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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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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蘇煜悄咪咪發那條WB的用意,無非就是宣洩自己內心那一點兒隱秘的小幸福。

曾經無父無母被恩情困縛一生不得自由的自己,在這一世得到了圓滿和解脫,不但有了疼愛他的父親母親,有了不需要小心隱藏算計只需要坦誠以待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他即將要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一個完完整整只屬於他的人。

在漫長的生命裏,相互依附相互陪伴相互汲取溫暖的人。

他想到自己剛剛來到現世的時候,一心追求的那種身心自由,而如今,他所擁有的已經不僅僅是形單只影的自由,而是一種沈甸甸的擁有和收獲,這些相比單純的自由更加令人心動難以割舍。

人生至此,再無他求。

不過生性內斂的蘇煜不會做出像項呈那種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張揚舉動來,甚至找個人傾訴他都會有諸多顧慮,比如擔心會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秀,會不會給別人或者是他們自己帶來困擾。

想來想去也只能在公眾平臺上發布一條十分含蓄的訊息。

“鄰居”就是最好的指代,這還是他剛來現世時項呈定義的兩人的關系。

之後有人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於是他們這個“鄰居”的關系變得名不副實。

而現在,他們又成了鄰居,並會在不久之後超越單純鄰裏的關系。

沒有人知道,這條配著房子一角的照片、寫著“鄰居”二字的WB,其實就是蘇煜小朋友一種含蓄低調的無形炫耀。

他重新打開WB,想看一下廣大網友和粉絲朋友們對這條WB的各種猜測評論,或許還能看見哪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會送給他祝福。

誰知,一打開就先看見了項呈的那個“何止”。

蘇煜如今已經不是籍籍無名的被淘汰選秀選手和死跑龍套的,《一懟一》節目播出之後他的人氣就已經飆漲,又加上後期尋子認親的人間傳奇故事主角,關註度一升再升,更不用提從一開始就對他區別對待的影帝一而再再而三地回覆點讚造成的話題度了。

一時之間,評論區熱火朝天,全是針對這“何止”二字的討論分析。

「什麽意思?我怎麽不太懂」

「何止是鄰居的意思唄!」

「不止是鄰居,那還能是什麽?臥槽,這難道是......!!!」

「各位先別瞎猜,聽我一句分析,據本八卦組的小道消息顯示,那位小鄰居參演的網劇《風沙疾》開播在即,體感這是一種宣傳手段。」

各位網友翻了下蘇煜之前的一條WB,的確是《風沙疾》的宣傳內容。

「能動用項呈幫著宣傳,這《風沙疾》劇組血賺啊!」

「人間好鄰居」

「我也想要一個好鄰居」

「雖然你們說得有道理,但依舊不妨礙我嗑糖,別的不說,只說《一懟一》裏項影帝看小鄰居的眼神對小鄰居的態度......嘖嘖嘖,要說沒什麽打死我都不會信。」

「就是就是,影帝綜藝首秀,難道不是為了捧小鄰居?」

「樓上,你也說了是捧,那這個‘捧’字就包含了相關利益在裏面,據說龍玉集團和崔銘卓的公司有合作,應該是私底下早就有交情了,順手一幫而已。我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動不動就拉郎配的家夥!」

「讚同,不要看誰都像那啥嘛!」

「切,我們有證據的好不好,別的不說,只說他們倆那個發型,要說沒什麽我就是不信。」

「JMS不用管他們,咱們磕咱們的,一個‘何止’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反正我就當是官宣了。」

「樓上姐妹握手,我也磕這一對兒,小鄰居好勾人的說,別說是影帝,我對著他幻肢都YING」

「樓上JM那是什麽虎狼之詞,影帝拖著80米的大砍刀正在趕來......」

當然,除了宣傳網劇、官宣發糖的兩個主流觀點之外,還有其他的諸如中立的、黑的雜七雜八其他觀點和猜測。

蘇煜大概翻著看了一下,其餘的都還算了,只一條他比較在意,記在了心裏。

到了下午兩人見面,蘇煜第一件事情就是指著項呈的頭發說道:“你怎麽不剪頭發,快去剪了吧!”

