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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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如果說，她十七歲可能會因為宋蔚這種痞帥的少年而心動。
可她不是。
她二十七，看十七歲的宋蔚，他的那種小伎倆，在她眼裏就好幼稚。
怎麽可能會有心動？
她拒絕宋蔚拒絕得明明白白，雖說後來他們二人不像開始關系緊繃，不代表這就是接受啊。現在小姑娘怎麽回事，腦補得厲害，還專門發爆料，發完爆料找茬兒？
了不得。
難怪何姐給她提醒了好幾次，說是班上同學。她思忖一圈，自認為沒得罪什麽人，也想不出是誰，原來是宋蔚招惹來的，這下可算破案了。
於是，可憐的宋蔚在晚自習沒得許亦繁一個好臉色，還被莫名其妙瞪了好幾眼。他摸摸後腦勺，十分不解：他沒做什麽不好的事吧？
他有心想找許亦繁問問，對方卻被老班叫走。
“老師，您找我？”
趙暉沒在班外走廊，而是在辦公室。許亦繁去的時候，看他正在改作業。她一去，趙暉讓她在對面坐下，問了下她身體恢覆得怎麽樣，學習進度還算適應與否。
許亦繁一一作答，又覺得很不對勁。
這些問題，趙暉之前已經關切問過她，包括得知她坐輪椅去會考，也略有耳聞，問過她的情況後鼓勵一番，叫她還是量力而行。
後來，何柔麗跟她說，坐輪椅的視頻、照片有在網上傳播，他們也盡力壓下去，別再上熱搜，引發討論。
因此，趙暉又問一遍曾問過的話，她直覺似乎有點問題，不禁開口問：“老師，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趙暉略一沈吟，道：“是這樣的，你前段時間幾次上了微博熱搜，本來是你私人的事……”
許亦繁從辦公室出來，耳邊還是老班趙暉說的話——
“中間網友討論，有的跑來學校官方來投訴，已經對學校產生了些不好的影響。學校這邊找到我，希望和你通個氣，盡量減少因個人行為而導致學校正常教學活動受影響，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下，如果可以，看能否盡量約束一下。
老師知道應該和你沒關系，你這段時間也挺難的。學校領導也有校領導的考量，畢竟幾千號學生在這裏，學校要對幾千號家長負責。
咱們班沒有，聽說別的班、別的年紀已經有家長找到學校這邊來，希望遏制明星擴大化影響教學。
希望你心裏也別難受，過段時間淡化了就好。有什麽學習上的困難，及時和老師溝通，班上的老師都挺認可你。”
這個事在正式入學前老班就和她說過，她後來想找左右自己退圈，又不主動買熱度，不會有什麽大曝光，沒想到仍上了幾次熱搜。
想來，她讓何柔麗關註之後發展，有熱搜苗頭就撤掉，是正確的。不過，這種東西防不勝防。萬一哪天沒註意到，又整上熱搜，怎麽辦？
她思量一番，發了宣布要上清華之後的第一條微博：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註和喜愛。本人現已開始為目標而努力學習，正式退出娛樂圈，在未完成學業之前，大家關註的”仰臥起坐“問題，不會出現；也不會以學習為噱頭營銷，打擾學校和高中學子的日常活動。
還請大家多多關註圈中更多優秀前輩同輩後輩們，不要讓一個過氣女明星占用過多公共資源，同時也請大家多多關註社會事件，向有需求的人伸出援助之手，避免因本人個人行為而給學校蒙黑（學校很好，同學們也很好）。
十分感謝大家（配圖這個過氣明星怎麽天天蹦跶.jpg）
許亦繁找的是一個黑子截的她自己某個影視劇中的表情，然後在上面p了一行字，以表示自己遠離娛樂圈、一心學習的決心。
