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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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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他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姜吹夢醒了。

但沒完全醒。

她在夢境中,能夠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可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這是……還沒醒?

小郎君怎麽還在懷中?

還抱得這麽緊?

仿佛要將他揉碎在懷抱裏。

感覺好真實,他的身子抱起來軟軟的,還熱熱的,像是一只小動物。

應該是做夢還沒醒吧。

於是姜吹夢閉上眼睛,等她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

懷裏軟軟的小郎君已經醒了。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抱住她腰|身的小手動了動,正在緩緩爬起來。

“怎麽醒這麽早呀,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做早飯,飯好了我再叫你起床。”

嬴洲洲伸了個懶腰,語氣輕松地說完,便從她的懷抱裏爬了出去,利落地下床穿鞋,還幫她掖了掖被子角,離開了主屋,還順手帶上門。

他語氣神態都極其自然,仿佛已經是一起過了許久的老妻老夫。

姜吹夢的腦袋裏又是一頓電閃雷鳴。

不是做夢!

就是自己抱著小郎君睡了一夜!

姜吹夢的眼睛轉了轉,她懷疑自己在夢裏主動抱住小郎君時,在現實中也把他抱住了!

被子裏還殘留他的體溫,和香甜味道。

簡直就是胡鬧!

昨晚還親口說不許他抱著自己,轉頭自己把他抱住了?

等等!

姜吹夢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也扯開自己的褲子,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麽多餘的感覺和……

還好還好,沒有做出禽獸之事。

但是小郎君是絕對不能再觸碰了,昨晚都夢到他肚子鼓鼓的,甚至生了孩子。

已經越來越過分了。

姜吹夢又躺回去,讓自己平靜下來。

要報恩,不能恩將仇報。

姜吹夢反覆說服著自己……

“早飯快好嘍,你起床洗漱吧,那個大桌子還在院子裏呢,我們用新桌子吃飯呀。”嬴洲洲端著燒好的熱水進了主屋。

姜吹夢快速洗完,去院子裏搬大桌子進小屋。

嬴洲洲站在一旁,臉上還開開心心的。

“還是你力氣大,剛才我想自己試試來著,但是我搬不動,只得來叫你了,還好家裏有你,要不然可怎麽辦才好啊……”嬴洲洲念叨個不停。

“嗯……”

姜吹夢只是低低應了一聲。

嬴洲洲突然上前一步,他的小手也搭在了桌面上,說:“我也是有一點力氣的哦,這是我們共同用的桌子,那我也要出力!”

姜吹夢勾唇一笑,主要還是她扛著,將桌子搬進屋子裏。

她剛放下桌子,發現小郎君的右手上又有兩個水泡!

“這是怎麽弄的?”姜吹夢急切地抓住他的細手腕,一把將人提到面前來。

嬴洲洲猝不及防,他一頭撞在了她的胸膛上,結結實實的,撞得“咚”的一聲,他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姜吹夢更手足無措,她是下意識的關心,沒想到把人撞了。

“我……”

“沒事啦,這是早上我炸油條的時候,那個油崩起來,燙到了手,水泡很快就會好啦。”嬴洲洲說著,他還貼在她的身前。

被滾油燙了?

那肯定很疼吧。

姜吹夢全然忘了,自己多能忍疼,於她來說,多疼的疼,才算做疼呢?才會疼得叫出聲呢?

但她此刻看著小郎君手上的水泡,她覺得——疼。

“你坐著,我去盛飯。”嬴洲洲說著,將小手抽了回來。

姜吹夢沒坐,她也跟著一起去端碗筷,她看著鍋裏還在沸騰的滾油,想了想,有了主意。

兩個人一起吃早飯。

嬴洲洲炸的油條,金黃酥脆,很好吃。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屋裏一直聽著他們的“哢嚓哢嚓”聲。

姜吹夢的心裏還不時發虛,但她見小郎君十分坦蕩,一點都沒介意自己主動抱他睡覺的事,她反而更心虛了!

