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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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馬車候在府門前，早起便無日出，這時候天邊黑雲匯聚，約莫是個要下雨的日子。那洗塵泉就在山中，建了別莊，如果遇上下雨，也不要緊。
姜秾秾與司雅意一同坐上馬車。
前前後後有不少護衛，府中的大半精銳都出動了，別人只以為是少君出行，排場大了些，姜秾秾卻十分清楚，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出動這麽多人，是為了保護內力盡失的司雅意。
司家的《滅字訣》有相當大的缺陷，每月月初司雅意不但會失去修為，還飽受煎熬，痛不欲生。
司家雙生子偷學《滅字訣》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為了防止這個秘密洩露出去，月初的時候他們並不避諱，當做無事人似的，只有時刻折磨著他們的痛楚，會使得他們的臉色稍稍難看些，又因他們位高權重，沒有人敢一直盯著他們的臉打量，所以，至今無人發現異樣。
為緩解這種痛楚，司雅意特意讓醫師研制出了一種酒。
馬車內置有桌案，桌上果然有一壺酒。
司雅意倒了盞酒，飲入腹中。
察覺到一道熾烈的目光，他放下杯盞，與姜秾秾四目相對，輕嘆一口氣：“這酒是用天下劇毒之物泡制而成，你喝不了。”
怎會有人連一口酒都饞？
想起姜秾秾醉酒後的模樣，司雅意不由好笑，毫無酒量偏又貪杯，醉了後，倒是比平日裏可愛，說的那些話動聽極了。
司雅意真恨不得壓著她，迫她清醒的時候，抵在他耳畔，再將那些話都說一遍。
“我不是饞你的酒。”姜秾秾大感冤枉。她看起來像是很饞的樣子嗎？
“那你在看什麽？”
看你把青雲令藏哪裏了。這話她只敢在心裏小聲地說。
姜秾秾目光漸漸下移，落在司雅意的腰間。
今日他的裝扮比平時更為隆重，光是腰間的配飾就多了好幾樣，那日借酒裝瘋，雖然沒有成功盜取青雲令，也取得不小的收獲，至少她確認了，青雲令被他貼身而藏。
“前兩日是我喝多了，我說的那些話……”一個顛簸，姜秾秾毫無防備，一頭紮進了司雅意的懷裏，還壓碎了什麽。
姜秾秾伸手摸出來一看，細碎的糕屑從油紙包裏漏出來，她聞了聞香氣：“這是荷花酥？”
“給你的。”司雅意特意叫人早起去芙蓉樓裏買的第一爐糕點。
姜秾秾大清早就被綠衣和紅裳喊起來梳妝打扮，忙活到現在，正式的早膳沒用上，就抽空吃了幾顆荔枝。
芙蓉樓裏的糕點是一絕，尤其是這招牌糕點荷花酥，做糕點的師傅脾氣大得很，對所有人一視同仁，誰去了都得排隊，有權有勢的都不一定買到。
姜秾秾曾吃了一次，驚為天人，念念不忘了好久。
既然司雅意說是給她買的，她就不客氣了。
姜秾秾食指大動，坐了回來，打開包裝，拈了一塊放入口中。
碎了不少，好在不影響口感，還是熟悉的味道。
“方才你想說什麽？”司雅意伸手將她的荷花酥奪過來，心滿意足地看著她鼓起臉頰，做出生氣的模樣。
姜秾秾才吃了半塊，意猶未盡，眼巴巴盯著他的掌心，裝傻充楞：“對呀，我想說什麽來著？”
“嗯？”
“我想說的是，待會兒泡泉水時，少君……”司雅意淩厲的目光提醒著她的稱呼，她迫於威壓，只好改口，“阿意你可不可以先入水？”
“為什麽？”
“我聽說那洗塵泉是一口寒泉，便是今日這樣的天氣，下了水跟大冬天的沒什麽區別，我身子骨弱，經不起這樣凍，阿意你會朱雀神功，不如你先在水裏用你的內力把水給燒熱了。”末了，姜秾秾弱弱問一句，“我這樣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
