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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儉節約物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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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儉節約物盡其用

人和妖怪的肉體強度以及力量有限相比,弱勢很明顯,讓人類能和妖怪有一搏之力的呼吸劍法是以損耗人的身體根基為前提施展的。

不過白國百姓學習的並不是正統的呼吸劍法,簡易版本的呼吸劍法更像是強身健體的技巧,所以不需要日輪刀。

月見白看著兩年後已經快要十五歲的香葉,她的個頭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了,月見白將腰間的那把無主的日輪刀遞給她,香葉很高興地接過。

她早就想要一把真正的日輪刀,但她也明白由稀有的“猩猩緋砂鐵”和“猩猩緋礦石”鍛造出來的日輪刀十分珍貴,所以只能將想法埋藏在的心底。

看到月見白將日輪刀送給她,想到月見白可能對她寄予厚望,就覺得自己全身都湧起了力量。

她單膝下跪,有模有樣地給月見白行了個禮。

月見白問道:“香葉,你來到這裏是有什麽事?”

她從香葉的表情中已經能猜到理由,但她還是想要聽香葉親口說出。

”我想要和大人一起遠征。”

她眼神明亮,此時天空是陰天,自從奈落和鬼舞辻無慘勾結在一起,並且在人間和妖界甚至包括神界各種搞事情。

天總是烏蒙蒙的,讓人心中不安,但香葉深色眼眸的光亮讓人覺得心頭明亮。

就算沒有像產屋敷家族現任主公從家族傳承來的特殊的血脈力量和地位,出身低微的香葉的靈魂特質也不差,而且比產屋敷家族的主公更適合白國。

月見白笑了,說道:“你回去吧,你的家裏還有體弱多病的母親以及剛學會走路不久的妹妹,我們前方的道路十分兇險,甚至可能永遠回不來了,你還年輕,還有更加美好的未來,你若是覺得不甘心,長大後多殺幾只妖怪替我們報仇就行。”

香葉焦急地說道:“我也想幫上忙,大家都在為了和妖怪戰鬥努力,我不想只是在後方接受保護,我和好朋友說好了,如果我不在了,她會替我照顧我的母親和妹妹,我不會拖後腿的。”

聽到香葉這樣的回答,月見白也沒有堅持讓她回去,她不清楚自己在這個時代會呆多久,所以時間很寶貴。

她中意香葉作為她的繼承人,可是她萬一很快就死了,根本沒有時間培養香葉,也許她可以在這一路上培養對方。

但是這條路也有風險,香葉因為年齡和體能的限制,她的武力值比不上將士們。

這就意味著她在路上的生存率降低,不過這也是她選擇的路。

月見白說道:“香葉你要清楚,你是隊伍中年紀最小的,但是我們這裏沒有人能在兇險的戰場上特別保護你,能保護你的只有你自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月見白一向說話比較實際,就算覺得香葉是很有資質成為她的繼承人,她也沒有打算對香葉進行過多的保護。

在這亂世中,誰又能真正成為誰的保護者。

如果香葉真的成為繼承人,她會發現她未來面臨的覆雜處境要比即將面對的兇險戰場還要艱難得多。

前方看似有去無回的戰場,其實也只是往後更艱難人生的一個預演。

月見白就算說著這樣冷酷無情的話,她的眼神依舊誠懇清澈,她現在身邊除了那些靠滑跪得以保存地位的舊貴族們,其他人都是隨著她一點一點打拼起來的。

香葉沒有去過戰場,但她這兩年一直呆在月見白的身邊,也算陪著月見白看過小部分艱難風景,她也明白她看到的只是萬千險境中的其中一面而已。

看到月見白的表情這樣認真,香葉說道:“國主能去,我又有什麽理由不能去呢?我願意。”

月見白朝她微笑,說道:“走吧。”

香葉立馬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騎著她的小馬想要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月見白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說道:“緊跟在我的身後。”

