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04 章
兩人在鎮子上逛了逛，還打聽到了別的消息。
原來，崔玉屏與姜姒玉逃回雲州的途中，被駱楚衣攔截，駱楚衣要的是崔玉屏，不想和姜家結仇，就放了姜姒玉一行人。
前幾日，陵州那邊傳來姜大小姐姜姒玉歸家的消息，姜姒玉還帶回去一個駭人聽聞的秘密——雲州司氏在秘密鑄造魔劍天霜劍。
姜氏震驚不已，馬不停蹄的將這個消息上報給遠在天都城的帝尊，帝尊貴為天下聖主，有權為天下蒼生主持公道，聞言便要派人去調查司氏是否有鑄造魔劍的嫌疑，恰巧九皇子風幕游歷歸來，主動請纓前往雲州調查此事。
沒過多久，九皇子風幕就將清白還給了司家，鑄造魔劍一事為子虛烏有，姜姒玉毀掉的是一把普通的劍。
帝尊因著姜氏的誣告雷霆震怒，派遣使者去陵州將陵州王和姜姒玉大罵了一通，但對姜姒玉私自逃回陵州一事只字不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帝尊有意保姜氏，司家這邊順坡下驢，不再追究姜姒玉私逃一事，還就此與姜家將所有恩怨劃清。
外面人都在議論，司家將此事輕拿輕放，看得可不是帝尊的面子，那位聖主如今是什麽境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司家真想找茬，帝尊是攔不住的。司家這回這麽好說話，為的是姜氏的小女兒，那名為姜明薇的二小姐。
前段時間，司家還大張旗鼓的準備了一場婚儀，就為納一個小妾，三書六禮都齊全了，還一起泡上了洗塵泉，說是妾誰信吶。
八卦者都估摸著那是兩小情侶在鬧別扭，司家和姜家聯姻祖上就有那麽一回，只是因種種原因，弄巧成拙，落了個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如今兩家重拾舊好，怕是有意再次聯姻。
這些流言傳得頭頭是道，前者，姜秾秾親身經歷，不作有疑，後者，說司家要與姜家重新聯姻，姜秾秾迷糊了。
司家現在的那個“司雅意”是司弦音假扮，也就是說，不追究姜姒玉炸毀天霜劍罪責的這個決定，是司弦音做出來的，恐怕想兩家重修舊好是假，暫時騰不開手來，不想與姜家為敵，只一心對付流落在外的司雅意是真。
“就不說什麽姜家與司家了，這些個大世家的恩怨，與我們平民百姓又有什麽關系。”
“說的倒是，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多做點花燈賣。馬上就是雲州最大的花燈會了，今年花月城有一場大賽，聽說獲勝者獎勵百金呢。”
“這麽大的手筆，是真的嗎？”
“都張榜貼出來了，還能有假，我不識字，是我隔壁那窮酸書生讀給我聽的。讀書人最是老實，總不能騙人吧。”
鄰座的兩人磕著瓜子，喝著茶水，又聊起雲州的花燈會。
雲州各地八月十五這日都會舉行盛大的花燈會，其中尤以花月城的“花月千燈會”最為出名。花月城以雲州最美的城池聞名在外，號稱“花好月圓，皆在一城”，每年的“花月千燈會”大賽都頗為矚目，甚至吸引了其他各地的花燈愛好者前來參加，其中不乏鼎鼎大名者。
“這次花月城的花燈會還邀請了雷州尹家的三公子尹文君，他也是這次大賽的判官之一，還記得三年前他曾派人送來一盞花燈參賽，人雖不在現場，燈卻拔得了頭籌，這次很多參賽者都非常期待他的出席。”
“尹文君？”司雅意念叨著這個名字，食指輕輕叩了一下桌面。
“你認識？”姜秾秾小聲問。
司雅意丟下兩個銅板，說：“先離開這裏。”
兩人剛走出茶寮，就碰上一隊士兵拿著通緝令在巡邏，他們每碰到一個人，就攔住他們仔細比對。
司雅意握住姜秾秾的手，閃身進入一條小巷，從另一個出口走了。
兩人有驚無險地出了鎮子，回到暫時的棲身之所——先前司雅意用來養傷的洞穴。
