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許誰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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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百裏伏骨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問道：“就玩一天嗎？”
“一天還不夠嗎？”寧歸放下碗筷，似笑非笑地看著百裏伏骨，看她那無話可說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說罷，你有什麽想法？”
“我……”百裏伏骨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似是很糾結，之後決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都聽師父的吧。”
“傻丫頭，同為師有什麽不能說的？”寧歸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聲音不自覺柔和起來。
“明日是……是骨兒的生辰，骨兒……骨兒想要師父陪骨兒一起過。”百裏伏骨扭捏了片刻，隨後認命似地說了出來。
寧歸的手一頓，人也怔了怔，緊接著大笑起來，“原來是骨兒生辰，為師竟然還不知道。不過骨兒這般遮遮掩掩，倒是讓為師想岔了。”
沒想到九月十五竟然是骨兒的生辰，他竟然把這事給忘了，連問都沒有問過。
百裏伏骨窘迫地紅了臉，本來自己生辰這件事自己也忘了，只是昨日在馬車上與青松閑聊時無意間聊到了這個話題，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生辰就在明日。
等寧歸笑夠了，百裏伏骨想到她都不知道師父的生辰，於是小聲問道：“師父，你的生辰是何時？”
寧歸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過了許久才一臉恍惚地嘆息一聲：“為師啊，為師好久不曾過過生辰了，久到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辰是哪一日了。”
“這樣嗎？”百裏伏骨看出了寧歸的失神，轉了轉眼睛，突然驚喜道：“那就把骨兒與師父相遇的那一天作為骨兒的生辰，而骨兒的生辰就送給師父好不好？”
“好啊，骨兒可還記得你與我相遇的那天是哪一日嗎？”
“不記得了。”百裏伏骨想了想，想不到。
寧歸笑了笑，輕聲道：“那骨兒可要記住了，五月十五，是百裏伏骨與寧歸相遇的日子。”
既然你把這個日子作為你的生辰，那便寓意著你的新生。而我，只要好好記住這個日子就好，因為，它不僅是你的新生，也是我的重生。
“嗯，骨兒記住了。”百裏伏骨鄭重地點點頭，“明日是九月十五，是師父的生辰。”
“不……”寧歸淺笑，話鋒一轉，“明日的生辰還是你來過。為了慶祝骨兒的十一歲生辰，為師便寬限一日，在城中多留一日。”
百裏伏骨一喜，猛地撲到寧歸懷裏，開心道：“骨兒謝謝師父。”
“好了，快點吃飯。”寧歸無奈地將百裏伏骨從懷裏扒拉出來，把她按回凳子上，督促她快點吃飯。
或許是這兩日在馬車上糕點吃得多，百裏伏骨竟喜歡上了糕點，飯都吃得少了。寧歸心想，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百裏伏骨壓下心裏的激動，老老實實地吃飯，只是時不時嘴角咧開一個傻笑，逗得寧歸笑得毫無形象。
接下來的兩日都在寧歸帶著百裏伏骨滿大街晃悠中度過，百裏伏骨生辰那天夜晚，寧歸帶她去河邊放了荷花燈，還許了願。
寧歸對於百裏伏骨寫下的願望很好奇，幾番試探不得，只好走懷柔戰術。可一向依賴寧歸的百裏伏骨這次很是堅定，無論寧歸如何死纏爛打都沒透露一個字。
“骨兒，告訴為師你寫了什麽願望？”寧歸好奇地使勁往百裏伏骨手裏的荷花燈上瞟。
百裏伏骨察覺到他的意圖，緊緊地把荷花燈護在懷裏，“不行，阿娘說了，生辰時許下的願望不能說出來，否則就不靈了。”
“就透露一個字也不行嗎？”寧歸不死心，故作生氣地撇了撇嘴，眼睛卻還緊緊地盯著百裏伏骨懷裏的荷花燈。
百裏伏骨一怔，心下有些動搖，可一看到寧歸那一臉誘哄的表情，她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師父不要再逼骨兒了。無論師父說什麽，骨兒都不會答應的。”
