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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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雲弧用食指戳了戳這個軟乎乎的黑包子。
“你不是吃飽了嗎？”一上午時間，黑泥崽崽說話就順暢了很多，除了聲音還有點幹澀以外，已經能順暢的說出完整句子了。
雲弧知道，這是它上午偷溜出去“學習”的成果。
——餓了。
黑泥崽崽“噗嘰”吐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而它也變回了一團不成形狀的黑泥。
雲弧眼睛彎彎把包子吃了，舔舔嘴角的肉汁，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汪！”旁邊巷子裏傳來一聲狗叫。
雲弧咂咂嘴，扭頭看過去，看見兩個小孩和一條黃白色的小狗在一起玩耍。
其中一個小孩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兩腿一跨假裝坐在小狗的背上，握著樹枝的手唰唰揮舞，鼻涕一吸，扯著嗓子嚷嚷：“大魔頭！今天我就要代表正義殺了你！”
他對面的小男孩膚色更深，一屁股坐在地上，癟著嘴開始哭：“我不要！我才不要當魔頭！我也要當仙人！”
握著樹枝的小孩理直氣壯喊：“可你比我黑啊！大魔頭就是很黑很黑！”
坐在地上的小孩一下被戳中了傷心事，“哇”的一下哭得更大聲了，轉身飛快跑走了。
“哼，玩不起！”小孩從小狗背上跨回來，隨意揮舞著手裏的樹枝，東敲一下西敲一下，突然就看見了隔著一道院墻坐在柴火堆上的雲弧。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很快又眼珠子一轉，顛顛的往這邊跑了幾步，一手插著腰，一手握著樹枝朝雲弧這麽一指：“賣包子的！你給我下來！”
雲弧扭頭看了看，確定這個小屁孩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喜歡包子！
但她不喜歡這個小屁孩。
雲弧撇開臉，不想搭理他。
小屁孩在底下蹦跶了幾下，吸溜著鼻涕還在朝她嚷嚷：“賣包子的！你再不下來，我就讓我的坐騎咬你！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坐的高就沒事，我的坐騎會飛！你見過會飛的坐騎嗎？”
他改成雙手叉腰，擡著腦袋得意洋洋：“沒見過吧？你要是下來當大魔頭給我玩，我就不讓它咬你了！”
雲弧壓根不理他。
小屁孩氣得跳腳，突然停了下來，伸手用袖子一抹鼻子，轉身顛顛的跑回了房間裏。
沒一會兒他就又跑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把彈弓和一包石子兒。
“看我打哭你。”他包住石子兒拉開彈弓，瞇著一只眼睜著一只眼瞄準上面的雲弧。
一松手，包著的石子兒就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打中雲弧了，一團黑色突然騰空跳起，直接把那顆石子兒給吞了進去。
小屁孩放下手裏的彈弓，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對上雲弧看過來的目光。
雲弧嘴角抿著，細白的手指捏了捏黑泥崽崽，黑泥幾個擠動變幻，變成了黑色的一長條，一頭纏上雲弧的拇指，一頭纏上她的食指，被它吞掉的石子兒又吐了出來，滾落在雲弧手心裏。
“射他！”幹澀的聲音透著氣勢洶洶。
雲弧舉起手，學著剛剛小屁孩的樣子舉到眼前，一手捏著石子兒用黑泥變幻的繩子包裹住，捏著石子兒拉長，瞄準了底下院子裏那個小屁孩。
