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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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男人的臉翠綠翠綠的，宛如一根剛從藤蔓上摘下來的還帶著水珠的青瓜。顧北音看著他難看的臉色，良心作痛，又補了一句：“……哥，我就這麽一提，肯定不會成真的。”
這麽欲蓋彌彰的一安慰，顧寒聲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那綠色反而隱隱有加深的趨勢。
顧北音心裏懊惱，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堵住自己口無遮攔的嘴。
安安分分地思索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一個靠譜的提議：“哥，你的情況確實太覆雜了，我也不好胡亂給你分析。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情感專家，你和他聊聊，聽聽他的建議。”
一邊兒說著，顧北音一邊兒翻出手機，登上微博小號，從零星的關註裏點開一個燈火酒綠的頭像。
顧寒聲盯著那絢爛新潮的頭像，一時有點遲疑，神態間只差沒把懷疑兩個字寫在臉上。
“哥，你別被表象給欺騙了，”顧北音窘迫地解釋，“溫遠你知道吧？就集團資助的那批醫療項目裏最厲害的那個心理學專家，這個是他小號。”
顧北音提到的醫療項目資助是顧氏集團一直堅持做的公益之一，目的是為了給一些先進而有益的醫療研究更好的條件，推動研究的進程和落地推廣的進度。
集團每年都要投入大筆的錢，連同顧寒聲在內的公司高層必然少不了要把把關。
他對溫遠這個人還有印象，記憶中這人專業素質確實過硬，以往的案例和成果也都十分亮眼。
關鍵是他記得溫遠明明是文質彬彬的模樣，怎麽到了網上，畫風卻這麽的一言難盡。
再看看那簡介——信不信隨你，接不接咨詢由我。
活脫脫一個眼睛頂在頭頂上的中二病青年。
顧寒聲倒是沒覺得這不是溫遠的號，畢竟顧北音身處娛樂圈，獲得消息的各種渠道比別人要靈通的多。
他沈吟了下，只是有些懷疑起溫遠的能力——這麽一個自己心理都似乎不成熟的人，能解決別人的心理問題？
顧北音及時出聲打斷他：“哥你就試試，你覺得有道理就聽，沒道理就不聽，反正你的賬號也沒官方認證過，別人不知道你是誰，也吃不了虧。”
顧寒聲被她說的有些意動。
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他伸手鍵入那串匪夷所思的昵稱，點了關註。兄妹倆斟酌了一番，將程煙的態度以及前後發生的事情縮減成一小段，發了過去。
顧寒聲沒報太大期待，對這段插曲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周末晚上，洗過澡躺在床上，微博推送出溫遠的回覆，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險些忘了這件事。
棒槌小米燉豬蹄兒：哥們兒，男人主動點追求是沒錯，但也要適度。你一直在主動，人家姑娘就處在被動，一見到你精神肯定就緊繃著，心理上的舒適圈肯定就被打破了。你得張馳結合，凡事有度，主動逼近一段距離後給人家姑娘點喘息的機會……你肯定也不想心上人見了你，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對吧？
雖然這賬號處處都透著不靠譜的氣息，但分析出來的倒還挺有道理的。
顧寒聲沈默琢磨了一會兒，餘光瞟見聊天界面又蹦出一句話。
棒槌小米燉豬蹄兒：我不經常看微博，有個群你可以加一下，重新進聊天界面就能看見，有問題的話可以大家一起討論。
顧寒聲默默退出，又默默點了私信，掃了一眼那顯眼的群名——
直男追妻互助群。
顧寒聲默默關掉微博，將被子拉到頭頂，無聲地嘆了口氣：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傻，剛剛那一瞬間，他居然真的抱了滿懷的期待。
舒適的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極快。
周末兩天眨眼即過，連同深秋最後殘留的一絲怡人的涼爽也被朔風卷走，偌大的城市似乎一夕間就入了冬。即便陽光最溫暖耀眼的午間，室外的空氣都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寒意。
