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混淆在一起。他真的希望於晟能出現在他的夢裏，可許久，好些日子都不曾來到。雖然於晟的並未進入何毅的夢，但她的身影每日似乎活生生站在他眼跟前似的。何毅的目光在哪裏於晟就在哪裏，那樣子讓何毅看著竟比平常顯得還要可愛、迷人。

向於晟表白的強烈願望折磨著他，他真的渴望將自己的心裏話找家人談談，可是家裏人會支持他嗎？他可是一個失去直立能力的殘廢，於晟會接受這樣的自己嗎？可何毅明明從於晟的眼神裏看出滿含著愛意。他該怎麽做？

終於在一天下午，何毅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給於晟打了一個電話。

“餵，於晟，是我？”

“何毅，”於晟接到何毅的電話有些欣喜，忙又說，“最近忙什麽呢？”

“瞎忙，你下午有空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報了一個舞蹈班！下午都沒有時間。”

“那你什麽時候下課？”

“七點！”

“好！那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廳等你，行嗎？”

“何毅，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不能喝咖啡！”

“你是生病了嗎？那我在你學校門口等你好嗎？”

“嗯！”於晟將學校的地址告訴了何毅。她感覺何毅有話要對她講，可並沒有想到是何毅要向她表白。

何毅在於晟的舞蹈室外等著她，天色剛剛被漆染了幽藍色，路燈倏忽間亮了起來，打在開敗的槐花樹上，沁人心脾的花香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微風吹散，何毅坐在輪椅上，手裏捧著一束玫瑰花，心裏一直在默念著那句，“於晟，我喜歡你！”

不多會，於晟從樓上下來，何毅剎那間將玫瑰花放到了輪椅座板下的籃子裏。看著向向同行的幾個學生告別的於晟，她潔白的衣裙在煙霭迷離的夜暮中輕快地向自己走來，何毅的臉上不覺泛出了呆呆的笑意。

“嗨……”

於晟看著有些犯傻的何毅，忙將他的輪椅轉了一圈，推著他向前走去。兩人在微涼的晚風中靜靜的散步。

“你是不是生病了？”何毅想起於晟白天在電話裏說自己不能喝咖啡的事情關心道。

“是，耳鳴，不過現在好多了，天天喝苦的不行的湯藥，真讓人受不了！”

“哦！”

兩人走著走著，也不多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而是在一種靜謐中享受著彼此的陪伴。

“等一下，我的鞋帶好像開了！”於晟手從輪椅手把上放下，蹲下身子，系起鞋帶，就在系好之際，擡頭，將披發捋至耳後，突然瞧見在輪椅座板下面籃子裏的玫瑰花。

“怎麽會有一束玫瑰花？”於晟從籃子取出，放到鼻尖聞了聞，清香異常！

何以此刻的心理糾成一團，深呼吸，重重的將那六個字大聲喊了出來。

“於晟，我喜歡你！”

於晟一怔，卻很鎮定，她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麽猝不及防。她是愛著何毅的，可是如今的她有什麽資格得到何毅的愛，她只有狠心拒絕，唯有拒絕才能讓愛自己的人釋然。

“何毅，對不起！”於晟將那束玫瑰花放到何以的膝蓋上，轉身準備離開。

於晟的話很快讓滿臉興奮的何毅表情僵住。他的確沒有想到於晟會拒絕他。他明明能感受到於晟對他的愛，可於晟為什麽拒絕他。

“為什麽？”何毅忙拽住於晟的手逼問，“告訴我，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於晟冷冰冰拋下這五個字，將何毅的手狠狠甩開。

何毅一把從後面把於晟攬進懷裏，神情悲憤的他不肯撒手。他緊緊抱著於晟，求她給自己一個解釋。但即使於晟的心裏面已經翻江倒海，但她依然冷若冰霜地將何毅的雙臂扯開。頭也不回的告訴何毅，“何毅！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過去，你一定不會愛上現在的我，所以，放手吧！”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何毅不松手，“相愛的人為什麽不能在一起，於晟，我愛你，和我在一起好嗎？”

於晟想到自己的過去，想到那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只能狠狠拋下一句話：“你現在殘廢了，我不可能再喜歡上你！”

