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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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覆雜地盯著寧寧瞧。
她大概是老天爺專門派下來考驗他自制力的吧。
沈覆指著她鼻子說：“你要是回了床上, 還敢哼哼唧唧, 我就讓你睡地板。”
寧寧沒反應，她已經沈睡, 自然是聽不見的。
沈覆又把寧寧抱回了床上, 她似是習慣了他的懷抱，他彎腰抱她時, 她一點不鬧, 在他把她攬進懷裏的瞬間，她甚至還主動把頭搭在了他肩頭。
沈覆動作僵住，垂眸看她，她雙眼緊閉嘴唇微張, 睡得正香。
剛才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
“……”
寧寧重新回到了床上。
這次她很安靜, 沒有再鬧騰, 睡得酣暢淋漓，沒發出半點響動, 連呼吸都比之前在沙發時輕緩了許多。
沈覆關了燈，窩在沙發上, 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地蜷縮著。
寧寧睡在上面時，沙發相當空閑，上下左右都有餘留。
他往上面一趟, 卻只能蜷縮著身體, 連翻身都困難。
黑暗中，沈覆嘀咕了句：“你是真的煩。”
但看在她那麽信任他的份上，他還能忍受……
======
寧寧做了夢。
在夢裏, 她喝得爛醉，扶著樹狂吐。
沈覆離她一米處站著，眉目裏寫滿冷淡，他雙臂環繞抱在胸前，一臉嫌棄地看她：“仔細著點，別吐得哪兒都是，到時候再沾我一身。”
她吐完了去擡不起身子來，彎著腰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覆說：“麻煩。”
厭棄感突破天際，下一秒，他伸手扶起她，遞了瓶水一直送到她嘴邊：“漱漱口。”
他語氣不好，有點兇。
她沒敢不聽，乖乖含了兩口水。
“別咽下去，吐出來。”他說，態度冷冰冰。
她聽話地吐了。
他把她扶到臺階上站住，然後彎下腰來，寬廣的背部呈現在她面前：“上來。”
她伏上去，他順勢攬住她的腿，把她固定在背上。
她哼哼了一路。
他的話卻不多，偶爾幾句都是在兇她。
寧寧的感官很清晰，像是深處現實一般。
她不知道這個夢做了多久，在整個夢境裏，她都在受沈覆的支配。
實在稱不上好夢。
輾轉許久，寧寧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時，已經天亮，已經有陽光透過窗簾流竄進來。
她感到自己身體跟灌了鉛似的沈重，她想伸個懶腰舒展下身體，卻發現手和腳都被東西束縛著，低頭看，看到自己手腕和腳踝上綁了好幾圈的繩子。
昨天的事她記不太清了，隱約能想起幾個零星的畫面。
她喝了酒，醉了，被人調戲，抱著沈覆不撒手，他把她背回家，她踹了他一腳，他把她四肢綁住……
最後的畫面，是他把她扔在沙發裏。
對了，沙發。
寧寧看向身側，一片亞麻色，果然，她還睡在沙發上……
她憤恨看向沙發前面的床上，沈覆躺在上面，呼吸規律平緩，還在睡著。
她叫他：“沈覆。”
他一動不動，沒有轉醒跡象。
她加大了聲音：“沈覆！”
太可惡了！
竟然真的把她丟在沙發睡了一晚上！
她音量不小，再加上有憤怒成分，這回成功叫醒了沈覆。
沈覆揉了揉眼，側過頭來，看她：“怎麽了？”
他剛醒，聲音有些啞，眼神朦朧，這讓他看上好親近了不少，不像平時那麽清冷。
他沒醒的時候，寧寧準備了一肚子質問的話來盤問他。
怎麽就趁她醉酒欺負她那麽多。
他醒來了，寧寧那些話卻都說不出來。
他應該也沒睡好，眼下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倦意格外明顯。