小屁孩雖然沒看清彈起來擋住石子兒的到底是什麽，但看見雲弧也好想拿出來了一把彈弓要射自己，他沒躲，反而叉著腰囂張的喊：“賣包子的！你要是能射中我，你就是我爹！”
雲弧在他喊話的時候就松開了手指，石子兒飛出，朝著小屁孩的腦門而去，氣勢洶洶，甚至夾雜著輕微的破空聲。
這要是射中了，腦袋都能給他打穿。
關鍵時候從空中飛來一把長劍正好擋住了那顆石子兒。
“叮”的一聲，石子兒落了地，長劍在空中轉了一圈飛向了巷子裏。
雲弧“唰”的收回手，瞪向那裏抱著手臂的青年，嘴角抿得更緊，眼睛黑沈沈的。
她生氣了！
青年是早上來過包子鋪的，是那三個仙門弟子中的，起初板著臉，見到雲弧後雖然沒有板著臉但也始終沒有說話的那個。
他也看出來坐在柴火堆上的少女是生氣了，楞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做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連忙伸手將懷裏的東西給掏了出來。
“我聽說你們這裏有一家果脯好吃，很多姑娘都去那裏買，我和師兄他們辦事的時候正好路過那裏，買了一點，你要不要嘗嘗？”
他掏出來了好幾個油紙包，手忙腳亂的打開，一股鹵香味先飄了出來。
“啊……旁邊是一家賣鹵牛肉的，我也買了點，你要不要也嘗嘗？”
他絮絮叨叨說著。
柴火堆上，雲弧的手本來已經摸到了刀柄，聽見他的話，目光落在那幾個油紙包上，指腹在刀柄上摩挲了幾下，她還是慢慢把手給放了下來。
——他說的那個肉聞起來很香。
——想吃。
“不要！”黑泥在她手心裏滾了滾，突然包住她的手指尖收緊，聲音低低的，幹啞裏透著點生氣，“我……去給你找，不準……不準吃他的！”
雲弧覺得指尖被勒的有一點疼，但她察覺到了黑泥崽崽在生氣，雖然不太明白它為什麽生氣，她還是決定順著它的意思。
——那我不吃他的。
雲弧抓了抓黑泥崽崽，伸手朝身後的大刀摸去。
她不要吃那個人的東西，那她要跟他算賬。
她要繼續生氣！
青年站在巷子裏，角度原因看不見雲弧手裏那團黑泥，也沒聽見那道聲音，他看見少女的神情明顯變化，流露出很想吃的意思。
可不知道為什麽，沒等他多高興，少女又變了臉色，又開始生氣了。
他一楞，腦海裏浮現了師兄說的話：女子不論年齡，都是極其善變的。
他承認，此刻他是認同師兄這句話的，可是……可是就算她善變，就算她生氣，她也還是那麽好看又可愛啊！
看著她，他的心還是跳得很快。
雲弧刀都拔了出來，就要一刀砍下去的時候，底下院子裏，老婆婆突然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擡頭看她：“丫頭，要不要喝肉湯？給你放蔥花，可香了。”
雲弧“唰”的一下把刀收回背上，從柴火堆上跳了下去。
“快來快來。”老婆婆笑呵呵的朝她招手，“你搬條凳子坐院子裏喝，我去給你端出來……”
雲弧乖乖抄起凳子走到老婆婆指的石桌邊，放下凳子坐好，眼巴巴瞅著廚房那邊。
很快的，老婆婆就端了一碗肉湯出來，肉湯裏都是些碎肉末，很少，更多的是湯水，湯面上漂浮著一層淡淡的油花和蔥花，很香。
一起和肉湯出來的還有一個白面饅頭。
“用饅頭泡著吃，這樣撕成小塊小塊放裏面泡著……”老婆婆教她，“記得吹吹熱氣啊，別著急，可別燙著了。”
雲弧點頭，眼也不眨看著，等接過來剩下的饅頭就自己撕成小塊往湯碗裏放。
一個白饅頭就著一小碗肉湯，雲弧呼嚕呼嚕吃的很香，早把其他事情拋在了腦後。
隔著一堵墻，青年捧著已經冷卻的鹵牛肉和其他零嘴，仰頭看著之前少女坐著的地方，脖子都酸了也沒等到她再出現，他只能失望的轉身離開，想著明天再來。
反正這段時間他都要和師兄一起留在長原鄉的。
若是……若是要離開長原鄉了，他也會問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師門，萬一她也能修煉呢？說不定還能治好啞疾。