吃完早飯,嬴洲洲去刷碗。

姜吹夢打算今天把屋子的墻面都粉刷一遍。

然後明天去殺人。

明天把剩下的五百兩銀子送回來,就直接跑掉。

三個月,她可等不了了。

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做出禽獸一般的事。

嬴洲洲在廚房裏給她煮湯湯水水的時候,聽到柴房裏有動靜,又出來查看,不過這次手裏沒舉著什麽。

他當然知道是女人在柴房裏。

“你在忙什麽呀,今天的天氣有點熱呢。”

姜吹夢回過頭,看到小郎君圍著小圍裙,他的小手扒著門框,露出一個小腦袋,望著她說。

好可愛,好想抓過來抱一下。

姜吹夢剛動完這個念頭,就想把自己埋進石灰裏!

“今天天氣是不錯,我打算刷墻。”姜吹夢面上裝作不動聲色地說。

“不急呀,你的腿……”嬴洲洲看著她,擔憂地問。

“已經消腫了,不影響幹活的。”姜吹夢說著,生怕小郎君不信,還一把撩起褲腿給他看。

做完這個動作,她又想把自己丟進石灰裏了!

孤女寡男的,平白無故給他看自己裸露的身體做什麽!

這不就是母孔雀開屏嗎!

又想輕薄他?!

姜吹夢你到底能不能適可而止!

“噢噢,那你小心一點,等會把湯煮上,我也來跟你一起做。”嬴洲洲的眼睛還一直盯著她的腿,看起來好像是消腫了。

姜吹夢將褲腿放下,她拿起一個東西遞過來,說:“我削了兩根長筷子,以後炸油條用這個,這樣就不會被滾油崩到了。”

嬴洲洲接過來,看著長筷子都快趕上他的半只手臂長了,他“哇”了一大聲,說:“太好了!這回不會被燙了,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只是一雙不值錢的長筷子而已。”姜吹夢低聲說。

嬴洲洲搖頭如撥浪鼓:“不一樣呀,這在我的心裏可不僅僅是雙筷子哦,這是你送給我的心意呢!你想,家家戶戶的男子都洗衣做飯,這本就是男子該做的呀,但你看到我炸油條時燙的水泡,給我做了東西,讓我以後不被燙到,這就是關心我呀,你本可以什麽都不做的嘛,這全都是你對我的心意!這不是對我好是什麽呢?有了你的關心,我覺得燙的水泡都不疼了,我好開心!你可真是個好人!”

一雙長筷子而已,嬴洲洲一直開開心心的念念叨叨。

聽得姜吹夢一楞一楞的。

“那個……我是……報恩……對,畢竟你也給我做飯了嘛。”姜吹夢的臉都紅了,她不願意再做任何可能會和暧昧有關的事,她只是不想小郎君再被燙到,但是,小郎君一句接著一句,把她的心思全都挖出來了。

她就是關心!就是心疼!

但她不承認。

嬴洲洲回到廚房繼續去煮湯。

姜吹夢扛著石灰袋子出來,準備刷墻。

先把小屋裏的每一件東西都搬出來,省得有地方刷不到,或者弄臟了。

床、桌子、小凳子……

姜吹夢一件件往出搬,她有的是力氣。

湯在鍋裏煮著,嬴洲洲也跑出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拿些包好的衣服,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姜吹夢開始刷墻。

嬴洲洲就站在下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女人的動作,十分好奇。

姜吹夢也沒說話,她擔心這些石灰漿弄臟了小郎君,過了一會兒,她見小郎君還沒有離去之意,開口說:“你去主屋待會兒吧。”

嬴洲洲還是搖頭。

“我要學一下,我已經看會了,我刷下面我能夠到的地方,高處我夠不到的再由你來刷。”說完,他就跑出去找小刷子了。

翻了一通,找到一把掉了許多毛的刷子,學著女人的動作,開始幹活。

姜吹夢本以為他是說著玩玩的,她低頭看著蹲在地上正在粉刷墻角的小身影。

他沒說笑,他是認真的在刷墻,而且還學得有模有樣的。

姜吹夢輕笑了一聲,也繼續去刷墻。

過了一會兒,嬴洲洲將小刷子放在地上,轉身出去了。

姜吹夢透過窗子往外看,小郎君正在洗手呢。

對於一個男子來說,刷墻確實太累了。

可是片刻後,嬴洲洲端著湯回來了。

“先趁熱喝了,再繼續刷墻吧。”

嬴洲洲的雙手捧著湯碗,說完,看著女人手裏的刷子,和滿手的石灰漿,認真地說:“你的手都臟了,不要碰我的小碗嘛,要不然可不好洗哦,所以……我餵你喝!”

