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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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姜秾秾曾央求過司弦音教她武技。
先前司弦音大多時間都在忙碌，交出了兵權後，身上的事務卸了一半，索性借著剛從冰淵回來養傷的機會，窩在自己的院子裏，閉門謝客，只專心教姜秾秾讀書認字、習武練劍。
姜秾秾跟在他身後學得很認真。
天色黑得一日比一日早，到了晚上，北風朔朔，飛霜遍地，手腳都伸不開，司弦音便改為白天習劍。
約莫如此過了半個月，司弦音身上的舊傷全部結痂脫落，長出新的皮肉。
這日，朝陽曬幹草尖的冰霜，暖洋洋地烘烤著大地，司弦音將木劍換成鐵劍，教姜秾秾一套進階劍法。
先前用木劍演練時期，是讓姜秾秾熟悉劍招，練習正確握劍、揮劍、收劍的姿勢。
木劍無鋒，握在手裏輕飄飄的，舞出的劍招只是小打小鬧，換了鐵劍就不同了，鐵劍更重，劍刃鋒利，如果使用不當，很有可能傷及他人或自己。
一般的劍客會被家族從小培養，開發劍骨。傳聞劍之一道，登峰造極時，自己就是那把劍。姜秾秾這具身體已錯過了最佳開發劍骨的時期，別說化身為劍，最基本的劍法都花了十天才學會。
而當姜秾秾問及當初司弦音多久學會，司弦音的答案直接讓她絕望了。
他說的是：“三個時辰。”
姜秾秾從此放棄成為一個頂尖劍客的夢想，只把武道當做強身健體的一個途徑。司弦音很欣賞她的樂觀心態，傳了她一套司家的入門劍法。
姜秾秾尚未修出內力，暫時只得其形。司弦音給她的這把劍，是專為她鑄的，她剛把劍拿到手，滿是幹勁，迫不及待就跟著司弦音演練了一遍。
司弦音刻意放慢速度，姜秾秾依樣畫葫蘆，一個三百六十度空中轉體的動作，鐵劍脫手而出，直直向著月拱門的方向飛去。
剛巧走進來一道人影，擡手一擋，那把劍穩穩當當被他擎在掌中。
姜秾秾堪堪站穩，看清握劍少年的臉，躲到了司弦音的身後。
司弦音還劍入鞘，關切地問姜秾秾：“有沒有傷到自己？”
“沒有。”姜秾秾愧疚地搖頭。
“你是初學者，手腕的力道不夠，握不住劍，實屬正常。”司弦音安慰。
聽他這樣說，姜秾秾心情好多了。
司雅意握著姜秾秾的那把劍，緩步走到她跟前，將劍遞還給她。
姜秾秾以為他會出言嘲諷，出乎所料的，他只是淡淡瞥她一眼。
微風拂起一縷流蘇，掠過姜秾秾的眼角餘光。
姜秾秾驚訝地發現，他腰間還垂著她給他的平安符。
她特意選的淡綠色，優先考慮的是搭配司弦音平日裏著裝的顏色。司弦音衣袍多以青白色調為主，搭配綠色相得益彰，反倒是司雅意青睞大紅大紫，綠色綴在他腰間，顯得突兀又格格不入。
就這麽喜歡這個平安符？
要是他知道這平安符就是順手為他求的，屬於買一贈一的那個贈送品，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司弦音似乎猜到了姜秾秾的想法，不動聲色地沖她搖了搖頭。
贈送平安符時，姜秾秾將自己在佛前詛咒司雅意一事與他說了，為表悔改，替司雅意求了道平安符消災，還告訴他，一人一個，這樣司雅意就不會搶他平安符了。
去百丈冰淵的路上，他見弟弟十分寶貴這個平安符，即便遭遇水怪、命懸一線時，也要護著這個平安符，忽然覺得弟弟有些可憐。
往後的餘生裏，他還會有無數個平安符，而弟弟終日只能守著這個破爛當寶貝了。
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司弦音便沒點破真相。
姜秾秾也知道激怒司雅意沒有什麽好結果，垂著眼睛，拿起石桌上的劍鞘，默不作聲地將劍插回鞘中。
司雅意對司弦音說：“大哥，來書房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兩人去了司弦音的書房。
姜秾秾想起司雅意那個嚴肅的樣子，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抱著劍，情不自禁的就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書房的門是虛掩的，大抵是他們談話時，無人敢偷聽，才這般不做防備。