沒人添亂的項目組如同開了掛一樣，一周不到的時間就把亂成一團的年會項目重新理得條理清晰，一切工作重新步上正軌。
程煙忙得團團轉，每天一睜眼就是處理不完的事情，根本沒空去想其他的事情。直到周致在群裏發消息說要開會，程煙進門看到顧寒聲，她才驚覺兩人似乎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似乎……是從她發燒那天之後？
被忙碌工作壓下去的記憶重新浮出水面，程煙坐在柔軟的椅子上，心裏略微有些慌。
總不會是她真的趁發燒的時候，對顧寒聲做了什麽吧？
這個問題她當時來不及細想，眼下仔細一思量卻處處有跡可循。
顧寒聲清早不聲不響地廢了她一口鍋，吃飯的時候還在桌子底下做小動作踩她，莫名就說要去丹霞農莊去團建……最重要的是，等他從她家離開後，就再也沒聯系過她。
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無論是工作上的交流還是私人性質的溝通，都沒有只言片語。
程煙擡眼悄悄看了眼顧寒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總覺得他臉色特別冷淡。
從某種程度上，反倒更印證了她的猜測。
後背一涼，程煙的腳仿佛自己生出了意志一樣，直直走到距顧寒聲最遠的位置坐了下去。
首位上，顧寒聲的臉黑了個徹底。
謝斂昏昏欲睡地支著手坐在他身邊，被突如起來的冷氣凍了個清醒，他眨著眼環顧了一圈，樂了：“嘿，老顧，嫂子生氣了？”
見顧寒聲面上如同結了霜，他笑得愈發開心：“讓你把事情都丟給我，累得我都快沒命了！這叫什麽，這叫一報還一報！”
他正在那得意洋洋地說著話，參加會議的人卻差不多到齊了。
突然被叫過來、正不明所以的章雲見狀臉都白了一個色號——
這些來參會的，除了年會項目組的成員，剩下的都是集團的高層。兩者一疊加……章雲偏頭看了眼主位上的顧寒聲，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擡手小心擦掉額頭簌簌滾落的汗珠。
顧寒聲寒著臉敲了敲桌子：“今天請諸位來，是想商議一下，如何處理章雲董事貪.汙瀆職一事。”
本來還有些悉悉索索動靜的會議室，為之一靜。
章雲眼前一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跑，腿腳卻軟綿綿地像是踩在沼澤中。他整張臉都被汗水打濕了，聲音顫抖的簡直一碰就破，“顧總您、您說什麽？我怎麽、怎麽就不明白呢？”
驚嚇的情緒驅使下，他說到一半竟打起嗝來。
連一絲眼神都沒分給他，顧寒聲偏頭對周致示意了下。
周致點點頭，打開了投影，雪白的墻壁頓時被各式證據覆蓋：聊天記錄、轉賬記錄、錄音錄像等等。
周致握著激光筆，一樣樣為在場的所有人解釋：“章雲董事利用監察年會活動的權利，讓陳曼作為中間人代為聯系盛景的夏經理，虛報各項費用，虛擬無效合同，虛開高額發票，用於公司賬目報銷。去年和前年兩年，僅此一項就套走集團約50萬元。”
角落裏，成盛倒吸了一口涼氣，歪頭向馮秋小聲搭話：“五十萬這麽多？你核賬的時候一點兒問題都沒發現？”
“沒有，”馮秋垂著眼，略微搖了下頭，“他拿來的票都是真的，核驗沒問題。”
成盛輕聲唏噓：“有這腦子，用正道上不好嗎？他也是……”
成盛聲音一頓，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馮秋也霍然擡頭，扭頭看向遠處的陳曼。
周致語氣平靜得沒一絲波瀾：“兩次年會項目，章雲累計共貪.汙約78萬元，與此同時，章雲以職務便利，在有家庭的情況下，威脅陳曼與其保持不正當男女關系，品德惡劣……”
饒是程煙一貫淡定，聽到這話也不由震驚了下。
她不像大多數人，並沒有去看受害人，而是偏頭看向章雲。
他脹著一張通紅的臉，艱難地喘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章雲一拍桌子，語調突然拔高了：“是那個賤女人勾引的我，她為了往上爬，什麽手段都用的出來……賤女人，你以為出賣我你就有好下場嗎？老子就算下地獄也要拉著你一起！”
陳曼白著臉坐在角落裏，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放在膝蓋上。尖銳的刺痛從掌心穿向四肢百骸，她緊緊咬著唇，一言不發。
周致為難地看向顧寒聲。