項總知人善用,公司業務有人幫忙打理,除了一些關鍵重大的事項需要他親力親為之外,其餘的時候幾乎不需要出面,因此才有了許多空餘時間來做別的事情。

比如說拍拍戲、又比如纏著他家小蘇煜。

但提親成親事宜因為比較重視,有些細節方面他還是親自去安排了一下,這會兒好不容易來見他失而覆得的寶貝疙瘩,誰知一見面還沒摟熱乎就被要求剪發。

“為什麽要剪?”

蘇煜想了想坦率直言道:“因為我不想剪啊!”

兩個來自千年前的古人,對於現代風格的短發都不是很心儀,尤其是蘇煜,每次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樣子都覺得醜不忍睹。

項呈雖然沒他這麽誇張,但也下意識地蓄起了發。

從兩人來現世到這會兒幾個月過去,頭發都長了不短的一塊兒。

蘇煜拽著兩個人的頭發放在一起比較,說道:“你看我的比你的長一些,剪掉的話好可惜,所以還是你去剪吧!”

項呈:“......”

掙紮一番他還是問:“不能一起留嗎?就是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不好嘛?”

其實蘇煜並不是害怕別人知道他和項呈的關系,就算臉皮薄會難為情但也還不至於受不了一點兒風吹草動。

“不是啊,兩個人都留長頭發的話......站在一起真得很奇怪,好像在告訴別人我們是千年前來的老妖怪,除非你以後都不在公共場合和我站在一起。”

項呈:“......”

想了想蘇煜又說:“還有就是我覺得我剪了短發好醜,你的話就正好相反,你短頭發的樣子很帥,我很喜歡!”

得了,就他最後這一句話,別說剪頭發,就是讓影帝剃光頭他也樂意。

擇日不如撞日,項呈讓徐得勝聯系了造型師,當天就把頭發給剪短了。

收拾滿地落發的時候項呈留了一束下來,晚上的時候又剪了蘇煜的一縷,結在一起裝進了讓徐得勝特意買回來的古樸錦囊裏。

項呈摟著蘇煜一起欣賞這只錦囊,說道:“結發白首。蘇牧塵,這下你可跑不了了。”

蘇煜不說話,只看著那錦囊甜甜地笑,翻過手掌跟項呈十指相扣,緊緊的、牢牢的。

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幾天之後的一個黃道吉日。

這之前項呈還是不肯回自己的老窩老老實實呆著,每天厚著臉皮賴在岳母不走。

“有機會勸勸岳母大人,”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摟著蘇煜說悄悄話的時候項呈說道:“為了你獨守二十年不容易,她現在才四十多歲,該找個伴兒陪著過日子。”

“嗯,”蘇煜懶洋洋地靠在項呈懷裏,一下一下摳著他睡衣上的紐扣玩兒:“我早就說過了,其實那個苗叔叔就很好。”

項呈想了一下,問:“基金會的副會長?”

蘇煜點點頭:“對啊,他也是走失的孤兒,歲數跟我媽一般大,四十好幾了也沒有放棄尋找生身父母,人是好人,也很喜歡我媽。”

項呈倒是不知道這些事,聽蘇煜說了便又問:“那岳母大人的意思......?”

蘇煜道:“那個苗叔叔是離過婚的,還帶了個孩子,我媽介意這一點兒,說不想分了心思照顧別人的孩子,只想好好愛我一個。”

項呈聽得羨慕不已,感嘆道:“岳母對你太好了。”

蘇煜聞言擡頭,去看項呈的表情,發現了那裏面的羨慕之後忙爬起來將項呈摟進懷裏,小心安撫道:“小可憐兒別難過,我的媽媽就是你的媽媽,她也會對你很好的。”