這幾日兩人陸續往洞內添了點東西，勉強能用來休憩。
他們兩個在此沒有走遠，也是賭的姜秾秾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司弦音怕是想不到他們如此大膽，敢留在這個地方不走，因此，安插到這個地方的兵力是最少的。
夏日的天氣，渾身都是黏膩的汗液，需要每日清洗沐浴，更換衣裳。司雅意用配飾兌換的銀錢，一半用來吃喝，一半用來購置換洗的衣裳了。
姜秾秾借著清淩淩的月色，下了水潭。她在水中褪下自己的衣裳，甩到岸上。
司雅意說包攬她的全部家務，她是真的一點活都不幹，哪怕逃亡在外，換下來的衣裙都由司雅意搓洗晾曬。
姜秾秾在水底摸了摸，沒有摸到自己的抹胸和褻褲，心頭一驚，回頭張望。
司雅意已撿起她的衣裙，準備拿去搓洗。
姜秾秾：“等等！”
司雅意：“怎麽了？”
一件抹胸好巧不巧的從他手中捧著的衣物裏掉落下來，大喇喇地躺在二人的視野裏。
姜秾秾：“……”
司雅意挑起眉頭。姜秾秾犯懶，衣物都扔給他洗，唯獨貼身衣物自己洗澡的時候順便搓了，從不讓他沾手。
姜秾秾受原身影響，對深水有陰影，只敢在淺水灘裏洗澡，水只到她肩膀，她往下沈了沈，半張臉埋進水裏。
“你我都坦誠相見了，有什麽好羞的。”司雅意半蹲下身去，用手勾起她的抹胸。
“那不一樣，我那天是救人。”姜秾秾吐出一口氣泡，“你還給我。”
“不給，有本事你上來拿。”司雅意學著那日姜秾秾搶他藥酒的語氣。
姜秾秾：……
好氣是怎麽回事。
司雅意走到下游，蹲在岸邊，卷起袖子，開始搓洗她的衣裙。
姜秾秾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裝鴕鳥，繼續留在水裏。
等她洗好澡穿上衣裙，司雅意已將她的衣服都晾曬好，他升起火堆，烤著買回來的肉幹給她當夜宵。
“你還沒有告訴我尹文君是怎麽回事。”姜秾秾開口道。
“他是雷州尹氏的公子，你被大哥關在海島的那段日子，我曾拜訪過尹氏，謀求他們的相助，因此結識了他，私底下有些交情。”司雅意說起姜秾秾被關起來時，語氣頓了一下，見姜秾秾未有什麽異常，繼續說道，“現在雲州被大哥設了重重關卡，我要想回司家，他是唯一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了。”
“聽你這樣說，你們還交情不淺。”
“他是個熱心腸的人，我能查到你的消息，少不了他的幫忙，就是他的父親不大喜歡他和他的母親，而我在尹家主面前又恰巧能說得上話。”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他能幫得上你的忙，是因你能幫得上他的忙。”姜秾秾秒懂。
“離開雷州前，我聽聞他喜歡花燈，就邀請他來參加雲州的花月千燈會，想不到他真的來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機會了，我們想辦法混進花月千燈會，聯系上他，再暗中籌謀，偷偷將你與你大哥的身份換回來，就可避免重演司家祖上的雙子之亂了。”
司雅意失去大半功力，青雲令又落在司弦音手裏，借助外人之手，是最穩妥的辦法了。這和九皇子風幕的結盟不同，風幕主動來雲州，幫姜秾秾解離魂咒，是收買人心，想在奪嫡之爭中獲得雲州司氏的一票支持。
風幕那邊暫時是指望不上了，這位九皇子估計至今都沒發現司家那位少君已經被司弦音取代，也不知司弦音用了什麽法子，能讓九皇子相信他就是司雅意，還幫他掩蓋了司家鑄造魔劍這件事。
而與尹文君合作，是互相牽制，雙方都有利可圖，以彼此的軟肋作為籌碼，不是朋友，比朋友更為忠誠。
