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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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司雅意體內的痛楚一波又一波的襲來，沒有那藥酒壓制，就像是被千刀萬剮過後，又碾碎了全身的骨頭。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手不顫抖，無奈臉色逐漸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在說什麽？”他紋絲不動，保持著微笑。
“別裝了，我知道你和你大哥都偷練了《滅字訣》，每月月初會承受筋骨斷裂般的痛楚。”
“大哥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司雅意詫然。
大哥真是沒有分寸，怎麽連這麽大的秘密都告訴了她。
《滅字訣》是司家的禁忌，他和大哥都不是守規矩的人，不約而同的私下偷偷學了這門武功，也是在前幾年，他們發現了彼此的秘密，又心照不宣的為彼此保守了這個秘密。
“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不用管，你要想我交出這壺酒，就乖乖聽我的話。”
“你答應予我為妾，就是在等今天？”司雅意因為痛楚重重地喘了口氣。
“向來都是你一廂情願，我可從未親口答應。”
“你輸了賭約，難道不該履行承諾嗎？”
“我又不是什麽盛名在外的聖人，為什麽非得一言九鼎，說一不二。”
“說的有理。”司雅意揚眉笑了，“你做了這麽多，只是不想做我的侍妾？”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驚喜在等著你。”
“哦？”司雅意甚至寵溺地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你希望我配合你什麽？”
“交出你的兩把刀。”
司雅意幹脆利落地解下腰間彎刀，丟給姜秾秾。
姜秾秾強調：“我說的是兩把。”
“這兩把刀是對鴛鴦刀，尚未起名字的是雌刀，鍛造之初就是用來給未來的雲州王妃做聘禮的。秾秾，給它起個名字吧。”
姜秾秾握著手裏的刀，氣不打一處來。
這廝是聽不懂人話嗎？
“破軍也給我。”姜秾秾快要七竅生煙，“不肯給我也行，你把刀解了，扔遠一點。”
破軍鋒利異常，即便沒有了修為，司雅意仍舊可憑借兵器之利反殺。
司雅意慢吞吞地伸手去解破軍，邊解邊撩著眼皮在看姜秾秾。
明明他渾身痛得都打擺子了，卻一副戲謔的模樣，漂亮的桃花目裏似生了鉤子，都快把人的魂勾走了。
姜秾秾提起裙擺，擡腳踢中他的手腕。
她的身法和劍法都是跟他們司家的一對兄弟學的，考慮到她沒有修煉出深厚的內力，招式進行了改良，極利落的一個擡腿踢，將司雅意手中的破軍踢飛了出去。
彎刀砸落在大理石砌出來的地板上，發出咣當一聲。
姜秾秾手中的刀架在了司雅意的脖子上。
司雅意垂眸盯著自己發紅的手腕，攤開雙手，一副束手就擒的表情：“秾秾，我並未打算反抗。如果你做這麽多，是為了正妻的位置，雖然有些為難，我盡一盡力，可以滿足你。”
“想得美。”姜秾秾不屑地嘁一聲，“我做這些是為了與你撇清所有關系。”
司雅意的目中瀉出一絲傷心：“你當真如此絕情？那日你分明答應，要與我風花雪月。”
“誰會跟一條毒蛇談戀愛。”姜秾秾伸手在他懷中摸來摸去，意識到這樣效率太低了，她索性將刀往前遞了遞，“把衣服脫了。”
司雅意眨了眨眼睛，眸底泛起驚心動魄的漣漪。
姜秾秾無心解釋更多。屋外的雨早已停了，山霧籠罩著整座山莊，天色漸漸沈下去，再耽誤下去，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司雅意剛擡起手，殿內銀鈴叮當撞響，司青的聲音隔著門扉響起：“少君，屬下有要事稟報。今日有驚雨堂的殺手假扮司橙姑娘，混入府中，與其他殺手裏應外合，帶走了大公子。”