她的微博一發出來，又以不可抵擋之勢沖上熱搜。
許是她的措辭斷句很肯定，粉過她的人都知道她一向言出必行。這條微博，倒不像之前那些被揣測、爆料的那些，充滿陰謀論和爭執，或者說，有不少路人稍稍改觀。
【@停吧停吧：其實要我說，她能發這個微博，肯定是聽到了什麽，或者看到什麽影響了。不管咋說，還是支持一下吧，也希望一些網友們考慮到普通人，不要因為自己過分的窺探欲而打擾到正常人學習生活】
【@許亦繁好颯好愛；我沒想到姐姐真出來回應了。相信姐姐可以說到做到，我甚至有預感，這次微博說不定會是她回歸娛樂圈前最後一條微博，希望姐姐學業順利！】
【@吃瓜路人：不管咋說，尊重祝福吧，不打擾普通人是基本常識。要我說，退圈了就不要關註人家了，很明顯人家也不想要這個流量】
【@這個人笑死人：只有我想說，xyf才是自己最大的黑粉頭子嗎？xswl，過氣女明星，過氣人天天蹦跶，她到底是什麽人間搞笑女，想出這種梗，讓我一口飯從鼻子裏噴出來，救命！關註一波，只要她說到做到，我就粉她！】
【@總算做了件好事：洗衣服說得對！圈子裏優秀的人還很多，這屆娛記不行啊，總盯著普通人和退圈人來發力，是怎麽回事？你這讓其他人怎麽想？我也想看看別的，不想老看她了！】
許亦繁掃了眼評論區，看著還算和諧，再次卸載微博。
她擡頭看了眼天。
深深的藍，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樓內燈光可見，天上疏星無半點。垂柳在湖邊沙沙而動，夏季的熱風如浪，一陣陣湧著潮熱，裹挾著草木清香。
走到樓梯口，一個高大黑影擋住路。她剛要說“同學讓一讓”，那人從陰影裏走出來，是宋蔚。
宋蔚等在這裏，明顯有話說。
許亦繁揉了揉額角，心中突然而生出一絲疲累感。
每天處理這種人際，好累哦。
借著教學樓間間明亮如炬的燈光，他看清許亦繁的神色：無奈、疲憊又無趣。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拳，掌心泅出的汗漬沾染指尖，略微顯得有點黏膩。他在褲腳蹭了兩下，擦擦掌心的汗，又看向她，慢吞吞開口。
“我想問你……”
許亦繁靜看著他，等他下文。
夜風撩起她額前的發絲，她動了一下手，把頭發別在耳後。不甚明亮的光影中，映著她姣好的容顏，眼睛似夜空偷溜的星辰，泛著璀璨的光。
這些時日許是太辛苦，她的眉眼之間染上些許疲憊，可在疲憊之餘又顯露堅毅和篤定。她不似剛來時穿風衣、襯衣，而是日常不變的校服——松松垮垮，卻有種拉近距離的感覺，不似天上遙不可及的雲月。
宋蔚收斂眸中情緒，咽口唾沫，吞吞吐吐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現在好好學習，能不能上……大學？”
許亦繁歪歪頭，似有點意外。
宋蔚接道：“以前覺著學習沒意思，反正也沒人在乎。後來乾哥陪我，被我打一頓之後就……現在吧，覺得學習好像也行，也沒那麽沒意思。當然，也是你說得對，我得用這個工具，以後才能有話語權。”
許亦繁：“我可沒說過這句話。”
宋蔚見她避而不答自己的問題，頓時急了：“你就說，我能不能上大學？”
“你真叫我說？那我就一句話，我說了不算。這看你自己，不看我。行了，我要回去學習了。”
“等等。”宋蔚要伸手去拉她，被她避了一下，他手裏拉個空，不禁有些悵然若失，但還是說出自己的目的，“那……如果我……要考上大學，你能和我談對象嗎？”
“撲哧！”
許亦繁笑了，眼神卻沒什麽溫度，“宋蔚，話再說一遍，上不上大學是你的事，你自己的大學愛上不上，和我沒關系，明白嗎？我也不會在乎。”
宋蔚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黑眸中不期然地出現各種失落受傷情緒。
