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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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說是揍也只是氣勢看起來很嚇人，真要說裘小少爺哪裏青了紫了流血了也並沒有，蘇煜下手自有分寸。
叫了徐助理押解裘駿回家，項呈拉著蘇煜往PUTI走，去喝那口味別致的梨花酒。
拉了一下卻沒拉動，轉頭見蘇煜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不想喝了。”他垂頭說道。
項呈心裏惴惴，小心問道：“那回家？”
回家跪鍵盤應該會讓心肝兒心裏舒坦點兒吧？
蘇煜不答，低頭看著路邊的花紋磚，一下一下用力踢著。
他每踢一下項呈的心就跟著突突一下。
陛下眉頭暗皺，心說看來是撐不到回家了。
“那個、在氣我？”他直言問道。
蘇煜之前先是見了慕容泗被刺激到，接著又碰上裘駿。
慕容泗的問題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關鍵項呈已經在用行動來證明他會聽蘇煜的話，給予彌補了。
而裘駿的事情反而不太好說。
畢竟前世他利用那小子來刺激過蘇煜，還是在上不上床的問題上，而且到了今生還黏糊不清，蘇煜不氣才怪了。
果然，他這麽一說蘇煜便停住了用力踢著的腳，擡頭看他，目光帶著些涼涼的惱意。
項呈心下一橫，就要亮出求饒絕招，可惜這次蘇煜早有防備，快一步出聲阻止：“不準跪！跪了我就走。”
陛下：“......”居然被看穿了。
“那你不準生氣。”他討價還價。
蘇煜都要被氣笑了：“我為什麽不生氣？難道我不該生氣？”
項呈反唇辯駁：“你說你不恨我了。”
蘇煜：“是不恨了，可沒說不氣。”
項呈：“......！”這折磨人的小妖精。
沒辦法，只有順毛捋：“我錯了，我該死。我就是太在乎你了，可那時候你每天都不給我好臉色看，哪怕後來我有心求和你也不肯松動，所以我才故意刺激你......但有一點兒我要說清楚，我哪哪哪都沒碰過你那蠢弟弟，一根頭發絲都沒。”
蘇煜一聽這話更惱，順口罵道：“你弟弟才蠢！”
項呈：“......沒錯啊，我弟就是蠢，你罵得太對了。”
蘇煜：“......”氣昏頭了。
項呈見狀忙趁機上前把人往懷裏摟：“好了好了不氣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蘇煜卻不幹，道：“沒過去，我那蠢弟弟現在還惦記你呢！”
項呈微楞了一下，隨即裂開了嘴笑：“你這是在拈醋？”
蘇煜也跟著楞了楞，之後才反應過來怒道：“怎麽就是拈醋了？我是在為我弟弟討個說法，要不是你去招惹，他能這麽小小年紀就胡搞嗎？”
項呈在心裏高喊冤枉，心說明明是你弟弟沒出息，一天到晚書也不讀滿腦子風花雪月無病呻吟，不識人間疾苦！根本就不是他招惹而是那小子自作多情。
但這話他也不敢明說，只是繼續順著蘇煜的毛捋：“是是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氣，我來解決。”
蘇煜一聽這話狐疑道：“你要怎麽解決？”
項呈道：“你放心，教訓小毛孩兒我有的是法子，你忘了從前我那幾個皇弟，哪一個不是被我馴服得老老實實？我答應你，一定會斷了他的癡心妄想，讓他以後出息上進。”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這可都是看你的面子，否則他是死是活是好是賴跟我沒半點兒關系。”
蘇煜只重點聽到了一句“斷了他的癡心妄想”，接著想起之前裘駿的那句“好男人被你搶走了”的憤憤之語。
他上下打量著項呈，那目光依舊讓陛下覺得冷颼颼。
只聽蘇煜問道：“你是好男人嗎？”
本來陛下心裏還挺忐忑，一聽問的是這個，頓時有了底氣和自信，他挺直了腰板回答道：“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我的確是。”
蘇煜回了“臉皮真厚”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項呈道：“你別不相信，別的方面我不敢說，單對感情方面，我的確是好男人。一千年前的我只愛過你一個只親過你一個只抱過你一個，未了追著你穿梭千載，蘇牧塵，你敢說朕不是好男人？”
這話直接問得蘇煜瞠目結舌，一臉茫茫然。
追他千載他知道，什麽只“愛過親過抱過他一個”......他不信。
項呈像是看出他的不信任來，舉起手起誓：“我用我好不容易穿過來的三魂七魄起誓，我龍淮我項呈從前只有你以後也只有你蘇牧塵一個。”
蘇煜：“......”好好地發什麽誓？
他將項呈的手拉下來，不悅道：“不準胡亂發誓。”
項呈勢必要將自己好男人的形象樹立起來，便繼續說道：“我以前看起來再怎麽混也都是為了迷惑對手，但演得再像也是有分寸的從來沒有真地胡來過。再後來我遇見了你，就更對其他人看不上眼，一直為你守身如玉。那天晚上真的是第一次，本來我就憋得久了，又加上誤以為你狠心要取我性命，所以才會下手那麽重......”
