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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我叫俞陽’小男孩眨眼看她‘這是什麽?’

“這是梵高之筆,俞陽,你聽說過梵高嗎?”餘姬看著他打開木盒子,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只素描炭筆。

‘沒聽說過’俞陽搖搖頭。

餘姬笑笑“梵高是荷蘭最有名的畫家,有了這只筆,你就能學會畫畫,順利畫出你想要畫的人哦!”

‘真的嗎?’俞陽興奮地看著她。

“真的哦!不過....”餘姬剛想說些什麽,門被再次推開,一個瘦瘦的中年女子跑進來。

“請問你...俞陽,你這孩子,怎麽就跑開了,你嚇死姑姑了。”女子看到俞陽,跑過來一把抱住他。

‘我沒事!’俞陽拍拍姑姑的肩膀,顯示自己沒什麽,可惜沒說出來,女子聽不見。

“不好意思,這孩子沒給你添麻煩吧?”女子不好意思地問。

“小朋友很乖,沒事!”餘姬摸摸他的頭,笑道。

女子聽了,安心下來,這才發現俞陽手裏拿著一個木盒子。“這是什麽?”

“沒什麽,一只普通的畫筆,送給小朋友玩的。”餘姬解釋道。

“那怎麽好意思。”女子剛要拒絕,餘姬卻打斷她。

“沒關系,不值錢的小東西,孩子拿去玩一玩,心情也好一些。”餘姬說完,女子不好再拒絕,畢竟自己的小侄子剛剛失去父親,本來就不開心,嚇的話都不敢說了,難得見他笑,也就縱容他一下吧。

女子再三道謝以後,領著小男孩離去。

“小姐,那可是梵高之筆,多少人想要,您都不給呢!”七叔從後面走來,端上茶點。

餘姬拿起一塊綠豆糕“那是因為梵高之筆自己不願意啊!”

“您的意思,這只筆選中小男孩了?”七叔詫異,卻又見怪不怪。

“可惜了!”餘姬咬了一口綠豆糕,搖頭嘆息。

“可惜什麽?”七叔不解。

“那個小男孩的確有繪畫的天分呢!可惜....”餘姬喃喃道。

門邊的鸚鵡聽到這句話,也跟著叫喊起來“可惜,可惜,可惜。”

餘姬單手撐住下巴,對著鸚鵡道“就你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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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人在巷子裏逃竄,可惜跑著跑著,跑到了死巷子。那人看著追來的人,驚恐地退後“為什麽?”

來人一身黑色的運動裝,臉上帶著黑色的口罩,頭上一頂黑色鴨舌帽。“上頭發的話,你也別怪我!”說完,拿出一把刀。

那人驚恐,“不,我不想死,你放過我吧,我有很多錢,我都給你!”

來人隔著口罩笑笑“我怕我有命拿,沒命花!”說完上前攻擊那男子。

那人掙紮一番,敵不過來人,最後被他用刀捅死。那人扯住殺手的右手,昏暗的燈光下,殺手的手背上,露出一只黑色的蜘蛛。

確定那人斷氣,殺手扯出被抓緊手,躲進夜色中,不見了蹤跡。

第二天一早,掃大街的清潔工從路口經過,發現了死在垃圾堆裏的男子。

梵高之筆(2)

“頭兒,這是屍檢報告!”孫哲平將新鮮出爐的報告遞給莊睿。莊睿接過報告,細細查看。

“致命傷在頭部,被鐵棍打中後腦勺,其他的傷,完全是多餘的。”孫哲平道。

莊睿看著屍體照片,淡淡道“怎麽會多餘,屍體上的傷口,反映出罪犯的心裏。”他指著屍體上的照片道“看來兇手很恨受害人!”