姜秾秾貓著腰，鬼鬼祟祟將耳朵貼上門縫，屏息凝神，還未聽到屋中在講什麽，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將她拽入了屋中。
姜秾秾跌坐在地上，擡目對上兩雙神色各異的眼睛。
雙生子生著同樣的桃花眼，漂亮的眼型，黑曜石般的瞳仁，因嵌在氣質截然不同的他們身上，呈現出不同的風情。
司弦音眼眸溫柔，是盛夏月光籠罩的湖泊，有種似醉非醉的朦朧感；司雅意目光銳利，微翹的眼角略帶淺淺紅暈，是殺人不見血的美人刀。
“剛巧，此事與姜小姐有關，姜小姐不妨聽上一聽。”司雅意似笑非笑地開口。
司弦音將姜秾秾扶起。
姜秾秾問：“什麽？”
“雲州與陵州一戰，陵州戰敗後，約定姜家送來大小姐和親，姜氏居心叵測，用二小姐李代桃僵冒充大小姐，看在帝尊的面子上，司氏不予追究此事，並容忍臥病在床的大小姐留在陵州養病。姜大小姐這病一病就是半年，算算時間，該是時候痊愈了，此次就由大哥代表雲州，出使陵州，親自將大小姐從姜家接過來。”
司雅意果然還是沒有放棄姜姒玉。
“我想陪阿音一起去，請少君應允。”姜秾秾立馬接話。
“你留下。”
“為什麽？”
“你當真不明白緣由嗎？”司雅意反問。
姜秾秾不說話了。她現在是司弦音的軟肋，陵州那麽遠，司弦音身負重任，如若起了私心，對司雅意不利，她留在司雅意的手裏，就是最好的人質。
“我可以親自去一趟姜家，秾秾也可以留在司府，但少君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司弦音自當明白司雅意的用意，他拱了拱手，繼續道，“秾秾少時錯過讀書的機會，請少君準許她進入思學堂，與族中子弟一起學習。”
“既是大哥所求，我豈有不允的道理。”
“還有，秾秾是我選中的妻子，請少君務必保證我走後，秾秾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欺辱，包括少君在內。如若少君違背承諾，那麽，請恕我大逆不道，秾秾所受的傷害，我將會在姜大小姐身上十倍的討回來。”
司弦音很清楚司雅意執意要姜家大小姐和親的目的，姜姒玉天生鳳凰命，而司雅意想用她的骨血鑄一把魔劍，假如姜姒玉命格毀損，天霜劍將再也無法出世。
“放心，西貝貨哪裏比得上真正的姜大小姐。”司雅意說這話的時候在觀察著姜秾秾的面部表情。
姜秾秾若無其事，不悲不喜。
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讓司雅意十分不得勁。
這種不被人在意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他甚至希望姜秾秾能像那日百寶閣中，羞憤地沖上來甩他一巴掌，那樣至少證明她在乎他的看法。
而姜秾秾對他，如同一汪平靜的深湖。
司雅意走後，姜秾秾悶悶地坐在湖邊，任由冷風拂面。司弦音找到她時，她的雙手已凍得僵冷。
司弦音送她的那把劍，被她放在腿間，三寸劍刃出鞘，折射著湖光。
司弦音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呵氣取暖：“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害我好找。怎麽這副不高興的模樣，又在生少君的氣？”
“不想與你分開。”姜秾秾委委屈屈地說。想到獨自留在司府，還要受司雅意的“照顧”，她就感到一陣窒息。
司弦音寵溺地捏捏她的耳垂：“我會加快腳程，盡量在除夕夜前趕回來與你團聚，而且，我此去姜家還有件重要的事。”
姜秾秾成功地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眨著眸子詢問。
“我會正式向姜氏提親，求娶二小姐，你呀，就安心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吧。”