蘇煜：“......”
他想起自己被侵犯的第一夜，那實在不是“重”這字可以形容的。
又聽項呈繼續說道：“至於宮裏的幾個妃嬪，你應該不會懷疑吧？那時候我每晚都跟你睡在一起，天天在你身上灑過多少汗水和辛勞，哪裏還有力氣去找別人。再說了，我不喜歡碰女人是真的，難道你以為只是一句玩笑？”
蘇煜：“……”什麽汗水和辛勞，臭流氓！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出言問道：“德嬪跟我說過的，太子妃病逝的時候懷著身孕......”
早在蘇煜認識太子之前，太子就已經成過親，只是過了一年多那位太子妃病逝了。據說太子對太子妃喜愛非常，太子妃病逝之後曾消沈了好一陣子，日後多年都深情不改，連皇後的位子都一直為她空懸，就連妃嬪也有幾個。
而在那僅有的幾個妃嬪中，其餘的都還罷了，知道皇帝對蘇煜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頗為寵愛也不敢多生事端。只那個德嬪是個能作的，幾次大膽跟蘇煜巧遇，有意無意刺探挑撥，後來正撞在龍淮手裏，直接便被處置進了冷宮。
直到後來龍淮準備自盡去追蘇煜的亡魂，才慈悲心大發，明著說是要幾個妃嬪陪葬，實際上將那幾個妃嬪改換了姓名身份給足了錢財放出了宮去妥善安置，就連冷宮裏的德嬪也得了饒恕。
這會兒項呈一聽蘇煜的話恨得暗暗咬牙，心說當年真是便宜了那女人。
難怪那一陣兒他得知雪闕毒的真相有意跟蘇煜求和，誰知道他反而更加出離憤恨厭惡自己，原來是那德妃嘴賤搞得鬼。
“是，我娶了關家的女兒做太子妃，那是父皇早早就給定下的親事。不過成親之後我一直也沒和那關家小姐圓房，原因你知道。倒是沒想到那關小姐她也有私心，並且還一點兒都沈不住氣，沒過多久就被我抓住了她跟心上人私會的把柄。”
說到這裏，他看著蘇煜問道：“剩下的事，我不解釋你應該猜得到吧？”
蘇煜像是聽到了奇談：“你……她、她給你戴綠帽子？懷了別人的孩子？”
項呈“嘖”的一聲，不滿他這個形容：“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是我利用她。”
蘇煜才不糾結這個，只問：“那她是真的死了嗎？”
項呈道：“當然不是，死遁去跟她的如意郎君過好日子去了。你說，她是不是跟我的母後很像？不過我的母後沒她運氣好，沒遇到像我這樣願意成人之美的好人。”
一聽他提到先皇後，蘇煜便不會有絲毫懷疑了。
其實在他被折磨的那一天之前，太子在他心目中雖然是個浪蕩的形象，但也重情意，畢竟將太子妃懷念在心頭那麽多年，誰都不能代替。
正因為那樣的認知，才會讓那夜突如其來的侵犯顯得尤其意外和突兀。
項呈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捏著蘇煜的下巴逼他擡頭與自己對視：“還說不是拈酸吃醋？又是裘駿又是太子妃，你不就是看不得我跟別人扯上什麽關系，所以才會對我氣呼呼？小煜兒只管放心，朕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只屬於你一個人！”
蘇煜：“……”
他想說呸、想說誰拈酸吃醋了？但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討厭裘駿纏著龍淮，一想到龍淮心裏曾經有那麽喜歡的一個太子妃就很不舒服。
原來......真的是拈酸吃醋。
不想就這麽承認，於是趕忙選擇遺忘剛才的一場爭論。
裘駿那個臭小子，就該讓他作死去！
蘇煜清了清嗓子，說道：“口好渴，還是去喝杯梨花酒吧！”
說著真地邁步往不遠處的酒吧門口走去。
項呈見他這幅嘴硬不肯承認的羞窘樣子心裏覺得好笑，也不再繼續逗他，只是拉住了項呈的手想要親他一下，卻被蘇煜阻止。
“別胡鬧了。”
雖然兩人帶著鴨舌帽，周圍燈光昏暗，但也不代表沒有被拍的風險。
就算不被拍這麽大庭廣眾地親熱蘇煜也覺得很讓人害羞。
項呈聽勸老實了，但還是故意跟蘇煜貼得很近，肩膀挨著肩膀，手背蹭著手背，轉過頭近距離看著蘇煜的美好側顏，問道：“喝完酒去看電影？”
蘇煜聽他不再提拈酸吃醋的事也松了口氣，問：“為什麽要看電影？”
項呈輕輕勾他的手指，道：“約會啊，我可打聽過了，現代人戀愛都要約會，約會的話就是逛街吃飯看電影。我剛才看見那邊就有電影院，咱們喝完酒溜達著去，就又能逛街、又能看電影。”
蘇煜聽得心裏暗暗好笑，心說沒正形的殿下又來了。
前世時什麽歡場賭場三司衙門，甚至是市井小巷，都能成為太子殿下流連忘返的所在，後來當了皇帝自然就沒有了這種自由。
這會兒來了現世，他終於又可以領著自己這裏那裏“胡混”了。
項呈聽不見他回答便又碰碰他的肩膀問：“去不去？”
蘇煜矜持地“嗯”了一聲。
項呈於是咧開嘴笑得很開心，不管不顧地握了蘇煜的手，小孩子一樣晃來晃去。
蘇煜：“......”