姜吹夢聽出他的意思,她其實完全可以出去把手洗了,再回來自己喝,但她看著那雙眼巴巴的大眼睛,她不忍心拒絕,加上……自己心裏也……

她就著小郎君的手,將一碗湯都喝了。

“嘿嘿……好喝嗎?”嬴洲洲非常喜歡做各種東西給女人吃吃喝喝,看到她大口吃光大口喝光,他特別有成就感,心裏也特別踏實。

“好喝,也好甜,肺裏舒服很多。”姜吹夢如實說。

這湯今天換了一種,是鹹的,不是甜的。

嬴洲洲開開心心地捧著空碗出去了。

等他刷完碗回來,繼續刷低處的墻面。

而姜吹夢,已經在粉刷屋頂了。

嬴洲洲握著小刷子,站起身,活動一下有點發酸的腰,他蹲了許久,腰確實累了……

姜吹夢雖然是在認真刷屋頂,但是她的眼角餘光,一刻都沒有從小郎君的身上離開過。

她看著那個小身影晃|腰擺|臀的……

她受不了了,她告誡自己:再胡思亂想就喝口石灰漿冷靜冷靜!

嬴洲洲活動完了腰,好些了,他說:“我先去把主屋下面的墻刷了吧。”

說著,他提著一小桶石灰漿就要走。

姜吹夢叫住了他:“今天不刷主屋!這墻面得晾上一天一夜才會幹呢,所以……”

她自己說著說著,就停住了,她是這一刻才意識到。

現在把小郎君住的小屋刷了墻,他晚上住不了,今晚上豈不是又要住主屋?

今晚又同床共枕?

昨晚都睡得抱在了懷裏,今晚萬一更過分怎麽辦!

不行!

今晚不能一起睡了。

姜吹夢給自己想了個法子,等天黑再說。

“所以什麽?”嬴洲洲還拎著小木桶,一直都沒等到女人的後半句話。

“所以主屋今晚還得睡覺,明天等小屋幹了,再去刷主屋。”姜吹夢裝作平靜的樣子繼續說。

“好耶!”

嬴洲洲開心得幾乎蹦起來。

姜吹夢:?

她回憶了一下剛才說的那句話,確定是說刷墻,沒說別的什麽吧?

這句話在嬴洲洲的耳中,他自動聽成:今晚又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一起抱著睡了!

嬴洲洲把小木桶拎回去,他去主屋抱出女人昨晚換下的衣裳,坐在院子裏開始洗衣服。

姜吹夢繼續刷著屋頂,她還在回憶,應該沒有口不擇言,所以小郎君可能就是開心一下,畢竟他整日都是樂樂呵呵的,那就沒事。

等姜吹夢刷完小屋所有的墻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小郎君站在水缸前。

他已經洗好了衣裳,他們的衣裳都晾在院子裏,被風吹著,被陽光曬著。

他打算準備午飯。

而她是來洗手的。

“沒水了,我去村口打水,對了,茶我倒好了,放在主屋了。”嬴洲洲還惦記著女人會口渴。

姜吹夢從小郎君的手中接過木桶,說:“我去打水,你在家。”

嬴洲洲跟著送到院子門口,他說:“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姜吹夢琢磨了一下,現在還是上午,她現在腿腳比第一天的時候好多了,來回走路更快了。

