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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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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司弦音養傷期間,司雅意數次來看他,兄弟二人也聊起過崔家的事。

司雅意救了琉州崔氏的長女,這位崔家的大小姐頗具手腕,得到了崔家的《枯木逢春訣》後將其毀損,如今世上唯她一人會背《枯木逢春訣》,司雅意曾想過酷刑逼問,後又考慮到此女子非是一般人,打消了這個念頭。

整個崔氏,確實只剩下崔玉屏一人會背《枯木逢春訣》。

《枯木逢春訣》作為一本堪比醫經的絕世秘籍,在崔家向來只傳家主一人,她那個父親好色貪婪,負了母親不說,還生了個小孽種同她來爭奪家主之位,活活氣死母親。

她將一名絕色美人獻給父親,騙來《枯木逢春訣》後就將書毀了,反正她已倒背如流,父親又死了,那個小孽種即便坐上家主之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還有駱楚衣這個賤人,膽敢覬覦她,還夥同小孽種逼得她如喪家之犬到處奔逃,真該死!

崔玉屏想起那張艷若春花的面孔,就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想,等她回了琉州,抓住他,將他的皮剝了,制作成美人圖,掛在墻上。

“大小姐,你有沒有聽見打鬥聲?”丫鬟翠環疑惑道,“莫不是府裏的人發現了我們的企圖?”

她們答應與姜秾秾合作,準備趁著今日司雅意不在府中,暗中將陵州那位姜家大小姐送出府去,這會兒還未到時機,怎麽就先打了起來,難道是潛入城中的金鱗衛的蹤跡暴露了?

崔玉屏冷斥道:“勿要驚慌,你作此表情,便是沒有問題,都有問題了。”

一批又一批的侍衛往一個方向趕去,崔玉屏攔住其中一人問道:“發生何事了?”

崔玉屏在司家是座上賓,侍衛不敢怠慢,回道:“有刺客闖入,還請崔小姐不要亂走,以免被誤傷。”

“什麽刺客?”

“目前尚未得知。”侍衛不敢洩露更多,只好隨口敷衍一句。

等侍衛都走了,翠環高興道:“這真不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嗎?大小姐,有這波刺客掩人耳目,咱們要想救姜家大小姐簡單多了。”

“不用高興太早,府中一旦出現變故,按照司雅意的性子,肯定會加強兩處的兵力。”

這兩處無疑是姜姒玉的秋水閣,和被列為府中禁地的大公子囚居之處。

姜姒玉的秋水閣前,果然比平時多了一倍的兵力。

翠環跺腳道:“完了,這麽好的機會,要是錯失了,就再沒有了。大小姐,我們怎麽辦?”

崔玉屏道:“硬攻。”

司家的侍衛分為一等侍衛,二等侍衛,三等侍衛三個級別,一等侍衛級別最高,但也是人數最少,這世上總是庸者多於天才,道理都是一樣的。

司雅意這次出門將大部分一等侍衛調離,現在的司府就如同個空殼子,這些侍衛她足以應付。

崔玉屏袖中飛出白色長練,直襲門口守著的侍衛。

如此一來,算是徹底與司雅意撕破臉了,翠環也不知崔玉屏的選擇是不是對的,到了這一步,沒有回頭路,她只好抽出腰間短刃,加入了戰局。

秋水閣內,侍劍一直站在墻根下聽著院外的動靜。她振奮道:“大小姐,有聲音,應該是崔玉屏出手了。”

姜姒玉道:“動手。”

“是。”侍劍應道。

兩方人馬裏應外合,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破了秋水閣的守衛。

姜姒玉見到了姜秾秾口中的崔玉屏。

崔玉屏初見姜姒玉,目光微微一震,笑著沖她伸出手:“姜大小姐,我就是崔玉屏,初次見面,幸會。”

“久仰大名。”姜姒玉握住她的手。

二人雖然都是第一次見面,早已在姜秾秾的口中聽說過對方無數次,非但不陌生,反而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故友。

司家這口寒泉是司家祖輩無意間發現的,寒泉不單有強健體魄的效用,還能拂去心塵,泡一泡,能叫人心口敞亮,如獲新生,便命名為洗塵泉。

後來,司家索性就在這裏建了座山莊,用來給司家每一對將要成婚的新人增進感情。

司家不崇尚盲婚啞嫁,司家每一位公子的媳婦、小姐的夫婿,都會在成婚前見面,培養感情。這口寒泉寒冷異常,下了水後,非內功深厚者,難以承受住,相戀的二人會不由自主靠近彼此,互相取暖,可以說得上是司家祖上的一個惡趣味了。

但司家的祖輩大概沒想到,司家這口寒泉有一天會進來一個混姓姜的。

說起司家和姜家祖上的積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據傳兩家祖輩曾出了一對戀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不知怎麽的鬧掰了,從此以後,雙方就相互種下了怨恨的種子,連帶著兩大家族都踏上了老死不相往來的道路。

