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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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姜秾秾不在司家的這些日子，城中的胭脂鋪子照舊開著，由青雀打理，還有了進項，青雀拿了賬本來，給姜秾秾親自核算。
姜秾秾對她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沒有細看賬本，只讓她留下支出的部分，剩下的都存在錢莊裏。
青雀應了。
青雀的武功那麽好，本可以利用的，考慮到她是司弦音送給自己的人，姜秾秾不敢讓她參與天霜劍的事，仍舊讓她留守鋪子，負責盈虧。
青雀出門沒多久，綠衣抱著兩壺橘子酒進來了：“這酒還是舊年的，因姑娘喜歡，就一直留著，沒有動，姑娘怎的突然想起這個了？”
“沒什麽，就是嘴饞了。”姜秾秾打開酒封，橘子的香氣混合著清酒的凜冽，隨著空氣的流通，擴散至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綠衣深吸一口氣：“好香啊。”
聞到這香，姜秾秾不由想起去年天寒貪杯，多喝了些，趕上女子每月的例行之事，結果疼得死去活來，睡著後，反而似置身春水中，痛意漸漸消失了。再後來，每次月信都再沒有那樣痛過，像是完全消失了，真是神奇。
姜秾秾將酒倒入杯盞中，淺啜一口。
綠衣道：“到底是酒，姑娘還是不要過分貪杯。”
姜秾秾舌尖含著一縷清冽的香甜，問：“我讓你打聽到的事有結果了嗎？”
“打聽到了，大公子確實被抓回來了，就關在府裏，被一起抓回來的還有司紅和一位姓霍的大夫，少君對那位霍大夫倒是奉若上賓，好像是因為這位霍大夫可以為大公子拔除身上的蠱毒，這幾日少君高額懸賞藥人，就是為了醫治好大公子。”
綠衣將自己打聽到的事，原封不動都告訴了姜秾秾，說完，不由擔憂道：“姑娘讓我打聽大公子的事，莫不是還顧念著大公子？我怕紅裳知道了，偷偷告訴少君，都是私底下背著她打聽的，姑娘與大公子情深似海，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姑娘要做少君的人，這事要是傳到少君耳裏，恐怕對姑娘不利。”
“該放下的事，我都放下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不用為我擔心。”
姜秾秾說話間，將半壺酒都飲下了。
剛才她已著紅裳出門，去將司雅意請來，紅裳回覆司雅意不在院中，且出門前留了話，今日不見任何人。
這麽晚還要出門，說明他一時半刻回不來。
姜秾秾神思一動，頃刻間就改了主意。
青雲令至關重要，極有可能藏在兩個地方，不在司雅意的身上，就在司雅意的屋中，司雅意請不過來，不如先去搜查他的屋子。
府中有禁令，司雅意的院子不是誰都能進的，需得司雅意的傳召，所以，她打算借酒生事。
等她假裝喝得酩酊大醉，再發發酒瘋，故意走錯路，直奔司雅意的屋子。那些個侍衛顧忌著她是司雅意的女人，定然不敢上手來阻攔，那時，她便可在屋中大展拳腳了。
反正她是個酒瘋子，就算事後司雅意責問，頂多禁了她的酒。
姜秾秾覆盤了一遍自己的計劃，覺得簡直天/衣無縫。
她酒量不好，不敢狂飲，將綠衣帶來的酒，一半入肚，一半撒在身上，保持著幾分清醒，支開綠衣和紅裳二人，抱著酒壺，如自己所設計的那般，出現在司雅意的院門口。
她腳步趔趄，雙眼迷離，東倒西歪地晃到侍衛眼前，只等著侍衛來阻攔，就把酒壺摔他們身上，對著他們撒潑。
奇怪的是，她兩只腳都進門了，那守在門口的侍衛目不斜視，面無表情，渾然一副木頭樁子的樣子，跟沒看見她似的。
姜秾秾心中不安，只怕消息有誤，司雅意其實並未出門，不斷回頭打量。
夜黑風高，她又喝得頭重腳輕，一個大跟頭栽了出去。
姜秾秾直接給摔懵了。
天旋地轉間，滿目細碎的月光，都變作了飄零的雪，檐下垂掛的無數燈籠，光暈一簇簇的，仿佛司雅意掌中騰起的火光。
伴隨著這些熟悉的場景，一大段被遺失的記憶，如海浪般席卷而來。
她的腦袋泛起炸裂般的疼痛。