項呈嘴角勾起,心想他哪裏就那麽可憐脆弱了?的確,他沒有疼愛他的父親和母親,整個童年少年時期過的清冷又孤寂。

但歷經兩個人世,那些感懷傷心早就已經淡化得幾乎想不起來。

尤其是在遇到蘇煜之後,別樣的溫暖治愈了他幼時的傷心,只要看到感受到蘇煜的氣息和心跳,所有的憤懣不甘都會煙消雲散。

不過就算他早就已經不再為自己難過,也樂得享受蘇煜的心疼和撫慰。

於是,陛下繼續佯裝著自己的可憐,鉆進蘇煜懷裏可勁兒地扮著傷感,要親親要抱抱要這樣那樣。

影帝就是影帝,不論是現世拿過好多獎的項呈,還是前世那個吊兒郎當間就已經籌謀細密,一舉打垮對手的龍淮,演技方面無人能及。

這會兒同樣如此。

演到最後更是徹底地激發了蘇煜的滿滿愛意,他展開了自己,問項呈:“你、你來......?”

項呈:“......”

面對心肝寶貝兒緊張張羞怯怯地邀請,他幾乎要把持不住當場化身餓狼猛虎。

這麽些天他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前世被他折騰得滿是心理陰影的小東西,一點點化解他的抗拒和僵硬,效果初顯。

同時委屈著自己忍耐著極致的渴望,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不憋得慌,但為了將來的和諧生活暫時的隱忍完全不是問題。

但這不代表他能承受蘇煜軟糯糯的一句邀請。

唇間溫熱,有什麽東西從鼻腔中流了出來。

項呈擡手一摸,摸到了鮮紅的血跡。

蘇煜:“......!!”

匆匆起身拿紙巾又扶著項呈高高坐起:“怎麽樣,嚴不嚴重?”

項呈擺手示意沒有大問題,並且摸索著下床去了洗手間。

蘇煜有些無措地站在洗手間門口小聲問詢:“需不需要我幫忙?”

項呈在裏面掙紮片刻,還是堅強說道:“不用。”

再忍忍吧!這裏不是他們的新房,也沒有充足的準備,跟他心裏想要留給蘇煜最溫柔完美的今生初次體驗差了些時機。

前世自己造的孽必須要自己償還擺平,才能謀求長遠的性福。

小不忍則亂大謀,陛下最不缺的就是隱忍和耐性。

等到處理好自己那一腔熱血沸騰,出洗手間的時候蘇煜還守在門口。

這會兒的茫然無措已經過去,剩下的就是覺得好笑。

忍著笑扶了項呈上床躺好,熄燈安睡,也知趣的不敢再湊過去招惹。

誰知躺了還沒兩分鐘陛下就又湊了過來,將蘇煜整個地抱進了懷中。

“想抱著睡。”陛下懶懶地說道。

“嗯。”蘇煜沒有反對,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項呈懷裏。

一室的寧靜,只有彼此的呼吸可聞,時光流淌的速度仿佛也跟著變得緩慢,一點一點凝刻彼此烙印在腦海心田。

“殿下......”蘇煜輕輕開口叫了聲。

“嗯?”項呈磨蹭著他額頂的發輕聲應答。

“你還恨我嗎?”那樣欺騙過背叛過,辜負過的曾經種種,是否還有恨殘存心間?

項呈手臂收緊,將他牢牢摟住,回答道:“不恨了,愛你都還來不及,哪有功夫恨?”

蘇煜聽著項呈胸膛裏鏗鏘有力心跳聲,在黑暗裏綻放笑意。

他說:“我也不恨了。”

說著他擡起頭啃了啃項呈的下巴,道:“不過要除了慕容泗的那件事,小泗死的時候我很難過......這一世你要好好補償他,不許再欺負他!”

項呈“嗯”了一聲應下來,他拉過蘇煜的手,在手腕的地方印下一吻,喑啞著嗓音問:“那樣對你你都不恨我了嗎?”