他喃喃張口，聲音裏的委屈像一只搖尾乞憐卻被主人無情拋棄的大狗狗：“真的不行嗎？”
“你要還想我們以後能說話，別再提。”
他擋住路，許亦繁側了身過去，還是撞到他。她沒理會，徑自上樓，打算回班，卻在轉角看到下午找茬的那名女同學。
女同學欲言又止，看神色就知聽見了剛才的談話。
許亦繁挑眉，打算饒過她走，至於她之前的爆料，暫且先揭過，因為何柔麗查出的造謠部分非她所為，她只提供了幾個素材，後面是一些營銷號發散思維，何姐已經去起訴了。
她想走，偏有人不讓她走。
女同學：“唉等等，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真對他不敢興趣？”
許亦繁：“你覺得呢？”
女同學似乎不敢相信，“他長得高，又帥氣，聽說對女朋友也好，你為什麽不……”
“那我為什麽要呢？就因為你說的這些？“許亦繁看著女同學，倏然一笑。
她顏值本來就高，再一笑有種夏花在黑夜靜放，頓使萬物失色之感，女同學也隨之一晃神。
許亦繁想想，這些孩子還在重塑人生觀過程中，本性應該都不壞。
於是，她決定做做好事，道：“小妹妹，把目光放長遠些，以後你就會明白他就是個小屁孩。一個女孩嘛只有自己強大了，身邊都是優秀人，才能有更多的選擇，也會有更優秀的男孩子追求。”
宋蔚到底是她的後桌，他的好哥們張乾幫過她許多，她決定把後半句話“而不是只看一個人長得帥卻連數學題都不會做，就喜歡他”咽了下去。
女孩撇嘴，似乎不認同她說的，聲音卻有點低落：“你說得容易，我又不像你這麽漂亮。”
許亦繁：“同學，你這是被誰pua了，你還不漂亮？你很漂亮了好嘛，這在普通人裏很不錯了。身材不錯，個子很高，腿也很長，丹鳳眼單眼皮也很有個性，怎麽就不漂亮了？聽說你是學跳舞的吧，我記得這很講究形體，你別故意流裏流氣就好。”
因為下午被堵，晚自習前她就找同桌補習了這位女同學的信息。
女同學聽到她說跳舞這個事，眼睛裏寫滿意外，似乎在說“你怎麽知道我學跳舞的”。
她的確是學跳舞的，從小到大就學。
本來，她上高三差點就沒再學了。
因為她的繼母在她爸面前一直說，跳舞花費不小，還是考大學重要。花那麽多錢學跳舞，白浪費不說，以後反正是要嫁人的，能供她讀大學就不錯了。小勇（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還小，將來有的是用錢的地方，能省一點是一點。
她爸很心動，真來和她說不再學跳舞的事，遭到她強烈反對。然而，她反對無效，她爸決定不再給她交舞蹈費用。
她不服氣，家裏怎麽就差那點錢給她學舞蹈了？
她爸現在的事業，都是她媽陪著拼出來的。結果，她媽過勞成疾早逝，便宜繼母坐享其成，結果她媽的女兒想學個舞蹈還要給她兒子讓路了？
加上舞蹈老師也了解一點兒她的家庭情況，專門找上門和她父親談這個事，從而讓她爸知道，現在的高考除了走文化課這一條路，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別人家的孩子，恐怕孩子只有一條路，他是恐怕自家女兒有很多條路。
舞蹈老師苦口婆心之後，他爸又向她班主任了解情況，得知以她的文化課成績拼高考有點難，要是走藝術生，說不定可以賭一賭。
她的抗爭，讓她得以堅持舞蹈。可繼母天長日久的洗腦，仍讓她備受影響。
她下意識道：“讀再多書，也沒用。”
“這話我就不認同了。我之前說的話，你肯定也聽過。我被黑的最大原因，就是沒讀過很多書。我要讀過很多書，可能就不會被黑這麽慘了。
