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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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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

【公元1174年,淳熙元年,辛棄疾擔任江東安撫司參議官,這個職位是經由葉衡推薦的,所以辛棄疾寫了一首《菩薩蠻·賞心亭為葉丞相賦》,辛棄疾對賞心亭那是真愛啊。】

公元1181年,淳熙八年。

幾年前,陸游經過此地也寫了一首詩。

這地方,風景好,登高總會產生更多的想法。

當年他請求將建康作為國都未能實現,自此心中對建康又有了更多的感情。

或許他們對建康的感覺都是不同的,可他也是喜這建康賞心亭的。

【“青山欲共高人語,聯翩萬馬來無數。”蒼翠青山仿佛想與您談話,駕著萬馬奔騰而來。這兩句用的擬人,擬人這種描寫手法咱們小學的時候可能就已經學過了,許多人在小的時候或許能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象,可是到了三四十歲,這種想象都被現實所取代,而那些真正的創造者都是擁有豐富想象的人,像辛棄疾,像李白。】

公元744年,天寶三載。

以往李白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像有多麽豐富,在他看來,自己詩歌之中的那些東西都是旁人能輕易地想出來的。

不過經由幕中女子這麽一說,他還真就註意了一下,確實有所不同。

而他與旁人詩歌中所運用到的不同的意象都是源自於他曾經看到過的書,或是他這一路上的見聞,也並沒有多了不起,人人當是都可以的。

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何有些讀書很多也走過很多地方的人還是不行。

【我們或許可以很輕易地看出這兩句是擬人,但是讓你寫個擬人句,你卻很難寫出這樣的句子,這句子表現得十分形象,仿佛那場景就在我們面前,寫出這樣的句子需要天賦也需要積累,我們普通人與這些大文人之間的差距也無非是差在了這兩點。】

文人大多清高自負,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縮小與優秀的人的差距,而且還會一邊在心中想那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嘛。

不過是以物擬人,他們如何就不行了?

可當他們轉頭遙望山巔,仿佛就覺得似萬馬奔騰已經是最好的比擬方式了。

【“煙雨卻低回,望來終不來。”然而它們在煙雨之中徘徊,想前來卻始終無法前來。這兩句我們要根據整體的詩意來進行理解和感受。“人言頭上發,總向愁中白。”人們都說頭發是從憂愁中變白的,那我就要拍手笑那通體雪白的沙鷗了,它們竟滿身都是愁。“拍手笑沙鷗,一身都是愁。”】

自從巨幕出現,各個書院就多了許多探討的話題。

某書院,有人道:“此言不實,人老則發白,與愁並無如此大的關系。”

眾人並不想搭理他,他就是那種沒有想像的人。

“此時還與沙鷗說笑,當還未走向絕境。”又一人道。

這話倒是得到了許多人的讚同。

雖說他們覺得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李清照他們都是一步一步走向絕望的境地,那辛棄疾應當也是如此才對。

【這首詞看起來語調輕松愉快,可是表達的愁思卻一點也不少,葉衡為辛棄疾介紹工作,那說明對方對他有知遇之恩,是懂他的,所以他想向對方吐露自己的心聲,可是他的那些想要上戰場拋頭顱灑鮮血的心思,卻仿佛群山籠於煙雨,難以傾訴,或許傾訴了也無法得到支持,總之讓辛棄疾躊躇不前。】

哦,眾人恍然。

原來“煙雨”一句整體應當這樣理解。

原來看起來豪情萬丈的辛棄疾也是會躊躇不前的啊。

【這讓辛棄疾十分憂愁,可是很多時候人們總不願意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他人,他只能借著沙鷗表現自己的憂愁,那些沙鷗即便滿身“白發”但他們真的憂愁嗎?想必並非如此,真正憂愁的是看它們產生憂愁情緒的人罷了,辛棄疾這一招移情於沙鷗寫得著實精彩。】

看似愉快,實則憂愁至極。

為何這樣說起來顯得更加悲傷了呢?

成年人大約便是如此吧,總是裝作不在意,不願意在人前示弱。

恐怕他們日後看著沙鷗都會念起辛棄疾的愁了。

【但這還不是他這一時期最優秀的作品,我們所熟知的《青玉案·元夕》也是作於這時,古往今來,寫元宵節的作品數不勝數,我個人認為他的這一首詞的地位就如同蘇軾的《水調歌頭·中秋》在中秋有關的作品中的地位,算是其中翹楚。】

眾人驚訝,竟如此優秀嗎?

