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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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清淡的茉莉花香彌漫在屋中，微微嗅之，心曠神怡，仿佛連空氣中的燥熱也消去了。
朱元聞著花香望去，在靠近窗戶的地方，一盆潔白如雪的茉莉花在微風中顫巍巍晃著。小小的花瓣柔嫩脆弱，卻挺得高高的，可愛極了。
朱元展目：“這個月份茉莉花就開了？”
他記得還要等些時候。
小石頭聞言，一下子昂起了下巴，嘚瑟道：“這是我和阿姐努力的成果。”
朱元側身，笑望著沈沈。
沈沈別開眼，小聲道：“我那裏還有兩盆，你若是喜歡”
“喜歡的。”朱元肯定道：“我原想著之後溫習怎麽辦，如今有了這茉莉花，令我心曠神怡。之後的溫習肯定事半功倍。沈沈可真是幫了我大忙。”
沈沈才降下去熱度的耳朵又紅了，“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
“真有這麽好的效果啊。”小石頭同時出聲。
朱元本能覺得不妙，剛要描補兩句，小石頭就突然蹦起來，興高采烈道：“阿元哥，我那裏也有茉莉花，我都給你。”
朱元的表情有短暫的僵滯，隨後恢覆如常：“那就多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我們誰跟誰啊。”小石頭雀躍地擺著手，對朱元道：“阿元哥，你等我一會兒，我這就給你把花端過來。”
不等朱元應答，他就邁著步子噠噠噠跑走了。
屋裏瞬間只剩下朱元和沈沈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氣氛慢慢焦灼了起來。
外面風吹動樹葉的沙沙作響都清晰可聞。
沈沈低頭攪著手，少頃，她軟聲道：“我最近得了一本新的詩集，你要不要看。”
朱元點頭。
沈沈轉身去內室，沒一會兒手裏拿著一本嶄新的詩集出來了：“這是我謄抄的。”
朱元順勢拉著她，在書桌旁坐下。桌案後只有一把椅子，沈沈本來想讓朱元坐的，結果一晃神的功夫，她就被一股力道帶著坐下了，朱元在她身側，俯身翻開了書籍。
“阿元，我”
“沈沈，你的字跡又進步了。這簪花小楷空靈淡蕩，頗為不俗。”
沈沈住了嘴，聽他說。
朱元說完之後，又看向她：“你剛剛想說什麽？”
沈沈垂下眼：“沒什麽。”
“這詩不錯。”朱元由衷道，他開了一個話題，引了沈沈的心神。兩人慢慢交談起來。
等小石頭抱著兩盆茉莉花過來，朱元和沈沈就一句詩的單字進行點評和稱讚，兩人各抒己見，互相交流。
學習氛圍極為濃厚，小石頭抱著花在旁邊大氣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沈沈才發現他，招手讓他過去：“來了怎麽也不出聲。”
小石頭把花放桌上，摸著腦袋憨笑：“我怕打斷你們。”
沈沈沒說話了。
下午的時候，三個人就在屋裏溫習，小石頭坐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他肚子裏墨水淺，就不鬧笑話了。
黃昏時候，朱元離去，沈沈亦步亦趨地送他，朱元回頭低聲道：“明日在家睡覺，不要來禮房了，不然我會分心的。”
最後一句話成功把沈沈所有的反駁壓了回去，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朱元沖她眨了一下眼，眼裏含著笑意：“考完我就來找你。”
沈沈又喜又憂，糾結道：“你明日別提前交卷了。”
“放心，我心裏有數。”他踏上了朱府的馬車，朝李家姐弟揮了揮手。
次日，朱元跟其他學子一樣，按照昨日的流程又走了一遍。連提前交卷的時間都與昨日差不離。
其他學子：………
第三日考帖經和墨義，內容難度比前兩天稍微難些，但也僅僅是稍微。
有人抓腦撓腮，有人皺眉苦思，有人從善如流地答寫。
其他學子再次在考場上看見那道身影，都已經服了。
之前內涵過朱元的青衣男臉黑得都不能看，但朱元所為又挑不出錯來，非要雞蛋裏挑骨頭，只能勉強說對方恃才傲物，仗著有才識，提前交卷，太過自負。
但其實這並不算什麽，比朱元傲的多了去了，只要有真本事，那不但不是缺點，反而是一種特點。