孫哲平閉上一支眼,測瞄一下,躲開“我還是不看了,太惡心。”

莊睿鄙視地掃視他一眼,搖搖頭。

叩叩叩,老羅敲門進來。

“怎麽了?”莊睿問。

“莊隊,我在村裏問了一圈,這是皮癩子的資料。”老羅遞上另一份資料。

莊睿便打開,老羅便開口說起皮癩子的情況。

皮癩子,本名李燈,因為為人無恥,偷雞摸狗沒少幹,村裏人給他起了一個諢號,叫皮癩子,意思就是癩皮狗。

今年45歲,父母亡故,無兄弟姐妹。父母死亡後,遠房的親戚見他不成器,也跟他斷絕來往了。

一直沒個正經職業,年輕的時候跟人開賭局設賭,被抓過,放出來以後,又幹起盜竊的行當。被抓了四回,今年五月剛放出來。

據說年輕時候,跟人設局坑過俞正平,被俞正平記恨,兩人從此見面就掐。

後來俞正平娶了媳婦,皮癩子涉賭被抓,兩人安生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是據村裏人說,後來有一年,皮癩子回到村裏,也不知在哪裏發了財,開洋車,帶金項鏈,很是風光。在俞正平面前狠狠炫耀了一把,俞正平朝笑他,兔子尾巴長不了。

果然,沒過多久,皮癩子又因為盜竊,被抓到牢裏去了。

這一回再放出來,皮癩子覺得是俞正平烏鴉嘴害了他,就乘著俞正平外出打工不在家,強了他媳婦。

兩人從此以後,就是你死我活的態度。

“照這麽說,兇手就是皮癩子無疑了?”孫哲平想著哪天搜到的證據,覺得就是這樣。

“我也這麽覺得,頭從皮癩子那裏搜來的存折,已經確定是俞正平的。目前來說,皮癩子嫌疑最大。”老羅點點頭,表示讚同。

莊睿也頷首“皮癩子那邊有什麽蹤跡嗎?”

老羅搖搖頭“何依依查過監控了,那附近在城郊,沒有監控,無法查到皮癩子去向。”

“問過村裏人了?誰最後一次見到他?”莊睿點點皮癩子的照片,問。

老羅想了想,“問了一圈,沒什麽人留意他,不過,倒是有個情況,不知道有沒有用。”

“什麽情況?”孫哲平好奇地問。

莊睿也看向他。

“村口小賣部的老板娘說,案發前一天的傍晚,村裏來過一個穿著很洋氣的女子找過皮癩子。”老羅想起那老板娘口沫橫飛的樣子,仍覺得臉上有她的口水。

“確定?”莊睿疑惑。

“確定,那老板娘說,當天那個女的,穿的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那天天氣還有點冷,那女的露出兩條腿,專門走到她的小店,買了兩瓶酒,問了皮癩子的家。”老羅肯定道。

“大冷天,穿短裙?不會是特殊職業吧!”孫哲平眼神暧昧的笑笑。

老羅聽了,也是呵呵一笑,並不答話。

莊睿掃視他一眼“孫哲平,你應該去掃黃組的!!”

老羅聽見,憋著笑,轉過臉。

孫哲平尷尬“哈哈,我這是.....這不是掃黃的工資不高嘛!!”

莊睿說完,突然想到什麽,又問“老板娘有沒有說那女的有什麽特征?”

特征?老羅一楞,仔細回想一下,猛地想起來“老板娘說過,那女的鎖骨處,有顆紅色的痣。紅艷艷的,可刺眼了。”

孫哲平聽了,也楞了“這鎖骨上的特征,人家要是把脖子遮起來,我們上哪找人去?”

老羅尷尬“那人家只記得這個,我也沒辦法不是。”

莊睿站起身,在玻璃板上畫出一個空白圈,寫上神秘女子,鎖骨紅痣。

痣?

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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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回來啦!餓了沒,姑姑馬上把飯做好,我們就能吃飯咯!”俞小琳對著剛放學回來的俞陽笑笑。

俞陽也對姑姑笑笑,放下書包就到廚房幫忙洗菜,雖然不能說話,但是眼裏的善意讓俞小琳欣慰。

“媽,我餓死了,有吃的沒?”黃思思一回家就高喊,扔下書包就攤在沙發山看電視。

“你個死丫頭,回來了也不知道幫忙,看看你弟弟,比你懂事多了。”嘴上雖然損自己的女兒,可到底沒責罵她。

“對對對,我弟弟最可愛,小羊羊,給姐姐唱歌喜羊羊!”黃思思趴在廚房門邊,戲謔道,說完,才想起自己犯了什麽錯。

看著變了臉色媽媽跟弟弟,黃思思羞愧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說著,又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小陽陽別生氣,姐姐錯了,你別怪我成不?”

俞陽笑笑,搖頭,表示沒關系。

黃思思這才放下心“還是我們陽陽最可愛,一會兒多吃個雞腿!”