後者雙手交抵，靜靜地聽著章雲吼完，擡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餘光裏人影閃動，還沒等章雲反應過來，他的手就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保安扣住了，臉也被抵在了桌面上。
顧寒聲的聲音恍如從遙遠的天邊傳到他耳中：“按照公司相關管理條例，現革去章雲和陳曼的一切職務，移交司法機關處理。各位可有異議？”
屋內靜悄悄的，沒人發出不同意的聲音。
謝斂瞥了一眼一點爭議沒有的董事會成員，著重看了看平時和章雲走得近的幾個人，他摸著下巴，慢慢回過味兒來：“難得人心這麽齊……老顧，你這幾天不只是去收集證據了吧？還敲打人了吧？嘖……這麽盡心盡力地幫著報仇，可惜嫂子不知情啊。”
他聲音壓得近乎耳語，顧寒聲斜了他一眼，沒作聲。
罵罵咧咧的章雲和一直低著頭的陳曼被保安帶了出去。
會議室重新恢覆了安靜。
人處理完了，事情也告一段落。
雖然在場的人各懷心思，卻沒人想在頂頭上司的面前流露出來。會議一結束，大家都和兔子似的，有多快跑多快。
程煙心緒覆雜地跟在大部隊後面一起往外走，一腳剛踏出會議室，就被周致給叫住了。
“小程總，”周致三步踏作兩步地追上她，見她回頭輕輕舒了口氣，“這幾天太忙了，我忘了轉告您，項目組這周末準備去丹霞農莊團建，您明天上班的時候記得多帶兩套衣服，下班就直接過去，免得來回折騰了。”
程煙心裏存著事兒，聞言無意識偏了偏頭，回答也有點漫不經心的沒過腦子：“這個我知道，謝謝。”
居然一點兒也不驚訝？
可他還沒來得及通知別人啊？這事兒不就老板和謝總知道嗎？
周致滿心疑惑，鬼使神差地順著程煙的目光望過去，視線精準地捕捉到皺著眉和謝斂不知道正說什麽的顧寒聲。登時，他滿心疑惑只剩虛影。
“好的，小程總……我知道了。”
程煙扭頭就見他一臉了然的表情，頗有些頭疼和無語。
不是……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麽了？
周致：身為一名優秀的助理，要掌握自己找糖吃的技能:)
程煙：呵，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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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欲蓋彌彰的一安慰，顧寒聲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那綠色反而隱隱有加深的趨勢。
顧北音心裏懊惱，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堵住自己口無遮攔的嘴。
安安分分地思索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一個靠譜的提議：“哥，你的情況確實太覆雜了，我也不好胡亂給你分析。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情感專家，你和他聊聊，聽聽他的建議。”
一邊兒說著，顧北音一邊兒翻出手機，登上微博小號，從零星的關註裏點開一個燈火酒綠的頭像。
顧寒聲盯著那絢爛新潮的頭像，一時有點遲疑，神態間只差沒把懷疑兩個字寫在臉上。
“哥，你別被表象給欺騙了，”顧北音窘迫地解釋，“溫遠你知道吧？就集團資助的那批醫療項目裏最厲害的那個心理學專家，這個是他小號。”
顧北音提到的醫療項目資助是顧氏集團一直堅持做的公益之一，目的是為了給一些先進而有益的醫療研究更好的條件，推動研究的進程和落地推廣的進度。
集團每年都要投入大筆的錢，連同顧寒聲在內的公司高層必然少不了要把把關。
他對溫遠這個人還有印象，記憶中這人專業素質確實過硬，以往的案例和成果也都十分亮眼。
關鍵是他記得溫遠明明是文質彬彬的模樣，怎麽到了網上，畫風卻這麽的一言難盡。
再看看那簡介——信不信隨你，接不接咨詢由我。
活脫脫一個眼睛頂在頭頂上的中二病青年。
顧寒聲倒是沒覺得這不是溫遠的號，畢竟顧北音身處娛樂圈，獲得消息的各種渠道比別人要靈通的多。
他沈吟了下，只是有些懷疑起溫遠的能力——這麽一個自己心理都似乎不成熟的人，能解決別人的心理問題？
顧北音及時出聲打斷他：“哥你就試試，你覺得有道理就聽，沒道理就不聽，反正你的賬號也沒官方認證過，別人不知道你是誰，也吃不了虧。”
顧寒聲被她說的有些意動。
