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一個人帶著歡歡也不容易，要不把這店折給我們，您放心，您出個價，我們保證不還價！”四方臉笑呵呵地對著魏紫言及。

魏紫一怔，半天說不出話，忙看著手中的抹布，轉身擦桌子間說，“容我想想……”

“你們這是過河拆橋！”於晟聽見，站起來呵斥。

“於晟，你不能把話說的這麽難聽，你想想，你一走，你母親根本管不過來，我這是替你們考慮！”老吳解釋。

“你……”於晟竟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眼睛裏突然泛著酸，咬著嘴唇，不說話。歡歡眼珠子移開電腦屏幕，仰頭看向於晟，伸出小手，嘟囔道，“姑（鼓）鼓不酷（哭）……”

“我來做這個管賬的。”何毅不知道何時手推著自己的輪椅進了門，一句話怔住了在場的所有人，“於晟走後，我負責管賬，這樣不就行了！”

“你是？”

“我是於晟的好朋友。”

“哦……你不不上學了？”四方臉問，一臉驚訝、狐疑。

“您看看我這腿……”

“哦……這樣，”兩人略顯尷尬，四方臉摸摸後腦繼續說道，“沒事，魏姨，您想想，我們只是不想讓您太累，沒有其他意思，那個……”

“那我們先去忙了！”老吳將四方臉拉走，四方臉堆著滿臉橫肉笑著走開。

“謝謝你！”於晟看向何毅，既興奮有感激，“你怎麽會在這？你們難道已經……搬回來了？”

“對，早就搬回來了！”何毅向魏紫打了招呼，便推著輪椅向於晟這邊靠來。

灰沈沈的天不知道為何愈加悶聲憋氣，將午時的天裝點的蒙塵一片。

按照以往，午時是飯點，可不知道今日為何客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整個廳堂顯得空蕩蕩的，失去了往日的熱鬧繁忙。

於晟點完菜，將菜端上桌子，閑了就逗歡歡玩鬧。何毅坐在前臺翻開這賬目，想盡快為他們分憂。

“何毅，你真的打算……”

“怎麽呢？不可以嗎？”何毅擡頭看著於晟露出潔白牙齒。

“不是，我只是覺得……”

“覺得屈才呢還是懷疑我的能力，你忘了，我除了畫畫好，數學也是我的強項。”

“可是……”

“好了，沒有可是不可是的，等你學成歸來，我不就可以引咎辭職了嗎？”

“你這樣讓我心裏過意不去，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感謝我嘛！”何毅突然嘴角上翹，斜眼瞧著於晟說，“要不以身相許吧！”

“何毅……”於晟叫嚷著過來撓何毅癢癢。

歡歡看到兩人打鬧，嘴裏也跟著學，“一生想你（以身相許）”

於晟不由的面紅耳赤。

這時，魏紫笑著端來一盤水果，讓何毅不要客氣，說著把於晟喊走。

魏紫把於晟叫到店後，悄聲說著話。何毅跟上去扶門偷聽。

“於晟，我想了想，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他們要是沒良心的人，大可以一走了之，可他們決定收店，反而對我，對咱們家來講是件好事。”

“媽，這個店是哥哥辛辛苦苦開起來的，怎麽能說轉讓就轉讓，而且這個店生意好，他們就是看重這一點才會想要攬下的。”於晟憤憤不平。

“於晟，你也看到了，歡歡要有人照顧，你呢？要去上大學，賬目的事情我有不會做，雇一個不認識的擔心靠不住，所以……”

“不是還有何毅嗎？”“不是還有何毅嗎？”於晟搶去話茬。

“你以為我當真會讓何毅留在這，何毅願意，你魏阿姨會願意嗎？這事關前程。”

於晟語塞。

“於晟，你要知道自家人做什麽都容易，都可以商量，但何毅，他畢竟是外人，還是個孩子，有很多事情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魏紫拉著於晟的手，看著她，繼續說道，“轉吧！得來的錢足夠咱們生活一陣了，更何況咱們現在城裏有房子，再不濟可以租房子出去，也能維持。你也眼瞅這要畢業了，花不了什麽錢，媽也是折騰不動了！”

