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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V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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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寒光照鐵衣

見風閣地處江南與淮水交界處的麓山之巔,據險峰之固,臨不測之淵,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而一路上都有弟子把守,若是走山道,就一定會被監視。

在葉琛成為閣主之後,曾經到過見風閣藏劍之處——麓山五峰之一的劍山。劍山的山勢是五峰之中最為陡峭險惡的一處,山體幾乎垂直於地面。前人開鑿出的山道太過危險,寬的地方可以容一人通過,而窄的地方僅僅三指的寬度,再加之坡度太陡,來這兒的人若非輕功絕頂,根本不能到達山頂。

因此除了到過劍山的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在劍山藏兵器的地方,有一條地道直通與劍山相連的風山——見風閣大殿所在的山峰。劍山與風山從半山腰開始相連,而這條地道便是從劍山山頂開始,穿過相連的山體,直達見風閣後山的松林。

從一百餘年前開始,就只有閣主以及閣主授命的弟子能進入劍山,而到葉琛父親這一代,唯一去過劍山取沐風劍的人便是郁青雲與辛言賀——辛言賀在取劍途中墜崖身亡,郁青雲因病去世。故到了葉琛這一代,只有葉琛知道這條密道的信息。就算郁晴風在當上閣主後親自到了劍山,也不會知道在劍山的巨石碑之下,有這麽一條密道。

此時,葉琛的三百餘名死忠正從風山山底向上進攻,分東西兩路由向東和未遠率兵,一路朝山頂奔去。而這樣龐大的隊伍裏,唯獨不見葉琛的身影。

郁晴風聽著守關弟子報來大軍到來的消息,不動聲色地勾唇一笑,漫不經心地說了兩個字:“放行。”

守關的弟子楞了楞,不懂這位年輕的新領袖要做什麽,卻不敢有任何異議,恭恭敬敬地答了聲“是”,便退出殿外。

殿上的人舒雅慵懶地靠在座椅上小憩,唯有隨意搭在椅上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在等,等著全江湖的人見證他的“無私”和葉琛的“野心”。

他盤算好了一切,只待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與葉琛大戰一場,以見風閣三千弟子,戰葉琛三百精兵。他勝券在握,只是需要全天下的認可,認同他的深明大義,看清葉琛的私心欲望。

一個是剛愎自用的前任閣主,一個是無欲無求的現任閣主;一個為了心愛的女人丟下三千弟子不管不顧,卻又在閣主之位被奪走後殺回閣內,一個因為眾人的期望勉強站上高位,卻又在閣主之位爭奪不休的狀況下自願開門迎接對手,讓出寶座。

多麽完美的計劃!

郁晴風閉著眼,唇角微揚,看上去高貴無害,俊美秀致,活脫脫一個戲折子裏溫潤似玉的翩翩貴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片刻後,一個素衣老婦步伐有力、渾身散發著怒氣從殿外沖進來,拐杖重重一跺,指著他高聲怒道:“郁晴風!你為何放葉琛的人上山?”

座上的人懶懶地睜開眼來,桃花眼裏流轉著深深的光芒,淺淺的笑意,他一邊隨意地揚起小指凝視著上面的指環,一邊語氣輕快地說:“師伯消息可真靈通啊,我這邊才剛放人上來,您那邊就得到消息了,您老人家的勘察能力可真真是叫我羨慕。怎麽,師兄回來了,難道我這個當師弟的不應該放行?這位子本來就是師兄的,如今他要拿回去,也是情理之中。況且原本就是師伯你費心地要把我推上閣主之位,如今師兄歸來,我正好退位讓賢,這難道不是皆大歡喜嗎?”

木溪被這番言論氣得幾乎昏厥,連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召回閣中弟子,整裝待發地埋伏在桃林裏,你有何居心難道我還看不出?你好毒的心!一面要暗算葉琛,一面還要博得美名,無恥小人!無恥小人……我要把你的真面目告訴所有弟子!告訴全天下的人!我不能讓見風閣毀在你手上!”

看她如此激動,郁晴風連半分笑意都不減,仍舊笑得顧盼生情,站起身朝殿中的她走來。

停在她身前,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他用清潤如珠玉的嗓音緩緩道:“師伯真聰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沒錯,我就是無恥,我就是惡毒,可這……還不是師伯你縱容出來的?”

說到這裏,他露出一抹笑意,桃花眼愈加上揚,妖嬈至極,又藏著隱隱的霸氣。

“師伯你有眼無珠,識人不慧,你說你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用?”