他到底是背了她一路，還挨了她一腳……
寧寧忽然覺得，他綁了她一夜也不算什麽。
她口風軟下來：“我酒勁兒過去了，你松開我吧。”
他直起身來，居高臨下來看她：“醒了？”
“嗯。”
他走到沙發旁，利落地解開她手腳上的繩子：“既然醒了，就去做早飯吧，我餓了。”
寧寧：“……”
哪兒來的臉啊，在欺負她一晚上之後還讓她伺候他！
寧寧整理了下措辭，不讓自己那麽激進：“你綁了我一個晚上，我手腳都是麻的，你怎麽還以為我會給你做飯？”
沈覆慢悠悠說：“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為你講題了麽。”
“……”
寧寧切菜時把案板剁得咚咚響。
怪不得寧寧最後死沈覆家中了。
就沈覆這個樣子，哪個跟他同居的能活得長？
寧寧覺得自己夠嗆都能活到寧寧自殺那一天，搞不好半路就得被氣死。
寧寧做好了飯，還一盤盤的端到了餐桌上。
沈覆已經坐好等她了。
大爺似的只享福不出力。
等沈覆吃得差不多了，寧寧湊過去，討好地笑笑：“沈覆！”
沈覆斜她一眼：“有話快說。”
“我們來做功課吧！”她熱情邀約。
“不要。”說完他就準備起身。
寧寧：“……”
怎麽吃飽喝足就不認賬呢！？
她拉住沈覆的衣角：“你答應過我的，我給你做飯，你教我功課！”
沈覆撥開她的手：“昨天下午教你，是你自己不在。”
“……”
沈覆回了臥室，直奔床上而去。
他是真的困。
擠在沙發裏，手腳都伸不開，他壓根沒怎麽睡，天快亮時他不想讓寧寧恃寵生嬌，所以特地又給她抱回了沙發上。
他這才得以躺床上憩一會兒，結果沒睡多久就被寧寧給叫醒了。
她倒是睡夠了神清氣爽地，勁兒多得沒處使似的，又來折騰他了……
沈覆躺在床上，睡意剛剛上來，房門就響了。
“叩叩——”
兩下敲門聲傳來後，寧寧的聲音接踵而至：“沈覆。”
沈覆：“……”
不理。
她不依不饒：“沈覆——”
飯都給他做了，不能任由他裝死，她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讓他給自己講題。
哪有吃了飯不給錢的道理？
沈覆：“……”
煩死了！
他快速沖到房間門口，打開門，語氣不善：“幹嘛？！”
她懷裏抱著一疊課本：“來給我講講題唄！不然我就告訴沈太太你綁了我一晚上的事。”
怕沈覆生氣，她特地堆了一臉笑出來稍作撫慰。
“……”沈覆冷下臉來，一聲不吭回了房間，徑直走到桌子前坐下。
寧寧被晾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覆吼她：“楞著幹嘛？我可不想在外面站著講。進來！”
“好好。”寧寧忙不疊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房門，準備順手關上。
沈覆又是一聲叱責：“孤男寡女的，你關什麽門！”
寧寧：“……”
寧寧被訓得一楞一楞的，她看了看課本，默默地忍了。
他今天火氣格外大，不知為何特別暴躁。
她格外懷念他在人前的樣子，平和謙遜，雖然虛偽，但好在是個老好人面孔，不會讓人下不來臺……
寧寧走到沈覆旁邊坐下。
沈覆一手撐著臉，一手點在桌子上：“有問題就問，問完出去。”
“這兒。”寧寧把課本推過去。
沈覆掃了眼題目，微微一怔，擡頭看她：“你逗我呢？”
“怎麽了？”
“這是初中的知識點吧。”
“是啊。”寧寧許久沒接觸物理和化學，的確忘得差不多了，許多初中的知識點都記不太清，只能從初中開始學。
她特地去書店買了初中的課本和練習題來做。
沈覆：“……”
寧寧誠懇地說：“我是真的不會！你幫我講講吧。”
她真的是認真的。
沈覆拿起筆：“我只講一次，你記好了。”
寧寧到底有狀元的底子在，重新撿起中學知識對她來說不算太困難，初中的知識點她自己看一遍已經了解的差不多，只有少數讓她拿不準太多把握的。
