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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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是夜，家裏
漆黑的房間中，只有床邊夾著的小夜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床上的女孩呼吸平緩，直直的平躺在床上，將雙手放在小腹，眼睛空洞地盯著上空的床板上的兩個字。微弱的燈光只能模糊地照亮出些許痕跡——國影。
一聲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嘆息過後，女孩蓋上厚厚的棉被，點開手機中的武林外傳，調到最低聲音放到枕邊。閉上眼睛，摸索著將小夜燈關掉後鉆進柔軟的被窩。
她側過頭，隱約能感覺到眼皮外微微的光亮，耳邊輕輕傳來呂輕侯與姬無命的那場戲：“宇宙是否有盡頭，時間是否有長短，過去的時間在哪來消失，未來的時間又在何處停止？”
漸漸地，手機停止了聲音，女孩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沈穩。
第二天，林年探出一只手尋找著枕邊的手機，輕輕拉進被子裏先將手機捂溫，而後才疲憊的掀開眼簾。
林年眼皮的還粘在一起，只是從細縫裏微微看到姜楊發來的兩條消息，眉頭不經意簇起。
來自姜楊：“去圖書館嗎？”
一個紅包來自姜楊，紅包上的字體為：“我在省圖等你。”
她摁開手機，緩緩回覆道：“我才剛醒。”
“我也沒出門呢，準備一下我在圖書館等你哦！”那人似乎根本不給林年反駁的機會，接著有理有據地說道：“只有努力學習，才能一同進步！”
林年被說動了，點了剛剛姜楊發來的紅包，收下五塊二，回覆道：“…..我十點半到，如果你先到了就去自習室占座位。”
回覆完，她又抱緊被子，哼哼一會，才依依不舍的掀開被子去衛生間洗漱。
她一邊刷牙一邊在客廳瞎晃，拿起茶幾上的紙條：大姨去上班了，自己定一下外賣。隨後又將紙條放回原處，進衛生間漱了口。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打了輛車，向省圖出發。她手機在手裏震動一下。
來自姜楊：“快來！我在四樓自習室。”
林年到四樓自習室，朝裏張望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姜楊。
他身著一件深黑色的羽絨棉服，帽子邊緣白色的絨毛拂動在他臉邊，整個人顯得更為清秀了些。他低著頭，將身子完全倚靠在椅子背。一只手把玩著手機，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上嘴唇似乎是在琢磨什麽。
林年悄悄走過去，輕叩一下桌板，語氣調笑的問道：“同學，能坐你旁邊嗎？”
姜楊擡起頭一楞，將放在一邊的灰色背包拿開，掛回自己椅子上，神色暧昧：“當然，專門為你這麽好看的姑娘留的。”
“…….”林年很奇怪，自己好像怎麽也說不過他。
她將背包仍在桌子上後，從書包裏掏出一本《人間失格》，才把書包掛到椅背後。背對著姜楊，將一只手擡到桌子上，撐起臉龐，而另一只頂著書頁慢慢翻閱。
時間久了，林年覺得胳膊肘似乎都有些酸痛，才伸展開來，用手輕輕揉捏著。
姜楊往林年這裏一瞟，女孩穿著黑色面包服，一只手斜斜的比在胸前，另一只手在胳膊肘處打著一個又一個的圈，像跳華爾滋似的。
女孩將袖口微微向上搓起露出了纖細的手腕。
姜楊腦海中突然躥出個想法，他想試試自己一只手能不能握住女孩的兩只手腕。他晃了晃腦袋，趕忙撇回視線，一本正經地做起了題。
酸痛感漸漸消失後，林年不知悔改的又將另一只胳膊撐著自己，繼續沈迷於書本。
姜楊又瞥一眼林年忍不住湊過來，輕輕問道：“看什麽呢？”
“《人間失格》”林年沒擡頭，輕聲應回去。
姜楊“哦”了一聲，沒話找話道：“你喜歡？”
林年從鼻腔推出一聲“嗯”，似乎覺得不夠，繼續補上：“很喜歡。”
“為什麽呀？”
林年這才直起身子，用手將椅子稍微拉近一些，靠近姜楊，雙手來回撫摸著書頁，眼睛看著書本，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這種感覺我說不太上來，可我看到那句：‘人啊，明明一點也不了解對方，錯看對方，卻視彼此為獨一無二的摯友，一生不了解對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還要為其哭泣，念誦悼詞。’心震了一下。”
說到這裏，林年擡頭看一眼身旁的姜楊，又很快將目光移開繼續道：“有時候我們可能真的不了解身邊的人，誤解他們。是自己把對方幻想成自己以為的樣子，可是事實是什麽？誰又知道。”說完林年自嘲的笑了一下，又覺得太過逾越，不應該這樣說，目光暗下去，她將椅子再次拉開沒有說話。