“萬一他覺得你大哥取代你的身份，比你更有前途呢。人心不是一成不變的，利益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把性命交付到別人的手中，風險太大了。”姜秾秾沈默片刻，又推翻了自己的提議，“其實，還有個辦法。”
“我不同意。”
“你都還沒問是什麽，憑什麽不同意。”
“我還能猜不出來你的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麽。”司雅意戳了下她的額頭，“你無非是想假裝被擒，回到我大哥身邊，再趁機將我大哥制服，換回我們的身份。”
姜秾秾的想法還真被他說的一字不差。
“你有那個能耐制服我大哥嗎？”司雅意哼了聲，“你就算假裝與他破鏡重圓，他也不會對你卸下防備。你想想，你們先前感情最好的時候，他是否有過對你的一絲信任？”
姜秾秾被他堵得無話可說。
司弦音這人，從未相信過別人，他只信他自己。
“回到他身邊，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他關起來，做他一輩子的金絲雀。他再狠一點，給你吃點藥，把你變成眼中只有他的傻子，到時候你怎麽辦。”
姜秾秾想到那樣的場面，不寒而栗。
她怎會忘了司弦音修過瞳術，他的確有那個本事把一個人變成他的傀儡。
“我至今不敢相信，他是這樣偏執的人，他曾與我說過，你們司家雙生子自生下來，註定一個只能成為另一個的踏腳石，他用那樣坦然的表情說出來，我以為、以為他早已釋懷……”姜秾秾低聲喃喃。
書中說的那個朗月清風般的少年公子，終究是無緣一會了。
“這件事確實是我虧欠他。”
“你知道？”姜秾秾訝然。
“嗯，我早已知曉，陰陽生死蠱是父親所為。這些年來，無論他如何挑戰我的底線，我始終予以最大的寬容，我欠他一命，並非他代我受過，被誤認是我，種下這陰陽生死蠱，而是我所擁有的榮華富貴，都是踩著他這條命得來的。”
司雅意盯著跳躍的火光，目光漸漸放空。
“我總以為是父母偏心，什麽好東西都給他，我不服，只要是他的，我都會搶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這是父親的詭計。”
“父親將兵權交給他，本意不是牽制我，而是用他來磨煉我，順便告訴我一個事實，這就是我一時心軟的後果。我出於兄弟親情，在他該被幽禁的時候為他求情，還想著等自己大權在握，就徹底還他自由，到頭來卻是養敵為患。”
“你後悔嗎？”
“不後悔。”司雅意答得沒有一絲猶豫，“他若真的想要我的位置，我並非不可以讓給他，只是，我要對司家負責，要對雲州的千千萬萬百姓負責。他已經走火入魔，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不適合再做雲州的主君。”
“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個暴君。”姜秾秾嘆道。
“你要知道，有時候殘暴一點的名頭，會比仁慈更加好用。就像當初處置鬼夷族的主犯，如果我不將他親手淩遲，雲州怎會有這些年的安定。”司雅意嘆口氣，“我殘暴，向來只針對與司氏為敵之人。”
“知道了，以後我會努力不做你司家的敵人。”姜秾秾笑容俏皮，揶揄道，“那我問你，你這麽讓著你兄長，怎麽不把我讓給他？有人吶，嘴裏說著敬愛兄長，天天想撬兄長的墻角，虛偽。”
“這件事怎麽能混為一談，無論是我，還是他，你喜歡誰，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對嗎？”司雅意對她的打趣並未感到窘迫，目光透出從未有過的認真，“追求你，這是我的權力。”
“我又沒說不讓你追。”姜秾秾哼了聲，背過身去，“睡覺啦。”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兩人在鎮子上逛了逛，還打聽到了別的消息。