再說，我見過太多的小姑娘，因為讀書，她們連靈魂都是會發光的。舉手投足之間的從容淡定，是非讀過那麽多書的人所能比擬的。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匯報一下：正文大綱進度竟然過了四分之三，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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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她十七歲可能會因為宋蔚這種痞帥的少年而心動。
可她不是。
她二十七，看十七歲的宋蔚，他的那種小伎倆，在她眼裏就好幼稚。
怎麽可能會有心動？
她拒絕宋蔚拒絕得明明白白，雖說後來他們二人不像開始關系緊繃，不代表這就是接受啊。現在小姑娘怎麽回事，腦補得厲害，還專門發爆料，發完爆料找茬兒？
了不得。
難怪何姐給她提醒了好幾次，說是班上同學。她思忖一圈，自認為沒得罪什麽人，也想不出是誰，原來是宋蔚招惹來的，這下可算破案了。
於是，可憐的宋蔚在晚自習沒得許亦繁一個好臉色，還被莫名其妙瞪了好幾眼。他摸摸後腦勺，十分不解：他沒做什麽不好的事吧？
他有心想找許亦繁問問，對方卻被老班叫走。
“老師，您找我？”
趙暉沒在班外走廊，而是在辦公室。許亦繁去的時候，看他正在改作業。她一去，趙暉讓她在對面坐下，問了下她身體恢覆得怎麽樣，學習進度還算適應與否。
許亦繁一一作答，又覺得很不對勁。
這些問題，趙暉之前已經關切問過她，包括得知她坐輪椅去會考，也略有耳聞，問過她的情況後鼓勵一番，叫她還是量力而行。
後來，何柔麗跟她說，坐輪椅的視頻、照片有在網上傳播，他們也盡力壓下去，別再上熱搜，引發討論。
因此，趙暉又問一遍曾問過的話，她直覺似乎有點問題，不禁開口問：“老師，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趙暉略一沈吟，道：“是這樣的，你前段時間幾次上了微博熱搜，本來是你私人的事……”
許亦繁從辦公室出來，耳邊還是老班趙暉說的話——
“中間網友討論，有的跑來學校官方來投訴，已經對學校產生了些不好的影響。學校這邊找到我，希望和你通個氣，盡量減少因個人行為而導致學校正常教學活動受影響，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下，如果可以，看能否盡量約束一下。
老師知道應該和你沒關系，你這段時間也挺難的。學校領導也有校領導的考量，畢竟幾千號學生在這裏，學校要對幾千號家長負責。
咱們班沒有，聽說別的班、別的年紀已經有家長找到學校這邊來，希望遏制明星擴大化影響教學。
希望你心裏也別難受，過段時間淡化了就好。有什麽學習上的困難，及時和老師溝通，班上的老師都挺認可你。”
這個事在正式入學前老班就和她說過，她後來想找左右自己退圈，又不主動買熱度，不會有什麽大曝光，沒想到仍上了幾次熱搜。
想來，她讓何柔麗關註之後發展，有熱搜苗頭就撤掉，是正確的。不過，這種東西防不勝防。萬一哪天沒註意到，又整上熱搜，怎麽辦？
她思量一番，發了宣布要上清華之後的第一條微博：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註和喜愛。本人現已開始為目標而努力學習，正式退出娛樂圈，在未完成學業之前，大家關註的”仰臥起坐“問題，不會出現；也不會以學習為噱頭營銷，打擾學校和高中學子的日常活動。
還請大家多多關註圈中更多優秀前輩同輩後輩們，不要讓一個過氣女明星占用過多公共資源，同時也請大家多多關註社會事件，向有需求的人伸出援助之手，避免因本人個人行為而給學校蒙黑（學校很好，同學們也很好）。
十分感謝大家（配圖這個過氣明星怎麽天天蹦跶.jpg）
許亦繁找的是一個黑子截的她自己某個影視劇中的表情，然後在上面p了一行字，以表示自己遠離娛樂圈、一心學習的決心。
她的微博一發出來，又以不可抵擋之勢沖上熱搜。
