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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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穗穗和袁柳的關系實在是再好不過，以袁柳對於穗穗的信任，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穗穗拿對方的手機偷偷發個微信，再刪掉，根本不會被發現。
袁柳一只狐妖，沒有什麽朋友，她的手機也不過是為了穗穗才買的，微信裏面的好友，除了穗穗，就是順帶加了程方天一個。
但是程方天哪裏知道這些，他收到“袁柳”的微信，心裏第一個浮上來的念頭，就是機會來了。
袁柳對他沒有什麽想法，這是他一直知道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勾搭成奸這種事情一個人也辦不到，袁柳和他的眼神一直對不上信號。
有時候程方天都懷疑，自己在袁柳的眼裏難道就一點魅力也沒有？
怎麽說他也是個溫柔體貼，又事業有成的優質男，上市公司高管的身份，走出去誰不高看一眼。
袁柳長得再漂亮，也不過就是一個沒有工作，只知道四處玩的普通女人而已，平時更不見她身邊有什麽追求者。
直到程方天收到袁柳的微信，心裏終於得意起來。
看吧，他就說了，袁柳再漂亮也不過就是個女人，不可能對身邊優秀的男人不為所動。
不過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他不能表現得太冒進，這個時候，他們還是得多聊穗穗的話題。
畢竟醫生說了，穗穗最多不過就是半個月的時間了。
即將失去最好的朋友，和失去妻子的男人，此時該是彼此最好的安慰劑。
“天哥，你等久了吧？”
穗穗永遠是一張笑臉，她走上前，伸手挽住了程方天的手臂。
程方天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不著痕跡地掩飾了過去。
他伸手摸了一下穗穗的臉。
“我就說柳柳怎麽突然發我信息了，還在想是有什麽關於你的話要說，沒想到是你啊，怎麽拿她的手機？手機忘帶了，還是沒電了？”
這段話說得一點破綻也沒有，如果換個時候，穗穗可能完全不會往心裏去，更加不會懷疑。
但是前一天，在家裏，她看到的這個男人看向她家柳柳的眼神。
那可是絕對不清白，柳柳當時應該也是察覺了。
何況是她，被這個男人用各種眼神看了那麽多年的人，又怎麽會讀錯其中的含義。
穗穗柔聲說：“我特地拿她的手機發的，有事情要和你說。”
不過什麽事情，她不急著說，反而挽著人的手臂，一起又看向了那面姻緣墻。
兩人一高一矮，並肩而立，只憑背影，就收獲了不少路人羨慕的眼神。
穗穗帶著一種回憶的語氣說：“天哥還記不記得這裏，當時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散步走過這裏，你說真正愛一個人，是不需要把愛語表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真正的愛，應該化進生活裏，行動之中，你這麽說了，做了，我也信了。這些年，我覺得我過得很幸福，天哥，謝謝你，不過，如果你已經不愛我了的話，我們就分手吧，我能接受。”
她的生命已經要走到盡頭了，可她愛的人都還要往下走，她希望他們都能過得幸福。
這是她的真心。
程方天站在那裏，他的視線就落在穗穗不知道什麽時候寫在上面的那表白上。
如果不愛了，就請直說，然後好聚好散。
這是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說好的約定，也許分手後會連朋友都做不了，但是，穗穗說，沒有愛了就該結束這段感情，不要讓事情發展到，在分手後，想起這段感情都覺得惡心，覺得當初的自己怎麽這麽眼瞎。
程方天的嘴角動了一下，他想說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穗穗是一個在誰看來都會覺得優秀的女人，甚至可以說完美。
她長得漂亮，氣質絕佳，還有她真的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著溫柔的人。
她年紀輕輕，便已經邁入了國內最頂尖畫家的行列，她的才華無人可以掩蓋，她掙到了花不完的錢，也有令人敬佩的社會地位。
這樣的女人，誰會看著她不動心？
愛上她，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與她並肩而立，程方天有時候反而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我們分手嗎？”