青衣男心裏明白這個道理，他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拍拍腦袋，“現在不是想其他的時候，安心做題，看誰能笑到最後。”
經過一番自我開解，他在用了饅頭清水之後，再次提筆答題。
做完之後，他檢查了兩遍，確定沒問題，在考試時間結束前的兩刻鐘提前交卷了。而那個時候，考場裏只剩一半的考生。
青衣男抿緊了唇，陰著臉走了。
“胡兄，胡兄等等……”青衣男身後突然傳來喊聲，他腳步頓住，轉身望去，來人二十出頭，一身寶藍色長衫。
“何兄？”
書生之間，一般都如此稱呼，姓+兄，比如“張兄”“李兄”等等。
青衣男不解：“何兄有何事？”
來人勻了一口氣，而後才低聲道：“不知胡兄對今日的答卷可有信心。”
青衣男擡了擡下巴，倨傲道：“自然是有的。”
來人臉色一喜：“胡兄，小弟有兩處不明，能否跟你討教一二。”
青衣男左右望了望，周圍不時有行人路過：“你確定要在這裏。”
“不不不，胡兄若是不嫌棄，不妨與我一起喝杯清茶，再慢慢絮叨。”
青衣男矜持地甩了一下寬大的衣擺，把右手背到身後，頭顱微點：“那就麻煩何兄帶路了。”
“好好好，胡兄且跟我來。”
像他們這般行為的不在少數，但私下討論之後，又會繼續投入考試中。
縣試四場考試考完，考生自行離去，待八日後才會放榜。這時間算是短的了，往後再往上考，不但考試題目難度提高，檢查更嚴，連等待放榜的日子也會逐漸拉長。
劉清有意讓學生放松心態，就勸朱元出去玩玩，參加一些文會，跟人討論經義。老話常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多聽多看多思，為百利而無一害。
朱元欣然應允，當天就邀請沈沈去踏青游玩。
小石頭下學之後才知道這件事，嘴巴翹得老高，偏偏他之前請了假，如今不好再請，不能跟阿姐和阿元哥他們出去玩。這麽一想，小臉垮得更兇了。
沈沈忍俊不禁，哄他說外出時會給他帶禮物，還答應以後有機會，他們三個人一定一起出去玩，才勉強把人哄住。
小石頭吸了吸鼻子：“那我要一把扇子，讓阿元哥在上面給我作一幅畫。”
沈沈沒有立即應，而是道：“回頭我問問他去。”
不等弟弟撅嘴巴，沈沈先道：“小石頭，我不能單方面替阿元做決定，幫他允諾啊。這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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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茉莉花香彌漫在屋中，微微嗅之，心曠神怡，仿佛連空氣中的燥熱也消去了。
朱元聞著花香望去，在靠近窗戶的地方，一盆潔白如雪的茉莉花在微風中顫巍巍晃著。小小的花瓣柔嫩脆弱，卻挺得高高的，可愛極了。
朱元展目：“這個月份茉莉花就開了？”
他記得還要等些時候。
小石頭聞言，一下子昂起了下巴，嘚瑟道：“這是我和阿姐努力的成果。”
朱元側身，笑望著沈沈。
沈沈別開眼，小聲道：“我那裏還有兩盆，你若是喜歡”
“喜歡的。”朱元肯定道：“我原想著之後溫習怎麽辦，如今有了這茉莉花，令我心曠神怡。之後的溫習肯定事半功倍。沈沈可真是幫了我大忙。”
沈沈才降下去熱度的耳朵又紅了，“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
“真有這麽好的效果啊。”小石頭同時出聲。
朱元本能覺得不妙，剛要描補兩句，小石頭就突然蹦起來，興高采烈道：“阿元哥，我那裏也有茉莉花，我都給你。”
朱元的表情有短暫的僵滯，隨後恢覆如常：“那就多謝你了。”
“不客氣不客氣，我們誰跟誰啊。”小石頭雀躍地擺著手，對朱元道：“阿元哥，你等我一會兒，我這就給你把花端過來。”
不等朱元應答，他就邁著步子噠噠噠跑走了。
屋裏瞬間只剩下朱元和沈沈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氣氛慢慢焦灼了起來。
外面風吹動樹葉的沙沙作響都清晰可聞。
沈沈低頭攪著手，少頃，她軟聲道：“我最近得了一本新的詩集，你要不要看。”
朱元點頭。
沈沈轉身去內室，沒一會兒手裏拿著一本嶄新的詩集出來了：“這是我謄抄的。”
朱元順勢拉著她，在書桌旁坐下。桌案後只有一把椅子，沈沈本來想讓朱元坐的，結果一晃神的功夫，她就被一股力道帶著坐下了，朱元在她身側，俯身翻開了書籍。
“阿元，我”
