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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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甄貴妃的寢宮是離乾清宮最近的一座宮殿，可見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這座宮殿的華美也不用多形容，裏面行走的宮娥太監的精氣神，甚至花草都一派神氣十足。
“端順親王和王妃到了。”
司徒炎和賈敦站在門口，聽到小太監進去稟報。
隨後傳來一個女子清爽的聲音：“快讓他們進來。”
“見過娘娘。”司徒炎夫妻兩個進到內殿，恭敬地沖甄貴妃行禮。
“快來讓我看看。”甄貴妃沖賈敦一招手。
賈敦看了眼司徒炎，隨即小心翼翼上前。
甄貴妃拉過她一只手：“是個可人兒。”
她對賈敦的態度十分親近，仿佛是長輩見到親近的小輩一樣。
司徒炎心中疑惑，又多了一分擔心。
他出生在皇家，又不是傻子，該懂的都懂。
他那些兄弟們為了那一把燙屁股的龍椅搶破頭，他可怕的要緊。
司徒炎可是算過賬的，按照他的節儉，他可以省下一大筆錢，每天閑著無事數銅板也是好的。
如果要是做了皇帝，別看說九五之尊富甲天下，可實際呢？
偌大的國庫不是他自己的，天下哪裏有了災荒要賑災，還要養一整個皇宮的人，想想就不劃算。
司徒炎一想到如果他當上皇帝，就要跟全天下的人分錢，他就渾身不爽。
總之這皇帝誰願意當誰當去，他可不想。
他既然對皇位沒想法，也沒有跟隨哪位兄弟混個從龍之功的想法。
因為他覺得這從龍之功的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跟奪嫡一樣不劃算。
所以當皇上下旨讓諸王就藩的時候，別人還替他惋惜，他自己暗地裏還很高興，終於跳出這是非之地了。
現在他看到甄貴妃對賈敦的親切，心裏就拉響了警報。
甄貴妃她可是有兒子的，而且她兒子還相當得寵，也還很有野心，別是她想借著賈敦來拉攏他吧。
司徒炎想到這，心裏有些遺憾，要是他這王妃被甄貴妃拉攏過去，他真的只有忍痛跟她疏遠一條路了。
“可惜了。”司徒炎覺得雖然剛接觸一天，賈敦這個王妃還是挺合他的胃口的，就這麽疏遠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賈敦對於甄貴妃的莫名其妙的親近也很疑惑，她之前從來沒見過甄貴妃的。
突然她想起了之前見司徒炎那些個兄弟的時候，司徒燁表現出來的親近。
這母子兩個絕對不是什麽無事獻殷勤的人，她也在心裏戒備的。
不過這一回，司徒炎和賈敦都猜錯了甄貴妃的用意。
甄貴妃對於拉攏司徒炎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根本沒興趣，司徒燁之前的舉動也只不過是為了表現自己對兄弟的友愛而已。
今天甄貴妃把司徒炎夫妻兩個招過來，更多的是為了給史氏添堵。
之前她促成這樁婚事的用意之一就是為了給史氏添堵，今天的舉動不過是添堵的一部分而已。
甄貴妃就覺得自己這位史表姐道貌岸然，心裏想著一套，手上又做著另一套。
她就想看著史氏變臉，心裏還有些可惜自己不能親眼看到史氏郁悶的表情。
想到這她對賈敦的熱情減少了幾分，又說了幾句話，給了一份看得過去的見面禮就打發他們出去。
司徒炎和賈敦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松了一口氣。
“過三個月就離京了，王妃你可別讓我失望。”司徒炎看了眼賈敦，在心裏說。
賈敦長出了一口氣，她現在覺得肩酸背痛，這皇宮裏到處都是她惹不起的人，還真是少來一次是一次。
她也由衷的盼著早些日子離京，去到藩地哪怕是吃沙子，她也覺得心裏松快不少。
賈敦想著連甄貴妃這個程咬金都見過了，也該可以出宮了。
不想司徒炎卻站住了，他目視著前方某處。
“那個，我們再去一個地方吧。”司徒炎的神情突然變得鄭重起來。
賈敦有些不解，該見的人都見過了，還要去哪裏呢？
不過她也不多話，溫馴的點點頭。
司徒炎拉住她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