香葉表情驚訝了一瞬,然後笑著騎著小馬走在月見白的身後,月見白和她只相距一個馬頭的距離。

香葉只要不一直低頭趕路,只要擡頭,就能看到月見白的背影。

月見白來到戰國時代的這兩年也沒有停止每天戰鬥,她將大規模的戰鬥交給她的臣民們,但她自己也親自上戰場。

只是她有意識地沒有動用靈魂火焰的力量,嘗試著直接用體術戰鬥。

她的靈魂火焰的力量和“傾聽萬物之聲”的潛能遠遠高過她的體術上限,但她這一路走來,愈發覺得很多東西不值得信任,就連這兩個能力也不值得信任。

比起有些人天生就有的造冰放火的異能,火焰的力量和“傾聽萬物之聲”的力量是她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她一旦穿越,就連她鍛煉出來的體能都會一並消失,但這兩個能力卻像是鐫刻在靈魂之中,無法消失,好似這兩樣力量也是她的一部分,但是她還是無法放心。

她就是這樣沒有安全感的人,就算她現在已經足夠強,她的內心也不安。

就像有一個說法,一個從小內向的人,長大後無論如何嘗試變得外向,但這個人的內向並不會改變,他表現的外向只是他的一層保護色。

月見白想,她愈發增進的力量也只是她的保護色,她的本質上還是沒有改變。

她無法因為力量變得傲慢,也無法因為權勢而忘記曾經卑賤得如同螻蟻的自己。

自卑、不安、怨憤這些負面情緒依舊銘刻在她的靈魂之中,她似乎無法真正擺脫。

所以她寧願繼續笨拙地修煉體術,想象著她失去了靈魂火焰以及“傾聽萬物之聲”的力量的處境,把自己放在極低的位置,單純用體術來完善她的戰鬥經驗。

其實她的靈魂的底色也不是全無改變,她比以前更加堅強勇敢了,面對隨時身處的險境,更加具有戰鬥意識。

靈魂之力來源於生命的不斷鬥爭,她磨練體術不僅讓她的肌肉變得更加結實,戰鬥經驗更加豐富,還反向增進了她的靈魂火焰以及“傾聽萬物之聲”的力量。

香葉看著月見白的背影,她作為月見白的近侍的時候,曾經很多次看到月見白的身體。

她的國主大人很年輕,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的身體都是軟軟的,臉上都是嬰兒肥,摸起來就像是光潔的錦緞或是嬌柔的花瓣,但月見白不是。

她身上的皮膚都化成了一塊塊肌肉,摸起來硬邦邦的,別的女孩的身材曲線凹凸有致,她的身上都是鋒利的線條,五官的輪廓和氣質都鋒銳無比。

國主大人的飲食很註重健康,經常苦著臉喝羊乳等別人不願意喝的東西,她曾經說幹脆別喝了,但國主大人語氣像是孩子一樣執拗地說“想要長高”。

看國主大人喝得這樣辛苦,她便陪著喝,結果她都竄了個子,但國主大人並沒有長高多少,似乎多年的兇殘戰鬥和修習呼吸劍法傷害了身體的根基,壓迫了身高。

可就算國主大人身體嬌小,但在她的眼中一直像是山一樣,她想,很多像她一樣的平民百姓也是這樣看待國主大人的。

他們這一路上浩浩蕩蕩,果然遇上了攔路的妖怪們,這群妖怪中間沒有特別強的,但是數量眾多,似乎靠數量就能撲殺他們所有人。

香葉完全沒有看清楚月見白的動作,月見白就已經拔刀砍殺了一片迎面而來的妖怪們,鮮血四濺。

香葉從側面看過去,她的表情半分變化,就算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足以讓這些實力不夠強的妖怪們畏懼後退。

聽說月見白在戰場上戰鬥的時候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連得勝歸來大家慶賀的時候,國主大人也只是禮貌地笑了笑,然後吩咐人好好招待將士們,一個人在庭院裏看月亮。

她每次都自告奮勇地在旁邊端茶倒水,看似和國主大人一起欣賞月亮,其實她一直都在看著國主大人在月下的背影。

在不遠處宴席的歡快背景音中,國主大人的背影還是那麽的寂寥。

她曾經問過國主:“大家戰勝了妖怪和周邊大名的來犯,國主大人為什麽不和大家一起慶賀,是發生了什麽不高興的事情嗎?”