沒有得到回應，穗穗又問了一遍。
程方天低頭，穗穗正擡頭望著他。
兩人的視線相觸，她的眼中映著滿天星光，璀璨生輝。
程方天下意識地說：“穗穗別鬧，我愛你，我們不會分手。”
話出口，他才覺得自己聽著都底氣不足。
他了解穗穗，就像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能在這面姻緣墻上，一眼認出穗穗寫的字。
穗穗對他的了解，同樣並不比他自己少。
他是愛穗穗的，但是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心思的呢？
以前他不敢想，總覺得有了這樣的女孩青睞，他就該滿足了。
他也確實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但是直到穗穗的身體出了問題，他的腦海裏突然就多出了一個“期限”。
這段感情“到期”之後，他將會開始新的人生階段。
而那個時候，他把眼神落到了袁柳身上。
袁柳雖然是同樣的溫柔美人，但是她與穗穗是完全不一樣的。
袁柳的身上有一種穗穗所沒有的熱烈與偏執感。
那是朱砂痣與白月光的區別。
穗穗聽到他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升起了一點可笑之感。
不是覺得對方可笑，而是可笑她來之前，早已經預料到了他的這個反應。
真是一點也不出所料。
穗穗嘆了一口氣，說：“但是，我想分手了，人生一輩子漫漫長長的時候，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人生只剩下半個月的時候，就更不需要了。”
穗穗帶著點嘲諷的笑了一聲。
“所剩不多的日子裏還在計較枕邊人還愛我多少，可比年紀輕輕就要去死，還慘。”
“穗穗，我……”
程方天想要安慰她幾句，把她哄回來。
“天哥。”
穗穗搖了搖頭，只覺得他現在要說什麽都像是在說瞎話，“我在來之前，把我所有的畫和名下的房子、車子、珠寶都賣了，錢也都處理完了，我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程方天脫口而出：“你都處理了！”
剛才還在糾纏於情情愛愛的話題，一下子突然轉到了現實之上，因為轉得太快，程方天的情緒都沒來得及轉換過來，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你怎麽能不和我商量就處理了？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
穗穗反問：“這些東西都是我畫的，我掙的，我買的，我不能自己處理？”
程方天這下是真氣到了：“是，但是那幅《夏夜》我已經答應了送給餘氏的少東，你把它賣了，我怎麽和人交待？”
穗穗就那麽看著他。
兩個人還挽著手，但是之間的距離卻仿佛已經拉開了天與地那般遙遠。
“有句話說得對，果然是永遠不要試圖去考驗人性。”
這東西根本經不起考驗。
程方天這也才發現自己的態度太過激烈了，但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穗穗會這麽做。
從他們認識以來，穗穗做任何事情，總是替他考慮得周到，辦得妥帖，漸漸地，他似乎也已經完全習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穗穗，只是那畫真的很重要，我已經答應了人家，做人得言而有信，不然就是真得罪人了。”
穗穗一時間想到了戀愛腦這個詞，要是放在以前，她大概只能聽到“做人要言而有信”，覺得程方天的人品優秀，對於後一句的“得罪人”，根本不會在意。
現在，她只覺得後者才是重點。
她是真的眼瞎。
穗穗不說話了，她挽著程方天的手也放了下來，彼此從對方的眼神裏已經把這段感情都看清楚了。
“明天去把婚離了吧？當然，你不想離的話也可以，半個月後你就可以用已逝天才畫家的未亡人這個身份賣一波深情人設，不過那樣的話，你可要緩著點再找對象，不然人設容易崩塌。”
程方天：“……”
他這輩子都沒有聽穗穗這麽說過話，她有足夠的修養和不會說難聽話的氣質。
看著人逐漸離去的背影，程方天這個時候，才有一種真實的恐慌感。
他不能失去穗穗。
不止是因為他確實是愛她的，夫妻一體，他的人生，他的社會地位，他的一切，早就和她綁在了一起。
失去了他，等於將他的人生砍掉了一半，不，是九成。
“穗穗，你聽我說，你不能用你的猜測來定我的罪，你可以去找袁柳問，我對她有沒有說過一句越界的話，做過一點不適合的動作？捉賊還要捉臟呢，我們這些年的感情，你不能這麽一下子就全部否定了。”