俞小琳寵溺地笑笑,繼續做菜。

很快,黃城明也回來了。他是一所中學的數學教師,回家的時候,帶著厚厚的一沓作業本,等著晚上批作業。

吃過飯,兩個孩子回房寫作業,黃城明坐在房間裏邊批作業,便問俞陽的情況。

“陽陽這孩子最近怎麽樣了?”

俞小琳是個裁縫,正給客戶改衣服,聽見這話,擡起頭“除了不說話,一切都挺好的。哎,你說,我弟弟這事兒鬧得的。”

黃城明聽了,摘下眼鏡,捏一捏鼻梁“只盼著警察早日找到兇手吧,不然陽陽這孩子,也太可憐了。”

“哎,我發現陽陽最近有點不對勁兒。”俞小琳忽然道。

“怎麽不對勁兒?”黃城明不解。

俞小琳想了想“前幾日我不是帶他上街買衣服,結果不小心走散了嗎?後來,我在一家雜貨鋪找到他,那老板送了他一直繪畫用的筆,說是什麽炭筆。回來以後,這孩子經常關在自己屋裏畫畫。”

“畫畫是好事啊,讓他有個地方宣洩情緒,病也能好的快一點。”黃城明笑道,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呢。

“可他回來以後,就天天畫,就畫他自己,還越畫越像,你說,他可是從來沒學過畫畫的,怎麽能畫的那麽好呢!”俞小琳好奇地問。

聽到這,黃城明來了興趣“你說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說完,起身在櫃子上翻找一番,然後拿出一張畫紙,遞給黃城明。

他打開一看“還真挺像啊!別說,這孩子真是有畫畫的天分。”

“可不是,我也驚訝到了。”俞小琳笑笑,卻有帶著幾分驕傲。

黃城明到底是老師,看到孩子有這樣的天賦,就忍不住“這孩子要是真有這天賦,不如咱們好好培養一下,以後說不準,是個大畫家。”

聽到這話,俞小琳紅了眼眶“為了我們家的事兒,辛苦你了。”

黃城明聞言,上前圈住自己老婆的肩膀。兩人坐在床上“都是一家人,說什麽辛苦不辛苦。要說辛苦,我媽躺在床上那兩年,你不是更辛苦。”

兩年前,黃城明的母親遭遇車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多虧了俞小琳照顧,老太太才慢慢好了起來,後來老太太逢人就說自己有個好媳婦。

“一家人,說什麽胡話,那不是應該的嗎?”俞小琳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我照顧自己的侄子,也是應該的。”黃城明笑笑。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溫馨美好。

隔壁房間裏,俞陽仍努力地練習畫畫,並且越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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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正在屋裏擦拭茶具,突然聽到一聲脆響,驚訝地走出來,看見餘姬站在四方神像前,靜默不語。

“小姐,這是?”

餘姬顫顫地擡頭“七叔,它出現了!”

“什麽出現了?”七叔見她不安的樣子,心裏也忐忑起來。他跟在小姐身邊上百年,就算二戰時候,日本人沖進店裏來,都沒見她驚慌過。

餘姬對著四方神獸上了一炷香,方才吐出一句話“黑蜘蛛!”

七叔駭然,退後一步“是那個黑蜘蛛?”

“是!我感覺到了,它們又回來了!”餘姬慢慢恢覆平靜,不像剛才那樣畏懼。

“那我們.....”七叔其實只見過黑蜘蛛一面,那是個可怕又肆無忌憚的組織。

餘姬阻止他要說的話“該來的總會來,這幾日我一直在想,那天我為什麽會聽到心跳聲,現在看來,新的契約者要出現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您....”七叔遲疑地問。

餘姬笑笑“怕什麽,你應該替我高興,一千年了,終於有人接替我的位置了。”說完,她又看這七叔“你別擔心,我走之前,一定會了結你的心願。那個人,我會幫你找到的。”

“小姐!!”七叔想要說些什麽,可感慨萬千的話,此時說來,實在矯情,最後,所有的話,化作一聲嘆息,留在小姐二字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上百年了,黑蜘蛛既然還不死心,那就讓他們如願一回吧!”餘姬邊走邊笑,可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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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我把皮癩子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全都沒人見到過他。”孫哲平吐槽到。

吃喝嫖賭毒,這無毒,皮癩子除了毒沒沾,其他幾樣全占了。這兩日,孫哲平跟王廣把城裏相應的,皮癩子常去的場所都搜了一遍,連個影子都沒有。

“頭兒,這路費能先報銷不?”孫哲平舔著臉問,哪裏像個陽光大男孩,壓根一個市井摳門男。

“你不是才發的工資嗎?”莊睿不解。

孫哲平嘿嘿一笑“頭兒,一看你就沒有危機意識。這點工資,我要是不好好存著,以後拿什麽娶媳婦啊!男人要是沒錢還想娶媳婦,那不是耍流氓嘛!”