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他伸手鍵入那串匪夷所思的昵稱，點了關註。兄妹倆斟酌了一番，將程煙的態度以及前後發生的事情縮減成一小段，發了過去。
顧寒聲沒報太大期待，對這段插曲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周末晚上，洗過澡躺在床上，微博推送出溫遠的回覆，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險些忘了這件事。
棒槌小米燉豬蹄兒：哥們兒，男人主動點追求是沒錯，但也要適度。你一直在主動，人家姑娘就處在被動，一見到你精神肯定就緊繃著，心理上的舒適圈肯定就被打破了。你得張馳結合，凡事有度，主動逼近一段距離後給人家姑娘點喘息的機會……你肯定也不想心上人見了你，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對吧？
雖然這賬號處處都透著不靠譜的氣息，但分析出來的倒還挺有道理的。
顧寒聲沈默琢磨了一會兒，餘光瞟見聊天界面又蹦出一句話。
棒槌小米燉豬蹄兒：我不經常看微博，有個群你可以加一下，重新進聊天界面就能看見，有問題的話可以大家一起討論。
顧寒聲默默退出，又默默點了私信，掃了一眼那顯眼的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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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聲默默關掉微博，將被子拉到頭頂，無聲地嘆了口氣：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傻，剛剛那一瞬間，他居然真的抱了滿懷的期待。
舒適的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極快。
周末兩天眨眼即過，連同深秋最後殘留的一絲怡人的涼爽也被朔風卷走，偌大的城市似乎一夕間就入了冬。即便陽光最溫暖耀眼的午間，室外的空氣都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寒意。
沒人添亂的項目組如同開了掛一樣，一周不到的時間就把亂成一團的年會項目重新理得條理清晰，一切工作重新步上正軌。
程煙忙得團團轉，每天一睜眼就是處理不完的事情，根本沒空去想其他的事情。直到周致在群裏發消息說要開會，程煙進門看到顧寒聲，她才驚覺兩人似乎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似乎……是從她發燒那天之後？
被忙碌工作壓下去的記憶重新浮出水面，程煙坐在柔軟的椅子上，心裏略微有些慌。
總不會是她真的趁發燒的時候，對顧寒聲做了什麽吧？
這個問題她當時來不及細想，眼下仔細一思量卻處處有跡可循。
顧寒聲清早不聲不響地廢了她一口鍋，吃飯的時候還在桌子底下做小動作踩她，莫名就說要去丹霞農莊去團建……最重要的是，等他從她家離開後，就再也沒聯系過她。
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無論是工作上的交流還是私人性質的溝通，都沒有只言片語。
程煙擡眼悄悄看了眼顧寒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總覺得他臉色特別冷淡。
從某種程度上，反倒更印證了她的猜測。
後背一涼，程煙的腳仿佛自己生出了意志一樣，直直走到距顧寒聲最遠的位置坐了下去。
首位上，顧寒聲的臉黑了個徹底。
謝斂昏昏欲睡地支著手坐在他身邊，被突如起來的冷氣凍了個清醒，他眨著眼環顧了一圈，樂了：“嘿，老顧，嫂子生氣了？”
見顧寒聲面上如同結了霜，他笑得愈發開心：“讓你把事情都丟給我，累得我都快沒命了！這叫什麽，這叫一報還一報！”
他正在那得意洋洋地說著話，參加會議的人卻差不多到齊了。
突然被叫過來、正不明所以的章雲見狀臉都白了一個色號——
這些來參會的，除了年會項目組的成員，剩下的都是集團的高層。兩者一疊加……章雲偏頭看了眼主位上的顧寒聲，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擡手小心擦掉額頭簌簌滾落的汗珠。
顧寒聲寒著臉敲了敲桌子：“今天請諸位來，是想商議一下，如何處理章雲董事貪.汙瀆職一事。”