姜秾秾怔了一下，紅著眼睛撲進司弦音的懷中：“嗯，我等你。”
司弦音由於修煉冰玉神功的緣故，體溫比常人低一些，水邊寒氣逼人，姜秾秾縮在他懷中，仍舊覺得冷。
姜秾秾打了個噴嚏：“我們回去吧。”
“好。”
“你抱我回去。”姜秾秾無賴地沖他伸出雙手。
司弦音常年習武，輕而易舉將她橫抱在懷裏。
出發陵州的日子很快定下，臨別前一夜，司弦音抱著張琴，踏進素心閣。
姜秾秾趴在他腿上，聽他彈了大半宿的曲子。
天邊微光透過雲層，驅散黎明前的黑暗，離別近在眼前。
司弦音摸出一支白玉短笛，放在姜秾秾手中。
姜秾秾曾無意間提過，所有樂器裏她最喜歡笛子，因為有句詩寫做“杏花微雨裏，吹笛到天明”，那樣的意境，司弦音不禁神往。
“等我回來，就教你吹笛子。”司弦音許下承諾。
姜秾秾揉揉酸澀的眼睛，點了點頭：“那你教我吹憫生曲。”
司弦音摸摸她的腦袋，轉頭望了眼窗外搖曳的樹影，交待道：“我知你不喜少君，將你放在少君身邊，我亦不放心，我走後，少君定不會讓你隨意出府，這次我為你求得進入思學堂的機會，是想借機將你送出府。到時候，我會派人在府外接應你，你只需跟著他們離開，他們自會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與我匯合。”
姜秾秾聽他這樣說，放心了。她就知道司弦音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原來他表面雲淡風輕，背地裏已為她備好了後路。
“這是你主動帶我私奔的，可不是我慫恿的。”姜秾秾認真地強調一句。
“嗯，是我怕你被人搶走，所以，我要將你珍藏起來。”
姜秾秾只當他在說玩笑話，問：“可有信物？”
“以你手中這短笛為信物。”
“我記住了。”
“將青雀喚回來，貼身保護你。”
“知道啦。”姜秾秾用手扯扯他的臉頰，俏皮地說，“大公子，你真是越來越啰嗦了。”
司弦音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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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司弦音大多時間都在忙碌，交出了兵權後，身上的事務卸了一半，索性借著剛從冰淵回來養傷的機會，窩在自己的院子裏，閉門謝客，只專心教姜秾秾讀書認字、習武練劍。
姜秾秾跟在他身後學得很認真。
天色黑得一日比一日早，到了晚上，北風朔朔，飛霜遍地，手腳都伸不開，司弦音便改為白天習劍。
約莫如此過了半個月，司弦音身上的舊傷全部結痂脫落，長出新的皮肉。
這日，朝陽曬幹草尖的冰霜，暖洋洋地烘烤著大地，司弦音將木劍換成鐵劍，教姜秾秾一套進階劍法。
先前用木劍演練時期，是讓姜秾秾熟悉劍招，練習正確握劍、揮劍、收劍的姿勢。
木劍無鋒，握在手裏輕飄飄的，舞出的劍招只是小打小鬧，換了鐵劍就不同了，鐵劍更重，劍刃鋒利，如果使用不當，很有可能傷及他人或自己。
一般的劍客會被家族從小培養，開發劍骨。傳聞劍之一道，登峰造極時，自己就是那把劍。姜秾秾這具身體已錯過了最佳開發劍骨的時期，別說化身為劍，最基本的劍法都花了十天才學會。
而當姜秾秾問及當初司弦音多久學會，司弦音的答案直接讓她絕望了。
他說的是：“三個時辰。”
姜秾秾從此放棄成為一個頂尖劍客的夢想，只把武道當做強身健體的一個途徑。司弦音很欣賞她的樂觀心態，傳了她一套司家的入門劍法。
姜秾秾尚未修出內力，暫時只得其形。司弦音給她的這把劍，是專為她鑄的，她剛把劍拿到手，滿是幹勁，迫不及待就跟著司弦音演練了一遍。
司弦音刻意放慢速度，姜秾秾依樣畫葫蘆，一個三百六十度空中轉體的動作，鐵劍脫手而出，直直向著月拱門的方向飛去。
剛巧走進來一道人影，擡手一擋，那把劍穩穩當當被他擎在掌中。
姜秾秾堪堪站穩，看清握劍少年的臉，躲到了司弦音的身後。
司弦音還劍入鞘，關切地問姜秾秾：“有沒有傷到自己？”
“沒有。”姜秾秾愧疚地搖頭。