程方天追上去，一把將人抱在了懷裏。
穗穗沒有回頭，她的表情還是那麽溫柔，但是她的眼神卻像是含了冰。
“天哥，我快要死了，你表現得這麽舍不得我的話，我也會忍不住想要你陪著我一起去死，畢竟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麽愛你了。”
不愛了，也就沒有辦法再那麽不顧自己地替他著想，希望他未來的日子過得幸福。
她的聲音太冷了，冷到程方天抱著她的手都像是被凍了一下，不由自主就放開了一點。
穗穗回頭看他。
程方天被她的眼神嚇到了。
這真是他熟悉的那個穗穗嗎？不，這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女人！
漂亮，絕望，又偏執瘋狂！
這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袁柳的影子。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有幾秒鐘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就在穗穗要再次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慌。
程方天看她張大了嘴想要說什麽，但還沒有聽清楚，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什麽東西貫穿了。
他順著那個力氣往前踉蹌了一步，遲緩了半秒才被感知到的劇痛，讓他微彎了腰。
“咳，咳咳。”
血沫子隨著咳嗽從嘴裏噴湧而出，他一低頭，看到一只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纖纖玉手從他的胸口長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仿佛將那指甲染上了一層蔻丹。
即使如此，依舊美得動人心魄。
怎麽會……
程方天已經無法思考，他撲通一聲摔跪了下去，又軟倒在地。
那只貫穿了他胸口的手輕輕抽了出來，輕輕甩掉了上面沾著的血跡。
手的主人越過倒在地上的人，走到了穗穗的面前。
程方天用著最後的意識，努力瞪大了眼睛，看清了那人的背影。
是袁柳。
最近最多出現在他腦海裏，他再熟悉不過的女人，絕對不會錯。
她到底是誰，她的手……她是妖怪，一定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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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程方天哪裏知道這些，他收到“袁柳”的微信，心裏第一個浮上來的念頭，就是機會來了。
袁柳對他沒有什麽想法，這是他一直知道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勾搭成奸這種事情一個人也辦不到，袁柳和他的眼神一直對不上信號。
有時候程方天都懷疑，自己在袁柳的眼裏難道就一點魅力也沒有？
怎麽說他也是個溫柔體貼，又事業有成的優質男，上市公司高管的身份，走出去誰不高看一眼。
袁柳長得再漂亮，也不過就是一個沒有工作，只知道四處玩的普通女人而已，平時更不見她身邊有什麽追求者。
直到程方天收到袁柳的微信，心裏終於得意起來。
看吧，他就說了，袁柳再漂亮也不過就是個女人，不可能對身邊優秀的男人不為所動。
不過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他不能表現得太冒進，這個時候，他們還是得多聊穗穗的話題。
畢竟醫生說了，穗穗最多不過就是半個月的時間了。
即將失去最好的朋友，和失去妻子的男人，此時該是彼此最好的安慰劑。
“天哥，你等久了吧？”
穗穗永遠是一張笑臉，她走上前，伸手挽住了程方天的手臂。
程方天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不著痕跡地掩飾了過去。
他伸手摸了一下穗穗的臉。
“我就說柳柳怎麽突然發我信息了，還在想是有什麽關於你的話要說，沒想到是你啊，怎麽拿她的手機？手機忘帶了，還是沒電了？”
這段話說得一點破綻也沒有，如果換個時候，穗穗可能完全不會往心裏去，更加不會懷疑。
但是前一天，在家裏，她看到的這個男人看向她家柳柳的眼神。
那可是絕對不清白，柳柳當時應該也是察覺了。
何況是她，被這個男人用各種眼神看了那麽多年的人，又怎麽會讀錯其中的含義。
穗穗柔聲說：“我特地拿她的手機發的，有事情要和你說。”