許是她的措辭斷句很肯定，粉過她的人都知道她一向言出必行。這條微博，倒不像之前那些被揣測、爆料的那些，充滿陰謀論和爭執，或者說，有不少路人稍稍改觀。
【@停吧停吧：其實要我說，她能發這個微博，肯定是聽到了什麽，或者看到什麽影響了。不管咋說，還是支持一下吧，也希望一些網友們考慮到普通人，不要因為自己過分的窺探欲而打擾到正常人學習生活】
【@許亦繁好颯好愛；我沒想到姐姐真出來回應了。相信姐姐可以說到做到，我甚至有預感，這次微博說不定會是她回歸娛樂圈前最後一條微博，希望姐姐學業順利！】
【@吃瓜路人：不管咋說，尊重祝福吧，不打擾普通人是基本常識。要我說，退圈了就不要關註人家了，很明顯人家也不想要這個流量】
【@這個人笑死人：只有我想說，xyf才是自己最大的黑粉頭子嗎？xswl，過氣女明星，過氣人天天蹦跶，她到底是什麽人間搞笑女，想出這種梗，讓我一口飯從鼻子裏噴出來，救命！關註一波，只要她說到做到，我就粉她！】
【@總算做了件好事：洗衣服說得對！圈子裏優秀的人還很多，這屆娛記不行啊，總盯著普通人和退圈人來發力，是怎麽回事？你這讓其他人怎麽想？我也想看看別的，不想老看她了！】
許亦繁掃了眼評論區，看著還算和諧，再次卸載微博。
她擡頭看了眼天。
深深的藍，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樓內燈光可見，天上疏星無半點。垂柳在湖邊沙沙而動，夏季的熱風如浪，一陣陣湧著潮熱，裹挾著草木清香。
走到樓梯口，一個高大黑影擋住路。她剛要說“同學讓一讓”，那人從陰影裏走出來，是宋蔚。
宋蔚等在這裏，明顯有話說。
許亦繁揉了揉額角，心中突然而生出一絲疲累感。
每天處理這種人際，好累哦。
借著教學樓間間明亮如炬的燈光，他看清許亦繁的神色：無奈、疲憊又無趣。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拳，掌心泅出的汗漬沾染指尖，略微顯得有點黏膩。他在褲腳蹭了兩下，擦擦掌心的汗，又看向她，慢吞吞開口。
“我想問你……”
許亦繁靜看著他，等他下文。
夜風撩起她額前的發絲，她動了一下手，把頭發別在耳後。不甚明亮的光影中，映著她姣好的容顏，眼睛似夜空偷溜的星辰，泛著璀璨的光。
這些時日許是太辛苦，她的眉眼之間染上些許疲憊，可在疲憊之餘又顯露堅毅和篤定。她不似剛來時穿風衣、襯衣，而是日常不變的校服——松松垮垮，卻有種拉近距離的感覺，不似天上遙不可及的雲月。
宋蔚收斂眸中情緒，咽口唾沫，吞吞吐吐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現在好好學習，能不能上……大學？”
許亦繁歪歪頭，似有點意外。
宋蔚接道：“以前覺著學習沒意思，反正也沒人在乎。後來乾哥陪我，被我打一頓之後就……現在吧，覺得學習好像也行，也沒那麽沒意思。當然，也是你說得對，我得用這個工具，以後才能有話語權。”
許亦繁：“我可沒說過這句話。”
宋蔚見她避而不答自己的問題，頓時急了：“你就說，我能不能上大學？”
“你真叫我說？那我就一句話，我說了不算。這看你自己，不看我。行了，我要回去學習了。”
“等等。”宋蔚要伸手去拉她，被她避了一下，他手裏拉個空，不禁有些悵然若失，但還是說出自己的目的，“那……如果我……要考上大學，你能和我談對象嗎？”
“撲哧！”
許亦繁笑了，眼神卻沒什麽溫度，“宋蔚，話再說一遍，上不上大學是你的事，你自己的大學愛上不上，和我沒關系，明白嗎？我也不會在乎。”
宋蔚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黑眸中不期然地出現各種失落受傷情緒。
他喃喃張口，聲音裏的委屈像一只搖尾乞憐卻被主人無情拋棄的大狗狗：“真的不行嗎？”