“姜小姐，您沒事吧？”侍衛們見姜秾秾摔倒，全都驚慌地圍攏過來。上次姜小姐摔一跤，要不是司青大人力保，他們的腦袋已被少君摘了，這回可千萬不要出意外。
好在土地松軟，只磕得腦袋嗡嗡的，並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外傷。姜秾秾閉了閉眼，待腦海中那些紛亂的畫面散去，想起自己的要事，拍開他們的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回去睡覺，別管我。”她醉醺醺地原地打了個轉，指著其中一個方向，嘴裏念念叨叨。
“姜小姐醉了，你們兩個快跟上她，別讓她出事。”侍衛的首領趕緊下了道命令。
司雅意的院中姜秾秾來過很多次，還記得路線，她故意繞了點路，來到司雅意的屋子前，眼睛一亮，推開房門：“到家了！”
“姜小姐，這是少君的屋子，您走錯房間了。”
“睡覺要關好門哦。”門後，少女探出紅撲撲的臉蛋，矜持地打了個酒嗝。
咣當一聲，屋門在侍衛的眼前合起。
侍衛們欲言又止，站在門外，躊躇良久，一人問道：“要不要去通知少君？”
“少君在陪著大公子，這時恐是無暇分/身，還是等少君回來再說。”另一人道。
姜秾秾關上門後，立時站直了身子，抹掉臉上的土。
司雅意的屋子她不是第一次進，對裏面的布局還算熟悉，時間不多，得速戰速決，她爬上司雅意的床榻，四處翻找了一遍，沒有發現青雲令的蹤跡。
櫃子、抽屜、書架都不能放過，說不定還有暗格，姜秾秾動作極快，來回小跑著，累得氣喘籲籲。
與此同時，霍玉卿打開屋門，轉著車軲轆出來了。
他進門前衣衫纖塵不染，出來時已渾身都是汙血，手上和臉上亦是血跡斑斑，眉眼布滿疲態。
“霍大夫，大公子怎麽樣？”司青緊張問道。
霍玉卿的目光從他臉上掠過，落在司雅意身上：“一切順利。”
司青長舒一口氣：“太好了，大公子沒事了。”
只要司弦音沒事，少君就高興，少君高興，他就高興。
司雅意道：“霍大夫受累，司青，安排霍大夫下去休息。”
霍玉卿說：“大公子約莫明日才會醒來，醒後兩個時辰內禁水禁食，著人好生看顧著，如有什麽異常，馬上來通知我。”
司青道：“霍大夫放心，您的話我們都記住了，我這就給您安排沐浴更衣。”
司雅意入屋探望司弦音。
幾個婢女正在收拾著殘局，血水裝在盆裏，一波波地往外送著，司弦音和幾個藥人都是昏著的。
司雅意在床榻邊坐下，指尖搭上司弦音的脈，他命小廝將藥人們擡出去，安置在其他的屋子，沾血的被褥都拿出去燒了。
司弦音面頰雖蒼白著，胸腔起伏平穩，脈象也十分平和。
司雅意收回手，自言自語道：“欠你的一條命，終於還你了，大哥，這回我不再欠你什麽了。”
司弦音沈沈地睡著，未有一絲反應。
司雅意又交代了些事宜，才出去了。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司雅意踏著月色走到院門口，值守的侍衛上前道：“少君，您回來了，姜小姐今日派紅裳前來請您過去一趟，您不在，屬下就替您回絕了。”
“她來找我做什麽？”
“紅裳沒說。”侍衛搖頭，又道，“大抵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晚上姜小姐親自過來了，還喝了很多的酒，神志都不清了，把這裏當做素心閣，吵著要進去睡覺。您吩咐過，若姜小姐前來，任由她出入，屬下沒敢攔，這會兒姜小姐就在您的屋中。”
司雅意聽說姜秾秾在自己屋中，立時擡步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姜秾秾幾乎將司雅意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青雲令的影子。
原書裏說過，青雲令巴掌大，是司家家主身份的象征，司雅意做少君時，就將青雲令拿到了手，青雲令一出，雲州上下都得聽他號令，這麽重要的東西，要是不在屋裏，就在他身上。
姜秾秾先前還不確定，這一波操作後，幾乎可以將藏在屋子裏的選項排除掉了。因為她把屋子裏的角落都摸了一遍，連床底都沒有放過，要是有機關，早就被她發現了。
要是在身上，麻煩就大了。
司雅意不可能乖乖讓她搜身的。