而且這幾日,自從教訓過那幾個人後,就沒有人再敢來上門了。

所以就不勞動小郎君跟著她跑一趟了,他也幹了一上午的活,一刻都沒歇著。

姜吹夢一個人去打水了。

嬴洲洲關上院子門,轉過身打算先去準備午飯,把不需要用水的配料都提前切好。

等她打水回來就可以下鍋做菜了。

嬴洲洲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突然聽到院子門一響,想著女人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他笑盈盈地從廚房裏出來,看到來人,臉上的笑容頃刻之間就都消失了。

他掉頭立馬跑進廚房,再出來的時候,雙手還握著一把菜刀。

他害怕極了,他舉著菜刀對著面前步步逼近的女人,警告道:“你、你別過來!”

來人是周家的女人,二十幾歲也沒娶個夫郎,一個人過,整日游手好閑,白天偷雞摸狗,晚上做采花大盜。

之前幾次來找嬴家這個小喪門星,都被他躲掉了,這次總算是抓到了。

“怎麽幾日不見,你混得不錯啊?這家裏東西都變多了?他們都說你勾引了個野女人,看來這野女人挺有錢啊,你跟她好多久了?還沒把她克死?她命很硬嘛!”周家長女一邊壞笑著,一邊朝著嬴洲洲步步緊逼。

嬴洲洲已經退到了門上,他無路可退,他還舉著菜刀,嚇得手都不斷發抖,他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別過來!她馬上就回來了!她很厲害的!你要是敢胡作非為,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有多厲害啊?床上也很厲害?有我厲害嗎?真是可惜,上次讓你給跑了,我還一下都沒摸過的人,竟然讓別的女人搶了先,不過那我也放心了,她也沒被你克死,看來我可以打消顧慮了,我今日非得嘗嘗不可……”

說著,周家女人就要撲上來。

嬴洲洲舉著菜刀胡亂朝前劈砍著,他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他簡直嚇壞了。

“誒誒誒!”周家女人見嬴家這小喪門星發瘋,她一時也不上前,調笑著說:“鬧什麽?欲擒故縱?放心,你跟你那野女人明著好,跟我偷著好,我也會對你好的,有兩個女人都跟你好豈不是更好?你這身衣裳挺漂亮啊,她給你買的?正好,你給你穿上新衣服,就由我給你脫下來……”

“不許過來!你要是敢碰我!她一定會殺了你的!”嬴洲洲大喊著,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心裏祈禱女人快點回來。

周家女人的目光盯著他手裏的菜刀,笑著說:“好,那我就不過去,你別那麽緊張嘛,我又不是什麽壞人……你不願意,那就算嘍。”

說完,她就打開院子門走了。

嬴洲洲沒想到她這麽快就走了。

竟然真的走了?

定是因為提了女人的名號,才把這個壞人嚇走的!

嬴洲洲將菜刀放下,長呼出一口氣,他整理了一下剛才因為瘋狂揮舞菜刀而亂了的衣袖,回了主屋。

他想喝一口茶壓壓驚。

他剛端起茶碗,身後傳來一聲門響。

不等嬴洲洲轉過身,他就已經被抓住了頭發。

周家女人冷笑一聲,一只手抓住嬴洲洲,一只手從他的手中搶過茶碗,一口喝了。

“嗯……茶還是甜的,你現在日子過的不錯啊,看來你在床上定是把那野女人伺候得很好,她竟然給你買了這麽多東西啊。”

“你!放、放開!”嬴洲洲後悔方才輕信這登徒女走了,才放下菜刀,以至於現在被抓住了!

他心裏念著:求你趕緊回來吧。

“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怎麽會舍得放開呢,放心,我又沒說要搶你,你就跟我偷著好,我可是眼睜睜看著那女人走的,她的腿腳不好,一來一回需要點時間,這時間,剛好夠我們溫存一次嘍。”說著,周家女人的手就往嬴洲洲的身上摸去……

嬴洲洲害怕極了,他胡亂摸到什麽,就拿什麽砸她。

幾個裝滿茶水的茶碗都砸在周家女人的頭上。

茶碗沒碎,但是把她都淋濕了。

周家女人大怒,一巴掌打在嬴洲洲的臉上,隨即罵道:“你這個賤貨!我玩你是看得起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個喪門星廢物!還拿上喬了!你再敢反抗一個試試?”