賈敦安靜的跟著他走，她註意到從說去某處之後，司徒炎就沒有說話，也沒有笑過。
明明之前去見皇上的路上，他還跟自己說笑來著。
司徒炎帶著賈敦左拐右拐，繞過一處處宮殿，然後在一處不大的宮殿那裏停了下來。
賈敦頭一次進宮，根本不認路，她只能確定憑她自己是絕對不會走到這裏的。
“這裏是？”賈敦打量著這座宮殿，這裏不說比不過之前他們去的甄貴妃的宮殿，連路上看到的幾座宮殿都不如。
“這是我母妃以前呆過的宮室，在她去世前我跟她住在這裏。不過我母妃只是一個低位妃嬪，我們只能住在偏殿裏。喏，就是那邊。”司徒炎擡手指了個方向。
賈敦有些驚訝，賜婚之後，齊嬤嬤幫她打聽了不少有關司徒炎的事情。
只是司徒炎不受寵，又剛出宮建府不久，能得到的情報很少。
她想著都是皇子，就是再不受寵，從小也該是金尊玉貴的長大的吧。
可是聽司徒炎提及他幼時和自己母妃只住在一座很一般的宮殿的偏殿裏，她感覺可能司徒炎過去在宮中的日子並沒有那麽好。
“我們進去看看吧。”賈敦說。
司徒炎搖搖頭：“我母妃就死在那裏，那年冬天，她病了好久，偏偏沒有炭了。我去求他們給我一些炭，可是他們卻要我給些賞錢。我哪裏有那些，連母妃的積蓄也都拿來吃藥了。然後那一天，母妃說她冷……”
他之所以如今如此小氣吝嗇，也跟小時候的經歷有關。
在他看來無論何時手上都必須要有錢，所以不該花的錢絕對不花，一定要省錢。
司徒炎沒有說下去，賈敦已經能想象到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和不受寵的皇子過的日子了。
這麽一想，她這個庶女的日子過的要比司徒炎幸福多了。
起碼史氏並沒有苛待她，賈代善也沒有忽略她，從小她還有祖母的愛，還有兄弟姐妹的友愛，手上也從來沒有為銀子發愁過。
賈敦心中充滿了對司徒炎的同情，想著如果司徒炎對她不錯的話，她也盡量對司徒炎好一些吧。
“母妃的靈位在哪裏？”賈敦問道。
他們之前去過太廟，那裏不可能放一個不受寵妃子的靈位的。
“已經挪去帝陵那邊了，宮裏除了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母妃存在過的痕跡了。而且我們住過的偏殿，後來也有別人住進去了。”司徒炎語氣裏多了幾分他也沒察覺到的嘲諷。
說完這話他又沈默不語起來。
“走吧。”司徒炎沈默了一會要帶著賈敦離開。
“等等。”賈敦叫住了他。
司徒炎有些不明所以，就見賈敦突然跪了下來。
他嚇了一跳，又見賈敦恭恭敬敬的沖著他和母妃舊日居住的偏殿方向行禮。
“兒媳賈氏拜見母妃。”
司徒炎有些倉促的跟著賈敦下跪行禮。
等賈敦行過禮起身，她示意司徒炎自己好了，可以走了。
“等等。”這下子輪到司徒炎叫停了。
“這裏有些灰。”說著他蹲下來給賈敦輕輕拍拍膝蓋處的裙子。
他蹲在那裏，歪頭打量一下，確定自己已經拍幹凈了，這才起身。
“走吧。”
“好。”
夫妻兩個手牽著手離開，身後的影子也漸漸並到一處融為一體。
出宮之路很是順利，再沒有哪位貴人突然出來叫住他們。
夫妻兩個王府，都有些精疲力盡了。
“擺飯吧。”賈敦看看時辰，又看了眼司徒炎。
司徒炎點點頭，又說：“你是王妃，是這府裏的女主人，這吃喝都是你說的算。”
賈敦笑著應下了，心裏有些不以為然。
他們夫妻只在這王府住三個月，然後就要去藩地。
以後有生之年還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可以回到這王府來，細算起來，他們都沒有將來要留守王府的奴才們呆在王府的時間長。
主子們吩咐擺飯，廚房也一直有準備，很快飯就擺了上來。
“四道菜？”賈敦楞了一下。
眼前只有三道菜，一碗湯，算上那碗湯才湊夠四道菜。
賈敦有些奇怪，他們賈家平素一頓飯也不止四道菜，怎麽這王府的午飯就這麽簡單。
她聯想到之前司徒炎跟她說過的，有關他們母子在宮中過的苦日子，有些懷疑是不是王府的奴才奴大欺主，欺負司徒炎這個不受寵的主子了。
司徒炎那邊還無知無覺，已經伸手夾菜吃了一口。
“怎麽菜不合口？”他看賈敦沒有動筷子就問了句。
賈敦這個王妃目前很合他心意，他也願意在各方面多照顧賈敦一些。
他想著賈敦剛嫁過來，可能飲食上還要磨合的。
賈敦有些後悔，害怕問起來觸動司徒炎的痛處。