姜秾秾坐在地上，愁眉苦臉地思考著，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那腳步聲沈穩有力，再熟悉不過，她頭皮發麻，此時想要偷溜出去已然來不及，索性直接倒在地上裝睡。
屋門被人推開，瀉進來大片的月光，一道人影停在門口，不悅的聲線響起：“這是怎麽回事？”
侍衛也沒料到姜秾秾會倒地而睡，忙道：“姜小姐進了屋後，就把門關上了，少君的屋子，沒有吩咐，屬下也不好進來查探，想必是姜小姐醉得厲害，就在地上睡了。”
地上鋪著毯子，天氣也不冷，這樣躺著，倒是不會著涼。司雅意將姜秾秾抱起，擱在床榻上，命人送一盆熱水過來。
“屬下這就叫人去燒水。”侍衛拱手道。
姜秾秾身上泛著一股橘子味的酒香，跟橘子成了精似的，司雅意除掉她的外袍和鞋襪。
很快小廝就送了盆溫熱的水進來，擰幹布巾，遞給司雅意。
司雅意扶著姜秾秾上半身坐起，往她身後塞了個軟枕，接過布巾，擦著她臉頰和雙手的汙跡。
“怎的這麽臟？”
小廝小聲回道：“聽說在門口摔了一跤。”
司雅意撩起她額前的碎發，果然見那白皙的肌膚上隱有烏青的顏色。
又是在眾目睽睽下摔倒的，他要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養了一群睜眼瞎，怎麽連人摔倒都不知道扶一下。
小廝瞅著他沈下來的臉色，垂著頭不敢說話。
司雅意讓他出去，自己拿布巾浸水擰幹，裹著熱氣，按上姜秾秾額角淤青：“酒量差，還貪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他的動作沒輕沒重的，姜秾秾發出一聲委屈的嗚咽，倒在他懷中，順勢摟住他的腰。
司雅意呆了下。
她探出一只手，借著酒勁胡作非為，在他身上摸索著，一邊摸，一邊在心裏排除錯誤答案。
這個質地溫潤，是玉佩。
這個又硬又尖銳，應該是飛鏢之類的暗器。
這個鼓鼓的，摸著形狀，不是金元寶，就是銀元寶。
摸完胸口，又去摸他的腰身。
司雅意腰間配的是雙刀，腰帶裏藏著東西，硬邦邦的，摸不出來是什麽。
怕被司雅意察覺出自己的意圖，她的動作不敢太大，又擔心錯過這絕佳的機會，一時間猶猶豫豫，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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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應了。
青雀的武功那麽好，本可以利用的，考慮到她是司弦音送給自己的人，姜秾秾不敢讓她參與天霜劍的事，仍舊讓她留守鋪子，負責盈虧。
青雀出門沒多久，綠衣抱著兩壺橘子酒進來了：“這酒還是舊年的，因姑娘喜歡，就一直留著，沒有動，姑娘怎的突然想起這個了？”
“沒什麽，就是嘴饞了。”姜秾秾打開酒封，橘子的香氣混合著清酒的凜冽，隨著空氣的流通，擴散至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綠衣深吸一口氣：“好香啊。”
聞到這香，姜秾秾不由想起去年天寒貪杯，多喝了些，趕上女子每月的例行之事，結果疼得死去活來，睡著後，反而似置身春水中，痛意漸漸消失了。再後來，每次月信都再沒有那樣痛過，像是完全消失了，真是神奇。
姜秾秾將酒倒入杯盞中，淺啜一口。
綠衣道：“到底是酒，姑娘還是不要過分貪杯。”
姜秾秾舌尖含著一縷清冽的香甜，問：“我讓你打聽到的事有結果了嗎？”
“打聽到了，大公子確實被抓回來了，就關在府裏，被一起抓回來的還有司紅和一位姓霍的大夫，少君對那位霍大夫倒是奉若上賓，好像是因為這位霍大夫可以為大公子拔除身上的蠱毒，這幾日少君高額懸賞藥人，就是為了醫治好大公子。”
綠衣將自己打聽到的事，原封不動都告訴了姜秾秾，說完，不由擔憂道：“姑娘讓我打聽大公子的事，莫不是還顧念著大公子？我怕紅裳知道了，偷偷告訴少君，都是私底下背著她打聽的，姑娘與大公子情深似海，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姑娘要做少君的人，這事要是傳到少君耳裏，恐怕對姑娘不利。”