項呈安慰道：“不怕，不會被拍的，就算拍了也沒關系。”
蘇煜聽了這話也便沒再掙紮，雖然被許多人知道他和項呈的戀情他會害羞和難為情，但也並不是接受不了。
他卻不知道項呈的這句話的內在意思，自從上次蘇煜身份信息和住址被曝光的事件之後，他便雷厲風行地做了些措施，從此關於蘇煜的任何消息不論好壞，如果要見光都會先通過他埋下的網。
兩人就這麽牽著手走，快進酒吧門口的時候蘇煜忽然湊到項呈耳邊說了句：“我也是。”
沒頭沒尾的一句，搞得項呈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蘇煜歪著腦袋挑著眉角說道：“好男人。”
項呈：“......”
悶了數秒他“嘶”了一聲，艱難說道：“心肝兒，行行好，別勾我行嗎！”
蘇煜傻楞楞，不明白這怎麽就勾著他了？
不懂歸不懂，但也還是乖乖抿緊了嘴，拉著項呈走進酒吧裏。
項呈跟在後面努力穩定心神。
他又何嘗不知道蘇煜是個“好男人”，前世今生，他都純凈得像一塊美玉，無人染指，完完整整地屬於自己。
一想到這個他就恨不得立刻像拆一件新的禮物一樣一層一層剝開蘇煜的外在，品嘗裏面的誘人甜蜜......
好在，離成親的日子很近很近了。
迎親的那天陽光明媚，項呈身穿著大紅的喜服帶著迎親的轎子從自家大門步行到隔壁接親。
同樣應景穿了一套覆古長裙裹著深紅披風的明蘭女士，在為兒子做最後的打理。
“真地要蓋？”蘇煜看著母親手裏的紅蓋頭略感糾結。
明蘭將那用來為他束發的紅綢帶捋順，微笑道：“蓋吧，你倆總得有一個蓋的，誰讓你不努力做那個不用蓋的？”
這段日子她對項呈百般寵愛蘇煜的種種看在眼裏，又見他肯在隔壁安家不讓她和蘇煜分離太遠，單這一點她就對項呈印象又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蘇煜聽了母親的調笑臉微紅，但還是看著那紅蓋頭微微發愁：“就是覺得好奇怪，我怎麽就做了新娘子了？”
明蘭捏捏他的臉蛋兒，道：“新娘也好新郎也罷，都只是一個形式而已，重要的還是你們兩個感情好，他能一直這麽寵愛你，你們能和和美美到白頭。來，乖乖蓋好，他來接你了。”
說完，她揚手將那紅蓋頭端端正正地蓋好，只留給蘇煜滿目的鮮紅。
賓客不是特別多，但該來的都來了。
神神秘秘看起來不怎麽著調但也許是深不可測的吳穹、蘇煜的好師兄孟譙、父親母親和他們的知交好友、甚至是那天剛挨過教訓的裘駿和他的母親、項呈的舅舅和其他幾個親近的親戚、公司數位高管和項呈熟識的少數幾個朋友、還有跑來跑去打點一切的萬能助理徐得勝、前世就與蘇煜神交今世才正式成為朋友的黃琮和夏思青等幾個年輕朋友、蘇煜前世差點兒娶了的項柳依、項柳依的男友陸杭......
還有......說了不會來卻還是來了的慕容泗。
蘇煜蓋著紅蓋頭一路被牽著進去，由師父吳穹見證並主持著拜完天地，接著就被送入了洞房。
一路都懷揣著翻湧的情思，腦子裏一幕一幕閃過前世的種種，蘇煜想：他竟與太子有了今日！
“乖乖等我，盡快回來！”項呈隔著紅蓋頭親他的嘴，柔聲囑咐。
“等一下。”蘇煜拉住他不讓他走。
項呈看了眼拉住他喜服袖口的手，恨不得就這樣把外面的賓客扔到一旁，讓他們自己吃喝拉倒。
“心肝寶貝兒乖，我也很急，但我怕時間久了不出去他們會不知趣地過來打擾。”
要真是那樣他該多郁悶，此世的初夜，他打定主意要細工慢磨的。
蘇煜：“......”
他心裏一氣就要伸手去拉紅蓋頭，幸好項呈眼明手快阻止。
“不能自己掀，不吉利。”
蘇煜心說你個老封建，嘴裏說道：“那你幫我掀。”
項呈想了想，最後還是珍而重之地伸手掀起了蘇煜的紅蓋頭。
入目是傾世顏色，一如千年前初見，驚得他心海巨浪滔天。
項呈摟住蘇煜小心地吻了上去。
蘇煜乖乖由著他甜膩膩地親了半天，這才問：“之前我都沒細問，今天的安排是什麽？”
項呈想了想道：“我出去陪他們小酌幾杯，以示君恩...呃，以示感謝。之後還有別的招待節目，我讓徐得勝安排妥當了，不會怠慢的。”
蘇煜：“......然後呢？”
項呈一聽這然後眼睛就亮了：“然後我就可以回來好好陪你了。”
蘇煜：......