“你今年多大?”莊睿好奇地問。

“二十四啊!”

“這麽年輕就想娶老婆啦?”王廣湊趣道。

“瞧你這話說的,年輕時候不想,老了想也沒用了。”孫哲平嗤笑。

“為什麽沒用?不都說男人越老越吃香嗎?”王廣不解。

“你懂個屁,男人老了,就硬不起來了,那時候花錢去媳婦,那不是給自己招罪嗎!”

莊睿一口茶噴了出來,接連尷尬地咳嗽。

恰好何依依進來聽到這句話,便問“什麽硬不起來了?”

一時間辦公室裏的男同事都噴出一口茶。

何依依不解“你們怎麽了?”

眾人都轉頭不去看她,莊睿尷尬地咳嗽“那什麽,有事兒?”

何依依這才恍然大悟“哦,我查了一下監控,發下皮癩子最後出現在這個路段。”

何依依將視頻的截圖報告遞給莊睿。

莊睿接過一看,這條路,蘇北路十字路口。他去這裏做什麽?時間正好是案發上午11點。

這條路,去哪裏呢?

莊睿打開地圖,看著上面標註的地標,一個個查看。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

“孫哲平,四方雜貨鋪是不是開在這條路上?”

孫哲平才從咳嗽裏緩過來,聽見問話,走過去一看“還真是,不過這有關系嗎?”

莊睿淡淡一笑“那個鎖骨有紅痣的女人,我想起來是誰了。”

眾人一聽,都看向莊睿。

莊睿指著四方雜貨鋪的位置輕聲一笑“這位老板娘,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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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老板在嗎?”莊睿推開雜貨店的門,卻見屋內有個精神奕奕的老頭兒。當他轉過頭,灰白的銀發向後梳成大背頭,一身黑色唐裝。那老頭的氣質,仿若上世紀世家大族的家族掌門人。

莊睿在他面前不自覺拘謹恭敬起來,孫哲平莫名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七叔打量兩人一眼,沈聲道“小姐出門還沒回來,兩位是?”

莊睿拿出證件,遞給七叔“我們是刑警隊的,有個案子想找餘老板了解一些情況。”孫哲平跟著點點頭。

七叔看一眼證件,還給莊睿,淡淡道“你就是莊睿?”

莊睿疑惑,他認識我?可還是點頭說是。

“不知兩位是為什麽案子來的?我家小姐出門進貨,要到響午才回來。”

響午?那不是中午十二點?孫哲平想著,看了看手表,才11點,要等一個小時呢。

莊睿掃視一圈,發現這家店比上次來的時候,多了許多商品。

“我們能否在這裏等候?”莊睿嘴上問著,可話裏的語氣不容拒絕。

七叔打量他一番,淡淡道“兩位請!”

將兩人引領到茶桌前,七叔為兩人上了一壺茶,便起身到店後面清理貨物。

等七叔一走,孫哲平放下茶杯,忍不住道“頭兒,這老爺子之前沒見過啊?他們什麽關系?”

莊睿飲了一口茶,“應該是...管家!”

孫哲平瞪大眼睛“真的假的?這年頭,還有管家?你看他的樣子,哪裏像個管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老太爺?那氣勢,簡直就是江湖門派的大佬。”

莊睿拿茶杯的手頓了頓“這位餘老板,比我們想的更高深莫測。”

孫哲平摸摸下巴“這餘老板的做派特別像老上海富貴人家的小姐,哎你說,她是不是什麽貴族的後裔?”