“該放下的事，我都放下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不用為我擔心。”
姜秾秾說話間，將半壺酒都飲下了。
剛才她已著紅裳出門，去將司雅意請來，紅裳回覆司雅意不在院中，且出門前留了話，今日不見任何人。
這麽晚還要出門，說明他一時半刻回不來。
姜秾秾神思一動，頃刻間就改了主意。
青雲令至關重要，極有可能藏在兩個地方，不在司雅意的身上，就在司雅意的屋中，司雅意請不過來，不如先去搜查他的屋子。
府中有禁令，司雅意的院子不是誰都能進的，需得司雅意的傳召，所以，她打算借酒生事。
等她假裝喝得酩酊大醉，再發發酒瘋，故意走錯路，直奔司雅意的屋子。那些個侍衛顧忌著她是司雅意的女人，定然不敢上手來阻攔，那時，她便可在屋中大展拳腳了。
反正她是個酒瘋子，就算事後司雅意責問，頂多禁了她的酒。
姜秾秾覆盤了一遍自己的計劃，覺得簡直天/衣無縫。
她酒量不好，不敢狂飲，將綠衣帶來的酒，一半入肚，一半撒在身上，保持著幾分清醒，支開綠衣和紅裳二人，抱著酒壺，如自己所設計的那般，出現在司雅意的院門口。
她腳步趔趄，雙眼迷離，東倒西歪地晃到侍衛眼前，只等著侍衛來阻攔，就把酒壺摔他們身上，對著他們撒潑。
奇怪的是，她兩只腳都進門了，那守在門口的侍衛目不斜視，面無表情，渾然一副木頭樁子的樣子，跟沒看見她似的。
姜秾秾心中不安，只怕消息有誤，司雅意其實並未出門，不斷回頭打量。
夜黑風高，她又喝得頭重腳輕，一個大跟頭栽了出去。
姜秾秾直接給摔懵了。
天旋地轉間，滿目細碎的月光，都變作了飄零的雪，檐下垂掛的無數燈籠，光暈一簇簇的，仿佛司雅意掌中騰起的火光。
伴隨著這些熟悉的場景，一大段被遺失的記憶，如海浪般席卷而來。
她的腦袋泛起炸裂般的疼痛。
“姜小姐，您沒事吧？”侍衛們見姜秾秾摔倒，全都驚慌地圍攏過來。上次姜小姐摔一跤，要不是司青大人力保，他們的腦袋已被少君摘了，這回可千萬不要出意外。
好在土地松軟，只磕得腦袋嗡嗡的，並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外傷。姜秾秾閉了閉眼，待腦海中那些紛亂的畫面散去，想起自己的要事，拍開他們的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回去睡覺，別管我。”她醉醺醺地原地打了個轉，指著其中一個方向，嘴裏念念叨叨。
“姜小姐醉了，你們兩個快跟上她，別讓她出事。”侍衛的首領趕緊下了道命令。
司雅意的院中姜秾秾來過很多次，還記得路線，她故意繞了點路，來到司雅意的屋子前，眼睛一亮，推開房門：“到家了！”
“姜小姐，這是少君的屋子，您走錯房間了。”
“睡覺要關好門哦。”門後，少女探出紅撲撲的臉蛋，矜持地打了個酒嗝。
咣當一聲，屋門在侍衛的眼前合起。
侍衛們欲言又止，站在門外，躊躇良久，一人問道：“要不要去通知少君？”
“少君在陪著大公子，這時恐是無暇分/身，還是等少君回來再說。”另一人道。
姜秾秾關上門後，立時站直了身子，抹掉臉上的土。
司雅意的屋子她不是第一次進，對裏面的布局還算熟悉，時間不多，得速戰速決，她爬上司雅意的床榻，四處翻找了一遍，沒有發現青雲令的蹤跡。
櫃子、抽屜、書架都不能放過，說不定還有暗格，姜秾秾動作極快，來回小跑著，累得氣喘籲籲。
與此同時，霍玉卿打開屋門，轉著車軲轆出來了。
他進門前衣衫纖塵不染，出來時已渾身都是汙血，手上和臉上亦是血跡斑斑，眉眼布滿疲態。
“霍大夫，大公子怎麽樣？”司青緊張問道。
霍玉卿的目光從他臉上掠過，落在司雅意身上：“一切順利。”
司青長舒一口氣：“太好了，大公子沒事了。”
只要司弦音沒事，少君就高興，少君高興，他就高興。
司雅意道：“霍大夫受累，司青，安排霍大夫下去休息。”
霍玉卿說：“大公子約莫明日才會醒來，醒後兩個時辰內禁水禁食，著人好生看顧著，如有什麽異常，馬上來通知我。”
司青道：“霍大夫放心，您的話我們都記住了，我這就給您安排沐浴更衣。”
司雅意入屋探望司弦音。
幾個婢女正在收拾著殘局，血水裝在盆裏，一波波地往外送著，司弦音和幾個藥人都是昏著的。