隨手將冷掉的零嘴扔給路邊的乞丐，青年抱著劍往他們落腳的客棧走，路過一處巷子口時，一團黑泥悄無聲息貼上了他的腳後跟，順著他的腿爬了上去，貼在他的後腦勺上一動不動，和他黑色的頭發幾乎融為一體。
“唐青言！你跑哪裏去了？師叔他們離開時叮囑過的話你都沒當回事是不是？若是你單獨在外遇上了那個魔頭怎麽辦？”和青年一樣穿著墨藍色衣衫的青年從客棧裏大步沖了出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生氣的吼。
唐青言連忙往後仰頭：“若是那個魔頭真來了長原鄉，就算咱們幾個宗門留守的人全部一起行動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師兄，人多只會更危險，可不一定安全……好了好了，我就是去外面逛了逛，畢竟是第一次來長原鄉，有些好奇罷了。”
眼見著楊書臉色不對，唐青言連忙改口。
楊書哼了一聲，好歹是松開了他，道：“不管那個魔頭如何厲害，反正以後你不能再一個人亂跑，就算是發現那個魔頭的蹤跡了，也不要和她硬來，直接給師叔他們傳消息就是。”
“知道了知道了……”
師兄弟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客棧裏面走。
從今日早上開始，這座客棧就被仙門弟子給包了下來，此刻客棧裏來來往往全是修仙者，要麽如楊書兩人一樣拿劍的，要麽是扛刀的……
但大部分是兩手空空，只在腰間掛著一個袋子的。
哪怕是普通人也知曉這些人掛在腰間的袋子可不是什麽普通袋子，別看它就巴掌大小，裏面卻能裝上許多許多東西。
此刻這些來自多個宗門和世家的年輕弟子們待在一起，整個客棧熱鬧無比，卻無一人註意到一團巴掌大的黑泥在他們之間來往穿梭著。
偶爾躲在某處桌下陰影裏，黑泥一動不動，卻有低低的聲音響起，如同鸚鵡學舌，重覆著周圍人所說的話，有時候連聲音都能模仿的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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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弧用食指戳了戳這個軟乎乎的黑包子。
“你不是吃飽了嗎？”一上午時間，黑泥崽崽說話就順暢了很多，除了聲音還有點幹澀以外，已經能順暢的說出完整句子了。
雲弧知道，這是它上午偷溜出去“學習”的成果。
——餓了。
黑泥崽崽“噗嘰”吐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而它也變回了一團不成形狀的黑泥。
雲弧眼睛彎彎把包子吃了，舔舔嘴角的肉汁，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汪！”旁邊巷子裏傳來一聲狗叫。
雲弧咂咂嘴，扭頭看過去，看見兩個小孩和一條黃白色的小狗在一起玩耍。
其中一個小孩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兩腿一跨假裝坐在小狗的背上，握著樹枝的手唰唰揮舞，鼻涕一吸，扯著嗓子嚷嚷：“大魔頭！今天我就要代表正義殺了你！”
他對面的小男孩膚色更深，一屁股坐在地上，癟著嘴開始哭：“我不要！我才不要當魔頭！我也要當仙人！”
握著樹枝的小孩理直氣壯喊：“可你比我黑啊！大魔頭就是很黑很黑！”
坐在地上的小孩一下被戳中了傷心事，“哇”的一下哭得更大聲了，轉身飛快跑走了。
“哼，玩不起！”小孩從小狗背上跨回來，隨意揮舞著手裏的樹枝，東敲一下西敲一下，突然就看見了隔著一道院墻坐在柴火堆上的雲弧。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很快又眼珠子一轉，顛顛的往這邊跑了幾步，一手插著腰，一手握著樹枝朝雲弧這麽一指：“賣包子的！你給我下來！”