不過什麽事情，她不急著說，反而挽著人的手臂，一起又看向了那面姻緣墻。
兩人一高一矮，並肩而立，只憑背影，就收獲了不少路人羨慕的眼神。
穗穗帶著一種回憶的語氣說：“天哥還記不記得這裏，當時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散步走過這裏，你說真正愛一個人，是不需要把愛語表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真正的愛，應該化進生活裏，行動之中，你這麽說了，做了，我也信了。這些年，我覺得我過得很幸福，天哥，謝謝你，不過，如果你已經不愛我了的話，我們就分手吧，我能接受。”
她的生命已經要走到盡頭了，可她愛的人都還要往下走，她希望他們都能過得幸福。
這是她的真心。
程方天站在那裏，他的視線就落在穗穗不知道什麽時候寫在上面的那表白上。
如果不愛了，就請直說，然後好聚好散。
這是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說好的約定，也許分手後會連朋友都做不了，但是，穗穗說，沒有愛了就該結束這段感情，不要讓事情發展到，在分手後，想起這段感情都覺得惡心，覺得當初的自己怎麽這麽眼瞎。
程方天的嘴角動了一下，他想說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穗穗是一個在誰看來都會覺得優秀的女人，甚至可以說完美。
她長得漂亮，氣質絕佳，還有她真的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著溫柔的人。
她年紀輕輕，便已經邁入了國內最頂尖畫家的行列，她的才華無人可以掩蓋，她掙到了花不完的錢，也有令人敬佩的社會地位。
這樣的女人，誰會看著她不動心？
愛上她，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與她並肩而立，程方天有時候反而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我們分手嗎？”
沒有得到回應，穗穗又問了一遍。
程方天低頭，穗穗正擡頭望著他。
兩人的視線相觸，她的眼中映著滿天星光，璀璨生輝。
程方天下意識地說：“穗穗別鬧，我愛你，我們不會分手。”
話出口，他才覺得自己聽著都底氣不足。
他了解穗穗，就像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能在這面姻緣墻上，一眼認出穗穗寫的字。
穗穗對他的了解，同樣並不比他自己少。
他是愛穗穗的，但是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心思的呢？
以前他不敢想，總覺得有了這樣的女孩青睞，他就該滿足了。
他也確實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但是直到穗穗的身體出了問題，他的腦海裏突然就多出了一個“期限”。
這段感情“到期”之後，他將會開始新的人生階段。
而那個時候，他把眼神落到了袁柳身上。
袁柳雖然是同樣的溫柔美人，但是她與穗穗是完全不一樣的。
袁柳的身上有一種穗穗所沒有的熱烈與偏執感。
那是朱砂痣與白月光的區別。
穗穗聽到他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升起了一點可笑之感。
不是覺得對方可笑，而是可笑她來之前，早已經預料到了他的這個反應。
真是一點也不出所料。
穗穗嘆了一口氣，說：“但是，我想分手了，人生一輩子漫漫長長的時候，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人生只剩下半個月的時候，就更不需要了。”
穗穗帶著點嘲諷的笑了一聲。
“所剩不多的日子裏還在計較枕邊人還愛我多少，可比年紀輕輕就要去死，還慘。”
“穗穗，我……”
程方天想要安慰她幾句，把她哄回來。
“天哥。”
穗穗搖了搖頭，只覺得他現在要說什麽都像是在說瞎話，“我在來之前，把我所有的畫和名下的房子、車子、珠寶都賣了，錢也都處理完了，我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程方天脫口而出：“你都處理了！”
剛才還在糾纏於情情愛愛的話題，一下子突然轉到了現實之上，因為轉得太快，程方天的情緒都沒來得及轉換過來，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你怎麽能不和我商量就處理了？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