司雅意還未有所反應，姜秾秾手微微顫了下，險些在司雅意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司雅意斜目瞥了她一眼。
司青又道：“還有，崔玉屏趁著混亂，重傷秋水閣的守衛，與姜姒玉一起逃了出去。剛才傳來消息，她們帶著金鱗衛，殺進了段氏鑄劍坊，將五雷珠擲進劍爐內，炸毀了天霜劍。”
姜秾秾又是手一抖。
司雅意提醒：“你再抖下去，我就要死在你的刀下了。”
“你不震驚嗎？”
這接連的兩則消息，無不如同晴天霹靂，司雅意從頭到尾鎮定異常，情緒穩定得都讓人懷疑這殼子裏的是不是換人了。
“我很震驚，並且震怒，可那又能改變什麽。我現在困在你手中，既不能去追捕大哥，也不能覆原天霜劍，我倒不如想想，該怎麽留下你。”司雅意了然於心，“五雷珠是你給你姐姐的吧。”
五雷珠出自穆嫣羽之手，穆嫣羽送給了姜秾秾，姜秾秾給了姜姒玉。他真不該放任姜秾秾自由，去謀取她的好感。
她就是無法馴化的一只小野貓，表面裝得乖巧，背地裏偷偷磨著自己鋒利的爪子，只等待給敵人致命一擊。
“屬下已派人去支援，只是兵力有限，不知該先去追捕大公子，還是去攔截崔玉屏和姜姒玉。”門外，司青的聲音再次響起。
司雅意不吭聲。
“讓他去追捕司弦音，快說呀。”姜秾秾焦灼起來，要是司青闖進來，局勢會瞬間逆轉，她便再也逃不掉了。
“少君？”司青聽司雅意遲遲不搭話，疑惑喚道。
“親我一下，我就讓他走。”司雅意雙唇翕動，眼底似有流焰燃燒，“我說話算話。”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還沒有殺過人吧？第一個死在你刀下的人，你會不會刻骨銘心的記上一輩子？”
姜秾秾：“……”
跟瘋子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少君，您沒事吧？”司青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少君，您再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雖說沐浴期間，不能見生人，眼下情況實在危急，關乎雲州未來，可事急從權，他要硬闖，也沒什麽問題。
“少君，我真的進來了。”司青再次提醒。
姜秾秾橫了橫心，閉眼，將唇瓣印在了司雅意的側臉上。
“調遣所有兵力，全力追捕大公子。”司青正要硬闖時，司雅意及時開口，將司青攔在了門外。
他的臉上都是愉悅的表情，眼角眉梢堆著春色，連帶著身體裏的痛楚都消減了不少。
司青得到司雅意的回覆，松了口氣：“謹遵少君之命。”
聽到門外遠走的腳步聲，姜秾秾心中跟著舒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翻車了。
司雅意可以不開口的，他知道的，她沒那個骨氣殺了他，他會開口，也不知在謀算什麽，姜秾秾沒那麽多時間去揣測他的心思，還是早點拿到青雲令下山為好。
她推著司雅意去了池邊，冷著臉道：“脫衣服，下水。”
司雅意聽話的擡手，將衣袍一件件解下，露出勁瘦的腰腹。
他身量修長，肌肉緊實，每一寸骨骼的走向都近乎完美，堪稱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只剩下最後一件褻褲時，姜秾秾如夢初醒，趕緊喝止：“夠了。”
司雅意上揚的眼尾勾出一縷春意，似笑非笑：“我以為你要看。”
“誰要看！有什麽好看的！”
“你盯著我，眼睛一眨不眨的，難道不是因為喜歡看？”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盯著你，是防止你使壞。”姜秾秾每一個毛孔都似炸開了，臉頰熱烘烘的，約莫是紅透了，“別墨跡，快下水。”