“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換一道菜。”司徒炎有些肉疼的看著桌上的菜，這都是銀子啊。
不過讓新婚妻子吃的開心也是他身為丈夫的責任，大不了他下一頓少吃幾口吧。
看著司徒炎關心的眼神，賈敦心一橫直接問出來了：“王府按照規矩，一頓飯應該幾道菜，幾道湯，幾道點心？”
她這輩子就沒打算繼續過忍耐的日子，總不能在娘家不用忍，出嫁之後反而要被一群奴才制約。
賈敦決定為了今後的吃飯問題，直接跟這些奴才對峙，順便解救一下被奴才欺壓的小可憐司徒炎好了。
司徒炎還真忘了他這個王爺按規定一頓要吃幾個菜。
他只記得第一天膳房送來了一桌子菜，給他心疼壞了，勒令以後一頓只許擺四道菜。
他這一遲疑，賈敦已經吩咐一旁伺候的人去把負責膳房的總管叫來。
賈敦這邊服侍的宮女頭領名叫初蕊，還是一個剛滿雙十的年輕女子。
她聽了賈敦吩咐，猶豫的看了眼司徒炎。
司徒炎正忙著想他一頓原本應該是吃幾道菜的事情，根本沒註意初蕊的眼神。
初蕊轉身出去叫人去傳膳房總管。
一旁伺候的富貴張了張嘴，又閉上嘴巴。
他有時候覺得他家王爺太小氣了，尤其是對自己小氣，現在王妃嫁過來了，可能就能改改他家王爺這小氣的毛病也說不定。
不多時膳房總管就來了。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賈敦夫妻兩個，心裏懷疑是不是菜的口味不合新王妃的胃口。
不料賈敦卻開口直接問他有關王爺、王妃一頓飯該有幾個菜的問題。
總管一臉委屈的看著賈敦：“王爺說過，府上厲行節儉，他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一頓四個菜就行。”
他是真憋屈久了，別看他們王爺不受寵，可府上的廚子也是有一身的廚藝的。
可是這頓頓四道菜，還都是極平常的家常菜，根本沒什麽難度，他們廚子的滿身本事根本是沒有用武之地。
賈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炎，她似乎好像發現了點什麽。
賈敦終於隱約發現她老公小氣的事實了
司徒炎這麽小氣是小時候的經歷導致的，不受寵的皇子手上可沒有什麽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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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宮殿的華美也不用多形容，裏面行走的宮娥太監的精氣神，甚至花草都一派神氣十足。
“端順親王和王妃到了。”
司徒炎和賈敦站在門口，聽到小太監進去稟報。
隨後傳來一個女子清爽的聲音：“快讓他們進來。”
“見過娘娘。”司徒炎夫妻兩個進到內殿，恭敬地沖甄貴妃行禮。
“快來讓我看看。”甄貴妃沖賈敦一招手。
賈敦看了眼司徒炎，隨即小心翼翼上前。
甄貴妃拉過她一只手：“是個可人兒。”
她對賈敦的態度十分親近，仿佛是長輩見到親近的小輩一樣。
司徒炎心中疑惑，又多了一分擔心。
他出生在皇家，又不是傻子，該懂的都懂。
他那些兄弟們為了那一把燙屁股的龍椅搶破頭，他可怕的要緊。
司徒炎可是算過賬的，按照他的節儉，他可以省下一大筆錢，每天閑著無事數銅板也是好的。
如果要是做了皇帝，別看說九五之尊富甲天下，可實際呢？
偌大的國庫不是他自己的，天下哪裏有了災荒要賑災，還要養一整個皇宮的人，想想就不劃算。
司徒炎一想到如果他當上皇帝，就要跟全天下的人分錢，他就渾身不爽。
總之這皇帝誰願意當誰當去，他可不想。
他既然對皇位沒想法，也沒有跟隨哪位兄弟混個從龍之功的想法。
因為他覺得這從龍之功的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跟奪嫡一樣不劃算。
所以當皇上下旨讓諸王就藩的時候，別人還替他惋惜，他自己暗地裏還很高興，終於跳出這是非之地了。
現在他看到甄貴妃對賈敦的親切，心裏就拉響了警報。
甄貴妃她可是有兒子的，而且她兒子還相當得寵，也還很有野心，別是她想借著賈敦來拉攏他吧。
司徒炎想到這，心裏有些遺憾，要是他這王妃被甄貴妃拉攏過去，他真的只有忍痛跟她疏遠一條路了。
