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祝你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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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祁獨自一人坐在教室裏刷題，他做賊似的一大早把信封丟在夕嵐桌上，總覺得她一定會來找自己，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等。
門被輕輕推開，他臉上掛起笑容，擱筆擡頭——
“你來幹什麽？”
他臉上笑容僵硬定格，難以置信地望著來人。
少女長發披散，挑眉反問道：“有誰規定我不能來找你嗎？”
“是學生會有什麽事嗎？”樊祁很快調整好面部表情，卻忽然不想看到這張精致美麗的面龐，那股香水味兒有些太過濃郁，讓他感到眩暈。他垂眸起身，筆帽合好，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試卷。
該走了。
“不用你想借口給我開脫。”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他，那股香味鋪天蓋地，幾乎組成一張天羅地網，將他牢牢困住，她語氣有些不悅，大抵是不太高興了，面上卻仍端正著神色，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是外聯部的部長，你們組織部，我可管不著。”
樊祁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神色驚疑不定地望著宋清逸，拿不準她想說什麽。
宋清逸聳聳肩膀，故作輕松地問他：“你們部門是下周日晚上聚會吧。”
“是這件事嗎？是要謝謝你們部拉的讚助，讓學生會每個部門都能分開聚會。”少年雙手撐在課桌上，聲音清朗，“分開”二字吐字清晰，發音標準，試圖終結這個話題。
她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才來找他，自然不可能臨陣脫逃。宋清逸潔白的貝齒輕輕一咬嘴唇，只當樊祁是害羞，依舊繼續說道：“我想去你們部門聚會玩誒。我聽說，你們部門可以每位幹部帶一個朋友——”
“我覺得這樣不太合適吧。”少年倏地一驚，他已經分不清宋清逸究竟是憋著一口氣，還是當真想要來陪他演一出青蔥年少的暧昧故事，若是普通的朋友聚會，實在缺個人撐場子，他並不見得會拒絕得如此堅定，可絕對不能帶著她出現在孟夕嵐眼皮底下，他和夕嵐本來就有些難以解釋的誤會，兩個人的事，不能再加進第三個人。
宋清逸只當他是害羞，她至少有半分真心，當真想要和他試試，昨天錯過孟夕嵐的舞蹈，聽說驚為天人，心中的不安感更盛，從小到大，她想要的都能得到，如今忽然意識到，可能有什麽東西連自己都無法掌控，頓時慌了陣腳，想要先下手為強。
“我會自己和她說的，蹭你的名額用一下不行嗎？”少女語氣裏難掩失意，“我以為我們應該還算熟悉。”
樊祁簡直要被她的邏輯弄到無語：“如果你真的想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可以和部長商量一下，也不一定非要占用誰帶朋友的名額——”
“就這麽定了吧。”宋清逸懶得和他多說，“我下周去找她。還有一件事。”
少年不明就裏地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周末一定要先和夕嵐說清楚，讓她千萬不要理會宋清逸——
香水味的源頭忽然離他近了許多。
宋清逸上前兩步，張開雙臂，踮起腳尖，臉靠在他的左肩上，箍住他的雙臂，給了他一個不會得到任何回應的擁抱。
她很用力地、熱切地擁抱著他。
“預祝你節日快樂。”宋清逸說。
她手裏握著的信封其實很輕，稍一松手就滑落在地上，安靜地躺在墻角的灰塵中。
夕嵐神情恍惚地想要去撿，她蹲下身，一只手輕輕按著信封，像失了所有力氣似的，很慢很慢地探身去取。牛皮紙上落下一滴一滴的水珠，很快洇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跡。
她看到教室裏的少年少女相對而立，樊祁一語不發地凝視著宋清逸，後者很快擁抱了他。夕陽撒進只有兩個人的教室裏，他們相擁的身影是那麽和諧美好，就像偶像劇裏應該出現的情節，帥氣的男生與美艷不可方物的女生修成正果——
那她又算是什麽呢。
她實在是覺得累，跌坐在地上，淚水滾了滿臉，把頭埋進膝蓋裏。
別在這哭，起來吧。
回去再說。
……
再怎麽樣也不能等他們相攜而出的時候，看著自己坐在地上，神情狼狽而慌亂。她向來不願意被人同情，大概因為同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同情她的人高高在上，在她身上心安理得地宣洩著突然迸發的聖母之心。他們同情她，從來不是真正想幫她做些什麽。