果然是絕好的安排，一切繁文縟節當省則省，只在眾人面前拜了個天地。
他怎麽想都覺得項呈不過是為了找一個可以堂堂正正洞房的由頭而已？
蘇煜起身，拉著項呈往外走：“接下來的安排聽我的。”
項呈不肯：“為何？”
蘇煜：“因為我是你的新娘子啊！你之前還說過以後什麽都聽我的。”
項呈：“我......說過？”
蘇煜點頭表示肯定：“嗯。”
項呈：“那你打算做什麽？”
蘇煜：“成親大喜的日子，自然要不醉不歸！”
說完他再不廢話，拉著項呈歡歡喜喜往外走去。
項呈：“......”
他忽然有些了解，蘇煜從前心心念念的自由是怎麽個意思。
不用再想著太子或是潯王，不用步步小心束手束腳，從此無所顧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其實能看見那小東西開心他也開心，不過......會不會越來越管不住啊？
陛下帶著同樣歡喜卻又摻雜了一點點擔心的心情，陪著他的新娘子邁步出去，去為今天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其實那些賓客本來也沒想著要怎麽熱鬧，既然是正宗的中式婚禮，那麽新娘子大概率不會出來見人，敬酒的任務也就只有項呈一人來完成。
項呈這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桀驁冷漠是他的慣常神態，就算今天結婚神情看起來有了那麽幾分顏色，但也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樣子，喝他敬的酒，怕是會醉得很快吧！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同出來的居然還有已經掀了蓋頭，只用大紅絲帶束了頭發的蘇煜。
蘇煜這個年輕人在大家夥兒眼裏就要可愛多了，對長輩謙和有禮貌，對平輩真誠坦率，言談得當舉止養眼，喝起酒來更是爽快得讓人喜愛。
於是，真正的喜宴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在敬到慕容泗那裏的時候蘇煜高興的眼眶都紅了。
他沒多說什麽，只是用力地抱了下慕容泗，哽咽著叫了句：“小泗！”
慕容泗貪戀這最後的熱情，卻也知道只是最後，他拍了拍蘇煜的後背道：“別這麽抱我，你的新郎官眼神都要殺人了。”
蘇煜聞言身子一僵，松開慕容泗轉頭去看項呈。
項呈立馬回了他一個至純至善溫和無害的笑容。
蘇煜認真地回了慕容泗一句：“他不敢的。”
他相信他的殿下是個一言九鼎之人，說了今世不會對付慕容泗，那就是真的不會。
項呈擡手將蘇煜擁進懷裏，對著慕容泗道：“我家蘇煜說得對，我可不敢惹他生氣。”
慕容泗心裏酸酸澀澀的，為自己莫名其妙開始又無可奈何結束的暗戀傷懷，但細看眼前這一對新人，一個俊逸無雙、一個帥氣逼人，最重要兩人之間散發出的甜美氣場讓人無法忽略。
他知道，項呈絕對能夠配得上蘇煜。
並不是說家世背景，而是他看向蘇煜時那種自然而然流露的溫柔而又深情的目光，還有他在背後為蘇煜做的那些事。
關於朔影、關於林致、關於之前蘇煜被洩露了身份和住處信息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一瞬間的功夫，慕容泗腦海裏閃過了許多事情，但顯然現在不是提這些事情的時候。
他從外衣兜裏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遞給蘇煜，真心祝福道：“新婚快樂！”
蘇煜接過來打開，裏面是一對兒很別致的黑色手鏈，中間各墜著一塊心形的美玉。
沒人知道，慕容泗當時買的時候是想著一條戴在蘇煜手上，另一條，戴在他自己手上。
如今，只能拱手讓人了。
喜宴之後還有接下來的狂歡節目，本來只是給賓客準備的，後來一對新人也跟著瘋狂了一把。
等到終於結束，往新房回的時候，蘇煜已然是醉醺醺的模樣。
“成親了！祝我成親快樂！”坐在車後座的時候蘇煜捧著項呈的臉絮絮叨叨個不停。
“嗯，快樂快樂，我也很快樂！”項呈一邊親他的唇安撫著他，一邊把他摁倒一邊讓他老實些。
再折騰他怕自己挨不住在車上就直接洞房了。
好不容易回到新房，顫抖著解了蘇煜的喜服，忍耐著抱進浴室洗涮幹凈再放到繡著鴛鴦圖案的大床上，又耐著性子折回去洗幹凈自己。
等一切準備就緒，他才慢慢走向他的新娘子，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而又堅定。
“蘇牧塵......”他半跪在床邊，柔聲叫道。
他想確認他的新娘子還沒有醉到不醒人事。
一秒、兩秒......十幾秒，被酒氣浸染的臉頰緋紅的蘇煜睜開了眼睛慢慢朝他轉過頭來，接著，向他伸展開了雙臂。