“好！”於晟默默點頭。

何毅聽到，心中黯然！他覺得唯有讓魏紫覺得他已經成年，可以自己做決定，是自家人才好，如何做呢？

（十三）玫瑰花刺

春日是場約會，花與葉，紅與綠，鳥叫與蟲鳴，清香與暖風。萬物都盛裝打扮，迎接又一期盼的春天。

何毅並沒有如願留在小飯館裏，因為魏紫將飯館已經轉讓給四方臉他們。於晟也難得清閑下來。

可人只要精神閑暇下來，就容易想到過去，思考未來。於晟滿以為只要多過些時日，她一定能將學校發生的種種不愉快徹底忘記，可如今她覺得和柯宇分手似乎在昨日。不論是在電視男女主人公的深情告白裏，還是歡歡咿呀學語的萌呆樣子裏，一切就會在她的腦海中覆活：在籃球場上對她說的話，“於晟，我是你的私有專有！”在校報活動室外的爭吵、親吻，然後再拉著手趕往兩個人的世界等等，她久久坐立不安。

當她想到自己不能生育，眼眶瞬間就變得濕紅一片，而她又不能將這個事情告訴母親魏紫，因為母親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她只有依靠自己強大的內心去掙紮，去化解，去自我慰籍，所以每晚輾轉反側，夜寐不安。有時候竟會做噩夢驚醒，不得不打開床頭燈，熬夜看起書來。

可時間一久，於晟發現自己的右耳在晚上睡覺時總會發出嗡嗡聲響，她起先沒有註意，後來持續了將近半月有餘，她不得不將自己的耳鳴告訴了母親。

來到醫院，根據於晟所說的癥狀，醫生診斷於晟是虛實兩虛癥，虛癥是腎氣虧虛，髓海不足，脾氣虛弱，心脾血虛。實癥是肝氣郁結上逆阻塞清竅，肝郁化火上擾清竅，氣血淤阻，清陽之氣不得布散於耳竅，耳蝸內外毛細胞的細胞膜透性障礙發生改變，代謝異常引起的耳鳴。

醫生給於晟開了一副湯藥，配雙花、連翹、蟬衣，辛夷等輔料進行調理。並告誡於晟飲食要清淡，少辛辣、生冷的食物，用藥2小時不能飲茶，咖啡，保持平和的心態，多註意鍛煉。

魏紫看著女兒日漸清減，不得不給女兒弄些滋補的保養身體。

一日，於晟帶著歡歡在廣場上玩耍，有一個發傳單的過來，給她介紹舞蹈。於晟看到那傳單上舞動的身影，舊日對於舞蹈的喜愛湧上心頭，可是……於晟想起了那位姐姐，那位教她舞蹈的姐姐，她的傳言讓母親拒絕讓她學習任何種類的舞蹈，罷了！還是不學了。

於晟帶著歡歡離開了廣場，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魏紫正在圍著圍裙做飯，見他們回來，高興地朝外張望，“於晟，你看看桌子上的傳頁，媽想著你天天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報個舞蹈班，鍛煉鍛煉身體！”

於晟聽了母親的話有些難以置信，“媽……”

家中的小黃毛狗狗也朝魏紫叫叫，搖著尾巴端坐在魏紫腳跟前仰頸看著，似乎也很好奇為什麽魏紫改變了心意。

“你是想問媽之前反對你學習舞蹈，現在怎麽改主意了？”魏紫端了一盤炸的金黃黃的藕盒放在桌上，“是媽之前有偏見，現在不同了！你看看傍晚廣場上像媽媽這般年紀的都在跳呢！”魏紫說著解了圍裙搭在椅背上坐下，給歡歡盛了一小碗稀飯。

於晟往歡歡面前的小盤子裏夾了一個藕盒，沒有插話，繼續聽母親說著。

“那姑娘也是苦命的孩子！”魏紫感嘆。

於晟思量著母親是不是與自己想的是同一個人，正要開口問及，魏紫便搶先了一步，“就是小時候教你轉手絹的那姑娘，聽說嫁給了一個賭徒，”魏紫說著幫歡歡擦擦油嘟嘟的小嘴。

“然後呢？”

“然後婚也沒離成，一個人帶著孩子東躲西藏，哎！要是……”魏紫扒了一口碗中的飯，夾了一個筷頭菜放進於晟碗裏，倏忽間有些眼含淚花，“總之是命苦！”

“媽，要是什麽？”

“她……喜歡你哥哥！”魏紫將衣角扯上來，擦幹淚水，將歡歡盤中的藕盒搗亂，一點點餵歡歡吃飯。

於晟這才想起她會為何突然會出現在哥哥的葬禮上，為何會無條件的教自己舞蹈，原來愛一個人總是希望待在對方身邊。默默地，不開口說愛你，卻又無時無刻不想著你。是不是何毅他……於晟搖頭斬斷思緒，如今的她已經不配得到何毅一丁點的愛。

此間的何毅，畫畫時也總在思考一個問題。他自從再見到於晟就特別想她，雖然不知道她在學校經歷了什麽而休學，但他真的很想呆著於晟身邊。回想著，竟傻傻地癡笑，過去的事情和將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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