少女失魂落魄地擦掉臉上的眼淚，她的眼睛很紅，神色憔悴極了。
夕嵐默默地撿起那個信封，逃也似的捂著嘴，很快地向與教學樓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只想離他們越遠越好，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路過操場的時候，男生們還在打籃球。籃球架下永遠不缺打球的人，人群中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夕嵐只當自己沒聽見，顧自跑得飛快。
林頌旸拉住想要上前詢問的王知硯：“應該不會有事的。”
他們都是善意的，只是有時善意來得不合時宜，也許受傷的人並不需要它。
“不會是為情所困吧。”聯想到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王知硯小聲嘀咕。
林頌旸覺得好笑：“她為情所困關你屁事？我為情所困你都不管——打球！”
樊祁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呆立在原地幾秒，才想到要推開宋清逸。
雙手被她箍住，他用了些力將她的手推開，力道有些大，宋清逸踉蹌著後退幾步，腰磕在桌角，鉆心的痛。
“請不要再這樣了。”少年如是說。
他把卷子甩進包裏，自顧自地推門出去，天愈發地黑了，他有些疲憊，實在不想和宋清逸再說什麽，在冷風裏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想起宋清逸是要找孟夕嵐，摸出手機給夕嵐發短信。編輯了半天，卻不知到底該從何說起，挫敗地將手機塞進兜裏，回宿舍拖著行李走人。
宋清逸沒有再攔他，甚至沒有伸手去揉自己的腰。
良久，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似笑非笑地起身，出門時順便鎖上教室的門。
挺沒意思的，這樣下去，她和孟夕嵐都不痛快，始作俑者倒是一副自己才是最大受害者的樣子。宋清逸迎著瑟瑟寒風，很緩慢地走著。
只是她向來不願意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拱手讓人，再如何挫敗，也會高傲地仰起頭顱，把自己看上的人人搶到手。到手以後，是甩開還是好好培養，由她自己說了算。少女一雙眸子裏閃動著志在必得的光，她加快步伐，走進寢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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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輕輕推開，他臉上掛起笑容，擱筆擡頭——
“你來幹什麽？”
他臉上笑容僵硬定格，難以置信地望著來人。
少女長發披散，挑眉反問道：“有誰規定我不能來找你嗎？”
“是學生會有什麽事嗎？”樊祁很快調整好面部表情，卻忽然不想看到這張精致美麗的面龐，那股香水味兒有些太過濃郁，讓他感到眩暈。他垂眸起身，筆帽合好，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試卷。
該走了。
“不用你想借口給我開脫。”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他，那股香味鋪天蓋地，幾乎組成一張天羅地網，將他牢牢困住，她語氣有些不悅，大抵是不太高興了，面上卻仍端正著神色，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是外聯部的部長，你們組織部，我可管不著。”
樊祁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神色驚疑不定地望著宋清逸，拿不準她想說什麽。
宋清逸聳聳肩膀，故作輕松地問他：“你們部門是下周日晚上聚會吧。”
“是這件事嗎？是要謝謝你們部拉的讚助，讓學生會每個部門都能分開聚會。”少年雙手撐在課桌上，聲音清朗，“分開”二字吐字清晰，發音標準，試圖終結這個話題。
她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才來找他，自然不可能臨陣脫逃。宋清逸潔白的貝齒輕輕一咬嘴唇，只當樊祁是害羞，依舊繼續說道：“我想去你們部門聚會玩誒。我聽說，你們部門可以每位幹部帶一個朋友——”
“我覺得這樣不太合適吧。”少年倏地一驚，他已經分不清宋清逸究竟是憋著一口氣，還是當真想要來陪他演一出青蔥年少的暧昧故事，若是普通的朋友聚會，實在缺個人撐場子，他並不見得會拒絕得如此堅定，可絕對不能帶著她出現在孟夕嵐眼皮底下，他和夕嵐本來就有些難以解釋的誤會，兩個人的事，不能再加進第三個人。
宋清逸只當他是害羞，她至少有半分真心，當真想要和他試試，昨天錯過孟夕嵐的舞蹈，聽說驚為天人，心中的不安感更盛，從小到大，她想要的都能得到，如今忽然意識到，可能有什麽東西連自己都無法掌控，頓時慌了陣腳，想要先下手為強。
