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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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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覆真的親了下來。

不像之前蝸牛似的龜速往下蹭, 這回自然地垂下了腦袋。

寧寧:“……”

客房的燈有些昏暗, 在房間正中間掛著,光線從兩個人的後方打過來, 落在他的頭頂上, 在他發絲邊界處暈染得朦朧朧一片,淡化了他棱角分明略顯淩厲的臉, 添了些許的柔和。

顯得他多了分溫柔。

寧寧在看向沈覆時, 心快速跳動了兩下。

拋開其他不談,她本來就很吃他的顏,這會兒在光影的加持下,他的五官更加有魅力, 她有短暫的被蠱惑。

他的身子越來越低, 臉越來越近, 寧寧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情緒被放到極大,起伏不定, 難以平靜。

讓情感性子一向淡薄的她有些不太舒服,在兩人嘴唇即將相碰的一剎那, 寧寧率先別開了臉。

她側過臉去,看著白花花的墻面,平息著劇烈活動過的心悸。

這場心理戰, 寧寧落敗。

沈覆發出一聲低沈的笑聲, 笑意稀疏,更多的是勝利者的招搖。

兩個人離得近,他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比他的要強烈上許多。

她最近總是冷淡薄情,他許久沒看到過她情緒明朗的模樣。

聽著她略為紊亂的呼吸,他有些愉悅。

“怎麽?”他手指點上她的下巴,微微一用力,把她的臉挑回正對著他的姿勢:“你不是很喜歡我的麽?追我追到男廁的那種喜歡,現在如你意,你應該開心才對。”

一句簡單的調侃。

寧寧聽著,卻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他大約又在試探她是否不再是之前的寧寧。

揣摩的心思一起,那些旖旎暧昧的想法就淡了,寧寧徹底冷靜下來。

“現在不喜歡了。”她說。

沈覆沈默一秒,不甚在意地挑了下眉:“是麽。”

他半垂著眼皮打量她,本就不夠熱情的眼睛形狀勾勒得更加冷落。

寧寧不閃不避,和他對視:“你對我那麽壞,我不喜歡了。”

沈覆沒繼續這個話題,他問她:“酒醒了?”

寧寧:“……”

終於回到了正題,他這是要為她那一腳來算賬。

寧寧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虛:“醒了。”

他嘴角斜向上勾起,嘲笑道:“剛不是還耍酒瘋刷得歡暢麽?”

寧寧裝糊塗。

她不接話,含糊地笑:“嘿嘿嘿……”

沈覆冷瞧她,臉色漠然。

襯得寧寧像是在無理取鬧。

寧寧笑不出來了。

——事實上她的確不該踹那一腳,好歹是沈覆一步步把她背回家的,沖動踢了他一下後,她立即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

要不是沈覆後面的態度還是那麽惡劣,她的愧疚不會這麽快消散。

寧寧想結束鬧劇:“你這一路也挺辛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有趕人的意思。

沈覆聽得出來,現在兩個人的姿勢的確過分親近,他不好一直罩在她身上,所以他配合地翻了個身,從她身體上離開,而後站了起來。

沒他高大的身軀做遮擋,原本被他擋住的光線肆無忌憚照了下來,陡然的明亮激得寧寧閉了閉眼。

等她再睜開眼時,沈覆已經走出了客房。

他在門口站定,雙手揣在兜裏,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她。

寧寧等了一會兒,他依舊沒離開,就那麽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寧寧問:“你站著幹什麽?”

“我喜歡站這兒。”他臉上沒有情緒的波動:“礙著你了?”