項呈湊近，狠狠將人摟住、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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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揍也只是氣勢看起來很嚇人，真要說裘小少爺哪裏青了紫了流血了也並沒有，蘇煜下手自有分寸。
叫了徐助理押解裘駿回家，項呈拉著蘇煜往PUTI走，去喝那口味別致的梨花酒。
拉了一下卻沒拉動，轉頭見蘇煜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不想喝了。”他垂頭說道。
項呈心裏惴惴，小心問道：“那回家？”
回家跪鍵盤應該會讓心肝兒心裏舒坦點兒吧？
蘇煜不答，低頭看著路邊的花紋磚，一下一下用力踢著。
他每踢一下項呈的心就跟著突突一下。
陛下眉頭暗皺，心說看來是撐不到回家了。
“那個、在氣我？”他直言問道。
蘇煜之前先是見了慕容泗被刺激到，接著又碰上裘駿。
慕容泗的問題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關鍵項呈已經在用行動來證明他會聽蘇煜的話，給予彌補了。
而裘駿的事情反而不太好說。
畢竟前世他利用那小子來刺激過蘇煜，還是在上不上床的問題上，而且到了今生還黏糊不清，蘇煜不氣才怪了。
果然，他這麽一說蘇煜便停住了用力踢著的腳，擡頭看他，目光帶著些涼涼的惱意。
項呈心下一橫，就要亮出求饒絕招，可惜這次蘇煜早有防備，快一步出聲阻止：“不準跪！跪了我就走。”
陛下：“......”居然被看穿了。
“那你不準生氣。”他討價還價。
蘇煜都要被氣笑了：“我為什麽不生氣？難道我不該生氣？”
項呈反唇辯駁：“你說你不恨我了。”
蘇煜：“是不恨了，可沒說不氣。”
項呈：“......！”這折磨人的小妖精。
沒辦法，只有順毛捋：“我錯了，我該死。我就是太在乎你了，可那時候你每天都不給我好臉色看，哪怕後來我有心求和你也不肯松動，所以我才故意刺激你......但有一點兒我要說清楚，我哪哪哪都沒碰過你那蠢弟弟，一根頭發絲都沒。”
蘇煜一聽這話更惱，順口罵道：“你弟弟才蠢！”
項呈：“......沒錯啊，我弟就是蠢，你罵得太對了。”
蘇煜：“......”氣昏頭了。
項呈見狀忙趁機上前把人往懷裏摟：“好了好了不氣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蘇煜卻不幹，道：“沒過去，我那蠢弟弟現在還惦記你呢！”
項呈微楞了一下，隨即裂開了嘴笑：“你這是在拈醋？”
蘇煜也跟著楞了楞，之後才反應過來怒道：“怎麽就是拈醋了？我是在為我弟弟討個說法，要不是你去招惹，他能這麽小小年紀就胡搞嗎？”
項呈在心裏高喊冤枉，心說明明是你弟弟沒出息，一天到晚書也不讀滿腦子風花雪月無病呻吟，不識人間疾苦！根本就不是他招惹而是那小子自作多情。
但這話他也不敢明說，只是繼續順著蘇煜的毛捋：“是是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氣，我來解決。”
蘇煜一聽這話狐疑道：“你要怎麽解決？”
項呈道：“你放心，教訓小毛孩兒我有的是法子，你忘了從前我那幾個皇弟，哪一個不是被我馴服得老老實實？我答應你，一定會斷了他的癡心妄想，讓他以後出息上進。”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這可都是看你的面子，否則他是死是活是好是賴跟我沒半點兒關系。”
蘇煜只重點聽到了一句“斷了他的癡心妄想”，接著想起之前裘駿的那句“好男人被你搶走了”的憤憤之語。
他上下打量著項呈，那目光依舊讓陛下覺得冷颼颼。
只聽蘇煜問道：“你是好男人嗎？”
本來陛下心裏還挺忐忑，一聽問的是這個，頓時有了底氣和自信，他挺直了腰板回答道：“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我的確是。”
蘇煜回了“臉皮真厚”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項呈道：“你別不相信，別的方面我不敢說，單對感情方面，我的確是好男人。一千年前的我只愛過你一個只親過你一個只抱過你一個，未了追著你穿梭千載，蘇牧塵，你敢說朕不是好男人？”
這話直接問得蘇煜瞠目結舌，一臉茫茫然。
追他千載他知道，什麽只“愛過親過抱過他一個”......他不信。
項呈像是看出他的不信任來，舉起手起誓：“我用我好不容易穿過來的三魂七魄起誓，我龍淮我項呈從前只有你以後也只有你蘇牧塵一個。”
蘇煜：“......”好好地發什麽誓？
他將項呈的手拉下來，不悅道：“不準胡亂發誓。”
項呈勢必要將自己好男人的形象樹立起來，便繼續說道：“我以前看起來再怎麽混也都是為了迷惑對手，但演得再像也是有分寸的從來沒有真地胡來過。再後來我遇見了你，就更對其他人看不上眼，一直為你守身如玉。那天晚上真的是第一次，本來我就憋得久了，又加上誤以為你狠心要取我性命，所以才會下手那麽重......”