蘇軾的那首詞幕中女子先時說過的,此中只一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就不知讓多少人感動。

不管是那些一向崇拜蘇軾的後世人,還是宋朝以前根本就沒聽說過蘇軾的人,甚至是那些與蘇軾同時代的對蘇軾十分不喜的那些政敵也都佩服他的文學才能。

而對於幕中女子此前展示出來的辛棄疾的詞雖也是非常人所比,但好的他們看多了,再看辛棄疾的詞便沒覺多驚艷,更何況是與蘇軾的優秀詞作相比。

【當然了,他們兩人的詞作是不能拿來簡單地進行比較的,寫的東西不同,表達的感情不同,沒什麽可比性,也無需進行比較,只要知道都是很優秀的作品就是了。】

感情二字是幕中女子在談到這些詩詞作品時常提到的,說明真的很重要。

有時候他們不是不知道感情的重要性,只是幾乎很少會有人將之單獨拿出來說。

他們只知道聽到他人之作,他們會隨他人而欣喜,隨他人而悲傷,隨他人而激動人心,這大抵便是感情的作用吧。

【辛棄疾總是能以一種十分自然的方式化用他人的詩句,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雖由人作宛自天開。”雖然放到這兒不是那麽恰當,但他的化用就是那麽地恰到好處,首句便化用了岑參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公元1130年,建炎四年。

許多人都不喜這辛棄疾,尤其是主和派,可他們如今卻不敢說那些,只能從他的作品去挑毛病。

“又是化用啊……竟只會化用嗎?

有人如此一說,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表示不感興趣。

雖然幕中女子一再地誇讚,但他們可是有他們自己的想法的,畢竟每個人對於作品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啊,這還是幕中女子強調的呢。

他們是文化人,那自然還是自己創作的東西更好了,整日化用他人的算怎麽回事?

【他說:“東風夜放花千樹。”是東風在這夜間拂開了火樹銀花,這裏的花千樹的花指的是元宵節的花燈,其盛景可見矣。可他覺得這樣的描寫似乎還不足以說明花燈的繁多絢爛,又補充道:“更吹落,星如雨。”又好像那滿天繁星如雨點落下,熱鬧至極。】

女子說完,眾人沈默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化用得確實很不錯,重點是並未有生硬化用的痕跡,正如幕中女子所說的那樣,很自然。

更重要的是,只那麽一句,他們便能想象那繁盛的元宵佳節了。

而後面的補充更是錦上添花,是極好的。

但還是因為化用的好吧,若無岑參之句,次子焉能寫出如此佳句?

【“寶馬雕車香滿路。”寶馬拉著豪車到處香氣四溢。“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悠揚的簫聲四蕩,月亮和花燈光華流轉,魚龍花燈整夜飛舞。】

霎時間,他們個個都沈浸在了辛棄疾所描繪出來的盛景之中。

就連趙構都有點不敢相信。

如今整個天下是怎麽樣子的,他其實並不是十分清楚,但這幾年鐵定是不能如此繁華的。

他乍然想起先時在巨幕中看到過的大唐夜景,辛棄疾筆下之景比之開元夜景也不差。

這辛棄疾如今雖還未出生,但是很顯然離那般繁盛的那一天也不遠了。

說明大宋在南方也是不錯的啊,趙構有些得意。

那他還整日不滿什麽?

這些人就是不懂知足。

【其實他這整個上半闕並沒有寫什麽特別有內涵的東西,不過僅僅只是元宵節的場景描寫就足以引人入勝,然而,我們還可以往深了想,北方人民尚且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南方已經過上了如此繁盛的日子,對比之下,他這樣的一直思念著北方的人心中才會更覺悲涼。】

公元1181年,淳熙八年。

辛棄疾心中像被給了一記悶錘。

沒錯,當時的場景雖不若詞中這般,但瞧著他們的歡聲笑語,只會讓他更加思念北方。

可是懂他的人不多,知道他如此心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被人剖析出來,讓他差點沒能崩住。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蛾兒、雪柳、黃金縷,都是女子的裝飾品,女子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語盈盈,在街市之中一路飄香。】

【“眾裏尋他千百度。”“我”在人群中苦苦尋覓千百回,卻始終沒有找到她①,回頭望去,卻發現她正在那燈火零落之處。“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總該是沒有化用誰的詩句了。

描寫太過形象,眾人腦中自然而然地就浮現了那樣場景。

公元1130年,建炎四年。

朝堂上,“此不過一首寫男女之情的詞吧?”一人道。

另一人附和,“這辛棄疾還真是,如此……能當大任嗎?

這樣的堅定的主戰派,即便還沒出生,他們也不想他來擾了他們如今的安寧生活。

【這首詞乍一看只是一首寫景敘事詞,但仔細琢磨,卻能琢磨出很多層含義來。】

①古代是沒有女字旁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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