“可惜了。”司徒炎覺得雖然剛接觸一天，賈敦這個王妃還是挺合他的胃口的，就這麽疏遠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賈敦對於甄貴妃的莫名其妙的親近也很疑惑，她之前從來沒見過甄貴妃的。
突然她想起了之前見司徒炎那些個兄弟的時候，司徒燁表現出來的親近。
這母子兩個絕對不是什麽無事獻殷勤的人，她也在心裏戒備的。
不過這一回，司徒炎和賈敦都猜錯了甄貴妃的用意。
甄貴妃對於拉攏司徒炎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根本沒興趣，司徒燁之前的舉動也只不過是為了表現自己對兄弟的友愛而已。
今天甄貴妃把司徒炎夫妻兩個招過來，更多的是為了給史氏添堵。
之前她促成這樁婚事的用意之一就是為了給史氏添堵，今天的舉動不過是添堵的一部分而已。
甄貴妃就覺得自己這位史表姐道貌岸然，心裏想著一套，手上又做著另一套。
她就想看著史氏變臉，心裏還有些可惜自己不能親眼看到史氏郁悶的表情。
想到這她對賈敦的熱情減少了幾分，又說了幾句話，給了一份看得過去的見面禮就打發他們出去。
司徒炎和賈敦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松了一口氣。
“過三個月就離京了，王妃你可別讓我失望。”司徒炎看了眼賈敦，在心裏說。
賈敦長出了一口氣，她現在覺得肩酸背痛，這皇宮裏到處都是她惹不起的人，還真是少來一次是一次。
她也由衷的盼著早些日子離京，去到藩地哪怕是吃沙子，她也覺得心裏松快不少。
賈敦想著連甄貴妃這個程咬金都見過了，也該可以出宮了。
不想司徒炎卻站住了，他目視著前方某處。
“那個，我們再去一個地方吧。”司徒炎的神情突然變得鄭重起來。
賈敦有些不解，該見的人都見過了，還要去哪裏呢？
不過她也不多話，溫馴的點點頭。
司徒炎拉住她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
賈敦安靜的跟著他走，她註意到從說去某處之後，司徒炎就沒有說話，也沒有笑過。
明明之前去見皇上的路上，他還跟自己說笑來著。
司徒炎帶著賈敦左拐右拐，繞過一處處宮殿，然後在一處不大的宮殿那裏停了下來。
賈敦頭一次進宮，根本不認路，她只能確定憑她自己是絕對不會走到這裏的。
“這裏是？”賈敦打量著這座宮殿，這裏不說比不過之前他們去的甄貴妃的宮殿，連路上看到的幾座宮殿都不如。
“這是我母妃以前呆過的宮室，在她去世前我跟她住在這裏。不過我母妃只是一個低位妃嬪，我們只能住在偏殿裏。喏，就是那邊。”司徒炎擡手指了個方向。
賈敦有些驚訝，賜婚之後，齊嬤嬤幫她打聽了不少有關司徒炎的事情。
只是司徒炎不受寵，又剛出宮建府不久，能得到的情報很少。
她想著都是皇子，就是再不受寵，從小也該是金尊玉貴的長大的吧。
可是聽司徒炎提及他幼時和自己母妃只住在一座很一般的宮殿的偏殿裏，她感覺可能司徒炎過去在宮中的日子並沒有那麽好。
“我們進去看看吧。”賈敦說。
司徒炎搖搖頭：“我母妃就死在那裏，那年冬天，她病了好久，偏偏沒有炭了。我去求他們給我一些炭，可是他們卻要我給些賞錢。我哪裏有那些，連母妃的積蓄也都拿來吃藥了。然後那一天，母妃說她冷……”
他之所以如今如此小氣吝嗇，也跟小時候的經歷有關。
在他看來無論何時手上都必須要有錢，所以不該花的錢絕對不花，一定要省錢。
司徒炎沒有說下去，賈敦已經能想象到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和不受寵的皇子過的日子了。
這麽一想，她這個庶女的日子過的要比司徒炎幸福多了。
起碼史氏並沒有苛待她，賈代善也沒有忽略她，從小她還有祖母的愛，還有兄弟姐妹的友愛，手上也從來沒有為銀子發愁過。
賈敦心中充滿了對司徒炎的同情，想著如果司徒炎對她不錯的話，她也盡量對司徒炎好一些吧。
“母妃的靈位在哪裏？”賈敦問道。
他們之前去過太廟，那裏不可能放一個不受寵妃子的靈位的。
“已經挪去帝陵那邊了，宮裏除了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母妃存在過的痕跡了。而且我們住過的偏殿，後來也有別人住進去了。”司徒炎語氣裏多了幾分他也沒察覺到的嘲諷。