她惱羞成怒，恨不得一腳將這孽障給踹下去。
司雅意順著臺階下了水。
冰泉的冷，混合著體內的劇痛，凍得他一下水，整張臉白得沒有一絲人氣。
他虛弱地闔著眼，汗濕的碎發貼著額角，坐在那漣漪中，像是快死了。
“疼死你這個小混蛋算了。”姜秾秾拍了拍他的肩，將那止疼的藥酒放在了岸邊。
司雅意歪頭打量著那壺酒：“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要怎麽做，你才肯留在我身邊？”
姜秾秾不予理會，撿起他的衣物，快速翻找著，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自己要的青雲令。
她將青雲令揣進懷中，抱起地上的全部衣物，留下目光陰郁的司雅意，頭也不回地向殿外奔逃而去。
她不信身為雲州少主的司雅意，會做出光著屁|股出來追她的荒唐事。
接連出了兩件大事，需要大量的人手善後，司青得了司雅意的吩咐，將全部的侍衛都調遣了過去，正在重新分配兵力。
這給了姜秾秾鉆空子的機會。
她避開小廝和婢女，將司雅意的衣物丟進花叢裏，只帶了一面青雲令，和那把還沒有取名字的刀，從一扇小門摸了出去。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來的時候她特意將地形記在了心裏。她找到那條路，用帶出來的那把刀將過長的裙擺裁斷一截，一路向著山下跑去。
山腳下有兩條路，其中一條路的路口樹枝上綁著紅色的綢帶，姜秾秾不假思索，踏上另一條路。
這是她和崔玉屏的約定好的暗號。
來鹿鳴山泡寒泉前，崔玉屏提前勘察了地形，以紅綢作為幹擾暗號，打亂追蹤的人馬。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輛馬車出現在視野裏，車轅上坐著名頭戴鬥笠的漢子。
姜秾秾毫不猶豫地上了那輛馬車。
車內，兩道身影並肩而坐，分別是崔玉屏和姜姒玉。
姜姒玉受了重傷，闔目倒在崔玉屏的懷中，發尾和裙擺都是火焰灼燒過後的痕跡，那張白皙如玉的面孔也留下了鮮紅色的燙疤。
崔玉屏正在替她上藥。
“我姐姐她怎麽了？”
“姜大小姐在炸毀天霜劍的過程中，不慎被火焰灼傷，不過你不用擔心，她的傷勢已穩定下來，沒有性命之憂。”崔玉屏啟唇道。
接著，她吩咐道：“啟程！”
“是，大小姐。”車夫應了一聲，重重甩著鞭子，落在馬臀上。
駿馬吃痛，拖曳著馬車疾馳而去。
崔玉屏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包裹：“這是姜大小姐昏迷前托我交給你的東西。”
“多謝。”
姜秾秾早就策劃好借著去鹿鳴山的機會逃跑，若她帶了很多東西，反而招致司雅意的懷疑，便提前將包裹交給姜姒玉保管，由她從府裏帶出來。
包裹裏是些逃亡用的銀錢和舊物。
姜秾秾拿出包裹裏的衣裙換上。
崔玉屏給姜姒玉上好了藥，姜姒玉仍未醒來。
“這是青雲令。”姜秾秾摸出青雲令，遞給崔玉屏，“《滅字訣》就刻在這上面。”
崔玉屏鄭重接過青雲令，仔細觀察了一遍，疑惑道：“可這上面並無字跡。”
“《滅字訣》原是刻錄在司家王陵內的，司雅意拿到青雲令後，請了世間最頂級的能工巧匠，將其拓印到了青雲令上，肉眼是看不見的。”姜秾秾打開包裹，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透明水晶，懸於青雲令上，“崔小姐，你過來看。”
“真的有字。”崔玉屏驚喜道。
果真只有最頂級的能工巧匠，才能刻出這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小字。
令崔玉屏意外的是，這樣隱秘的操作，姜秾秾竟一清二楚，那司雅意對她真是不設防。
這些都是姜秾秾從書中看到的，她知曉崔玉屏誤會了什麽，沒有解釋。