嬴洲洲被按在地上,他還在又踢又打,拼命掙紮,同時大喊:“救命!姜吹夢!你快回來!救命啊!”

周家女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正要撕扯他的衣服之際……

院子裏傳來一聲響動。

嬴洲洲頓時不掙紮了,他咬牙切齒地說:“她回來了!你完了!”

周家女人頓時慌了神,她這幾天也聽說了姚家人在嬴家的事,連姚家那些橫行霸道的人都打不過那野女人,她就更不是對手了,不過怎麽會這麽快就回來了?顧不上今天的“好事”了!當然是要趕緊跑!

周家女人還不等站起身……

姜吹夢已經踹開門進來了,她“唰”的一聲拔出後腰的長尖刀……

二話不說就要上前捅人。

她什麽都不需要說,也什麽都不想問,當她開門的一瞬間,看到小郎君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而屋裏還有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想把這屋裏除了小郎君之外的人,全!都!殺!了!

“別、別過來!”

周家女人見門口被堵住了,她一把掐住嬴洲洲的脖子,將人從地上提起來,捂住嬴洲洲的嘴,趁機快速地說:“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女人,我和他才是兩情相悅的,他現在卻被你霸占了!奪夫之仇,不共戴天!你等著吧!我早晚回來收拾你!早晚會搶回他的!”

兩情相悅?

此言一出,姜吹夢的心頓時悸動了一下。

趁此空檔,周家女人將嬴洲洲往前用力一推,她翻窗就跑了。

姜吹夢在追人和接住小郎君之間,想都不想就做出了答案。

嬴洲洲倒在女人的懷裏,頓時哭了出來。

姜吹夢連忙抱住人,她的腦海裏還想著那句“兩情相悅”。

嬴洲洲剛哭出一聲,立刻解釋起來:“你終於回來了!她欺負我!她胡說八道的,我才不是跟她好呢!她不是好人!是她經常調戲我!每次我都躲著她的!嗚嗚嗚……”

他先解釋,再哭,即使委屈壞了,也嚇壞了,也得趕緊跟女人解釋清楚。

可千萬不能讓女人誤會才是!

他才沒有喜歡別的女人呢!

姜吹夢將小郎君放在了床上,她說:“我懂了,抱歉,是我回來晚了。”

她提著刀就走……

“不要走!我害怕!”

姜吹夢又轉過身,將手裏的長尖刀塞到小郎君的手裏,摸了摸他的頭,安慰著說:“你拿著,我去去就回。”

她去了廚房,看到裝著胡蘿蔔的那個大麻袋還放在角落裏,她上前,將胡蘿蔔都倒進米缸,將麻袋卷了卷,轉身就走了。

她循著從主屋窗下的方向開始尋找。

現在的時節,每晚都會下雨,在中午太陽暴曬之前,地上的泥土都還是濕的。

姜吹夢循著泥土腳印尋找。

她那六年,經常做這種事,所以很擅長找人。

剛才周家女人翻窗逃了後,一口氣沒命地狂跑。

她嚇壞了。

這野女人也太嚇人了,怪不得把姚家人打得屁都不敢放一個,都吃了啞巴虧,這野女人不光身高體壯,還如此可怕,剛才但凡再晚一刻,就已經被殺了!

她跑得上不來氣,看著那野女人也沒追上來,她躲在草叢裏歇一口氣,打算等會再繼續逃。

下次一定找個萬全的時機再來。

經此一次,她反而覺得更刺激了,非要嘗嘗這嬴家的小喪門星有多麽的好,能把那個野女人迷成這樣。

她正想著……突然發現,面前的地上,出現了一個陰影,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是什麽的時候,就已經被一個大麻袋套住了。

“誰!放我出去!”