本來還有些悉悉索索動靜的會議室，為之一靜。
章雲眼前一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跑，腿腳卻軟綿綿地像是踩在沼澤中。他整張臉都被汗水打濕了，聲音顫抖的簡直一碰就破，“顧總您、您說什麽？我怎麽、怎麽就不明白呢？”
驚嚇的情緒驅使下，他說到一半竟打起嗝來。
連一絲眼神都沒分給他，顧寒聲偏頭對周致示意了下。
周致點點頭，打開了投影，雪白的墻壁頓時被各式證據覆蓋：聊天記錄、轉賬記錄、錄音錄像等等。
周致握著激光筆，一樣樣為在場的所有人解釋：“章雲董事利用監察年會活動的權利，讓陳曼作為中間人代為聯系盛景的夏經理，虛報各項費用，虛擬無效合同，虛開高額發票，用於公司賬目報銷。去年和前年兩年，僅此一項就套走集團約50萬元。”
角落裏，成盛倒吸了一口涼氣，歪頭向馮秋小聲搭話：“五十萬這麽多？你核賬的時候一點兒問題都沒發現？”
“沒有，”馮秋垂著眼，略微搖了下頭，“他拿來的票都是真的，核驗沒問題。”
成盛輕聲唏噓：“有這腦子，用正道上不好嗎？他也是……”
成盛聲音一頓，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馮秋也霍然擡頭，扭頭看向遠處的陳曼。
周致語氣平靜得沒一絲波瀾：“兩次年會項目，章雲累計共貪.汙約78萬元，與此同時，章雲以職務便利，在有家庭的情況下，威脅陳曼與其保持不正當男女關系，品德惡劣……”
饒是程煙一貫淡定，聽到這話也不由震驚了下。
她不像大多數人，並沒有去看受害人，而是偏頭看向章雲。
他脹著一張通紅的臉，艱難地喘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章雲一拍桌子，語調突然拔高了：“是那個賤女人勾引的我，她為了往上爬，什麽手段都用的出來……賤女人，你以為出賣我你就有好下場嗎？老子就算下地獄也要拉著你一起！”
陳曼白著臉坐在角落裏，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放在膝蓋上。尖銳的刺痛從掌心穿向四肢百骸，她緊緊咬著唇，一言不發。
周致為難地看向顧寒聲。
後者雙手交抵，靜靜地聽著章雲吼完，擡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餘光裏人影閃動，還沒等章雲反應過來，他的手就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保安扣住了，臉也被抵在了桌面上。
顧寒聲的聲音恍如從遙遠的天邊傳到他耳中：“按照公司相關管理條例，現革去章雲和陳曼的一切職務，移交司法機關處理。各位可有異議？”
屋內靜悄悄的，沒人發出不同意的聲音。
謝斂瞥了一眼一點爭議沒有的董事會成員，著重看了看平時和章雲走得近的幾個人，他摸著下巴，慢慢回過味兒來：“難得人心這麽齊……老顧，你這幾天不只是去收集證據了吧？還敲打人了吧？嘖……這麽盡心盡力地幫著報仇，可惜嫂子不知情啊。”
他聲音壓得近乎耳語，顧寒聲斜了他一眼，沒作聲。
罵罵咧咧的章雲和一直低著頭的陳曼被保安帶了出去。
會議室重新恢覆了安靜。
人處理完了，事情也告一段落。
雖然在場的人各懷心思，卻沒人想在頂頭上司的面前流露出來。會議一結束，大家都和兔子似的，有多快跑多快。
程煙心緒覆雜地跟在大部隊後面一起往外走，一腳剛踏出會議室，就被周致給叫住了。
“小程總，”周致三步踏作兩步地追上她，見她回頭輕輕舒了口氣，“這幾天太忙了，我忘了轉告您，項目組這周末準備去丹霞農莊團建，您明天上班的時候記得多帶兩套衣服，下班就直接過去，免得來回折騰了。”
程煙心裏存著事兒，聞言無意識偏了偏頭，回答也有點漫不經心的沒過腦子：“這個我知道，謝謝。”
居然一點兒也不驚訝？
可他還沒來得及通知別人啊？這事兒不就老板和謝總知道嗎？
周致滿心疑惑，鬼使神差地順著程煙的目光望過去，視線精準地捕捉到皺著眉和謝斂不知道正說什麽的顧寒聲。登時，他滿心疑惑只剩虛影。
“好的，小程總……我知道了。”
程煙扭頭就見他一臉了然的表情，頗有些頭疼和無語。
不是……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麽了？
周致：身為一名優秀的助理，要掌握自己找糖吃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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