崔玉屏取出筆墨和紙，在搖晃的車廂內，開始抄錄《滅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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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雅意體內的痛楚一波又一波的襲來，沒有那藥酒壓制，就像是被千刀萬剮過後，又碾碎了全身的骨頭。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手不顫抖，無奈臉色逐漸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在說什麽？”他紋絲不動，保持著微笑。
“別裝了，我知道你和你大哥都偷練了《滅字訣》，每月月初會承受筋骨斷裂般的痛楚。”
“大哥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司雅意詫然。
大哥真是沒有分寸，怎麽連這麽大的秘密都告訴了她。
《滅字訣》是司家的禁忌，他和大哥都不是守規矩的人，不約而同的私下偷偷學了這門武功，也是在前幾年，他們發現了彼此的秘密，又心照不宣的為彼此保守了這個秘密。
“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不用管，你要想我交出這壺酒，就乖乖聽我的話。”
“你答應予我為妾，就是在等今天？”司雅意因為痛楚重重地喘了口氣。
“向來都是你一廂情願，我可從未親口答應。”
“你輸了賭約，難道不該履行承諾嗎？”
“我又不是什麽盛名在外的聖人，為什麽非得一言九鼎，說一不二。”
“說的有理。”司雅意揚眉笑了，“你做了這麽多，只是不想做我的侍妾？”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驚喜在等著你。”
“哦？”司雅意甚至寵溺地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你希望我配合你什麽？”
“交出你的兩把刀。”
司雅意幹脆利落地解下腰間彎刀，丟給姜秾秾。
姜秾秾強調：“我說的是兩把。”
“這兩把刀是對鴛鴦刀，尚未起名字的是雌刀，鍛造之初就是用來給未來的雲州王妃做聘禮的。秾秾，給它起個名字吧。”
姜秾秾握著手裏的刀，氣不打一處來。
這廝是聽不懂人話嗎？
“破軍也給我。”姜秾秾快要七竅生煙，“不肯給我也行，你把刀解了，扔遠一點。”
破軍鋒利異常，即便沒有了修為，司雅意仍舊可憑借兵器之利反殺。
司雅意慢吞吞地伸手去解破軍，邊解邊撩著眼皮在看姜秾秾。
明明他渾身痛得都打擺子了，卻一副戲謔的模樣，漂亮的桃花目裏似生了鉤子，都快把人的魂勾走了。
姜秾秾提起裙擺，擡腳踢中他的手腕。
她的身法和劍法都是跟他們司家的一對兄弟學的，考慮到她沒有修煉出深厚的內力，招式進行了改良，極利落的一個擡腿踢，將司雅意手中的破軍踢飛了出去。
彎刀砸落在大理石砌出來的地板上，發出咣當一聲。
姜秾秾手中的刀架在了司雅意的脖子上。
司雅意垂眸盯著自己發紅的手腕，攤開雙手，一副束手就擒的表情：“秾秾，我並未打算反抗。如果你做這麽多，是為了正妻的位置，雖然有些為難，我盡一盡力，可以滿足你。”
“想得美。”姜秾秾不屑地嘁一聲，“我做這些是為了與你撇清所有關系。”
司雅意的目中瀉出一絲傷心：“你當真如此絕情？那日你分明答應，要與我風花雪月。”
“誰會跟一條毒蛇談戀愛。”姜秾秾伸手在他懷中摸來摸去，意識到這樣效率太低了，她索性將刀往前遞了遞，“把衣服脫了。”
司雅意眨了眨眼睛，眸底泛起驚心動魄的漣漪。
姜秾秾無心解釋更多。屋外的雨早已停了，山霧籠罩著整座山莊，天色漸漸沈下去，再耽誤下去，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司雅意剛擡起手，殿內銀鈴叮當撞響，司青的聲音隔著門扉響起：“少君，屬下有要事稟報。今日有驚雨堂的殺手假扮司橙姑娘，混入府中，與其他殺手裏應外合，帶走了大公子。”