姜楊一時間有些楞住了。她剛剛那麽猛的一靠近自己，低著頭劉海堵著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只能隱約看到撲閃的眼睫毛。明明語氣軟軟糯糯的，可是一張嘴卻滿是藏不住的悲傷。
看著移回去的林年，姜楊微張著嘴，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於是兩人一直沈默著，各不打擾。
下午三點半，林年著實餓得沒有了力氣，將書移推到一旁，自己整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她側著頭無精打采地看著姜楊，心裏納悶：這個人怎麽還不餓啊？
她突然感覺腸胃之間在相互摩擦著，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意識。
一聲響破天際且聲音悠長的“咕——”，打破了圖書館的平靜。
林年“刷”的一下將頭埋在雙臂間，黑暗裏，她感覺熱氣“騰”一下染紅了臉頰，閉著雙眼，甚至能感受到背部的毛孔都微微張開。
該死，怎麽偏偏叫了出來。
“呵。”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林年稍稍挪過頭，透著發絲縫往笑聲處看，模模糊糊地看見姜楊用手背堵著自己的嘴角，眼睛都要笑彎了。她猶豫一會，用手堵著臉起身，語氣很是不好地問：“你笑什麽？”
姜楊看著林年發紅的耳垂，明明兇巴巴的語氣卻莫名有些像著急的兔子一般，擺擺手，仍是止不住笑意：“沒什麽，我剛剛想起了好笑的事。”
“哦…”林年悶聲道，又要往桌子上蓋。姜楊戳了戳她的胳膊，捂著肚子說：“我有點餓了，要不要去吃飯？”
不到一分鐘，林年一把將書塞進書包，起身把椅子擺齊，站在一旁，一臉鄭重地點點頭。
林年一直盯著姜楊，眼神只傳遞出一個信息：我準備好了！
姜楊勾起唇角，故意將手中的速度放慢，連合筆蓋都蓋了好幾次。
林年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奪過姜楊的筆，將各色東西都安安穩穩地放好，提起姜楊的書包遞給他，就差服侍著他背上。
圖書館附近並沒有什麽好吃的店，林年跟在姜楊晃蕩了半圈，跟著他走進一家三明治店。
姜楊點完餐後，看了眼林年。她還擡著頭盯著店員頭頂的菜單看，似乎不知道要吃什麽。姜楊咳嗽一聲，用胳膊肘懟了一下林年問：“要不要和我點一樣的？”
“什麽？”
“培根三明治。”
林年“啊”了一聲，搖搖頭，繼續看向菜單表，滿臉猶豫：十二寸還是六寸？雞胸肉和金槍魚？她都好想吃！可點兩份是不是顯得自己太能吃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旁邊來拿餐的女孩，最終決定道：“六寸全麥面包，加芝士，加雞胸肉，多加一點酸黃瓜，不要番茄！”
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張紙幣，將她與姜楊兩個人的餐錢結掉。
本身就不在飯點，店裏的人又不多。三明治很快便做好了，林年捧著餐盤找到坐在一旁的姜楊，將他的那份遞給他，自己才緩緩打開包裝。
她將包裝紙往下挪了挪，雙手捧好三明治，張大嘴便咬了一口，剛一咀嚼，嘴就僵住了。
面包混著一股番茄味。
體驗感極差。
姜楊見她不吃，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三明治，疑惑地問道：“面包有問題？”
林年閉著眼，口腔被三明治裝的滿滿當當的，生無可戀的搖搖頭。她從口袋裏抽出兩張紙，折疊了兩下將口中的食物吐出來，扔到一旁。
“怎麽了？”
林年一臉不可描述，盯著三明治像看著什麽苦大仇深的敵人一樣，將自己的三明治往姜楊眼前湊了一下：“番茄，我說了不要番茄。”
女孩又深呼吸一口，似乎在強忍著怒氣，抓著三明治，身子微微向上起。姜楊也不知怎麽了，一把握住林年的一只手腕將她摁下，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果然好細。
林年不解地看看姜楊，又欲起身。
姜楊牽制著女孩的胳膊，一只手掀開三明治上的面包，另一只將三明治往自己嘴邊送，鬼使神差地啄起下面墊的番茄片推入嘴中。
番茄邊緣略帶生硬的質地觸碰著姜楊柔軟的嘴唇，他的嘴唇又動了動將番茄往嘴裏送，黏彈的軟塊混著小小的顆粒在口中纏綿。一口咬下去，起先是清淡的果香散在嘴裏，而後口腔中充斥著番茄細沙般的肉質，猛得番茄酸甜的汁水都流了出來。
姜楊緊緊一吸，濃厚的汁水就往裏奔湧而去。
他吃完這片番茄後，咧嘴朝林年笑著，得意地說：“這樣就沒番茄了！可以吃了。”