國主大人轉過頭來,她的面龐在月色下十分朦朧,連看向她的溫和眼神也是朦朧的。

她的國主大人並非絕色,國中的妖怪們有不少傾城絕色,人類中的櫻姬公主也是絕世美女,和那些真正絕色相比,國主大人的容貌只能說是秀麗。

但在她眼中,國主大人是天下最美麗最強大最優秀的人,桔梗大人和緣一大人也是如此,但她私心還是更偏袒國主大人。

國主大人人說道:“大家大獲全勝我當然感到高興,只是對兩國之間、妖怪和人類之間只能靠戰爭交流感到無奈,那些為了國家戰死沙場的人內心也是期盼和平的,如果未來對立組織和國家的領袖們能夠坐在一張桌子上,選擇用談判而不是靠暴力來交流就好了,可惜我可能沒有時間看到這一天到來。”

香葉記得她那時候沒有註意到國主大人那句“沒有時間”,信誓旦旦地表示“等她長大後,一定會努力讓國主大人看到那個場景的”。

她不會想到國主大人會死,而是覺得她長大後有資格有能力做成更大的事後,作為國主大人的臣子的她一定會促成國主大人的願望。

她記得那時候的國主大人笑了笑,然後親自用茶壺給另一只沒有用過的茶杯裏倒茶,然後將那只到了茶水的茶杯遞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接過。

然後自己也舉起茶杯,說道:“敬你。”

國主大人這樣鄭重其事,好像他們所處的不是庭院長廊,而是國君面見臣子的朝堂,她不是一個小小的侍女,而是被寄托了重任的臣子。

香葉受寵若驚地接過,恍恍惚惚中手沒有拿穩茶杯,從茶杯中灑出了幾滴茶水,還有一滴灑在了國主大人鋪在地板上的衣角。

她慌亂地想要道歉,國主大人不在意地笑了笑,對著她將茶水飲盡。

她拿著國主大人給她斟好的茶杯,茶杯的重量微不足道,她冥冥中卻覺得千鈞重,只因為她剛才說出的承諾有千鈞重,她也表情鄭重地將茶水喝盡。

現在正騎著小馬,看著月見白的背影的香葉,又感受到了那年那晚上的茶水的苦澀和甘甜,那份記憶她從未忘卻,每一天睡前她都忍不住想起,想象著有實現的那一天。

她想今天就是實現願望的漫長道路的第一步,她學著月見白的樣子,然後將日輪刀斬向了面前的一只妖怪。

這是她第一次斬殺妖怪,妖怪的皮膚堅硬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想多虧了日輪刀,如果不是日輪刀,她根本無法將妖怪砍出血。

可是就算她這樣努力,將炎柱煉獄先生的教導以及國主大人的指點銘記在心,但直到這場戰鬥結束,她也沒有能夠殺死那只妖怪。

她因為和那只妖怪纏鬥,身上冒出了很多細小傷痕,她面前被她砍出血的妖怪依然攻勢強勁,她覺得她可能會死在這只妖怪的手下了。

她想要臨死前看向她憧憬的國主大人,可是根本沒有機會轉頭,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夜月光下國主大人的面龐,她那時候許下的諾言還縈繞在耳邊。