原來，崔玉屏與姜姒玉逃回雲州的途中，被駱楚衣攔截，駱楚衣要的是崔玉屏，不想和姜家結仇，就放了姜姒玉一行人。
前幾日，陵州那邊傳來姜大小姐姜姒玉歸家的消息，姜姒玉還帶回去一個駭人聽聞的秘密——雲州司氏在秘密鑄造魔劍天霜劍。
姜氏震驚不已，馬不停蹄的將這個消息上報給遠在天都城的帝尊，帝尊貴為天下聖主，有權為天下蒼生主持公道，聞言便要派人去調查司氏是否有鑄造魔劍的嫌疑，恰巧九皇子風幕游歷歸來，主動請纓前往雲州調查此事。
沒過多久，九皇子風幕就將清白還給了司家，鑄造魔劍一事為子虛烏有，姜姒玉毀掉的是一把普通的劍。
帝尊因著姜氏的誣告雷霆震怒，派遣使者去陵州將陵州王和姜姒玉大罵了一通，但對姜姒玉私自逃回陵州一事只字不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帝尊有意保姜氏，司家這邊順坡下驢，不再追究姜姒玉私逃一事，還就此與姜家將所有恩怨劃清。
外面人都在議論，司家將此事輕拿輕放，看得可不是帝尊的面子，那位聖主如今是什麽境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司家真想找茬，帝尊是攔不住的。司家這回這麽好說話，為的是姜氏的小女兒，那名為姜明薇的二小姐。
前段時間，司家還大張旗鼓的準備了一場婚儀，就為納一個小妾，三書六禮都齊全了，還一起泡上了洗塵泉，說是妾誰信吶。
八卦者都估摸著那是兩小情侶在鬧別扭，司家和姜家聯姻祖上就有那麽一回，只是因種種原因，弄巧成拙，落了個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如今兩家重拾舊好，怕是有意再次聯姻。
這些流言傳得頭頭是道，前者，姜秾秾親身經歷，不作有疑，後者，說司家要與姜家重新聯姻，姜秾秾迷糊了。
司家現在的那個“司雅意”是司弦音假扮，也就是說，不追究姜姒玉炸毀天霜劍罪責的這個決定，是司弦音做出來的，恐怕想兩家重修舊好是假，暫時騰不開手來，不想與姜家為敵，只一心對付流落在外的司雅意是真。
“就不說什麽姜家與司家了，這些個大世家的恩怨，與我們平民百姓又有什麽關系。”
“說的倒是，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多做點花燈賣。馬上就是雲州最大的花燈會了，今年花月城有一場大賽，聽說獲勝者獎勵百金呢。”
“這麽大的手筆，是真的嗎？”
“都張榜貼出來了，還能有假，我不識字，是我隔壁那窮酸書生讀給我聽的。讀書人最是老實，總不能騙人吧。”
鄰座的兩人磕著瓜子，喝著茶水，又聊起雲州的花燈會。
雲州各地八月十五這日都會舉行盛大的花燈會，其中尤以花月城的“花月千燈會”最為出名。花月城以雲州最美的城池聞名在外，號稱“花好月圓，皆在一城”，每年的“花月千燈會”大賽都頗為矚目，甚至吸引了其他各地的花燈愛好者前來參加，其中不乏鼎鼎大名者。
“這次花月城的花燈會還邀請了雷州尹家的三公子尹文君，他也是這次大賽的判官之一，還記得三年前他曾派人送來一盞花燈參賽，人雖不在現場，燈卻拔得了頭籌，這次很多參賽者都非常期待他的出席。”
“尹文君？”司雅意念叨著這個名字，食指輕輕叩了一下桌面。
“你認識？”姜秾秾小聲問。
司雅意丟下兩個銅板，說：“先離開這裏。”
兩人剛走出茶寮，就碰上一隊士兵拿著通緝令在巡邏，他們每碰到一個人，就攔住他們仔細比對。
司雅意握住姜秾秾的手，閃身進入一條小巷，從另一個出口走了。
兩人有驚無險地出了鎮子，回到暫時的棲身之所——先前司雅意用來養傷的洞穴。
這幾日兩人陸續往洞內添了點東西，勉強能用來休憩。