蘇煜知道他說的是斷他手筋腳筋的事情,想了想說道:“當時恨,恨你為什麽一定折磨我,為什麽不能直接給我一個痛快。現在我知道了,所以不恨了。”

項呈沒說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親吻他前世下狠手的地方,最後再次將蘇煜摟緊,臉頰埋在蘇煜頸窩裏微微喘著粗氣。

他在悔、在痛。

他也不知道當年為什麽就下得去那樣的狠心,他只記得自己那時的憤恨。

在蘇煜將那瓶調換過的雪闋倒在他的湯羹裏的時候,在他發現蘇煜跟著慕容泗奔逃出宮的時候,那種難以自控的憤怒將他徹底淹沒,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有多痛,就要你也跟著我一起痛。

但每次折磨得蘇煜不成人形之後、在他狠下心腸挑斷蘇煜手筋腳筋的時候——他心裏那熱油澆過般的滋味沒人能懂。

“我混賬,我真該死!”埋頭在蘇煜頸間的項呈悶悶說道。

蘇煜摸著他剛剛理過的硬硬發茬,苦笑道:“你不是已經死過了嘛?我也死過了。殿下,其實我現在覺得很慶幸,慶幸還能再遇到你,還能跟你重新開始。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舊事重提,讓我們都難過,我是覺得......”

說著他停頓了下了,還是難忍羞澀地放低了聲音,說道:“我覺得......你想的話,也......沒關系。”

還沈浸在自責和難受裏的項呈:“......”

他長呼了一口氣,親親蘇煜的耳垂,說道:“心肝兒你能別勾我了嘛?我真的很想保留到咱們新婚的那天晚上,新婚燕爾,洞房花燭......蘇牧塵,我說過了的,會拼了命的溫柔,讓你快樂。”

蘇煜感受到緊貼著的兩人身體上的變化,又難為情地說了句:“我知道啊,但我的意思是......在那之前,我可以用別的法子幫幫你。”

項呈:“……”

可要了他的命了!

他抱著他的心肝寶貝兒狂親一通,然後問了一串的“你為什麽這麽好這麽好這麽這麽好?!”

其實蘇煜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好,可能是源於知恩圖報的天性,在項呈每天精心伺候他之後覺得也應該回報一二。

當然,還可能單純只是希望他的殿下快樂。

就像太子殿下曾經做過的很多取悅他的事情一樣,沒有覆雜的原因和理由,僅僅源於“喜歡”二字而已。

陛下骨子裏就是陛下,他對有人給他出地帶蘇煜去國外註冊結婚的建議並不感興趣。

老封建的思想裏,三媒六聘天地父母為證就可以確認他們之間正式的夫妻關系。

至於婚禮,自然也要純正的中式婚禮,穿著大紅喜服,拜過天地。

蘇煜對這些全沒意見,由著項呈瞎折騰,若是照他的意思連這一套也大可以免去,兩個人心系彼此相知相惜就比什麽都完美。

但既然項呈搞了他也一應配合著去做。

在關於宴請賓客的名單問題上,他也聽取父母和項呈的意見,除了肯定邀請的師父和師兄,他還大大方方邀請了認識不久但關系很不錯的黃琮和夏思青,這兩位不愧是才子才女,心胸和見識都遠超大部分就算普通人,在聽到蘇煜的結婚對象是項呈時除了最初的意外之外很快就表示出了支持和祝福。

而在要不要請慕容泗過來的時候蘇煜陷入了猶豫。

不說今世在僅有的幾次和慕容泗見面中他曾直言不喜歡項呈,單是前世的那些糟糕的記憶,就讓蘇煜心生膽怯。

他向項呈尋求安慰,問道:“你說命數是會改的對吧?”

項呈點頭:“會,三分天命,七分人為。看看你我不就知道了?”

蘇煜摩挲著手裏的請柬再次向項呈確認:“你也答應過我不會對付小泗了?”

項呈嘆了口氣把請柬接過來,道:“答應你了,絕不會對付他,只會好好供著他行了吧!”

說完他還在心裏嘀咕,心說也就是為了哄他的寶貝高興,想想前世那小子都幹了些啥?拐帶他的貴妃私逃出宮,最後還傻不拉嘰地當眾行刺。

別說是他,換了哪一個皇帝能饒那小子狗命?

嘀咕完他揚了揚手裏大紅的請柬,對蘇煜道:“這個我找人幫你送過去。”

蘇煜想了想還是重新拿了回來,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去送吧!”

慕容泗很忙,真要去送要提前聯系好見面時間。

蘇煜心一橫,直接把請柬拍了照發給了慕容泗,然後才是文字:小泗,我要成親來,來喝喜酒吧!