她真是沒用,那樣信誓旦旦地許下誓言,卻連第一步也無法邁出。

那只妖怪最終由旁邊的一位戰鬥經驗豐富的戰士殺死,他殺死妖怪的刀只是普通的刀,而她手上拿著的是珍貴的日輪刀。

在鬼殺隊的刀匠的幫助以及國主大人的“創意”下,白國的冶煉技術要強過其他國家,但大多數將士們配備的普通刀還是沒有辦法和日輪刀相比。

她拿著日輪刀羞愧難當,如果不是這把刀是國主大人禦賜的,她都想要將日輪刀轉贈給幫助了她的戰士,他比她更配這把寶刀。

她憋著眼淚向救了她的戰士道謝,對方擺了擺手,然後到一邊休整。

香葉終於有機會看向月見白,經過這場戰鬥,月見白的神色一點變化也沒有。

好像剛才那場快要讓她送命的戰鬥不值一提一樣,國主大人一定經歷過不少比這更兇殘的戰爭。

月見白正在用刀砍死去的妖怪們身上的爪子,這些爪子是妖怪們戰鬥時候的天然利器。

白國素來有將這些物盡其用制造成武器的傳統,勤儉節約的月見白表示這次也不能浪費。

很快,這些事情就由戰士們接過,他們熟練地將這些妖怪剝皮拆骨,制作成簡單的暗器,以備下一場戰鬥使用。

月見白的手附上胸前口袋中藏著的錦囊上,錦囊中藏有一片小小的四魂之玉的碎片,四魂之玉裏面蘊藏著曾經的最強巫女翠子和妖怪們的靈魂。

她擁有“傾聽萬物之聲”的能力,也能和四魂之玉進行交流,只是她手中歷來只有四魂之玉的碎片,所以一直只能進行微弱的交流。

她之前將所有碎片交給桔梗,因為她扛不住和四魂之玉碎片交流的精神壓力,那時候的她容易被四魂之玉的碎片的精神力壓垮。

這兩年間,通過桔梗的教導以及戰鬥的磨練,她的精神力進一步加強,已經能夠和四魂之玉的碎片自如地進行交流而不被壓倒,更有能夠反過來凈化四魂之玉的碎片的力量。

她手中的只是四魂之玉的碎片,所以她和四魂之玉的交流十分零碎,她的意識摒棄自己所有的雜念,也只能聽到巫女翠子的只言片語,還有碎片內妖怪們的靈魂的稀碎叫囂。

除了能和胸前的這塊四魂之玉的碎片進行接觸不良式的交流外,她還通過四魂之玉的碎片的力量,感知到離這裏很遠處的那幾乎一整塊四魂之玉的力量。

可惜這份感知也是一星半點,那大塊的四魂之玉一直叫嚷著“融合”,催促著她趕緊將四魂之玉的碎片送來。

看來剛才來的一大群妖怪就是這個目的,這些妖怪大約是受到那大塊四魂之玉的意識的驅使,所以才能找到他們。

這條路本身就兇險,有奈落、鬼舞辻無慘、夜鬥的父親的陰謀詭計已經夠煩了,四魂之玉的碎片也來插一腳,看來他們這群人很有可能死在半路上。

他們隊伍中的酒囊飯袋們都已經死幹凈了,月見白還以為他們中至少能活下去幾個,畢竟他們在白國耀武揚威得很,看來她高估了他們。

他們中至少一大部分面對妖怪半點反抗也沒有就被殺死,面對地位不如自己的同胞各種摧殘,面對不看地位只看實力的妖怪們連掙紮都不敢。

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但他們活著會讓更多生命死去,所以只能請他們去死了。

酒囊飯袋們沒有活下來,但他們剛才坐著的名貴的戰馬活了下來,月見白將這些馬分賞給剛才戰鬥得最為英勇的戰士們,然後就和四魂之玉的碎片繼續交流。

想要四魂之玉的碎片不在他們的路途中繼續搗亂,就必須切斷這塊碎片和白靈山上那一大塊碎片之間的聯系。

想要做到這點,就需要有能夠強過胸前這片小小的四魂之玉的碎片的力量,四魂之玉在這個時代名聲太響了,讓人聽而生畏。

月見白不確定她有沒有能夠壓過這片四魂之玉的碎片的力量,但她想要試試,試過發現不行不丟臉,沒試過才真正窩囊,和那些剛才死掉的屍位素餐的家夥們無異。

月見白雙手一同附上胸前,閉上了眼睛,將五感封閉,只將全部意識放在自身以及這塊四魂之玉的碎片上。

隨著意識的逐漸深入,和胸前這塊四魂之玉斷斷續續的聯系變得清晰流暢,她似乎也更能感知到遠處白靈山上那大塊四魂之玉的意識。

“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深入,你可以的。”

溫柔堅定的女性的聲音,似乎來源於四魂之玉碎片中的巫女翠子的聲音。

“你這個卑賤至極的人類,四魂之玉擁有強大的力量,能夠看透你的過去和未來,你的過去是渾身流盡鮮血而死,你的未來也是如此,放下抵抗吧,成為了我們的一份子,戰勝翠子後,我們重新得到自由,就會賦予你想象不到的強大力量,幫你改變命運。”這是妖怪們的聲音。