“行行行，為師不問了，你離河水遠點，仔細腳滑掉下去。”
寧歸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小小人兒，覺得既無奈又無語，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一個小孩鬧起小孩子脾氣了。
玩笑開過了，寧歸也不再去鬧百裏伏骨了，提筆在自己的荷花燈上落下寥寥幾筆，然後自我滿意地點點頭。
他擡起頭，發現百裏伏骨點燃了荷花燈裏的蠟燭，把荷花燈放進了河裏，荷花燈在百裏伏骨的推動下緩緩向河中心飄去。
寧歸笑了笑，也把自己手裏的荷花燈放進了河裏，然後直起身靜靜地看著兩盞一遠一近的荷花燈漸漸遠去。兩盞荷花燈隨著水流一起一伏，燈中的燭火明明滅滅，仿佛河水中盛開的兩朵荷花。
百裏伏骨一直看著河裏的荷花燈，看它隨水流越飄越遠，直至看不見，她的嘴角才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眼裏滿是憧憬。
“願師父百歲無憂。”
多麽普通的祝福，對百裏伏骨來說，卻是一生最大的願望。
直到很多年後，夜深人靜之時，百裏伏骨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荷花燈，隨水流遠去，希望河裏的河神能夠看見，然後把全天下最好的祝願送給師父。可是，這再美的祝願在那時都用不上了。
“師父，你的荷花燈呢？寫了什麽？”百裏伏骨回頭看向寧歸，眼裏滿是期待。
寧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骨兒不是說願望說出來了就不靈了嗎？若為師說出來就不靈了，為師還是不說了。”
“師父。”百裏伏骨一噎，竟然無話可說。
“好了，等以後為師再告訴你。”寧歸笑了笑，摸了摸寧歸的頭。然後牽起她的手，朝街道的方向走去，“走吧，夜深了。”
“嗯。”百裏伏骨點點頭，回頭看了河裏的荷花燈一眼，便跟在寧歸的身邊朝遠方的街道而去。留兩盞荷花燈繼續突破夜的阻撓，載著一燈祝福，去向河水流盡的遠方。
遠處那還未飄遠的荷花燈在夜色中隱隱露出一角，荷花燈的中心燭火明亮，映照得通亮的燈壁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願骨兒百歲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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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裏伏骨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似是很糾結，之後決絕地搖了搖頭，“我沒事，都聽師父的吧。”
“傻丫頭，同為師有什麽不能說的？”寧歸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聲音不自覺柔和起來。
“明日是……是骨兒的生辰，骨兒……骨兒想要師父陪骨兒一起過。”百裏伏骨扭捏了片刻，隨後認命似地說了出來。
寧歸的手一頓，人也怔了怔，緊接著大笑起來，“原來是骨兒生辰，為師竟然還不知道。不過骨兒這般遮遮掩掩，倒是讓為師想岔了。”
沒想到九月十五竟然是骨兒的生辰，他竟然把這事給忘了，連問都沒有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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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寧歸笑夠了，百裏伏骨想到她都不知道師父的生辰，於是小聲問道：“師父，你的生辰是何時？”
寧歸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過了許久才一臉恍惚地嘆息一聲：“為師啊，為師好久不曾過過生辰了，久到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辰是哪一日了。”
“這樣嗎？”百裏伏骨看出了寧歸的失神，轉了轉眼睛，突然驚喜道：“那就把骨兒與師父相遇的那一天作為骨兒的生辰，而骨兒的生辰就送給師父好不好？”