很快他就接到了慕容泗的電話。

接通的瞬間聽到慕容泗滿是震驚的問話:“你開玩笑的吧?”

蘇煜:“呃......不是。”

最後兩人約了見面。

見面後慕容泗的第一句依舊是問:“你真不是開玩笑?”

蘇煜也覺得很是教人難為情,但還是陳述了事實:“真不是。”

慕容泗:“可你說過你喜歡女孩兒!”

蘇煜:“......”

於是,蘇煜費了些口舌為慕容泗解釋他和項呈之間感情的來龍去脈,當然,只限於今生隱去了前世。

解釋了好半天,最後慕容泗還是說了那一句:“你親口跟我說的你喜歡女孩兒。”

蘇煜沒法繼續說了,只好暫時轉移了話題。

“你現在已經跟朔影簽約了對嗎?”

《百萬男團》選秀全部結束,最新的男團組合正式組建,接下來應該會有一系列的宣傳和正式出道前的各種準備。

“朔影出問題了你知道嗎?”慕容泗看起來了無生氣的樣子,對蘇煜說道。

蘇煜點點頭:“聽說了。”

其實他何止是聽說,就連內幕他都一清二楚。

朔影實際上是林致控股的公司,如今出了問題自然是項呈的手筆。

這一對前世就你死我活的兄弟,今生也沒能握手言和。

蘇煜很是唏噓,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阻止,但在見識到林致和那位姓漣的女人再一次騷操作不斷的時候,他果斷地決定抽身不管。

自己折騰的苦果只能自己承受,誰都沒有義務幫他們做炮灰。

蘇煜勸慰慕容泗道:“你別太擔心,我聽說就算會資金重組但是對你們這些旗下藝人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些事也是他從項呈那裏得來的準確消息。

畢竟這個世界的一些問題解決起來不必像帝王奪權那樣必須分個你死我活,所以這一世的鬥爭不會太過慘烈。

其中朔影旗下除了少數奇葩不得不處理之外其他大部分人都不至於遭受牽連之災,尤其像慕容泗是蘇煜特別叮囑項呈關照的,就更不必擔心將來。

但蘇煜的勸慰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慕容泗還是十分消沈的樣子。

前世的慕容泗對潯王也是忠心耿耿,蘇煜想起剛來現世的時候也聽慕容泗提起過他和林致的關系,大概是伯樂和千裏馬的故事。

所以這會兒蘇煜只將慕容泗的情緒低落理解成他對林致境況的擔憂。

這一點兒,他還真的沒辦法勸解了。

他跟自己說過,再不管林致的事情,尤其上次被罵了一通之後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他不可能再搭上一世繼續為林致效力。

於是一場見面氣氛意外的低沈,仿佛蘇煜來送的不是成親的喜帖,而是催命的符咒一樣。

最後蘇煜還是明確地問了句:“那你會來嗎?”

慕容泗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搖搖頭:“可能抽不出時間,所以去不了。”

說著他舉起酒杯對蘇煜道:“你要是真地喜歡,那我就祝你幸福。”

說完仰頭幹了。

放下杯子等那股子辛辣勁兒過去,他又不甘心地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你喜歡女孩兒?!”

蘇煜:“......”

他忽然想到,這個世界的人們所說的“恐同”,是不是就是慕容泗的這個樣子。

就像他,在前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殿下成為相知相愛的戀人,在遭遇侵犯的一瞬間也是震驚到難以置信。

他想,慕容泗現在的感受大概就跟他當年差不多吧!畢竟慕容泗不像自己,擁有前世的記憶。

想到這裏,蘇煜不再強人所難,只是把自己的酒杯也舉了起來對慕容泗道:“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沒關系,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獨一無二的朋友,我祝你前程似錦,星途坦蕩,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說完他便將那酒一飲而盡。

祝福看起來十分奏效,他在放下酒杯之後就聽到了興奮而又壓著的低聲尖叫。

一個穿著十分講究的女孩兒從一旁走過來,手裏捧著手機和本蹭到慕容泗跟前,臉上像是笑開了的花朵,滿眼愛慕地說道:“慕容我好喜歡你,這次能給我簽名了嗎?”