女孩嘴唇微啟，皺著眉，緩緩吐出兩個字：“好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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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間中，只有床邊夾著的小夜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床上的女孩呼吸平緩，直直的平躺在床上，將雙手放在小腹，眼睛空洞地盯著上空的床板上的兩個字。微弱的燈光只能模糊地照亮出些許痕跡——國影。
一聲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嘆息過後，女孩蓋上厚厚的棉被，點開手機中的武林外傳，調到最低聲音放到枕邊。閉上眼睛，摸索著將小夜燈關掉後鉆進柔軟的被窩。
她側過頭，隱約能感覺到眼皮外微微的光亮，耳邊輕輕傳來呂輕侯與姬無命的那場戲：“宇宙是否有盡頭，時間是否有長短，過去的時間在哪來消失，未來的時間又在何處停止？”
漸漸地，手機停止了聲音，女孩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沈穩。
第二天，林年探出一只手尋找著枕邊的手機，輕輕拉進被子裏先將手機捂溫，而後才疲憊的掀開眼簾。
林年眼皮的還粘在一起，只是從細縫裏微微看到姜楊發來的兩條消息，眉頭不經意簇起。
來自姜楊：“去圖書館嗎？”
一個紅包來自姜楊，紅包上的字體為：“我在省圖等你。”
她摁開手機，緩緩回覆道：“我才剛醒。”
“我也沒出門呢，準備一下我在圖書館等你哦！”那人似乎根本不給林年反駁的機會，接著有理有據地說道：“只有努力學習，才能一同進步！”
林年被說動了，點了剛剛姜楊發來的紅包，收下五塊二，回覆道：“…..我十點半到，如果你先到了就去自習室占座位。”
回覆完，她又抱緊被子，哼哼一會，才依依不舍的掀開被子去衛生間洗漱。
她一邊刷牙一邊在客廳瞎晃，拿起茶幾上的紙條：大姨去上班了，自己定一下外賣。隨後又將紙條放回原處，進衛生間漱了口。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打了輛車，向省圖出發。她手機在手裏震動一下。
來自姜楊：“快來！我在四樓自習室。”
林年到四樓自習室，朝裏張望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姜楊。
他身著一件深黑色的羽絨棉服，帽子邊緣白色的絨毛拂動在他臉邊，整個人顯得更為清秀了些。他低著頭，將身子完全倚靠在椅子背。一只手把玩著手機，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上嘴唇似乎是在琢磨什麽。
林年悄悄走過去，輕叩一下桌板，語氣調笑的問道：“同學，能坐你旁邊嗎？”
姜楊擡起頭一楞，將放在一邊的灰色背包拿開，掛回自己椅子上，神色暧昧：“當然，專門為你這麽好看的姑娘留的。”
“…….”林年很奇怪，自己好像怎麽也說不過他。
她將背包仍在桌子上後，從書包裏掏出一本《人間失格》，才把書包掛到椅背後。背對著姜楊，將一只手擡到桌子上，撐起臉龐，而另一只頂著書頁慢慢翻閱。
時間久了，林年覺得胳膊肘似乎都有些酸痛，才伸展開來，用手輕輕揉捏著。
姜楊往林年這裏一瞟，女孩穿著黑色面包服，一只手斜斜的比在胸前，另一只手在胳膊肘處打著一個又一個的圈，像跳華爾滋似的。
女孩將袖口微微向上搓起露出了纖細的手腕。
姜楊腦海中突然躥出個想法，他想試試自己一只手能不能握住女孩的兩只手腕。他晃了晃腦袋，趕忙撇回視線，一本正經地做起了題。
酸痛感漸漸消失後，林年不知悔改的又將另一只胳膊撐著自己，繼續沈迷於書本。
姜楊又瞥一眼林年忍不住湊過來，輕輕問道：“看什麽呢？”
“《人間失格》”林年沒擡頭，輕聲應回去。
姜楊“哦”了一聲，沒話找話道：“你喜歡？”
林年從鼻腔推出一聲“嗯”，似乎覺得不夠，繼續補上：“很喜歡。”
“為什麽呀？”
林年這才直起身子，用手將椅子稍微拉近一些，靠近姜楊，雙手來回撫摸著書頁，眼睛看著書本，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這種感覺我說不太上來，可我看到那句：‘人啊，明明一點也不了解對方，錯看對方，卻視彼此為獨一無二的摯友，一生不了解對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還要為其哭泣，念誦悼詞。’心震了一下。”
說到這裏，林年擡頭看一眼身旁的姜楊，又很快將目光移開繼續道：“有時候我們可能真的不了解身邊的人，誤解他們。是自己把對方幻想成自己以為的樣子，可是事實是什麽？誰又知道。”說完林年自嘲的笑了一下，又覺得太過逾越，不應該這樣說，目光暗下去，她將椅子再次拉開沒有說話。