雲弧扭頭看了看，確定這個小屁孩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喜歡包子！
但她不喜歡這個小屁孩。
雲弧撇開臉，不想搭理他。
小屁孩在底下蹦跶了幾下，吸溜著鼻涕還在朝她嚷嚷：“賣包子的！你再不下來，我就讓我的坐騎咬你！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坐的高就沒事，我的坐騎會飛！你見過會飛的坐騎嗎？”
他改成雙手叉腰，擡著腦袋得意洋洋：“沒見過吧？你要是下來當大魔頭給我玩，我就不讓它咬你了！”
雲弧壓根不理他。
小屁孩氣得跳腳，突然停了下來，伸手用袖子一抹鼻子，轉身顛顛的跑回了房間裏。
沒一會兒他就又跑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把彈弓和一包石子兒。
“看我打哭你。”他包住石子兒拉開彈弓，瞇著一只眼睜著一只眼瞄準上面的雲弧。
一松手，包著的石子兒就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打中雲弧了，一團黑色突然騰空跳起，直接把那顆石子兒給吞了進去。
小屁孩放下手裏的彈弓，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對上雲弧看過來的目光。
雲弧嘴角抿著，細白的手指捏了捏黑泥崽崽，黑泥幾個擠動變幻，變成了黑色的一長條，一頭纏上雲弧的拇指，一頭纏上她的食指，被它吞掉的石子兒又吐了出來，滾落在雲弧手心裏。
“射他！”幹澀的聲音透著氣勢洶洶。
雲弧舉起手，學著剛剛小屁孩的樣子舉到眼前，一手捏著石子兒用黑泥變幻的繩子包裹住，捏著石子兒拉長，瞄準了底下院子裏那個小屁孩。
小屁孩雖然沒看清彈起來擋住石子兒的到底是什麽，但看見雲弧也好想拿出來了一把彈弓要射自己，他沒躲，反而叉著腰囂張的喊：“賣包子的！你要是能射中我，你就是我爹！”
雲弧在他喊話的時候就松開了手指，石子兒飛出，朝著小屁孩的腦門而去，氣勢洶洶，甚至夾雜著輕微的破空聲。
這要是射中了，腦袋都能給他打穿。
關鍵時候從空中飛來一把長劍正好擋住了那顆石子兒。
“叮”的一聲，石子兒落了地，長劍在空中轉了一圈飛向了巷子裏。
雲弧“唰”的收回手，瞪向那裏抱著手臂的青年，嘴角抿得更緊，眼睛黑沈沈的。
她生氣了！
青年是早上來過包子鋪的，是那三個仙門弟子中的，起初板著臉，見到雲弧後雖然沒有板著臉但也始終沒有說話的那個。
他也看出來坐在柴火堆上的少女是生氣了，楞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做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連忙伸手將懷裏的東西給掏了出來。
“我聽說你們這裏有一家果脯好吃，很多姑娘都去那裏買，我和師兄他們辦事的時候正好路過那裏，買了一點，你要不要嘗嘗？”
他掏出來了好幾個油紙包，手忙腳亂的打開，一股鹵香味先飄了出來。
“啊……旁邊是一家賣鹵牛肉的，我也買了點，你要不要也嘗嘗？”
他絮絮叨叨說著。
柴火堆上，雲弧的手本來已經摸到了刀柄，聽見他的話，目光落在那幾個油紙包上，指腹在刀柄上摩挲了幾下，她還是慢慢把手給放了下來。
——他說的那個肉聞起來很香。
——想吃。
“不要！”黑泥在她手心裏滾了滾，突然包住她的手指尖收緊，聲音低低的，幹啞裏透著點生氣，“我……去給你找，不準……不準吃他的！”
雲弧覺得指尖被勒的有一點疼，但她察覺到了黑泥崽崽在生氣，雖然不太明白它為什麽生氣，她還是決定順著它的意思。
——那我不吃他的。
雲弧抓了抓黑泥崽崽，伸手朝身後的大刀摸去。
她不要吃那個人的東西，那她要跟他算賬。
她要繼續生氣！
青年站在巷子裏，角度原因看不見雲弧手裏那團黑泥，也沒聽見那道聲音，他看見少女的神情明顯變化，流露出很想吃的意思。