穗穗反問：“這些東西都是我畫的，我掙的，我買的，我不能自己處理？”
程方天這下是真氣到了：“是，但是那幅《夏夜》我已經答應了送給餘氏的少東，你把它賣了，我怎麽和人交待？”
穗穗就那麽看著他。
兩個人還挽著手，但是之間的距離卻仿佛已經拉開了天與地那般遙遠。
“有句話說得對，果然是永遠不要試圖去考驗人性。”
這東西根本經不起考驗。
程方天這也才發現自己的態度太過激烈了，但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穗穗會這麽做。
從他們認識以來，穗穗做任何事情，總是替他考慮得周到，辦得妥帖，漸漸地，他似乎也已經完全習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穗穗，只是那畫真的很重要，我已經答應了人家，做人得言而有信，不然就是真得罪人了。”
穗穗一時間想到了戀愛腦這個詞，要是放在以前，她大概只能聽到“做人要言而有信”，覺得程方天的人品優秀，對於後一句的“得罪人”，根本不會在意。
現在，她只覺得後者才是重點。
她是真的眼瞎。
穗穗不說話了，她挽著程方天的手也放了下來，彼此從對方的眼神裏已經把這段感情都看清楚了。
“明天去把婚離了吧？當然，你不想離的話也可以，半個月後你就可以用已逝天才畫家的未亡人這個身份賣一波深情人設，不過那樣的話，你可要緩著點再找對象，不然人設容易崩塌。”
程方天：“……”
他這輩子都沒有聽穗穗這麽說過話，她有足夠的修養和不會說難聽話的氣質。
看著人逐漸離去的背影，程方天這個時候，才有一種真實的恐慌感。
他不能失去穗穗。
不止是因為他確實是愛她的，夫妻一體，他的人生，他的社會地位，他的一切，早就和她綁在了一起。
失去了他，等於將他的人生砍掉了一半，不，是九成。
“穗穗，你聽我說，你不能用你的猜測來定我的罪，你可以去找袁柳問，我對她有沒有說過一句越界的話，做過一點不適合的動作？捉賊還要捉臟呢，我們這些年的感情，你不能這麽一下子就全部否定了。”
程方天追上去，一把將人抱在了懷裏。
穗穗沒有回頭，她的表情還是那麽溫柔，但是她的眼神卻像是含了冰。
“天哥，我快要死了，你表現得這麽舍不得我的話，我也會忍不住想要你陪著我一起去死，畢竟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麽愛你了。”
不愛了，也就沒有辦法再那麽不顧自己地替他著想，希望他未來的日子過得幸福。
她的聲音太冷了，冷到程方天抱著她的手都像是被凍了一下，不由自主就放開了一點。
穗穗回頭看他。
程方天被她的眼神嚇到了。
這真是他熟悉的那個穗穗嗎？不，這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女人！
漂亮，絕望，又偏執瘋狂！
這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袁柳的影子。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有幾秒鐘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就在穗穗要再次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慌。
程方天看她張大了嘴想要說什麽，但還沒有聽清楚，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什麽東西貫穿了。
他順著那個力氣往前踉蹌了一步，遲緩了半秒才被感知到的劇痛，讓他微彎了腰。
“咳，咳咳。”
血沫子隨著咳嗽從嘴裏噴湧而出，他一低頭，看到一只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纖纖玉手從他的胸口長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仿佛將那指甲染上了一層蔻丹。
即使如此，依舊美得動人心魄。
怎麽會……
程方天已經無法思考，他撲通一聲摔跪了下去，又軟倒在地。
那只貫穿了他胸口的手輕輕抽了出來，輕輕甩掉了上面沾著的血跡。
手的主人越過倒在地上的人，走到了穗穗的面前。
程方天用著最後的意識，努力瞪大了眼睛，看清了那人的背影。
是袁柳。
最近最多出現在他腦海裏，他再熟悉不過的女人，絕對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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