莊睿放下茶杯,兩腿交疊,身子靠口,看著孫哲平“中國文/革/以後,往上三代,都是農民。要說貴族,只怕是抗戰時期就離開中國的老牌世家。”

“七叔...”餘姬推開門,剛想叫七叔,卻看見待客區坐著兩位熟面孔。七叔聽見聲音出來,對她點頭示意。

餘姬把一個巨大的禮盒遞給七叔“這是新到的貨,小心放好,我一會兒處理。”

七叔安靜接過禮盒,甚是規矩地退到店鋪後面。餘姬摘下頭上的遮陽帽,走到待客區。“兩位今天怎麽有空來,可是有事?”

莊睿點頭,拿出一張照片“不知餘老板最近可見過這個人。”

餘姬看了看,淡淡道“見過!”

孫哲平跟莊睿對視一眼,孫哲平緊張地問“你什麽時候見過他?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哪裏?”

餘姬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飲了一口“天氣真熱啊!”不知為何,明明是張清純幹凈的臉,莊睿硬是在她身上看出一股邪氣。

不自覺的,莊睿精悍的身體警戒起來。

似乎察覺他的戒備,餘姬含唇笑笑。“莊警官想問什麽?”

莊睿目光一閃,淡淡道“這個人牽扯到一件命案,現在失蹤不見,我們正在找他。”

餘姬揚揚眉角“命案啊?這麽嚴重!”她身子往後靠了靠,找了舒適的角度靠著。“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這裏。”

“什麽時候?”孫哲平焦急問道。

“讓我想想!”餘姬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過了十幾秒,道“大概是5月25號上午11點左右。”

孫哲平一想,這不就是案發當天,監控錄像上顯示的時間嗎?

莊睿凝視餘姬,眼神滿是探究“餘老板,案發前一天,你為什麽去找皮癩子。就是這個人”莊睿指指桌上的照片。

餘姬看看他“一定要告訴你?”

“有什麽不能說的?”莊睿緊緊逼問,語帶威脅。

餘姬迎上他懷疑探究的眼神,冷著眸子“這是我的商業機密,不是很方便告訴你。”

孫哲平見兩人氣氛緊張,似乎要吵起來了,嚇的連話都不敢說。為什麽這兩人周身的氣壓這麽低,他覺得有點冷!

“餘老板,容我提醒你,這件事涉及人命官司。”莊睿冷聲說道,身子不自覺前傾,湊近了餘姬。

餘姬用手抵住莊睿的胸膛,擋住他靠近的姿勢“莊警官,你這樣,算不算***?”

莊睿詫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離她太近,兩人的姿勢無比暧昧。他看了一眼孫哲平,發現孫哲平拿著杯子喝茶,轉過身去看店裏的商品,假裝什麽都沒看見。

莊睿擡起身,尷尬咳嗽一聲“餘老板,這樁案子涉及人命,還希望你配合我們警方。”

餘姬笑笑,站起身,大大的眼珠盯著莊睿發紅的耳根瞧了瞧。“好吧,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也知道,我這店裏賣些老東西,偶爾會出去收貨。我聽人說皮癩子那裏有一把銀制的梳妝鏡,是晚清的東西,我就上門去收。可是我去找他那天,他還沒決定賣,我留了地址,就回來了。”

“那他後來又怎麽決定賣了?”孫哲平插聲問。

“這個啊,當然是為了錢唄,那東西我可是出價十萬呢!”餘姬笑笑道。

“十萬?!!”孫哲平大喊“什麽鏡子這麽貴?”十萬,都夠他買一輛車,付個房貸首付了。

“方便我們看看嗎?”莊睿冷靜下來,問餘姬。

餘姬點點頭,起身走到店鋪內室,一會兒才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雕漆木盒。打開木盒,裏面靜靜地躺著一面精致的雕花銀制梳妝鏡。

孫哲平剛想伸手去拿,餘姬一把拍掉她的手“別用手碰!”然後在他的疑惑中,遞過來一副手套。

“這是清朝末年,一位格格的陪葬,貴在雕工與做工,十萬元,很劃算了。”餘姬對著兩人解釋道。

莊睿手裏拿著鏡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門道。

孫哲平拿在手裏,激動不已,十萬塊啊,要是是他的就好了。“老板,你這裏到底是雜貨鋪還是古董鋪啊,隨隨便便一件商品就要這麽貴?開在這種地方,能有生意?”

餘姬在孫哲平不舍的眼光中,收回鏡子,遞給了七叔,七叔將它放回內室。

“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賣東西隨緣。喜歡的人,就算價值千金也舍得,不喜歡的人,白送她,她還得看看是不是詐騙的。”餘姬笑笑。

莊睿打斷孫哲平地扯談“你當場就給他結賬了?”