姜吹夢非常熟練地用麻袋套人,再熟練地系個死扣,然後扛著麻袋,往小河邊走去。

麻袋裏的人還在瘋狂掙紮,她覺得煩了,掄起麻袋往地上重重一砸,裏面的人頓時沒了動靜。

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姜吹夢又不在乎。

她走到了小河邊,將麻袋丟在地上,面無表情地四下尋找著什麽……

她找到了。

一塊大石頭。

她舉起來,朝著麻袋一頓砸,手上一邊砸,心裏一邊想……

兩情相悅?奪夫之仇?

等她砸完,將大石頭和麻袋一起丟進了河中。

“撲通”一聲,麻袋沈進了水裏。

她蹲在河邊,洗了手,檢查一下周身。

一滴血都沒沾染上,她轉身往回走。

果然是個好辦法,套上麻袋,就不會弄臟衣服了。

這可都是小郎君洗的衣裳呢。

姜吹夢回了家,看到小郎君的背影。

他正在院子裏,搬起水桶往水缸裏倒水呢。

他的小背影還抽泣著,肩一抖一抖的。

她的心也抖了。

“我來。”

姜吹夢從他的手中接過木桶,將水缸倒滿水。

“嗚嗚嗚……”

嬴洲洲一頭撲進女人的懷裏,抱住她的腰放聲大哭起來。

姜吹夢的手還拎著空桶呢,她一時手足無措,她一聽到他哭,就慌了。

她丟了空桶,抱起人,回到主屋。

她坐在床邊,也抱著懷裏的淚人安慰說:“沒事了,以後她再也不會來欺負你了。”

嬴洲洲擡起頭,他的臉上全是淚水,哭得眼睛和臉頰都是紅紅的。

“我沒有,我不喜歡她,你千萬不要誤會!”嬴洲洲還是解釋著剛才的話。

姜吹夢從他的懷中抽出帕子,給他不斷地擦眼淚。

小郎君哭得太兇了,眼淚剛擦完又流下來。

姜吹夢知道他是在解釋剛才的話,她的心也安靜了下來,她剛才聽到“兩情相悅”時,腦袋裏“嗡”的一聲,也因此走神,叫那人跳窗跑了。

“我知道了,我也不會讓人搶走你的。”姜吹夢也順著剛才的話說。

說完,姜吹夢又停了下來,她覺得這話,是不是也想要……

“嗯嗯!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多虧了有你!”

不等姜吹夢想明白這話有什麽不對勁的時候,嬴洲洲就搶先一步說。

這回姜吹夢的後半句話,算是徹底說不出來了。

她的心裏還擔憂著,想著自己走後小郎君一個人可怎麽辦啊?

嬴洲洲哭夠了,雖然抱著女人很安心不想放手,但還得做午飯呢,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去做飯。”

姜吹夢放開了手,她的腦子裏還是一團亂。

嬴洲洲離開主屋的時候,將一個茶碗也帶走了。

他要將那個被別人喝過的茶碗一起丟掉!

看著就煩!看著就惡心!

這可是給女人準備的茶。

反正女人買了四個茶碗呢,丟掉一個就丟掉一個吧。

嬴洲洲剛才哭得太兇了,他在廚房裏一邊做飯,還時不時又抽泣一聲。

姜吹夢坐在主屋裏,她打算在門上安幾個鎖,這樣小郎君以後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能鎖門了。

可是……那他也有出去的時候啊。

總不能一直都待在屋子裏不出去。

姜吹夢的心裏簡直越想越亂了。

本來她還想著什麽幻覺,什麽幻聽。

都是借口!

當看到小郎君衣衫不整和其他女人待在一個屋子裏時,她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她只想把一切都殺了!

這……還算是幻覺嗎?

小郎君那麽急急忙忙的解釋,哭都來不及哭就趕緊和別的女人劃清界限。

這難道……還不夠直白嗎?

這還是她自作多情嗎?

她是徹底騙不了自己了!

姜吹夢閉上眼,她一頭倒在床上。

我真的能給別人未來嗎?

她伸出手,看了看兩手的袖子,沒有沾染上一滴血,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她都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為何這次,如此憤恨?

因為那個人,調戲了他嗎?