寧寧可沒忘這裏是沈家,是沈覆的地盤。

要妨礙也是她妨礙他。

寧寧說:“怎麽會呢。”

一時間沒了話。

倆人就這麽幹瞪眼。

最後還是沈覆先打破的僵局:“來把門關上,別進了風,容易感冒。”

寧寧:“……”

她雖然意識上清醒了,身體機能卻還在被酒精支配,剛才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踹沈覆了,這會兒動動手指都得反應老半天。

要是她能走能跳,早就把門關上睡覺了,哪裏還會在這兒受沈覆的白眼。

寧寧不想動。

但沈覆明顯在等她關門。

她只得強打著精神坐起來,去關門。

她晃悠悠地站起來,地面此時在她眼裏還是扭曲的狀態,她看了一會兒,擡起腳來,努力走成一條直線,不想在沈覆面前走得歪七扭八導致失態。

結果才擡了腳,腳下就一滑,“啪嘰”一下摔在了地上。

不疼,就是有點丟人。

沈覆又是一聲輕笑:“看來你還沒醒酒。”

他走進來,腳步停在她腦袋前方不遠處站定。

他蹲下身子,低頭看她:“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讓你自己在房間裏呢?萬一你出點什麽事,我要怎麽給我媽交代呢。”

他語氣相當和緩,甚至能撐得上溫柔。

寧寧心中警鈴大作,沈覆這個人頑劣不堪,要是平時那副淡漠疏離的樣子反而能和她相安無事,他做壞事前反而會變得特別好相處的模樣,不知他是為了做掩護方便為自己開脫,還是本質是當biao子還要立牌坊的性格……

寧寧搖了搖頭,努力把上身撐起來,想要站卻站不住,她坐在地板上。

她坐著,他蹲著,兩個人剛好能平時。

她往後退了退,離他稍微遠一點:“不需要,我很好,謝謝!”

他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大了幾分:“咱倆同住一個屋檐下,多親密的關系,用不著和我客氣。”

語畢,他的兩條長長的手臂對著她伸了過去。

寧寧驚愕:“你幹嘛呀?”

她沒閃躲,一是身體反應本身不靈活,二是對沈覆還算信任,曉得他做不出出格的事情。

沈覆一手繞在她頸後,一手探在她腿下,把她打橫抱起,丟在床上。

寧寧以為事情到這也就結束了,結果沈覆非但沒走,反而把窗簾左右兩邊的窗簾繩都取了下來。

“……”寧寧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想做什麽——”

沈覆沒回。

他笑一笑,甩了甩兩條繩子。

而後一個箭步走到床邊,左手把她兩條手臂並在一起,右手拿著窗簾繩飛快地綁住。

寧寧掙紮:“你放開我,你到底要幹嘛啊!”

她瘦,他的手大且有力,晃了半天也沒能逃離他的掌控。

他幾乎沒怎麽費力,就把她的手腕捆綁好了。

接下來,他故技重施,把她的兩支腳踝也綁在了一起,收尾的時候特地留下來一截線,系在了床尾,把她和床綁在了一起。

沈覆綁的不算結實,給她留了一點點的活動空間,不至於被繩子嘞得血液不通,也不會磨傷皮膚。

但也確實限制了她的行動。

她被綁成一個一字型,動彈不得。

寧寧不樂意,拿眼瞪他:“你瘋了吧?!”

他倒是一臉風輕雲淡:“我這是為你好,免得你亂翻身摔下床,摔出病來可就不好了。”

寧寧腦子被驢踢了才會信他的鬼話。

“你分明是在尋機報覆——”她不滿。

他伸出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別亂動,安心睡。”

寧寧:“……”

這個姿勢怎麽可能睡得著?

她吼他:“我把你綁成這個樣子,你睡一個給我看看!”

吼完了,倆人都怔了怔。

——為她的的第一次氣急敗壞。

沈覆細細掃量她,斟酌她是在酒精支配耍的酒瘋,還是在他這壓抑太久真的爆發了情緒。

不止他,寧寧也在思索原由。

她和沈覆相處時,心性總是會起伏不定,心態很容易崩,她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麽……

想了會兒,她把這一切歸咎到沈覆身上。

——丫太欠兒了,天生招人恨。

沈覆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下手機屏幕,然後擡眼睨寧寧:“老老實實地睡,睡醒了酒也醒了我就松開你。”

說完他拿著手機出去了,這回沒忘把臥室門關上。

沈覆走遠一點後接通了電話。

“媽。”

沈太太有些疑慮和不安:“你們怎麽沒發晚飯圖片?在群裏發消息問你們,你和寧寧都不回,是不是你沒給寧寧做飯?”