司雅意頭一回聽人說想拿他的朱雀神功燒一池子熱水，先前用朱雀神功為她烤紅薯都已經是破格了，要是被司家的老祖宗知道，祖宗們必要責怪他暴殄天物、不務正業。
他又氣又想笑，不知該嘆服姜秾秾的想象力，還是高興她把自己想得這般厲害。
“那寒泉泡上一二個時辰，有強筋健骨的功效，你身子弱，更該多泡泡。”司家這口寒泉，外面不知道多少江湖人士都在肖想泡上一回。
“我畏冷。”
“我有個提議。”
“好啊，你說。”姜秾秾眼睛亮晶晶，洗耳恭聽。
“下了水後，你坐在我懷裏，便不會冷了。”司雅意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姜秾秾的反應。
似乎是想到那樣的場景，姜秾秾的臉一下子紅了，像是擦了兩團胭脂，含羞帶怯的，平添幾分不可方物的艷，比這世上的任何一道風景都要動人。
她認真思考了一番，絞著手指，糾結道：“這樣……也不是不行。”
司雅意目中露出意外的神色。
距司弦音拔除陰陽生死蠱已有五日的時間。
司雅意給司弦音單獨僻了個幽靜的院子用來養傷，院外有重兵把守，列為府中禁地，除每日問診的大夫霍玉卿外，嚴禁任何人靠近。
院中侍候的人都是從司雅意的院子裏調過去的，暫時全部由司橙差遣。
“司橙姐姐，這是大公子今日該用的藥。”婢女手捧托盤，向剛踏進院內的橙衣女子行禮。
司橙原是百寶閣的管事，司雅意把她調過來，是看重她行事穩重。
司橙伸手接過托盤，毫無預兆地揮出一掌，將婢女打昏了過去。
“你！”門前看守的侍衛見狀，拔劍攻向司橙。
司橙右手按在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極快的劍法，三下五除二就將全部侍衛解決。而被她托在掌中的瓷盅，自始至終都是穩穩當當的，一滴藥汁都沒有撒落出來。
血色蔓延，滲進腳下的泥土。
司橙抖落劍刃上的血珠，踏上石階，推開了屋門。
屋中垂著厚重的帷幔，擋住了大半的光線，司橙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撩起簾子。
榻上躺著一名骨骼纖瘦、身量修長的少年，少年烏黑的發如海藻般肆意鋪陳，雙手套著鐵環，被綁縛在床頭，全身只著一件雪白的薄衫，肌膚蒼白，毫無血色，病懨懨地半闔著眼。
司橙擡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屬於殺手微雲的臉。
他們驚雨堂的易容術冠絕天下，司橙這張臉是早先為微雲定制的，等待的就是有朝一日取而代之，方便行事。
微雲擡劍，灌滿內力，斬斷司弦音腕間的鐵環，而後，單膝跪在床前：“屬下來迎尊主了。”
司弦音漠然坐起，揉著手腕，沈聲問：“來了多少人？”
“屬下照尊主吩咐，在島上等候，如尊主半個月不歸，就帶上精銳殺手百名，來迎接尊主回家。路途遙遠，突破重重關卡，折損三十餘人，六十餘人一半已潛入城中，等待屬下的信號，剩下一半在城外等待著接應尊主。”
司弦音拿起床頭的衣裳穿上，他被困多日，手腳酸軟，一時尚未恢覆過來，因此動作慢吞吞的。
微雲起身為他系著腰帶。
“司紅呢？”
“這次二公子未能逼問出島嶼的位置，還要多虧司紅姑娘守口如瓶，屬下已讓人去營救司紅姑娘，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還請尊主先隨屬下離開。”
司弦音走到桌前，端起托盤上的藥碗，將今日的藥湯一飲而盡。
霍玉卿醫術出神入化，幾劑湯藥服用下來，他身體確實有所好轉。
司弦音擱下湯碗，與微雲一同出門。
院門口都是微雲用迷煙藥倒的侍衛，那迷煙是驚雨堂特制，吸入後，瞬息倒下，沒有三個時辰絕對醒不過來。
兩人本打算悄無聲息走出司府。
突然，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向他們逼近，微雲變臉道：“恐怕是司紅姑娘那邊出了差錯，被府裏的侍衛發現我們的蹤跡了。”