司雅意在床榻邊坐下，指尖搭上司弦音的脈，他命小廝將藥人們擡出去，安置在其他的屋子，沾血的被褥都拿出去燒了。
司弦音面頰雖蒼白著，胸腔起伏平穩，脈象也十分平和。
司雅意收回手，自言自語道：“欠你的一條命，終於還你了，大哥，這回我不再欠你什麽了。”
司弦音沈沈地睡著，未有一絲反應。
司雅意又交代了些事宜，才出去了。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司雅意踏著月色走到院門口，值守的侍衛上前道：“少君，您回來了，姜小姐今日派紅裳前來請您過去一趟，您不在，屬下就替您回絕了。”
“她來找我做什麽？”
“紅裳沒說。”侍衛搖頭，又道，“大抵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晚上姜小姐親自過來了，還喝了很多的酒，神志都不清了，把這裏當做素心閣，吵著要進去睡覺。您吩咐過，若姜小姐前來，任由她出入，屬下沒敢攔，這會兒姜小姐就在您的屋中。”
司雅意聽說姜秾秾在自己屋中，立時擡步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姜秾秾幾乎將司雅意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青雲令的影子。
原書裏說過，青雲令巴掌大，是司家家主身份的象征，司雅意做少君時，就將青雲令拿到了手，青雲令一出，雲州上下都得聽他號令，這麽重要的東西，要是不在屋裏，就在他身上。
姜秾秾先前還不確定，這一波操作後，幾乎可以將藏在屋子裏的選項排除掉了。因為她把屋子裏的角落都摸了一遍，連床底都沒有放過，要是有機關，早就被她發現了。
要是在身上，麻煩就大了。
司雅意不可能乖乖讓她搜身的。
姜秾秾坐在地上，愁眉苦臉地思考著，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那腳步聲沈穩有力，再熟悉不過，她頭皮發麻，此時想要偷溜出去已然來不及，索性直接倒在地上裝睡。
屋門被人推開，瀉進來大片的月光，一道人影停在門口，不悅的聲線響起：“這是怎麽回事？”
侍衛也沒料到姜秾秾會倒地而睡，忙道：“姜小姐進了屋後，就把門關上了，少君的屋子，沒有吩咐，屬下也不好進來查探，想必是姜小姐醉得厲害，就在地上睡了。”
地上鋪著毯子，天氣也不冷，這樣躺著，倒是不會著涼。司雅意將姜秾秾抱起，擱在床榻上，命人送一盆熱水過來。
“屬下這就叫人去燒水。”侍衛拱手道。
姜秾秾身上泛著一股橘子味的酒香，跟橘子成了精似的，司雅意除掉她的外袍和鞋襪。
很快小廝就送了盆溫熱的水進來，擰幹布巾，遞給司雅意。
司雅意扶著姜秾秾上半身坐起，往她身後塞了個軟枕，接過布巾，擦著她臉頰和雙手的汙跡。
“怎的這麽臟？”
小廝小聲回道：“聽說在門口摔了一跤。”
司雅意撩起她額前的碎發，果然見那白皙的肌膚上隱有烏青的顏色。
又是在眾目睽睽下摔倒的，他要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養了一群睜眼瞎，怎麽連人摔倒都不知道扶一下。
小廝瞅著他沈下來的臉色，垂著頭不敢說話。
司雅意讓他出去，自己拿布巾浸水擰幹，裹著熱氣，按上姜秾秾額角淤青：“酒量差，還貪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他的動作沒輕沒重的，姜秾秾發出一聲委屈的嗚咽，倒在他懷中，順勢摟住他的腰。
司雅意呆了下。
她探出一只手，借著酒勁胡作非為，在他身上摸索著，一邊摸，一邊在心裏排除錯誤答案。
這個質地溫潤，是玉佩。
這個又硬又尖銳，應該是飛鏢之類的暗器。
這個鼓鼓的，摸著形狀，不是金元寶，就是銀元寶。
摸完胸口，又去摸他的腰身。
司雅意腰間配的是雙刀，腰帶裏藏著東西，硬邦邦的，摸不出來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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