把他弄得衣衫不整?還說了那些輕薄他的話?

可是今早醒來時,小郎君就被抱在懷裏,抱得那麽緊,差點把人揉碎了,他的衣裳,也被抱得淩亂不整了啊。

難道……我也是……

主屋的門突然開了。

嬴洲洲還是小臉紅紅的,他端著茶碗進來,語氣還帶著一點哭腔。

“喝、喝點茶吧。”

姜吹夢坐了起來,她接過茶碗一飲而盡,而後又倒下了。

嬴洲洲沒有離開,他將空茶碗放在一旁,脫了鞋子爬上床,他挪挪挪,挪進女人的懷裏。

“我害怕,讓我在這裏待一會兒好不好……”

飯菜在鍋裏煮著呢,他一刻都不想自己待著,他就想和女人待在一起。

姜吹夢這次,也回抱住了他。

嬴洲洲用臉頰在她的身上蹭了蹭,他嘟嘟噥噥地說:“你再晚回來一會兒,我就被人欺負了,我好害怕……”

“是我回來晚了。”姜吹夢閉上眼睛,她聽著身側的顫|抖聲音,也摟著懷裏軟軟的人說。

“還好你回來了,我都不敢想,要是哪次你出門後,不再回來了,我該怎麽辦,我不能沒有你,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我就想在你的身邊……”嬴洲洲不停地說著。

姜吹夢吞咽了一下,她覺得,此刻,她不能繼續說下去。

再說下去的話,是承諾嗎?

她能給小郎君承諾嗎?

“我就想給你洗衣服,給你做飯,白天我們一起修補小家,晚上我們一起睡覺……”說著,嬴洲洲將長尖刀拿出來,放在女人的手裏,繼續說:“我即使拿著這個,也不安心的,我只有抱著你,才會安心。”

姜吹夢:“……”

她不敢回答,她做不出承諾。

嬴洲洲見這樣的話都說了,女人還是不說話,他的心底偷偷失落一瞬,但並不氣餒,他又和女人貼了一會兒,覺得廚房裏的午飯也快要燒好了,便起身出去盛飯了。

小屋裏的墻面還沒幹。

桌子在院子裏。

所以今天的碗筷都擺在院子裏吃。

飯菜端上桌,姜吹夢幾次拿起筷子,又放下了。

她真是吃不下飯。

她覺得不管怎麽安排小郎君,她都沒法安心。

換句話說,安頓不好小郎君,她就沒法安心去死。

早上的時候還想,明晚殺了人後,拿到趙小姐的尾金就“走”。

可小郎君怎麽辦?

只給他銀子就夠了嗎?

他一個可憐的小寡夫,根本就沒法自保。

將他一個人留下,別說讓他守住那些銀子了,他連他自己都守不住!

姜吹夢的心裏全都是牽掛……

和跳崖那天,全然不同了。

“怎麽不吃呀?看著沒胃口嗎?是我做的菜不好嗎?”嬴洲洲看著女人一直都不動筷子,他也沒吃。

姜吹夢後知後覺拿起了碗,也不夾菜,木偶一般往嘴裏不斷扒飯……

“慢點,也吃點菜呀。”嬴洲洲提醒她。

姜吹夢又放下碗,一口接一口的吃盤子裏的菜。

嬴洲洲瞧她心神不寧的樣子,他反而安慰起她來了。

“別擔心了,我不會跟任何人跑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吹夢脫口而出。

然後兩個人四目相對。

是姜吹夢率先移開視線,她不敢看。

她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午飯,然後鉆回主屋,躺在床上,繼續打算著。

別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我是沒有未來的人,我殺過那麽多人,我所有的家人都在地下等我下去。

我得和我一家人團聚。

我給不了他未來。

我必須得給他安頓好。

所以,給他找一門親事吧。

找一個真正對他好的女人,找一個真正能給他未來、也能保護他的女人,帶他搬離這裏,走得遠遠的。

要不然,她是真的不放心去死。

嬴洲洲收拾完碗筷,他也鉆進了主屋。

嬴洲洲剛坐在床邊……

姜吹夢也坐起來了。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姜吹夢問他。

這次輪到嬴洲洲錯愕一下,沒想到女人這麽直白嗎?