原來是粉絲,蘇煜還特意看了下周圍,這是他們上次來的那家私房菜館,雖然是卡座但私密性還算不錯,不知道是怎麽別這個粉絲發現的。

不管怎麽發現吧,既然被發現了簽個名也不是很過分的要求。

蘇煜看向慕容泗,卻見慕容泗一臉漠然地回絕道:“不能。”

那女粉絲被無情拒絕之後撇了撇嘴,也沒有被打擊到的樣子,反而轉頭朝蘇煜燦爛一笑,道:“那蘇老師能幫我簽名嗎?”

蘇煜脾氣好,答應下來。

簽了名又被女粉絲請求合影拍照,蘇煜也遂了她的意,就連女粉絲故意調整角度把慕容泗也照了進去都沒有阻止。

最後女粉絲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慕容泗慢慢離開了。

慕容泗全然不理睬的樣子,只是沈了聲音問蘇煜:“接了婚......還會出來找我喝酒嗎?”

蘇煜很是意外,他還以為恐同的小泗從此要和他絕交了呢!

“當然會,隨叫隨到。”

慕容泗扯了一絲苦笑,繼續倒酒跟蘇煜幹杯。

每次慕容泗都是來去匆匆,這一次這頓飯也沒有吃太久,兩人揮手作別。

臨出門慕容泗又叫住了蘇煜,蘇煜以為他又要問那“不是說喜歡女孩兒”的問題,還好不是。

慕容泗只是靜靜看了他片刻,說了句:“他要是對你不好,記得告訴我,我去幫你出氣。”

蘇煜一下子想起了那個不顧一切帶著自己逃離的小泗......

他走上前,一把抱住慕容泗,用力拍了拍他的背,幾乎控制不住聲調回應道:“謝謝你,小泗。”

出了門去停車的地方找到車子,拉開車門的時候眼眶還紅紅的,於是一直在車上處理一些公事等著他回來的項呈一臉不爽。

那個姓慕容的小子說了什麽?怎麽會讓他的寶貝如此感傷?不會是表白了吧?

心裏犯著嘀咕,臉上卻不表現分毫,只柔情似水地摸了摸蘇煜的臉頰,問:“怎麽了?聊得不開心?”

蘇煜搖搖頭,忍不住瞪了項呈一眼:“都怪你。”

項呈:“......”關他何事?冤枉死了。

蘇煜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為什麽要那樣對他?”

項呈:“......”這怎麽又舊事重提了?

影帝迅速放低了自己的姿態,認錯道:“我錯了,這一次我真的不會那麽做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這態度立刻就捋順了蘇煜微微乍起的毛。

安靜地調整了一下情緒他也意識到自己不該老是舊事重提揪著不放、翻來覆去說個沒完,他就是被剛剛慕容泗的那句話給勾起了傷懷情緒。

“好了,不氣了。”他悶悶說道。

項呈便去親他的臉頰,摟在懷裏低聲安慰。

這一次被帶出來開車的徐助理眼觀鼻鼻觀心,對後座他主子跟即將成為主母的小狐貍精一天24小時不間斷親熱的虐狗畫面強行屏蔽。

“回去嗎?還是去哪兒散散心?”項呈問蘇煜。

蘇煜情緒還是有些低落,不太能提起精神來,只悶悶地回答:“回去吧,也沒什麽好地方散心。”

項呈道:“難道不想去POTI喝幾杯上次的那種梨花酒?”

蘇煜一聽這話兩眼立刻冒出了金光,如果是小狗的話就該“咻”的一下豎起兩只耳朵了。

“好啊,那去吧!”