司雅意還未有所反應，姜秾秾手微微顫了下，險些在司雅意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司雅意斜目瞥了她一眼。
司青又道：“還有，崔玉屏趁著混亂，重傷秋水閣的守衛，與姜姒玉一起逃了出去。剛才傳來消息，她們帶著金鱗衛，殺進了段氏鑄劍坊，將五雷珠擲進劍爐內，炸毀了天霜劍。”
姜秾秾又是手一抖。
司雅意提醒：“你再抖下去，我就要死在你的刀下了。”
“你不震驚嗎？”
這接連的兩則消息，無不如同晴天霹靂，司雅意從頭到尾鎮定異常，情緒穩定得都讓人懷疑這殼子裏的是不是換人了。
“我很震驚，並且震怒，可那又能改變什麽。我現在困在你手中，既不能去追捕大哥，也不能覆原天霜劍，我倒不如想想，該怎麽留下你。”司雅意了然於心，“五雷珠是你給你姐姐的吧。”
五雷珠出自穆嫣羽之手，穆嫣羽送給了姜秾秾，姜秾秾給了姜姒玉。他真不該放任姜秾秾自由，去謀取她的好感。
她就是無法馴化的一只小野貓，表面裝得乖巧，背地裏偷偷磨著自己鋒利的爪子，只等待給敵人致命一擊。
“屬下已派人去支援，只是兵力有限，不知該先去追捕大公子，還是去攔截崔玉屏和姜姒玉。”門外，司青的聲音再次響起。
司雅意不吭聲。
“讓他去追捕司弦音，快說呀。”姜秾秾焦灼起來，要是司青闖進來，局勢會瞬間逆轉，她便再也逃不掉了。
“少君？”司青聽司雅意遲遲不搭話，疑惑喚道。
“親我一下，我就讓他走。”司雅意雙唇翕動，眼底似有流焰燃燒，“我說話算話。”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還沒有殺過人吧？第一個死在你刀下的人，你會不會刻骨銘心的記上一輩子？”
姜秾秾：“……”
跟瘋子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少君，您沒事吧？”司青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少君，您再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雖說沐浴期間，不能見生人，眼下情況實在危急，關乎雲州未來，可事急從權，他要硬闖，也沒什麽問題。
“少君，我真的進來了。”司青再次提醒。
姜秾秾橫了橫心，閉眼，將唇瓣印在了司雅意的側臉上。
“調遣所有兵力，全力追捕大公子。”司青正要硬闖時，司雅意及時開口，將司青攔在了門外。
他的臉上都是愉悅的表情，眼角眉梢堆著春色，連帶著身體裏的痛楚都消減了不少。
司青得到司雅意的回覆，松了口氣：“謹遵少君之命。”
聽到門外遠走的腳步聲，姜秾秾心中跟著舒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翻車了。
司雅意可以不開口的，他知道的，她沒那個骨氣殺了他，他會開口，也不知在謀算什麽，姜秾秾沒那麽多時間去揣測他的心思，還是早點拿到青雲令下山為好。
她推著司雅意去了池邊，冷著臉道：“脫衣服，下水。”
司雅意聽話的擡手，將衣袍一件件解下，露出勁瘦的腰腹。
他身量修長，肌肉緊實，每一寸骨骼的走向都近乎完美，堪稱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只剩下最後一件褻褲時，姜秾秾如夢初醒，趕緊喝止：“夠了。”
司雅意上揚的眼尾勾出一縷春意，似笑非笑：“我以為你要看。”
“誰要看！有什麽好看的！”
“你盯著我，眼睛一眨不眨的，難道不是因為喜歡看？”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盯著你，是防止你使壞。”姜秾秾每一個毛孔都似炸開了，臉頰熱烘烘的，約莫是紅透了，“別墨跡，快下水。”