“你是初學者，手腕的力道不夠，握不住劍，實屬正常。”司弦音安慰。
聽他這樣說，姜秾秾心情好多了。
司雅意握著姜秾秾的那把劍，緩步走到她跟前，將劍遞還給她。
姜秾秾以為他會出言嘲諷，出乎所料的，他只是淡淡瞥她一眼。
微風拂起一縷流蘇，掠過姜秾秾的眼角餘光。
姜秾秾驚訝地發現，他腰間還垂著她給他的平安符。
她特意選的淡綠色，優先考慮的是搭配司弦音平日裏著裝的顏色。司弦音衣袍多以青白色調為主，搭配綠色相得益彰，反倒是司雅意青睞大紅大紫，綠色綴在他腰間，顯得突兀又格格不入。
就這麽喜歡這個平安符？
要是他知道這平安符就是順手為他求的，屬於買一贈一的那個贈送品，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司弦音似乎猜到了姜秾秾的想法，不動聲色地沖她搖了搖頭。
贈送平安符時，姜秾秾將自己在佛前詛咒司雅意一事與他說了，為表悔改，替司雅意求了道平安符消災，還告訴他，一人一個，這樣司雅意就不會搶他平安符了。
去百丈冰淵的路上，他見弟弟十分寶貴這個平安符，即便遭遇水怪、命懸一線時，也要護著這個平安符，忽然覺得弟弟有些可憐。
往後的餘生裏，他還會有無數個平安符，而弟弟終日只能守著這個破爛當寶貝了。
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司弦音便沒點破真相。
姜秾秾也知道激怒司雅意沒有什麽好結果，垂著眼睛，拿起石桌上的劍鞘，默不作聲地將劍插回鞘中。
司雅意對司弦音說：“大哥，來書房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兩人去了司弦音的書房。
姜秾秾想起司雅意那個嚴肅的樣子，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抱著劍，情不自禁的就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書房的門是虛掩的，大抵是他們談話時，無人敢偷聽，才這般不做防備。
姜秾秾貓著腰，鬼鬼祟祟將耳朵貼上門縫，屏息凝神，還未聽到屋中在講什麽，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將她拽入了屋中。
姜秾秾跌坐在地上，擡目對上兩雙神色各異的眼睛。
雙生子生著同樣的桃花眼，漂亮的眼型，黑曜石般的瞳仁，因嵌在氣質截然不同的他們身上，呈現出不同的風情。
司弦音眼眸溫柔，是盛夏月光籠罩的湖泊，有種似醉非醉的朦朧感；司雅意目光銳利，微翹的眼角略帶淺淺紅暈，是殺人不見血的美人刀。
“剛巧，此事與姜小姐有關，姜小姐不妨聽上一聽。”司雅意似笑非笑地開口。
司弦音將姜秾秾扶起。
姜秾秾問：“什麽？”
“雲州與陵州一戰，陵州戰敗後，約定姜家送來大小姐和親，姜氏居心叵測，用二小姐李代桃僵冒充大小姐，看在帝尊的面子上，司氏不予追究此事，並容忍臥病在床的大小姐留在陵州養病。姜大小姐這病一病就是半年，算算時間，該是時候痊愈了，此次就由大哥代表雲州，出使陵州，親自將大小姐從姜家接過來。”
司雅意果然還是沒有放棄姜姒玉。
“我想陪阿音一起去，請少君應允。”姜秾秾立馬接話。
“你留下。”
“為什麽？”
“你當真不明白緣由嗎？”司雅意反問。
姜秾秾不說話了。她現在是司弦音的軟肋，陵州那麽遠，司弦音身負重任，如若起了私心，對司雅意不利，她留在司雅意的手裏，就是最好的人質。
“我可以親自去一趟姜家，秾秾也可以留在司府，但少君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司弦音自當明白司雅意的用意，他拱了拱手，繼續道，“秾秾少時錯過讀書的機會，請少君準許她進入思學堂，與族中子弟一起學習。”
“既是大哥所求，我豈有不允的道理。”
“還有，秾秾是我選中的妻子，請少君務必保證我走後，秾秾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欺辱，包括少君在內。如若少君違背承諾，那麽，請恕我大逆不道，秾秾所受的傷害，我將會在姜大小姐身上十倍的討回來。”