蘇煜：“......”
他想起自己被侵犯的第一夜，那實在不是“重”這字可以形容的。
又聽項呈繼續說道：“至於宮裏的幾個妃嬪，你應該不會懷疑吧？那時候我每晚都跟你睡在一起，天天在你身上灑過多少汗水和辛勞，哪裏還有力氣去找別人。再說了，我不喜歡碰女人是真的，難道你以為只是一句玩笑？”
蘇煜：“……”什麽汗水和辛勞，臭流氓！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出言問道：“德嬪跟我說過的，太子妃病逝的時候懷著身孕......”
早在蘇煜認識太子之前，太子就已經成過親，只是過了一年多那位太子妃病逝了。據說太子對太子妃喜愛非常，太子妃病逝之後曾消沈了好一陣子，日後多年都深情不改，連皇後的位子都一直為她空懸，就連妃嬪也有幾個。
而在那僅有的幾個妃嬪中，其餘的都還罷了，知道皇帝對蘇煜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頗為寵愛也不敢多生事端。只那個德嬪是個能作的，幾次大膽跟蘇煜巧遇，有意無意刺探挑撥，後來正撞在龍淮手裏，直接便被處置進了冷宮。
直到後來龍淮準備自盡去追蘇煜的亡魂，才慈悲心大發，明著說是要幾個妃嬪陪葬，實際上將那幾個妃嬪改換了姓名身份給足了錢財放出了宮去妥善安置，就連冷宮裏的德嬪也得了饒恕。
這會兒項呈一聽蘇煜的話恨得暗暗咬牙，心說當年真是便宜了那女人。
難怪那一陣兒他得知雪闕毒的真相有意跟蘇煜求和，誰知道他反而更加出離憤恨厭惡自己，原來是那德妃嘴賤搞得鬼。
“是，我娶了關家的女兒做太子妃，那是父皇早早就給定下的親事。不過成親之後我一直也沒和那關家小姐圓房，原因你知道。倒是沒想到那關小姐她也有私心，並且還一點兒都沈不住氣，沒過多久就被我抓住了她跟心上人私會的把柄。”
說到這裏，他看著蘇煜問道：“剩下的事，我不解釋你應該猜得到吧？”
蘇煜像是聽到了奇談：“你……她、她給你戴綠帽子？懷了別人的孩子？”
項呈“嘖”的一聲，不滿他這個形容：“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是我利用她。”
蘇煜才不糾結這個，只問：“那她是真的死了嗎？”
項呈道：“當然不是，死遁去跟她的如意郎君過好日子去了。你說，她是不是跟我的母後很像？不過我的母後沒她運氣好，沒遇到像我這樣願意成人之美的好人。”
一聽他提到先皇後，蘇煜便不會有絲毫懷疑了。
其實在他被折磨的那一天之前，太子在他心目中雖然是個浪蕩的形象，但也重情意，畢竟將太子妃懷念在心頭那麽多年，誰都不能代替。
正因為那樣的認知，才會讓那夜突如其來的侵犯顯得尤其意外和突兀。
項呈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捏著蘇煜的下巴逼他擡頭與自己對視：“還說不是拈酸吃醋？又是裘駿又是太子妃，你不就是看不得我跟別人扯上什麽關系，所以才會對我氣呼呼？小煜兒只管放心，朕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只屬於你一個人！”
蘇煜：“……”
他想說呸、想說誰拈酸吃醋了？但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討厭裘駿纏著龍淮，一想到龍淮心裏曾經有那麽喜歡的一個太子妃就很不舒服。
原來......真的是拈酸吃醋。
不想就這麽承認，於是趕忙選擇遺忘剛才的一場爭論。
裘駿那個臭小子，就該讓他作死去！
蘇煜清了清嗓子，說道：“口好渴，還是去喝杯梨花酒吧！”
說著真地邁步往不遠處的酒吧門口走去。
項呈見他這幅嘴硬不肯承認的羞窘樣子心裏覺得好笑，也不再繼續逗他，只是拉住了項呈的手想要親他一下，卻被蘇煜阻止。
“別胡鬧了。”
雖然兩人帶著鴨舌帽，周圍燈光昏暗，但也不代表沒有被拍的風險。
就算不被拍這麽大庭廣眾地親熱蘇煜也覺得很讓人害羞。
項呈聽勸老實了，但還是故意跟蘇煜貼得很近，肩膀挨著肩膀，手背蹭著手背，轉過頭近距離看著蘇煜的美好側顏，問道：“喝完酒去看電影？”
蘇煜聽他不再提拈酸吃醋的事也松了口氣，問：“為什麽要看電影？”
項呈輕輕勾他的手指，道：“約會啊，我可打聽過了，現代人戀愛都要約會，約會的話就是逛街吃飯看電影。我剛才看見那邊就有電影院，咱們喝完酒溜達著去，就又能逛街、又能看電影。”
蘇煜聽得心裏暗暗好笑，心說沒正形的殿下又來了。
前世時什麽歡場賭場三司衙門，甚至是市井小巷，都能成為太子殿下流連忘返的所在，後來當了皇帝自然就沒有了這種自由。
這會兒來了現世，他終於又可以領著自己這裏那裏“胡混”了。
項呈聽不見他回答便又碰碰他的肩膀問：“去不去？”
蘇煜矜持地“嗯”了一聲。
項呈於是咧開嘴笑得很開心，不管不顧地握了蘇煜的手，小孩子一樣晃來晃去。
蘇煜：“......”
