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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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共天（一）
聽說編內弟子要去太和宮的術控司領取任務，阿念擡頭，看著面前這座威嚴的三層紅塔，小心臟砰砰亂跳。
就是這裏了。周圍百步外人不得靠近、掌管夏朝神怪靈異之詭事、傳說中神秘無比的太和宮術控司！
阿念把自己昨天剛領的道牌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門上的一個法陣。法陣微微一亮，門消無聲息地打開了。阿念整了整衣服，莊嚴地踏了進去。
“打擾一下……”
老榆木櫃臺後，兩個中年女道友正磕著瓜子熱火朝天地閑聊，聽到聲音都擡頭看了一眼。一見來人，都跳了起來，熱情地迎了上去。
“道友，面生啊！剛通過考核？第一次來？”
“是……是啊。請問這裏是術控司嗎？”阿念看著這當鋪陳設的屋子和嘴角還粘著瓜子殼的兩位女道，後退兩步，遲疑地問道。
“哎呀，沒錯！來來來，進來說！”其中一個略胖的道友打開櫃門，一把將阿念拉了進來，笑瞇瞇地打量她，兩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飛：“貧道紅姑，這是蘭姑，小友叫什麽？今年幾歲？家住哪裏？可有婚配？”
阿念楞了，恍然間有種詭異的熟悉感，開啟了她體內某個自動應答的開關。她甜甜一笑：“紅姑好，您這氣色可真不錯啊，最近是有什麽喜事吧？”
紅姑樂得眼睛都沒了：“那可不，我家大兒子剛生了孩子，我呀，當奶奶啦。”
“哎呀，哪有這麽年輕的奶奶，您可別開玩笑了！”
“哈哈哈，哪有哪有，都四十好幾了！哪裏還年輕喲——小道友，你是來領任務的嗎？末等任務是吧？來，把道牌給我，給姑說說，想要什麽樣的任務，姑給你挑個活少錢多、離家近的！”
阿念笑瞇瞇地遞給她道牌：“謝謝姑。麻煩姑給我看看，有沒有跟水靈有關的任務。”她需要收集含有水靈的靈物，去昆侖虛的洪家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
紅姑看了看道牌，念出了上面的名字：“洪念。”
旁邊的蘭姑一聽，湊到紅姑跟前說：“她就是那個沒有靈脈還得了今年第一名的弟子啊。”
紅姑驚訝地“咦”了一聲：“你就是忍冬道長的那個寶貝弟子啊！哎呀可比忍冬道長可愛多了。那孩子每次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思太重，不像個年輕人。”
阿念微微一笑：可算有個明白人了！
“你等等啊，姑給你看看。水靈……哎呀，現在天熱，都是些火靈、土靈的妖怪，最近的水妖……得去東海的漁人村，解決這個蚌妖騷擾村民的事兒了。那可有點遠啊，阿念道友，你……”
“沒問題，我接。什麽時候要出發？我能先告幾天假嗎？”
“要的要的，請假也是在我們術控司。我看看啊，咱們出任務，準備時間是不固定的。比如這個東海蚌妖，平時比較溫順，只是偶爾騷擾漁人村，不算緊急，你只要在三十天內出發即可。”
“那太好了！”
“行，那姑給你登記上了啊。還有你的月俸和任務補貼……”
旁邊的蘭姑飛快地打著算盤，很快，把算盤在空中劈裏啪啦搖了搖，說：“十六兩。”
“多少？？？”阿念瞪大了眼睛。十六兩！這得是她以前擺攤幾年的收入了吧！
“你現在還是新人，出的任務也比較低級，再加上告假期間俸祿減半，這個價格嘛，確實少了點。但是如果有情理之中的額外花銷，咱們還是可以再報銷的哈。”紅姑說著，把她的道牌和一張單子一起遞過來：“拿這個單子去庫司領錢吧。”
阿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虔誠地接過東西，心中的喜悅好像要飛出來了。
難道，從此，就要發財了？？！！！哈哈哈哈哈！我要請家裏人去京都最好的飯館搓一頓，要給爺爺買新衣裳，要給昭姐姐買最新的話本子，要給小一小二阿美他們買好多好吃的……
身後的門忽然又開了，一個藍色道袍、渾身低氣壓的人走了進來，打斷了阿念的遐思。
“忍冬道長？”紅姑招呼道：“您這是怎麽了？”
忍冬臉色很難看，發現了阿念，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而後將手上的一個道牌放到了櫃臺上。
紅姑拿過道牌，臉色刷地白了，跟蘭姑面面相覷：“那個殺手？又出現了？”
忍冬說了聲“是”，神情有些疲憊。
“什麽殺手？有道友出事了嗎？”阿念眼尖地看見那個道牌，上面的名字有些熟悉，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前幾年考核的第一名，是一個天生靈脈高強之人，在太和宮中常有人提及。
紅姑嘴唇有些發抖：“最近幾年，總有宮中弟子出事，就在京都附近，死的時候連黃鳥都來不及放出來。被發現的時候，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可是體內靈脈卻被吸空了。這事兒連國師大人都被驚動了，可是就是什麽線索都沒有。”