他挑挑眉,在木溪驚愕的神情裏猛地出手朝她頭頂的百會穴點去,木溪沒有料到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少年會如此殘忍地對自己下手,即便武功高強,也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反抗。

百會穴一旦被襲,縱然木溪本領通天,也絕無可能活下去。

只是這一招,終究沒有落下。

郁晴風的招數到了一半時忽地轉了個方向,避過了她的頭部反點了她的昏睡穴,於是木溪就這樣維持著震驚的神色跌倒在地,拐杖落地時發出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大殿裏顯得格外突兀。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後忽地頭也不回地開口道:“你可以出來了吧。”

閣主座椅之後的偏門外有人動了動,最終也沒推門進來。他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又看看自己腳下的木溪,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他知道自己應該狠下心來殺了木溪,可是卻毫無預兆地半途改了招數,留下了她。

他知道門外有個輕微的呼吸聲一直在隱隱顫抖著,那是寧歡在恐懼地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該做什麽,可是這一刻,他卻忽然失去了勇氣,失去了做一個狠毒梟雄的勇氣。

究竟是因為木溪撫養他多年他一時心軟了,還是怕寧歡恨他厭惡他呢?……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了。

他閉了閉眼,平覆了一下有些茫然焦躁的內心,又重新掛上一張無害溫和的笑臉。

師兄,歡迎歸來。

在郁晴風看似悠然地坐在大殿裏等待葉琛大軍抵達山頂的同時,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飛快地從殿後的松林裏躍出,疾速奔走間毫無征兆地點了無數守衛的穴,輕而易舉地在一片寂靜中停在了大殿之外。

殿外的守衛與先前站崗的弟子自然不同,那是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絕無可能在不發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被葉琛一招擊敗。

葉琛朝他走去,沒有動手也沒有說話,而那個少年卻忽地朝他點點頭,恭敬地退到一旁——他竟是葉琛的人,在這次戰役中支開了很多的守衛,使葉琛能夠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輕易到達這裏。

葉琛微不可查地點頭示意,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的正門之外。

他背負長劍,似是料峭冰雪般降落在此地,無聲無息,清闃寂靜。一襲白衣在風裏獵獵飛揚,劃破長空,凜冽似箭。

郁晴風坐在座椅上,仿佛預感到了什麽,緩緩睜開眼來,那抹白色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

葉琛一動不動地站在殿外,目光如炬,似是閃電般攫住了殿中人的雙眸,冰冷,毫無感情。

郁晴風悠然起身,很好地掩飾了眼底的一抹詫異,笑得令人如沐春風地走近了些,最終溫和地說:“師兄,別來無恙。”

短短六個字,似是師兄弟之間最熟稔最親密的問候,可是這一句問候裏卻包含著世間最決絕的殘忍,和最血腥的仇怨。

他的玄衣與葉琛的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站在殿內溫情似水,一個站在殿外冷若冰霜;一個玄衣素凈無波無瀾,一個白衣飛揚獵獵如風。

葉琛仍舊沒有動,也不說話,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眼裏是最深沈的漠然,仿佛要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把這個相伴十多年的師弟一點一點剖析開來,然後讓最後一點不忍在他的種種惡行裏灰飛煙滅。

風很大,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有禿鷹從上空盤旋而過,不安的叫聲似是一個不詳的預兆,為大殿籠上一層死亡的陰影。

最後是葉琛先開了口,“動手吧。”

郁晴風笑得多情至極,似是師兄弟間的過招一般,持劍笑吟吟地朝他點頭道:“那就承蒙師兄手下留情了。”

他的神情慵懶俊雅,似是漫不經心地在戲耍,可手下卻是絲毫不亂,毫不留情地一劍朝葉琛心口刺去,看似平平的劍招裏蘊含著千種變化,無論葉琛躲避還是回招,他只要稍加變動都能準確無誤地擊中對方。

葉琛不躲不閃,從容地執劍斜斜一揮,乍一看毫無章法可言,卻直直地指向郁晴風腰部的死穴,迫得郁晴風不得不中途變換方向。如若不然,就算他的劍刺中了葉琛,也只會是兩敗俱傷。

同是見風閣的武功,兩人見招拆招,竟真的如同同門過招一般,只是不同的是他們招招淩厲,劍劍驚心,稍不留意就會血濺當場,氣氛凝重至極。

郁晴風終究不敵葉琛,不過百招開外,葉琛就一個虛招挑開他的劍,下一刻直直地朝他的咽喉刺來。於是電光火石間,兩人的身影倏然靜止,一動不動地僵持在那裏,郁晴風毫無還手之力,而葉琛持劍面無表情地指著他的喉嚨。