月見白不理會妖怪們的聲音,甚至也沒有因為聽到翠子的聲音而受到鼓舞。

當自己對自己全然的接納,認清自己的渺小和蘊藏其中的強大,她就不再為他人的聲音所惑。

人生本身是沒有標準答案的沒有意義的旅途,讚賞和謾罵都是他人控制的手段,抵達自己才是人生的目的和命運的答案。

如果她通過無盡的努力,最終的終局仍是流血而死,她依然平靜接受。

微笑著在幸福中死去是大家認可的人生終局的標準答案,而她選擇的會是一生中每一天都在抗爭,一直到生命的盡頭,即便渾身鮮血慘烈死去,但回首過去,仍覺得無怨無悔,最終微笑著死去的答案。

一路上她一直做自己,過程一直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優的選擇,那麽她的答案是適合她最優的答案也是必然。

批改人生試卷的是自己,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答案,何必遵循根本不存在的標準答案。

四魂之玉的力量來源於靈魂,四魂之玉中妖怪們的力量代表的是恐懼,月見白這一刻完完全全地戰勝了自己對最終結局的恐懼。

她身上的那塊已經被她凈化過一次的四魂之玉的碎片突然散發出無限光芒,天氣灰蒙蒙的,周遭是死去妖怪們的血腥氣和瘴氣,他們似乎站在地獄大門的不遠處。

但月見白的凈化之力不僅進一步凈化了四魂之玉的碎片,也凈化了自己,甚至也感染凈化了身邊的人。

她身邊的都是自願為了白國赴死的忠勇之士,可是只要心臟仍在跳動,頭腦依舊在運轉,怎麽可能不會對前方未知的道路心懷恐懼。

月見白身上的光芒似乎驅散了人們心中的不安,恐懼依舊存在,但他們不再為了恐懼本身而恐懼。

月見白不再為妖怪們口中的可怕未來而恐懼的時候,她也沒有收手,比恐懼更強大的是自己,那麽比自己更強大的是什麽?

她在意識中追尋著答案,她不信奉神明,神明是從人心中衍生出來的附屬物,神明是人類的一部分,那麽人類的全部又是什麽?

月見白意識到她曾經也一直無意識地尋找著這個答案,在她在意識海中深入的時候,她聽到了很多聲音,自己的、香葉的、身邊戰士們的。

再往下深入,她聽到了廣袤天地裏的更多的聲音,植物的、動物的、昆蟲的。

她不能聽到微生物們的聲音,但她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就像星星一樣拋灑在天地間,那一閃一閃的星光就是它們生命力燃燒著的象征。

人、神、妖都是平等的,都是大自然的一環,她以前就因為這個覺悟不斷發現了“傾聽萬物之聲”的能力。

現在,這個能力又在不斷地增進,增進到她能想象中的極限,她從來沒有想過她能有這樣的力量。

她想,就算擁有這樣的力量,她也不會將這樣的力量用在戰鬥中,用在暴力行為中。

她只把這份力量當作一個禮物,像呼吸劍法一樣,在合適的機會分享給其他人。

月見白睜開眼,發現她原本認為的灰蒙蒙的天也不再灰蒙蒙了,頭頂仍有烏雲盤踞,但心態改變便覺得周遭被動接受的環境也變化了。

她身邊的瘴氣都是被她一掃而空,不僅是周邊,她的凈化力還輻射到更遠處,粗略估計,感覺面積有一座最大城池的大小。

月見白將藏在胸口的錦囊拿出來,掏出裏面的小小的四魂之玉的碎片。

她突然發現,不管是巫女翠子的聲音,還是妖怪們的聲音,她都聽不見了。

她手中的這塊四魂之玉沒有力量了,沒有了靈魂之力,這片不知道什麽材質的結晶突然破碎,然後消失了。

遠處白靈山上,奈落懷中的四魂之玉的碎片突然不敢吱聲了。

本章前半段是迷妹香葉的“告白”。

關於意識的力量,“傾聽萬物之聲”是第一層,現在開始往第二層邁進,當然不是所謂的“征服”、“駕馭”,每次三次元二次元聽到看到有人動不動就說“征服大自然”、攀登了什麽山就嚷嚷著“已經征服了那座山”,就覺得很煩很煩。

什麽征服,明明是大自然讓著他的,也很不喜歡海賊裏的新大將綠牛,靠著惡魔果實就敢說“自己是大自然本身”,將來小白可以碾壓一下他,就喜歡傲慢的家夥露出殘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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