要不是姜家出了個天生鳳凰命的大小姐,而司雅意突發奇想要拿鳳凰的血脈重鑄天霜劍,估計現在兩家都不會扯上什麽關系。

有著寒泉的院子是單獨圈起來的,浸泡寒泉時,不許見外人,除了將要成婚的夫婦,其他人禁止踏入院內,每日飯食由婢女定時定點送達。

抵達山莊後,司青和侍衛將山莊圍了起來,輪番值守,保護司家少主的安全。

山莊修建得清雅別致,四周草木蔥蘢,泛著濃郁的幽香。

烏雲匯聚,劈裏啪啦下起豆大的雨,姜秾秾小跑著進入院中,站在廊下,仰頭望著霧蒙蒙的天幕。

下了雨,山中都是水霧,能見度極大範圍的降低,幹擾侍衛們的視線,更加她方便行事了。

她暗自祈禱,這場雨下得越大越好。

寒泉就在她身後的殿內,再往裏走,有一間清雅潔凈的寢房,是給泡寒泉的小情人準備的。

司雅意推開殿門,二人一前一後入內。

姜秾秾聞著室內的淡雅香氣,只覺心神皆似洗滌了一般,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把衣服脫了。”司雅意在姜秾秾身後突然道。

泡寒泉是成婚前的一個儀式,脫了衣裳,在寒泉裏相互取暖,豈有不擦槍走火的道理,反正婚事都定下了,有忍不住的在此先洞房花燭了,也不是沒有先例。因此,這間屋子幾乎是照著新房布置的,采用的色調都是極喜慶的,被子紅彤彤的,床單上繡著鴛鴦,床頭垂掛著同心結。

姜秾秾正在盯著這些東西胡思亂想,忽聞此言,忍不住道:“這麽快?”

“什麽這麽快?”司雅意褪下自己被淋濕的外袍,“我只是讓你脫掉濕了的衣裙,防止著涼,你想到哪裏去了?”

說著,他的目光火熱起來,明顯是猜到姜秾秾的想法,促狹地沖她笑著。

“我能想到哪裏去,我在想你的朱雀神功那麽厲害,用內功烘一烘就幹了,何必脫衣服多此一舉。”

司雅意的笑容凝固了。

姜秾秾這個壞姑娘,總是能揀他的軟肋捏。他並不想在此事上多談論下去,她不笨,能發現這個細節,就能挖掘出更多的真相。

“餓不餓?我叫他們送午膳過來。”

“不是不能見生人嗎?”

“有這個。”司雅意指了指殿內懸掛的一串鈴鐺,“搖響這個,他們就知道了。”

這鈴鐺的另一頭也拴著鈴鐺,直通殿外,搖一搖,外頭的人便會聽見。

這麽久,姜秾秾確實餓了。

鈴鐺一響,果然有了回應,過不久,婢女們將飯食送來,以手叩了叩門,將膳食放在門外就走了。

司雅意打開屋門,端起托盤。有新炒出來的菜蔬和魚肉,還有一壺酒。

這壺酒約莫就是司雅意要服用的藥酒,它和飯菜一起送來,混跡其中,明顯是怕姜秾秾從這蛛絲馬跡中察覺出端倪。

但他不知道的是,姜秾秾連他司家祖宗十八代那點破事都早已摸得清清楚楚。

用膳前,姜秾秾說:“你把面具摘了吧。”

司雅意戴著面具,不利於她觀察他的臉色。

司雅意詫異:“你不怕這張臉了?”

“總是這樣逃避,不是辦法。”她小聲咕噥著,“辜負我的是司弦音,這張美麗的皮囊並沒有錯。”

司雅意很討厭別人談論起他的相貌,如果這個人是姜秾秾的話,他會縱容,還會很高興。

她喜歡這張皮囊,代表著她會喜歡他。

司雅意揭下臉上的狐貍面具,放在桌子上,並且大方地說:“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以後,這張皮囊的主人將會是你的夫君,你有觀賞的權力。”

姜秾秾被他逗得噗嗤一笑。

用膳的過程中,姜秾秾規規矩矩的,一眼都沒有往他臉上瞟。

司雅意沒有動那壺酒。

那酒有時效,他要等下一波發作時,才會飲上一杯。

用了膳後,姜秾秾幹坐著,瞪著司雅意,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不會幹活。

司雅意將殘羹冷炙都收拾了,堆疊在托盤上,放在門外。

洗塵泉每日要泡上一個時辰,時間還早著,姜秾秾在殿內的一架秋千上坐下。

沒了修為的司雅意,斂起往日渾身的鋒銳氣質,安靜得像一幅泛黃的古畫。他站在窗畔,抽出腰間的兩把刀,用帕子擦拭著。

他很愛惜他的這兩把刀,每天都要擦拭一遍。

“那把暫時叫無名的刀,名字你想好了嗎?”姜秾秾出聲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這把刀的名字,應該由它的主人來起。

姜秾秾還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忽見司雅意的臉色有了微小的變化。

如果不是姜秾秾一直盯著他,幾乎不會發現他的異樣。

他斂了斂容色,將刀插回刀鞘,鎮定地走向桌上那壺酒。

姜秾秾跳下秋千,一個箭步,率先將酒壺拎在手裏。

司雅意:“……”

他冷靜道:“給我。”

“不給。”姜秾秾倒退一步。

“都說了,那酒你喝了會穿腸爛肚,乖,放下它。”司雅意嘶啞著聲音,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用溫柔的語氣哄著。

“你很痛,對嗎?”姜秾秾挑著彎彎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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