“你要還想我們以後能說話，別再提。”
他擋住路，許亦繁側了身過去，還是撞到他。她沒理會，徑自上樓，打算回班，卻在轉角看到下午找茬的那名女同學。
女同學欲言又止，看神色就知聽見了剛才的談話。
許亦繁挑眉，打算饒過她走，至於她之前的爆料，暫且先揭過，因為何柔麗查出的造謠部分非她所為，她只提供了幾個素材，後面是一些營銷號發散思維，何姐已經去起訴了。
她想走，偏有人不讓她走。
女同學：“唉等等，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真對他不敢興趣？”
許亦繁：“你覺得呢？”
女同學似乎不敢相信，“他長得高，又帥氣，聽說對女朋友也好，你為什麽不……”
“那我為什麽要呢？就因為你說的這些？“許亦繁看著女同學，倏然一笑。
她顏值本來就高，再一笑有種夏花在黑夜靜放，頓使萬物失色之感，女同學也隨之一晃神。
許亦繁想想，這些孩子還在重塑人生觀過程中，本性應該都不壞。
於是，她決定做做好事，道：“小妹妹，把目光放長遠些，以後你就會明白他就是個小屁孩。一個女孩嘛只有自己強大了，身邊都是優秀人，才能有更多的選擇，也會有更優秀的男孩子追求。”
宋蔚到底是她的後桌，他的好哥們張乾幫過她許多，她決定把後半句話“而不是只看一個人長得帥卻連數學題都不會做，就喜歡他”咽了下去。
女孩撇嘴，似乎不認同她說的，聲音卻有點低落：“你說得容易，我又不像你這麽漂亮。”
許亦繁：“同學，你這是被誰pua了，你還不漂亮？你很漂亮了好嘛，這在普通人裏很不錯了。身材不錯，個子很高，腿也很長，丹鳳眼單眼皮也很有個性，怎麽就不漂亮了？聽說你是學跳舞的吧，我記得這很講究形體，你別故意流裏流氣就好。”
因為下午被堵，晚自習前她就找同桌補習了這位女同學的信息。
女同學聽到她說跳舞這個事，眼睛裏寫滿意外，似乎在說“你怎麽知道我學跳舞的”。
她的確是學跳舞的，從小到大就學。
本來，她上高三差點就沒再學了。
因為她的繼母在她爸面前一直說，跳舞花費不小，還是考大學重要。花那麽多錢學跳舞，白浪費不說，以後反正是要嫁人的，能供她讀大學就不錯了。小勇（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還小，將來有的是用錢的地方，能省一點是一點。
她爸很心動，真來和她說不再學跳舞的事，遭到她強烈反對。然而，她反對無效，她爸決定不再給她交舞蹈費用。
她不服氣，家裏怎麽就差那點錢給她學舞蹈了？
她爸現在的事業，都是她媽陪著拼出來的。結果，她媽過勞成疾早逝，便宜繼母坐享其成，結果她媽的女兒想學個舞蹈還要給她兒子讓路了？
加上舞蹈老師也了解一點兒她的家庭情況，專門找上門和她父親談這個事，從而讓她爸知道，現在的高考除了走文化課這一條路，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別人家的孩子，恐怕孩子只有一條路，他是恐怕自家女兒有很多條路。
舞蹈老師苦口婆心之後，他爸又向她班主任了解情況，得知以她的文化課成績拼高考有點難，要是走藝術生，說不定可以賭一賭。
她的抗爭，讓她得以堅持舞蹈。可繼母天長日久的洗腦，仍讓她備受影響。
她下意識道：“讀再多書，也沒用。”
“這話我就不認同了。我之前說的話，你肯定也聽過。我被黑的最大原因，就是沒讀過很多書。我要讀過很多書，可能就不會被黑這麽慘了。
再說，我見過太多的小姑娘，因為讀書，她們連靈魂都是會發光的。舉手投足之間的從容淡定，是非讀過那麽多書的人所能比擬的。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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