她之前已經刷了一遍，把有疑難的點都特地標記出來，這會兒一次性在沈覆這裏問完了。
這一上午的事件，沈覆都在和她講題，總算把初中化學的困惑點講完了。
到了下午，沈覆在一旁戴著耳機玩游戲，寧寧刷題檢查知識點是否全部掌握。
寧寧趴在桌子上奮力刷題，除了上廁所動都不帶動的。
沈覆游戲閑暇時瞥了她一眼：“你那麽愛學，成績怎麽會那麽差的？”
寧寧身體忽然一僵。
好一會兒，她回了句：“會好起來的。”
沈覆擰了擰眉。
他不過很普通的一個問題，怎麽她卻好像很心虛……
他沒多問。
看她的樣子也不打算多說。
她學她的習，他打他的游戲，偶爾她會問他幾個問題，處得還算融洽。
傍晚的時候寧則玉給沈覆打了個電話，邀請他去玩。
沈覆側目看向寧寧。
她趴在桌子上奮力疾書，神情相當認真。
沈覆瞇了下眼睛，說：“不去。”
他起身，拿起手機穿過臥室，走到陽臺上打電話，免得打擾到寧寧。
寧寧又遇到一個攔路虎，她解了半天都沒拿下來。
她回頭找沈覆，卻發現沈覆不在臥室。
陽臺上傳來沈覆的聲音，他聲音不大，又隔得遠，她聽不太清，好在臥室門是開著的，她多少聽到一點。
她聽見沈覆說：“累了，晚上在家泡泡澡就睡了。”
“我為什麽累？你不知道你家妹妹多重嗎？我整整背了她一路……”
寧寧：“……”
怎麽又把鍋推到她身上了……
過了會兒，沈覆走了回來。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他比她高許多，這麽一坐，擋住許多光線，寧寧明顯感到視線暗了。
倆人離得不算遠，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沈太太洗衣服時總是會把她和沈覆的分開洗，但用的洗衣液是一樣的，此時他衣服上的香味和她一樣。
或多或少讓她有些親切感。
她多看了他幾眼。
他很耐看，越看越帥，雖說他沒有年輕男生的陽光活力，卻比他們穩妥很多，不像小男生，倒像是個大男人。
怪不得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對他有所追捧，人都是更趨向於成熟的那一方，和趨利避害一個道理，這是本能。
“看我幹嘛？做你的題。”沈覆見她發呆，拿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今天再給你講最後一個。”
寧寧趕緊把題推過去。
沈覆講題時還算要耐心，分析得頭頭是道，淺顯易懂。
寧寧討價還價，想再多問兩個問題：“這裏有個點我不太……”
沈覆看也未看，指了下門口：“出去。”
寧寧：“……”
好吧，還挺說一不二的……
該講得題講得差不多了，寧寧尋思著得為自己報一下被綁之仇。
之前沈覆對她頤指氣使她沒往心裏去，現在卻覺得不能這麽縱容他。
免得他以為自己怕了他，會覺得他高她一等，欺負她上癮了可不行，她得讓他知道她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只有當他知道她的厲害，才會在欺負她時先學會掂量掂量輕重。
寧寧把沈覆晚上要泡澡的事兒放了在心裏。
在做晚飯之前，她特地去了趟超室，買了個紅色的沐浴泡泡球，這個是網紅寬，據說很多劇組做鮮血用的都是它。
只要往水裏一泡，就會紅紅的一片，像鮮血一樣。
她又在假發區買了個打折處理的便宜假發，假發很長很密，長至腰部，披散下來像貞子一樣。
晚飯結束後，沈覆很快上了二樓。
不一會兒，浴室就傳出了放水的聲音。
寧寧用客廳的電話給沈太太打了個電話：“阿姨，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和她聊了一會兒，寧寧把話引到正事兒上來：“沈覆也在呢，兩天沒見了我們都想您，我把沈覆叫過來，您和他也說一說話吧。”
她這麽說，沈太太也沒拒絕：“可以呀。”
寧寧歡快地跑上了二樓，她敲敲浴室的門：“沈覆。”