項呈安慰道：“不怕，不會被拍的，就算拍了也沒關系。”
蘇煜聽了這話也便沒再掙紮，雖然被許多人知道他和項呈的戀情他會害羞和難為情，但也並不是接受不了。
他卻不知道項呈的這句話的內在意思，自從上次蘇煜身份信息和住址被曝光的事件之後，他便雷厲風行地做了些措施，從此關於蘇煜的任何消息不論好壞，如果要見光都會先通過他埋下的網。
兩人就這麽牽著手走，快進酒吧門口的時候蘇煜忽然湊到項呈耳邊說了句：“我也是。”
沒頭沒尾的一句，搞得項呈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蘇煜歪著腦袋挑著眉角說道：“好男人。”
項呈：“......”
悶了數秒他“嘶”了一聲，艱難說道：“心肝兒，行行好，別勾我行嗎！”
蘇煜傻楞楞，不明白這怎麽就勾著他了？
不懂歸不懂，但也還是乖乖抿緊了嘴，拉著項呈走進酒吧裏。
項呈跟在後面努力穩定心神。
他又何嘗不知道蘇煜是個“好男人”，前世今生，他都純凈得像一塊美玉，無人染指，完完整整地屬於自己。
一想到這個他就恨不得立刻像拆一件新的禮物一樣一層一層剝開蘇煜的外在，品嘗裏面的誘人甜蜜......
好在，離成親的日子很近很近了。
迎親的那天陽光明媚，項呈身穿著大紅的喜服帶著迎親的轎子從自家大門步行到隔壁接親。
同樣應景穿了一套覆古長裙裹著深紅披風的明蘭女士，在為兒子做最後的打理。
“真地要蓋？”蘇煜看著母親手裏的紅蓋頭略感糾結。
明蘭將那用來為他束發的紅綢帶捋順，微笑道：“蓋吧，你倆總得有一個蓋的，誰讓你不努力做那個不用蓋的？”
這段日子她對項呈百般寵愛蘇煜的種種看在眼裏，又見他肯在隔壁安家不讓她和蘇煜分離太遠，單這一點她就對項呈印象又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蘇煜聽了母親的調笑臉微紅，但還是看著那紅蓋頭微微發愁：“就是覺得好奇怪，我怎麽就做了新娘子了？”
明蘭捏捏他的臉蛋兒，道：“新娘也好新郎也罷，都只是一個形式而已，重要的還是你們兩個感情好，他能一直這麽寵愛你，你們能和和美美到白頭。來，乖乖蓋好，他來接你了。”
說完，她揚手將那紅蓋頭端端正正地蓋好，只留給蘇煜滿目的鮮紅。
賓客不是特別多，但該來的都來了。
神神秘秘看起來不怎麽著調但也許是深不可測的吳穹、蘇煜的好師兄孟譙、父親母親和他們的知交好友、甚至是那天剛挨過教訓的裘駿和他的母親、項呈的舅舅和其他幾個親近的親戚、公司數位高管和項呈熟識的少數幾個朋友、還有跑來跑去打點一切的萬能助理徐得勝、前世就與蘇煜神交今世才正式成為朋友的黃琮和夏思青等幾個年輕朋友、蘇煜前世差點兒娶了的項柳依、項柳依的男友陸杭......
還有......說了不會來卻還是來了的慕容泗。
蘇煜蓋著紅蓋頭一路被牽著進去，由師父吳穹見證並主持著拜完天地，接著就被送入了洞房。
一路都懷揣著翻湧的情思，腦子裏一幕一幕閃過前世的種種，蘇煜想：他竟與太子有了今日！
“乖乖等我，盡快回來！”項呈隔著紅蓋頭親他的嘴，柔聲囑咐。
“等一下。”蘇煜拉住他不讓他走。
項呈看了眼拉住他喜服袖口的手，恨不得就這樣把外面的賓客扔到一旁，讓他們自己吃喝拉倒。
“心肝寶貝兒乖，我也很急，但我怕時間久了不出去他們會不知趣地過來打擾。”
要真是那樣他該多郁悶，此世的初夜，他打定主意要細工慢磨的。
蘇煜：“......”
他心裏一氣就要伸手去拉紅蓋頭，幸好項呈眼明手快阻止。
“不能自己掀，不吉利。”
蘇煜心說你個老封建，嘴裏說道：“那你幫我掀。”
項呈想了想，最後還是珍而重之地伸手掀起了蘇煜的紅蓋頭。
入目是傾世顏色，一如千年前初見，驚得他心海巨浪滔天。
項呈摟住蘇煜小心地吻了上去。
蘇煜乖乖由著他甜膩膩地親了半天，這才問：“之前我都沒細問，今天的安排是什麽？”
項呈想了想道：“我出去陪他們小酌幾杯，以示君恩...呃，以示感謝。之後還有別的招待節目，我讓徐得勝安排妥當了，不會怠慢的。”
蘇煜：“......然後呢？”
項呈一聽這然後眼睛就亮了：“然後我就可以回來好好陪你了。”
蘇煜：......