她惱羞成怒，恨不得一腳將這孽障給踹下去。
司雅意順著臺階下了水。
冰泉的冷，混合著體內的劇痛，凍得他一下水，整張臉白得沒有一絲人氣。
他虛弱地闔著眼，汗濕的碎發貼著額角，坐在那漣漪中，像是快死了。
“疼死你這個小混蛋算了。”姜秾秾拍了拍他的肩，將那止疼的藥酒放在了岸邊。
司雅意歪頭打量著那壺酒：“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要怎麽做，你才肯留在我身邊？”
姜秾秾不予理會，撿起他的衣物，快速翻找著，不一會兒就找到了自己要的青雲令。
她將青雲令揣進懷中，抱起地上的全部衣物，留下目光陰郁的司雅意，頭也不回地向殿外奔逃而去。
她不信身為雲州少主的司雅意，會做出光著屁|股出來追她的荒唐事。
接連出了兩件大事，需要大量的人手善後，司青得了司雅意的吩咐，將全部的侍衛都調遣了過去，正在重新分配兵力。
這給了姜秾秾鉆空子的機會。
她避開小廝和婢女，將司雅意的衣物丟進花叢裏，只帶了一面青雲令，和那把還沒有取名字的刀，從一扇小門摸了出去。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來的時候她特意將地形記在了心裏。她找到那條路，用帶出來的那把刀將過長的裙擺裁斷一截，一路向著山下跑去。
山腳下有兩條路，其中一條路的路口樹枝上綁著紅色的綢帶，姜秾秾不假思索，踏上另一條路。
這是她和崔玉屏的約定好的暗號。
來鹿鳴山泡寒泉前，崔玉屏提前勘察了地形，以紅綢作為幹擾暗號，打亂追蹤的人馬。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輛馬車出現在視野裏，車轅上坐著名頭戴鬥笠的漢子。
姜秾秾毫不猶豫地上了那輛馬車。
車內，兩道身影並肩而坐，分別是崔玉屏和姜姒玉。
姜姒玉受了重傷，闔目倒在崔玉屏的懷中，發尾和裙擺都是火焰灼燒過後的痕跡，那張白皙如玉的面孔也留下了鮮紅色的燙疤。
崔玉屏正在替她上藥。
“我姐姐她怎麽了？”
“姜大小姐在炸毀天霜劍的過程中，不慎被火焰灼傷，不過你不用擔心，她的傷勢已穩定下來，沒有性命之憂。”崔玉屏啟唇道。
接著，她吩咐道：“啟程！”
“是，大小姐。”車夫應了一聲，重重甩著鞭子，落在馬臀上。
駿馬吃痛，拖曳著馬車疾馳而去。
崔玉屏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包裹：“這是姜大小姐昏迷前托我交給你的東西。”
“多謝。”
姜秾秾早就策劃好借著去鹿鳴山的機會逃跑，若她帶了很多東西，反而招致司雅意的懷疑，便提前將包裹交給姜姒玉保管，由她從府裏帶出來。
包裹裏是些逃亡用的銀錢和舊物。
姜秾秾拿出包裹裏的衣裙換上。
崔玉屏給姜姒玉上好了藥，姜姒玉仍未醒來。
“這是青雲令。”姜秾秾摸出青雲令，遞給崔玉屏，“《滅字訣》就刻在這上面。”
崔玉屏鄭重接過青雲令，仔細觀察了一遍，疑惑道：“可這上面並無字跡。”
“《滅字訣》原是刻錄在司家王陵內的，司雅意拿到青雲令後，請了世間最頂級的能工巧匠，將其拓印到了青雲令上，肉眼是看不見的。”姜秾秾打開包裹，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透明水晶，懸於青雲令上，“崔小姐，你過來看。”
“真的有字。”崔玉屏驚喜道。
果真只有最頂級的能工巧匠，才能刻出這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小字。
令崔玉屏意外的是，這樣隱秘的操作，姜秾秾竟一清二楚，那司雅意對她真是不設防。
這些都是姜秾秾從書中看到的，她知曉崔玉屏誤會了什麽，沒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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