“你輸了。”他淡淡地說,平靜得不像一個贏家。

事實上,就算他贏回了見風閣,也輸了太多太多人生裏最重要的人或事。

郁晴風又是一笑,顧盼生輝,暗藏詭譎。他不急不忙地看了眼指在喉嚨上的沐風劍,笑瞇瞇地說:“許久不見,師兄的劍法還是這麽出類拔萃,真是叫晴風又是羨慕又是無奈啊。”

葉琛冷冷地看著他,“我早已不是見風閣的人,沒有你這麽工於心計的師弟,我今日是為那些因你慘死的人來要你償命的!”

“師兄此話怎講?因我慘死?若不是因為你在乎他們,他們又怎會慘死在我手上呢?說到底,是師兄你不該招惹他們,否則我也不會這麽沖動,對他們動了手……”郁晴風笑得如沐春風,無辜至極,好像這一切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葉琛的劍尖猛地向前半寸,紮破了他的肌膚,幾顆血珠迅速伸出來,然後沿著脖子滾落下來。

郁晴風毫不在意,從容地繼續道:“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你而去,是不是很痛苦呢?失去本來屬於你的東西,被人搶走你的幸福,哈,這種滋味很不好受吧?師兄,你自小奪走了我的父親,又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位置,如今終於和我一樣嘗到這種滋味了,這叫我如何不開心啊?哈哈哈哈……”

他仰頭大笑起來,全然不顧葉琛愈加幽深、怒氣彌漫的眼眸。

“搶走了你的父親?”葉琛怒極反笑,唇邊露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容,“我倒是想搶走你的父親,多好的師父啊!竟然把他的親生兒子和徒弟蒙在鼓裏算計了十多年,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今天你能登上閣主之位,而我變得一無所有,你說我是不是很感謝他呢?”

郁晴風的笑容倏地凝在嘴邊,素來漫不經心的神情驀地一僵,“你……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聽不懂嗎?你比我更懂陰謀,難道還猜不出你父親的用意?只是沒想到你和你父親一模一樣,陰險毒辣,漠視人命,害那麽多無辜之人死在你們的陰謀裏,我如今就送你去和他團聚,還慘死之人一個公道!”他冷冷一笑,手中的沐風劍眼看就要動了。

豈料郁晴風忽地開口道:“師兄,知夏可還好?”

葉琛的手頓了頓。

“啊,我忘了,她已經死了……那麽我應該問你的是,知夏的墓,現在還好嗎?”他笑得一臉悠然,眼裏閃耀著點點星芒,“那麽高的山,那麽冷清的寺廟,你就把她葬在那種地方,知夏要是泉下有知,必定會十分難過……”

葉琛的眼神猛地陰厲起來,“你要做什麽?”

郁晴風挑眉,“我要做什麽?呵呵,師兄,如果你不在意知夏的墓碑被毀、屍骨無存的話,就盡管動手吧……”

葉琛的手在抖。

郁晴風竟然知道知夏的墓在哪裏!

他終於發現了什麽地方不對——作為郁晴風的死士,映臻竟然沒有在最關鍵的時候前來營救,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並不在見風閣——心下頓時一驚,竟不敢去想映臻去了何處。

知夏!

知夏的墓!

他負了知夏,讓她替自己受了那麽多苦,到最後她為自己付出了生命,他卻連她的葬生之地都保不住……他死死地咬緊牙關,看著郁晴風的眼神裏仇恨與絕望交替上演。

郁晴風早就為他的到來做好了準備,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早早地把映臻派到了寺廟附近潛伏起來,只待葉琛動手,就用知夏的屍骨來要挾他。

共處十多年,對於他的性格,郁晴風再清楚不過——他絕無可能為了報仇任由知夏的墳墓被毀、屍骨無存!