“是啊,銀貨兩訖,我做生意,從來不脫帳,當然,別人也別想賴我的帳。”說道賴賬二字,餘姬的面孔有點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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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雜貨鋪,孫哲平打開話匣子“頭兒,你看到沒,就巴掌大的一面銀鏡子,就要十萬塊,我的天,我幹一年才這麽點工資,還是稅前!”

孫哲平又嘮叨幾句,沒聽見莊睿答話,他疑惑地看著開車的莊睿“頭兒,怎麽了?”

“如果皮癩子又了十萬元現金,那他為什麽還要去搶劫俞正平?俞正平的存折上,不過三萬多塊,加上現金,也才四萬塊。”莊睿問。

“這?會不會是沖動殺人?搶劫完才發現只有這麽點錢?我以前做片警的時候遇到過搶劫的,幸幸苦苦搶了一個錢包,結果發現裏面才2元錢,結果為此坐了大牢,簡直哭都沒地哭。”孫哲平嘲笑。

莊睿搖搖頭“不會,如果是你,突然有了十萬塊,你想幹嘛?”

孫哲平想了想,笑道“我有了錢,肯定立馬存起來,但是我會花一百塊去吃頓自主大餐,貴的那種!”

到了紅燈,莊睿平穩停車。“沒錯,正常人有了錢,都會去揮霍一下,就算是像你這樣存起來的,也忍不住要花一小部分。皮癩子的性格,更是喜歡花天酒地,沒道理不去找樂子,反而要去殺人。”

“對啊,那這樣的話,兇手另有其人?”孫哲平反應過來,也覺得是這樣。

“會是誰呢?”

紅燈過去,莊睿重新啟動車子。“看來我們需要重新過一遍俞正平的仇人資料。”

“你們找誰?”俞小琳看著門外眼生的男人,心裏有了幾分警戒。

莊睿拿出證件“你好,我們是刑警隊的,為了俞正平的案子來,能問你幾句話嗎?”

俞小琳聞言,松了一口氣“是警察啊,請進。”說著,讓開一步,將警察迎了進來。進了屋,俞小琳倒上兩杯茶,端給兩人。

“兇手找到了嗎?”俞小琳緊張地問。

孫哲平看了莊睿一眼道“抱歉,還沒有,我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些俞正平的情況。”

俞小琳聞言,難掩失望,可還是打起精神問“你們想知道什麽?”

莊睿道“俞正平平日裏可有什麽仇人,或者有過節的人?”

俞小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瞞你說,自從爸媽死後,我們見面就少了,他這些年,在外打工,我們接觸的不多,可我哥這個人,性子悶,不太愛跟人打交道,只會悶頭做事,我想不到他跟誰有什麽仇。”

“那過節呢?總會跟人有過節吧?”孫哲平焦急地問。

“這....”俞小琳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他從來不跟我說他在外邊工作的事情,每次我問,他都說挺好的。我見他起色不錯,還以為他都好,就沒再多問。”

“你聽說過皮癩子嗎?”莊睿問。

俞小琳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怔,而後再道“他不是被抓進去了?”

“這個月剛放出來。聽說他跟俞正平有仇?”莊睿不著痕跡地打量她的屋子。

俞小琳嘆口氣“要說仇,是有點,但還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就是年輕時候不懂事,正平被他設局坑了一些錢,可那也不過一千多塊,後來也要回來了。這事兒就這麽了了,不至於殺人吧。”

“那村裏傳說他,玷汙你嫂子的事情?”孫哲平說起村裏的傳言。

“真是以訛傳訛,我嫂子的確跟皮癩子說過話,可也就是說過話而已,結果被那些好事的,胡說成了這樣。這要真是被強了,我嫂子早就上警局告他了。也不至於後來.......”

“後來怎麽了?”莊睿問。

俞小琳收起激動的情緒“沒什麽,後來我嫂子身子不好,病死了。”

孫哲平難掩失望,這麽說,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侄子不在家?”莊睿依舊一臉平靜,對這樣的回答並無意外。

“上學去了,要5點鐘放學才回來。”

“嚴格來說,他是這個案件的第一目擊者,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兇手的事?”莊睿疑聲問道。

俞小琳很詫異“案發當天不就問過了嗎?”

