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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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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兄弟

三天過後,剛娶了正室的西懷郡王世子府又開始掛起了大紅喜字,本來娶側室無須大張旗鼓,誰叫秦拂玉是文相義女。

京城人士皆嘆,曾以為季微明是個正人君子,也不過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普通男人之一二,剛娶妻就納妾,若不喜歡正妻,又為何要娶?聽聞娶得還是個無權無勢的平民女子,這便愈發讓人好奇。

府上人的在忙碌地準備,阮棠綾一人待在喬木軒很是無聊,大壯三天沒來,她都不知道他爹有沒有把面粉鋪給盤過來。

哆哆哆。

屋頂三聲響,說大壯大壯就到。

“棠綾,老大讓我來問問你還好嗎?”

“你說呢?”阮棠綾翻了個白眼,“季微明這不在前頭娶秦拂玉麽,就算我不喜歡季微明,這綠帽子帶著也不和頭啊!”

“棠綾,綠帽子不是這個意思,叫你平時多讀書你不讀,連帽子是啥顏色的都分不清。”屋頂上的阮大壯哼哧了一聲躺在上面和地下的阮棠綾聊天。

“你管我!”阮棠綾撥著橘子就差沒把橘子皮丟到屋頂,“讓老爹想個辦法把我弄出去。”

“這裏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有什麽不好?”阮大壯翹著二郎腿回答。

阮棠綾登時就委屈了:“一如侯門深似海,從此老爹成路人。”

“喲,兩天不見還文藝了?”阮大壯可是極度了解阮棠綾的,“大齡文藝女青年阮棠綾,你爹叫我來給你捎個口信。”

“有話快說沒話拉倒!”阮棠綾瞅著梳妝臺上的鏡子,說來鏡子裏倒映得那張臉也是俊俏精致的,她要不說自己二十四估摸著也沒人相信。

阮大壯嘆了口氣:“老大讓你保護季微明。”

阮棠綾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跶了起來:“老爹沒燒糊塗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硬把秦拂玉塞給季微明是什麽意思,如果明年季微明順利出了京城回了封地,秦拂玉也是要跟去的,三州十五城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別說季舟能不能應付京城,就算他能,可我們還會有立足之地嗎?老大那是再為兄弟們著想。”

“為兄弟們著想就能賣女兒了?”阮棠綾怒。

阮大壯擡頭看著天悠悠嘆道:“那老大就算不想賣你想賣我,也得人季微明願意收啊!人沒那癖好,我也混不進來吶!”

阮棠綾想了想季微明和阮大壯攜手並肩的畫面,一個是貴族公子翩翩玉立,一個是粗布麻衣三大五粗,那畫面太美好她不敢看。

隨即耷拉了腦袋:“老爹還說啥?”

“季舟近幾年體力不支,西懷郡王一支只有季微明獨脈,季微明明年便可回封地,在此之前他需要了解分封三州十五城和黑沙漠的狀況,包括西懷郡王手下的兵力分布,秦拂玉一定會找和這些有關的東西。”阮大壯將阮肅的話一並帶到,“老大說不但要保護好季微明,還不能讓秦拂玉得手,雖然季微明也會有所防備,但是到底你是在暗處。”

“老爹怎麽就不說秦拂玉還會先幹掉我!”阮棠綾悶悶不樂。

阮大壯想了想,阮肅確實沒有說這句話:“因為老大覺得,就你這副天長地久的慫樣要不能維持到海枯石爛,那也真是白瞎了天王老子的狗眼!”

阮大壯話音剛落,從屋檐下“嗖”地飛上來一只橘子正中他腦門:“阮!大!壯!”

阮大壯“噌”地竄起來飛檐走壁消失在府邸上空。

……

前廳的季微明隱隱地聽到阮棠綾在喊一個男人的名字,可惜四周鑼鼓喧天,他撓了撓耳朵,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娶兩個壓根不認識還不喜歡的女人做老婆就算了,居然會在這時候想起身在喬木軒的阮棠綾,幻聽,一定是幻聽!

“世子,喜轎來了。”季東在一旁提醒心不在焉的季微明。

長樂街不似鹿鳴巷,但凡有點紅白喜事就能惹來一堆圍觀群眾,長樂街上都是官宦人家,自然也都是有喜帖的。

季微明掛起標準的微笑,便是春風攜露和日旭東般的暖陽,在京城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了偽裝,似乎沒人能看得出他此刻憤懣的內心。