看來是剛才周家的女人讓她終於肯放下顧慮了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

嬴洲洲輕咳了一聲,他望著女人的眼睛,鄭重地說:“你這樣的。”

姜吹夢:“……”

太直白了,昨天他想要表白,不是錯覺,昨夜他的話,也不是幻聽。

她騙不下去自己了!

她想直白的拒絕,但她說不出口。

她猜小郎君一定會傷心,她不想看到那樣的場面。

“我以後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姜吹夢的語氣故作鎮定。

“非去不可嗎?”嬴洲洲往前挪了挪,他兩只手搭在床上,仰著頭,望著她。

姜吹夢又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看向天上飄散的雲。

“非去不可。”

嬴洲洲又往前挪了挪,他直接撲到女人的懷裏。

“那我就陪著你去,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

姜吹夢閉上眼,說:“你不能去,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嬴洲洲也不哭,他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敢逼得太緊,生怕女人走了,他退了一步,說:“我想要的,還是和我們剛見面那天一樣,那就是……讓你養好腿傷。”

姜吹夢沒繼續說話。

嬴洲洲一聲聲質問她:“你親口答應我的,你要食言嘛?你真的要騙我一個可憐的小寡夫嗎?”

“我不會騙你的。”姜吹夢咬緊了牙。

她覺得自己……怎麽走不掉了?

為什麽越說越舍不得啊?

“那就好,你可千萬不要騙我!那天我們只是口頭說了,我怕你食言,所以這次我們要拉鉤,防止你偷偷跑掉!”說著,嬴洲洲從她的懷裏出來,伸出一根小拇指。

姜吹夢也伸出一根小拇指,和他拉鉤許願。

嬴洲洲這才笑了出來,“這下我就放心了,聽你剛才的話,還以為你明天就要逃跑呢,你可不能丟下我,我是一定要照顧好你的腿傷哦,你這腿,至少得養三個月,我還要每天給你煮養肺湯喝,一頓都不能落。”

“好。”

姜吹夢一整個下午都沒離開主屋,她就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的心事。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愛上小郎君了,所以才一直胡思亂想,所以才舍不得去死。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閉上眼回想著。

她以前那六年,心沒有慌過,也不曾愛上任何人!

甚至,她恨這個世界,包括自己。

她回想起來了,是初遇小郎君那夜。

好大的雨,他一瘸一拐的小身影在院子裏跑前跑後收衣裳,爬上爬下修漏雨的屋頂。

想到這裏,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就是那時,她第一次放下了手裏的刀。

那夜的雨太大了,屋裏也很暗,可是他一瘸一拐努力生活的小身影,太明媚了,照耀得,她放下了刀,照耀得,她不忍心拿刀對著他。

那麽從現在開始,就要將這些都忘掉!

他那麽明媚,而我一身是血,我更不該染臟他!

給小郎君安頓好,這樣就不會舍不得了。

嬴洲洲在廚房裏做晚飯,他一邊切著菜,一邊想著女人剛才的話。

她問我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我喜歡的就是她啊,這還用說嗎?

可她好像不是想聽這個答案。

難道她不喜歡我?

不可能,她就是心裏有我,我早就知道。

雖然不知道女人為什麽還想離開,但我必須要留下她。

她這麽好的人,怎麽能死呢?

那今晚……

不如就再近一步吧?

可是都已經抱在一起睡覺了,都已經貼在一起了,那還要如何再近呢?

還能再近!那就是進身。

嬴洲洲摸了摸自己此刻羞紅的臉,和自己的全身。

不管她還有什麽顧慮,今晚,都一睡掃空吧。

就不信,這樣還留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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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姐,事已至此,再嘴硬,就不禮貌了。

你都急成那樣了,我都給你錄下來了。請你反覆觀看100次。

定心丸:之前小洲洲被調戲沒有被占便宜,他都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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