天吶！這麽危險的嗎？阿念頓覺毛骨悚然。
紅姑拍著她的手安慰道：“別害怕，出事的都是靈脈高強的人，你這種……不會有事的。”
阿念：……沒有被安慰到。
蘭姑擡頭問忍冬：“還是什麽人也沒抓到嗎？”
忍冬搖了搖頭：“跟最近出任務的人都說一下，宮中現在出了新規矩，所有任務都要至少兩人出行。”
“啊那我……”阿念指了指自己。
忍冬看著她：“你接了什麽任務？”
“東海蚌妖，末等任務。”
忍冬面無表情地對紅姑說：“我跟她一起去。”這話說完，他便轉身匆匆離開。
“哎？”這人，怎麽都不問問她的意見？她都沒同意呢！
紅姑張大了嘴巴，跟旁邊的蘭姑說：“我沒聽錯吧？忍冬道長、夏朝除妖第一人，剛剛接了個末等任務？”
末等任務都是給剛通過考核的入門弟子提升用的，沒什麽技術含量，還吃力不討好。一般人如果有的選，根本就不會接。何況是忍冬這種最近幾年都在處理一等任務的資深大道士。
蘭姑意味深長地看著阿念，扯了扯紅姑的袖子。
“哦——”紅姑恍然大悟，壓低聲音：“那個，阿念道友啊，不是姑多嘴啊，姑就是想問下，你跟忍冬道長是什麽關系啊？”
阿念悶悶地說：“他教我修行。”
“沒了？”
“沒了！”
紅姑神秘兮兮地湊近：“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看人看過無數，姑這是跟你投緣才跟你講這個話，你就隨便聽一聽啊。”
“紅姑，你到底要說什麽啊？”
“姑看著，忍冬道長應該是喜歡你！”
蘭姑也肯定地點了點頭。
阿念一臉震驚，連忙否認：“怎麽可能！紅姑，你們不知道，我跟雲麾將軍有點親戚關系，他是想跟將軍攀上關系，所以總對我特別關照。”
紅姑擺了擺手，斬釘截鐵：“丫頭，他若是想攀關系，大可派個人跟你去，人情還是他的。可是他若喜歡你、想對你好，才會親自跟你一起去！你相信姑，姑絕對沒看錯！姑可是已經當了奶奶的人！”
從術控司出來，阿念有些神思恍惚。
夏朝本就民風剽悍，她也不是那種深閨少女，對男女之間那點事多少知道一些。早先她一心修煉，加上對忍冬偏見頗深，竟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這些年他不知道替忍冬收了多少姑娘的定情信物，可從來沒見他對哪家姑娘另眼相看過，從來都是冷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甚至之前的西平公主也沒能入他眼。她便以為，忍冬真的是個對男女之事無動於衷的資深道士，甚至說不定……身體還是心理上多多少少有點問題。
如今被紅姑一點醒，她再把過去幾年的事情從頭到尾一琢磨，忽然就有點不確定了。
“想什麽呢？”
忽然，忍冬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阿念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忍冬竟然還在術控司的外面等她。
夏天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他臉上，襯得他的五官更加俊朗。他略低頭，那雙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
阿念一驚之下連著後退幾步，臉上有些發燒，結結巴巴地說：“你別過來，我還沒準備好，我是不會接受的……”
忍冬皺了皺眉頭：“你在說什麽？”
阿念回過神來，差點把自己舌頭咬掉，連忙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沒什麽，我是說，那個，出去執行任務，我自己就行……”
忍冬沈聲道：“這是太和宮的規定。”
“哦，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哈哈，哈哈，再見。”
“等等！”
“嗯？”
“我需要十五天時間，處理一些別的事情。”
阿念趕緊點頭：“哦，是那個靈脈殺手的事吧？行，行，你去吧，不著急，我正好也告假了一段時間。”
忍冬狐疑地看著她，走近幾步：“你今天，很奇怪。”
奇怪地好說話。
他擋住了陽光，陰影落在阿念仰起的臉上。
一陣清風吹過，阿念又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莢香氣。這味道，她不知不覺中已經十分熟悉了。
他們離得那麽近，她甚至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慌忙退後兩步，哈哈一笑：“是、是嗎？剛接了任務，比較激動……我先回江府準備準備，這幾天就不來了。”她抹掉額頭上的冷汗，迅速溜之大吉。
今天這事兒太突然了，她現在腦子很亂！
更何況，她現在也不想為這件事分心思考……
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也是她告假的原因——太子衛率秦壽！
此人殺了小淩。她與他不共戴天！