還不如三天前搶阮棠綾那會兒,根本無需他親自出馬,只消給上面看個樣子,誰料皇帝不死心,非要給他擴充後院,真當是人人都有皇帝那份翻牌的心,不來點補藥遲早精盡人亡。

世子府上熱鬧非凡,大小官員都送了賀禮,連禮單都堆了滿滿一撂,從拜堂到入席花了許多時間,阮棠綾聽著前邊熱鬧非凡,耐不住寂寞便跑去了世子府後的花院。

酉時已過,天將將黑了下來,月明星稀,院子裏的花開得正好,假山假水一地芳華,沒有前廳的浮華,多了一份寧靜。晚風拂來帶著荷塘的清淡花香,阮棠綾不熟悉世子府的結構,一個人在裏面摸索了一會。

假山裏有個山洞直達山頂,從那裏可以看見整個院子的景色,只不過天黑了,除了月光下斑駁的樹影和泛著漣漪的池塘,也不知還能數星星或者對月高歌,今個正是十五,希望不要被當做狼人。

阮棠綾踩著腳底不平的碎石路爬了上去,剛冒出一個頭,便看見那裏有人著一身華麗的紅衣盤腿打坐,是季微明!

他不是應該在前廳跟客人們喝酒麽?

阮棠綾走過去,季微明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閉著眼似乎在警惕著周邊動靜,她坐了下來,拍了拍季微明的肩膀:“你是在十五月圓夜采納天地之靈氣嗎?”

季微明早就看到了阮棠綾,被她那一拍被沒有太多驚嚇:“你是出來準備吸收萬物之精華?”

“不,我是來數星星的。”阮棠綾擡頭看了看天,月光太通透以至於周邊無星辰,“你不在前面喝酒跑來這裏做什麽?”

阮棠綾話音未落就被季微明一手蒙住了嘴巴,她正要反抗,季微明已經將她拖到了石洞中:“別講話,有人。”

阮棠綾瞪大眼點了點頭捂著自己的嘴,惶惶地看著透過石洞的月光灑在地上,照出凹凸不平的石紋,風裏有細微的腳步聲,若非阮棠綾從小跟著阮肅學武練根本無法察覺。

然而看著身邊的季微明,她發現自己不但要隱藏技能,還需要隱藏自己的智商。

“從前廳出來通往碧槐軒的。”季微明低頭蹙眉,碧槐軒正是秦拂玉住得地方。

“去殺秦拂玉的?”阮棠綾明知那可能是秦拂玉的手下,卻裝作一臉懵懂不谙世事的傻逼樣,“嘖嘖,她那是得多差的人品。”

季微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阮棠綾,心道這姑娘演技雖不咋地,但是本質還確實是缺根筋,一般人猜到有人進世子府殺人,府邸的主人還在自己身邊,難道不是應該大呼小叫驚恐萬分嗎?

除非,她知道秦拂玉的身份目的,也知道那人不是來殺秦拂玉的。

這便更奇怪了,阮肅如果有自己的目的,那麽將這個演技著實不太好的女兒放在世子府裏,難道不擔心阮棠綾露餡嗎?

比起知道目的的秦拂玉,這個看似迷糊又普通的阮棠綾跟具有威脅性。

季微明拽起阮棠綾走出假山的山洞:“走,去看看。”

阮棠綾被連拉帶拖地拽出山洞使勁想把季微明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打開,季微明卻紋絲不動:“娘子,你今晚有些太活潑了。”

阮棠綾差點沒一步栽過去:“季微明我告訴你,你別耍流氓,那裏有殺手我才不去呢,要死你一個人死別拖著我。”

“我死了你得守活寡。”季微明絲毫不在意,“名分上來說,秦拂玉還得叫你一聲姐姐。”

阮棠綾深深地覺得季微明可能是個比她更加不要臉的人。不過也對,等明年他回了封地,京城的不要臉事跡都成了往日雲煙,總會有人不遺餘力地替他擦幹凈黑歷史。可她不一樣,這就是京城紅人和小老百姓的差別。

“我還是回去睡覺吧……”阮棠綾用力地甩著季微明的手,“還沒跟你算搶人的賬呢,這是連覺都不讓睡了嗎!”

季微明停在喬木軒和碧槐軒的分岔路口輕輕松手:“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過去。”

阮棠綾一溜煙小跑回了喬木軒。

碧槐軒,燈火通明。

紅羅帳裏坐著的秦拂玉端莊優雅,門縫裏吹來的晚風掀起紅蓋頭的一角,只露出凝瓊膚色和點絳紅唇,唇角勾勒起新月的弧度,她聽到了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微明,你來了。”

季微明四周張望,全然沒有別人進來過的模樣,又不想和秦拂玉講話,便隨意應答了一聲。

一只腳正要踏出門外,秦拂玉突然站了起來,“微明,你去哪裏?”

季微明思忖著自己應該如何應對皇帝堂而皇之安放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時,遠處傳來阮棠綾一聲尖銳的救命!

難道是——

喬木軒和碧槐軒處於正對面,剛才那腳步聲是去喬木軒的!

季微明立刻沖了出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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