大批的侍衛向他們圍攏過來，微雲揮舞著軟劍，為司弦音殺出一條血路。
她是驚雨堂訓練有素排名前十二的高手，這些侍衛連一等都稱不上，頂多是府裏的二等侍衛，沒用多久就一個個倒在微雲的腳下。
混亂中，有人喚：“大公子！”
司弦音轉頭，多日不見的司紅出現在天光下。
她渾身都是受刑過後的傷疤，已瘦得皮包骨頭，幾乎不辨模樣，身上所著血衣襤褸不堪，一瘸一拐向著司弦音的方向奔了過來。
一柄大刀出現在她的腦後。
司弦音足尖一勾，地上的鐵劍騰空而起，落在他手中，被他一掌擊出，在空中劃出雪亮的弧度，擦過司紅的耳畔。
砰地一聲，巨大的血霧在司紅的腦後炸開，一名舉著刀的侍衛睜大雙目，轟然倒地。
司紅白著臉撲通跪在司弦音腳下：“多虧大公子方才及時出手。”
話音未落，她突然意識到今天是什麽日子，驚喜道：“大公子，您的武功……”
司弦音舉起手掌，喃喃自語道：“換了血後，似乎不再受制於《滅字訣》的缺陷。”
司紅從小就跟著司弦音，司弦音私入王陵，偷學《滅字訣》時，還是她在外把風的，她深知《滅字訣》這門武功給司弦音帶來的痛苦，這麽多年來，兩人都為此尋求過解決的法子，想不到現在不單解了陰陽生死蠱，還解除了《滅字訣》所帶來的限制，簡直是意外之喜，老天都站在大公子這一邊。
“恭喜大公子！多年來夙願已償，往後再沒什麽能牽制大公子了。”司紅雙手抱拳，不由濕了眼眶。
“先離開此地再說。”司弦音遙遙望了眼素心閣的方向。就算解除《滅字訣》的缺陷，他傷病在身，還未恢覆，想要從這裏全身而退都很難，別說還要再劫持一個人了。
他暫時放棄了帶姜秾秾離開的打算。
微雲特意選擇今日營救司弦音，為的就是等司雅意離府。
司雅意這次去鹿鳴山泡寒泉，將司家的大半一等護衛帶走，要不然微雲的行動也不會這麽順利。
微雲趁亂向天空發出一枚響箭。
司弦音問：“近日城中可有異動？”
微雲不知司弦音為何作此一問，老實答道：“屬下在城外發現了不少崔家金鱗衛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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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後後有不少護衛，府中的大半精銳都出動了，別人只以為是少君出行，排場大了些，姜秾秾卻十分清楚，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出動這麽多人，是為了保護內力盡失的司雅意。
司家的《滅字訣》有相當大的缺陷，每月月初司雅意不但會失去修為，還飽受煎熬，痛不欲生。
司家雙生子偷學《滅字訣》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為了防止這個秘密洩露出去，月初的時候他們並不避諱，當做無事人似的，只有時刻折磨著他們的痛楚，會使得他們的臉色稍稍難看些，又因他們位高權重，沒有人敢一直盯著他們的臉打量，所以，至今無人發現異樣。
為緩解這種痛楚，司雅意特意讓醫師研制出了一種酒。
馬車內置有桌案，桌上果然有一壺酒。
司雅意倒了盞酒，飲入腹中。
察覺到一道熾烈的目光，他放下杯盞，與姜秾秾四目相對，輕嘆一口氣：“這酒是用天下劇毒之物泡制而成，你喝不了。”
怎會有人連一口酒都饞？
想起姜秾秾醉酒後的模樣，司雅意不由好笑，毫無酒量偏又貪杯，醉了後，倒是比平日裏可愛，說的那些話動聽極了。
司雅意真恨不得壓著她，迫她清醒的時候，抵在他耳畔，再將那些話都說一遍。
“我不是饞你的酒。”姜秾秾大感冤枉。她看起來像是很饞的樣子嗎？
“那你在看什麽？”
看你把青雲令藏哪裏了。這話她只敢在心裏小聲地說。
姜秾秾目光漸漸下移，落在司雅意的腰間。