“沈沈，你的字跡又進步了。這簪花小楷空靈淡蕩，頗為不俗。”
沈沈住了嘴，聽他說。
朱元說完之後，又看向她：“你剛剛想說什麽？”
沈沈垂下眼：“沒什麽。”
“這詩不錯。”朱元由衷道，他開了一個話題，引了沈沈的心神。兩人慢慢交談起來。
等小石頭抱著兩盆茉莉花過來，朱元和沈沈就一句詩的單字進行點評和稱讚，兩人各抒己見，互相交流。
學習氛圍極為濃厚，小石頭抱著花在旁邊大氣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沈沈才發現他，招手讓他過去：“來了怎麽也不出聲。”
小石頭把花放桌上，摸著腦袋憨笑：“我怕打斷你們。”
沈沈沒說話了。
下午的時候，三個人就在屋裏溫習，小石頭坐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他肚子裏墨水淺，就不鬧笑話了。
黃昏時候，朱元離去，沈沈亦步亦趨地送他，朱元回頭低聲道：“明日在家睡覺，不要來禮房了，不然我會分心的。”
最後一句話成功把沈沈所有的反駁壓了回去，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朱元沖她眨了一下眼，眼裏含著笑意：“考完我就來找你。”
沈沈又喜又憂，糾結道：“你明日別提前交卷了。”
“放心，我心裏有數。”他踏上了朱府的馬車，朝李家姐弟揮了揮手。
次日，朱元跟其他學子一樣，按照昨日的流程又走了一遍。連提前交卷的時間都與昨日差不離。
其他學子：………
第三日考帖經和墨義，內容難度比前兩天稍微難些，但也僅僅是稍微。
有人抓腦撓腮，有人皺眉苦思，有人從善如流地答寫。
其他學子再次在考場上看見那道身影，都已經服了。
之前內涵過朱元的青衣男臉黑得都不能看，但朱元所為又挑不出錯來，非要雞蛋裏挑骨頭，只能勉強說對方恃才傲物，仗著有才識，提前交卷，太過自負。
但其實這並不算什麽，比朱元傲的多了去了，只要有真本事，那不但不是缺點，反而是一種特點。
青衣男心裏明白這個道理，他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拍拍腦袋，“現在不是想其他的時候，安心做題，看誰能笑到最後。”
經過一番自我開解，他在用了饅頭清水之後，再次提筆答題。
做完之後，他檢查了兩遍，確定沒問題，在考試時間結束前的兩刻鐘提前交卷了。而那個時候，考場裏只剩一半的考生。
青衣男抿緊了唇，陰著臉走了。
“胡兄，胡兄等等……”青衣男身後突然傳來喊聲，他腳步頓住，轉身望去，來人二十出頭，一身寶藍色長衫。
“何兄？”
書生之間，一般都如此稱呼，姓+兄，比如“張兄”“李兄”等等。
青衣男不解：“何兄有何事？”
來人勻了一口氣，而後才低聲道：“不知胡兄對今日的答卷可有信心。”
青衣男擡了擡下巴，倨傲道：“自然是有的。”
來人臉色一喜：“胡兄，小弟有兩處不明，能否跟你討教一二。”
青衣男左右望了望，周圍不時有行人路過：“你確定要在這裏。”
“不不不，胡兄若是不嫌棄，不妨與我一起喝杯清茶，再慢慢絮叨。”
青衣男矜持地甩了一下寬大的衣擺，把右手背到身後，頭顱微點：“那就麻煩何兄帶路了。”
“好好好，胡兄且跟我來。”
像他們這般行為的不在少數，但私下討論之後，又會繼續投入考試中。
縣試四場考試考完，考生自行離去，待八日後才會放榜。這時間算是短的了，往後再往上考，不但考試題目難度提高，檢查更嚴，連等待放榜的日子也會逐漸拉長。
劉清有意讓學生放松心態，就勸朱元出去玩玩，參加一些文會，跟人討論經義。老話常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多聽多看多思，為百利而無一害。
朱元欣然應允，當天就邀請沈沈去踏青游玩。
小石頭下學之後才知道這件事，嘴巴翹得老高，偏偏他之前請了假，如今不好再請，不能跟阿姐和阿元哥他們出去玩。這麽一想，小臉垮得更兇了。
沈沈忍俊不禁，哄他說外出時會給他帶禮物，還答應以後有機會，他們三個人一定一起出去玩，才勉強把人哄住。
小石頭吸了吸鼻子：“那我要一把扇子，讓阿元哥在上面給我作一幅畫。”
沈沈沒有立即應，而是道：“回頭我問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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