聽到於晟這句話，何毅力猛然松開了雙臂，仿佛有一把利刃刺入他的胸膛，在他的心尖兒上剜肉。

於晟說完掙脫著跑開，消失在沈沈的夜幕裏。

何毅呆坐在原地，淚水凝結在眼眶裏，嘴唇抽搐，狠狠的將那束玫瑰從膝蓋上拿起，摔落在地，花瓣散了一地，如何毅無法愈合的心痛，無法站立的雙腿那般無藥可救。

於晟抹在眼淚在黑夜中奔跑，她放棄了愛的人，內心的傷痛無以覆加。她後悔自己之前的種種，後悔自己錯誤的判斷，但一切為時已晚。她哭不出來，卻用冷笑回擊自己。

“愛而不得的人何其多，我又算什麽，我這種人不配被愛……何毅，對不起，對不起！”於晟的淚水終究還是奪眶而出。她不是哭自己，而是為何毅傷心。她不願看到自己愛的人受傷害，甚至是一點不高興。可惜她終究卻成為傷害他最深的人。自責、悔恨，可一切於事無補。生活還需要繼續，蕓蕓眾生有豈止她於晟一人為愛傷心。

（十四）明月幾時有

於晟停下來，蜷縮在地。她擡頭看著繁星的星空，心中迷茫著萬億光點哪個是為自己二閃爍，淚水順著臉頰流進嘴角，苦澀，讓人心痛。

這時，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停下來，裏面的人搖下車窗，看著於晟，關切問道，“怎麽呢？於晟！”

向於晟打招呼的這人是於晟舞蹈房的校長，同時是也是那裏的街舞老師。雖然年紀比於晟大五歲有餘，但相貌上卻讓人覺得與於晟同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幹凈整潔的臉龐和鬢角，顯得年輕又朝氣。寬寬的肩膀，挺實的腰身，穿著藍白拼接的外套，腳蹬timberland的大黃靴。說話時，輕聲低語，給人感覺很是溫柔體貼。

“沒事！謝謝！”於晟看見是校長嚴飛，忙拭去淚水，站起來強裝笑顏。

“我送你回家吧！”嚴飛邀請。

“不用，謝謝！”於晟連忙擺手，“我家快到了，真的謝謝！”

“別客氣！”嚴飛說著將車門推開，“上來吧！我送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走夜路不安全。”

“謝謝！”於晟見嚴飛誠心，便不再推辭，上了車。

嚴飛不時瞧瞧將臉側向車窗外的於晟，見她一臉的哀傷表情，忍不住問，“你是遇到了什麽難事了嗎？說說，也許我可以幫你！”

“於晟……”嚴飛說完見於晟沒動，忙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啊……怎麽呢？”於晟撲簌撲簌眼眶的淚水，轉過臉詢問。

嚴飛看著於晟有些濕紅的雙眼，遞過去紙巾，又問：“你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哦！沒有，是風迷了眼睛，而且……可能有些感冒了！”於晟蹩腳的編著答案。

嚴飛從車抽裏拿出一袋感冒藥，遞給於晟，“那！回去記得喝！”

“不用不用，我家裏有感冒藥，謝謝！”

“拿著吧！就一袋感冒藥！”嚴飛眼神看著前方，見道路寬廣無人，轉臉將藥塞給了於晟。

此刻魏紫在客廳逗著歡歡玩耍，擡頭瞧見那圓形表盤已經八點一刻，再回頭靜聽門口，依然沒有鑰匙塞進鎖裏開門的聲響，心中不由擔心，就走到座機前，給於晟打了電話。

“媽，我到家門口了！”

“真的嗎？”

魏紫放下電話，跑下樓去看，果真見於晟回來，不過旁邊還有一個人。魏紫好奇，忙上前招呼。

“回來了！”魏紫朝女兒笑笑，見女兒眼眶有些泛紅，但出於禮貌還是趕緊向來人打招呼，“你好！你是……”

“媽，他是我舞房的校長！年輕吧！”

“年輕，”魏紫細細打量了嚴飛一番，忍不住誇讚，“現在像你這麽大的年輕人不得了，都當校長了，進來喝杯茶吧！”

“不了伯母，這麽晚了！我也得回去了，免得家裏人擔心。”嚴飛推辭。

“那好！那你開車註意安全！常來玩！”魏紫朝轉身開車門的嚴飛揮了揮手。

“再見！於晟！”嚴飛向於晟告別。

“再見！”

嚴飛走後，魏紫便迫不及待的問女兒，“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媽！風迷了眼睛而已，歡歡呢！”於晟說著趕緊避開母親的視線往樓上走去。

“站住！”於晟上樓的腳步聲被呵止。

“你老實告訴媽到底怎麽呢！是不是和剛剛的那人有關系。”

於晟聽見母親瞎聯系，心中的不快略有緩解，忙轉頭大哭，噔噔下樓，抱住母親，含糊嘟囔道，“媽，你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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