今日他的裝扮比平時更為隆重，光是腰間的配飾就多了好幾樣，那日借酒裝瘋，雖然沒有成功盜取青雲令，也取得不小的收獲，至少她確認了，青雲令被他貼身而藏。
“前兩日是我喝多了，我說的那些話……”一個顛簸，姜秾秾毫無防備，一頭紮進了司雅意的懷裏，還壓碎了什麽。
姜秾秾伸手摸出來一看，細碎的糕屑從油紙包裏漏出來，她聞了聞香氣：“這是荷花酥？”
“給你的。”司雅意特意叫人早起去芙蓉樓裏買的第一爐糕點。
姜秾秾大清早就被綠衣和紅裳喊起來梳妝打扮，忙活到現在，正式的早膳沒用上，就抽空吃了幾顆荔枝。
芙蓉樓裏的糕點是一絕，尤其是這招牌糕點荷花酥，做糕點的師傅脾氣大得很，對所有人一視同仁，誰去了都得排隊，有權有勢的都不一定買到。
姜秾秾曾吃了一次，驚為天人，念念不忘了好久。
既然司雅意說是給她買的，她就不客氣了。
姜秾秾食指大動，坐了回來，打開包裝，拈了一塊放入口中。
碎了不少，好在不影響口感，還是熟悉的味道。
“方才你想說什麽？”司雅意伸手將她的荷花酥奪過來，心滿意足地看著她鼓起臉頰，做出生氣的模樣。
姜秾秾才吃了半塊，意猶未盡，眼巴巴盯著他的掌心，裝傻充楞：“對呀，我想說什麽來著？”
“嗯？”
“我想說的是，待會兒泡泉水時，少君……”司雅意淩厲的目光提醒著她的稱呼，她迫於威壓，只好改口，“阿意你可不可以先入水？”
“為什麽？”
“我聽說那洗塵泉是一口寒泉，便是今日這樣的天氣，下了水跟大冬天的沒什麽區別，我身子骨弱，經不起這樣凍，阿意你會朱雀神功，不如你先在水裏用你的內力把水給燒熱了。”末了，姜秾秾弱弱問一句，“我這樣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
司雅意頭一回聽人說想拿他的朱雀神功燒一池子熱水，先前用朱雀神功為她烤紅薯都已經是破格了，要是被司家的老祖宗知道，祖宗們必要責怪他暴殄天物、不務正業。
他又氣又想笑，不知該嘆服姜秾秾的想象力，還是高興她把自己想得這般厲害。
“那寒泉泡上一二個時辰，有強筋健骨的功效，你身子弱，更該多泡泡。”司家這口寒泉，外面不知道多少江湖人士都在肖想泡上一回。
“我畏冷。”
“我有個提議。”
“好啊，你說。”姜秾秾眼睛亮晶晶，洗耳恭聽。
“下了水後，你坐在我懷裏，便不會冷了。”司雅意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姜秾秾的反應。
似乎是想到那樣的場景，姜秾秾的臉一下子紅了，像是擦了兩團胭脂，含羞帶怯的，平添幾分不可方物的艷，比這世上的任何一道風景都要動人。
她認真思考了一番，絞著手指，糾結道：“這樣……也不是不行。”
司雅意目中露出意外的神色。
距司弦音拔除陰陽生死蠱已有五日的時間。
司雅意給司弦音單獨僻了個幽靜的院子用來養傷，院外有重兵把守，列為府中禁地，除每日問診的大夫霍玉卿外，嚴禁任何人靠近。
院中侍候的人都是從司雅意的院子裏調過去的，暫時全部由司橙差遣。
“司橙姐姐，這是大公子今日該用的藥。”婢女手捧托盤，向剛踏進院內的橙衣女子行禮。
司橙原是百寶閣的管事，司雅意把她調過來，是看重她行事穩重。
司橙伸手接過托盤，毫無預兆地揮出一掌，將婢女打昏了過去。
“你！”門前看守的侍衛見狀，拔劍攻向司橙。
司橙右手按在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極快的劍法，三下五除二就將全部侍衛解決。而被她托在掌中的瓷盅，自始至終都是穩穩當當的，一滴藥汁都沒有撒落出來。
血色蔓延，滲進腳下的泥土。
司橙抖落劍刃上的血珠，踏上石階，推開了屋門。
屋中垂著厚重的帷幔，擋住了大半的光線，司橙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撩起簾子。