司弦音很清楚司雅意執意要姜家大小姐和親的目的，姜姒玉天生鳳凰命，而司雅意想用她的骨血鑄一把魔劍，假如姜姒玉命格毀損，天霜劍將再也無法出世。
“放心，西貝貨哪裏比得上真正的姜大小姐。”司雅意說這話的時候在觀察著姜秾秾的面部表情。
姜秾秾若無其事，不悲不喜。
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讓司雅意十分不得勁。
這種不被人在意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他甚至希望姜秾秾能像那日百寶閣中，羞憤地沖上來甩他一巴掌，那樣至少證明她在乎他的看法。
而姜秾秾對他，如同一汪平靜的深湖。
司雅意走後，姜秾秾悶悶地坐在湖邊，任由冷風拂面。司弦音找到她時，她的雙手已凍得僵冷。
司弦音送她的那把劍，被她放在腿間，三寸劍刃出鞘，折射著湖光。
司弦音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呵氣取暖：“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害我好找。怎麽這副不高興的模樣，又在生少君的氣？”
“不想與你分開。”姜秾秾委委屈屈地說。想到獨自留在司府，還要受司雅意的“照顧”，她就感到一陣窒息。
司弦音寵溺地捏捏她的耳垂：“我會加快腳程，盡量在除夕夜前趕回來與你團聚，而且，我此去姜家還有件重要的事。”
姜秾秾成功地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眨著眸子詢問。
“我會正式向姜氏提親，求娶二小姐，你呀，就安心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吧。”
姜秾秾怔了一下，紅著眼睛撲進司弦音的懷中：“嗯，我等你。”
司弦音由於修煉冰玉神功的緣故，體溫比常人低一些，水邊寒氣逼人，姜秾秾縮在他懷中，仍舊覺得冷。
姜秾秾打了個噴嚏：“我們回去吧。”
“好。”
“你抱我回去。”姜秾秾無賴地沖他伸出雙手。
司弦音常年習武，輕而易舉將她橫抱在懷裏。
出發陵州的日子很快定下，臨別前一夜，司弦音抱著張琴，踏進素心閣。
姜秾秾趴在他腿上，聽他彈了大半宿的曲子。
天邊微光透過雲層，驅散黎明前的黑暗，離別近在眼前。
司弦音摸出一支白玉短笛，放在姜秾秾手中。
姜秾秾曾無意間提過，所有樂器裏她最喜歡笛子，因為有句詩寫做“杏花微雨裏，吹笛到天明”，那樣的意境，司弦音不禁神往。
“等我回來，就教你吹笛子。”司弦音許下承諾。
姜秾秾揉揉酸澀的眼睛，點了點頭：“那你教我吹憫生曲。”
司弦音摸摸她的腦袋，轉頭望了眼窗外搖曳的樹影，交待道：“我知你不喜少君，將你放在少君身邊，我亦不放心，我走後，少君定不會讓你隨意出府，這次我為你求得進入思學堂的機會，是想借機將你送出府。到時候，我會派人在府外接應你，你只需跟著他們離開，他們自會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與我匯合。”
姜秾秾聽他這樣說，放心了。她就知道司弦音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原來他表面雲淡風輕，背地裏已為她備好了後路。
“這是你主動帶我私奔的，可不是我慫恿的。”姜秾秾認真地強調一句。
“嗯，是我怕你被人搶走，所以，我要將你珍藏起來。”
姜秾秾只當他在說玩笑話，問：“可有信物？”
“以你手中這短笛為信物。”
“我記住了。”
“將青雀喚回來，貼身保護你。”
“知道啦。”姜秾秾用手扯扯他的臉頰，俏皮地說，“大公子，你真是越來越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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