項呈無奈地笑,他就知道,小東西最是嘴饞。

可惜梨花酒還是沒能喝消停,因為他們在這家全市唯一的GAY吧裏碰上了裘駿。

項呈覺得今天日子不好,搗亂的又都一起蹦了出來。

至於蘇煜,他對這個弟弟的心態有點兒覆雜。

要是前世,他會怨恨崔名卓偏愛小兒子不管流浪在外的他的死活而自動遠離。

但這一世父子倆和解,崔茗卓其實也不是那麽絕情,即使重新娶妻生子也一直沒有放棄過對他的找尋。

那麽蘇煜對這唯一一個弟弟的態度自然也就跟著發生了轉變,如果有可能,兄弟倆握手言和也不是不行。

不過裘駿明顯不想跟他和解,從他和崔茗卓父子相認以來,這個小子還從來沒在他面前露過面。

這會兒在酒吧碰上,蘇煜本來也沒想非得上前認弟弟。

但越看越不對勁兒,最後發現不認不太合適了。

因為裘駿一直在跟好幾個男人玩很出格的游戲,玩到最後直接跟一個看起來身高腿長的精英男摟摟抱抱出門開房去了。

蘇煜不能忍,在裘駿跟那男人還沒進酒店門之前就將人攔了下來,並直接拎到了路邊隱蔽的小巷裏,然後活動開手腳打算動一動武力。

“你要幹嘛?”裘駿滿臉震驚地問。

蘇煜將手捏的啪啪作響,道:“上次我說過的吧?要是爸管教不好你那我就替他來管教!”

裘駿垂死反抗:“你別太囂張我告訴你我這段時間也是練了的,我不怕你!”

蘇煜一聽這話更是二話不說,直接出手,用實際行動證明裘駿就算練了在他面前也是個渣渣。

“嗚嗚嗚,你太過分了,我要告訴爸你打我。”

裘小公子被打得涕淚縱橫,真地去掏電話打算告狀。

誰知號碼剛撥出去電話就被蘇煜輕巧地奪了去:“餵,爸,是我,裘駿在這裏,他在酒吧和人胡搞被我看見了,攔住教訓了一下,嗯,那你跟他說。”

說完又將電話扔給裘駿,裘小少爺平日裏各種出格的胡鬧還沒敢讓他爸知道,就算再寵愛年紀不大就能胡搞這一點不能放任,於是裘駿告狀不成,接著被他爹數落了一頓。

裘駿悲傷不已:“嗚嗚嗚,你們太欺負人了!”

蘇煜對其他人很是謙和有禮,不知為什麽一看見自己這不著調的弟弟就忍不住一肚子的怒意。

前世他就一心爬承軒帝的床想要獲得皇帝地寵愛。

這一世可能知道項呈沒什麽希望能勾到手了,然後就到酒吧裏胡來。

這會兒見他哭得像個二傻子,蘇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從今天開始,你最好知廉恥懂上進,要是再爛泥扶不上墻,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裘駿自然不服氣,反駁道:“我幹嘛要聽你的,你算老幾!”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項呈冷聲插了句道:“長兄如父,跟你哥說話要有禮貌。”

裘駿看看這個看著那個,兩尊兇神惡煞一個動手一個動嘴將他圍在墻角......

該慫就慫方是男兒本色,裘小公子肚子裏那一萬句“我才沒有兄長,你算什麽兄長”硬生生沒敢說,但還是不服氣地找了另一個攻擊點。

“你憑什麽管我,自己還不是跟男人搞在一起。”

蘇煜就氣笑了,道:“我教訓你半天你也都沒聽明白我為什麽教訓你?我是教訓你跟男人搞在一起嗎?你是你就不能專心認真地搞一個?還有,你就幾歲了,成年了嗎?學校的學業完成多少了就出來鬼混?”

學業什麽的在裘小少爺眼裏都是浮雲,他就聽到了關於男人的言語,也冷哼了一聲道:“我倒是想專心認真搞一個,可是好男人已經被你搶走了!”

好男人項呈暗叫一聲“糟糕”。

果然,下一刻蘇煜就轉頭瞪了他一眼。

前世造的孽今生招來報應,好不容易把慕容泗的事情安撫過去,姓裘的小王八蛋又給自己挖坑。

看來,今天晚上那專門罰跪的鍵盤又要派上用場了。

好命苦!

的確是快完結了,具體幾章說不準~

謝謝 “見熏啊熏”、“犽兒”的營養液。

感謝訂閱留評的朋友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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