榻上躺著一名骨骼纖瘦、身量修長的少年，少年烏黑的發如海藻般肆意鋪陳，雙手套著鐵環，被綁縛在床頭，全身只著一件雪白的薄衫，肌膚蒼白，毫無血色，病懨懨地半闔著眼。
司橙擡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屬於殺手微雲的臉。
他們驚雨堂的易容術冠絕天下，司橙這張臉是早先為微雲定制的，等待的就是有朝一日取而代之，方便行事。
微雲擡劍，灌滿內力，斬斷司弦音腕間的鐵環，而後，單膝跪在床前：“屬下來迎尊主了。”
司弦音漠然坐起，揉著手腕，沈聲問：“來了多少人？”
“屬下照尊主吩咐，在島上等候，如尊主半個月不歸，就帶上精銳殺手百名，來迎接尊主回家。路途遙遠，突破重重關卡，折損三十餘人，六十餘人一半已潛入城中，等待屬下的信號，剩下一半在城外等待著接應尊主。”
司弦音拿起床頭的衣裳穿上，他被困多日，手腳酸軟，一時尚未恢覆過來，因此動作慢吞吞的。
微雲起身為他系著腰帶。
“司紅呢？”
“這次二公子未能逼問出島嶼的位置，還要多虧司紅姑娘守口如瓶，屬下已讓人去營救司紅姑娘，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還請尊主先隨屬下離開。”
司弦音走到桌前，端起托盤上的藥碗，將今日的藥湯一飲而盡。
霍玉卿醫術出神入化，幾劑湯藥服用下來，他身體確實有所好轉。
司弦音擱下湯碗，與微雲一同出門。
院門口都是微雲用迷煙藥倒的侍衛，那迷煙是驚雨堂特制，吸入後，瞬息倒下，沒有三個時辰絕對醒不過來。
兩人本打算悄無聲息走出司府。
突然，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向他們逼近，微雲變臉道：“恐怕是司紅姑娘那邊出了差錯，被府裏的侍衛發現我們的蹤跡了。”
大批的侍衛向他們圍攏過來，微雲揮舞著軟劍，為司弦音殺出一條血路。
她是驚雨堂訓練有素排名前十二的高手，這些侍衛連一等都稱不上，頂多是府裏的二等侍衛，沒用多久就一個個倒在微雲的腳下。
混亂中，有人喚：“大公子！”
司弦音轉頭，多日不見的司紅出現在天光下。
她渾身都是受刑過後的傷疤，已瘦得皮包骨頭，幾乎不辨模樣，身上所著血衣襤褸不堪，一瘸一拐向著司弦音的方向奔了過來。
一柄大刀出現在她的腦後。
司弦音足尖一勾，地上的鐵劍騰空而起，落在他手中，被他一掌擊出，在空中劃出雪亮的弧度，擦過司紅的耳畔。
砰地一聲，巨大的血霧在司紅的腦後炸開，一名舉著刀的侍衛睜大雙目，轟然倒地。
司紅白著臉撲通跪在司弦音腳下：“多虧大公子方才及時出手。”
話音未落，她突然意識到今天是什麽日子，驚喜道：“大公子，您的武功……”
司弦音舉起手掌，喃喃自語道：“換了血後，似乎不再受制於《滅字訣》的缺陷。”
司紅從小就跟著司弦音，司弦音私入王陵，偷學《滅字訣》時，還是她在外把風的，她深知《滅字訣》這門武功給司弦音帶來的痛苦，這麽多年來，兩人都為此尋求過解決的法子，想不到現在不單解了陰陽生死蠱，還解除了《滅字訣》所帶來的限制，簡直是意外之喜，老天都站在大公子這一邊。
“恭喜大公子！多年來夙願已償，往後再沒什麽能牽制大公子了。”司紅雙手抱拳，不由濕了眼眶。
“先離開此地再說。”司弦音遙遙望了眼素心閣的方向。就算解除《滅字訣》的缺陷，他傷病在身，還未恢覆，想要從這裏全身而退都很難，別說還要再劫持一個人了。
他暫時放棄了帶姜秾秾離開的打算。
微雲特意選擇今日營救司弦音，為的就是等司雅意離府。
司雅意這次去鹿鳴山泡寒泉，將司家的大半一等護衛帶走，要不然微雲的行動也不會這麽順利。
微雲趁亂向天空發出一枚響箭。
司弦音問：“近日城中可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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