水聲停了下來。
過了會兒，沈覆才走出來，穿著寬松的浴袍，頭發和luo露在外的肌膚有些濕：“又有什麽事兒？”
寧寧說：“阿姨電話。”
沈覆伸出手。
寧寧：“？？”
“不是有電話嗎，手機拿來啊。”
寧寧指了指樓下：“樓下客廳的電話打得。”
沈覆穿著拖鞋，踢踏踢踏下樓了。
寧寧把拖鞋放到了自己臥室，為了方便隱藏，她把外套也脫掉，只穿著淡薄的吊帶睡衣、光著腳跑了出來，趁沈覆不註意，轉身遛進了浴室。
沈覆有潔癖，從不和人共用浴池，所以沈家在裝修時，特意造了兩個浴池。
淋浴共用，浴池單用。
樓下還有一個浴室，是沈家夫婦用的，夫妻兩個不來樓上洗漱，樓上的這兩個是沈覆和寧寧兩個人再用。
淋浴外面有一圈磨砂玻璃，做成了單獨的淋浴室，防止水花四濺。
浴池外面也有一層窗簾，可以保護隱私。
寧寧拉開窗簾走近來，又輕手輕腳的拉上。
沈覆的浴池已經放好了水，水有些多，寧寧先放掉了一些，然後把沐浴球丟了進去，攪了下水。很快沐浴球被溶解掉，浴池裏的水變得紅通通一片。
寧寧把假發戴頭上，鉆進了浴池裏。
她衣服穿得少，人也瘦，又提前放了點水，所以她沈浸水裏時，水流沒有溢出水缸。
寧寧自恃滿意，打算等會兒嚇沈覆個半死。
很快就傳來了沈覆上樓的聲音，她往水下沈了沈，只露了眼睛出來觀察外面的情況。
為了更好的嚇沈覆，她抹了把水灑在額頭上，把額頭也弄得紅紅的，乍一看像血流不止的樣子。
浴室門被人推開，沈覆走了進來。
寧寧透過簾子的空隙可以清楚地看到沈覆，她憋著笑，準備拉開窗簾從浴池裏爬出來嚇他。
結果她還未動，就看到沈覆脫了浴袍。
她僵住。
他裏面……居然什麽都沒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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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是老天爺專門派下來考驗他自制力的吧。
沈覆指著她鼻子說：“你要是回了床上, 還敢哼哼唧唧, 我就讓你睡地板。”
寧寧沒反應，她已經沈睡, 自然是聽不見的。
沈覆又把寧寧抱回了床上, 她似是習慣了他的懷抱，他彎腰抱她時, 她一點不鬧, 在他把她攬進懷裏的瞬間，她甚至還主動把頭搭在了他肩頭。
沈覆動作僵住，垂眸看她，她雙眼緊閉嘴唇微張, 睡得正香。
剛才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
“……”
寧寧重新回到了床上。
這次她很安靜, 沒有再鬧騰, 睡得酣暢淋漓，沒發出半點響動, 連呼吸都比之前在沙發時輕緩了許多。
沈覆關了燈，窩在沙發上, 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地蜷縮著。
寧寧睡在上面時，沙發相當空閑，上下左右都有餘留。
他往上面一趟, 卻只能蜷縮著身體, 連翻身都困難。
黑暗中，沈覆嘀咕了句：“你是真的煩。”
但看在她那麽信任他的份上，他還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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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做了夢。
在夢裏, 她喝得爛醉，扶著樹狂吐。
沈覆離她一米處站著，眉目裏寫滿冷淡，他雙臂環繞抱在胸前，一臉嫌棄地看她：“仔細著點，別吐得哪兒都是，到時候再沾我一身。”
她吐完了去擡不起身子來，彎著腰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覆說：“麻煩。”