可不知道為什麽，沒等他多高興，少女又變了臉色，又開始生氣了。
他一楞，腦海裏浮現了師兄說的話：女子不論年齡，都是極其善變的。
他承認，此刻他是認同師兄這句話的，可是……可是就算她善變，就算她生氣，她也還是那麽好看又可愛啊！
看著她，他的心還是跳得很快。
雲弧刀都拔了出來，就要一刀砍下去的時候，底下院子裏，老婆婆突然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擡頭看她：“丫頭，要不要喝肉湯？給你放蔥花，可香了。”
雲弧“唰”的一下把刀收回背上，從柴火堆上跳了下去。
“快來快來。”老婆婆笑呵呵的朝她招手，“你搬條凳子坐院子裏喝，我去給你端出來……”
雲弧乖乖抄起凳子走到老婆婆指的石桌邊，放下凳子坐好，眼巴巴瞅著廚房那邊。
很快的，老婆婆就端了一碗肉湯出來，肉湯裏都是些碎肉末，很少，更多的是湯水，湯面上漂浮著一層淡淡的油花和蔥花，很香。
一起和肉湯出來的還有一個白面饅頭。
“用饅頭泡著吃，這樣撕成小塊小塊放裏面泡著……”老婆婆教她，“記得吹吹熱氣啊，別著急，可別燙著了。”
雲弧點頭，眼也不眨看著，等接過來剩下的饅頭就自己撕成小塊往湯碗裏放。
一個白饅頭就著一小碗肉湯，雲弧呼嚕呼嚕吃的很香，早把其他事情拋在了腦後。
隔著一堵墻，青年捧著已經冷卻的鹵牛肉和其他零嘴，仰頭看著之前少女坐著的地方，脖子都酸了也沒等到她再出現，他只能失望的轉身離開，想著明天再來。
反正這段時間他都要和師兄一起留在長原鄉的。
若是……若是要離開長原鄉了，他也會問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師門，萬一她也能修煉呢？說不定還能治好啞疾。
隨手將冷掉的零嘴扔給路邊的乞丐，青年抱著劍往他們落腳的客棧走，路過一處巷子口時，一團黑泥悄無聲息貼上了他的腳後跟，順著他的腿爬了上去，貼在他的後腦勺上一動不動，和他黑色的頭發幾乎融為一體。
“唐青言！你跑哪裏去了？師叔他們離開時叮囑過的話你都沒當回事是不是？若是你單獨在外遇上了那個魔頭怎麽辦？”和青年一樣穿著墨藍色衣衫的青年從客棧裏大步沖了出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生氣的吼。
唐青言連忙往後仰頭：“若是那個魔頭真來了長原鄉，就算咱們幾個宗門留守的人全部一起行動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師兄，人多只會更危險，可不一定安全……好了好了，我就是去外面逛了逛，畢竟是第一次來長原鄉，有些好奇罷了。”
眼見著楊書臉色不對，唐青言連忙改口。
楊書哼了一聲，好歹是松開了他，道：“不管那個魔頭如何厲害，反正以後你不能再一個人亂跑，就算是發現那個魔頭的蹤跡了，也不要和她硬來，直接給師叔他們傳消息就是。”
“知道了知道了……”
師兄弟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客棧裏面走。
從今日早上開始，這座客棧就被仙門弟子給包了下來，此刻客棧裏來來往往全是修仙者，要麽如楊書兩人一樣拿劍的，要麽是扛刀的……
但大部分是兩手空空，只在腰間掛著一個袋子的。
哪怕是普通人也知曉這些人掛在腰間的袋子可不是什麽普通袋子，別看它就巴掌大小，裏面卻能裝上許多許多東西。
此刻這些來自多個宗門和世家的年輕弟子們待在一起，整個客棧熱鬧無比，卻無一人註意到一團巴掌大的黑泥在他們之間來往穿梭著。
偶爾躲在某處桌下陰影裏，黑泥一動不動，卻有低低的聲音響起，如同鸚鵡學舌，重覆著周圍人所說的話，有時候連聲音都能模仿的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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