果然是絕好的安排，一切繁文縟節當省則省，只在眾人面前拜了個天地。
他怎麽想都覺得項呈不過是為了找一個可以堂堂正正洞房的由頭而已？
蘇煜起身，拉著項呈往外走：“接下來的安排聽我的。”
項呈不肯：“為何？”
蘇煜：“因為我是你的新娘子啊！你之前還說過以後什麽都聽我的。”
項呈：“我......說過？”
蘇煜點頭表示肯定：“嗯。”
項呈：“那你打算做什麽？”
蘇煜：“成親大喜的日子，自然要不醉不歸！”
說完他再不廢話，拉著項呈歡歡喜喜往外走去。
項呈：“......”
他忽然有些了解，蘇煜從前心心念念的自由是怎麽個意思。
不用再想著太子或是潯王，不用步步小心束手束腳，從此無所顧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其實能看見那小東西開心他也開心，不過......會不會越來越管不住啊？
陛下帶著同樣歡喜卻又摻雜了一點點擔心的心情，陪著他的新娘子邁步出去，去為今天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其實那些賓客本來也沒想著要怎麽熱鬧，既然是正宗的中式婚禮，那麽新娘子大概率不會出來見人，敬酒的任務也就只有項呈一人來完成。
項呈這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桀驁冷漠是他的慣常神態，就算今天結婚神情看起來有了那麽幾分顏色，但也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樣子，喝他敬的酒，怕是會醉得很快吧！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同出來的居然還有已經掀了蓋頭，只用大紅絲帶束了頭發的蘇煜。
蘇煜這個年輕人在大家夥兒眼裏就要可愛多了，對長輩謙和有禮貌，對平輩真誠坦率，言談得當舉止養眼，喝起酒來更是爽快得讓人喜愛。
於是，真正的喜宴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在敬到慕容泗那裏的時候蘇煜高興的眼眶都紅了。
他沒多說什麽，只是用力地抱了下慕容泗，哽咽著叫了句：“小泗！”
慕容泗貪戀這最後的熱情，卻也知道只是最後，他拍了拍蘇煜的後背道：“別這麽抱我，你的新郎官眼神都要殺人了。”
蘇煜聞言身子一僵，松開慕容泗轉頭去看項呈。
項呈立馬回了他一個至純至善溫和無害的笑容。
蘇煜認真地回了慕容泗一句：“他不敢的。”
他相信他的殿下是個一言九鼎之人，說了今世不會對付慕容泗，那就是真的不會。
項呈擡手將蘇煜擁進懷裏，對著慕容泗道：“我家蘇煜說得對，我可不敢惹他生氣。”
慕容泗心裏酸酸澀澀的，為自己莫名其妙開始又無可奈何結束的暗戀傷懷，但細看眼前這一對新人，一個俊逸無雙、一個帥氣逼人，最重要兩人之間散發出的甜美氣場讓人無法忽略。
他知道，項呈絕對能夠配得上蘇煜。
並不是說家世背景，而是他看向蘇煜時那種自然而然流露的溫柔而又深情的目光，還有他在背後為蘇煜做的那些事。
關於朔影、關於林致、關於之前蘇煜被洩露了身份和住處信息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一瞬間的功夫，慕容泗腦海裏閃過了許多事情，但顯然現在不是提這些事情的時候。
他從外衣兜裏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遞給蘇煜，真心祝福道：“新婚快樂！”
蘇煜接過來打開，裏面是一對兒很別致的黑色手鏈，中間各墜著一塊心形的美玉。
沒人知道，慕容泗當時買的時候是想著一條戴在蘇煜手上，另一條，戴在他自己手上。
如今，只能拱手讓人了。
喜宴之後還有接下來的狂歡節目，本來只是給賓客準備的，後來一對新人也跟著瘋狂了一把。
等到終於結束，往新房回的時候，蘇煜已然是醉醺醺的模樣。
“成親了！祝我成親快樂！”坐在車後座的時候蘇煜捧著項呈的臉絮絮叨叨個不停。
“嗯，快樂快樂，我也很快樂！”項呈一邊親他的唇安撫著他，一邊把他摁倒一邊讓他老實些。
再折騰他怕自己挨不住在車上就直接洞房了。
好不容易回到新房，顫抖著解了蘇煜的喜服，忍耐著抱進浴室洗涮幹凈再放到繡著鴛鴦圖案的大床上，又耐著性子折回去洗幹凈自己。
等一切準備就緒，他才慢慢走向他的新娘子，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而又堅定。
“蘇牧塵......”他半跪在床邊，柔聲叫道。
他想確認他的新娘子還沒有醉到不醒人事。
一秒、兩秒......十幾秒，被酒氣浸染的臉頰緋紅的蘇煜睜開了眼睛慢慢朝他轉過頭來，接著，向他伸展開了雙臂。
項呈湊近，狠狠將人摟住、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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