說完這話他又沈默不語起來。
“走吧。”司徒炎沈默了一會要帶著賈敦離開。
“等等。”賈敦叫住了他。
司徒炎有些不明所以，就見賈敦突然跪了下來。
他嚇了一跳，又見賈敦恭恭敬敬的沖著他和母妃舊日居住的偏殿方向行禮。
“兒媳賈氏拜見母妃。”
司徒炎有些倉促的跟著賈敦下跪行禮。
等賈敦行過禮起身，她示意司徒炎自己好了，可以走了。
“等等。”這下子輪到司徒炎叫停了。
“這裏有些灰。”說著他蹲下來給賈敦輕輕拍拍膝蓋處的裙子。
他蹲在那裏，歪頭打量一下，確定自己已經拍幹凈了，這才起身。
“走吧。”
“好。”
夫妻兩個手牽著手離開，身後的影子也漸漸並到一處融為一體。
出宮之路很是順利，再沒有哪位貴人突然出來叫住他們。
夫妻兩個王府，都有些精疲力盡了。
“擺飯吧。”賈敦看看時辰，又看了眼司徒炎。
司徒炎點點頭，又說：“你是王妃，是這府裏的女主人，這吃喝都是你說的算。”
賈敦笑著應下了，心裏有些不以為然。
他們夫妻只在這王府住三個月，然後就要去藩地。
以後有生之年還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可以回到這王府來，細算起來，他們都沒有將來要留守王府的奴才們呆在王府的時間長。
主子們吩咐擺飯，廚房也一直有準備，很快飯就擺了上來。
“四道菜？”賈敦楞了一下。
眼前只有三道菜，一碗湯，算上那碗湯才湊夠四道菜。
賈敦有些奇怪，他們賈家平素一頓飯也不止四道菜，怎麽這王府的午飯就這麽簡單。
她聯想到之前司徒炎跟她說過的，有關他們母子在宮中過的苦日子，有些懷疑是不是王府的奴才奴大欺主，欺負司徒炎這個不受寵的主子了。
司徒炎那邊還無知無覺，已經伸手夾菜吃了一口。
“怎麽菜不合口？”他看賈敦沒有動筷子就問了句。
賈敦這個王妃目前很合他心意，他也願意在各方面多照顧賈敦一些。
他想著賈敦剛嫁過來，可能飲食上還要磨合的。
賈敦有些後悔，害怕問起來觸動司徒炎的痛處。
“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換一道菜。”司徒炎有些肉疼的看著桌上的菜，這都是銀子啊。
不過讓新婚妻子吃的開心也是他身為丈夫的責任，大不了他下一頓少吃幾口吧。
看著司徒炎關心的眼神，賈敦心一橫直接問出來了：“王府按照規矩，一頓飯應該幾道菜，幾道湯，幾道點心？”
她這輩子就沒打算繼續過忍耐的日子，總不能在娘家不用忍，出嫁之後反而要被一群奴才制約。
賈敦決定為了今後的吃飯問題，直接跟這些奴才對峙，順便解救一下被奴才欺壓的小可憐司徒炎好了。
司徒炎還真忘了他這個王爺按規定一頓要吃幾個菜。
他只記得第一天膳房送來了一桌子菜，給他心疼壞了，勒令以後一頓只許擺四道菜。
他這一遲疑，賈敦已經吩咐一旁伺候的人去把負責膳房的總管叫來。
賈敦這邊服侍的宮女頭領名叫初蕊，還是一個剛滿雙十的年輕女子。
她聽了賈敦吩咐，猶豫的看了眼司徒炎。
司徒炎正忙著想他一頓原本應該是吃幾道菜的事情，根本沒註意初蕊的眼神。
初蕊轉身出去叫人去傳膳房總管。
一旁伺候的富貴張了張嘴，又閉上嘴巴。
他有時候覺得他家王爺太小氣了，尤其是對自己小氣，現在王妃嫁過來了，可能就能改改他家王爺這小氣的毛病也說不定。
不多時膳房總管就來了。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賈敦夫妻兩個，心裏懷疑是不是菜的口味不合新王妃的胃口。
不料賈敦卻開口直接問他有關王爺、王妃一頓飯該有幾個菜的問題。
總管一臉委屈的看著賈敦：“王爺說過，府上厲行節儉，他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一頓四個菜就行。”
他是真憋屈久了，別看他們王爺不受寵，可府上的廚子也是有一身的廚藝的。
可是這頓頓四道菜，還都是極平常的家常菜，根本沒什麽難度，他們廚子的滿身本事根本是沒有用武之地。
賈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徒炎，她似乎好像發現了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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