厭棄感突破天際，下一秒，他伸手扶起她，遞了瓶水一直送到她嘴邊：“漱漱口。”
他語氣不好，有點兇。
她沒敢不聽，乖乖含了兩口水。
“別咽下去，吐出來。”他說，態度冷冰冰。
她聽話地吐了。
他把她扶到臺階上站住，然後彎下腰來，寬廣的背部呈現在她面前：“上來。”
她伏上去，他順勢攬住她的腿，把她固定在背上。
她哼哼了一路。
他的話卻不多，偶爾幾句都是在兇她。
寧寧的感官很清晰，像是深處現實一般。
她不知道這個夢做了多久，在整個夢境裏，她都在受沈覆的支配。
實在稱不上好夢。
輾轉許久，寧寧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時，已經天亮，已經有陽光透過窗簾流竄進來。
她感到自己身體跟灌了鉛似的沈重，她想伸個懶腰舒展下身體，卻發現手和腳都被東西束縛著，低頭看，看到自己手腕和腳踝上綁了好幾圈的繩子。
昨天的事她記不太清了，隱約能想起幾個零星的畫面。
她喝了酒，醉了，被人調戲，抱著沈覆不撒手，他把她背回家，她踹了他一腳，他把她四肢綁住……
最後的畫面，是他把她扔在沙發裏。
對了，沙發。
寧寧看向身側，一片亞麻色，果然，她還睡在沙發上……
她憤恨看向沙發前面的床上，沈覆躺在上面，呼吸規律平緩，還在睡著。
她叫他：“沈覆。”
他一動不動，沒有轉醒跡象。
她加大了聲音：“沈覆！”
太可惡了！
竟然真的把她丟在沙發睡了一晚上！
她音量不小，再加上有憤怒成分，這回成功叫醒了沈覆。
沈覆揉了揉眼，側過頭來，看她：“怎麽了？”
他剛醒，聲音有些啞，眼神朦朧，這讓他看上好親近了不少，不像平時那麽清冷。
他沒醒的時候，寧寧準備了一肚子質問的話來盤問他。
怎麽就趁她醉酒欺負她那麽多。
他醒來了，寧寧那些話卻都說不出來。
他應該也沒睡好，眼下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倦意格外明顯。
他到底是背了她一路，還挨了她一腳……
寧寧忽然覺得，他綁了她一夜也不算什麽。
她口風軟下來：“我酒勁兒過去了，你松開我吧。”
他直起身來，居高臨下來看她：“醒了？”
“嗯。”
他走到沙發旁，利落地解開她手腳上的繩子：“既然醒了，就去做早飯吧，我餓了。”
寧寧：“……”
哪兒來的臉啊，在欺負她一晚上之後還讓她伺候他！
寧寧整理了下措辭，不讓自己那麽激進：“你綁了我一個晚上，我手腳都是麻的，你怎麽還以為我會給你做飯？”
沈覆慢悠悠說：“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為你講題了麽。”
“……”
寧寧切菜時把案板剁得咚咚響。
怪不得寧寧最後死沈覆家中了。
就沈覆這個樣子，哪個跟他同居的能活得長？
寧寧覺得自己夠嗆都能活到寧寧自殺那一天，搞不好半路就得被氣死。
寧寧做好了飯，還一盤盤的端到了餐桌上。
沈覆已經坐好等她了。
大爺似的只享福不出力。
等沈覆吃得差不多了，寧寧湊過去，討好地笑笑：“沈覆！”
沈覆斜她一眼：“有話快說。”
“我們來做功課吧！”她熱情邀約。
“不要。”說完他就準備起身。
寧寧：“……”
怎麽吃飽喝足就不認賬呢！？
她拉住沈覆的衣角：“你答應過我的，我給你做飯，你教我功課！”
沈覆撥開她的手：“昨天下午教你，是你自己不在。”
“……”
沈覆回了臥室，直奔床上而去。
他是真的困。
擠在沙發裏，手腳都伸不開，他壓根沒怎麽睡，天快亮時他不想讓寧寧恃寵生嬌，所以特地又給她抱回了沙發上。
他這才得以躺床上憩一會兒，結果沒睡多久就被寧寧給叫醒了。
她倒是睡夠了神清氣爽地，勁兒多得沒處使似的，又來折騰他了……
沈覆躺在床上，睡意剛剛上來，房門就響了。
“叩叩——”
兩下敲門聲傳來後，寧寧的聲音接踵而至：“沈覆。”
沈覆：“……”
不理。
她不依不饒：“沈覆——”