莊睿搖頭“當時他受了驚嚇情緒不穩定,我們沒有問詢。”

“自從他爸死了,他就不會說話了,醫生說,他這是心裏上的問題,只能等他自己痊愈,我們也沒辦法。”俞小琳的回覆,無疑讓案子更加懸疑。

第一目擊者都不記得了,線索似乎又斷了。

“不過,這孩子最近一直在畫畫,說是要把兇手的樣子畫下來。”俞小琳無奈笑笑。

“畫?”莊睿一楞,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答案。

孫哲平來了興趣“能把他的畫拿出來看看嗎?”

俞小琳點頭,進屋拿出一疊畫紙“說是要畫兇手,可最近一直拿他自己當模特,你看,畫的好不好。”

兩人接過畫紙一看,真是栩栩如生。

“他以前學過畫畫嗎?畫的可真好。”孫哲平感慨,小小年紀這麽有天賦,真讓人羨慕。

“沒有,他以前連畫筆都沒拿過,要不是那家雜貨鋪的老板送了他一直畫筆,他哪裏會畫畫啊!”俞小琳說起侄子的天賦,很是驕傲。

“雜貨鋪?”莊睿卻敏銳地察覺到一個似乎熟悉的詞。

俞小琳點點頭。

“那家店是不是叫四方雜貨鋪?老板娘是個年輕的姑娘?”孫哲平跟著問。

“好像是,我就記得那老板娘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俞小琳說道,不知警察問這些做什麽。

莊睿與孫哲平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了詫異。孫哲平收起記錄的本子,跟在莊睿身後,往警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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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越發可疑了!”孫哲平看著莊睿在玻璃板上寫上餘姬的名字,不僅感慨,難道這老板娘是條美女蛇?

“那真是個美人?”老羅問道。

王廣推開他“你都是已婚婦男了,怎麽好意思問這個,孫哲平,你直接告訴我吧!”

何依依鄙視地看了兩人一眼,繼續低頭擺弄電腦。

“你想什麽呢?我是那樣的人嗎?這簡直是在侮辱我作為警察的形象好吧!”老羅不屑地反駁。

“那你想知道她是不是美人幹嘛?”孫哲平也不解。

“我只是在猜測,這會不會是一起由美女引起的謀殺案?”老羅道。

孫哲平聞言,扔下手裏筆“算了吧,那老板娘,不是我說,簡直就像老上海貴族家的大小姐,那通身的氣派。說她是清王朝的格格都不為過。皮癩子跟俞正平那倆貨,怎麽可能入的了她的眼。人家店裏隨隨便便一面鏡子都要十萬塊。”

眾人一聽,倒吸一口氣。

“什麽鏡子那麽貴?”何依依也忍不住好奇,問起來。

“想知道吧?!”孫哲平挑眉,在眾人好奇的眼中笑的詭異。

“哎呀,你快說!”王廣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孫哲平險些摔倒,堪堪站穩。用手在空中描繪一個鏡子的形狀“就這麽大小的一塊鏡子,據說是晚清一位格格的陪葬品。銀子制造,背面鑲嵌了紅色的寶石,特別精致。”

孫哲平一描述,眾人都感慨,果然是有錢人,玩的都是古董。

何依依卻心生疑惑,猛然在電腦上搜尋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喊道“孫哲平,你說的鏡子,是不是這個?”

一說完,眾人都圍了過去。孫哲平一看,大驚失色“對對對,就是這個鏡子,你怎麽知道?”

何依依卻對著莊睿道“莊隊,你過來看看。”

莊睿正在想案子,聽到招呼,便放下水筆,走了過去。

看到何依依的電腦上顯示出的圖片,心裏也是一驚“怎麽查到的?”

何依依退出全屏頁面,原來這是一個新聞的配圖。只見電腦頁面上,黑色的大標題寫著“蘇城一農戶發現晚清格格墓葬,格格屍體手持精致銀鏡下葬。”

“這是什麽時候的新聞?”莊睿問。

“五年前!”新聞標題顯示的時間,正好是2012年。

何依依指著新聞頁面道“頭兒,你看,這格格的墓葬地,就在羊村附近。”

“羊村?那不是案發的那個村子?”王廣驚呼。

“你怎麽知道這面鏡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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