姜楊一時間有些楞住了。她剛剛那麽猛的一靠近自己，低著頭劉海堵著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只能隱約看到撲閃的眼睫毛。明明語氣軟軟糯糯的，可是一張嘴卻滿是藏不住的悲傷。
看著移回去的林年，姜楊微張著嘴，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於是兩人一直沈默著，各不打擾。
下午三點半，林年著實餓得沒有了力氣，將書移推到一旁，自己整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她側著頭無精打采地看著姜楊，心裏納悶：這個人怎麽還不餓啊？
她突然感覺腸胃之間在相互摩擦著，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意識。
一聲響破天際且聲音悠長的“咕——”，打破了圖書館的平靜。
林年“刷”的一下將頭埋在雙臂間，黑暗裏，她感覺熱氣“騰”一下染紅了臉頰，閉著雙眼，甚至能感受到背部的毛孔都微微張開。
該死，怎麽偏偏叫了出來。
“呵。”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林年稍稍挪過頭，透著發絲縫往笑聲處看，模模糊糊地看見姜楊用手背堵著自己的嘴角，眼睛都要笑彎了。她猶豫一會，用手堵著臉起身，語氣很是不好地問：“你笑什麽？”
姜楊看著林年發紅的耳垂，明明兇巴巴的語氣卻莫名有些像著急的兔子一般，擺擺手，仍是止不住笑意：“沒什麽，我剛剛想起了好笑的事。”
“哦…”林年悶聲道，又要往桌子上蓋。姜楊戳了戳她的胳膊，捂著肚子說：“我有點餓了，要不要去吃飯？”
不到一分鐘，林年一把將書塞進書包，起身把椅子擺齊，站在一旁，一臉鄭重地點點頭。
林年一直盯著姜楊，眼神只傳遞出一個信息：我準備好了！
姜楊勾起唇角，故意將手中的速度放慢，連合筆蓋都蓋了好幾次。
林年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奪過姜楊的筆，將各色東西都安安穩穩地放好，提起姜楊的書包遞給他，就差服侍著他背上。
圖書館附近並沒有什麽好吃的店，林年跟在姜楊晃蕩了半圈，跟著他走進一家三明治店。
姜楊點完餐後，看了眼林年。她還擡著頭盯著店員頭頂的菜單看，似乎不知道要吃什麽。姜楊咳嗽一聲，用胳膊肘懟了一下林年問：“要不要和我點一樣的？”
“什麽？”
“培根三明治。”
林年“啊”了一聲，搖搖頭，繼續看向菜單表，滿臉猶豫：十二寸還是六寸？雞胸肉和金槍魚？她都好想吃！可點兩份是不是顯得自己太能吃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旁邊來拿餐的女孩，最終決定道：“六寸全麥面包，加芝士，加雞胸肉，多加一點酸黃瓜，不要番茄！”
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張紙幣，將她與姜楊兩個人的餐錢結掉。
本身就不在飯點，店裏的人又不多。三明治很快便做好了，林年捧著餐盤找到坐在一旁的姜楊，將他的那份遞給他，自己才緩緩打開包裝。
她將包裝紙往下挪了挪，雙手捧好三明治，張大嘴便咬了一口，剛一咀嚼，嘴就僵住了。
面包混著一股番茄味。
體驗感極差。
姜楊見她不吃，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三明治，疑惑地問道：“面包有問題？”
林年閉著眼，口腔被三明治裝的滿滿當當的，生無可戀的搖搖頭。她從口袋裏抽出兩張紙，折疊了兩下將口中的食物吐出來，扔到一旁。
“怎麽了？”
林年一臉不可描述，盯著三明治像看著什麽苦大仇深的敵人一樣，將自己的三明治往姜楊眼前湊了一下：“番茄，我說了不要番茄。”
女孩又深呼吸一口，似乎在強忍著怒氣，抓著三明治，身子微微向上起。姜楊也不知怎麽了，一把握住林年的一只手腕將她摁下，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果然好細。
林年不解地看看姜楊，又欲起身。
姜楊牽制著女孩的胳膊，一只手掀開三明治上的面包，另一只將三明治往自己嘴邊送，鬼使神差地啄起下面墊的番茄片推入嘴中。
番茄邊緣略帶生硬的質地觸碰著姜楊柔軟的嘴唇，他的嘴唇又動了動將番茄往嘴裏送，黏彈的軟塊混著小小的顆粒在口中纏綿。一口咬下去，起先是清淡的果香散在嘴裏，而後口腔中充斥著番茄細沙般的肉質，猛得番茄酸甜的汁水都流了出來。
姜楊緊緊一吸，濃厚的汁水就往裏奔湧而去。
他吃完這片番茄後，咧嘴朝林年笑著，得意地說：“這樣就沒番茄了！可以吃了。”
女孩嘴唇微啟，皺著眉，緩緩吐出兩個字：“好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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