“怎麽,師兄?為何還不動手?”郁晴風好整以暇地笑著,好似一個頑皮的俊秀少年,他擡頭看了看屋檐上的那只鴿子,笑瞇瞇地說:“一旦我倒下了,訊鴿就會立即飛去寺廟尋到映臻,介時知夏的墓也就不覆存在了——不過還是師兄你比較劃算,畢竟墓是死的,人是活的,知夏只是被毀了一塊墓碑和一具屍骨,而我卻要賠給你一條命……哈哈哈哈。”

葉琛姿態不變,僵硬地站在那裏,眼神荒涼蕭索。夕陽拉長了他的身影,這不過是個黃昏,卻連橘色的陽光也冰涼透心。

山的那頭隱隱傳來交戰的聲音,兵器聲、嘶吼聲,一切都像來自遙遠的天邊,卻又近在咫尺。

郁晴風接著看了看天,笑道:“天色不早了,師兄你恐怕沒那麽多時間來選擇了。忘了說,我之前吩咐過映臻,一旦三日之後太陽落山時訊鴿還沒有任何消息,按計劃也要掘出知夏的屍骨的……她一個人在那裏多寂寞啊,灑在江裏或者扔到山谷裏與魚蟲蛇蟻為伴,這樣可就熱鬧多了。”

三日……三日恰好是從這裏趕到寺廟所需要的時間。他早就算好一切,若是葉琛怒極攻心要殺他,那麽訊鴿就會立即趕到映臻那裏,除非葉琛會飛,否則絕不可能阻止映臻。對於葉琛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立馬趕回去,在三日後的黃昏之前趕到知夏的墓前。

他的話像是無數道炸雷在葉琛腦子裏產生巨大的轟鳴聲,葉琛的牙齒在嘴唇上生生咬出了兩個血洞,神色淒厲、一字一句地絕望道:“我不殺你,你這種滅絕人性的人,老天不容!可是你以為除了殺你我就沒有別的辦法對付你了麽?”

他忽然仰天長笑起來,毫不猶豫地移開橫在郁晴風脖子上的劍,騰空而起,舞出一朵劍花,然後挾帶破風之勢朝郁晴風的手臂砍去,“廢你一臂,不算倒下!我倒要看看斷臂之人如何作惡!”

那一劍淩厲果決,毫不留情,以迅疾之勢迅速貼近郁晴風的右臂,縱然他立馬反應過來,飛快地後退,也躲不過葉琛這痛下狠心的一劍。

這一次,他終於動容,可他的眼裏卻沒有過多的恐懼,好像早已做好準備,好像早已料到會有今天。

也許……這也是他的解脫。

就在劍尖離他僅有三寸之時,從殿裏忽然奔出一個人影,一襲火紅的裙衫耀眼至極,似是驚雷閃電般朝兩人躍來。

“不要——”她高聲尖叫起來,素來愉悅歡快的神情被驚恐慌亂所取代,想也不想就擋在了郁晴風身前,葉琛根本來不及收力,於是那來勢洶洶的一劍就這麽毫無征兆地刺進了她的胸口,頓時鮮血噴湧而出,與鮮紅的衣衫混為一體,看不出顏色,反而像是被眼淚染濕。

葉琛猛地收回劍,看著那個失蹤已久的女子帶著一種滿足安心的神情倒在郁晴風懷裏,一向活潑開朗仿佛一刻也安靜不下來的人此時竟被一種安靜美好的光芒所籠罩。而郁晴風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她,眼裏是從未有過的慌張。

“寧歡!寧歡!”他的手在發抖,聲音也在發抖,他甚至忘記了要抱她進屋叫人醫治,只是這樣茫然無措地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心裏兵荒馬亂,再也容不下任何情緒。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如此在乎一個人,如此怕失去一個人。

葉琛看著郁晴風這般模樣,也是一怔,看了眼被自己誤傷的寧歡,知道郁晴風不會讓她死的,於是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山下掠去。寒風烈烈吹起他如墨的黑發,宛如一首無邊無際吟唱不完的歌。

他無法手刃仇人,可他必須保住知夏的墓!

他用盡全身力氣施展輕功飛奔著,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面上是刀子割傷一般尖銳的疼痛感。

入V公告:入得蠻突然的,因為一不小心達到了入V標準,編編通知了我。不入的話估計以後榜單有可能輪空,所以就……

我要感謝看到這裏的所有妹紙,是你們陪伴我到了現在,而看到這裏,也代表你們選擇了繼續陪我走下去,繼續聽這個自稱親媽的偽後媽、自稱七爺的偽強攻給大家講故事。

不論你們一直是潛水還是浮游,我都很感謝你們願意把這個也許並不那麽完美的故事看下去。因為你們,所以我可以充滿動力地寫下去,你們的留言是我最珍視的禮物。

然後呢,陸梨和葉琛的故事走到這裏已到達小高潮,過不了多久就會完結了。正在猶豫是先寫寧歡的故事還是著手寫一篇先前就考慮好了的歡脫爆笑文,大家給點意見呢?

唔,入V第一天,希望潛水的妹紙也能冒個頭,至少讓阿七別太芥末╮(╯▽╰)╭~阿七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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