而她也終於準備好，要開始覆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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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編內弟子要去太和宮的術控司領取任務，阿念擡頭，看著面前這座威嚴的三層紅塔，小心臟砰砰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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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把自己昨天剛領的道牌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門上的一個法陣。法陣微微一亮，門消無聲息地打開了。阿念整了整衣服，莊嚴地踏了進去。
“打擾一下……”
老榆木櫃臺後，兩個中年女道友正磕著瓜子熱火朝天地閑聊，聽到聲音都擡頭看了一眼。一見來人，都跳了起來，熱情地迎了上去。
“道友，面生啊！剛通過考核？第一次來？”
“是……是啊。請問這裏是術控司嗎？”阿念看著這當鋪陳設的屋子和嘴角還粘著瓜子殼的兩位女道，後退兩步，遲疑地問道。
“哎呀，沒錯！來來來，進來說！”其中一個略胖的道友打開櫃門，一把將阿念拉了進來，笑瞇瞇地打量她，兩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飛：“貧道紅姑，這是蘭姑，小友叫什麽？今年幾歲？家住哪裏？可有婚配？”
阿念楞了，恍然間有種詭異的熟悉感，開啟了她體內某個自動應答的開關。她甜甜一笑：“紅姑好，您這氣色可真不錯啊，最近是有什麽喜事吧？”
紅姑樂得眼睛都沒了：“那可不，我家大兒子剛生了孩子，我呀，當奶奶啦。”
“哎呀，哪有這麽年輕的奶奶，您可別開玩笑了！”
“哈哈哈，哪有哪有，都四十好幾了！哪裏還年輕喲——小道友，你是來領任務的嗎？末等任務是吧？來，把道牌給我，給姑說說，想要什麽樣的任務，姑給你挑個活少錢多、離家近的！”
阿念笑瞇瞇地遞給她道牌：“謝謝姑。麻煩姑給我看看，有沒有跟水靈有關的任務。”她需要收集含有水靈的靈物，去昆侖虛的洪家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
紅姑看了看道牌，念出了上面的名字：“洪念。”
旁邊的蘭姑一聽，湊到紅姑跟前說：“她就是那個沒有靈脈還得了今年第一名的弟子啊。”
紅姑驚訝地“咦”了一聲：“你就是忍冬道長的那個寶貝弟子啊！哎呀可比忍冬道長可愛多了。那孩子每次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心思太重，不像個年輕人。”
阿念微微一笑：可算有個明白人了！
“你等等啊，姑給你看看。水靈……哎呀，現在天熱，都是些火靈、土靈的妖怪，最近的水妖……得去東海的漁人村，解決這個蚌妖騷擾村民的事兒了。那可有點遠啊，阿念道友，你……”
“沒問題，我接。什麽時候要出發？我能先告幾天假嗎？”
“要的要的，請假也是在我們術控司。我看看啊，咱們出任務，準備時間是不固定的。比如這個東海蚌妖，平時比較溫順，只是偶爾騷擾漁人村，不算緊急，你只要在三十天內出發即可。”
“那太好了！”
“行，那姑給你登記上了啊。還有你的月俸和任務補貼……”
旁邊的蘭姑飛快地打著算盤，很快，把算盤在空中劈裏啪啦搖了搖，說：“十六兩。”
“多少？？？”阿念瞪大了眼睛。十六兩！這得是她以前擺攤幾年的收入了吧！
“你現在還是新人，出的任務也比較低級，再加上告假期間俸祿減半，這個價格嘛，確實少了點。但是如果有情理之中的額外花銷，咱們還是可以再報銷的哈。”紅姑說著，把她的道牌和一張單子一起遞過來：“拿這個單子去庫司領錢吧。”
阿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虔誠地接過東西，心中的喜悅好像要飛出來了。
難道，從此，就要發財了？？！！！哈哈哈哈哈！我要請家裏人去京都最好的飯館搓一頓，要給爺爺買新衣裳，要給昭姐姐買最新的話本子，要給小一小二阿美他們買好多好吃的……
身後的門忽然又開了，一個藍色道袍、渾身低氣壓的人走了進來，打斷了阿念的遐思。
“忍冬道長？”紅姑招呼道：“您這是怎麽了？”
忍冬臉色很難看，發現了阿念，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而後將手上的一個道牌放到了櫃臺上。
紅姑拿過道牌，臉色刷地白了，跟蘭姑面面相覷：“那個殺手？又出現了？”
忍冬說了聲“是”，神情有些疲憊。
“什麽殺手？有道友出事了嗎？”阿念眼尖地看見那個道牌，上面的名字有些熟悉，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前幾年考核的第一名，是一個天生靈脈高強之人，在太和宮中常有人提及。
紅姑嘴唇有些發抖：“最近幾年，總有宮中弟子出事，就在京都附近，死的時候連黃鳥都來不及放出來。被發現的時候，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可是體內靈脈卻被吸空了。這事兒連國師大人都被驚動了，可是就是什麽線索都沒有。”