“好啊，骨兒可還記得你與我相遇的那天是哪一日嗎？”
“不記得了。”百裏伏骨想了想，想不到。
寧歸笑了笑，輕聲道：“那骨兒可要記住了，五月十五，是百裏伏骨與寧歸相遇的日子。”
既然你把這個日子作為你的生辰，那便寓意著你的新生。而我，只要好好記住這個日子就好，因為，它不僅是你的新生，也是我的重生。
“嗯，骨兒記住了。”百裏伏骨鄭重地點點頭，“明日是九月十五，是師父的生辰。”
“不……”寧歸淺笑，話鋒一轉，“明日的生辰還是你來過。為了慶祝骨兒的十一歲生辰，為師便寬限一日，在城中多留一日。”
百裏伏骨一喜，猛地撲到寧歸懷裏，開心道：“骨兒謝謝師父。”
“好了，快點吃飯。”寧歸無奈地將百裏伏骨從懷裏扒拉出來，把她按回凳子上，督促她快點吃飯。
或許是這兩日在馬車上糕點吃得多，百裏伏骨竟喜歡上了糕點，飯都吃得少了。寧歸心想，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百裏伏骨壓下心裏的激動，老老實實地吃飯，只是時不時嘴角咧開一個傻笑，逗得寧歸笑得毫無形象。
接下來的兩日都在寧歸帶著百裏伏骨滿大街晃悠中度過，百裏伏骨生辰那天夜晚，寧歸帶她去河邊放了荷花燈，還許了願。
寧歸對於百裏伏骨寫下的願望很好奇，幾番試探不得，只好走懷柔戰術。可一向依賴寧歸的百裏伏骨這次很是堅定，無論寧歸如何死纏爛打都沒透露一個字。
“骨兒，告訴為師你寫了什麽願望？”寧歸好奇地使勁往百裏伏骨手裏的荷花燈上瞟。
百裏伏骨察覺到他的意圖，緊緊地把荷花燈護在懷裏，“不行，阿娘說了，生辰時許下的願望不能說出來，否則就不靈了。”
“就透露一個字也不行嗎？”寧歸不死心，故作生氣地撇了撇嘴，眼睛卻還緊緊地盯著百裏伏骨懷裏的荷花燈。
百裏伏骨一怔，心下有些動搖，可一看到寧歸那一臉誘哄的表情，她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師父不要再逼骨兒了。無論師父說什麽，骨兒都不會答應的。”
“行行行，為師不問了，你離河水遠點，仔細腳滑掉下去。”
寧歸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小小人兒，覺得既無奈又無語，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一個小孩鬧起小孩子脾氣了。
玩笑開過了，寧歸也不再去鬧百裏伏骨了，提筆在自己的荷花燈上落下寥寥幾筆，然後自我滿意地點點頭。
他擡起頭，發現百裏伏骨點燃了荷花燈裏的蠟燭，把荷花燈放進了河裏，荷花燈在百裏伏骨的推動下緩緩向河中心飄去。
寧歸笑了笑，也把自己手裏的荷花燈放進了河裏，然後直起身靜靜地看著兩盞一遠一近的荷花燈漸漸遠去。兩盞荷花燈隨著水流一起一伏，燈中的燭火明明滅滅，仿佛河水中盛開的兩朵荷花。
百裏伏骨一直看著河裏的荷花燈，看它隨水流越飄越遠，直至看不見，她的嘴角才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眼裏滿是憧憬。
“願師父百歲無憂。”
多麽普通的祝福，對百裏伏骨來說，卻是一生最大的願望。
直到很多年後，夜深人靜之時，百裏伏骨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荷花燈，隨水流遠去，希望河裏的河神能夠看見，然後把全天下最好的祝願送給師父。可是，這再美的祝願在那時都用不上了。
“師父，你的荷花燈呢？寫了什麽？”百裏伏骨回頭看向寧歸，眼裏滿是期待。
寧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骨兒不是說願望說出來了就不靈了嗎？若為師說出來就不靈了，為師還是不說了。”
“師父。”百裏伏骨一噎，竟然無話可說。
“好了，等以後為師再告訴你。”寧歸笑了笑，摸了摸寧歸的頭。然後牽起她的手，朝街道的方向走去，“走吧，夜深了。”
“嗯。”百裏伏骨點點頭，回頭看了河裏的荷花燈一眼，便跟在寧歸的身邊朝遠方的街道而去。留兩盞荷花燈繼續突破夜的阻撓，載著一燈祝福，去向河水流盡的遠方。
遠處那還未飄遠的荷花燈在夜色中隱隱露出一角，荷花燈的中心燭火明亮，映照得通亮的燈壁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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