他們兩個在此沒有走遠，也是賭的姜秾秾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司弦音怕是想不到他們如此大膽，敢留在這個地方不走，因此，安插到這個地方的兵力是最少的。
夏日的天氣，渾身都是黏膩的汗液，需要每日清洗沐浴，更換衣裳。司雅意用配飾兌換的銀錢，一半用來吃喝，一半用來購置換洗的衣裳了。
姜秾秾借著清淩淩的月色，下了水潭。她在水中褪下自己的衣裳，甩到岸上。
司雅意說包攬她的全部家務，她是真的一點活都不幹，哪怕逃亡在外，換下來的衣裙都由司雅意搓洗晾曬。
姜秾秾在水底摸了摸，沒有摸到自己的抹胸和褻褲，心頭一驚，回頭張望。
司雅意已撿起她的衣裙，準備拿去搓洗。
姜秾秾：“等等！”
司雅意：“怎麽了？”
一件抹胸好巧不巧的從他手中捧著的衣物裏掉落下來，大喇喇地躺在二人的視野裏。
姜秾秾：“……”
司雅意挑起眉頭。姜秾秾犯懶，衣物都扔給他洗，唯獨貼身衣物自己洗澡的時候順便搓了，從不讓他沾手。
姜秾秾受原身影響，對深水有陰影，只敢在淺水灘裏洗澡，水只到她肩膀，她往下沈了沈，半張臉埋進水裏。
“你我都坦誠相見了，有什麽好羞的。”司雅意半蹲下身去，用手勾起她的抹胸。
“那不一樣，我那天是救人。”姜秾秾吐出一口氣泡，“你還給我。”
“不給，有本事你上來拿。”司雅意學著那日姜秾秾搶他藥酒的語氣。
姜秾秾：……
好氣是怎麽回事。
司雅意走到下游，蹲在岸邊，卷起袖子，開始搓洗她的衣裙。
姜秾秾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裝鴕鳥，繼續留在水裏。
等她洗好澡穿上衣裙，司雅意已將她的衣服都晾曬好，他升起火堆，烤著買回來的肉幹給她當夜宵。
“你還沒有告訴我尹文君是怎麽回事。”姜秾秾開口道。
“他是雷州尹氏的公子，你被大哥關在海島的那段日子，我曾拜訪過尹氏，謀求他們的相助，因此結識了他，私底下有些交情。”司雅意說起姜秾秾被關起來時，語氣頓了一下，見姜秾秾未有什麽異常，繼續說道，“現在雲州被大哥設了重重關卡，我要想回司家，他是唯一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了。”
“聽你這樣說，你們還交情不淺。”
“他是個熱心腸的人，我能查到你的消息，少不了他的幫忙，就是他的父親不大喜歡他和他的母親，而我在尹家主面前又恰巧能說得上話。”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他能幫得上你的忙，是因你能幫得上他的忙。”姜秾秾秒懂。
“離開雷州前，我聽聞他喜歡花燈，就邀請他來參加雲州的花月千燈會，想不到他真的來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機會了，我們想辦法混進花月千燈會，聯系上他，再暗中籌謀，偷偷將你與你大哥的身份換回來，就可避免重演司家祖上的雙子之亂了。”
司雅意失去大半功力，青雲令又落在司弦音手裏，借助外人之手，是最穩妥的辦法了。這和九皇子風幕的結盟不同，風幕主動來雲州，幫姜秾秾解離魂咒，是收買人心，想在奪嫡之爭中獲得雲州司氏的一票支持。
風幕那邊暫時是指望不上了，這位九皇子估計至今都沒發現司家那位少君已經被司弦音取代，也不知司弦音用了什麽法子，能讓九皇子相信他就是司雅意，還幫他掩蓋了司家鑄造魔劍這件事。
而與尹文君合作，是互相牽制，雙方都有利可圖，以彼此的軟肋作為籌碼，不是朋友，比朋友更為忠誠。
“萬一他覺得你大哥取代你的身份，比你更有前途呢。人心不是一成不變的，利益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把性命交付到別人的手中，風險太大了。”姜秾秾沈默片刻，又推翻了自己的提議，“其實，還有個辦法。”