沈覆意有所指:“我們剛回來。”

是實話,的確剛從會所回來。

沈太太被他的話誘導:“你們出去吃的?”

沈覆哼了一聲。

沒有承認,也沒否認,他很擅長玩兒文字游戲。

沈太太曉得自己兒子切開有多黑,她生怕寧寧受委屈,得不到寧寧的回覆她不放心:“寧寧呢?你讓她接下電話。”

沈覆瞥了眼客房的方向,電話肯定不能讓寧寧接的。

她才剛吼了他,這時候接電話,不像沈太太告狀才怪。

沈覆說:“她睡著了。”

沈太太意外:“這麽早就睡了?”

“出去玩的時候她喝了點酒,犯困。”

“怪不得。”沈太太說:“行了,既然寧寧沒事,那就掛了吧。”

除了寧寧就沒其他話對他講的,沈覆心塞:“媽……”

“嘟嘟……”

沈太太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覆:“……”

他大概……真的不是親生的吧……

沈覆意難平,想起了在外讀研的大哥沈重。

他給沈重撥了個電話,客套沒幾句他就切入了主題:“哥,你知道爸媽什麽時候旅游回來嗎?”

沈重震驚:“什麽,他們出去旅游了?!”

“……”看來爸媽也很久沒有和他打過電話了,沈覆心裏平衡了。

非常好,被嫌棄的不只他一個……

沈太太的電話提醒了沈覆,要是寧寧真出了什麽意外,沈太太肯定會找她追責。

沈覆回了客房,寧寧已經睡著了,腳和床綁著,所以雙腿倒是老老實實搭在床上,上身卻已經睡到了窗外。

她睡得不是很安寧,眉頭緊皺著。

沈覆把系在床尾的繩子解開,把寧寧攔腰抱起,她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差點從他手臂上滾下去。

他顛了下手臂,讓她重新滾回他懷裏。

寧寧被他這麽一顛簸,睡眼朦朧地瞄了他一下:“嗯?”

睡意伴著醉酒,聲音含糊,意識不明。

沈覆知道這會兒說話她聽不進去,可還是對她講了:“醉得顛三倒四,不能讓你自己睡,誰知道你能做出什麽事兒來?今晚我守著你。既然出力的人是我,那麽床就得我來睡,你睡沙發吧。”

寧寧困得眼睛睜不開,她閉著眼,腦袋搭在他肩上,有氣無力地搖頭:“不要……我要睡床。”

話音未落,她就被丟在了沙發上。

“……”

沈覆把她往沙發裏側推了推。

寧寧是真的倦了,手指都懶得擡一下,她想反抗,卻有心無力。

最終,只是嘟囔著抱怨了句:“你太惡劣了……”

沈覆自我調整好一會兒,才控制住擡腿踹她的沖動。

“讓你睡個沙發就惡劣了?你給我那腳怎麽算?”

差點讓他絕後……

等了一會兒,寧寧始終沒有回。

他探出身子看了看她,發現她呼吸平緩,已經睡了。

“……”

沈覆去浴室沖了個澡,把從寧寧身上沾染到的刺鼻酒精味清洗下去,又從自己臥室抱了床被子出來到了客房。

其實客房有被子,但他沒打算蓋,他只喜歡用自己的。

他把被子放在床上鋪整妥當準備睡時,對面沙發上的寧寧忽然哼哼了兩聲。

聲音委委屈屈地。

沈覆湊近去看,發現她正在沈睡,那兩聲不過是夢囈。

她睡得不太舒坦,皺著眉,時不時哼一哼。

沈覆:“……”

他身體上的功能發育已經健全,這麽一個漂亮姑娘躺他眼皮子底下酣睡,還時不時發出點引人遐想的聲音……

她醉著,還被綁著,身體、精神雙重失控,沒有任何抵抗力,更不會有逃脫的心思。

無異於案板上的魚肉,任人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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