光化作了一把彎刀：“天帝不顧六界生靈塗炭，拿魔界、人間、或是別的什麽地方給你做鋪路的石頭，你可有半點羞愧？”
“舒逸，天帝也是你的父君！你還要抗命不成！”搖風低吼道。他深知嵐祈和舒逸加在一起，他絕對不是對手。“父君說了，只要你能戴罪立功，別說蓮玉星君了，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你忘了，我已經被他逐出天宮了，”舒逸哈哈一笑，“恐怕你還不知道，天帝老兒不是我的父君。”
搖風臉色微變：“……你知道了？”
嵐祈望去，舒逸眉目間露出一絲狂喜：“本來不確定的，剛剛知道了。”
“……你！”搖風握緊了劍。
“東章神尊才是我的父親，我說的沒錯吧？”舒逸不疾不徐，“當年天帝看上了我母親，強迫她回天宮，我母親不允，就在她生下我之後逼迫她自盡了。我這次重回人間，竟然找到了當年她與東章神尊的定情信物。原來神尊當年與我談及除了龍神之外的另一位紅顏知己，就是我母親。”
“想必天帝也早就知道了自己戴著兩頂綠帽子。你作為他的愛子，他怎麽能不忍辱負重，為你多想想呢？”舒逸搖了搖頭，“可惜我那傻哥哥早先認錯了父親，差點就失去了我這麽一個好兄弟。”
嵐祈的長弓蓄勢待發，舒逸步步緊逼：“你說，天帝因為一己私心，作出愧對六界的事情，這個位置他是配也不配？”
“舒逸，難道你要弒君不成？！”一根弦在搖風腦海裏崩斷了，“不對，靈淮……你和靈淮串通好了！”
正在此時，天邊傳出了一聲巨響。雷鳴轟動，白色的閃電穿透了層層黑雲。嵐祈擡頭望去，只見天帝如同巨人般站在天地間，正與一條黑龍纏鬥著。血一般的紅光照在黑龍堅硬的鱗片上，隨著他吞雲吐霧。
忽然，天帝的五指握著一把金色的斧頭，向黑龍砍去。黑龍速度極快，躲過了這一擊，卻見眼前出現了第二只手和第二把斧頭。無數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誓要將他困死在其間。
嵐祈看了舒逸一眼：“交給你了。”
舒逸微微頷首，對著搖風一笑：“我馬上就到。”
黑雲橫無邊際，冷風如刀。靈淮穿梭在其中，凝神尋找著其中的破綻。那壓迫之力太過強大，如牢籠一般逐漸縮小。流雲散去，紫色的眼睛瞇了起來。
“孽子靈淮，還不束手就擒！”天帝的聲音雄渾，如鐘聲一般撞在雲間。
“你又不是我的父親。”靈淮咬斷了一只他的手臂。巨斧掉落在半空中，化為了粼粼波光，將靈淮摔向了另一端。
“東章？”天帝聲音低沈，肯定道，“你知道了。”
“我本想放過你和舒逸，豈料你們都在自尋死路。尤其是你，靈淮。”被咬斷的手臂重新生長了出來。
“我母親……是不是你殺的？”靈淮忍著劇痛，眼含憤恨。
“是又如何？天意不可違，我就是天意。”天帝放聲大笑，變得更為龐大，一腳就能踏平半個魔界。數只肌肉虬結的手臂將靈淮纏繞起來，迅速收緊。
“靈淮！！！”
箭光破陣，那些手臂猛得縮了回去。
黑龍迅速下墜，落在了雲端，被嵐祈護在了身後。長弓在側，她毫不遲疑，無數淡藍色的光箭朝天帝飛去，穿透了他的手臂。與黑龍的撕咬不能重傷他相比，這箭輕易就擊碎了巨斧。
嵐祈回過頭，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你殺不了他，只有……”
“竟然是你……？”天帝的語氣透著不容反駁的威懾，“交出天魔刃！”
巨掌向嵐祈打來，靈淮尾巴一動，將嵐祈帶離了原地。
頭頂上的聲音近乎瘋狂：“天魔刃，天魔刃在哪裏……”
嵐祈伏在靈淮額頭上，幾乎能感覺到他的精疲力盡：“靈淮，只有天魔刃可以真正殺了天帝。他恐怕就是為了這個，才不惜發動大戰，要強行打破結界。我們得先他一步拿到天魔刃才行。”
“不能取天魔刃。”靈淮疲憊的聲音響起。
巨斧交疊，在嵐祈和靈淮的四周形成了屏障，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從頭頂降臨，如同捏著螞蟻一般收緊。
“告訴我，天魔刃在哪裏？”
靈淮周身的銀光在全力抵抗著那搖山撼海的壓迫，替嵐祈擋去了大半。有什麽冰涼的液體從嵐祈的手下經過，她擡起攀在鱗片上的掌心，已被血紅覆蓋。堅硬的鱗片在狂風中生出了裂縫，鮮血淋漓。
她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自己的掌心，將血液抹在了鱗片上。有用的！嵐祈驚喜地發現，繼而試圖將傷口撕裂開，好讓靈淮愈合的速度更快。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眼眸恢覆成了黑色。她悲哀地發現，她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動了真情。不過是一本書而已——可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存在。她舍不得，更不能視而不見。因為她與其他人一樣，也會痛。
“嵐祈，不必浪費……你快走。”靈淮忍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要走一起走。”她跪坐在黑龍身上，逆風張開長弓，眼神堅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