飯都給他做了，不能任由他裝死，她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讓他給自己講題。
哪有吃了飯不給錢的道理？
沈覆：“……”
煩死了！
他快速沖到房間門口，打開門，語氣不善：“幹嘛？！”
她懷裏抱著一疊課本：“來給我講講題唄！不然我就告訴沈太太你綁了我一晚上的事。”
怕沈覆生氣，她特地堆了一臉笑出來稍作撫慰。
“……”沈覆冷下臉來，一聲不吭回了房間，徑直走到桌子前坐下。
寧寧被晾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覆吼她：“楞著幹嘛？我可不想在外面站著講。進來！”
“好好。”寧寧忙不疊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房門，準備順手關上。
沈覆又是一聲叱責：“孤男寡女的，你關什麽門！”
寧寧：“……”
寧寧被訓得一楞一楞的，她看了看課本，默默地忍了。
他今天火氣格外大，不知為何特別暴躁。
她格外懷念他在人前的樣子，平和謙遜，雖然虛偽，但好在是個老好人面孔，不會讓人下不來臺……
寧寧走到沈覆旁邊坐下。
沈覆一手撐著臉，一手點在桌子上：“有問題就問，問完出去。”
“這兒。”寧寧把課本推過去。
沈覆掃了眼題目，微微一怔，擡頭看她：“你逗我呢？”
“怎麽了？”
“這是初中的知識點吧。”
“是啊。”寧寧許久沒接觸物理和化學，的確忘得差不多了，許多初中的知識點都記不太清，只能從初中開始學。
她特地去書店買了初中的課本和練習題來做。
沈覆：“……”
寧寧誠懇地說：“我是真的不會！你幫我講講吧。”
她真的是認真的。
沈覆拿起筆：“我只講一次，你記好了。”
寧寧到底有狀元的底子在，重新撿起中學知識對她來說不算太困難，初中的知識點她自己看一遍已經了解的差不多，只有少數讓她拿不準太多把握的。
她之前已經刷了一遍，把有疑難的點都特地標記出來，這會兒一次性在沈覆這裏問完了。
這一上午的事件，沈覆都在和她講題，總算把初中化學的困惑點講完了。
到了下午，沈覆在一旁戴著耳機玩游戲，寧寧刷題檢查知識點是否全部掌握。
寧寧趴在桌子上奮力刷題，除了上廁所動都不帶動的。
沈覆游戲閑暇時瞥了她一眼：“你那麽愛學，成績怎麽會那麽差的？”
寧寧身體忽然一僵。
好一會兒，她回了句：“會好起來的。”
沈覆擰了擰眉。
他不過很普通的一個問題，怎麽她卻好像很心虛……
他沒多問。
看她的樣子也不打算多說。
她學她的習，他打他的游戲，偶爾她會問他幾個問題，處得還算融洽。
傍晚的時候寧則玉給沈覆打了個電話，邀請他去玩。
沈覆側目看向寧寧。
她趴在桌子上奮力疾書，神情相當認真。
沈覆瞇了下眼睛，說：“不去。”
他起身，拿起手機穿過臥室，走到陽臺上打電話，免得打擾到寧寧。
寧寧又遇到一個攔路虎，她解了半天都沒拿下來。
她回頭找沈覆，卻發現沈覆不在臥室。
陽臺上傳來沈覆的聲音，他聲音不大，又隔得遠，她聽不太清，好在臥室門是開著的，她多少聽到一點。
她聽見沈覆說：“累了，晚上在家泡泡澡就睡了。”
“我為什麽累？你不知道你家妹妹多重嗎？我整整背了她一路……”
寧寧：“……”
怎麽又把鍋推到她身上了……
過了會兒，沈覆走了回來。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他比她高許多，這麽一坐，擋住許多光線，寧寧明顯感到視線暗了。
倆人離得不算遠，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沈太太洗衣服時總是會把她和沈覆的分開洗，但用的洗衣液是一樣的，此時他衣服上的香味和她一樣。
或多或少讓她有些親切感。
她多看了他幾眼。
他很耐看，越看越帥，雖說他沒有年輕男生的陽光活力，卻比他們穩妥很多，不像小男生，倒像是個大男人。