“我不同意。”
“你都還沒問是什麽，憑什麽不同意。”
“我還能猜不出來你的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麽。”司雅意戳了下她的額頭，“你無非是想假裝被擒，回到我大哥身邊，再趁機將我大哥制服，換回我們的身份。”
姜秾秾的想法還真被他說的一字不差。
“你有那個能耐制服我大哥嗎？”司雅意哼了聲，“你就算假裝與他破鏡重圓，他也不會對你卸下防備。你想想，你們先前感情最好的時候，他是否有過對你的一絲信任？”
姜秾秾被他堵得無話可說。
司弦音這人，從未相信過別人，他只信他自己。
“回到他身邊，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他關起來，做他一輩子的金絲雀。他再狠一點，給你吃點藥，把你變成眼中只有他的傻子，到時候你怎麽辦。”
姜秾秾想到那樣的場面，不寒而栗。
她怎會忘了司弦音修過瞳術，他的確有那個本事把一個人變成他的傀儡。
“我至今不敢相信，他是這樣偏執的人，他曾與我說過，你們司家雙生子自生下來，註定一個只能成為另一個的踏腳石，他用那樣坦然的表情說出來，我以為、以為他早已釋懷……”姜秾秾低聲喃喃。
書中說的那個朗月清風般的少年公子，終究是無緣一會了。
“這件事確實是我虧欠他。”
“你知道？”姜秾秾訝然。
“嗯，我早已知曉，陰陽生死蠱是父親所為。這些年來，無論他如何挑戰我的底線，我始終予以最大的寬容，我欠他一命，並非他代我受過，被誤認是我，種下這陰陽生死蠱，而是我所擁有的榮華富貴，都是踩著他這條命得來的。”
司雅意盯著跳躍的火光，目光漸漸放空。
“我總以為是父母偏心，什麽好東西都給他，我不服，只要是他的，我都會搶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這是父親的詭計。”
“父親將兵權交給他，本意不是牽制我，而是用他來磨煉我，順便告訴我一個事實，這就是我一時心軟的後果。我出於兄弟親情，在他該被幽禁的時候為他求情，還想著等自己大權在握，就徹底還他自由，到頭來卻是養敵為患。”
“你後悔嗎？”
“不後悔。”司雅意答得沒有一絲猶豫，“他若真的想要我的位置，我並非不可以讓給他，只是，我要對司家負責，要對雲州的千千萬萬百姓負責。他已經走火入魔，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不適合再做雲州的主君。”
“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個暴君。”姜秾秾嘆道。
“你要知道，有時候殘暴一點的名頭，會比仁慈更加好用。就像當初處置鬼夷族的主犯，如果我不將他親手淩遲，雲州怎會有這些年的安定。”司雅意嘆口氣，“我殘暴，向來只針對與司氏為敵之人。”
“知道了，以後我會努力不做你司家的敵人。”姜秾秾笑容俏皮，揶揄道，“那我問你，你這麽讓著你兄長，怎麽不把我讓給他？有人吶，嘴裏說著敬愛兄長，天天想撬兄長的墻角，虛偽。”
“這件事怎麽能混為一談，無論是我，還是他，你喜歡誰，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對嗎？”司雅意對她的打趣並未感到窘迫，目光透出從未有過的認真，“追求你，這是我的權力。”
“我又沒說不讓你追。”姜秾秾哼了聲，背過身去，“睡覺啦。”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