“我會自己和她說的，蹭你的名額用一下不行嗎？”少女語氣裏難掩失意，“我以為我們應該還算熟悉。”
樊祁簡直要被她的邏輯弄到無語：“如果你真的想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可以和部長商量一下，也不一定非要占用誰帶朋友的名額——”
“就這麽定了吧。”宋清逸懶得和他多說，“我下周去找她。還有一件事。”
少年不明就裏地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周末一定要先和夕嵐說清楚，讓她千萬不要理會宋清逸——
香水味的源頭忽然離他近了許多。
宋清逸上前兩步，張開雙臂，踮起腳尖，臉靠在他的左肩上，箍住他的雙臂，給了他一個不會得到任何回應的擁抱。
她很用力地、熱切地擁抱著他。
“預祝你節日快樂。”宋清逸說。
她手裏握著的信封其實很輕，稍一松手就滑落在地上，安靜地躺在墻角的灰塵中。
夕嵐神情恍惚地想要去撿，她蹲下身，一只手輕輕按著信封，像失了所有力氣似的，很慢很慢地探身去取。牛皮紙上落下一滴一滴的水珠，很快洇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跡。
她看到教室裏的少年少女相對而立，樊祁一語不發地凝視著宋清逸，後者很快擁抱了他。夕陽撒進只有兩個人的教室裏，他們相擁的身影是那麽和諧美好，就像偶像劇裏應該出現的情節，帥氣的男生與美艷不可方物的女生修成正果——
那她又算是什麽呢。
她實在是覺得累，跌坐在地上，淚水滾了滿臉，把頭埋進膝蓋裏。
別在這哭，起來吧。
回去再說。
……
再怎麽樣也不能等他們相攜而出的時候，看著自己坐在地上，神情狼狽而慌亂。她向來不願意被人同情，大概因為同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同情她的人高高在上，在她身上心安理得地宣洩著突然迸發的聖母之心。他們同情她，從來不是真正想幫她做些什麽。
少女失魂落魄地擦掉臉上的眼淚，她的眼睛很紅，神色憔悴極了。
夕嵐默默地撿起那個信封，逃也似的捂著嘴，很快地向與教學樓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只想離他們越遠越好，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路過操場的時候，男生們還在打籃球。籃球架下永遠不缺打球的人，人群中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夕嵐只當自己沒聽見，顧自跑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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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善意的，只是有時善意來得不合時宜，也許受傷的人並不需要它。
“不會是為情所困吧。”聯想到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王知硯小聲嘀咕。
林頌旸覺得好笑：“她為情所困關你屁事？我為情所困你都不管——打球！”
樊祁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呆立在原地幾秒，才想到要推開宋清逸。
雙手被她箍住，他用了些力將她的手推開，力道有些大，宋清逸踉蹌著後退幾步，腰磕在桌角，鉆心的痛。
“請不要再這樣了。”少年如是說。
他把卷子甩進包裏，自顧自地推門出去，天愈發地黑了，他有些疲憊，實在不想和宋清逸再說什麽，在冷風裏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想起宋清逸是要找孟夕嵐，摸出手機給夕嵐發短信。編輯了半天，卻不知到底該從何說起，挫敗地將手機塞進兜裏，回宿舍拖著行李走人。
宋清逸沒有再攔他，甚至沒有伸手去揉自己的腰。
良久，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似笑非笑地起身，出門時順便鎖上教室的門。
挺沒意思的，這樣下去，她和孟夕嵐都不痛快，始作俑者倒是一副自己才是最大受害者的樣子。宋清逸迎著瑟瑟寒風，很緩慢地走著。
只是她向來不願意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拱手讓人，再如何挫敗，也會高傲地仰起頭顱，把自己看上的人人搶到手。到手以後，是甩開還是好好培養，由她自己說了算。少女一雙眸子裏閃動著志在必得的光，她加快步伐，走進寢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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