怪不得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對他有所追捧，人都是更趨向於成熟的那一方，和趨利避害一個道理，這是本能。
“看我幹嘛？做你的題。”沈覆見她發呆，拿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今天再給你講最後一個。”
寧寧趕緊把題推過去。
沈覆講題時還算要耐心，分析得頭頭是道，淺顯易懂。
寧寧討價還價，想再多問兩個問題：“這裏有個點我不太……”
沈覆看也未看，指了下門口：“出去。”
寧寧：“……”
好吧，還挺說一不二的……
該講得題講得差不多了，寧寧尋思著得為自己報一下被綁之仇。
之前沈覆對她頤指氣使她沒往心裏去，現在卻覺得不能這麽縱容他。
免得他以為自己怕了他，會覺得他高她一等，欺負她上癮了可不行，她得讓他知道她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只有當他知道她的厲害，才會在欺負她時先學會掂量掂量輕重。
寧寧把沈覆晚上要泡澡的事兒放了在心裏。
在做晚飯之前，她特地去了趟超室，買了個紅色的沐浴泡泡球，這個是網紅寬，據說很多劇組做鮮血用的都是它。
只要往水裏一泡，就會紅紅的一片，像鮮血一樣。
她又在假發區買了個打折處理的便宜假發，假發很長很密，長至腰部，披散下來像貞子一樣。
晚飯結束後，沈覆很快上了二樓。
不一會兒，浴室就傳出了放水的聲音。
寧寧用客廳的電話給沈太太打了個電話：“阿姨，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和她聊了一會兒，寧寧把話引到正事兒上來：“沈覆也在呢，兩天沒見了我們都想您，我把沈覆叫過來，您和他也說一說話吧。”
她這麽說，沈太太也沒拒絕：“可以呀。”
寧寧歡快地跑上了二樓，她敲敲浴室的門：“沈覆。”
水聲停了下來。
過了會兒，沈覆才走出來，穿著寬松的浴袍，頭發和luo露在外的肌膚有些濕：“又有什麽事兒？”
寧寧說：“阿姨電話。”
沈覆伸出手。
寧寧：“？？”
“不是有電話嗎，手機拿來啊。”
寧寧指了指樓下：“樓下客廳的電話打得。”
沈覆穿著拖鞋，踢踏踢踏下樓了。
寧寧把拖鞋放到了自己臥室，為了方便隱藏，她把外套也脫掉，只穿著淡薄的吊帶睡衣、光著腳跑了出來，趁沈覆不註意，轉身遛進了浴室。
沈覆有潔癖，從不和人共用浴池，所以沈家在裝修時，特意造了兩個浴池。
淋浴共用，浴池單用。
樓下還有一個浴室，是沈家夫婦用的，夫妻兩個不來樓上洗漱，樓上的這兩個是沈覆和寧寧兩個人再用。
淋浴外面有一圈磨砂玻璃，做成了單獨的淋浴室，防止水花四濺。
浴池外面也有一層窗簾，可以保護隱私。
寧寧拉開窗簾走近來，又輕手輕腳的拉上。
沈覆的浴池已經放好了水，水有些多，寧寧先放掉了一些，然後把沐浴球丟了進去，攪了下水。很快沐浴球被溶解掉，浴池裏的水變得紅通通一片。
寧寧把假發戴頭上，鉆進了浴池裏。
她衣服穿得少，人也瘦，又提前放了點水，所以她沈浸水裏時，水流沒有溢出水缸。
寧寧自恃滿意，打算等會兒嚇沈覆個半死。
很快就傳來了沈覆上樓的聲音，她往水下沈了沈，只露了眼睛出來觀察外面的情況。
為了更好的嚇沈覆，她抹了把水灑在額頭上，把額頭也弄得紅紅的，乍一看像血流不止的樣子。
浴室門被人推開，沈覆走了進來。
寧寧透過簾子的空隙可以清楚地看到沈覆，她憋著笑，準備拉開窗簾從浴池裏爬出來嚇他。
結果她還未動，就看到沈覆脫了浴袍。
她僵住。
他裏面……居然什麽都沒穿…………
“……”
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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