天吶！這麽危險的嗎？阿念頓覺毛骨悚然。
紅姑拍著她的手安慰道：“別害怕，出事的都是靈脈高強的人，你這種……不會有事的。”
阿念：……沒有被安慰到。
蘭姑擡頭問忍冬：“還是什麽人也沒抓到嗎？”
忍冬搖了搖頭：“跟最近出任務的人都說一下，宮中現在出了新規矩，所有任務都要至少兩人出行。”
“啊那我……”阿念指了指自己。
忍冬看著她：“你接了什麽任務？”
“東海蚌妖，末等任務。”
忍冬面無表情地對紅姑說：“我跟她一起去。”這話說完，他便轉身匆匆離開。
“哎？”這人，怎麽都不問問她的意見？她都沒同意呢！
紅姑張大了嘴巴，跟旁邊的蘭姑說：“我沒聽錯吧？忍冬道長、夏朝除妖第一人，剛剛接了個末等任務？”
末等任務都是給剛通過考核的入門弟子提升用的，沒什麽技術含量，還吃力不討好。一般人如果有的選，根本就不會接。何況是忍冬這種最近幾年都在處理一等任務的資深大道士。
蘭姑意味深長地看著阿念，扯了扯紅姑的袖子。
“哦——”紅姑恍然大悟，壓低聲音：“那個，阿念道友啊，不是姑多嘴啊，姑就是想問下，你跟忍冬道長是什麽關系啊？”
阿念悶悶地說：“他教我修行。”
“沒了？”
“沒了！”
紅姑神秘兮兮地湊近：“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看人看過無數，姑這是跟你投緣才跟你講這個話，你就隨便聽一聽啊。”
“紅姑，你到底要說什麽啊？”
“姑看著，忍冬道長應該是喜歡你！”
蘭姑也肯定地點了點頭。
阿念一臉震驚，連忙否認：“怎麽可能！紅姑，你們不知道，我跟雲麾將軍有點親戚關系，他是想跟將軍攀上關系，所以總對我特別關照。”
紅姑擺了擺手，斬釘截鐵：“丫頭，他若是想攀關系，大可派個人跟你去，人情還是他的。可是他若喜歡你、想對你好，才會親自跟你一起去！你相信姑，姑絕對沒看錯！姑可是已經當了奶奶的人！”
從術控司出來，阿念有些神思恍惚。
夏朝本就民風剽悍，她也不是那種深閨少女，對男女之間那點事多少知道一些。早先她一心修煉，加上對忍冬偏見頗深，竟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這些年他不知道替忍冬收了多少姑娘的定情信物，可從來沒見他對哪家姑娘另眼相看過，從來都是冷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甚至之前的西平公主也沒能入他眼。她便以為，忍冬真的是個對男女之事無動於衷的資深道士，甚至說不定……身體還是心理上多多少少有點問題。
如今被紅姑一點醒，她再把過去幾年的事情從頭到尾一琢磨，忽然就有點不確定了。
“想什麽呢？”
忽然，忍冬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阿念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忍冬竟然還在術控司的外面等她。
夏天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他臉上，襯得他的五官更加俊朗。他略低頭，那雙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
阿念一驚之下連著後退幾步，臉上有些發燒，結結巴巴地說：“你別過來，我還沒準備好，我是不會接受的……”
忍冬皺了皺眉頭：“你在說什麽？”
阿念回過神來，差點把自己舌頭咬掉，連忙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沒什麽，我是說，那個，出去執行任務，我自己就行……”
忍冬沈聲道：“這是太和宮的規定。”
“哦，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哈哈，哈哈，再見。”
“等等！”
“嗯？”
“我需要十五天時間，處理一些別的事情。”
阿念趕緊點頭：“哦，是那個靈脈殺手的事吧？行，行，你去吧，不著急，我正好也告假了一段時間。”
忍冬狐疑地看著她，走近幾步：“你今天，很奇怪。”
奇怪地好說話。
他擋住了陽光，陰影落在阿念仰起的臉上。
一陣清風吹過，阿念又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莢香氣。這味道，她不知不覺中已經十分熟悉了。
他們離得那麽近，她甚至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慌忙退後兩步，哈哈一笑：“是、是嗎？剛接了任務，比較激動……我先回江府準備準備，這幾天就不來了。”她抹掉額頭上的冷汗，迅速溜之大吉。
今天這事兒太突然了，她現在腦子很亂！
更何況，她現在也不想為這件事分心思考……
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也是她告假的原因——太子衛率秦壽！
此人殺了小淩。她與他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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